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惹火新娘
蘇打《惹火新娘》
男主角:李寄
女主角:沈海心
內容簡介
嘖嘖嘖,這可是最有意思的聖誕夜奇跡了
他那位端莊優雅、美麗嫻靜的秘書
竟然在午夜時分搖身一變為惹火妖嬈的尤物
哎,雖然她誘惑性感的舉動完全是因為被人下了藥
可是他在嘗過「捨身救美」的銷魂滋味後
實在捨不得把她放手給別的男人收藏
只好祭出要「非禮者」賠償他精神損失的爛借口
硬是用一紙婚約把「引咎辭職」的小女人留在身邊……
她該死的非要那麼高雅甜美有氣質不可嗎?
讓他堂堂一個名流權貴都要萬分巴結的「操盤鬼手」
在她面前卻自慚形穢、像個只會賺錢的粗魯男人
偏偏她還見鬼的真有一個溫文儒雅的「舊愛」找上門來
三言兩語就讓她心甘情願去當兩個「拖油瓶」的媽……
第一章
「晚上六點,嘉新飯店王公子耶誕派對;七點整,五洲飯店顧夫人派對;七點半,於夫人府上派對;八點整,許議長私人遊艇派對;八點二十分……」
「等等,」不耐煩的將視線由計算機上移開,李寄瞇起眼,瞪視著眼前這個一身端莊打扮的女人,「妳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在慶祝那個由馬槽裡誕生的小孩生日前這六個小時裡,我他媽的必須將自己砍成五段?」
「李先生,很抱歉的告訴你,不是五段,是六段。」沈海心低垂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但她依然不動聲色,有條不紊的將手中的行程表念完,「八點二十分是『那位』夫人的家庭聚會,而壓軸的本大樓派對則是十點。」
「該死!」李寄低咒了一句,無意識的用手撥亂了頭髮,「妳就不能漏接幾通電話嗎?」
「我從昨天起已經把電話線拔了,李先生。」沈海心將一疊製作精美的卡片放在李寄桌上,「這幾位全是親自上門來送邀請函的。」
「根據妳的判斷,哪個派對是我不去就可能會有人要自殺或殺人的?」瞪著那堆邀請函,李寄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說著。
「根據我的判斷,只要你缺席其中之一,本大樓都很可能成為世貿第二。」
口中吐出一長串由多國語言組成的髒話,李寄將注意力再度轉回計算機裡的曲線圖,「十點那個由妳去吧。」
「是。」簡短的回答後,沈海心轉身走向門口,在門掩上之前,她清楚聽見了那幾句絕對會讓人臉紅的國罵。
要是可以,她真想把這些全錄下來,只可惜在這裡工作的第一條戒律,就是不得將這個辦公室中的任何一件事、一句話洩漏出去。
畢竟,她工作的地方是有「東方華爾街」之稱的龍騰大廈,而她的上司,正是在財經界覆雨翻雲、身兼眾多名門貴族投資理財顧問、連閒聊話語都會被人當成聖經研究的「操盤鬼手」──李寄!
看了看表,已經快六點了。沈海心將目光投射向窗外,望著街道上那些應景的七彩電虹燈飾、臉上帶著甜膩笑容的情侶,永遠堵塞的交通、以及……一個孤單的女子倒影。
在她自嘲的撇撇嘴角時,桌上的內線傳來李寄的聲音。
「沈小姐。」
「是。」她按了通話鈕,對上司即將要說的話瞭然於心。
「妳有禮服嗎?」
「有。」沒錯,先是顧左右而言其它,然後切入正題。
「嗯,」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我的呢?」
「櫃左邊數來第三件。」沈海心不假思索的回答。
李寄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然後打開身後的櫃子,毫不猶豫的取出裡頭的衣服開始換上,等到穿戴完畢後,拎著一條領帶走進隔壁的辦公室,大大方方的將領帶遞給沈海心。
老實說,若不是這個秘書是由他自己挑選,還在他身旁工作了兩年,李寄真的會認為這名矮他半個頭、正在幫他打領帶的女人是某家高科技研究院發明的新型秘書機器人。
永遠合宜的套裝、永遠優雅的職業性微笑、永遠不會掉落一緇髮絲的髮型、永遠一塵不染的辦公室、永遠不會有遺漏的辦事態度,以及──永遠不會頂嘴的溫順個性。
「妳明天放假。」待她打好領帶後,李寄懶洋洋的說著。
「好。」沈海心眼也沒抬的坐回辦公桌前,然後聽著他的腳步聲在多國語言髒話的伴隨下,緩緩消失。
若不是在這男人身邊工作了兩年,她肯定會對剛剛走出門去的高佻背影、俊美面孔、神秘氣質投以無比愛慕的眼光,畢竟他是所有女人的夢想──英俊、挺拔、多金、幽默、風趣……
只可惜,知道這人一年四季在辦公室內只穿百慕達短褲、休閒涼鞋的邋遢習性,看過這人在吃被薩時狼吞虎嚥的吃相,瞭解這人能以多國語言罵髒話的能力後,她習慣以禮貌性的笑容來應對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詢問。
望著桌上的電話,沈海心在心中倒數著:三……二……一,然後拿起話筒。
「沈小姐。」電話裡傳來李寄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漫不經心。
「是。」沈海心嘴角揚起一抹輕笑,然後在心裡說著:把我辦公室裡的衣服送到普蘭斯多洗衣店。
「把我辦公室裡的衣服送到普蘭斯多洗衣店。」
「是。」
沈海心放下電話,走進李寄的辦公室將他的衣服取出,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由身後的櫃子裡取出禮服及化妝包,對著穿衣鏡裝扮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今夜會很美,因為她是「騰飛工作室」對外最主要的窗口,她的美麗,是他的形象。
端莊的美,是她在這裡工作的第一條守則。
十一點二十分。
終於由各個派對中脫身的李寄坐在辦公室裡,用手將領帶扯掉,眼睛則盯著對面的電視牆動也不動。
他喜愛這些冰冷的曲線及數字勝過那些惱人的派對,因為,這些數字至少不會天天追著他問買什麼股票好、投資什麼基金好、最近期貨和黃金的走勢又如何……
李寄不否認自己喜歡數字,喜歡看著它們如自己的預測般上升、下降,甚至按照自己的意志起伏……
就在他將領帶丟至一旁時,突然聽到隔壁辦公室傳來奇怪的響聲。
那是沈海心的辦公室!但李寄不認為裡面的人會是她,因為一樓的派對還在進行,以他對沈海心的認識,不到工作完成,她絕不會半途離開。
按了桌下一排按鈕中的一個,李寄靜靜的望著自己辦公室與隔壁的那道夾牆變為一片透明。
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就連沈海心也不知道,因為那是道單方向的魔術牆,只有他才能看清隔壁的所有情景。這原本是為了讓他瞭解來訪者,決定是否接見而建造的。
「沒事了……」
就在李寄按了另一個鈕之後,一個柔柔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他耳中。那個嗓音有些驚慌、有些放心、有些痛苦、還有些……會讓男人生出奇特感覺的甜膩。
就著微弱的燈光,李寄看見牆那頭有道婀娜的身影正努力推動著沙發,似乎想將它推到門後,不讓任何人進入!
