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龍八部之風流虛雨》(全本)作者:天柱墨客 (2/6)
第51回 神秘地宮(一)
蓬萊派與青城派化解世仇,也算是於虛雨為武林做的一件好事。諸保昆陪薛神醫取秘籍歸來,於虛雨讓兩派分別派人抄襲己方秘籍,然後將原本交於對方。兩派眾人此時知道以目前武功混跡江湖,無疑自尋死路。兩派錄完秘籍,向於虛雨告辭,各回派中修煉。
薛神醫將伏牛派、秦家寨等小門派的秘籍,交給於虛雨。於虛雨想這些小門派中,高手不多,武藝低微,不但不能給自己帶來幫助,反而要分心去保護他們。將秘籍分發給各派,讓他們帶領門人回本派修煉,報仇之事,由他親自去辦。
眾人在經過這些挫折之後,知道目前武功不足以行走江湖,拿到本門秘籍,歡天喜地,拜謝於虛雨,各自回去。
此時王夫人一行早已準備完畢,因為於虛雨近日繁忙,不能就行,已經等待幾日。此時薛神醫來此,已有帶路之人,吩咐她們隨薛神醫上路,趕赴函穀與蘇星河等人會合。
薛神醫非常崇拜無涯子,知道王夫人為無涯子獨女,更是小心伺候。於虛雨知道薛神醫在江湖地位尊崇,王夫人習練逍遙派精深武功後,武功已進入一流高手行列,也放心她們隨薛神醫起程。
眾人上路後,單正等人來向於虛雨辭行。於虛雨因為知道他們幾人,將是蕭遠山下步攻擊的目標。力勸眾人往少林寺去,揭穿當年慕容博當年陰謀,還喬峰一家公道。
單正等人見於虛雨開口相求,不好推辭,眾人決定趕赴少林寺。於虛雨帶葉二娘、嶽老三先到杏林,安頓好丐幫事務,隨後追趕單正等人。
葉二娘、嶽老三等人追隨於虛雨時間已長,每日潛移默化,性情大改。此次薛神醫前來,用藥石除去葉二娘因思子種下的病根,又用良藥除去她臉上的六道傷痕。
薛神醫果然名不虛傳,葉二娘服藥幾日,病根漸除,性情變得嫻靜。她臉上的六道血痕,也漸漸消去,恢複為一名溫柔端莊的美貌少婦。
葉二娘性情恢複,想起以前所作之事,不由痛心疾首。於虛雨擔心她病情反複,開言勸誡,道:“以前所行惡事,皆因身受刺激,心有惡魔。此中緣由,不久將會大白於天下。你所行之事確是不該,但事情總有個緣頭,而此緣頭皆是當年慕容博作惡引發。你不要悔恨以前,以前形成的事實已無法改變。隻要以後多做善事,每行一善則抵一惡,長此以往,則你善惡相抵,也能成正果。”
葉二娘聽於虛雨之話,心�略安,自此以後苦行善事,從“四大惡人”之一轉變成為一個大善人,不能不說這是於虛雨的一大功勞。
嶽老三原來本性不錯,隻不過誤交惡友,性情變得殘暴。自從跟隨於虛雨以來,心性漸漸改變,於虛雨又常給他講些佛法,讓他看些佛經。他此時心有信仰,整日研讀經書,竟然轉變成一個佛家信徒,欲去少林寺出家。
這些轉變說出來隻有幾名話,實際上都有一個反複、漫長的一個過程。於虛雨在兩人的轉化上耗盡了腦汁,但結果也是令人欣慰。
三人此次趕赴少林,葉二娘心急看一下親生兒子,嶽老三則想去拜師出家,於虛雨則想及早趕去,解救喬三槐一家、玄苦大師等人性命,以免最終讓結義大哥喬峰為難。
葉二娘、嶽老三兩人經於虛雨點撥後,輕功、武藝長進很大。三人急急前行,但行至半途也沒有遇到單正等人。於虛雨認為單正、譚公、譚婆、趙錢孫等人武功高強,除智興大師喪失武藝外,單正五子武藝也不容小視。估計與單正等人走的不是一條路,或者自已趕超到他們前麵,決定趕到半途要路相候。
這日將近河南境內,前方有一重鎮,卻是往少林寺的必經之路。三人到達鎮中,入酒店打尖,隨便打聽單正等人有沒有經過此地。三人問遍要路店鋪,竟然沒有人見過。
於虛雨想單正等一行人,僧俗混雜,趙錢孫、譚公、譚婆等人皆引人注目,心想他們必定反落在他們後麵。三人決定在此鎮等候,會齊以後一起趕往少林寺。
丐幫弟子人員眾多,於虛雨打狗棒在鎮上一亮,夜間即有本地弟子前來參見。於虛雨要他們沿來路打探單正等人消息,丐幫弟子遍天下,命令已下,消息於次日中午傳來。
幾位丐幫弟子幾日前,曾在距此鎮正東百�處,發現過單正等人蹤跡,但在那之後,單正等人像從空氣中突然消失一樣,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於虛雨知道單正他們一定出了什麼狀況,單正等人皆是老江湖,如此無聲無息失蹤,對手肯定非常可怕。他命嶽老三持自己手書趕往少林寺,求少林派遣高手來援,一麵讓丐幫繼續打探消息,與葉二娘兩人趕赴單正失蹤之處,尋找此事的蛛絲馬跡。
臨近失蹤之處,沿途發生一隻僧鞋,卻像是智光大師之物。兩人四下查看,終於在往南三四�一小路上,又發現一隻僧鞋。兩人沿途追蹤,於一處拐彎不起眼處發現一個念珠。
於虛雨見沿路沒有打鬥跡象,知道單正等人必然已經全軍覆滅,可能已經失去活動自由。智光大師因為武功全失,反而被對方疏失,於路留下些痕跡。
兩人沿此方向追去約五十�,所有痕跡皆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駐足之處已是一片荒原,四下除一些低矮叢林,高樹稀稀拉拉,環視周圍,再也沒一點可疑之處。
於虛雨在函穀時日雖少,但跟蘇星河卻學了一些機關消息之術。此處四周皆無可疑之處,反而更惹人懷疑。他趴倒在地,聆聽地下,隱隱覺得東麵似乎有聲音傳來。於虛雨心中暗喜,傳音讓葉二娘隱蔽身影,他施展絕頂輕功,往發聲處疾馳而去。
來到發聲處附近,地下似有人語傳來,卻像是包不同說話的聲音。於虛雨聞聲轉過一叢矮林,發現有一處值得懷疑之地。他不明虛實,不敢妄動,俯於地上,運功仔細聆聽地下。
包不同的聲音隱隱正往這邊過來,於虛雨環視四周,見一處叢林甚為濃密,急忙縱過去,藏好身形。隻見一聲轟響,剛才立腳之處東側叢林,地上出現一個門戶,包不同與兩名女子走了出來。
於虛雨定睛一看,那兩名女子正是阿朱、阿碧。包不同往四周瞧了一會,道:“此地如此隱蔽,公子也太過小心。於虛雨等即使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片荒原之處,會隱藏著一處地下宮殿。哈哈,妙哉妙哉,於虛雨就是神卜,找到此地也會無功而返。”
阿朱道:“智光大師在武林中名聲甚好,譚公夫婦、單家六人也是正道中人,就是趙錢孫性格雖然怪癖,平生也未聞有何惡跡。老爺和公子為何要和這些人作對?難道我們慕容世家真要和武林正道為敵?”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慕容世家名聲,近期被他們敗壞得幾乎成為武林公敵,這幾人助紂為虐,受些罪過也是活該。”
阿朱歎息一聲道:“以毒害人,非正道所為。倘若此事傳出江湖,慕容世家何以自處?”
