【天魔】第二集 作者:棺材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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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貌似才情
「都是無知之言,讓國公爺見笑了。」紫仙姑娘渾身一顫,沈吟了許久之後
,話音卻不免有幾分低沈。
「姑娘但說無妨。」楊術在一旁輕聲的說:「既是飲酒作樂,理當要有點彩
頭。既然姑娘才藝雙絕,想必心中早有應對。」
「那是!」蕭九嘿嘿的一樂,臉現狡詐之氣,有幾分陰陽怪氣的笑道:「少
年國公,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美緣。紫仙姑娘今日竟然有此機遇,不把握
那豈不是有些不識�舉,何況我們國公爺又不是逼迫於你,以文會友,以文求緣。
倘若姑娘連此都不允的話,那還有何情趣可言。」
「既然如此,紫仙獻醜了。」紫仙姑娘心�一顛,雖然知道眼前少年已經三
番兩次為自己解圍,但看蕭九的意思,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自己剛才一時衝動
已經折了他的麵子,現在要是再不奉迎一番,恐怕不隻自己,就連花舫的人都會
受到牽連。
「請。」楊存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那麼人畜無害。如果這時候
有一麵鏡子擺在眼前,肯定會嚇得他大跳起來,驚呼一聲:「靠,這個明顯智商
不足的家夥是誰?」
「幼年時小女子曾聞一千古絕聯,苦思許久未得下聯,勞煩國公爺了。」紫
仙姑娘沈吟許久,朱唇輕啟緩緩吟道:「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
此聯——出,舫內之人無不沈吟。
此聯確實是無數讀書人頂禮膜拜的千古絕聯,傳說中曾有一位帝王對上了:
「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東西南北,交相輝應。」使千百年來無數
大家學儒都奉之為天成之工,除此之外,多少文人墨客絞盡腦汁,但別說得到一
句相近的下聯了,就是勉強拼湊的下乘之作都寥寥無幾。舉凡讀書識字之人,誰
不知道這萬古留芳的千古絕聯。
「紫仙姑娘未免強人所難了。」趙元明沈吟了半天,最後還是苦笑著搖了搖
頭,他自認是飽讀詩書之人,哪會不知道這傳世的千古絕聯。當下別說是自己了
,就連自己的老師,那些滿腹經綸的大家們,誰提起這絕聯不是自歎學淺。
「千古絕聯。」楊術難得的歎息了一聲,似乎思索頗久也無所獲。
「紫仙姑娘,談趣之作卻以千古絕聯為題,是否不妥?」蕭九臉色瞬間就沈
了下來,強忍著不悅,有幾分鄙夷的嘲諷道:「當世大家,能有下乘之作著都寥
寥無幾,多少文人墨客無不望而興歎,姑娘卻以此千古絕聯為覓婿之題,莫非是
故意為難?」
「民女不敢。」紫仙姑娘冷冰冰的一句,便不再多說。隻是眼眸悄悄的看了
一眼滿麵愁容的楊存,心卻突然有點軟了。她清楚自己以這種千古絕聯為題是有
點過分,可是盡管今夜楊存再三幫助,在紫仙心�他也是官家之人,那種骨子�
無法磨滅的傲性讓她一直痛恨那些欺壓百姓的惡吏,楊存這也算是躺著都中槍了。
「叔父,可有所得?」楊術眼看著氛有些僵硬,馬上轉頭看了看楊存。雖說
隻是一時的風月之戲,但這次考的人可是楊存,堂堂二王一公卻被一名青樓女子
難住,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臉可就丟大了。身為楊家的家主,他可不希望丟
二三古一八雙。…叉―
「紫仙姑娘,有一下聯,不過俗不可耐,楊某可不敢唐突。」楊存……了半
天,想起了上輩子那流氓至極的作品,心�就一陣惡笑。雖說有點上不了台麵,
不過對得還算是可以,下流這事自己也習慣了,就是不能丟這個臉。
「國公爺請。」紫仙眼看著楊存,心�突然有一陣莫名其妙的失望。心�頭
一開始狡黠的小得意也不見了,然不知道為什麼,期待中又有種說不出的忐忑和
期待。
「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
:楊存沈吟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朝眾人笑了笑,搔著頭有些難為情的說:「我這
下聯是,男學生,女學生,男女學生生男女!」
「噗……」就連一向淡然的楊術、沈穩無比的趙元明,都不約而同把嘴�的
酒噴了出來。
蕭九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直彬彬有禮的楊存,完
全不敢相信這下流之作是出於這位翩翩少年之口,瞬間心�感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了。境界,這就是境界,讀書人那種學富五車的悶騷,居然可以下流得如此淋漓
盡致,實在是我等狼友的偶像!千古絕聯都能搞得既風流又下流,這等無恥的嘴
臉,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公爺!」紫仙姑娘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待反應過來時俏臉上已經是一抹
飛紅。心�難為情的啐了一口,怎麼這位看起來斯文有禮的少年,一出口竟然那
麼的淫穢下流。
「公爺大才,小王領教了。」趙元明竊笑了半天,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雖
說是道貌岸然的皇公子弟,但男人們總會有些心有靈犀的時候,有些事就算知道
,也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叔父,此聯……似乎稍顯不妥。」楊術驚訝得結結巴巴,嘴巴半天都合不
攏。一向耿直的他對於自己的叔父做這等下流之對真有點手足無措。說不妥嘛,
文當義對,說妥當嘛,又未免太市井下流,滿是紈絝浮華之氣。
「我也是覺得不太妥當。」楊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轉身朝簾後佳人問道
:「不知道紫仙姑娘有何高見?」
「國公爺,此聯……似乎稍顯粗俗。」紫仙姑娘被楊存的一句下聯驚得久久
回不過神來,不過俏臉發紅的時候口氣依舊溫婉,隻是心�暗自嗔道何隻是粗俗
,簡直就是下流,俗不可耐,有辱斯文。
「那是,不過我又有一個下聯了,不知道姑娘可有興趣?」楊存說話的時候
,心想後人們那麼多的努力,那麼多現成的不拿來用實在太可惜了,好在這年代
沒智慧財產權一說。隻是心�多少有點忐忑,不知道這曾經聽來的下聯是不是已
經有人對上了?
「願聞其詳。」紫仙姑娘眼�一亮,輕音淺喚。剛才這下流的下聯帶給她的
震驚似乎還沒緩和下來,說起話來雖然聲音依舊悅耳,但又顯得有些僵硬。
其他三人也滿是好奇的看了過來。盡管蕭九心中早有了收拾這家花舫的打算
,不過畢竟都是男人嘛,誰都會好麵子。仗勢欺人是一回事,誰又不想堂堂正正
地上贏一回,何況這紫仙姑娘是芳名在外,一向性子高傲,不假色於人,如果能
在文才上壓倒她,傳出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姑娘聽好。」楊存裝正經似的咳了一下,無比風騷的挺起胸負起手,一副
極端陶醉的模樣吟道:「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此聯一出,舫內眾人無不低頭沈吟,春秋讀書讀春秋,雖不比上絕聯的東西
南北那般完美,可多少年來,卻從沒聽過這樣的上乘之作。饒是那些世之大儒,
也無不以對出絕聯而自豪。春秋讀書,既是貼合文義,又符合讀書人的身份,論
起當世之作,此聯雖然不算是絕對,但也應算是當世第一了。
「好!」楊術回過神來,第一個鼓起了掌。
「國公爺果然好文采!」趙元明也滿麵欣喜,不由自主的也鼓起了掌。
旁邊的蕭九雖說胸無點墨,但一看也知道自己是找回了麵子,馬上開心的奉
承起來。
「見笑了、見笑了。」楊存一副清心寡欲的謙虛模樣作著揖,隻是心�早把
他們罵了十萬八千遍。這群家夥圍觀鼓掌是怎麼回事,當老子在耍猴戲啊!還有
你,楊術,你這小子眼睛那麼亮幹嘛,老子可不是玩胸口碎大石,你激動個什麼
勁啊!
「國公爺大才,小女子甘拜下風。」紫仙姑娘沈吟在那意境之中,滿堂的叫
好之聲才讓她稍稍回過神來。待到此時,已經是俏容緋紅,十分尊敬的朝楊存行
了一禮。
「不知道紫仙姑娘可有他題?」蕭九這貨笑得最是淫蕩,話音一落,立刻是
滿麵囂張,幾乎是挑釁一樣的喊道:「來人,請張老板!」
沒一會兒,一位戰戰兢兢的老婦女就被請了上來,她行禮的時候腿幾乎都嚇
軟了。楊存一看也不好意思讓老人家那樣,趕緊就請她免禮。蕭九此時一臉得意
,笑嗬嗬的說:「張老板,可別說我仗勢欺人!紫仙姑娘有言在先,文對以才之
大者可為夫婿。眼下我們國公爺可是連千古絕聯都難不倒的少年才俊,我看擇日
不如撞日,今日有兩位王爺做媒,該是您喝這一口新人茶的時候了。」
「草民遵命。」老婦人誠惶誠恐,進來的時候已經緊張得渾身都是冷汗了,
二王一公,這樣的人物,早讓她驚慌得腦子都無法思考。
「紫仙姑娘,意下如何?」趙元明一副看戲的模樣笑著,一夜春風,說是夫
婿實在太好聽了。對於青樓女子來說就是第一夜而已,如果之後沒人肯替她贖身
,那她就隻能淪落風塵,一輩子成為男人的玩物了。
「叔父,您怎麼看?」楊術在一旁已經有點著急了,這明顯就有點硬湊成對
的意思。楊家在江南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紫仙是傾國絕色的一代佳人,但
畢竟是青樓女子,思想一向古板的他對門戶之見有著極深的堅持,自然是不希望
自己楊家之人做這些荒唐之事。
「紫仙姑娘,這個……」楊存也有些為難了,事已至此,想拒絕似乎又說不
過去。楊存心�倒沒什麼門戶之見,甚至連這年頭的妻妾之分都沒什麼概念,但
自己這一輩子還是處男,一個光聽聲音沒見過模樣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就要發生
關係,這種豔遇讓人一時也覺得無比別扭。
「公爺,小女子還有兩題,不知公爺可有興趣?」微妙的談笑,以紫仙姑娘
的伶俐哪會聽不出來。看著眼前的少年,想想自己卑賤的身份,不由得自嘲的笑
了一下。心�雖有些發酸,但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口一問。
「請姑娘賜教。」楊存說話的時候已經明顯心不在焉了,畢竟事關處男的生
死,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和人家上床,連自己都會覺得委屈。再說這紫仙姑娘遠看
朦朧,聲音動聽,倩影也是婀娜,但就是不知道長相如何,這年頭的人審美觀萬
一出點問題,以那種超出五行、不輪六道的長相為美,難保這種芳名在外的清倌
人會是什麼樣的異形。
想想還是安巧比較不錯,嬌滴滴的,粉嫩嫩的又老是紅著個小臉,說起話來
軟軟的,小身體雖然不是性感火辣,但卻又柔情似水。想起了家�那隻可愛的少
女,楊存頓時感覺渾身一震,渾身都有點控製不住的發熱。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
打東西。」紫仙朱唇一啟,就是一個絕難的上聯。她並不情願淪為人家談笑風月
的工具,但不知道為什麼,眼看著楊存的神色有些敷衍,心�竟然一時又酸又痛
,倔性子一起來,有心想難為一下楊存。
「淡水灣,苦農民,戴涼笠,彎酸腰,頂辣日,流鹹汗,砍甜蔗,養妻教子
育兒孫。」楊存想也不想就對上來了,上輩子最有興趣的就是對聯和腦筋急轉彎。
腦子�儲存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靈光一閃之間,隨口就能應對。
「公爺果然學富五車。」趙元明立刻叫好喝采著。
「沒想到叔父之才如此淵博。」楊術也控製不住讚許的點著頭,盡管這出鬧
劇他不太喜歡,但眼看著自己楊家的人楊眉吐氣,身為楊家正宗家主的他自然也
是讚歎不已。
「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人求人難!」紫仙沒想到楊存的反應如此之快,
銀牙一咬,很不甘心的繼續出著聯。
「過年苦,苦過年,年年苦過年年過!」楊存隻是稍加思索,就出口成章。
「日在東,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紫仙姑娘眼�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紊亂
,俏臉微紅輕咬下唇,思索了一下,急促又對出一句。
「子居右,女居左,世間配定好人!」楊存也不含糊,以這一腦子的油嘴滑
舌,幾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你什麼千古絕聯,還是亂七八糟的拆字聯,一
律通殺。
「晶字三個日,時將有日思無日,日日日,百年三萬六千日。」看著眼前少
年意氣風發的樣子,紫仙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才疏學淺,也第一次覺得心境很亂。
剛才的維護,此時的對吟,種種滋味齊上心頭,五味雜陳,讓一顆芳心無處
安靜。
「品字三個口,宜當張口且張口,口口口,勸君更盡一杯酒。」楊存哈哈的
笑了起來,舉起酒杯朝舫內眾人示意,一轉身,扶著杯看了看簾後的佳人,做了
一個請的動作。
「好,勸君更進一杯酒!」趙元明也一時興起,舉起杯子一幹而盡後,爽朗
的笑道:「什麼是學富五車、少年英才,小王今日總算是見識了。普天之下才子
自居何其多,唯公爺是真正胸有日月,小王佩服。」
「王爺客氣了。」楊存哈哈一笑,也是一飲而盡,極是豪邁。
「謝公爺賜酒。」紫仙姑娘不禁芳心一顫,臉上的羞紅更甚。突然起身扶起
酒杯,看了看柱子上的戲水鴛鴦,有幾分難為情的輕吟道:「鴛鴦映水成雙對,
柔情纏綿,何羨天上群仙。」
「鸞鳳結心意相隨,生死與共,定為月下線牽。」楊存想也不想就對了出來
,隻是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是……求愛的聯子吧?