當沙發終於如她所願的擋住辦公室入口時,她彷彿鬆了一口氣,踉踉蹌蹌的跌坐在沙發的另一頭。
望著那張秀麗的側臉,李寄認出來了,她是沈海心!
此時,她的委絲凌亂、臉孔通紅,身上的禮服不再平順,眼光有些迷離。
「好熱……」
耳中又傳來她沙啞的呢喃,李寄望著她輕輕扭擺身軀,而她的十指緊緊交握,似乎在克制著什麼。
瞇著眼,繼續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情景,李寄見到她仰起頭、挺起胸,交纏的十指緩緩鬆開,右手移到胸前,慢慢的遊走在低胸禮服邊緣,然後沿著她的胸線弧度來回摩挲。
「不行……不可以……」她喃喃自語。
而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牙一咬,取下了頸上的絲巾,將自己的雙手纏住,整個人低喘著倚到牆邊顫抖……
被下藥了?
望著她的模樣,李寄緊緊的皺起了眉,腦中開始急速的思考。
就在他思考的時間裡,沈海心像是再也忍不住的緩緩擺動著纖細腰肢,輕喘著走到魔術牆旁,將胸口抵在冰冷的牆上,似乎想藉由牆面的冰冷來降低自己心口的溫度。
他們的距離是那樣接近,近得李寄彷彿能感受到她吐氣如蘭的氣息!
她半裸的豐滿雙乳隔著牆在他面前摩挲,就像在他的胸口摩挲一般,紅唇微微開啟,讓那張原本清麗的容顏顯得性感誘人……
望著眼前的曼妙倩影與撩人風姿,李寄有些癡了。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秘書很美,是那種端莊的美,讓人欣賞卻不會產生遐思的美。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過,她竟會有如此惹火妖嬈的一面!
聽著她愈來愈誘人的低吟,看著她用顫抖的手指勾起裙襬,露出那雙雪白的長腿,看著她的手指滑過蕾絲吊帶襪及象牙色絲質底褲,緩緩撫上底褲的下部……李寄渾身一震,緩步上前,手掌輕輕貼上阻隔在他們之間的門……
「誰?」感覺到有人自身後摟住她的腰,沈海心渾身一僵,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李寄簡單的回答。
「你……」一聽到李寄的聲音,沈海心整個人都亂了。
天,為什麼會是他?難道她剛剛的醜態,他全看在眼裡了?
「妳還好嗎?」李寄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全身火熱,而她身上的襲人香氣似乎也被體熱蒸發至他鼻中,誘人沉淪……
「你……你別靠近我……」背對著李寄,沈海心不斷地顫抖,因為她的身子似乎不受控制了,極力想貼緊他的身軀。
「誰幹的?」李寄的聲音有些緊蹦,因為他沒想到在這棟號稱集財經界精英於一堂的龍騰大廈中,居然會有人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不……知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被火燃燒一般,甚至有種想融入男人體內的渴望,沈海心絕望的抗拒著,「你別再……靠近我了……」
「該死!」李寄低咒著,看出她已經快要崩潰了。
她身子的熱度已超乎尋常,而她臉上的紅暈、灼熱的氣息,以及無法克制的想接近男人的行為,確實是被人下了藥,若再不救她,不讓她的渴望得到滿足,她……
再不考慮的,李寄一把抱起沈海心,穿過通往他辦公室的門,然後隨手按了一個鈕,只見原本在他辦公桌前方的電視牆突然由中間分開,緩緩向兩邊移去,不等電視牆完全分開,他便閃身走了進去。
「這裡……」神智已開始混沌,沈海心勉力想吐出問句。
「這是我住的地方。」李寄冷靜的回答。
「你……」她的視線矇矓,隱約望見李寄拉上了窗簾,打開屋內一盞小燈。
在昏黃燈光映照下的李寄,看起來跟平常的閒散大為不同,他的眼眸深邃,臉龐忽明忽暗,渾身發散出一種性感又危險的氣息。
不知為何,她的下腹突然湧出一股熱流……
「別害怕。」將沈海心輕輕的放在床上,李寄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眸,「妳現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沈海心將臉頰緊貼住他的手掌,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接近他的同時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
「妳是處女嗎?」
雖然無法克制體內的奇異熱流,但沈海心的神智尚未完全失去,所以在聽到這個問題時,她只能傻傻的望著李寄,櫻唇微張。「我……」
「是不是?」望著沈海心頰上的紅暈,李寄心中已明白了一切,但他仍要沈海心自己說出來。
「我……是……」沈海心低下頭,羞怯的低語。
「我知道了。」李寄點點頭,「放心,我不會傷害妳的,妳就當作了一個夢,而夢醒後,妳什麼都不會失去!」
沈海心是沒有失去什麼,因為李寄用手幫她紆解了體內的慾火。
望著她橫躺在床上平靜陲去,李寄轉身走入浴室。現在,輪到他必須紓解自己的慾火了。
這個女人實在太讓人驚艷了!用冷水沖擊著自己的身軀,李寄苦笑。
他並非未曾碰觸過女人,但剛剛在他身下的絕對是女人中的女人──潭圓挺俏的雙乳、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濃濃的處女香、甜膩的嬌啼,還有那緊得不能再緊的花徑,簡直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在這之前,他一直當她是個搪瓷娃娃秘書,美麗、端莊、優雅、嫻靜,當她在他身旁或坐或立、或笑或行時,他從不會產生任何遐想,可是今夜之後……
甩甩頭,李寄深吸一口氣,盡力不再去想剛才的任何一個畫面。待心情平靜下來後,他才用大毛巾擦拭著頭髮上未乾的水滴,由浴室裡大踏步走出。
然而,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他手中的毛巾霎時掉落在地!
「該死的!他們究竟給妳吃的是什麼藥?」望著眼前的無邊春色,李寄喃喃咒罵。
原本應該在床上沉沉睡去的沈海心,此時竟星眸半閉、紅唇微歐,低吟嬌喘的靠坐在床上!
她上半身的禮服已落到腰際,渾固的雙乳隨著喘息來回顫動,雙手輕輕握著乳房的下緣,大拇指則怯生生的流連在挺立的乳尖上……
她的裙襬捲至大腿,雙腿雖然緊緊夾住,但汨汨的蜜汁依然由腿根處不斷流下,將她身下的床單整個浸濕……
李寄好不容易降下的慾火瞬間再度點燃,熾烈至極!
