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迷亂我的心 (1~7) (3/3)
第七回
清晨醒來,和美沒有在身邊。廚房�飄來咖啡的香氣。枕頭邊,她將我的衣
服疊得整整齊齊。
我大聲咳嗽一聲。沒聽到腳步聲,落地門卻被拉開,露出和美的一張笑臉。
她問,睡得好嗎?
我說,太好了。
她蹲到我頭邊,指頭夾起一顆通紅的小番茄,說,要不要嘗一嘗?我家院子
�摘的。我仰起頭,張開嘴,接住番茄,一咬,甜而多汁。我說,好吃,還有嗎?
她說,有,院子�有的是。
她夾緊的雙腿分開,我朝�看,發現她沒有穿內褲。我伸出手指,撥弄她的
陰毛,說,吃完番茄吃這個。
她擋住我的手,說,我們先吃早飯。
我不住手,隨口問,吃什麽?
她哆嗦起來,一字一句地說,白粥和饅頭加鹹菜,中國料理。我特意爲你買
的。
我埋進她的腿間,自顧自忙活。可氣的是,我控制不住,底下先洩了。她端
來清水,蘸紙巾仔細擦幹汙迹。我說,對不起,開了一個壞頭。她抿嘴笑,說,
不是壞頭,是好頭,證明我還有魅力,我感到振奮呢。
下一個節目,是乘新幹線去長野縣的上高地自然景區。小川的一個世交在那
邊有一處私人天然溫泉,我們可以盡情享用。
吃早飯時,我說,你家養了私家車,要是有時間,我可以開過去。
她笑笑。
我問,你能開嗎?
她說,我不敢,連駕照也沒有。不比美國,日本人會開車的主婦很少,也不
需要。
她停住筷子,眼睛迷離,帶著向往說,要是能開車,可去的地方會多很多,
會有很多奇妙的經曆,多好哇。
新幹線我們坐的是指定席,和美帶了一大挎包吃的喝的。她帶棕色帽子,穿
粉色紗裙配白色背心。我們緊挨著,在旁人眼�,是十足的夫妻。車廂非常安靜,
大多數乘客在看書或看雜志,打破寂靜的是小朋友忘情的笑語。我想跟和美聊,
她嗯哈地應付。一出門,她回歸到日本女人的矜持。
前方還要開兩個小時,列車廣播的的信息主要是日文,英文隻重複報本車次
的停靠站。我沒有帶書報,和美又不願多講話,兩個小時實在難熬。我靈機一動,
問和美,你隨身帶了紙和筆嗎?她一臉狐疑地看著我,說,帶了,包�一直放著。
你要幹什麽?我說,我們聊天吧。她說,聊天?我說,你不講,願意寫嗎?她笑
起來,嘴角上翹,說,好,我們當筆友。
她拿出紙筆,擰開兩罐綠茶飲料。看來,她挺願意交流。
我寫一句,她答一句,我不問,她不寫,準備被動到底。我的書面日文到底
生澀,逗得她發笑。她給我修改,或者打問號,畫怪臉。她有繪畫功底,在紙頭
上留下的字迹豐富多姿,我想,筆談結束,我要收起來珍藏。
我寫道,前幾天我去A 片現場,大長見識。
她說,我也被A 片星探糾纏過。
我說,結果呢?
她說,星探自我介紹說是作社會調查,征詢我對性愛和家庭方面的意見。我
看穿了他的把戲,直接問,他是不是A 片的星探。他說,既然說破了,我就直說。
你長得性感,拍A 片一定紅。
我說,星探這麽活躍,凡是在新宿走過的漂亮女人都問過了吧?
她說,恐怕是。
我說,聽說,日本每兩百個女人�面,就有一個拍過A 片。
她說,真的?這麽高?那我得仔細想想,我有那些朋友拍過。
她在紙上畫了幾個不同的笑臉,自己笑起來。
我說,後來呢?
她說,我感到受寵若驚,覺得姿色還在,猶豫再三,沒有答應。我不希望出
名,我也不缺錢,還怕我老公發現。
我說,是。當老公的,一般不會同意老婆演A 片的。
她說,我老公每次回日本,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A 片。
我問,當著你的面?
她說,倒不是那樣。他睡得晚,在客廳看。我起來上廁所,他電視照開,一
點都不想掩飾。我很難爲情,低頭來去。
我問,看完了,他對你很熱情吧?
她說,沒有。悄悄地上床,不久就鼾聲大作。
我說,性的方面,你的老公不願意給你滿足?
她說,不願意,從新婚第一天開始。
我問,爲什麽會這樣呢?
她說,我不知道。我不敢問。我們夫妻之間從來不討論這類問題。我要是出
口問,他會非常非常生氣。
我說,他沒有障礙吧?