「妾身,先退下了。」紫仙姑娘頓時臉色燙得有如火在燒一樣,輕抿杯中之
物,再出聲時已經是細若蚊蚋,飲盡後,帶有幾分扭捏的退了下去。
「恭喜公爺了。」趙元明哈哈大笑著,朝楊存拱了拱拳,一副男人都懂的表
清。
「恭喜公爺了,春風一度,可是美不勝收啊!」蕭九也在一旁恭喜著,隻是
看著紫仙姑娘臨走時那婀娜的背影,心�一時又有點不舍。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
,竟然幾句詩詞就勾搭走了。想想那美人兒的處子紅丸就要被別人采走,蕭九心
�很不是滋味,但也隻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等這小妞掛牌以後,自己還不是能
夜夜玩弄!人家堂堂國公玩過的妓女,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恭喜叔父。」楊術盡管有些別扭,但還是恭喜了一聲。畢竟這年頭男人去
窯子也不是什麼醜事,反而是一種可以津津樂道的風花雪月。何況又是在文采上
摘得佳人之心,傳出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這……」楊存一時無語了,講得上癮了,自己都差點忘了有這回事,腦子
不禁一陣發暈。怎麼辦?難道自己的第一次真要在這�交出去,不會吧?如果這
紫仙姑娘長得比較逆天的話,那老子是不是要為了貞操把給她殺了,不過,如果
長得漂亮的話……哎,就怕沒實力可以抵抗。
「恭喜國公爺。」花舫的老板迎來送往,是個無比圓滑的人,連忙上前祝賀。
但看這陣勢心�頓時一疼,強顏歡笑之下,卻又控製不住地流過一絲惆悵和
苦澀。
「公爺好好享受,本王就不打擾了。」趙元明嗬嗬的一笑,伸手一揮示意蕭
九一起走。
「張老板,你可得把我們公爺伺候好,否則的話,你知道……」蕭九臨走之
時不禁哼了一聲,有點擺官威的樣子,不過倒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是是,小的明白。」張老板自然是點頭哈腰不敢違背,隻是多少讓人感覺
有些不自然。
「鎮王爺,我們回城再飲吧,可別誤了人家洞房花燭。」趙元明嗬嗬的笑著
,伸手就去拉楊術。雖然看不出他們的關係有多親密,但此刻趙元明明顯有點討
好的意思。
「叔父,術兒告退。」楊術猶豫了一下,湊近楊存的耳邊低聲說:「人生盡
快須有時,叔父不必拘束。隻不過這紫仙姑娘的魁資,術兒明早會找人送來。叔
父勿要讓他人破費。」
「知道了。」楊存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不過聽著楊術的話心�也是一陣讚
許。楊術表麵上看起來很是古板,心思倒是滿玲瓏的。今夜已經不難看出定王是
在刻意的討好自己和他,其中有何用也不清楚,不過這蕭九明顯是定王的人,這
點不用懷疑。
三人調侃了幾句之後,還是一起走下花舫。此時楊存想著今晚莫名其妙的豔
遇,一時之間有點難以釋懷。張老板雖然臉上一陣陰一陣晴,但也是不敢得罪楊
存。過了好半天,見楊存的表情有些變化,這才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國
公爺,春宵一刻值千金,紫仙姑娘現在已經沐浴梳妝了,您是不是……」
「哦,在哪?」楊存不禁想起了簾子後婀娜的身影,那悅如天籟的鶯雀之聲
,心�開始控製不住的發癢。男人,尤其是喝完酒的男人,誰都有衝動的時候,
盡管沒見過她的容貌,不過想想,既然是芳名在外的花魁,相貌應該也不錯吧?
就算不是傾國之色,最起碼也會是一方佳人。
「您看,就在那。」張老板轉過身,手朝岸邊指去。
原來除了運河上一艘艘讓人尋歡作樂的花舫以外,南邊也是一片燈火通明。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卻可以明顯看到幾個建於河上的院落。楊存這下總算明
白了,原來那一大片才是青樓的大本營,而這花舫,差不多隻是類似廂房一樣的
東西而已。想想也是,在船上住?不管老鴇還是那些姑娘,恐怕都會受不了,潮
濕是一回事,河麵上那麼顛簸,鬼才受得了。
「第二章」陰謀
運河邊緣,樹�林旁,一大片宅院燈火輝煌。不少的宅院都是畫紅掛綠,顯
得很是暖昧,粉紅色的燈籠,到處可見一個個高高的樓閣月台。逛過寬敞的青石
路,沿街還有不少的老鴇和姑娘在門口招呼著客人。生活就是這樣,即使城內張
寶成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但也阻礙不了這�紙醉金迷的生活,到處車水馬龍好
不熱鬧。對不少人來說,所謂的國家大事,還是比不了這種讓人沈迷的銷魂窟。
隨著張老板走進一處別院,原本還感覺像是普通的大戶人家,沒一會兒就可
以看見院子�到處都是飲酒做樂的男女。亭子�,走廊邊,到處都是放浪形骸之
人,青樓女子那嬌嗲又發騷的聲音加上男人特有的淫笑,透出一種滿是情欲的放
蕩。
楊存二世為人,上輩子窮得連嫖妓的錢都沒有,即使有,也不會花在那一時
的銷魂上。在他看來,花幾百塊去尋求射精的感覺,在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身上發
泄,在她的假呻吟�享受肉欲的一時刺激,是一種極不理智的行為。更何況網路
一發達,到處都有八片可以看,有時候自己打打手槍也就行了,沒必要做這方麵
的浪費。
而這輩子更不用說了,一醒來就附身在一個虛弱的小男孩身上,每天咳都咳
個不停,直到十五、六歲下體才開始長毛,身體的發育極端遲緩。楊存一度想死
,因為在那種荷爾蒙強烈分泌的年紀,這具身體卻因為太虛弱導致連勃起都有問
題。
如果不是後來一直泡著老道的藥浴,並且和他學一些養生氣功,恐怕真會有
陽萎的嫌疑。
好在,自己還是有傳宗接代的功能。楊存想到這,頓時舒服的鬆了口大氣。
感謝安巧昨晚那青澀的誘惑,不然自己還以為這身體已經沒有男人的功能呢!