「不要看我……」在發現李寄高大的身影時,沈海心的動作驀地停住了,她眼角含著淚,羞慚至極的將頭埋在枕頭中,「求你……」
「放心,妳很美……」彷彿下了什麼決心,李寄走至床沿坐下,舉起沈海心在胸前定住不動的小手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將她抱在身前,「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名女子都性感、撩人……」
「不……」沈海心將臉緊貼住李寄光裸的胸膛,任淚水滴落在他健壯的肌肉上,「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就像個……」
「好了,別再胡思亂想了,」李寄輕吻著她的額頭,大手則撫上她渾圓雙乳的下緣,指尖沿著那優美弧度來回摩挲,「我挺喜歡看到妳這個樣子……」
他的柔聲安撫似乎有一種魔力,剝除了沈海心的羞赧,也止住了她的淚。她抬起矇矓雙眸,傻傻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知為何,此時的他看起來竟然魅力非凡……
「事實上……我更喜歡聽妳的嬌啼,」李寄突然手指一彈,擊中她早已挺立的乳尖,「因為妳的嗓音是如此的甜膩、如此的勾魂奪魄……」
「唔……」一陣觸電似的感覺讓沈海心輕歎一聲,她不自覺的將頭往後仰,任自己完美渾圓的乳房完全展現在他眼前。
「真想不到……」望著她性感誘人的模樣,李寄的嗓子愈顯瘖啞,「在妳那身端莊衣著下包裹的,竟是如此銷魂的身段……」
「我好難受……」在他語言及手指的雙重挑弄下,沈海心胸中的熱火開始向四肢延燒,而下腹湧起的強大熱流,更是讓她克制不住的輕輕搖晃腰肢。
「我知道……等一下就不會了……」李寄輕輕吻上她柔嫩的頸項,手指微一用力。
「啊!」在李寄輕扯她的乳尖時,沈海心忘情的啼叫了起來。
「就是這樣……」望著沈海心額上的薄汗及充滿激情與渴望的雙眸,「盡情的叫,今夜,妳是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
不知為何,這句話不斷在沈海心的腦中迴盪,讓她忘了抗拒,也忘了羞怯,盡情將赤裸的身子拱向他,小手也緩緩溜上他的前胸,學著他的動作輕撫他、碰觸他平坦胸口上的兩個小突起……
「妳真是個絕品!」倒抽了一口氣,李寄感覺到一股至今最強烈的慾望,「簡直天生就是個專門魅惑男人的魔女……」
「你喜歡嗎……」感覺到他全身異樣的緊繃,沈海心怯生生的問。
「我該死的喜歡極了……」李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但是若讓妳繼續下去,我恐怕就會忘了妳是處女這件事……」
一說完這句話,他便翻了個身將沈海心壓在身下,然後用膝蓋撐開她一直緊緊夾住的雙腿,大手毫不遲疑的往她花瓣處探去!
「啊!你……」發現他的手又往自己最秘密的地方撫去,沈海心又羞又急的輕輕叫嚷。
「叫我寄!」李寄輕輕撥開她的花瓣,手指精準的指住花核,讓身下的她再也忍不住的弓起身子輕吟,柔媚的髮絲全部披散在枕上。 -
「啊……寄……」在他熟練的逗弄下,沈海心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放任自己的嬌啼聲一波高過一波。
怎麼會是這樣的感覺?沈海心迷亂的搖著頭,她以為先前李寄已經讓她知道身為女人的絕妙感受,可是比起現在全身四處流竄的電流,兩者之間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
「小東西,」望著沈海心眼中的不可置信,李寄輕笑了起來,「妳不明白的事還多著呢……」
「寄……我受不了了……」沈海心不斷扭擺著臀部,感覺體內有股莫名的空虛。她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只能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祈求他給予。
「不,還早。」李寄凝視著她濕漉的蜜源,將頭埋了下去,「還早……」
「啊……」當那靈活的舌頭鑽進花徑時,一股強烈的酥麻感讓沈海心覺得自己彷彿化成了一攤水。她只能緊緊抱住他的頭,任他的舌在花徑中一進一出,挑弄著連她自己都不曾碰觸過的地方。
「寄……寄……」她輕輕的嗚咽了起來,再也受不了這種甜蜜的折磨。隨著李寄的舔弄,她的下腹凝聚起一股不知名的壓力,不斷的升高、擴散、盤旋……
「我在……」知道沈海心已經到達臨界點,李寄爬起身,將早己緊繃火熱的堅挺抵住她的蜜源,「心,我不知道明天妳還會不會記得,但是今夜我要親耳聽妳說──告訴我,現在要妳的男人是誰?」
「現在要我的男人……是你……」沈海心羞怯、痛苦又難耐的低喃,「李寄……」
話聲甫落,她突然感覺到下身傳來一陣椎心的撕裂感,她痛苦的尖叫,淚水在臉上奔流。
「噓……妳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望著沈海心臉上的痛苦,李寄心疼的吻去她的淚,同時停止了動作,靜靜的埋在她體內。
「寄……我好痛……」沈海心抽抽噎噎的說。
「我知道……」感覺自己被她灼熱又緊窒的花徑牢牢包圍住,李寄努力克制著想衝刺的慾望,硬是讓自己不動,「一會兒就沒事的,乖……」
「你……你不舒服嗎……」在等待自己適應他的時候,沈海心突然發現他額上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她怯生生的問著,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身子。
「天,妳別亂動……」發現她竟無意識的將自己夾得那樣緊,李寄的意志力開始一點一滴的潰散。
當體內的劇痛緩緩消逝後,沈海心感覺到身下有股奇怪的渴望緩緩上升。望著李寄臉上的汗珠,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也有影響他的力量……
她好奇的緩緩扭動起纖腰,發覺李寄的臉色愈來愈緊繃,而當她的花徑故意吸緊他時,聽見他無法自已的倒抽一口氣。
「該死的……」李寄低咒,直到望見沈海心眼中的那抹頑皮與嬌羞時,他才明白,自己已經引出她女人的天性。
他邪邪一笑,將自己的堅挺微微抽出,然後又用力一頂!