阿碧道:“包三哥,阿朱姐姐,公子讓我們看看有無敵蹤,現在四周連一個人影也無,我們回去稟告公子吧。老爺、公子所為,是對是錯,也不是我們下人隨便議論的。”
第52回 神秘地宮(二)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此事就是他們不對,他們枉背俠名,憑於虛雨一人之言,說我家造成武林血案無數。如此血口噴人,就是不對。”
阿朱道:“我們以為老爺早已逝世,於虛雨卻知道老爺未死。這幾年武林血案,聽說確實像是我家絕技所為。當今世上,隻有老爺和公子會用‘鬥轉星移’,我們整日隨在公子身側,知道不是公子所為,但老爺這些年來……”
阿朱說到此處,包不同突然指著一處說道:“那麵有一處人影。”
兩女隨包不同指向望去,果然看見一道人影往這邊疾馳而來。原來是葉二娘見於虛雨長時間未歸,擔心有什麼意外,往這邊探視。
包不同三人忙隱藏身形,葉二娘越走越近,快要走到此處,忽然停下身形,四周環顧一周,往來處疾馳返回。原來是於虛雨見葉二娘行到近處,擔心她遭受埋伏,傳音於她道:“先停下,環顧四周,然後沿來路回去,接應眾人趕到此處。這�地下有慕容世家一處秘密窩點。”
阿朱等見過葉二娘出手,知道以三人之力或可勝過她,但是此處必定因此暴露,正在緊張之時,見葉二娘返回,不由長籲一口氣。
包不同不敢再多做停留,走入門戶,開動機關。隻聽一聲沈悶的轟響,入口處已經合攏。於虛雨運用耳力,估計他們走遠,上前尋找機關。
入口處地上卻是平平整整,移動的兩塊石板上種有短樹,石板開合的痕跡隱於矮樹叢生之處,若不細心觀察,很難發現此處與別處不同。
於虛雨仔細尋找,也未發現石板周圍有何機關,認真觀察兩邊矮樹。突然發現一個矮樹樁立在短樹叢中,與眾不同,上前觸試,發現樹樁觸手冰涼,卻是鋼製。樹下土壤比別處鬆動。他觸及靈感,連忙試著左右轉動,隻聽一聲轟響,石板門戶已開。
於虛雨躍入門戶,卻見一處甬道,甬道兩側卻有夜明珠,�麵雖然幽暗,但運起目力,卻能看清甬道情形。甬道寬約兩米,四周皆為石板鋪就,看來年代深遠。他發現甬道壁上有一處比別處光滑,試著用手撫摸,卻有一個機關。
於虛雨大喜,轉動機關,關上甬道入口,縱身往�。甬道左轉右彎,約有五百餘米,出現一處石門。石門半掩,也無人把守,他輕輕往�走出。
�麵卻顯得極為寬敞,�麵出現三個通道。於虛雨凝功細聽,前方通道隱隱聞有人聲。於虛雨將全身功力提起,沿通道慢慢往人聲處走去。
前方出現光亮,於虛雨躲於暗處觀察。前方是一巨室,眼光所及這處,壁上也有夜明珠,但比起那處光亮,卻顯得黯然無光。於虛雨�頭尋找光源之處,卻因牆壁遮掩不能發現。
於虛雨小心將衣裳紮緊,運起輕功,慢慢往�靠攏。已能看到室內部分情況,室內壁上出現十餘顆大珠,發出耀眼光芒。於虛雨心想當年建造此室之時,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這時慕容博的聲音傳來,他低沈的嗓音說道:“複兒,那幾人武藝不低,可要小心看守。”
一人答道:“爹爹放心,已點中他們穴道,公治二哥與風四弟在室外看守,不會出什麼意外。”
從兩人對答中,於虛雨知道說話的兩人是慕容博和慕容複父子。
慕容博道:“於虛雨人多勢眾,又兼為丐幫幫主,我們現在人才調零,除鄧百川兄弟四人外無可用之才。幸虧此地隱蔽,否則被他們找上門來,我們恐怕要前功盡棄。”
慕容複道:“剛才包三哥與阿朱他們上去看過,葉二娘剛才尋找到此地,見無異狀,已往別處尋找。料他們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再往此處尋找。我讓鄧大哥與包三哥一撥,先去休息,待會替下公治二哥他們。”
慕容博道:“你那兩個丫頭可靠嗎?”
慕容複道:“她們跟隨我多年,對我還算忠心。不知爹爹將單正等人擒來,是何用意?”
慕容博道:“我們如今人手單薄,擒下他們可以加以利用。那趙錢孫對譚婆用情甚專,我們將譚婆拘在手中,讓他為我們做事,卻能起到很大效果。將單正拘下,逼近他五個兒子聽從我等命令。然後將智光和譚公殺死,讓趙錢孫和泰山五雄說是於虛雨所殺。於虛雨雖有丐幫相助,但是與中原群雄為敵,卻是勝負難料。中原武林混亂,你趁機拉攏人心,�升威望。若能讓於虛雨與中原武林兩敗俱傷,我等統一中原武林指日可待。興複大燕計劃得以實施,他們這幾人卻正是其中關鍵。”
慕容複道:“爹爹神機妙……”
未等他說完,慕容博突然大喝一聲,道:“誰?”
阿朱的聲音傳來,道:“老爺,飯菜已準備好了,請您和公子用餐。”
慕容博問:“你來了多久了?”
阿朱的聲音有些發顫,道:“我剛剛過來。”
慕容複道:“爹爹,阿朱隨我多年,即使聽到些什麼,也不會跟別人說的。”
室內隻聽一聲嬌呼,有落地聲,衣襟飄動聲。慕容複道:“爹,你傷了阿朱性命?”
慕容博道:“我擔心剛才談話,被她聽到,若她泄露秘密,於我大計不利。你既然舍不得殺她,喂她粒‘失心瘋’,讓她忘了往日記憶吧。為大事者不懼小節,你如此優柔寡斷,怎能成就大事!”
慕容複道:“是,孩兒知錯了。爹爹,您先去用餐吧,孩兒在此喂服藥物。”
於虛雨聽慕容博離去,探頭往�看去。�麵石室巨大,正中有一張石案,案側擺著些石凳。石凳旁邊有一青年男子,正背對於虛雨。他出手如電,解開阿朱穴道,說:“阿朱,你隨我多年,對我也是極好,我也不想如此待你,不過你知道的事情太多,這�有丸藥物,你服了它吧,免得爹逼我殺你。”
阿朱見到那丸藥物,俏臉變色,急求道:“公子,望你看在我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饒過我吧。我現在馬上就走,不理江湖事務。公子,我不想成為一個白癡,求公子饒過我吧。”
慕容複道:“阿朱,我也不願如此。爹爹不肯放過你,我也無法可施。”
他說完不管阿朱淚流滿麵,捏住阿朱下巴,將丸藥送到阿朱口中,然後點中她的昏穴,往內走去。
於虛雨見慕容複往�麵走去,知道他們是去吃飯,忙上前扶起阿朱,點了她的啞穴,解開她的穴道,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不要驚慌,我是於虛雨,你速運內功將丸藥逼出,我出手助你。”
阿朱此時又驚又慌,覺著一股熱力順著後背湧上來,靜下來,運功與熱力合為一處,隻聽“突”的一聲,丸藥被逼了出來。於虛雨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納入阿朱口中。道:“此藥可解你體內餘毒,你速速出去,或投少林暫避,或到外麵找到葉二娘,讓她安置你。我要救被擒之人,你先去吧。”
於虛雨拍開阿朱啞穴,試探著往�走去,阿朱急拉住他,小聲道:“於大俠,他們不在那�。我……我帶於大俠去吧。”
於虛雨正為不摸底細發愁,聞言大喜。阿朱急急前走,於虛雨在後跟隨。隻見她轉過一條通道,前方露出一門,門側有兩人正在調息,正是公治乾與風波惡。
阿朱道:“於大俠武功高強,我設法引開他們注意力,您上前製住他們穴道,但兩人都非壞人,於大俠莫要傷他們性命。”
阿朱上前,對公治乾、風波惡道:“公子讓我進去探視一下眾人。”
第53回 神秘地宮(三)
兩人立起身來,公治乾推開門,阿朱走往�麵。阿朱突然嬌呼一聲,公治乾、風波惡以為有什麼意處,急忙往�探視。於虛雨此時起動身法,飛疾到兩人身後,未待兩人有何反應,已點中他們穴道。
於虛雨環視一看,隻有智光大師清醒,餘人都昏迷不醒。他問阿朱道:“眾人中了何毒?”
阿朱道:“我也不知。”
智光大師正在盤膝養神,聽到異聲,睜開眼睛,見是於虛雨,大喜過望。道:“於大俠快來救眾人,他們中了‘悲酥清風’,又被點中穴道。”
於虛雨聞言大喜,拍開他們穴道,從懷中掏出解藥,先救譚公夫婦,再救單正,然後救泰山五雄,最後救趙錢孫,對眾人道:“身處險地,速速運功調息。”
眾人調息片刻,內力已複,但因幾日未曾進食,體力虛弱。於虛雨挾起公治乾與風波惡,領眾人往外退去。走到石室大廳,恰好慕容博出來,猛見於虛雨來到,不由大吃一驚,一邊呼喝,一邊上前攔住於虛雨。
於虛雨將公治乾、風波惡扔在地上,上前接住慕容博,讓眾人先行退往外麵。眾人相信於虛雨武功,見他與慕容博殺在一起,尚處上風,讓阿朱引路往外退去。兩人交手未有幾合,慕容複、鄧百川、包不同趕到,鄧百川上前拍開公治乾、風波惡穴道,慕容博父子合力,與於虛雨鬥在一起。
此時於虛雨功力比起慕容博,自然勝出一籌,但要取勝,至少也要五十招以後。兩人合力,於虛雨頓時處於下風。於虛雨仗著“淩波微步”神妙步法,便戰便退,堵住石室出路。
進入甬道,於虛雨不知眾人是否已經脫險,不再躲閃,運起“降龍十八掌”強行封住對方攻勢。所幸甬道狹窄,慕容博等人不能合攻,隻能使用車輪戰法。
幾人中風波惡、包不同最弱,無法給於虛雨造成威脅。慕容複比起慕容博武藝略遜一籌,能在江湖中混得如此名堂,武功自是不弱。鄧百川卻是硬功夫,與於虛雨對掌,也能支持幾招。
“降龍十八掌”掌力雄厚,於虛雨與幾人掌力硬撞,石室甬道受到大力,壁上夜明珠首先遭厄,先後摔下地來,接著是頂上青石,漸次開裂。
眾人鬥了將近上百合,隻聽頂上石壁作響,顯然已經支撐不往。慕容博見大勢不妙,呼喝眾人速退。於虛雨見他們退往大廳,卻住出口處退去。
慕容博剛剛退入大廳,卻聽“轟、轟”幾聲巨響,甬道頂部石壁支撐不住,落將下來,將甬道堵死。慕容博見於虛雨未從甬道出來,嘿嘿一聲冷笑。讓慕容複帶領鄧百川、包不同、阿碧等人從另一出口出去,他縱到左側一間石室,發動機關後,迅速去追慕容複等人。
於虛雨從甬道往出口處疾馳,正碰到阿朱往�麵奔來,他拉著阿朱往外疾馳,距離出口還有三十餘米,隻聽前方一聲巨響,出口處突然落下一塊大石,封住通道。
阿朱見巨石落下,麵現慘白之色。於虛雨問阿朱如此模樣,知道要遭,道:“阿朱姑娘,再無其他出口?”
阿朱慘然說道:“此處秘室,是慕容世家精心準備的幾處秘巢之一,因為此地隱蔽,即使是慕容世家知道的人也很少。我侍候公子……慕容複多年,聽說過不少情況。前方阻路巨石為落龍石,此石若落,甬道後方也有一塊巨石阻住後路。如今我們已前後無路,隻有束手待斃。”
於虛雨問道:“外麵再無升起落龍石之法?”