要是這樣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還不如投胎直接做個太監算了。
而在那座深山密林�的生活,簡直比坐牢還恐怖,整天陪在身邊的除了老道
之外就是那條老狗,蛇蟲獸蟻倒是不少,不過看了也沒用。
楊存有了記憶以後的那十年,唯一見過的活人就隻有一個上山砍柴迷了路的
樵夫,其餘時間不是練功就是泡藥,再不然就是喝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熬出來的
湯水。在那種環境下別說女人,就連想搞同性戀都沒辦法。要不是帶著上輩子的
記憶,楊存甚至都會懷疑自己會不會自殺,因為那封閉的環境實在太可怕了。
「公爺,汙了您的眼睛了。」張老板一直在前帶路,一看楊存的臉色不太好
,馬上戰戰兢兢的抱歉了一聲。前院是供客人們飲酒做樂的,來的大多是沒規沒
矩的地痞流氓,很多文人才子都嫌棄他們的粗俗市井,更不用說位高權重的國公
了。
「沒事,走吧。」楊存搖了搖頭,目不斜視,心�卻一直暗暗叫苦。把處男
丟進這麼一座窯子�,說心不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想想這莫名其妙的豔遇
,還有那個紫仙姑娘的容貌,楊存心�多少是有點忐忑,這緊張的感覺,甚至比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更加劇烈。
沒想到,小小的宅院居然是別有洞天。饒過前院,居然還得走過一片小小的
竹林。在石子路上走了約莫十分鍾左右,麵前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庭院,圓形
的拱門上書寫著「天香閣」三個字。和前麵的熱鬧喧囂相比,這�倒是安靜得有
些出奇,除了一些流水的嘩嘩聲,就是偶爾的鳥鳴聲,顯得清靜幽雅,煞是宜人。
「公爺,小的就送到這了。」張老板站在門口,麵帶幾絲的獻媚,又似乎有
一些掩飾不住的無奈,笑眯眯的說:「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身就不打擾了。」
張老板話音一落,也沒多說,轉身就走了。楊存這時去也不是回也不是,看
著拱門內的清幽,猶豫了一下,還是心�的蠢蠢欲動占了上風。定了定心神後,
信步朝內走進。
過了拱門,一到院內就讓人感到別有洞天,小小的院子�滿是曼陀螺花,盛
開的鮮花帶著陣陣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人感覺到極為愜意的放鬆,樹葉在微風的
吹拂下嘩嘩作響,特別的好聽。
院子中間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閣樓,二層樓的小樓並不像其他的建築一樣披紅
掛彩,反倒隻有微微的燭光,感覺有一些說不出的優雅。小樓的麵積不大,而且
從外觀上來看很是簡單,除了突然的綠瓦紅柱外,所有的地方給人的感覺隻有兩
個字:幹淨。牆麵、門上都沒任何的雕刻或題字,在簡單中又有著說不出的風雅。
「國公爺,請上來吧。」楊存還沒走近,樓上就傳來一聲細膩至極的女聲,
柔軟無比,給人的感覺又有些疲憊似的,頗為奇怪。
「打擾了。」楊存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此時酒意已經微微上頭,雖沒見過紫
仙姑娘的容貌,但那柔若鶯燕的聲音卻是那麼的誘人,最後他還是克製不住心�
的癢意,緩緩的將門推開。一樓隻是簡單的小廳,幾乎沒有可多加闇述之處,來
到角落就是一道木製樓梯,楊存似乎聞見一陣難言的女兒香,最後還是控製不住
的往上走去。
剛走上二樓,楊存頓時就愣住了,印象�古代女孩的閨房應該十分大方又顯
得簡單的才對,不過眼下,整個二層的房內卻布滿紅色,不光是窗簾和屏風都罩
上了一層大紅,甚至桌子上還點上了兩根龍鳳燭。更讓楊存暈眩的是,門口居然
還貼著大大的兩個喜字,看起來還真有點古代洞房花燭的味道。
「公爺見笑了。」紫仙姑娘一身的紅色喜袍,容貌被一方繡著鴛鴦圖的蓋頭
所遮掩,或許是感覺到楊存一時之間的猶豫,心�突然也有些發酸,語氣頓時變
得有幾分冰冷:「紫仙是個卑賤的青樓女子,所謂的洞房花燭,不過是淪落風塵
的開始。這個布置倒是有些唐突了,想必國公爺也不懂我們這些下等人的妄想。」
「紫仙姑娘言重了。」楊存一聽就知道了她的情緒。心�連忙琢磨了一下,
左右看了一圈,有些裝糊塗的問道:「對每個女孩子來說,洞房花燭都是最重要
的一夜。隻是楊某還是有點好奇,以紫仙姑娘的才藝,為何這屋內卻看不到書畫
或者琴台?實在奇怪。」
「公爺……」紫仙姑娘愣了好一陣子,突然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又忍不住幽
幽的歎息了一聲。
「姑娘怎麼了?」楊存這時候也感覺喉嚨發幹,徑自坐到了椅上。拿起桌上
的酒壺很自然的倒了一杯,狠狠的一飲而盡。
「公爺……」紫仙沈吟了好一陣,而後幽幽歎息了一聲,有幾絲哀怨的說:
「紫仙乃是一名卑賤女子,但今日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
爺諒解。」
「姑娘請說。」楊存聽她話�很是嚴肅,心�更是一陣陣的疑惑。
這年頭可是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紫仙姑娘今晚幹的事也夠獨特了,
竟然明目張膽得罪那麼多高官,隻是不知道她有什麼隱情。其實他並不想惹禍上
身,但出自好奇心,楊存還是想知道個中原因。
「國公爺和鎮王爺為何要來津門……」紫仙姑娘似乎情緒波動很大,說出這
段話的時候沈思了大半天,但話一出口,卻沒了要做新娘子的嬌滴,反而帶著一
絲冷冰冰的質問,有著說不出的憤慨,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受人之托,拜訪故友。」楊存也不知道她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索性老實
回答。
「公爺,您可以揭開我的蓋頭嗎?」紫仙姑娘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該
怎麼述說。猶豫了半天,卻說了一個極其特別的要求。
「楊存不想冒犯姑娘。」楊存頓時心跳控製不住的加快。
在古代,一旦揭開蓋頭,就意味著是一輩子的夫婿,紫仙姑娘的聲音、倩影
,無一不詮釋著女人風華絕代的魅力。但這時候,楊存擔心的並不是她的容貌好
壞,而是她話�頭讓人琢磨不透的堅決和詭異的言語,感覺上實在太奇怪了。
「公爺是嫌棄紫仙是青樓女子嗎?」紫仙姑娘依舊靜坐在婚床之上,自嘲的
話�卻沒有半絲的情緒,似乎一開始就沒有過任何期待一樣,讓人感覺極為詭異。
「楊存不敢。」楊存愣了一下,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壓力。腦子
猛然「砰」了一下,再也克製不住原來略顯流氓的本性,大剌剌的抓起酒壺猛灌
了一口,沒好氣的說:「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我懶得這樣跟你玩。我姓楊的雖
然是官家子弟,但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明白的傻子,別拐這麼多的圈子。」
「公爺,你能為紫仙揭開蓋頭嗎?」紫仙姑娘又沈吟半響,似乎是沒預料到
楊存突然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但直到她冷靜下來時,說的話依舊是讓人摸不著
頭緒。
「紫仙姑娘,別怪在下說話粗俗。」楊存真有點受不了她那軟軟的聲音,而
且話�盡是無所顧忌的冷漠。臉一沈,冷哼道:「楊某不是那種想尋花問柳的風
流公子,與姑娘的邂逅也是實屬偶然。如果你有話想說,楊某洗耳恭聽,要是沒
有的話,恕楊某沒空奉陪。」
「公爺,可否為紫仙……揭開蓋頭……」紫仙姑娘聽著段這話,頓時渾身一
顫,纖細的玉指緊緊的抓住裙擺。輕語時已帶幾絲哽咽,而那重複的話�更有著
一種說不出的決絕。
「紫仙姑娘。」楊存聽著那婉如鶯燕的訴求,心�也忍不住一軟。輕步慢走
的來到她的麵前,歎息了一聲說:「我知道,今晚實在是蕭九欺壓你們,姑娘一
向潔身自愛,楊某也不想姑娘受辱。隻是姑娘真不能告訴我原因嗎?在你看來,
楊某難道真是那種不堪之人?」
「請公爺,為紫仙,揭開……蓋頭!」紫仙姑娘的聲音時斷時泣,說話的時
候,美麗的嬌軀已經在瑟瑟發抖了。那一聲聲如斷魂般的柔喚之中,淚珠已經落
在玉臂之上,說不出的柔弱可憐。
「到底怎麼回事?」楊存此時也因為心�的困惑而有點煩惱,即使身處這樣
暖昧的環境之中。但莫名其妙的麵對一個梨花帶雨的新娘,試問誰又真的有心思
一夜貪歡。
「公爺,真看不上紫仙嗎?」紫仙姑娘忍不住潸然淚下,雙手緊緊的抓住裙
子。美妙的身軀控製不住顫抖,說出話時,更帶著絲絲讓人心碎的哽咽。
「紫仙姑娘,我認為有些事我該說明一下。」楊存歎息了一聲,強忍著想抱
著眼前女孩安慰一下的衝動,一副嚴肅的口吻說:「我楊存不是聖人,更不是坐
懷不亂的君子。姑娘的身姿悅語,無一不是絕世傾城,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蕭九相
逼。恕在下直言,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存有為新郎之欲,姑娘又可有洞房初夜的
欣喜?」
「公爺,請揭開紫仙的蓋頭……」紫仙姑娘話語�的哽咽之聲輕了許多,突
然站起身來,扭動著婀娜的身姿,輕若無聲的來到楊存的麵前。
「紫仙姑娘,這……」楊存沒想到她突然會這樣,一股香風撲麵而來,楊存
做出了處男最本能的反應,竟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怕什麼?」紫仙姑娘一看楊存的反應那麼大,反而生起幾分的遊戲之心。
「我……我哪有怕?」楊存強作鎮定的說著,心�卻是一陣慌張。上天保佑
,做了兩輩子的處男,論起八片可能世間沒有幾個看得有老子多。可為什麼一看
到女人又會怕成這樣,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公爺,今夜是不想和紫仙在一起嗎?」紫仙姑娘察覺到楊存的難為情,突
然就一陣扭捏,頭微微的一低,輕聲的說:「紫仙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公
爺。但今夜,紫仙依舊是清白之身,難道說即使如此,公爺還是嫌棄紫仙嗎?」
楊存深吸了一口氣,才紆解了自己的緊張,抵禦了眼前佳人的誘惑。稍微的
定了定神,這才滿麵認真的說:「楊某其實並無所圖,今夜之事,純屬偶然,說
實話,我比你還緊張!」
楊存說完都覺得有些難堪。麵對一個女孩子主動獻身,自己卻無恥的退縮了
,實在不是色狼該有的作風!想想昨晚在安巧身上占便宜的行徑,那分色膽這會
也不知飛到哪去,而看著楊存尷尬的模樣,紫仙姑娘卻是微微一愣,噗嗤一笑:
「那照公爺所說,還是紫仙唐突了?」
「這個……紫仙姑娘,我、我有點事,先走了!」楊存感覺渾身上下一陣不
自在,雖然幻想過無數次女人身體的滋味,但此刻心�卻有著一些忐忑。俗話說
酒後亂性,但在楊存這個處男身上,卻產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慢著。」紫仙姑娘一看楊存就要轉身,也顧不得矜持,猛然上前一步,緊
緊拉住楊存的手。
「姑娘……」楊存感覺到了那纖細玉指的柔嫩,渾身頓時像觸電一樣顫抖起
來,那小小的力氣,卻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就在楊存轉身的一瞬間,也被眼前的
一切震得目瞪口呆。
火紅的蓋頭就像樹葉一樣輕飄飄的掉落在地。印入眼簾的,是美得如夢如詩
般的絕世容顏。長長的青絲盤在鳳冠之下,點點珍珠,半片玉簾,讓她顯得端莊
又柔媚。簡單又如水般柔嫩的粉黛,一張充滿了無比韻味的瓜子臉,長長的眉毛
又細又柔,就像夜空中的那一彎明月般皎潔。
鳳目又圓又亮,黑色的眼眸就像是大海�黑色的珍珠一樣,閃閃而動,似含
著千言萬語一般,那楚楚動人的明亮,更是深邃得幾乎要把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小巧又精致的鼻子,嫣紅動人的櫻桃小口,五官的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精致,