「啊……」在身子再度被他刺穿時,沈海心不由得嬌啼了起來,「你別……」
「這是妳自找的……」李寄輕笑著用力揉捏她的雙乳,手指拉扯著她的乳尖,而身下的律動則是愈來愈快、愈來愈快……
「寄……寄……」在這雙重的刺激下,沈海心只能頻頻呼喚他的名字,無法再說出任何完整的句子。
一種奇異暢快的感覺在她花徑中凝聚,隨著李寄時快時慢的律動,她就像是坐雲霄飛車般,一會兒拔高、一會兒墜落,只能不斷的嬌喘、啼呼,讓他帶領著前往那個她不明白的天堂。
當小宇宙在她體內爆炸時,沈海心忍不住在李寄背上劃下好幾道紅印,她的眼前突然一片昏黑,整個人癱軟在李寄懷裡。
「睡吧。」李寄將她擁在懷中,喃喃說著,儘管他尚未在她的體內釋放。
他知道,初嘗歡愛滋味的她,是絕對無法承受他的巨大與強度,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太深入而傷了她……
但他卻沒有料到,她體內的催情劑竟是如此猛烈,令她不一會兒就再度磨蹭著他,索求下一波的激情。
她那嬌媚與羞澀、主動與被動的矛盾融合,終於完全迷惑住他,讓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能在她斷斷續續的嬌喘聲中,一次又一次的貫穿她、佔有她,沉醉於其中無法自拔……
第二章
幽幽的從夢中醒轉,沈海心只覺得全身又酸又疼。她想站起來,卻沒有半點力氣,只能掙扎的靠坐在床上,然後望著偌大空間中完全陌生的擺設。
「這是哪裡……」她茫然四顧,喃喃自語。
一張大床擺放在大廳中央,床鋪的前面是一組家庭劇院,旁邊則是通往浴室及廚房的入口。
這間房子很大,裡面的家俱也很大,佈置的風格偏向簡單實用,而且全是冷色調,給人一種很隨意、很男性化的感覺……
低下頭,沈海心望著地上深綠色的長毛地毯,發現自己昨夜穿的禮服、內衣、底褲及吊帶襪,全都凌亂的丟在床鋪四周,在這個男人味十足的空間中,顯得那樣的曖昧、淫亂……
「天……」沈海心摀住嘴,不敢置信的低呼,努力回想著昨日的一切。
她記得自己去參加大樓的聖誕派對,喝了幾杯紅酒後,突然覺得全身發熱,熱的很不對勁,因此她急急忙忙的衝回辦公室,而後……
老天,是李寄!
「不……」沈海心不斷的搖頭,希望說服自己這是一場夢,但就在此時,她看到床邊穿衣鏡中的自己,整個人頓時愣住!
鏡中的她,纖細的頸項和鎖骨上佈滿了一個個紅印,而當她掀起被單時,才發現自己渾圓的雙乳、平坦的小腹,甚至大腿內側也都有相同的吻痕!那些紅印明顯又曖昧的提醒著她,有關昨夜的放蕩……
更加刺眼的,則是她身下那片白色床單上淡淡的處女血漬。
「不……」沈海心萬念俱灰的呻吟著。
都怪她!要不是她一點提防能力都沒有,又怎會喝下那些摻了藥的酒,讓這一切發生?
最要命的是,她並未像人們說的忘了一切,反而全都記得!
她記得李寄一開始不想傷害她,是她自己終究無法抵抗藥效,像個蕩婦似的一次次向他索取、哀求,在他身下發出那樣淫媚而惑亂的嬌啼……
天!她還有什麼臉去見他……沈海心雙手掩面,痛苦的想著。
良久,她長歎了一口氣,終於由床上爬起,隨意找了件襯衫套上,開始找尋李寄的身影。
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逃避絕不是辦法。
只不過,她找遍了整間屋子都沒見著李寄。她蹙著眉來到沙發旁,不經意站到一個腳墊上,此時,前方的大壁畫突然緩緩向兩邊分開……
沈海心抬起頭來,就看到那間熟悉的辦公室,以及那個天天穿著百慕達短褲坐在桌上看華爾街日報的男人。
「妳起來了。」看見沈海心穿著他的襯衫,光著腳站在原本電視牆所在的位置,李寄把報紙放下,點起了一根煙。
面對神色自若的李寄,沈海心的臉整個紅了起來,原本想好的話也全都說不出口了。
「過來。」李寄首先打破了沉默,用他一貫的命令語氣說著。
聽到他的聲音,沈海心的腳才開始往前移動,她低著頭走到李寄身前,囁嚅的說:「我……」
「想辭職?」李寄吐出一口煙圈,若無其事的問著。
「是……」沈海心低聲回道。
「可以。找新人的工作由妳負責,什麼時候找到人妳就什麼時候離職。」
「好。」她心中湧起淡淡的悲傷,因為這個男人的無情。
「還有,」李寄拈熄了手中的煙,「從今天起妳就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沈海心倏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我不要!」
「不要?」李寄饒富興味的望著她。
他一直以為這個搪瓷娃娃秘書只會說「是」、「好」,沒想到她居然也會說「不要」?太有意思了。
「為什麼不要?」
「我……」沈海心咬住下唇,半晌之後才鼓起勇氣說道:「你根本不必這樣做,昨天……是我自己不好……」
「哦,妳也知道是妳不好?」李寄瞥了瞥沈海心微紅的臉頰,「那妳還不補償我的損失?」
「什麼?」沈海心愣住了,紅唇微張,「我……補償你的損失?」
「是的,精神損失、體力損失、精力損失……等等。」
「李先生,你不覺得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嗎?」聽到這裡,沈海心的臉色有些僵硬了。
「沈小姐,我不開玩笑,也不愛玩遊戲!」李寄拉起她的手,將一枚奇特的戒指套上她無名指,淡淡的說著,「昨夜之後,妳很有可能懷了我的孩子,當然,不會最好,這樣我們一、兩個月後便可以解除婚約。但是若妳真的懷了我的孩子,那我只好將妳綁進禮堂了。」
「我不是生孩子的機器!」沈海心直覺想拔去手上的戒指,但她的手卻被李寄緊緊按住,「更何況我如果真的……那我……」
「我知道妳是天主教徒,不可能墮胎。」直視著沈海心的眼睛,李寄打斷了她的話,「而很巧的,我也是!更何況……」
更何況他李寄怎麼可能做那種吃完抹嘴就走的事?他雖然不是什麼衛道人士,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好歹是個男人!
是男人就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因此就算昨晚是個意外,但他天殺的實實在在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還天殺的實實在在沒有用什麼保護措施,更天殺的發現手上至今殘留著撫摸她滑膩肌膚時的觸感,腦中至今殘留著她嬌啼輕喘時動人的模樣……
而他不允許別人跟他有相同的經驗,絕不允許!