她說,沒有。
這時,列車工作人員過來驗票。和美將包平放,壓住紙,遮得嚴嚴實實。工
作人員長得像漂亮的洋娃娃,身體筆直,講話一闆一眼。可能是我的英文名字,
她多看了我幾眼,反複驗我的車票。她長得美,穿得性感,如果我是一人出遊,
無論如何要多跟她套磁。眼下,我希望她快些走。跟和美的筆談進展順利,進入
緊要處,平白被人打斷,感覺不好。
驗票員移至下一排,我指指和美的包,要她拿開,我們重新筆談。她搖頭。
一直等驗票員走到幾排之外,她才拿開包。我拿起筆,畫了好大一張笑臉,門牙
和舌頭飄到額頭。她笑得彎下腰。她的體香飄過來,我的鼻子癢癢的。我想摟住
她,給她一番狂吻。
我寫道,你這麽迷人,性體驗很早吧?
她說,才不是。我小時候長得醜,愛跟男孩玩,跟男孩打架。
我說,你是女大十八變。
她在「十八變」下面畫扛扛,打了一個大問號?
我解釋說,這是中國人的說法。說一個女孩的長相會變化,變化好多次,醜
的會變美。
她說,我懂了。美的也會變醜?
我馬上說,我就是這一類的男孩。我長相不佳,隻有靠功夫彌補,請多關照。
她端詳我,笑起來。
我說,別扯遠。還是說你吧。你的性體驗不早嗎?
她說,不早。我成熟得晚,家�也特別嚴厲。去巴黎讀書,很多法國男人找
我搭讪,我答應一起吃飯,一起泡吧,要是提出上床,我統統拒絕。
我畫了一張愁臉,說,可惜。都說法國男人是極品。
她說,將來還有機會。
我說,你的老公……?
她說,來得快,去得快,完事就背過身睡覺。我要過很久才睡著。有一段時
間,我以爲每個家庭都差不多。一次跟兩個女同學聚會,聊到我們的夫妻生活,
我沒有加入,沒什麽好講。她們聊得熱乎,她們討論高潮,講到的種種細節,我
聽得臉紅,根本不相信。她們問我,我的性生活怎麽樣?我老實說了。她們說,
和美,你太可憐了,一次高潮都沒有?我說,怎麽可憐,誰相信你們編的故事。
她們開導我,描繪高潮時的身體扭動和心�感受。給我出主意,比如故意喝醉,
把話挑明,或者用胸用屁股擦,挑逗他。我第一次認識到,跟老公的性交,比沒
有更糟,身體興奮卻得不到快樂。我開始生氣,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要這樣?
我還算一個完整的女人嗎?
她刷刷寫著。她的心靈被觸動,心�話如拉閘放水,奔湧不止。
我問,你老公不是愛看A 片嗎?
她說,要不用在別的女人身上,要不純粹當娛樂。
我問,事情怎麽開始轉變呢?
她說,我開始買官能小說,開始上網,讀A 片女優和性服務工作者發的部落
格,讓我大開眼界。當然,我開始自慰,用手,用羽毛,用震蕩器。
我說,有作用,但比不上真正的陰莖,而且,不能交談,屬于孤獨之旅。
她笑起來,說,是,而且尺寸不變,讓女人沒有成就感。
我說,後來呢?
她說,沒有後來。
我說,我不會是你第一個吧?
她久久不動筆。
我想知道。如果她不樂意講,我可以理解。我隻是不相信,我是第一個。否
則,小川怎麽能找著她?我不必再問。我是來尋歡的,不是來調查的。
她寫道,你不是第一次。我們到此爲止吧。很抱歉。
我對著她說,我想保留我們的筆談,可以嗎?