組合在一起,勾勒出了女性最動人的美麗,輕抿下唇,模樣分外讓人覺的楚楚可
憐。
白�無暇的肌膚,就像是美玉雕成一般,細膩又溫潤,那吹彈可破的誘惑,
讓人恨不得能好好的品嚐一番。
「公爺,請坐。」紫仙姑娘含羞的一低頭,輕輕的拉著楊存的小臂。本就嬌
豔動人的模樣,此刻添上了幾分紅潤,更是像三月�的桃花一樣,美麗可人。
「哦,啊……」楊存還沒從那驚豔中回過神來,整個人似傻似呆,很是木訥
的聽著她的話坐了下來。此刻看著紫仙的廬山真麵目,那幾乎傾國傾城的驚豔容
顏,不由得感歎她簡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藝術品,有如天上的仙子,美得無法直
視。
「公爺,是民女唐突了。」紫仙姑娘看著楊存此刻豬哥般的呆傻模樣,感覺
是既好笑又不敢笑。抿著下唇,心�突然有一些發酸,輕啟朱唇飄飄的說:「今
晚承蒙公爺再三相助,民女感激不盡。隻是沒想到公爺文才居然那麼好,轉瞬之
間就能對上那麼多千古絕聯,更是讓小女子佩服不已。民女敬公爺一杯。」
話音一落,她就扶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那本該交杯時才喝的酒咽下,楊存一
看,也連忙跟著喝下,黃湯的火辣流過喉嚨,這才慢慢的從驚豔中回過神來。眼
看著麵前這位如花的佳人,大約是十八的年紀,正值一個女子最美最迷人的年華
,此時顯得端莊大方,那絕美容顏上的絲絲惆悵,更是讓人一看心都要碎了。
本該是交杯之物,卻喝得如此隨便。紫仙姑娘似乎心情一下子變得很低落,
楊存麵對這麼一個大美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麵對麵的坐著,彼
此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偶爾偷看對方一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一下子
顯得有點尷尬,但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昧氣息開始慢慢地蔓延。
「公爺。」紫仙姑娘等了好久,這才�起頭來,用那幾乎能迷倒眾生的眼眸
看了楊存一眼,輕聲的說:「有些話,紫仙一個民女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紫仙覺
得,公爺不應該來津門的。」
「願聞其詳。」楊存倒是一陣詫異,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隻是望著紅燭下
她略顯紅潤的俏臉,心神不由得又是一陣恍惚,如此驚豔尤物,上輩子自己真沒
見過能夠與她媲美的。
「公爺昨夜和鎮王爺勇擒匪徒之事,在津門之內已經是人盡皆知了。」紫仙
姑娘幽幽的看了楊存一眼,輕歎了一聲說:「公爺或許有所不知,當國師的儀仗
在津門遇到匪徒劫殺的時候,百姓們的想法其實一個個是歡欣鼓舞。」
「怎麼回事?」楊存越聽越是莫名其妙,心�也是一陣陣的疑惑。照理說國
師張寶成一直深居簡出,為人和善,而且又特別隨和,在百姓中的名聲一直很好
,善男信女更是無數。現在他的遺體遭到羞辱,津門內的百姓竟然會因此而高興
,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此次國師遺骸在津門遇襲,」紫仙姑娘歎息了一聲,幽幽的說:「不少百
姓都認為這是因果報應,很多人都希望看到津門巡撫蕭九會因此事銀鐺入獄,甚
至不少人都暗暗祈禱龍顏大怒,導致他被皇上砍頭,所以即使對國師不敬,但百
姓們的想法卻是無比的現實。如果不是鎮王爺和國公爺來的話,可能蕭九就會如
我們所想的那樣因此事而遭遇滅頂之災,甚至滅門之禍。」
「照姑娘的說法,難道楊某現在已經被津門百姓們戳著脊背罵了?」楊存稍
稍明白了,不禁苦笑了一聲。
「是,不瞞公爺。」紫仙姑娘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用有幾分無奈的口吻說
:「今夜之前,就連民女都在罵您。這一天的光陰�,天香閣的丫鬟,甚至是那
些老鴇們,哪一個不是在歎息之餘,卻又大不敬的咒罵你們呢?」
「這姓蕭的有那麼可恨嗎?」楊存一頭的冷汗,不會吧!就因為抓住了幾個
匪徒,就被一城的百姓背後罵到祖宗十八代。這群家夥有沒有必要這麼團結,連
妓女和老鴇都在此刻顯得那麼高風亮節,靠,你們太愛國了。
「紫仙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肉……」紫仙姑娘原本哀愁的眼�突然閃現
出一種恨意,說起話來更是咬牙切齒,眼眶也開始微微發紅,眼淚一個不爭氣,
控製不住的流過那讓人陶醉的容顏。
原來,蕭九在麵相上看起來人應該不錯,但所謂的心寬體胖在他身上卻是一
點都體現不出來,那一身的肥肉,幾乎都是民脂民膏堆積起來的。蕭九祖上就一
直是津門人,他爹以前是津門周邊的一個大地主,後來進了城做了不少見不得光
的買賣,論起財富,在津門可以說是數一數二。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
,十一個兒女竟然連續夭折,直到了四十多的時候,才算有了這個寶貝。
蕭家人對他可說是寵上了天,說是過分溺愛也不為過,把他養成了一個紈絝
公子,不是強搶民女,就是吃喝嫖賭,成天與一些市井混混們在一起,儼然已經
成了津門城內的一霸。眼看著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蕭九還是不學無術,整天無
所事事,蕭家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老爺子狠狠的咬了咬牙,變賣了剩餘的家財
,給兒子捐了個官,就是希望兒子下半輩子無憂無慮。
這蕭家老爺子考慮得還真對,當時他那點家當也快被這兒子折騰光了,變賣
家財以後,蕭九也嚐到了窘迫的滋味,盡管品行不改,卻也隻能無奈的忍著點。
好在他自小就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論起人情事故,投其所好的手段,一般
的學子反而沒他在行。再加上他爹以金錢鋪路和他天生的圓滑,沒多久就入九品
,年紀輕輕就當起知縣。
當時蕭家雖然家道中落,不過到底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底子依舊是一般大
富人家比不上的。蕭九沒多久就被外放到西南做了知縣,老爺子則留在京城暗中
使力,在一波波的金錢攻勢下,蕭九沒多久便拜到在定王門下。不到三年,一紙
公文,他就衣錦還鄉的回津門做了巡撫,或許是想起以前家道中落時百姓們的嘲
笑,這一下,津門的天空也開始變得昏暗不堪。
蕭九上任沒多久,各種苛捐雜稅就層出不窮,盡管怨聲載道,但他仍舊肆無
忌憚地搜刮民脂民膏,似乎是要把過去十幾年花掉的錢拿回來一樣。而他也在陣
陣得意中納了十一房美妾。其中有不少是強搶而來,有的甚至還陪上人命!從他
上任的那一天開始,就儼然成了津門的土皇帝,說是官,但卻比賊更加凶惡。
強搶民女,欺行霸市,這都是小兒科,有一次更是看著人家新婚,眼看著花
轎�的新娘嬌豔欲滴,竟丟下賀禮,轉頭帶著捕快們將新娘子搶了回去,新娘子
哭天喊地的,最後還是被他強行侮辱後上吊自盡。新娘子的婆家得了紋銀以後敢
怒不敢言,而新娘子的娘家兄弟卻是氣不過,收拾了盤纏準備上京告禦狀!誰知
被他知曉,立刻知會手下的賊人們,半路上把人家全滅了口,直到現在,屍體還
不知道被丟在哪個山穀�給狼吃了。
「這……似乎就有點過分了。」楊存聽完頓時沈默了,歎息了一聲,也不知
道該說什麼。這個年代缺乏基本的人權,而且民眾大多都是官本位思想,導致很
多官員到了地方上就是獨霸一方。甚至他們在這草菅人命,朝廷內竟是一無所知
,每年科道下來考察的時候,銀子一塞,政績卓越,也不知道那一紙紙歌頌太平
的奏折�,到底蘊含了多少連名字都沒有的血淚。
「您以為就這些嗎?」紫仙姑娘的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下,說話的時候眼神冰
冷,充滿了道不盡的恨意。
原來這些年來,津門已經成了蕭九一言之下的地獄。
城中百姓不管是大富人家還是窮光蛋,無不畏懼這位貪得無厭的官老爺。而
有上京告禦狀者,大多都被他暗中派賊人劫殺,這更是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欺
男霸女已經漸漸是小事了,更甚者,他曾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指示手下把他看
不順眼的一個青年俊才毆打致死。而在死者的妹妹哭跪靈堂的時候,更是色性大
發,當著死者麵將他妹妹奸汙之後,又讓屬下眾人一起侮辱!慘絕人寰的事接二
連三,百姓們恨不能喝其血咬其肉,但在他的淫威之下,卻無人敢再上京告禦狀!
「紫仙姑娘,那你呢?」楊存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猛然想起
今夜紫仙那厭惡的態度,不由得問了一聲,如此一個豔美絕倫的女子,似乎也不
該流落這風塵之地,看她舉手投足知書達禮,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才對。
「公爺,請記得。」紫仙姑娘眼含淚珠,顫著聲說:「紫仙,是民女淪落風
塵以後的名字。民女賤名高憐心!」
斷斷續續的哭訴,原來紫仙姑娘原本也是出身富裕人家,家�有一個姐姐和
一個弟弟。雖說從小父母雙亡,但爺爺卻是當年宮�的禦醫,老無所出的高老太
爺把這三個寶貝疼得幾乎含在嘴�都要融化了,告老還鄉以後,一家人便回津門。
卻沒想到因為開了善堂,影響到蕭九名下的藥店生意,而遭到蕭九的迫害,
老太醫遭到莫虛有的罪名銀鐺入獄,沒多久就含恨而終。
更想不到的是,蕭九竟然看上了高憐心的姐姐,欲行那苟且之事。好在高家
姐姐忠烈,趁他不備的時候在家中老仆的幫助下逃出津門,但卻從此下落不明,
而當時年幼的高憐心也被家�的老媽子所救,僥幸逃過一劫。而蕭九惱羞成怒,
竟然指示賊人在一夜之間洗劫高家,不僅殺害了家�的家丁和丫鬟,更將尚在懵
懂之年的弟弟亂棍打死,其心之毒,簡直令人發指。
「憐心姑娘,對不起。」楊存知道提起了她的傷心事,眼看著美人淚如雨下
,立刻手足無措。原來那張老板是高憐心的奶媽,那時候帶著一部分家產和她一
起逃了出來。忠心的老仆確實有情有義,她並沒有拋棄年幼的高憐心,反而是帶
著她一起隱姓埋名,直到將高憐心撫養成人。
「您說,我能不恨他嗎?」高憐心越說心越酸,咬著銀牙更是悲痛欲絕。想
起了過往的痛苦,纖纖玉手拍到桌子上,哭得梨花帶雨,令人心碎欲死。
「確實應該!」楊存頓時頭都大了,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原本的豔遇
看起來還真是內幕重重,腦子�本該思考一些事的,可是看著眼前的絕代佳人哭
得那麼傷心,心�也很不是滋味,趕緊抓著手絹給她遞了過去。
本著人的好奇心,楊存把自己心�的疑問都問了出來。高憐心雖然心內悲痛
,但還是含著淚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完。原來張老板帶她跑出來以後,害怕手�
的钜款引起賊人的注意,在機緣巧合之下買下了當時落魄的天香閣,做起迎來送
往的生意。而高憐心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於一處隱蔽的別院�生活著,可說是
沒有任何負擔,可童年的陰影卻始終是她心�的陰霾,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
豐衣足食,也是過得鬱鬱寡歡。
春去秋來,女大十八變,那個沈默無言的女童,在張老板如母親般的嗬護下
,漸漸成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即使養於深閨之中,卻也是芳名在外。越來越多
的傳聞,讓張老板深感困惑。而一個醞釀已久的計劃則在高憐心的心�成形。當
她二八年華的時候,哭著跪求張老板,張老板最後還是敵不過她的執拗,這才有
了紫仙這個識名在外的花魁,有了這個讓無數人魂牽夢饒的清倌人。
「你是想……借機報仇嗎?」楊存沈默了一下,總算明白她的用意了。心�
不由得感歎著這不幸的身世,卻也佩服那位張老板的忠誠,幼主多財無知,但她
那麼多年來卻不離不棄,這種節操實在是世所罕見!