不過這些話要怎麼跟她說呢?當然不能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因此,如果事情真的不往我們都希望的方向走,那妳就只好期待在未來的日子裡,妳會習慣我的一切,因為我們會組成一個家庭!」李寄別開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
「不……」沈海心拚命的搖著頭,因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的思緒一片混亂,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
「當然,我明白以妳的條件,絕對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望著沈海心倉皇失措的模樣,李寄自嘲的笑了笑,「可惜妳的運氣不太好,比我優雅、有氣質的男人昨天都不在妳身旁。」
「你……」沈海心的臉色雲時白了。
「別急,等我說完,」李寄拍拍她的臉頰,「我知道妳的薪水大多匯到美國,撫養妳失業的妹妹及她的兩個兒子,妳想一想,如果妳在短時間內找不到像現在這樣高薪的工作,妳的妹妹及兩個外甥……」
「你……」沈海心倏地抬起眼,望著這個她一直以為自己很瞭解他,實際上卻如此陌生的男人,「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一個能夠幫助我的女人,一個獨立、自主、工作能力強的女人,」李寄突然開懷的笑了起來,「而在昨夜之後,我發覺妳很適合。」
獨立、自主、工作能力強……沈海心在心中喃喃念著,重複這幾個根本與「未婚妻」三個字連不在一起的形容詞。 |
他要的只是一個秘書、一個管家,甚至是一個女傭,而不是一個女人,不是一個能與他相知、相許、相愛的伴侶……
「去吧,去洗個澡!」望著沈海心蒼白的臉龐及悲傷的眼神,李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煩躁感,他揮了揮手,「等妳洗完之後,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默默的走回房間,沈海心看著那道牆在她眼前合上,而那頭的男人,再沒有望她一眼……
為什麼心中會有這樣酸澀的失落感?她問著自己,難道只因為身子給了他,就對他有了異樣的期待嗎?
但其實,她根本不敢想像,若昨天那個男人不是他的話,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洗好了嗎?」當沈海心在浴室中足足待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出來時,李寄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了過來,「我餓了。」
「好……」慌忙拿起毛巾遮蔽身子,沈海心一轉身,發現李寄將幾件衣服丟進洗衣籃後,人就消失了。
「我知道妳辦公室裡有衣服,給妳拿來了。」
「可是……」望著自己昨天留在辦公室裡的套裝,沈海心緊咬著下唇。
「又怎麼了?」李寄歎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卻不敢太重,就怕傷了這個搪瓷娃娃。
「我……不能只穿這個就出去……」
「為什麼?」李寄不耐煩的揉了揉頭髮,難不成吃頓飯還要穿晚禮服?
「因為我的內衣……都……被你……撕碎了……」
聽見她細若游絲的聲音,李寄轉頭望著地上的蕾絲碎片半晌後,以飛快的速度衝出門去。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他又衝進門來,將手中的紙袋往浴室內一丟。
「拿去!」
「這個……」拿起紙袋,沈海心望著裡頭將近一打的內衣,小臉整個紅了起來。
「怎麼?尺寸不對?」李寄又皺起眉頭。
不會吧,憑他一整夜用眼、用手、用唇反覆的「測量」,她絕對是的尺碼沒錯。
「對……對……」聽出他語氣中的煩躁,沈海心不敢再多說話,連忙換上那些她一輩子也不敢去買的性感內衣,再穿上套裝,慌慌張張的走出浴室。
「走吧。」看了她一眼,李寄回過身逕自向外走去。
「好。」默默跟在他的身後,沈海心踏出通往外界的大門,這才發現此時所在之地,居然是同一棟辦公大樓的另一面。
原來他住在這裡……難怪這兩年來無論她多早到辦公室,總看不到他由她的辦公室穿越,進去他自己的工作地點……
悄悄由睫毛下打量著李寄,沈海心發現他竟然難得的在不是參加正式場合時穿上了長褲,還帶著她走向了二樓的法國餐廳。
他不是最討厭吃法國菜嗎?沈海心回想起他曾經的抱怨──又麻煩、量又少的吃不飽……
這頓飯的氣氛很奇怪,李寄叫了很多菜,自己卻沒吃多少,只是不斷的皺著眉,用叉子挑弄餐盤裡的食物。
「現在去妳家。」終於,在沈海心放下刀叉時,李寄對侍者點了點頭,簽好單子後就起身往外走。
「去我家?」沈海心急急忙忙跟上他的腳步,低聲問著。
「把妳的日常生活用品搬過來。」李寄頭也沒回的說。
「什麼?」沈海心停下了腳步,「李先生……」
「怎麼了?」發現身後的腳步聲停住不動,李寄終於回過頭,懶洋洋的望著沈海心,「有什麼疑問?」
「我想……不需要這麼麻煩。」沈海心緊咬著下唇,「畢竟婚約只是暫時性的,有可能一個月之後就結束了。」
「也有可能一輩子不會結束。」李寄挑挑眉,「我說了算!」
發現沈海心抿著唇、蛾眉緊蹙、一語不發的瞪著他,李寄好奇的打量這個搪瓷娃娃的另一種風韻。
老實說,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作出這個決定,但經過昨夜,發現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之後,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感受──想將她據為己有!
雖然女人對他而言是一種麻煩的生物,他也一直覺得自己不需要有個女人天天在身旁嘮叨,但是她好像不會,她安靜、乖巧、聽話,辦事能力又好,娶回家來也沒什麼不好……
他怎麼那麼大男人!沈海心瞪著眼前的男人,難道佔有了她的身子以後,她就變成他的東西了嗎?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別這麼看著我,要不然我會以為妳在勾引我。」望著她嘟起嘴巴的可愛模樣,李寄脫口而出,然後在望著她倉皇失措的紅臉蛋時,再也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但李寄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太久,在看到沈海心住的地方以後,他胸中倏地冒出怒火,「妳住的是什麼破地方?」
「這……」沈海心有些納悶他怎麼突然生起氣來。
瞪著眼前這棟多人合租、龍蛇雜處的房子,再看看沈海心不足四坪的房間,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我給的薪水只夠妳租這種地方嗎?」
「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排李寄坐到床上,沈海心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我在這裡住很久了,捨不得搬。」
「心心,妳要搬家?怎麼也沒告訴我一聲?」
女性沙啞的嗓音突然由房門外傳來,只見一名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女人叼著煙,大剌剌的跨過地上箱子走了進來。
「大姊!」沈海心甜甜的喚道。
「大姊?」李寄納悶的望著那個女人,他記得沈海心唯一的妹妹在美國啊,她哪來的姊姊?