阿朱道:“我雖為丫環之身,但知曉機密甚多,聽聞落龍石有落無升。所以曆來落龍石操作運用之法,隻有家主知曉,輕易不敢使用。”
於虛雨不甘如此等死,又問道:“後路落龍石在何處?”
阿朱道:“此事隱密,我也不知。”
於虛雨心想,若是真如阿朱所言,此處將是兩人的葬身之地。自己機緣巧合,來到這《天龍八部》世界,比起上世,已是享受很多,心態也坦然得很。
阿朱本來可以與眾人一起脫險,如今卻陪他身陷此絕地。他奇怪的問道:“阿朱,你本已脫險,為何要往�走。”
阿朱道:“我無父無母,從小在慕容世家長大,慕容家於我有養育之恩。雖然慕容公子如此待我,我卻仍然掛念他。我知道於大俠武功遠勝過他,擔心他有危險,才想回頭看看。”
於虛雨見阿朱有情有義,不由感慨萬千。他緩緩的說:“其實你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你父親身份尊貴,當年你母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阿朱臉色已經恢複過來,見於虛雨雖臨險地,但心態坦然,笑著道:“於大俠,不要再哄我開心了。阿朱一生命苦,死前能與於大俠待在一起,也是阿朱的福分。”
於虛雨神色平靜,與阿朱說說笑笑,在幽暗的甬道�,麵對死神的威脅,兩人平心靜氣,反顯得有些浪漫。於虛雨牽著阿朱的小手,往�邊走邊看。
隨著甬道內側的塵土漸漸稀薄,於虛雨縱身向前,仔細觀察。石壁左側的青石往外漲開,頂住頂端落下的青石,形成一個堅固的形狀。左側青石後出現一個可容一人進入的小口,於虛雨定睛往�看去,看見甬道牆壁上有一處裂縫,隱約有光亮傳來。
於虛雨試探青石結構比較牢固,從小口中鑽入,裂縫處現出一個小口,泥土並未因為青石漲落而塌落,反而向那邊凹入,形成一個氣孔,光亮就是從氣孔傳入。
於虛雨判斷那側另有通道,不由大喜過望。他小心運功慢慢前推小孔下方浮土,通氣孔逐漸增大,已經能夠容納一人出入。於虛雨已經能夠看清楚�麵牆壁,隱隱也似一條通道。
生機複現,於虛雨手上加力,很快整理出一個出口。他對阿朱道:“我從這�出去,你小心上來,用力不要過大,以免土壁塌陷。”
說完於虛雨縱身從出口出來,回頭接應阿朱。兩人脫離絕地,喜色都形於言表。但是前途未明,兩人不敢大意。
通道顯然廢棄已久,兩側石壁非常簡陋,似乎是建造地宮時運送東西的通道。兩人沿通道往一側走出隻有二三十米,見無路可走,隻好沿路返回。
隻聽外麵一聲巨響,地宮震得亂顫,似乎是有人在附近使用炸藥。這個通道沒有地宮通道堅固,塵土紛紛震落,兩人不一會就已經灰頭土麵。
兩人剛剛找到生路,見狀不由大驚,於虛雨抓住阿朱小手,往前疾馳。通道頗為平坦,道路也算平直,但路途似乎很長。兩人走出約有一千多米,卻見四周已經無路。
兩人喜悅之心頓時一涼,才知道這條通道也是一條死路。於虛雨懂些土木機關,他環視一周,卻沒有發現破綻。遠處傳來不停頓的爆炸聲,通道內側開始塌陷。
兩人此時前無去路,後麵更加危險。於虛雨運用掌力在通道盡頭處亂拍,希望找到薄弱環節。但掌力所擊聲間低沈,確定三側牆壁都是實牆。
於虛雨心情沮喪,心中憤慨慕容世家詭計,怒火漸升,不覺一掌拍向地麵。地麵傳來聲音與石壁不同,於虛雨一聽,小心探視地下,發覺剛才掌力所擊青石似乎有些異樣。
他用力掀開青石,卻見地下出現一眼大口枯井,借著微光看去,卻見井下白骨無數。於虛雨見枯井隻有三米餘深,躍下探視。著腳處踩到白骨,甚為堅硬,想來這些人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時代不長。
於虛雨環顧四壁,隱約見東側井壁上有字跡,他運動目光看去。壁上寫著:我為琅琊王飛,其餘死者皆為全國能工巧匠,被慕容世家重金聘來建造地宮。地宮將成,有人發現慕容世家居心不良,知道他們有殺人滅口這意。眾人合計,偷偷挖出一條通道,想在他們封閉通道後逃走。地宮建成之日,慕容世家那些惡賊,卻將我們皆扔於枯井之中,上用重石覆蓋。我們想過無數方法,因眾人皆無武藝,無法逃脫。井壁之石堅硬,眾人手中也無工具,欲要挖掘一道通道,卻無能為力。眾人疊成羅漢,欲要從上麵尋找出路也不可得。這才明白慕容世家絕不會讓我們出去,上方若無人救應,頭上巨石也不是我們眾人所能搬動。眾人無計可施,隻能在枯井中因饑餓漸漸死去。我想慕容世家費心建造此處,必會想法害人,有緣人來到此地,見我所繪地宮通道圖及機關詳圖,或者可以脫逃。”
第54回 神秘地宮(四)
阿朱此時心潮起伏,她自小在慕容家長大,雖然衣食無憂,但從來沒有任何人重視過她。於虛雨與她同陷絕境,但危險時卻首當其衝,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她不由很受感動。
此時於虛雨看完秘道標識,從枯井中躍上。沿左側牆壁往後回走約五十餘米,仔細打量左側青石。隻見一塊青石在最下方有一處紅斑,知道這就是圖標所示之處,不由大喜。
於虛雨在紅斑青石上方敲擊,發現有異常聲響,催動內力,青石應聲而碎,露出一個約半人高的通道。於虛雨大喜,招呼過阿朱,牽著她的小手,沿通道往處走去。
通道狹窄,路途又長,左轉右拐,卻是順著左側一處石山脈絡而行。步行約有兩刻鍾,已到通道盡地,於虛雨運足目力,觀察著周圍突起之物。
此處通道無夜明珠等物,若不是於虛雨武功精深,凝功行夜視之術,周圍隻是漆黑一片。於虛雨雖然凝集功力,所看之處也隻是一個大概,圖中所示卻是找尋不到。
阿朱此時掏手入懷,拿出兩粒夜明珠來,通道內頓時明亮起來。於虛雨借著燈光,在圖標所示之處找到一個機關,用手試拉,但因年代久遠,一試未能成功。於虛雨知道機關年久,運足功力,再次啟動機關。
隻見前方“轟、轟”響起,出現一處出口。光亮從出口處進來,兩人不由覺得刺目。兩人嗅著外麵撲來的清新空氣,知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終於逃出絕地。
兩人從出口出來,此時已經繁星滿天,兩人互視一眼,會心一笑。兩人此時又累又餓,幸好出口附近有個深潭。阿朱在江南日久,頗有捕魚心得,折下一根樹枝,修成尖木。借著星光,阿朱捕了四五條大魚。
兩人升火烤魚,覺得魚肉甘美。阿朱在水鄉長大,也不知此魚叫什麼名字。兩人填滿肚子,到水邊捧水飲下,覺得水質甘甜。
兩人吃飽喝足,在潭邊看著天上星光,聊些閑話。阿朱想起於虛雨所說父母兄妹之事,問道:“久聞於大俠神卜,不知我生身父母果如您所講,確有此事?”
於虛雨道:“你生父為大理段家鎮南王段正淳,你娘姓院名星竹。當年你娘生下一對孿生姐妹,你是姐姐,還有一個妹妹叫阿紫。你肩頭上有個‘段’字,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阿朱左肩刻有一個段字,外人無人知曉,她不由奇怪,問道:“於大俠如何得知?”
於虛雨道:“不光知道你肩上所刻之字,我還知道你還有一個金鎖片,上麵刻有‘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你那妹妹左肩也有一紅色‘段’字,隨身小鎖片上刻有‘湖邊竹,盈盈綠,報來安,多喜樂’。金鎖是你爹爹送給你娘的,你娘生了你姊妹倆,給你們一人一個,帶在頸上。後來你娘因未婚生育,而你爹爹因為已有家室,不能娶你娘。你娘無法照顧你姐妹兩人,無奈之下將你們在周歲之時送人,卻將金鎖片留在你們身邊,想日後相認時有個標識。你姐妹兩人所帶金鎖,上麵隱含你娘名字,你娘叫院星竹。”
阿朱聽到這�,這才知道自己身世,原來自己不但父母皆在,還有一個孿生妹妹。阿朱不由怔了一會,想起從小被父母送人,如今也不來尋找自己,不由恨他們恨心。但是她自小認為在這世上父母雙亡,親人一個也沒有,現在聽到世上還有那麼多親人,又不由心生急欲相見之意。
阿朱怔了半晌,不由自主的覺得心�發酸,紅了眼圈,落下兩行珠淚。於虛雨最害怕女孩子落淚,不禁慌了手腳,又是哄又是逗,圍著阿朱團團轉了好幾個圈子,才將阿朱逗得嬌笑了出來。
阿朱自小在慕容世家為丫環,於虛雨如此高的江湖地位,對她關心備至,芳心大受感動,看著於虛雨不由有些出神。於虛雨見她的嬌俏模樣,剛剛哭完如帶雨梨花,不由湊上前去,快速的在那朱唇上偷襲一次。
阿朱芳心再次生出波瀾,她嗔怒的看著於虛雨,又哭了起來。這下於虛雨惹了大麻煩,上前又哄又勸,阿朱不知道是觸起她的身世,還是覺得於虛雨欺負她,越哄越是傷心。把於虛雨製的沒有辦法,將她摟在懷�,像哄小孩般的哄她。
阿朱將於虛雨的懷抱當成了揮灑眼淚的避風港,哭泣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發現在於虛雨懷抱�,不由嗔怪的推了於虛雨,嬌臉羞得通紅。
於虛雨的衣衫上濕了很大一片,阿朱又覺得不好意思,一雙妙目偷偷打量於虛雨,不料和於虛雨熱情的眼神碰到一起,急忙回過頭來,心中如小鹿亂撞。
兩人鬧了一會,阿朱因為累了一天,慢慢睡了過去。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身上披著於虛雨的外衣,於虛雨卻不知去向。她與於虛雨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因為同陷絕地的經曆,算得上是患難之交。在遇險、脫險到現在,她已將於虛雨當成了依靠。如今於虛雨悄然離去,讓她悵然若失,怔在那�,不知何去何從。
於虛雨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突然出現在阿朱麵前,阿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撲倒在於虛雨懷�,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
聽著阿朱喃喃的責怪,於虛雨才知道她以為剛才自己不辭而別,在她耳邊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剛才去洗了一下澡,可沒有離開你的意思。”
阿朱淚眼朦朧中,發現於虛雨披散的濕濕的頭發,水珠不斷的往下滴落。她現在明白,她現在患得患失的心態,可能是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於虛雨。
阿朱伏在他的懷�,背心微微起伏。於虛雨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心中一片平靜溫暖,心道:“人生如此,複有何憾?”