「對,我知道他好色!」高憐心眼露凶光,卻又苦澀的說:「但卻沒有一次
成功過,每次他來,前前後後都一大票的人,我試想過用匕首刺殺他,也試想過
用毒酒殺他,但無一例外,每一次都找不到半點的機會。」
「這樣的人怕死是正常的。」楊存算明白了,今晚她恐怕還是沒有下手的機
會。更何況定王和鎮王這樣兩位人物,那事先的檢查是可想而知的。且如果她真
有機會下毒的話,恐怕真不會在意什麼鎮王定王,搞不好到時候連自己都會七孔
流血。
高憐心不甘心的淚水又流了下來。無奈的啜泣著,那含恨的模樣卻又楚楚可
憐,讓人感覺極為心疼。
「對不起……」楊存看著她哭泣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感到一陣愧疚。
控製不住的道歉了一聲。一個花季妙齡的女孩子,懷著這樣的深仇大恨,這
樣的血海深仇,內心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而她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不隻是生
命,甚至是最寶貴的貞操!而她似乎也清楚的明白這些道理,仇恨,永遠是讓人
無法釋懷的魔鬼。
「公爺,對不起……」高憐心眼神�一黯,臉色突然有幾分蒼白。眼含歉意
和淚水,看了楊存一眼後,哽咽著說:「憐心對不起您,對不起您!」
「怎麼?」楊存話還沒等說完,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無力。原本清晰的視線卻
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模糊,手腳慢慢的冰涼,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開始蔓延全身。
「公爺,憐心對不起您!」高憐心說著話的時候,就連原本嫣紅的小嘴也是
開始陣陣發白。目露愧疚的看了楊存一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輕輕的咳嗽著,
有氣無力的說:「憐心知道……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憐心知道不能連累無辜
,本想將這清白的身子送給公爺。憐心,實在……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補償。」
「憐心姑娘,你……」楊存感覺眼前越來越黑,近在咫尺的佳人,哭泣的容
顏也越來越模糊,在腦子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頓時全都明白了。
國師張寶成的遺體在津門被辱本該是天怒人怨的事,百姓們卻紛紛欣喜若狂
,因為他們覺得,以皇上對國師的敬重,蕭九會因為這件事而遭到滅頂之災,可
自己和楊術的出現卻打破了他們的幻想。國師——案,竟然被寄托了那麼多的希
望,如果在這一刻,在蕭九的安排下,一位國公在兩位王爺的目睹下被一個青樓
女子毒死,那麼這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了。
「憐心對不起您,下輩子做牛做馬……」高憐心邊咳邊哽咽著,看著渾身癱
軟無力摔倒在地的楊存,有氣無力的說:「不,憐心做牛做馬也、也無以為報…
…公爺,那交杯酒有毒,憐心的清白身子給不了您了……黃泉路上,憐心願下十
八層地獄,償還自己的罪孽。」
楊存此時已經失去意識,高大的身體失去任何的支撐,「砰」的一壁摔倒在
樓板之上。閉上眼那的一刻,腦子�是一陣悔恨,媽的什麼狗屁豔遇,全是騙人
的!老子來這世界都沒多久,本以為能好好做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剛下山沒
多久就被一個小娘們毒死了,老子不甘心啊!
老子還是處男耶,早知道昨晚就來個碧血洗銀槍了……
楊存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黑,最後還是失去意識,無力的閉
上了眼。
「公爺,對不起……」高憐心身體搖搖欲墜,輕哼了一聲後,也跟著渾身無
力地倒了下來。在閉眼的一瞬間,雖然滿心的愧疚,但嘴角卻含著笑,似乎是預
見了蕭九屍首分家的情況,看見了年幼的弟弟,看見了失散的姐姐,看見了冤死
的爺爺。隱隱之間,卻又看見了楊家人的雷霆之怒,和這個翩翩少年在自己麵前
豪爽大笑的模樣……
屋內頓時安靜成一片,兩人的身體都軟軟的摔倒在地,除了輕微的喘息外,
隻能聽見龍鳳燭燃燒之時的滋滋聲,而這聲音在這安靜的夜�,卻又是那麼的刺
耳。琥珀色的酒液此刻看起來就像玉一般的美,但卻又美得如此詭異。
「唉,這孩子……」門外,幽靜的閣樓一聲輕輕的歎息,門一開,一個蹣跚
的身影慢慢推開了門,輕輕的走了進來。
風,輕輕的吹著燭火,搖擺不定,昏暗不明。
「第三章」衝動
清晨,刺眼的陽光雖然溫暖,卻也讓人十分的難受。原本悅耳無比的鳥鳴聲
,在嗜睡的人耳�卻顯得和噪音沒什麼差別。楊存難受的哼了一下,此刻隻覺得
腦袋特別痛,而且耳邊一陣嗡嗡作響,意識似乎時有時無一樣,感覺不到一絲清
醒,甚至連身體都是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好不容易才有了點意識,剛緩解了一下身體的麻木,左臂方想�起來的時候
,卻碰到了一個柔軟又細膩的手感。楊存不禁打了個抖,猛然睜開眼來,想起了
昨晚高憐心和自己一起中毒的事。
「嗯……」這時,近在咫尺,一聲柔媚卻顯得那麼虛弱無力的呻吟,輕輕吹
在皮膚上,帶著絲絲的溫暖與香氣,棉柔得讓人不禁渾身一僵。
楊存連忙轉過頭一看,頓時嚇傻了眼。自己的臂彎�,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
人睡得正甜。高憐心的鳳冠珠簾已經去除,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緩緩鋪開。嬌俏
的小臉上帶著幾絲純真的淺笑,長長的睫毛還不時眨了幾下,嬌豔之餘,又有著
小女人特有的性感,分外誘人。玲瓏的嬌軀上,那一身大紅的喜袍略顯淩亂,雖
然沒有春光外泄,但卻透著說不出的極端妖嬈。
「高、高小姐!」楊存看傻了眼,當看著她那嫣紅的嘴唇在自己麵前蠕動的
時候,真是恨不能親上去。但麵對這莫名其妙的情況,又聯想起昨夜中毒的事,
心�還是一陣忐忑。這時也不敢再有遐想,連忙伸手推了一下枕邊的佳人。
「嗚,啊……」高憐心不耐煩的哼了一下,被這一推還在模糊著,但聽著耳
邊的男聲,突然睡意也沒了。猛然睜開眼看到同床而眠的楊存,一聲尖叫頓時驚
天而起。
巨大的龍鳳床上,紅色的被褥此刻顯得很淩亂。高憐心披頭散發的蜷縮在床
邊,緊緊的抓著被單罩在身上,有些迷糊,又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
楊存上半身幾乎是一絲不掛,男性雄壯的身體毫無任何遮掩。下身也隻是穿著短
短的一件內褲,清晨勃起的陽具此刻把柔軟的內褲撐成一頂大帳篷,看起來特別
猙獰。
「怎、怎麼,我沒死……」高憐心臉頓時紅得像火在燒一樣,小手趕緊抓起
被子使勁往身上拉。即使這時她身上的衣物完好如初,但女性本能的矜持還是讓
她把全身都緊緊遮住,看都不敢去看眼前男人的身體。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
身體,距離那麼近,一陣陣撲麵而來的氣息讓她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楊存看著她嬌羞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
腦子�第一個反應並不是疑惑自己怎麼沒死,而是看著她那誘人的模樣,有
點恨自己怎麼沒先占點便宜再叫醒她。
心跳無比的快速,此時兩人都不敢看對方一眼。楊存轉頭一看,發現衣服整
齊的疊放在屏風之上,再看著眼前絕美尤物此時羞澀驚慌的誘人模樣,楊存不禁
腦子嗡嗡一響,喉頭都有些幹燥了。自己竟然摟著她就那麼睡了一夜,死了死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出什麼錯事來。哎,有做還好,頂多就是當一回禽獸,
要是沒做的話,老子當真是禽獸不如了。
「你、你先出去……」高憐心的聲音低得幾乎都要聽不見了,臉色紅紅的,
看起來分外嬌媚。即使昨夜一心尋死,即使昨夜曾經大膽的獻身,但清醒時遇到
這樣的情況,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讓她驚慌無比,尤其是當楊存偷偷打量她的時候
,一下子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楊存到底處男膽小,麵對這樣香豔的情況還是不敢硬上。留戀的看
了一眼床上披頭散發的美人一眼後,連忙起身穿起衣服。開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又回頭說:「昨天的事情別跟別人說。」
「啊,嗯……」高憐心此刻心亂如麻,恍惚之間,門已經關上了。獨自坐在
床上發愣,好一陣子以後,鼻子一酸,又控製不住的潸然淚下。
此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計劃會失敗,但楊存不僅沒責怪她,反而是叮囑她
保守這個秘密。盡管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但這種包容,還是讓她覺得心�又
酸又苦,又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楊存也是一頭霧水,苦笑了一聲,真有點搞不清楚自己
是怎麼了。昨晚差點都被毒死了,今天居然還有心情顧慮這個小妞。說到底是心
太軟了,還是美色當前,自己連生氣的動力都沒有。
麵對這樣的情況,楊存不禁認真開始思索。如果高憐心不是一個天使麵孔,
魔鬼身材的絕世佳人,那自己還會不會這樣傻呼呼的為她著想。相信任何一個男
人都會高風亮節的先幫自己歌頌一下,然後再真心的給出一個否決的答案。試想
一下,如果這個女人身材和豬一樣,相貌又像驚天地泣鬼神,或許也就不會有昨
晚的危機了。
就算命運比較衰,導致有了昨晚的危機,那今天起床的時候,通常應該也會
順手把她給殺了吧!什麼深仇大恨,什麼處女之身,通通都是鬼扯蛋!如果被親
戚朋友知道上了這樣一個基因突變的逆天之貨,那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殺人滅
口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一輩子的名聲,也算是徹底的毀了。
哎,紅顏禍水啊!楊存自我調侃了一下,不禁搖頭笑了笑。果然,男人還真
的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麵對漂亮的女人,荷爾蒙作祟的成分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高憐心還是那麼傾國傾城的女人,那梨花帶雨的一哭,被她水蒙蒙的眼眸一
看,渾身上下除了一個地方硬以外,其他八成都軟了。
「罪民張氏,參見國公爺。」一樓花廳�,一個蒼老的身影戰戰兢兢的跪著
,一看到楊存下了樓梯,馬上就拜了下去,額頭撞在青花石板上,那「砰」的一
聲響得十分刺耳。
「張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楊存一看眼前張老板跪在麵前,心�也有些
軟化下來。但一想起昨夜處男之身差點葬送在她手�,又不禁怒火中燒。所以也
不去扶她,而是直接坐到主位之上,冷眼看著這位老人。
「民婦有罪,昨夜的事都是我主使的!」張老板一邊狠狠的磕著頭,一邊泣
不成聲的哀求著:「紫仙也是被我逼的,求國公爺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怪罪她。
律法酷刑,老身一律承擔,還請國公爺大人大量……」
張老板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每次前額幾乎都撞在青花石板上,沒多久,一
絲絲的鮮血就沿著布滿皺紋的老臉緩緩流下。越是如此,她卻越是小心翼翼的哭
訴著,哀求楊存不要怪罪高憐心,哪怕是殺了她泄憤,她也心甘情願,隻求楊存
不要連累其他人,不要連累這天香樓�其他無辜的人。
「那個毒是怎麼回事?」楊存自問不是冷酷之人,眼看一老人在麵前跪著哀
求心神也不是滋味。沈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心軟了。
「那是蒙汗藥而已。」張老板�起臉來,眼看著楊存並沒動怒,馬上小心翼
翼的哽咽道:「那是老身一時糊塗,紫仙姑娘並不知情……」
「張媽媽……」這時,樓梯傳來一陣驚呼。高憐心已經換上了一身粉色的宮
裝長裙,正在下樓的時候猛然看見張老板跪倒在地,立刻滿麵驚慌的跑了過來,
一把將她扶住,顫著聲說:「媽媽你快起來,地上涼,你膝蓋一直都不好……」
「憐心……」張老板搖了搖頭,執拗的不肯起來,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哭