「哦,大姊是這裡的房東,我從學生時代就租她的屋子住。」沈海心解釋著,又轉向大姊說:「大姊,我……」
「妳這裡是怎麼回事?」大姊不理會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盯著她脖子上的點點紅印,倏地轉頭望向李寄,「你幹的?」
「對,我幹的。」李寄大方承認,完全不在乎沈海心突然紅透的臉蛋。
「還像個男人……」大姊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寄,看著他黝黑的膚色、高大的體型、英挺的相貌,以及那慵懶特殊的氣質,腦中浮現以往沉海心談到她的老閭時臉上不自覺露出的淺笑。「你是李寄?」
「我是。」雖然有些訝異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但李寄無意隱瞞。
「該死,便宜你了!」大姊一拳捶向李寄的右胸,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要到你那兒住?」
「是。」
「那搬吧!」
在這段簡短的對話後,沈海心突然成了路人甲,她望著大姊幫她把東西打包,望著李寄扛起了箱子,二話不說的往樓下走去,而她,只能傻傻的站在走道上,覺得自己的未來,似乎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就這樣,李寄與沈海心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除了縮短住處與辦公室之間的距離外,沈海心其餘的生活好像沒什麼太大的改變。
上班的時候,她依然做著一直以來的工作,下班了之後,她像往常一樣自己做飯,只不過要多做一人份的飯菜。夜晚,李寄大多留在辦公室,甚至在裡面弄了張沙發床──從那夜之後,他就沒再碰過她。
但還是有些改變的,至少沈海心知道了他的食量很大,愛看體育節目,相當不拘小節,而且……在以為她沒發覺的時候,他會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注視著她……
這天下午,像往常一樣,沈海心待在辦公室中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依照李寄的吩咐,把所有事情都向外推!
「李先生這幾天都不會客。」沈海心帶著甜美的笑容,對眼前這個身後還站了兩名隨扈的男人輕聲說道。
為了「世界盃足球賽」,李寄已經三令五申要她打發掉這一個月裡所有的工作與委託,眼前這個在政壇上呼風喚雨的男人,是今天的第六個人了。
「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望著沈海心清麗的臉蛋,男人在心底歎息。
怎麼他就沒有這麼美、這麼懂事的助理?早聽說李寄的秘書是個溫婉可人的氣質美女,今日一見,當真只有「驚艷」二字可以形容。
柔順微發的披肩長髮、小巧精緻的五官、得體的裝扮、穠纖合度的身材,以及散發出來的淡淡女人香……
「真的很抱歉。」在男人奇異的目光下,沈海心依然耐性十足。
突然,一陣由多國語言組合成的咒罵聲從她桌上的話機傳了出來。
「這是……」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在這間清雅的辦公室裡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詞句。
「對不起,請您稍等一會兒。」
沈海心優雅的起身走入李寄的辦公室,望著他站在辦公桌上,一臉怒容的朝著電視牆揮舞手臂、大聲咆哮:「對著球門踢啊!一群笨蛋,你們到底會不會踢球啊?」
輕輕按掉他桌上的通訊開關,沈海心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抱歉的對訪客笑了笑,「對不起,李先生真的沒辦法會客,能否請您一個月後再來?」
「好吧。」男人歎了一口氣,站起來向門口走去,突然間又轉過身子,「沈小姐,若妳不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我可以提供妳一個優雅清靜的工作環境,以及更高的薪資報酬。」
「謝謝你。」沈海心眨了眨眼,溫柔的笑了起來,「但我暫時不想換工作。」
「好吧。」男人笑了笑,「但我隨時歡迎妳加入我的團隊。」
等男人離開辦公室後,沈海心索性把門鎖上,轉身走進李寄的辦公室,只見他依然怒氣沖沖的在桌上又叫又跳,把早己堆滿煙蒂的煙灰缸都跳到了桌下。
她默默的走過去將煙灰清理乾淨,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聲叫喚。
「心。」
沈海心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他叫她什麼?
「幫我叫個大被薩,還有一打啤酒。」趁著中場休息時間,李寄急急忙忙的跳下桌子,把沙發推到辦公桌前,大聲的叫著。
「好。」沈海心點了點頭。
「還有,這幾天妳就在這裡辦公,把我漏看的一些資料及最近的快訊記下來,每天晚上交給我。
「好。」沈海心又點了點頭,望著李寄再度目不轉睛的瞪著電視牆。
「媽的,這場球要是不嬴,我去踢好了……」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在李寄對著大屏幕瘋狂時,沈海心悄悄的打量著他,就見他頂著一頭亂髮抽著煙、喝著啤酒,時不時還喃喃咒罵著,那模樣實在……
好可愛!
因為他一點也不掩節自己的喜怒哀樂,表情那樣生動自然,每當他喊「」的時候,就會兩眼發光,笑得像個大男孩一樣,而每當他滿口髒話時,他的眼睛就會瞇得像要射出火花一樣……
她不懂球,也從來不看球賽,可是見著他那副癡迷的樣子,她不禁也偷偷的望了望大屏幕,但大多數時候,她卻是在看他……
「進了!」就在沈海心傻傻的望著他時,李寄突然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仰天歡呼,「他媽的,意大利隊終於進球了!」
歡呼之餘,他居然拉起一直坐在旁邊的沈海心,緊緊的抱著她旋轉,還在她臉上亂親一氣。
之後,他跳回沙發上,打開一瓶啤酒往嘴裡灌,目光又回到了屏幕上。
但沈海心卻用手捂著嘴,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或許他是無心的,但他剛剛確實吻了她的唇!他那一身的煙味、啤酒味,以及淡淡的皂香,全由他的唇瓣傳到了她的唇瓣上,讓她像被電流擊中般僵在原地,因為他從沒吻過她,就算那時也不曾……
「來!」就在沈海心魂不守舍的時候,一塊披薩突然送到她嘴邊,「妳還沒吃飯吧,先墊墊肚子!」
沈海心抬手將披薩接了過來,望著他又回過頭去盯著球賽發展,她小口小口的咬著手中那塊被薩,自此之後,眼光再也離不開他……
第三章
星期天的早上,八點十五分,沈海心接起了電話,聽見另一頭傳來熟悉的嗓音。
「喂,是我!」
「嗯?」沈海心眨了眨眼,因為李寄從來沒有在外出時給她打過電話,特別是在星期天的上午,這段他總是固定消失的時間。
「幫我準備一些可以用手抓著吃的東西,還有喝的和毛巾,在中午以前送到中央體育場來。」他說話時,周圍傳來吵雜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在一起呼喊。
「好。」沈海心才回答完,電話就掛斷了。
放下電話,沈海心急急的起身到廚房,打開冰箱努力翻找著可以「用手抓著吃」的食材。
這是他們同居近一個月以來,他第一次讓她做工作之外的事!
她有些高興,也有些忐忑,盡可能將冰箱裡的食物做成美味的餐點,當她滿意的將三明治和壽司放入飯盒,並將沖好的麥茶倒入水壺時,十點的鐘聲也正好敲響。
望了望時鐘,明知道現在離中午還早,但沈海心咬了咬下唇,終於還是換上一件休閒小洋裝,提著竹籃坐上了出租車,往中央體育場開去。
她想看看,在他固定消失的星期天,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事……
車子很快的到達體育場,沈海心下了車,就看見偌大的場地上有一群男人正在那裡推擠、衝撞,而場外則有一群女人帶著孩子們大喊加油。
眨了眨眼,沈海心找了一個較遠的地方坐下,然後在那群打橄欖球的男人裡發現了李寄的身影!