霎時之間不由神馳,想象消滅丁春秋後,從此攜帶諸女擇地隱居,無憂無慮,何等逍遙自在?
阿朱本是愛美之人,見於虛雨洗浴之後,更顯得神采飛揚,不由自漸形駭,說道:“你在此給我望風,我也去洗浴一下,你可不能偷看。”
於虛雨按捺住偷窺美人洗浴的欲望,好不容易等阿朱洗完,看到她浴後顯得更加豔美,不由看直了眼睛。阿朱看著他直直的眼神,不由嗔怒的推了他一把,於虛雨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
於虛雨得知地宮另有出口的情況後,擔心慕容博重新布局對付單正等人,好在於虛雨將“悲酥清風”的解藥,留在了趙錢孫那�,不會再次出現全軍覆滅的情況。
兩人辨認一下方向,往地宮入口外疾馳。阿朱的小手任於虛雨握著,感覺他的內力從手�源源不斷傳來,不由身輕如燕,如騰雲駕霧,未一時趕到入口附近。
入口處擠滿了人,丐幫弟子、少林僧人約有上百人,大家都在匆匆忙活著。於虛雨與阿朱像是從天而降,丐幫弟子愣了一下,然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
丐幫的弟子拜伏在地,嘴�不停的感謝蒼天。少林的弟子們知道這位就是於虛雨的時候,也不由麵色激動。原來單正等人脫險後,見於虛雨、阿朱久久不出,下去探聽消息。
落龍石阻住去路的消息,讓眾人的心沈了下來。葉二娘聞得此耗,不由心神俱裂。大家慌亂了一會,智光和尚道:“我等可從速通報丐幫、少林兩派,然後即刻到附近城鎮購買火藥,炸斷巨石,救於大俠脫困。”
第55回 少林寺(一)
丐幫弟子滿天下,單家五子很快將消息傳達給丐幫弟子。丐幫弟子聞得幫主被困,分派人手購買火藥,緊急趕來援助。嶽老三率少林高手也同時趕到,大家齊心協力,欲要炸開巨石。
落龍石巨大堅硬,炸藥也不湊手。智光和尚見落龍石側被炸藥炸出一個縫隙,又想要挖掘一條通道。眾人忙忙碌碌,一夜不曾安歇。
於虛雨得知內情,看著神色激動的眾人,不由大為感動。嶽老三見於虛雨安然脫險,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智光和尚一代高僧,此時也不住的念佛。
於虛雨被大家一片真情感動,激動的聲音有些發顫,說:“虛雨何德何能,讓諸位如此費心費力,謝謝大家厚愛。”
向大家團團行了一圈禮。
於虛雨脫險,大家任務完成,丐幫弟子各自回去,眾人一起趕赴少林寺。於虛雨因為葉二娘與少林寺關係有些複雜,讓葉二娘覆上麵罩,以免與玄慈和尚見麵時尷尬。
將到少室山下,少林方丈玄慈大師率寺中各堂主事到山下迎接。於虛雨見少林寺這般隆重禮節,感覺有些受寵若驚,對玄慈大師道:“虛雨得大師如此相待,真是慚愧之至。”
玄慈大師道:“於幫主行俠仗義,屢建奇功,今又執掌天下第一大幫,為武林正義之幸也。我少林寺多年成就,未必趕得上於幫主一次大功。我等且上山述話。”
眾人簡短見禮,一同上山。於虛雨知道少林寺有女人不能入寺的規定,路上與玄慈大師道:“我身側有兩名女子,帶入寺中有違少林祖規,留在山下則有些放心不下,頗有些為難。”
玄慈大師道:“此事倒是無妨,我在客房中整理一所獨園安置兩位女施主,隻要兩人不要在寺中走動便是。”
於虛雨道:“多謝大師。”
沿路玄慈大師指點少室山名勝典故,說些少林寺曆代傳說,沿途也未感到無聊。眾人進入山門,全寺千餘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輩排列,人數雖多,卻靜悄悄地鴉雀無聲。
正在於虛雨暗歎少林寺弟子齊整之時,隻聽鍾聲三響,諸僧齊宣佛號:“南無釋迦如來佛!”
於虛雨不知這是少林寺最大迎客之禮,智光大師老於佛門典故,對於虛雨道:“少林寺幾十年間,沒有行過如此禮節,看來少林寺對施主確實另眼相待。”
於虛雨一聽,忙向玄慈大師致謝,連稱“不敢”眾人到客廳落座,於虛雨道:“虛雨這次來少林,有幾件事情要來求證。一件是請方丈將當年雁門關真相公示於眾,此事事關喬峰父子,若是處置不當,將會為天下武林平添血風腥雨,此事不容小視。”
玄慈道:“雁門關外一役,老衲鑄成大錯。當年十七條中原武林精英因此喪命,汪幫主已經故去,幸存三人智光大師、趙錢孫施主和老衲,今日都在場。老衲當年受人所騙,鑄下此禍,確實死有餘辜。唉!”
他這一聲長歎,包含了無窮的悔恨和責備。
於虛雨道:“當年慕容博假傳音訊,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大錯,慕容博在武林中聲名遠揚,江湖上素來敬重他的為人,和大師也是多年交好。當年雁門關外的慘事,雖是大師帶頭所為,但玄慈大師是少林寺方丈,關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傾力以赴,原是義不容辭。其後發覺錯失,便盡力補過。真正的大惡人,實是慕容博而不是大師。”
玄苦大師在側,問道:“慕容世家在江湖中大大有名,慕容博為何做出此事?”
於虛雨道:“姑蘇慕容氏是帝王之裔,所謀者大。慕容博假傳音訊的用意,也就明白不過,要挑起宋遼武人的大鬥,大燕便可從中取利。事後玄慈大師不免要向慕容博質問。慕容博自也無可辯解,以慕容博當年大英雄、大豪傑的身份,又不能直認其事,毀卻一世英名。慕容博料到玄慈方丈的性格,隻須他一死,玄慈便不會吐露真相,損及他死後的名聲。慕容博詐死,慕容氏聲名無恙,慕容世家仍可繼續興複大業。否則的話,中原英豪群起與慕容氏為敵,自存已然為難,何論糾眾複國?慕容博如此苦心孤詣,為了興複大燕,不惜舍棄一切。近年來更是變本加厲,連續殺害許多武林門派首領,企圖挑起武林紛爭,使江湖掀起血風腥雨,枉自害死這許多無辜的性命。”
少林眾僧聞言,才知道慕容博才是真正大奸大惡之人。玄慈道:“於幫主剛才所言,確是真情。此事隱密多年,大理段家曾有書相告慕容博作惡一事,我思起當年之事,確是上當受騙。可笑我從前以為慕容博也是受人所騙,為他隱密此事。唉,此事於我心中多年,今日才得以一吐為快。”
於虛雨道:“為今之計,大錯釀成,如果現在采取措施,進行補救,蕭遠山、喬峰父子將仇恨轉移到慕容世家,對武林也是件好事。”
玄慈道:“蕭遠山已經跳岸身亡,喬峰為人正直,得知真相也不會為難中原武林。”
於虛雨道:“蕭遠山並未死,而是藏身少林寺中,方丈若不將此事迅速詔告天下,可能讓蕭遠山報複當年參與雁門關之役的眾人。”
玄慈道:“老衲因為此事,幾十年來寢食難安。今日我寫明當年受騙真情,遍發武林各派。喬峰為人正直,了解此事真相後,或可勸解其父,如能化為一片祥和,也是武林之福。”
於虛雨道:“喬峰是我結義大哥,喬峰父子我將盡力勸和。另有一事,卻與少林有莫大關係。”
玄慈知道於虛雨所說事情,必是大事,忙問道:“何事?”
於虛雨道:“慕容博潛入少林,將少林七十二絕技繪成副本,卻將他轉送吐番國師鳩摩智。”
群僧聞言大驚,廳內一片喧嘩。玄慈咳嗽一聲,眾僧靜了下來,玄慈道:“此事於幫主怎生得知?”