著:「都是媽媽的錯,老身本來就不應該同意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這些罪過都
是老身一個人的,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公爺,求您了……」高憐心一聽,看著眼前如親生母親般養育自己的老媽
媽,心�更是一酸,馬上跪在一邊,一邊磕頭一邊哀求著:「老媽媽都這年紀了
,受不了那牢獄之災。這一切都是憐心造的孽,和她無關,請公爺不要怪罪她。」
「不,都是老身的罪過……」張老板連忙拉著她,自己又磕著頭,眼含老淚
的哀求著。
沒有血緣,但這分情誼卻是那麼的令人動容。彼此相依,那麼多年的相伴為
生,一個忠實的老仆人,那份感情完全不遜色於一位偉大的母親。楊存看著她們
互相依偎,互相攙扶,又互相把罪過都搶到自己的身上。那一刻,心�真的是辛
酸無比,他自己又何嚐不渴望親情的滋味,即使沒有血緣,但依舊會讓人嫉妒。
在張老板斷斷續續的哭訴中,高憐心也總算明白為何兩人都沒死的原因了。
原來自從張寶成案以後,高憐心已經是大失所望,夜�含淚,不知道何時才
能報得血海深仇,就在蕭九宴請兩王的時候,她靈機一動,一個念頭便不可遏製
的產生。既然一個國師的死能間接報得大仇,那如果死的是一個國公,甚至是一
個王爺,蕭九肯定是難脫關係,甚至可能會因此掉腦袋。
是夜,在赴宴之前,高憐心這個念頭已經無法阻擋了,淨身之後,祭拜了爺
爺的靈位,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即使不能在酒宴上下毒,她也想好了在交杯
酒�下毒的辦法。張老板再三勸阻,也無法阻止她,她清楚自家小姐在柔弱的外
表下有,顆剛烈的心,為了報仇,她甚至可以玉石俱焚,不惜犧牲女子最寶貴的
貞操,所以為了高家一門不至於絕後,也為了舍不得這個一手養大的女兒。她隻
能悄悄的把見血封喉的劇毒換成蒙汗藥,這才從鬼門關�救了兩人一命。
「你們都起來吧!」楊存歎息了一聲,心一軟,還是狠不下心來追究昨夜差
點喪命的事。
「什麼罪過?」就在這時,門外一聲毫無情緒的輕問響起。
廳內的氣息突然僵住了,一瞬間似乎連空氣都無法流通。順著聲音看去,隻
見楊術一身紫灰色長擺大褂,臉色陰沈的站在門口。眼神疑惑地看著端坐的楊存
,而望向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少時,卻是極端的冰冷。就像是他所看的並不是活人
一樣,不帶著半絲的波動。
「術兒見過叔父。」楊術依舊麵無表情,挽起大擺,踏步走進來的時候,卻
是充滿了無比的壓迫感。恭敬的向楊存請安以後,這才轉頭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梨
花帶雨一樣的兩人,冷冰冰的問:「你們幹了什麼?是否怠慢了叔父!」
「術兒,沒什麼事。」楊存一看,心�頓時暗叫不好。楊術這人雖然外表冷
冰冰的,看似對什麼都不在意,但接觸兩天,楊存已經知道他為人也有冷酷無情
的一麵。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險些被毒死,到時候這家夥一生氣,那還得了。
「叔父,我們該啟程回京了。」楊術也沒多問,隻是轉過身,極是恭敬的說
:「目前行李已經打點好了,叔父既然還有事要處理,那術兒就在此等候。」楊
存感到腦子一陣陣的發疼,這個冷麵神可真不好打發!雖說他很古板的以晚輩自
居,但到底是堂堂的鎮王,楊存當然不好意思以長輩的口吻和他說話,隻是昨晚
這事可上不得台麵,如果被他知道的話,這個看起來彬彬有禮的鎮王發起飆來恐
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楊術一說完話,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語,目不斜視,幾乎是入定了一樣。當他
走進來的時候,對於楚楚動人的高憐心,也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注目。那一眼甚
至連一點驚豔的感覺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看多了漂亮女人,還是性向方
麵有問題。即使在他看來長幼有分不敢覬覦,但麵對那麼漂亮的女人,竟然連一
點情緒上的波動都沒有,讓人感覺甚是詭異。
「張老板,我想為紫仙姑娘贖身的事,你想清楚了嗎?」楊存腦子疼了大半
天,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楊術這家夥。腦子�想起了古代肥豈劇�的經典劇情,
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張老板老淚橫流著,沒成想楊存會突然說這樣的話,頓時愣住了。
「公爺?」高憐心更是滿臉疑惑,即使淚流滿麵,但那嬌豔的容顏依舊無比
動人。此刻聽著楊存莫名其妙的話,想想昨晚自己一個清白的女兒身被人家摟了
那麼久,臉上頓時多了幾抹羞紅,心跳也控製不住的加快。
「對啊!」楊存話音一落,心�突然就是一熱。腦子�想起昨夜龍鳳燭下,
那點點俏紅的驚豔,早晨時,高憐心衣裳不整的在自己懷�時的香豔,此時再一
看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一種特別強烈的占有欲開始控製不住的萌發。這年頭女兒
家的清白,楊存也算是知道一些。那樣的肌膚相親,又喝了交杯酒,揭了紅蓋頭
,那她也已經成了自己的人了。
麵對如此一個國色天香的尤物,誰又不想納入房中,誰又不想看著這樣美麗
的尤物在胯下呻吟的模樣。這個強烈的想法,已經不可遏製的變成楊存腦子�最
大的衝動。沒錯,自己是差點被害了,但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高憐心這樣
的女子哪個男人不想擁有,在她驚世的容顏下又有如此貞烈的心,試問哪個男人
不心動?「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楊術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了看跪在地
上的張老板一眼,眼一瞪,輕哼著說:「怎麼,我叔父堂堂一個國公。能看上了
你這�的風塵女子,你還心疼了不成?」
「不、不是,老身不敢!」張老板被他一瞪,頓時覺得渾身發寒,雖然有些
搞不清楚狀況,但也連忙擺起了手。
「來人!」楊術喚來一個親兵,接過一個沈甸甸的袋子丟到了桌上,麵無表
情的說:「這是三百兩紋銀,別說是你小小的津門了,就算在京城,一個花魁的
贖身之資也不過如此。」
「這……」張老板一下子傻眼,甚至連哭都忘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小姐
一眼,本來高憐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而現在卻又真的被當成倫歡一夜的
青樓女子。先不說高憐心本就是清白女兒身,加上主仆之間的情誼,張老板還真
有點受不了楊術這輕蔑的話語。
「公爺,您當真要為憐心贖身嗎?」高憐心也不敢在楊術麵前提起下毒之事
,但眼看楊存竟然要帶她走,心�突然一陣緊張。血海深仇她放不下,忠心的老
媽媽她也放不下,何況她本來就是清白女子,並不是真正的風塵女,哪受得了這
樣的侮辱。
「術兒,你先出去。」楊存眼看出她眼�透露著不甘、倔強,甚至還有微微
的慍怒。歎息了一聲後,還是第一次拿起長輩的架子。
「是,術兒在屋外恭候。」楊術也不多說,心�隻道這叔父是一夜春風後留
戀起了軟玉溫香。情樓風月地,又何須藕斷絲連?楊術走出去的時候不禁搖了搖
頭,在他看來,楊存身為敬國公,理應為楊家的崛起而修身養性,但現在卻流連
於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實在是荒繆至極。
楊術出去後,屋內寂靜無聲,跪在地上的兩人都含著淚水,彼此麵麵相覷,
又小心翼翼的看著楊存。楊存看著高憐心此刻我見猶憐的模樣,還是歎息了一聲
,走上前一步,在張老板忐忑的眼前輕輕把她扶起來,輕聲的說:「張老板,我
說的話,應該圓了你的願吧!」
「公爺,老身……」張老板頓時一驚,聽著楊存的話,嚇得是麵如死灰。
「公爺!」高憐心有些受寵若驚,當楊存將她也扶起來的時候,竟然連站都
站不穩了,一個娘蹌,差點就摔倒在楊存的懷�。
眼前的佳人,粉色宮裙勾勒出身線的美妙,端莊又大方,沒有半點粉黛,卻
更像是出水芙蓉一樣,美得那麼幹淨,那麼清純。楊存強忍住心�的衝動,這才
咳了一聲說:「憐心姑娘,想來事情的經過你也知道了,至於我們衣不蔽體的同
床而眠,想必也是張老板的傑作了。」
「啊、媽媽,你……為什麼?」高憐心想起早上那段羞人的事,頓時就是小
臉通紅,楚楚可憐的淚痕中那絲絲的嬌羞,更是讓楊存克製不住的開始心癢,恨
不得直接將她摟過來,好好的疼愛一番。
「小姐,老身年歲不多了。」張老板眼神一酸,抓著高憐心的手,淚珠一下
子就流下來,顫顫巍巍的哽咽道:「老身伺候老太爺二十多年了,當年要不是老
太爺,我那死去的丈夫就沒地方可以埋。高家遭遇橫禍,眼看大小姐下落不明,
咱們高家可就你一個後人了,雖說是女兒之身,可老身不能看著你香消玉殞,到
了清明重陽,那還有誰給老太爺上香?這樣老身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媽媽,沒你在身邊,我還有什麼親人……」高憐心心�一酸,一把將
她抱住,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情似母女的二人,頓時抱在一起泣不成聲。楊存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該說什
麼,若說感動,但看著女人哭,對一個男人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了,尤其是昨晚
到現在,高憐心也不知落了多少淚了。看著辛酸是不假,但也有點麻木了,畢竟
人家再怎麼血海深仇,也不關自己的事。
張老板也是用心良苦,昨夜將二人用藥弄昏之後,又將楊存脫了衣服丟到一
張床上,無非就是想為自家小姐找個好歸宿,在她看來,楊存已經是個上好的冤
大頭了。年紀輕輕的國公爺,出身名門,相貌堂堂又才高八鬥,簡直就是打著燈
籠都找不到的優等貨,更難得的是,這位國公看起來不僅沒半點紈絝之氣,為人
反而特別隨和親切。小姐要是嫁了這樣的人家,做了個妾室,想來也不會受欺負。
然而一旦楊存死在這�,到時候高憐心不僅會玉石俱焚,就連天香閣上下都
會受到牽連。死,張老板不怕,但她怕的是高家會絕後!而且就算楊存心存善念
不再計較,但這邊拍屁股一走,那邊蕭九肯定會像狗一樣的跑來,到時候自家小
姐為了報仇,又免不了要受他侮辱。權衡再三,張老板這才打算讓兩人生米煮成
熟飯,希望楊存能帶高憐心遠走高飛,斷了她報仇的念頭。
「媽媽,您這是何苦呢?」高憐心淚如雨下,她也明白張老板的意思。自小
這個老仆就像親生母親一樣嗬護她,正因為如此,一旦高憐心有所托,那張老板
那也不會苟活,也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去報仇。但高憐心清楚,即使是同歸於盡
,張老板也同樣在所不惜。在這位老媽媽的心�,何嚐不是掛念著高家的血海深
仇,已經蒼老的她,更是個忠烈之人。
「好了,你們別吵了!」楊存在廳內來回走著,聽著她們的哭聲更是有幾分
煩躁。想獨占這個美人不假,但為此惹上麻煩,楊存又覺得自己很吃虧。盡管有
國公的身份在那�壓著,但這種冤大頭的事還是讓人感覺很不爽。
一聲不耐煩的大喝頓時讓兩人都停止哭泣,隻敢小聲的啜泣著。楊存心煩意
亂的走了好幾步,突然蹲下身來,直直的看著高憐心,直接問道:「好了,你就
和我說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啊?」高憐心沒想到楊存會突然問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也是瞠目結舌,不
知該怎麼回答。
「張老板,有些事和你交代一下。」楊存眼看著她猶豫不絕,馬上示意張老
板和自己進了後書房。心�有個念頭開始醞釀,看著哭得楚楚可憐的美人,楊存
不禁嘴角浮現了一絲的淫笑。
「第四章」月下情調
夜已入暮,運河之上大大小小的船正在河水的蕩漾中緩緩前進。河風輕輕吹
拂著,兩岸的樹林唾嘩作響,天空中繁星點點,皎潔的明月閃爍生輝。一切都是
如夢似幻,顯得極是唯美。
在幾艘小船的包圍下,兩艘巨大的花舫摘去了暖昧的裝束,粉刷上普通的鵝
卵石黃,顯得端莊大氣,又有點富貴逼人的味道。前頭那一艘最讓人側目的,是
坐在船頭那如山一般高大的巨人。地奴似乎永遠都吃不飽一樣,此刻盤腿坐在地
上,麵前的桌子上是一大隻的烤羊腿,此刻他大快朵頤,吃得滿嘴都是油光,還
不時灌上幾口燒酒,狼吞虎咽的模樣倒有幾分憨趣。如果不是身旁那把大得嚇人
的刀閃爍著寒光,簡直有點卡通人物的味道。
「公爺,這人真的好高大哦!」高憐心看著凶神惡煞的地奴,不由得有些害
怕,但也是忍不住的好奇者,畢竟一般人哪可能長成這樣,她都有點懷疑地奴是
不是傳說中的巨靈神。
「這畜生哪�像人了!」楊存坐在亭台之外,鄙視的看了一眼前邊船上的巨
人。這家夥上了船以後,往那一坐,似乎就沒有再挪過地方,一天一夜的路程,
除了吃喝以外都沒幹過別的事,而且似乎都沒看他上過廁所,難道他是個貔貅精?