此時的他正帶著一身塵土,抱著球來回跑動,另一群男人則是不斷的追趕他,前仆後繼的想將他撲倒在地!
他的頭髮飛揚、身形如電,黝黑的臉上滿是汗水,在陽光的照耀下,竟是那樣的閃閃動人……
「啊!」望見他被一群男人壓在最底下時,沈海心慌亂的低呼一聲,站起身來焦急的盯著場內。
「哇,那個『水姑娘』原來是來看『肖』阿寄的……」
「喂,快看,『肖』阿寄的女人來了……」
遠處那群女人突然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最後,一位黑衣女子對身後幾名彪形大漢之一低語幾句,那個男人隨即走向沈海心。
「小姐,我們家大姊請妳過去一起坐,她說那裡是家屬區。」
家屬區?
聽到這句話,沈海心愣了愣,將目光投向那群帶著孩子的女人,看著她們一個個熱情的向她招手。
沈海心站了起來,略微欠身向她們示意後,提起竹籃跟著大漢來到了「家屬區」的草地,輕悄落坐在她們讓出來的空位上。
「你們好。」她微笑的向所有人打招呼。
「哇哩咧!」一個女人率先叫了起來,「這個『肖』阿寄太好命了吧,居然有這樣的『水某』,難怪他一直『暗崁』著。」
「不……」聽到女人的揶揄,沈海心雙頰飛起嫣紅。「我只是……」
「我們都是那幫垃圾的家屬,」黑衣女子看出她的窘迫,指向場中那群在塵土飛揚裡翻滾的男人說:「星期天有空就會過來,以前阿寄每星期都指望著我們給他做便當,現在有妳在,我們以後都不做了!」
「沒錯!對了,我是阿珍,我老公是那個禿頭。」
「我是阿美,我老公是那個胖子……」
「我是……」
「好了、好了!」一個胖女人揮揮手打斷她們七嘴八舌的介紹,「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急什麼,先讓人家講啦。」
「我是沈海心,是他的……秘書。」在大家的注視下,沈海心輕輕開口。
「秘書哦……」所有女人一起發出曖昧的笑語,讓沈海心的臉更紅了。
「那個『肖』阿寄在做什麼大事業,居然要用到秘書?」
「你別看人家『肖』歸『肖』、粗魯歸粗魯、愛罵髒話歸愛罵髒話,好歹也是『米』國回來的……」
「不過阿心啊,妳到底看上他哪一點?妳跟他的形象差很多耶,到底是怎麼被他騙上手的……」
「不要理她們,一群人來瘋!」黑衣女子又好氣、又好笑的睨了其它女人一眼,拍拍沈海心的手,「聽我講,我講的話才有營養。」
含笑聽著黑衣女子的敘述,沈海心才知道,這支號稱「烏合之眾」的球隊成員來自四面八方,原本互不認識,但因為有共同的愛好,又多在星期天來打球,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樣的聚會。
李寄是在一年半前加入的,並且很快就成為球隊的核心。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過問他的工作情況,只知道他叫「阿寄」,又因為他打球太瘋,才送給他一個外號──「肖」阿寄。
「欸,『某』耶,我『巴豆妖』啦。」
就在沈海心瞭解一切情況後,那群男人也三三兩兩的往她們的方向走來。她望著那幫男人各自坐到老婆或女友身旁,而李寄,則在遠處的水龍頭旁,彎著腰讓水柱衝著自己的頭。
陽光照射在他身上,讓他壯碩的身形更顯威武,當他甩動著頭上的水珠時,那模樣豪邁而灑脫,令人不自覺的怦然心動……
「這是……」就在沈海心遠遠望著李寄的時候,她聽到身旁有幾個男人同時納悶的問。
「她是『肖』阿寄的女人啦……」
聽到他們提起自己,沈海心禮貌的微笑點頭,只見那群男人手忙腳亂的用各種方式回禮,有人點頭、有人連忙站起身來、有人傻笑……
「妳來啦。」就在此時,李寄的聲音由她身前傳來。
沈海心連忙將手上的毛巾遞過去。
「我餓了。」在接過毛巾後,李寄邊將臉上的水滴擦乾邊說。
「這個……」沈海心將飯盒由竹籃裡拿出來,有些害羞的說,「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還沒等李寄說話,旁邊就有人大聲起哄,「阿寄,你的好像很好吃啊……」
「想吃自己拿。」李寄無所謂的說,一邊把食物塞到嘴裡。
「可是這是……你……那個……她做的……」
「沒關係,我做了很多。」沈海心微笑的說,扶著李寄的肩膀想要站起來,不料李寄突然往後移了一大步,讓她差點重心不穩的跌倒。
沈海心愣了愣,僵在原地。
「小心衣服髒了。」望見她眼中的錯愕,李寄滿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說。
「衣服穿著本來就會髒啊!」沈海心不太明白的輕聲應道。
「阿寄的意思是,他怕自己身上太髒,把妳的衣服也弄髒了。」黑衣女子睨了睨李寄,眼中有股促狹,「他發現自己太粗魯,而妳又太像白雪公主啦!」
「我……」沈海心望了望李寄,發現他沒有在看自己,她有些生氣的走過去坐到他身前,還故意將背靠在他滿是塵土的胸前。
她感覺到身後堅實的身軀突然一僵,似乎被她的舉動震住了!