於虛雨道:“江湖秘事,虛雨少有不知者。消平此患,須請貴寺中一人出麵,蕭遠山、鳩摩智都可讓他收伏。”
玄慈思考半天,不知此人是誰,問道:“蕭遠山、鳩摩智等皆武藝精深,我寺眾人鮮有能勝過他們者,收伏之人請於幫主明示。”
於虛雨道:“待會我與方丈一起去拜會此人。另有一事,虛雨要單獨請示方丈。”
玄慈命眾僧退下,單正等人也由知客僧安置客房。於虛雨道:“請方丈隨虛雨前去見一位蒙麵女客。”
玄慈依言,知客前現帶路,玄慈與於虛雨一同前往安置葉二娘、阿朱的獨院。
葉二娘見玄慈進來,不由全身發顫。於虛雨請玄慈坐下,道:“方丈一生清白,但有一事卻害人不淺。”
玄慈奇道:“何事?”
於虛雨道:“你在二十餘年前,與一女子私通,令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未嫁生子,處境何等淒慘。”
玄慈聞言,合手念佛道:“阿彌陀佛。今日才知於幫主神卜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過去二十餘年來,我日日夜夜記掛著她們母子二人,自知身犯大戒,卻又不敢向僧眾懺悔,直至今日不知如何解脫。”
第56回 少林寺(二)
於虛雨道:“大師為何不辭去方丈之職,還俗歸隱。我將你妻兒尋回,你們一家三口安享晚年,如何?”
不待玄慈說話,對葉二娘道:“二娘,你將麵罩取下,讓方丈看看你是誰。”
葉二娘摘下麵罩,露出端莊貞淑的麵容。玄慈一見,身體劇震,道:“是你,這些年你們母子過得可好?”
葉二娘垂淚道:“兒子被人搶走,我飄泊江湖二十餘年,苦苦尋找孩兒。現在才知道孩兒原來也在少林寺。”
言辭之中,對這個遺棄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滿了溫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歲月消逝而有絲毫減退。
於虛雨道:“兩位在此談談,我去去就來。”
說完走出室外,招呼一位僧人說方丈傳虛竹來見。
於虛雨轉向阿朱房中,阿朱見他進來,嬌怯的立起,看著於虛雨的眼神�,充滿了柔情蜜意。於虛雨走上前去,將她摟在懷�,阿朱的嬌軀微顫,兩手緊緊抱住於虛雨的腰身。
於虛雨深深的吻下去,嘴唇堵住阿朱的櫻唇。隨著於虛雨的舌頭靈巧的頂開她的貝齒,尋找著她的香舌。阿朱很快沈醉在初吻的幸福中,作勢欲推開他身體的小手,重新環回於虛雨的腰身。
在這個時刻,似乎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忘卻,隻有兩情相悅。兩人迷失在幸福的浪潮中,直到門處傳來腳步聲。於虛雨直覺的認為來人應該是虛竹,他戀戀不舍的離開阿朱,小聲說道:“晚上再來找你。”
阿朱羞澀的望著走出房外的他,覺得渾身滾燙。
虛竹站在門處,不知方丈在那個房間,正在不知所措,於虛雨出來。見虛竹招風大耳、麵目醜陋,個子倒是不小。於虛雨問他道:“你就是虛竹?”
虛竹與外人見麵,有些怯場,慌忙答道:“是,是。”
於虛雨道:“你隨我來。”
虛竹聽說方丈相召,心情正在緊張,跟在於虛雨後麵,走起路來顯得非常僵硬。於虛雨走到葉二娘門前,輕輕叩門。虛竹見開門的是一個美貌少婦,不由羞紅了臉。
於虛雨進房,玄慈忙起身相迎。兩人落座,葉二娘在不停的打量虛竹。虛竹見到外人尚且緊張,讓一位美貌少婦如此看他,他更是不知所措,滿麵通紅,連跟方丈行禮都忘了。
於虛雨此時開口,道:“虛竹,你脫去上衣,讓我等看看你的背部。”
虛竹此時又羞又怕,羞的是旁邊有女人在場,脫去上衣難免害羞。怕的是方丈在此,其他兩人身份恐怕不低。
虛竹怯怯的脫去上衣,露出後背上的香痕,葉二娘大聲叫道:“我……我的兒啊!”
張開雙臂,便去摟抱虛竹。虛竹一閃身,葉二娘抱了個空。葉二娘如癡如狂,叫道:“兒啊,你怎麼不認你娘了?”
虛竹心中一凜,有如電震,顫聲道:“你……你是我娘?”
葉二娘叫道:“兒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兩邊屁股上,都燒上了九個戒點香疤。你這兩邊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個香疤?”
虛竹大吃一驚,他雙股之上確是各有九個香疤。他自幼便是如此,從來不知來曆,也羞於向同門啟齒,有時沐浴之際見到,還道自己與佛門有緣,天然生就,因而更堅了向慕佛法之心。這時徒然聽到葉二娘的話,當真有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顫聲道:“是,是!我……我兩股上各有九點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給我燒的?”
葉二娘放聲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給你燒的,我怎麼知道?我……我找到兒子了,找到我親生乖兒子了!”
一麵哭,一麵伸手去撫虛竹的麵頰。虛竹不再避讓,任由她抱在懷時。他自幼無爹無娘,隻知是寺中僧侶所收養的一個孤兒,他背心雙股燒有香疤,這隱秘隻有自己一個知道,葉二娘居然也能知悉,哪�還有假的?突然間領略到了生平從所未知的慈母之愛,眼淚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娘!”
但見二人相擁而泣,又悲又喜,一個舐犢情深,一個真誠孺慕,於虛雨不覺為之鼻酸。兩人哭泣一會,葉二娘拉起虛竹走到玄慈身旁,對虛竹說道:“快叫爹。”
虛竹心下躊躇,平昔異常尊敬的方丈如今變成爹爹,不知該叫“爹爹”還是該叫“方丈”玄慈伸出手,右的抓住葉二娘的手腕,左手抓住虛竹,說道:“過去二十餘年來,你們母子二人真是受盡磨難,今日見此一麵,得享天倫之樂,即使是死,我也知足了。”
於虛雨道:“大師,你若因身犯大戒,而一心求死,妻兒均在身旁,你想讓他們痛苦嗎。此事隱秘,除蕭遠山知道以外,估計別人知道的很少。你如辭去方丈之位,然後還俗,尋一處僻靜之處安享餘生,對少林清譽也沒有什麼影響。”
玄慈沈吟半晌,道:“我一生鑄下兩處大錯,本當以死謝罪。於幫主剛才所言,也是至理。從現在起玄慈已死,世上多了一個任玄慈,一個任葉氏,還有一個任虛竹。
葉二娘見玄慈同意還俗,心中狂喜,如今一家團聚,不由拉著虛竹拜謝於虛雨。於虛雨忙上前扶起,對虛竹道:“你莫再回寺,先到嶽老三客房安置,待會我向少林將你要過來,待你爹還俗後,你們好一家團聚。”
又對玄慈道:“大師,函穀為我大師兄守護,地處偏僻,風景優美,你們一家三口可遷往此處,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玄慈哈哈大笑道:“我如今已不是大師,我現在就去召集主事,宣布退位,讓師弟玄苦大師接任掌門。其他派內事情,還請於幫主幫忙打理。”
說完,頭前帶路,與於虛雨兩人至客廳,聚齊諸位管事及單正等人。玄慈道:“二十多年前我鑄成大錯,許多人也因此受連累,我無顏繼續接掌掌門一職,請師弟玄苦接任掌門。另外,我因誤聽人言,致使蕭遠山一家流離失所,心境不安,意欲還俗。”
說完,不顧眾僧勸諫,當即傳位於玄苦。
眾僧苦勸不住,求於虛雨等人出麵,於虛雨道:“玄慈大師去意已定,留他在此,反而是讓他多受磨難,諸位還是順其自然吧。”
眾僧見於虛雨說出此話,知道玄慈確實心意已決,也不再強留。
玄苦大師接過掌門一職,玄慈大師走完還俗程序,當日下山等候。於虛雨向少林討要虛竹,玄苦大師征求虛竹意見,見虛竹也有意還俗,允許虛竹出派還俗。玄慈一家三口在山下聚齊,持於虛雨手書往函穀安置。
玄慈大師一家如此結局,於虛雨感到非常滿意。玄慈大師臨行前將雁門關一役真相書成一信,玄苦命僧眾抄寫多份,分送各派。
忙亂幾天後,於虛雨請玄苦大師陪同拜見無名僧人。於虛雨這幾日秘密查詢,無名僧人法號就是無名,卻是一名雜役,在派中身份低微。玄苦大師聞於虛雨欲拜見無名僧人,不由有些奇怪,但於虛雨身份既然如此要求,也不能駁他麵子。
兩人徑往少林派藏經閣,無名僧人見新任方丈傳召,來藏經閣相見。玄苦大師依於虛雨要求,將其他僧人都支派出去,閣中隻有玄苦大師、於虛雨兩人相候。
第57回 少林寺(三)
無名僧人進閣,於虛雨迎上來。玄苦大師見於虛雨如此,不好無禮,也站起來向無名僧人禮了一禮。無名僧人連忙還禮,於虛雨搬來一個蒲團,請無名僧人坐下。
無名僧人年紀不少,稀稀疏疏的幾根長須已然全白,行動遲緩,有氣沒力,眼光茫然,全無精神,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樣。
於虛雨道:“虛雨請教大師,在藏經閣已經多少年?”
那老僧慢慢�起頭來,說道:“施主問我在這�有多久了?”
於虛雨道:“不錯,我問你來到此處,有多久了?”
無名僧人屈指計算,過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記不清楚啦,不知是四十二年,還是四十三年。”
於虛雨道:“這些年來,不斷有人進閣看經,請大師給方丈說說聽聽。”
無名僧人睜眼看了於虛雨一眼,眼神閃耀出一道光亮,複又回複常態,道:“一位蕭老居士三十餘年前,開始偷地此地看經。後來慕容老居士也來了。前幾年,天竺僧波羅星進來盜經。唉,你來我去,將閣中的經書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知為了什麼。”
玄苦大師聞言大驚,無名僧人所說偷經這三人,全寺上下沒一個知悉,這個老僧又怎會知道?說道:“為何閣中看護弟子未曾發現,你卻知道?”