隻進不出。媽的,楊術真笨,養了這麼一個貪吃貨,真不知道一天得糟蹋多
少糧食。
後邊的花舫,也沒了之前繁瑣又暖昧的裝飾,通體粉刷上了棕紅色,二層的
閣樓之上,粉色的紗簾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曳著,頗有幾分夢幻。亭台之外,一桌
酒菜,楊存坐在中間,滿意的看著身邊已經盤起婦人發髻的高憐心,嘴角不由得
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公爺,您笑什麼?」高憐心頓時俏臉微紅,盤起這頭發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而已,現在她依舊是清白之身,眼看著楊存的笑有點壞,頓時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說是清白之身,可飲了交杯酒,揭了紅蓋頭,實際上也和成了楊存的人
沒有分別。當張媽媽幫她盤發的時候,不免慈愛的對她提點女子的三從四德。高
憐心羞壞了,也沒想到楊存死�逃生後不但不怪她,而且還執意要帶她一起走。
心�除了有些忐忑和慌張之外,隱隱又有著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沒什麼,月色挺好的。」楊存嘿嘿一笑,看著她款款的身姿,眼光從她在
小鞋包裹下的玲瓏小腳,到那隱藏在端莊長裙下的曼妙身姿,毫不客氣的掃視一
遍。再把眼光望向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心�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個絕美的女人真的會屬於自己。
「公爺,您……」高憐心紅著臉咬著下唇,羞答答的任由楊存打量著。想起
這兩天來的相處,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即使楊存此時的眼神和
別的男人一樣充滿色意,但卻讓她芳心有著說不出的開心,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
的。
「嗬嗬,陪我喝一杯吧!」楊存仔細的欣賞著美人害羞的模樣,得意的笑了
笑之後,為她倒上一杯酒,說:「待會就有好戲了,不過你可別害怕哦。」
「嗯。」高憐心就像個乖巧的媳婦一樣坐了下來,隻是麵對著眼前談笑風生
的少年,心神又不禁一陣恍惚。善良、隨和、又那麼的彬彬有禮,百般的嗬護,
甚至是差點被自己毒害後卻沒半分責怪,高憐心心�頓時是百感交集,有些看不
清眼前的男人,並渴望能真正了解眼前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放心吧,張老板那邊,楊術會派人幫她的。」楊存說話的時候,看著她纖
細的玉手不安的抓著裙子,忍不住伸了過去,一把將那美妙的柔夷抓在手�。
「嗯……」高憐心的頭垂得更低了,盡管心�知道自己遲早會是他的人,但
她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連這點小小的親熱,她都害怕會有人看到。嬌羞又
有幾分驚慌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口水都要流下來。
前一天,楊存就已經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走這個美人。來到這個
世界上以後,楊存雖然抱著想隨遇而安的想法,但並不代表楊存沒有自己的欲望。
高憐心的美貌和貞烈,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可抗拒的誘惑。然而她
心�卻是滿滿的血海深仇,帶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在身邊,會惹麻煩不說,危險性
也不亞於一顆不定時炸彈。
如果讓她繼續留在那個是非之地,恐怕等楊存一走,以蕭九這家夥的肚量和
魔掌,斷然不會放過丟了他麵子的高憐心和張老板。何況高憐心又是如此天仙般
的美人,以那禽獸的淫性,還不知道會用什麼辦法來發泄他那些陰暗的欲望。男
人都是有獨占欲的,自己的女人當然輪不到別人碰,更何況是自己都沒碰過的。
楊存的想法極為大男人主義,但卻和這年頭風花雪月的思想不符,也難怪楊
術會有搖頭歎息的那一幕。
別的男人可以把妾室送來送去,甚至可以和三兩好友同時流連一個青樓女子
的香塌,除了正妻以外,其他的女眷幾乎都視為物品一樣饋贈。這樣的風氣雖然
對女性是極大的侮辱,可在這個年代卻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但楊存可是無論如何
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高憐心一起帶走,隻是要讓她心
甘情願的和自己走,麻煩事也不少。
所以,楊存才會和張老板秘密談了一會之後,讓楊術派人協助她變賣運河上
的房產和花舫,隨後跟著高憐心一起來京城。試想一下,在大仇未報的情況下,
高憐心又怎麼肯安心下嫁?自然是百般的不願,甚至有可能以死相逼。最後張老
板無奈,隻好把楊存的話和盤托出,又好生勸慰了一番,這才帶著她一起上了花
舫,離開津門這個傷心地。
「怎麼了?」楊存看她神情嬌羞之餘還帶有幾分恍惚,心�一疼,緊緊握住
她柔軟的小手,聲音溫柔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沒什麼。」高憐心還惦記著在津門變賣家產的張老板,有些擔憂蕭九會肆
機報複。盡管她清楚有楊術留下的人,諒蕭九也不敢放肆。但在她心�,蕭九是
一條瘋狗,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放心吧,這事過去,他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楊存以為她惦記的還是自己
的血海深仇,馬上冷笑了一聲,不屑的笑道:「那家夥也真可笑,還真以為抓住
幾個賊人就能保住烏紗帽了。朝廷的那幫人可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漏網之魚肯定
不少,更何況國師一向是皇上敬重之人,此事上了朝廷,勢必是龍顏大怒。他津
門巡撫可少不了一個治理不嚴之罪,到時候能保住性命他就該偷笑了。」
「我相信,你說的話我都信。」高憐心看著楊存此刻麵上滿是殺氣的冷笑,
心�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另一隻手也突然撫上楊存的手背,柔聲的羞道:
「張媽媽說了,以後都要聽你的。你說的話,憐心都信!」
「傻丫頭……」楊存看著她此時的溫順,心�頓時一癢,突然一把抱住她柔
軟的小腰,喘息也控製不住地粗重起來。小美人此刻俏臉通紅,羞紅含媚,實在
是要人老命啊!
「公爺,今夜不行。」高憐心雖不是真正的青樓女子,但在那樣的環境下待
久了,自然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女人。一看楊存此時的樣子,臉色頓時紅得跟火燒
一樣,低下了頭,聲音細若無聲的呢喃道:「憐心天葵來了……」
大姨媽,你果然是這世上最可惡的親戚,所有男人都痛恨的對象!你硬生生
的阻止多少孩子投胎的機會,你讓多少的狗男女,多少幹柴烈火的男女痛不欲生
,該死!
楊存頓時如遭雷劈一樣,看著高憐心羞答答的模樣,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
的笑臉,還是一副正義無比的嘴臉,有氣無力的說:「憐心,愛情並不是隻能依
靠肉體的關係,有時候純潔的愛情,精神上的戀愛也十分重要。就像那個柏什麼
圖那個家夥說的,有時候我們不必拘泥於床笫之歡,親親小嘴,抱一下,反而更
能促進感情。」
「呀!」高憐心沒想到楊存會突然說得那麼露骨,馬上羞得頭一低,再也不
敢說話。
「而且除了那樣之外,還可以……」美人嬌羞的模樣,簡直像在等待調教的
小羔羊一樣,楊存剛想湊近吃點豆腐,順便給她來點性教育的時候,突然耳�聽
到一絲異樣的聲響。
平靜的運河湖麵上,此時突然多出了十幾隻小船攔在船隊的麵前,每艘船上
都有好幾個拿著兵器的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又滿臉的貪婪。他們都坦胸露背,
手�拿的家夥更是砍刀、叉子之類等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軍。如果說這樣
的人是好人,那真就該去眼科醫院檢查一下了。保證如果不是白內障,至少也是
個缺、:一3 眼。
7 ——4 ……一/ 二?!
「大膽,前方是何人攔路!」這時候,親兵的統領站在船頭,警戒的看著他
們。尤其一開始楊存就已經說過不要擾民,所以他們都沒穿軍裝,盡管如此,看
著他們一個個高大的模樣,還是能讓人感覺到說不出的肅殺。
「看來還真是票大魚呀!」前方的人滿臉貪婪的看著前邊的船隊,尤其是看
到後邊的高憐心,更是下流的嚎叫起來。楊存心�一個不爽,朝那親兵統領狠狠
瞪了一眼,心想你這小子是白內障還是青光眼啊,攔路搶劫這麼明顯的事你還問!
難道不喊幾句官方點的台詞,你這小子就不過癮是吧!
「何事?」這時候,前方的大船上,閣樓的簾子輕輕拉開,楊術一身素服,
手拿著古書,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家夥從一上船開始就窩在房�看書
,沒人敢去打擾他的清淨。這會兒聞聽外邊的喧嘩,或許也是想活動一下筋骨,
這才走出來查看一下。
「稟王爺,看來是攔路的賊人。」統領連忙上前稟報。楊存更加的鄙視了。
你自己視力不好,難道楊術那濃眉大眼的家夥也視力不好嗎?這陣勢一擺,
他們要不搶劫的話多浪費成本啊!看那一個個獐頭鼠目的,哪�像警察臨檢的樣
子,要說他們是出來查酒駕的,鬼才信!