她沈吟片刻,說,我也想保留,我從來沒有跟人這樣交流過,對我,彌足珍
貴。
我能說什麽呢?女士優先,讓她收著吧。她將紙一張張小心折好,夾進一本
筆記簿,輕輕歎一口氣。她挨近我,挽住我的胳膊,說,再坐一會兒,我們吃飯。
列車飛馳,越過田野,越過湖泊,越過村落。遙遠的天際,太陽高挂,底下
的山脈莽莽蒼蒼。
她帶了很多食品,帶了冷面。我先吃冷面,吃起來淅瀝嘩啦。她吃得文雅,
幾乎沒有任何聲響。我問,日本人吃面,是帶響的還是不帶響的?她說,吃拉面
帶響,吃冷面不可以,又不燙又沒湯。我說,我這麽吃,很沒有教養吧?她說,
沒關系。你已經不可救藥。
到了上高地,下了班車,我們拉著行李走了一段鄉間山路。山上長滿大面積
的綠樹,地頭是一壟一壟的綠草。經過一段小石橋,橋下溪水叮咚。我說,江山
如此多嬌!這就是世外桃源吧。和美說,差不多。這一帶被稱作日本的阿爾卑斯
山。
溫泉屋有人接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帶我們看房間,告訴我們廚房隨時
有吃的。她問和美,你是日本人嗎?和美說是。老太太說,我就不多說了,祝你
們玩得開心,明天起來,天氣晴朗,身體健壯。
我們進了和式房間,剛剛擺好行李,老太太給我們送茶和蜜餞。老太太走後,
我們相對跪坐。和美沖好茶,雙手托杯,喝一口,感歎說,太好了。我說,是呀。
真的有點累。她說,我也是。說完,輕輕捶自己的肩膀。我說,我給你捏捏吧。
我捏她的肩膀,挺起的陰莖頂住她的背。過了一陣子,她說,肩膀不痛了,
背開始痛了。說完,低頭笑起來,肩膀聳動不已。我說,我的手酸了,陰莖開始
痛了。
在我們兩人的空間,說活就得放肆。
她轉過身,解開我的褲裆。我的陰莖彈出來,攪亂了空氣,攪迷了她的眼。
她握住陰莖,舌頭一舔,一口含住。吞吐良久,我將她扯起,褪下她的裙子,咬
住她的唇,手指在她的陰道肆意攪動。她啊啊喊起來。
她按住我的手,喘息地說,夠了,夠了。我們先去泡溫泉。要不,沒力氣上
山。
我們換好薄浴衣,踩著木屐,逶迤上山。
溫泉鄰近山頭,亂石之中。對面是蔥綠的山,山中傳來潺潺流水聲,空中飛
翔的鳥兒鳴叫,交相呼應。我先走下溫泉。水是溫的,幾乎沒有水氣。我背靠岩
石,細細打量和美。她背對著我,坐在小木凳上,擰開小水龍頭,就著小水桶抹
澡。綠樹映襯下,她的膚色顯得異常白嫩,臀部異常豐腴。這麽好的女體,生育
不是問題。爲什麽她沒有孩子呢?
她轉過身,示意我上去,她要幫我洗。洗了幾分鍾,我的手不老實,盡在她
身上摸,她笑著躲避。打好肥皂沖好水,她也變得不老實,用手,用嘴,用乳,
把我的陰莖刺激得無處逃竄。此時此刻此景,我覺得恍惚回到原始社會。我們的
先祖們不就是這樣,身無片褛,性欲上來,天當屋頂地當床,哪敢時間場合?
我們跳下溫泉,她雙手撐著岩石,翹起屁股,一搖一晃,我對準位置,一杠
子插到底。
暮色蒼茫,遠山呼喚,學先祖,求的是天人合一,複何以求?
晚飯,我們在房間吃火鍋,喝清酒。她的臉通紅,我說,熱,我們都脫了吧。
她吃驚地說,什麽?我們不是還在吃飯嗎?我自顧自脫了,她想了想,背著我,
一件一件脫了。我說,脫衣服,爲什麽老是背對著我?她說,從小學的,好孩子
就要這樣。
她的乳房冒汗,她一邊吃,一邊抹汗。我說,我們還得回溫泉,就這麽去。
她又是吃驚的樣子,說,不穿浴衣?
我說,趁著夜色,融入自然,不是很好嗎?
她的臉泛紅,紅到脖子。日本女人,唉,日本女人。
我還是覺得熱。我關了大燈,擰亮房角的照明燈。燈罩上繪了山水,燈光柔
和親切。我拉開房間的門,走上陽台,極目遠望,一片漆黑,隻聽到水擊山澗。
我們吃完,穿回浴衣。老太太過來收拾,和美主動幫忙,老太太一再感謝,
又重複,睡個好覺,明天起來,天氣晴朗,身體健壯。
我們走回溫泉。我全身赤裸,手提燈籠在前面引路。她用毛巾掩胸,就是不
肯松開。
我們直接跳進溫泉,擁抱在一起,相互親吻,吻的時間很長。她喃喃地說,
我喜歡親吻,如果在性交和親吻之間選一個,我甯願親吻,我照樣可以到達高潮。
我說,我可不行,我兩樣都要。
想不到,老太太也尾隨我們上了坡,手�托了一隻木盤,盤子打了三個孔,
大孔放酒壺,兩個小孔放酒杯,都是木制的。她的突然出現,和美被驚得啊一聲,
矮下身,雙手掩胸。老太太含笑地說,外頭涼,給你們送一壺清酒,你們可以多
泡泡。
老太太走了。和美騎在我身上,我們互相喂酒,清酒的勁道出來,我的身體
發熱,陰莖梆硬,她伸手摸了摸,滿意地哇一聲。溫泉水淺,我們抱坐著做愛,
水汲汲出聲,她開始呻吟,腳緊緊攏住我。水聲,呻吟,加上馳騁在天地之間的
夜聲,聲聲動人,聲聲悅耳。
我想對她說,我感覺到什麽叫幸福,性給我帶來的幸福。我想告訴她,我感
激她,讓我到達如此的境界。
我沒出聲,享受此刻,其他少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