無名僧人道:“有時是曾經看見。有時是從腳步聲聽見,有時是看到閣下藏書紛亂,知道他們來過。”
玄苦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製止他們。如果因為他們武功高強,可以向寺中長老報告此事。”
於虛雨接過玄苦的話說:“大師因為想點化他們,知道他們強行修煉少林絕技,反而對身體不利。若玄苦大師意欲收回秘技抄本,點化偷上藏經閣之人,這事交於大師便是。”
玄苦道:“既然於幫主如此說,此事由無名從速辦理。”
於虛雨見無名應允,向玄苦說道:“我想和無名大師單獨談論一會。”
玄苦起身回去。
藏經閣內隻餘於虛雨和無名大師兩人,於虛雨起身施禮道:“虛雨大膽,將大師秘密昭示,請大師莫怪。”
老僧大師慢慢眼睛,向於虛雨瞧去。於虛雨見他目光遲鈍,直如視而不見其物,卻又似自己心中所隱藏的秘密,每一件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看透了,不由得心中發毛,周身大不自在。
無名僧人道:“施主悲天憫人,仁慈為懷,精通佛理,確實為武林領袖人物。老僧在藏經閣任職,雖然地位低下,有外敵而不禦不報,確是失職。施主向方丈揭露,未必不是好事。老僧自此卻是不得安寧。”
於虛雨道:“三人乃迷途羔羊,除慕容博外,蕭遠山為人正直,遭受大變而未製造殺劫。波羅星精通佛理,說服他容易很多。至於慕容博,由虛雨前去將他或擒或殺。鳩摩智之處副本,也由在下負責取回。”
無名僧人道:“那可要多謝了。聽說施主一身武功超凡脫俗,不知出身何門何派?”
於虛雨與無名僧人說話甚是融洽,不想有所隱瞞,道:“虛雨出身逍遙派,現為逍遙派掌門。因為欲要除去本門欺師滅祖之人,因此暫且隱蔽此事。”
無名僧人站起,向於虛雨行禮道:“逍遙派弟子無海子參見掌門。”
於虛雨奇道:“大師既然為逍遙派弟子,為何隱身在此?”
無名僧人道:“我為恩師最小弟子,因為大師兄無涯子與師姐師妹在感情上糾葛不清,恩師眼不見心不煩,雲遊天下,因為機緣巧合,收我為徒。我心性向佛,又不願牽扯江湖仇殺。恩師故去時,讓我尋找大師兄歸宗,我尋找三年沒有找到師兄蹤跡,在少室山下遇見一位高僧,點化我進入佛門。少林武藝雖然精深,卻與我逍遙派武功卻非一路,因此我也未曾拜師學藝,隻是在藏經閣執雜役。這些年我每日讀經念佛,出世之心逐漸消失,隻想在此安度晚年。不料掌門這次來揭露秘事,我不得已又要再涉紅塵。”
於虛雨聽完無名這一席話,才明白原來《天龍八部》中這位傳奇人物竟然也是逍遙派門人。於虛雨向他整整談了兩個時辰,將逍遙派的主要人物向他作了簡單說明,將丁春秋叛師逆祖之事詳細述說一遍。無海子在佛門修煉多年,聞師門這些掌故,表情也不斷變幻。
無海子聽完後,道:“我在少林多年,為其辦完此事,會擇機回歸師門,擇一處清幽之地修煉。請掌門應允。”
於虛雨道:“師叔所述,絕無問題。恩師歸天之地,略加修整,絕對是一處極佳的清修之地。師叔收伏蕭遠山,借佛法點化波羅星,慕容博、鳩摩智由虛雨處置。鳩摩智身負‘小無相功’,我懷疑他是李秋水師叔的門人。若能讓他重歸門派,也平添一名高手。”
兩人商議妥善,於虛雨告辭回去。玄苦大師正在客房等候,見於虛雨進來,道:“無名隻是雜役之身,於幫主為何知他身具絕頂武功?”
於虛雨道:“天下能製伏蕭遠山、慕容博的絕頂高手,少之又少。昔年恩師占卜武林大勢,說出少林藏經閣中有這麼一位無名高人,無宗無派,而武功深不可測。因此虛雨一入少林,立即前往拜訪。家師占卜,百算百靈,虛雨從來沒有懷疑過。請方丈暫時為他保密身份。他隱居少林多年,恐怕辦完此事後,又要擇地隱居,萬望方丈不要為難他。”
玄苦道:“無名身無少林武功,在寺中隻是潛心修佛,要掛單他去,我派亦不好阻攔。”
玄苦隨即命人代替無名僧人雜役之職,又命人在長老院騰出一間住處,請無名僧人居住。派中主事有詢問原因者,玄苦推在於虛雨身上,說此人對丐幫有大功,因此對他特別照顧。
入夜,於虛雨潛到阿朱所居小院,推門進去。阿朱尚未安歇,正在燭光下做些針線,聽到門響,將針線活藏於身後。於虛雨將她摟於懷中,奪下針線活,看是一個香囊,取笑阿朱道:“這是為那位情郎準備,從實招來,免得我吃醋。”
阿朱的臉埋在於虛雨懷�,小手輕打他的胸膛,道:“大哥你壞,你知道我不會有情郎的。”
於虛雨看著阿朱眼�蘊含的綿綿情意,不由深受感動。
阿朱一張清秀玲瓏的鵝蛋形臉,柳眉俏如遠山含黛,水靈靈的大眼睛如寒潭碧波,小巧挺拔的鼻梁,粉妝玉琢,櫻桃紅唇微抿含笑,雙頰梨渦隱約隱現,真是豔若天人,國色天香。身著一間天藍色宮紗長裙,鵝黃色的內衣隱約隱現,體態修長。
阿朱見於虛雨直直的看著她,嫵媚一笑,她的笑臉更顯得秀美如花。看的於虛雨心中一蕩,便以極快的動作,在她的鮮紅的小嘴上親了一口,咋然有聲。
“哎……啊……”
阿朱又遭一下偷吻,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再看於虛雨在那壞笑,心中又是一羞。隨這徉嗔怒地說道:“你好壞!”
說著舉起粉拳便打。
於虛雨一閃躲到一邊,阿朱趕忙追過去,兩人一追一跑,隻見他倆在團丸室內,如飛似電,並不時傳出二人說笑聲,給這本來就漂亮的傍晚平添了無限春天的氣息。
於虛雨跑到床前,身體一頓,阿朱身子撲向前去,於虛雨雙手一摟,二人便摟抱在一起了。於虛雨摟著阿朱滾上床去,摟緊狂吻起來。在阿朱癡迷的沈醉於溫柔滋味時,於虛雨解去了她的外衣,繼而是她的胸圍……
第58回 少林寺(四)
阿朱渾身晶瑩如玉,雪膚滑嫩,柔若無骨,一雙明眸清澄猶如純淨的黑寶石,櫻唇紅潤,惹人垂涎,一雙碗形的玉乳,柳腰纖細,結實的小腹平滑如緞,一雙玉腿均勻修長,一頭柔細烏黑色長發,襯著如花般的臉頰,有些散亂地披在肩上秀麗嫵媚,露著醉人的模樣。
嬌嫩的玉峰呈現在眼前,於虛雨忍不住在上麵摸了一下。阿朱像被電流擊過,在羞澀之餘又湧來說不出的快感。於虛雨的手開始撫摸她的全身,阿朱的身體慢慢變得滾燙。
於虛雨的舌頭沿著嫩滑的肌膚,一路往下行動,最後停頓在兩片美麗的花瓣上。阿朱的玉體產生陣陣的抖動,在於虛雨熟練的挑逗下,她的嬌軀開始扭動,發出不能抑製的呻吟。
兩人的欲火都在迅速的上升。阿朱雪白的玉腿緊緊的夾在一起,那雙手也緊緊抓住床上的被褥。於虛雨見時機成熟,翻身上去,分開她的修長玉腿,借著濕滑的玉露緩緩地插入。
“啊……啊……好……痛……好痛……啊……”
阿朱在欲仙欲死的快感中,下體突然遭受重創,不由嬌聲呼痛,那雙小手也伸到於虛雨胸膛,欲將他推開。
於虛雨慢慢蠕動下體,一邊愛撫阿朱的柔軟玉峰,一邊用舌頭挑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溫柔的說:“朱妹,忍一忍,一會就會舒適的。”
在於虛雨的輕柔蜜愛下,阿朱的渾身慢慢起了反應,裂痛慢慢減輕,快感逐漸湧來。她僵硬的肌肉開始放鬆,腰身開始小幅度的扭動,雙手緊緊環在於虛雨的背上。
於虛雨經驗老到,瞧著她的變化,知道她已苦盡甘來,開始加速抽插。巨物一下下擊中花心,每次都讓花瓣隨著抽送進進出出。阿朱覺得快感不間斷的湧來,舒適讓她張開櫻唇,高高仰起下巴,不停的浪呻嬌吟,一雙玉腿亢奮的盤在於虛雨的身上。
阿朱的腰身用力聳動,迎合一下重似一下的撞擊。於虛雨覺得全身舒暢,下體傳來陣陣酥麻,他開始加力抽送,下下擊中花心。阿朱的腰身拼命聳迎,嬌軀劇烈的扭動。
兩人大戰了近一個時辰,都是大汗淋漓,彼此的情欲益發高漲。兩人四唇相連,腰身大幅度起伏。隨著於虛雨有節奏的大力撞擊,阿朱發出一聲沈悶的嬌呼,她的嬌軀弓起,將腰身挺到最大限度,下體一陣有力的抽搐,一股火熱的玉液疾衝而出。
於虛雨奮力狂頂三十餘下,巨物狠狠地在阿朱的嫩滑花道�亂頂亂撞。一陣酥麻襲遍全身,於虛雨緊緊貼在阿朱的嬌軀上,滾燙的玉液滋滋的射入阿朱的花心深處。
在這種刺激下,一波未平的阿朱又迎來了歡樂的浪潮,她的下腹再次死命的往上挺去,玉體不停的輕抖,下身不自主的顫抖、收縮,一股熱滑的玉液再次噴出。
兩種液體在阿朱體內交融,兩人享受著欲仙欲死的快感。於虛雨指導阿朱運功,吸收交彙處的氣息。兩人逐漸進入忘我境界,吸納氣息與自身內功融合。
於虛雨率先醒來,覺得渾身舒泰,阿朱的處女元陰氣息讓他獲益非淺。阿朱經此次吸納,內功突飛猛進。兩人在這歡暢的氣氛中忘乎所以,在少林寺中練習陰陽雙修奇功,不知不覺梅開三度,而東方也已發白。
第二天淩晨,於虛雨剛回客房,小僧來報,說無名僧人有事來請。於虛雨隨小僧去無名僧人禪房,禪房位於長老院內,無名僧人昨日剛剛搬到這�。
房間�布置簡單,在無名僧人的對麵蒲團上,坐著一位黑衣人。這男子神情彪悍,與喬峰麵容極為相像。不用無名僧人介紹,於虛雨過去行禮,道:“於虛雨拜見伯父。”
黑衣人果如於虛雨所猜,是喬峰之父蕭遠山。蕭遠山雖隱身少林,但對喬峰消息卻極為關心,知道於虛雨是新任丐幫幫主,也是喬峰結義兄弟。
蕭遠山扶於虛雨起來,道:“蕭某為奸人所害,許多事尚蒙在鼓�。昨日我去羅漢堂,拿來一份文書,才知道其中有如此波折。蕭某此生,未敢多造殺孽。雁門關一役,迫不得已出手,傷人無數。我本在恩師麵前立誓,此生不殺漢人。最初因愛妻身亡,索性到少林來偷學些絕技,欲報當日殺妻之仇。玄慈為人正直,每當要下手之時,猶豫難決。虧得賢侄大力相助,才知道罪魁禍首是慕容博。”
於虛雨問無名僧人道:“不知師叔如何將蕭伯父請來?”