「危害百姓,拿下他們吧!」楊術搖了搖頭,不屑的看了前方一眼。轉過頭
來,饒有深意的看了楊存一眼,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馬上又回屋看他的書
去了。
「看吧,好戲要開始了。」楊存嘿嘿一笑,笑嗬嗬的說:「這小子還滿有正
義感的。路見不平嗎?就砍了他們!土匪搶劫特種兵,有意思,這幫家夥膽還真
肥,看來是嗑過藥了吧!」
「您在說什麼?」高憐心在旁邊聽著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楊存話�那麼多前
所未聞的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原本她對匪徒出現也感到有些害怕,不過看著楊存
的嬉笑以及不屑,她突然覺得也沒必要再擔憂什麼了。
「這一夥啊,就是蕭九手下和他勾結的那些山賊。」楊存眯著眼一樂,心想
楊術這家夥還真的特別。自己叫他找人扮蕭九的人去給這些山賊通風報信,這家
夥連問都不問就辦了,而且那群傻賊一聽有巨富之人路過,船上不僅有金銀財寶
,還有不少女人,居然高興得半點懷疑都沒有就跑來。想想都覺得有些奇怪,找
人來搶劫自己,這事似乎也有點傻!不過楊術手下的家夥可不是吃齋的,如果要
宰了他們,估計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哦?…:」高憐心渾身一僵,再次�眼看去時,那柔媚的眼眸�已經帶著
說不出的恨意。想想那麼多年死在他們刀下的無辜百姓,被他們淩辱的婦人,此
刻高憐心恨不得自己也能衝上前去,刺死這些助紂為虐的家夥。
船慢慢的靠近,統領隻是一揮手,周圍船上的士兵早已經準備好了兵械,冷
眼看著眼前這群簡直就是送死的毛賊。而可憐那群匪徒居然以為是大船順風無法
逃脫,所以才會朝他們一直開去,好似自投羅網,竟然一個個囂張無比的狂笑起
來。
他們選擇的地點也是一片的淺灘,幾艘小船占據了深水處,其他地方就容不
得船隻經過了。兩邊都是石灘,所以河道窄了很多,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用擔心
大船會跑掉。即使隻有十多隻小船,也足以將整個航道盤踞。看來在運河上殺人
劫貨之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光地點的選擇就頗為講究。
「拿下他們!」統領冷笑了一聲,當船靠近不到五丈的時候,手�的大刀一
揮,一馬當先的跳下船去,踩在與腰齊深的河水�,怒喝著朝那些毛賊殺了過去。
「殺呀!」一直在船上隱藏的親兵們這時也現身了,一陣咆哮過後,一百多
人舉著閃閃發亮的大刀尾隨而去。即使沒有穿軍裝,但一個個健壯的身軀,還有
整齊劃一的步伐,都遠遠不是這些宵小的毛賊所能比擬的。剛一個照麵,立刻就
有如狼入羊群,一陣陣刀光劈頭蓋臉的砍了過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是一隻肥羊嗎?」這下,河灘上的那些毛賊都全傻眼了。
那麼多船上,陸陸續續衝下一幫持刀的壯漢,這陣仗誰看了不會怕?他們甚
至都有點懷疑,明明自己才是打劫的,為什麼這些人砍起人來比自己還狠?
高憐心沒想到,楊存選擇河路回京,竟然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心意。
眼眶不禁陣陣的濕潤,心�更是高興得幾乎要哭出來,但又害怕會因此給楊
存惹上麻煩,不免又有幾分忐忑,一時心亂如麻,百感交集。然而楊存什麼都沒
說,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高憐心麵露柔色,毫不猶豫的將柔
軟的身子靠了上來。兩人一起靜靜的欣賞著眼前官兵殺賊的場景,就像是在欣賞
浪漫又唯美的月色一樣。
楊術依舊在船內看書,地奴依舊吃著他的羊肉,對於眼前一麵倒的屠殺連看
都不看一眼。眼前的陣陣慘叫,一個個賊人不斷的倒下,血水漸漸染紅了原本清
澈的河水。然而,似乎並沒有人去關注這一切,隻有親兵們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
,結束著這一個個惡貫滿盈的盜匪生命。
河灘上頓時是殺聲震天,跟隨楊術的二百多名親兵,哪個身手不是百中挑一
的強者,麵對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牌土匪,砍起人來就跟打兒子一樣輕鬆。攔路的
匪徒連逃跑的反應都來不及,立刻被衝得七零八落,一個個如同失去抵抗力的幼
童一般,根本不是這些正牌王府軍的對手。
楊存將高憐心緊緊抱著,溫柔撫摸著她的頭發,感受著她的嬌軀在懷�激動
的顫抖,低頭一看時,那美如星月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輕流,低低哽咽的模樣
實在誘人,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的嘴角一吻,吻去了她的淚水,輕聲的說:「
別哭了好嗎?我會心疼的。」
「我、我……對不起……」高憐心還是控製不住的嗚咽著,柔嫩的小手緊緊
抱住楊存的手臂,激動得令這副原本柔軟無比的身體,在此刻都顯得有些僵硬。
「一切都會過去的。」楊存親吻著她潔白如玉的麵龐,吻著她辛酸的眼淚,
柔聲的安慰著。
「嗯。」高憐心溫順的呢喃了一聲,將頭深深的埋到楊存懷�。
如果不是河邊的撕殺聲震天,血流成河,這一幕該有多浪漫啊!皎潔明月當
空,水麵波濤淋漓,小船愜意輕晃,月下郎才女貌相擁。佳人天成,真是多令人
稱羨的一對人兒。
媽的,你們一堆臭男人在那慘叫什麼,死就死,幹嘛還叫得那麼惡心,活該。
那個誰誰誰,幫老子多捅幾刀下去,實在太殺風景了。
楊存強忍著劇烈的衝動,享受著美妙的身軀依偎在懷�時,體香和熱度所帶
來的刺激,要不是現在人多眼雜沒辦法亂來的話,起碼占占便宜也是不錯的。
又是大姨媽,可惡的大姨媽!楊存滿腦子憤慨,安巧那晚也是,今天高憐心
也是!原本想來個春江花月夜,看來今晚又沒戲唱了。
畫舫的一層,兩個嬌小可愛的身影正躲在一邊悄悄的看著亭台上的一雙玉人
恩恩愛愛。安寧雙手托腮,眼冒星星羨慕的說:「姐,真好看!」
「嗯……」安巧看著這對天成的佳人,心�頓時酸酸的,有點醋意,含糊不
清的應了一聲,可是一看高憐心那絕美的容顏,還有火辣的身材,再一看自己略
顯青澀的小身體,心�突然有一點點的無力感。
小姐妹倆也隨行一起回京城,對於這樣的小事楊術一點都不在意,大戶人家
出外多幾個丫鬟算什麼,就算有暖床的丫鬟都不足為奇,日後頂多就給她們一個
妾室的名分而已。所以楊存原本帶著兩個未成年的小妞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誰
知道其他人的目光都是見怪不怪的,這倒讓楊存感覺自己有點庸人自擾。
「姐,你去哪?」安寧正滿臉羨慕的時候,眼看姐姐轉身朝船艙內走去,馬
上就跟了上去。
「收拾房間,準備洗澡水。」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的,不過這時候,可以明
顯的聞見空氣�充滿濃鬱的酸味。
花舫的內部空間雖然比一般大船稍顯寬敞,不過船上除了隨行的下人之外還
有不少守護的兵將。所以空間也顯得有幾分擁擠,起居條件自然比不上陸地上的
宅邸。
第一層擠滿了兵將和伺候的下人,而第二層雖然空氣比較流通,但空間相當
有限,臨時處理了一下,也隻有兩個起居室而已。
其中一間自然是屬於高美人,一夜淚眼,她已經略顯疲憊。楊存一直輕聲細
語的安慰著她,直到屠殺結束,船隊再次前進的時候,高憐心已經是昏昏欲睡了。
那憔悴的模樣叫人看一眼都心疼,連原本想要揩油的想法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高憐心臉色隱約有些蒼白,有些柔弱的依偎在楊存的懷�,楊存摟著她推開房門
,輕聲的囑咐說:「你先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嗯。」高憐心溫順無比的應了一下,柔軟婀娜的嬌軀始終靠在楊存的懷�。
來自男性的溫暖,那分從沒有過的安全感和心�的顫動,讓她隱隱有些不舍
這種美妙的感覺。
房內還算寬敞,不過終究是臨時整理的,也有點簡陋。除了一張楠木床,幾
樣簡單的木製家俱之外,也隻有一些簡單的行頭。楊存將她扶到床前,輕輕的扶
她坐下之後,這才滿臉嚴肅,有些囉嗦的叮囑道:「什麼都別想了,先好好睡一
覺吧!」
「好。」高憐心臉色微帶羞紅,偷偷看了一眼楊存,嘴唇微微一抿,似乎是
有千言萬語要說一般。
「那我先走了。」楊存看著如此嬌媚的尤物坐在床沿,此時心已經開始枰件
跳了起來。不過想想房內還有兩個可愛迷人的少女,還是咬了咬牙,徹底的把這
正人君子裝到底。
「公爺。」就在楊存轉身要走的時候,高憐心突然滿臉通紅,嬌喚了一聲。
「什麼……」楊存回過神來,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香風撲麵而
來,腦子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嘴唇上有一股冰涼的柔軟。高憐心羞紅著臉,緊
緊的抱住楊存的胳膊,閉著眼獻上嬌豔紅唇。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隻是一瞬間,就像是一顆火星投入了炸藥堆�一樣,楊
存頓時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那無比的柔軟和仿佛在刺激荷爾蒙的香氣,絕世尤
物的無比誘惑讓人滿腦子發暈。高憐心吻完後,馬上羞得站到一邊,低著頭,細
細的喘息著,柔軟的小手捂住了她的櫻桃小口,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怎麼會有如此
大膽的行徑。
「好甜……」楊存愣了愣,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
作祟,但明顯能品味到那說不出的清香。
「我……公爺,您先去休息吧!」高憐心幾乎不敢�頭,親完之後扭捏了一
下,又猛然把楊存往門外推。
「不是,我……」楊存腳步軟綿綿的,推著自己的妙手仿佛有天大的力氣一
樣,楊存根本就沒辦法停下腳步,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高憐心推出了房外,等到
回頭的時候,小木門已經「喀」的一下關上,聽聲音似乎還迅速的栓上了。
「憐心,你沒事吧。」楊存不自覺的舔著嘴唇,輕輕的敲著她的房門。
「公爺……我沒事。」高憐心此時俏臉通紅,依偎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高聳的美胸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扭捏了半天,呼吸才算是平穩了一些,但
還是難掩顛抖的說:「您先回去休息好嗎?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會吧!」楊存這時腦子已經有點發熱了,馬上就擺出了一副不甘願的口
吻,一副痛苦的語氣說:「你剛占完我的便宜,現在馬上又要趕我走,不行,你
開門,我要討回一點公道。」
「您、您別欺負憐心了……」高憐心滿臉羞紅,咬著嘴唇,想起剛才自己主
動大膽的行徑,頓時又有些說不出的羞喜。
軟硬兼施了一會,高憐心始終不肯開門。無奈之下,楊存隻好搖了搖頭,有
些不甘的說:「好吧!那你早點睡。」
聽著腳步聲慢慢遠去,那踩在地板上的「通通」聲簡直就像是在拍打心髒一
樣。直到腳步聲消失,高憐心頓時感覺渾身一軟,忍不住的鬆了口大氣,慢慢走
回她那張充滿香氣的床上。
輾轉反側,一夜難眠。閉上眼的時候,腦海�盡是這個男孩的溫柔,那聲聲
動人的輕聲細語……
高憐心時羞時笑,咬著自己的下唇,第一次體會到心亂如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