蕭遠山道:“此事羞慚,我蕭某自問武功絕高,但昨夜與無名大師賭約,交手卻支撐不了十個回合。蕭某此生言出必諾,所以隨大師來此,聽任裁決。”
於虛雨道:“伯父在少林寺隱藏多年,都在無名大師眼中,伯父如若不信,且聽我師叔講來。”
蕭元山沈默不語,看著無名僧人,心中卻不太相信。無名道:“我……我記不清楚啦,這位蕭老居士最初晚上來看經之時,是在我……我來此十多年以後的事。”
蕭遠山大為驚訝,心想自己到少林寺來偷學武功。全寺僧人沒一個知悉,這個老僧又怎會知道?說道:“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無名大師道:“蕭施主全副精神貫注在武學典籍之上,心無旁鶩,自然瞧不見老僧。記得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無相劫指譜’,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蕭遠山敗於無名手上,以為少林寺藏龍臥虎,雖然畏服無名武功之高,但聽他講起初來少林事情,卻是大吃一驚。心�尋思,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經閣,找到一本‘無相劫指譜’,知道這是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一,當時喜不自勝,以為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無第二人知曉,難道這個無名僧人當時確是在旁親眼目睹?一時之間隻道:“你……你……你……”
無名又道:“居士第二次來借閣的,是一本‘般若掌法’。當時老僧暗暗漢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隱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慣常取書之處,放了一部‘法華經’、一部‘雜阿含經’,隻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讀參悟。不料居士沈迷於武功,於正宗佛法卻置之不理,將這兩部經書撇在一旁,找到一冊‘伏魔杖法’,卻歡喜鼓舞而去。唉,沈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頭?”
蕭遠山聽他隨口道來,將三十年前自己在藏經閣中的作為說得絲毫不錯,心�逐漸由驚生懼,由懼生怖,背上冷汗冒將出來。
無名僧人道:“少林派武功傳自達摩老祖。佛門子弟學武,旨在強身健體,護法伏魔。修習任何武功,都須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礎,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果所練的隻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為害甚微,隻須身子強壯,盡自抵禦得住。”
此時忽聽得室外聲響,原來玄苦大師聞知無名僧人請於虛雨過去,以為有什麼事情,趕來探視。玄苦大師見室內除於虛雨以外,有位黑衣人非常麵善,但一時卻想不起此人在何處見過。無名、於虛雨、蕭遠山見玄苦方丈來此,皆起身迎接。
第59回 少林寺(五)
玄苦大師瞧著黑衣人,腦子想來想去,始終想不出在何處見過。蕭遠山上前施禮道:“蕭某見過大師,犬子蒙大師多年教誨,得以有今日名聲。蕭某感激不盡,請大師受我一禮。
玄苦大師猛然省起喬峰,才知道這位就是三十年前雁門關一役的受害人—蕭遠山。玄苦大師當日聽玄慈等人講過雁門關一役之慘烈,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見蕭遠山行禮,往旁邊避開,不敢受他大禮。
玄苦上前扶起蕭遠山,道:“我少林三十年前聽信奸人,率領中原武林人士鑄下大錯。幸虧施主多年未曾因此怪責少林,否則以施主武功,又身在暗處,少林寺必平添無數殺劫。玄慈師兄因為當年對不起施主,幾十年來心神不安,如今退位還俗,出山雲遊去了。喬峰受我教導多年,他性情剛烈,為人正直不阿,確實武林翹楚。有子如此,蕭大俠也可放心得下。”
於虛雨見兩人話題越拉越遠,道:“大師先請坐,且聽無名大師講述以前一些故事。”
玄苦大師是大有修為的高明之士,當下也不上前打擾,依言坐在一旁,聽無名大師講述。
無名對玄苦合掌為禮,坐下繼續說道:“如施主練的是少林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戾氣深入髒腑,愈隱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
玄苦隻聽得幾句,便覺無名所言大含精義,道前人之所未道,心下均有凜然之意。聽到妙處,合什讚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心中對於虛雨暗自欽佩,自己在寺中多年,竟然不知寺內有如此高人,而於虛雨未見無名之麵,卻知道他的能力。
無名大師繼續說道:“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來,唯有達摩祖師一人身兼諸門絕技,此後更無一位高僧能並通諸般武功,卻是何故?七十二絕技的典籍一身在此閣中,向來不禁門人弟子翻閱,蕭施主可知其理安在?”
蕭無山苦笑道:“這是少林寶刹的內部事務,我是一個外人,如何得知?”
玄苦心中暗思:“無名隻是本寺操執雜役的服事僧,怎能有如何見識修為?”
服事僧雖是少林寺僧人,但隻剃度而不拜師,不傳武功、不修禪定、不列“玄、慧、虛、空”的輩份排行,除了誦經拜佛之外,隻作些燒火、種田、灑掃、土木粗活。玄苦昨日見於虛雨如此看重此人,以為此人或許武功高深,不料今日聽他吐屬高雅,識見卓超,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無名繼續道:“少林派七十二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淩厲狠辣,大幹天和,是以每一項絕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為之化解。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並非人人皆知,隻是一人練到四五項絕技之後,在禪理上的領悟,自然而然的會受到障礙。在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學障’,與別宗別派的‘知見障’道理相同。須知佛法為求渡世,武功卻為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製衡。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多,但修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卻又不屑去多學各種厲害的殺人法門了。”
玄苦大師點頭道:“得聞老師父一番言語,小僧今日茅塞頓開。”
無名合什道:“不敢,老衲說得不對之處,還望方丈指教。”
玄苦合掌道:“靜聽老師父講授佛法。”
無名又道:“少林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為不足,卻要強自多學上乘武功的,但練將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內傷難愈。本寺玄澄大師一身超凡俗的武學修為,先輩高僧均許為本寺二百年來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間,突然筋脈俱斷,成為廢人,那便是如此了。”
玄苦突然上前行禮,說道:“老師父,可有法子救得玄澄師兄?”
那老僧搖頭道:“太遲了,不能救了。當年玄澄大師來藏經閣揀取武學典籍,老衲曾三次提醒於他,他始終執迷不悟。現下筋脈既斷,又如何能夠再續?其實,五蘊皆空,色身受傷,從此不能練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開悟,實是因禍福。方丈所見,卻又不及玄澄大師了。”
玄苦此時對無名,由輕視到重視,再到如今的崇敬,道:“是。多謝開示。”
無名道:“方丈勿要如此,老衲在少林寺諸位照拂,方丈如此客氣,如何敢當?”
玄苦隻覺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手臂下輕輕一托,身不由己的便站將起來。心想這般潛運神功,心到力至,真正身具廣大神通、無邊佛法?
無名又道:“本寺七十二絕技,均分‘體’、‘用’兩道,‘體’為內力本體,‘內’為運用法門。蕭居士本身早具上乘內功,來本寺所習的,隻不過七十二絕技的運用法門,準有損害,卻一時不顯。”
無名歎了口氣,向蕭遠山道:“蕭居士,你近來小腹上‘梁門’‘太乙’兩穴,可感到隱隱疼痛麼?”
蕭遠山全身一凜,道:“神僧明見,正是這般。”
那老僧又道:“你‘關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來卻又如何?”
蕭遠山更是驚訝,顫聲道:“這麻木處十年前隻小指頭大一塊,現下……現下幾乎有茶杯口大了。”
於虛雨、玄苦一聽之下,知道蕭遠山三處要穴現出這種跡象,乃是強練少林絕技所致,從他話中聽來,這征象已困擾他多年,始終無法驅除,成為一大隱憂。
無名說道:“蕭施主宅心仁善,以天下蒼生為念,不肯以私仇而傷害大宋子民,不必多禮,待後我告知恢複之法。”
無名歎了口氣,說道:“蕭老施主過去心懷仁慈之心,殺妻大仇,也未連累無辜,將來必有福報。”
蕭遠山是契丹英雄,年紀雖老,不減獷悍之氣,聽無名講完,朗聲道:“蕭某已過六旬,有子成人,縱然頃刻便死,亦複何憾?”
無名搖頭道:“老衲自會醫治老施主。隻是老施主之傷,乃因練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覓化解之道,便須從佛法中去尋。”
無名立起身來,走到蕭遠山麵前,微微一笑,說道:“佛由心生,佛即是覺。旁人隻能指點,卻不能代勞。我問蕭老施主一句話:倘若你有治傷的能耐,你肯不肯為仇人醫治?”
蕭遠山一征,道:“我替仇人治傷?”
蕭遠山少年時豪氣幹雲,學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一心一意為國效勞,樹立功名,做一個名標青史的人物。他與妻子自幼便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成婚後不久誕下一個麟兒,更是襟懷爽朗,意氣風發,但覺天地間無事不可為。不料雁門關外,奇變陡生,墮穀未死,人物全非,什麼金錢功名,皆如塵土。他本是個豪邁誠樸、無所縈懷的塞外大漢,心中充滿仇恨,性子越來越乖戾。在少林寺中潛居數十年,晝伏夜出,勤練武功,一年之中難得與旁人說一兩句話,性情更是大變。所幸他的授業恩師,卻是位仁慈心懷的人物,自小灌輸他寬恕待人、仁愛為本的觀念。因此雖然知道玄慈大師帶頭,卻無法下手。對喬峰授業恩師玄苦、丐幫汪幫主等人也心懷感激。
他入少林多年,雖有殺妻之仇,但卻從未殺過一人。唯一做過一件事情,就是將虛竹偷走,輕傷葉二娘。玄慈與葉二娘的私事,讓蕭遠山無意獲悉,他將虛竹偷偷抱走,也未起傷害之心,隻是將他置於少林寺菜園,讓少林寺僧眾收養。
第60回 少林寺(六)
他與玄慈的仇恨,因為於虛雨居中設法調解,終於化解於無形。他在得知當年慘案真相以後,所恨隻有慕容博一人。如果慕容博受傷,他不去落井下石,已經是仁至義盡,若讓他耗力救治,他卻是萬萬不能。他雖然曆經突變,卻還能保證豪邁性情,因此他尋思一會,道:“若是慕容博這廝,我決計不救。”
無名說道:“慕容博作惡多端,惡有惡報。今有於施主和令郎率領中原武林與他為敵,他必然身敗名裂,離死不遠,你在世上之事,都已無牽無掛。若此時慕容博身死,問一下蕭施主,你何去何從。”
蕭遠山聞言,幻想恨之切齒的大仇人—慕容博身死之後,按理說該當十分快意,但內心中卻實是說不出的寂寞淒涼,隻覺得這世間再也沒什麼事情可幹,活著也是白活。頃刻之間,心下一片蕭索:“仇人都死光了,我的仇全報了。我卻到哪�去?回大遼嗎?去幹什麼?到雁門關外去隱居麼?去幹什麼?帶著峰兒浪跡天涯、四海飄流麼?為了什麼?”
無名道:“蕭老施主,你要去哪�,這就請便。”
蕭遠山搖頭道:“我……我卻到哪�去?我無處可去。”
無名道:“怨怨相報,何時方了?”
說著踏上一步,提起手掌,往蕭遠山頭拍將下去。
蕭遠山全沒想到抵禦,老僧的右掌正碰到他腦門,蕭遠山應聲身死。玄苦見此,不由大吃一驚,卻見於虛雨含笑不語,也不能上前探視。
此時無名抓起蕭遠山的後領,將他提起,邁開大步,在室內走了數十圈。無名道:“我提著他奔走一會,活活血脈。”
玄苦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給死人活活血脈,那是什麼意思?順口道:“活活血脈?”
無名道:“他的內傷太重,須得先令他們作龜息之眠,再圖解救。”
玄苦心下一凜:“難道無名剛才那一掌,並不是置蕭遠山死命?”
無名繞著蕭遠山緩緩行走,不住伸掌拍擊,有時在“大椎穴”上拍一記,有時在“玉枕穴”上打一下,隻見蕭遠山頭頂白氣越來越濃。過了盞茶時分,蕭遠山的身子微微顫動,滿臉紅光,慢慢睜開眼來,向無名看了一眼,隨即閉住。
玄苦這時方才明白,無名適才擊打蕭遠山,隻不過令他暫時停閉氣息、心髒不跳,當是醫治重大內傷的一項法門。許多內功高深之士都曾練過“龜息”之法,然而那是自行停止呼吸,要將旁人一掌打得停止呼吸而不死,實是匪夷所思。無名既出於善心,原可事先明言,何必開這個大大的玩笑。玄苦心中積滿了疑團,但見那老僧全神貫注的轉動出掌,誰出不敢出口詢問。
漸漸聽得蕭遠山呼吸由低而響,愈來愈是粗重,跟著蕭遠山臉色漸紅,到後來便如要滴出血來。旁觀者均知,是陽氣過旺,虛火上衝。
無名喚於虛雨過來,道:“你身上陰氣甚重,可吸納其身上陽氣,再給他些陰氣,既可提高你修為,又可醫治他的內傷。”
於虛雨過來,盤膝坐在蕭遠山前麵,伸出雙手,與其雙手相接,閉目運功。突然間隻聽得無名喝道:“咄!四手互握,內息相應,以陰濟陽,以陽化陰。血海深恨,消於無形!”
蕭遠山和於虛雨四手交互握住,聽無名一喝,兩人體內的內息往對方湧了過去,融會貫通,蕭遠山臉色漸漸消紅退青,變得蒼白,再變成常色。而於虛雨臉色卻變得血紅。又過一會,兩人同時睜開眼來,相對一笑。
蕭遠山站起在無名麵前跪下。無名道:“你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遍,心中可還有什麼放不下?倘若適才就此死了,還有報複妻仇的念頭?”
蕭遠山道:“弟子空在少林寺做了三十年和尚,那全是假的,沒半點佛門弟子的慈心,懇請師父收錄。”
那老僧道:“你的殺妻之仇,不想報了?”
蕭遠山道:“弟子生平殺人,雖然不多,也有幾十,倘若被我所殺之人的眷屬皆來向我複仇索命,弟子雖死百次,亦自不足。”
無名道:“你既然徹悟佛理,從我為徒,法號出世。”
蕭遠山拜伏於地,無名為其撫頂,隻見頭發應手而落。無名收了出世,對玄苦道:“我今收下出世,與少林緣源已斷,今欲攜出世雲遊,請方丈應允。”
玄苦大師對無名敬慕之心,此時油然而起,見其提出要求,安能不允。
無名向玄苦施了一禮,算是了結少林情結。對於虛雨道:“師侄請書明路徑,我立即帶出世赴此處清修。少林寺未盡事宜,請師侄幫忙打理。”
於虛雨手書一信給蘇星河,又標識路徑,交於無名。
無名索得書信,再不答話,也不回頭,帶出世揚長而去。玄苦直到無名走後,良久回過神來,歎道:“如今方知天下高人無數,少林眾僧,雖然每日修經念佛,不及無名大師遠矣。”
玄苦大師問道:“為何無名大師呼於幫主為師侄?”
於虛雨道:“實則無名大師俗世為我師叔,但師門大仇未報,不敢昭示師門,請方丈勿要怪責。”
玄苦大師道:“我好奇心重,又脫出佛心了。無名托付於幫主重擔,不知於幫主如何處置。”
於虛雨道:“波羅星之處,我前去說服。慕容博現為中原武林公敵,不久必會授首。至於鳩摩智之處,我不久將入吐番,了結此事。”
玄苦大師道:“為了少林之事,累施主奔波。施主有事便提,少林力所能及之事,必鼎力而為。”
於虛雨道:“南海鱷神嶽老三,其人先前名列‘四大惡人’之三,現今一心向佛,望少林為其遞度,在少林出家修行。”
玄苦大師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於幫主點化四大惡人之功,功德無量。嶽老三由老衲收為徒弟便是。”
於虛雨聞言大喜,喊嶽老三進來拜師。玄苦大師帶嶽老三到香堂,為他剃度,法名慧惡。自此嶽老三身入佛門,後來武藝佛理皆精通,成為慧字輩著名人物。
於虛雨問起波羅星詳情,玄苦道:“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羅星光降敝寺,合寺僧眾恭敬接待。波羅星道,數百年來,天竺國外道盛行,佛法衰微,佛經大半散失,因此他到中華來求經。玄慈方丈道:敝寺佛經原從天竺求來,於竺轉來東土取經,那是莫大的因緣。玄慈師兄陪同波羅星前赴藏經樓,說道本寺藏經甚是齊備,譯文、撰述不下七千餘卷。若有複本,盡可取去一部,隻有孤本的,本寺派出僧人幫同鈔錄副本。本寺玄慚師兄竟然發覺,波羅星深夜潛入藏經樓秘閣,偷閱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玄慈師兄勸波羅星,說道這些武功秘笈與佛法全無幹係,本寺數百年來規矩,不能泄示於外人。波羅星師兄既已看了一部分,那也罷了,此後請他不可再去秘閣。他一口答允,又連聲致歉,說道不知少林寺的規矩,此後決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哪知道過得幾個月,波羅星假裝生病,卻偷偷挖掘地道,又去秘閣偷閱。待得玄慚師兄發覺,已是在數年之後,波羅星已偷閱了不少本寺的武學珍典,玄慚師兄出手阻止,交手之下,更察覺波羅星師兄不但偷閱本寺武功秘笈,更已學了本寺七十二項絕技中的三項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