但他終究沒有推開她,就任由她那樣倚靠著,像其它女人倚靠著她們的男人一樣……
就這樣,沈海心望著這群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互相搶奪食物、互相取笑逗樂,而當李寄被大家取笑到不斷低聲咒罵時,她的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在正午的陽光大到沈海心不得不伸手遮擋時,李寄突然拉著她站起來,「我們先走了。」
「快走、快走,約會重要啦。」所有的隊員及家屬依然不放過可以取笑他的機會。
幾聲咒罵後,李寄背過身去對眾人揮揮手,然後走向他那輛又大又高的越野吉普車。
沈海心提著竹籃,乖乖的跟在他身後,正當她思考著要如何爬上這輛沒有踏板的吉普車時,李寄突然打開車門,雙手握住她的腰,一把便將她抱到車上。
他的手那樣大,大的幾乎可以將她的腰整個圈住,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沈海心在他突然掐緊自己的腰身時,臉一紅,小手跟著一鬆,「我的籃子……」
「籃子?」李寄彎下身一手接住沈海心所說的籃子,然後拾起頭將籃子遞過去,「拿……」
他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兩個人同時愣住。
因為就在他抬頭的時候,沈海心也恰好低下了頭,而他們的唇,就在那樣不經意的情況下輕輕碰觸在一起──
沈海心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回過神來的,她只知道,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唇竟與他的唇相接觸時,李寄已經將她整個人摟住,而他的唇輕輕掃過她的,一回又一回……
他的唇像帶著電流似的,每當他掃過一回,沈海心的唇就顫抖一回,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眸,更不知道李寄的舌是什麼時候悄悄鑽進了她的口中。
他輕舔著她的舌、逗弄著她的唇,飢渴又纏綿的汲取她口中的芳香,讓沈海心根本喘不過氣來,只能任由他擺佈,雙手不自覺的緊緊環住他頸項。
「妳好香啊……」李寄喃喃說著,在他懷中。真正是所謂的軟玉溫香,她全身散發出一股清淡卻迷人至極的香味,但他卻不知道這香味究竟從何而來。
「我……」沈海心覺得他的吻像烙印,所經之處都留下了屬於他的記號。
像是要證實自己的話一樣,李寄將唇移到沈海心雪白的頸項上,「這裡也好香……」
在沈海心終於喘不過氣來時,她嚶嚀了一聲,「你……你身上……」
她想說的是,他身上混雜著汗水與皂香的男人味道也好好聞,好聞到幾乎迷惑了她的所有感官……
但她說不出口,因為這話太挑逗……
聽見她的話,李寄突然一愣,立刻放開了她,砰的一聲將車門關上,什麼話也沒說的繞進駕駛座,以一種令人害怕的速度在街道上疾駛。
他的眼神那樣冷,冷的讓沈海心瞻寒。
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抑或做錯了什麼,望著他冷然的臉龐,她只能輕歎一口氣,繼續沉默。
或許,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愣愣的望著桌上那堆履歷表,沈海心這麼想。
她沒有懷孕,也早就說過要辭職了,再沒有什麼理由繼續待在這裡,更何況……他似乎很討厭她。
自從那意外的一吻後,這三天來他除了工作上的事以外,沒再跟她多說一句話,下班之後,也不再待在他的辦公室裡,有時甚至徹夜未歸……
輕輕歎了一口氣,沈海心拿起桌上經過她審核的幾份履歷表,緩緩站起身來,敲了敲通往李寄辦公室的門。
「進來。」
依然是那麼冷淡的聲音。沈海心苦笑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推門而入,「我這裡有幾個合適的人選,想請你挑選一下。」
「隨便!」李寄頭也沒抬的回答。「妳自己看著辦。」
「好。」沈海心沉吟了一會兒,低聲說:「還有,我等會兒想請假。」
「請假?」李寄終於抬起頭,「為什麼?」
「我要去參加一個同學的訂婚酒會。」沈海心低下頭,不想望見那張會擾亂她思緒的俊顏。
「誰的?」李寄望著她低垂螓首的模樣,瞇起眼睛。
「一個同學。」沈海心輕輕重複。
「是誰?」他繼續追問,語氣中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尤海燕。」
「哦,要跟關家小開訂婚的尤海燕。」李寄腦中浮出一名艷麗非凡,卻也勢利非凡的女子,「她跟妳居然是同學?我怎麼沒聽妳提起過?」
「我們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便不太聯絡了。」沈海心有些訝異李寄居然會知道尤海燕的婚事,他一向不太搭理這些上流社會的交際應酬與內幕八卦。
「知道了,」李寄點點頭,將視線移回計算機屏幕上,「待會兒我跟妳一起去。」
「什麼?!」沈海心一愣
「怎麼了?」李寄冷冷的望了她一眼,「我去不得?」
「不是,我只是想……」
「想什麼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李寄不耐煩的揮揮手。
「我……我沒有懷孕,我們的婚約應該可以結束了,所以你不必……」沈海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只能把最關鍵的部分說出來。
「妳去過醫院了?」聽到她的話之後,李寄的聲音更冷了。
「沒有。」沈海心抬起頭,囁嚅的說。
「那妳怎麼知道妳沒有懷上我的孩子?」李寄的眼神凌厲無比。
「因為我用了驗孕劑……」在他的眼神逼視下,沈海心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驗孕劑有什麼用?那種東西的檢驗能算數嗎?」李寄皺了皺眉,又一次不耐煩的揮手,「行了,別再說了,妳去打扮打扮,待會兒我們一起去。」
真不明白他為什麼堅持要參加這場訂婚酒會。沈海心望著他冷漠又強勢的模樣,只能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默默走回他們共同生活了一個月的屋子裡,為自己挑了一襲純白色的高腰長禮服,坐在化妝鏡前輕掃蛾眉。
不到幾分鐘,李寄也走了進來,他在淋浴之後,頂著濕漉漉的頭髮打開衣櫥,左看右看了半天,直到沈海心化好妝才出聲:「我要穿什麼?」
「這個吧……」沈海心為他挑了一套淡藍色的襯衫及全黑西裝,將衣服放到床上,「你穿這樣好看。」
「是嗎?」李寄瞇起眼望著她半晌,突然就在她眼前換起了衣服。
望著他依然滴著水的髮梢、閃動著驚人男性魅力的臉龐、健壯赤裸的上身,沈海心的臉整個紅了起來,她連忙背過身去,直到換衣服的窸窣聲已經消失不見了,還不敢轉過身去。
「妳都沒件首飾嗎?」望著沈海心空無一物的雪白頸項,李寄突然皺眉。
「我不愛戴……」
也許她不該這麼說的,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李寄一聽完,二話不說就拉著她到大樓的精品店,為她買了全套的鑽石首飾,然後又開出了他百年難得用上一次的法拉利,直接駛向訂婚酒會的地點。
酒會開始後,李寄誰也不理,逕自丟下沈海心,一個人坐到角落的沙發上喝酒。沈海心則是一如事先尤海燕告訴她的,遇到好幾個多年不見、分散各地的老同學,幾個女人興奮得輕聲尖叫,個個笑靨如花。
「哎呀,大家好啊,海心,好久不見!」就在幾個女人親熱的聊天時,尤海燕挽著未婚夫來到她們身旁,嬌媚的介紹道:「長興,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那個氣質美女!」
「沈小姐好。」望著沈海心柔美脫俗的模樣,關長興不禁兩眼發直。
「恭喜你們!」沈海心柔柔的祝賀。
未婚夫的失態令尤海燕有些不滿,當年在學校老是被比下去的舊恨更令她無法釋懷,因此她高傲的點點頭後,繼續說道:「想當年,妳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美人,只可惜妳這個氣質美女傾心的男人最後竟然沒有選擇妳,而是選擇了妳妹妹,那個男人真是太沒眼光了,你說是不是啊,長興?」
「別這樣,海燕。」發現氣氛有些尷尬,關長興低聲說著。
「不說就不說!」尤海燕嬌嗔,得意的望著臉色略微蒼白的沈海心,「對了,海心,聽說妳在李寄手下工作,有沒有什麼利多消息可以讓我們知道啊?在那個莽夫手下工作不輕鬆吧,聽說他不僅脾氣大,說話還不太有水準……」
就在沈海心臉一沉,想為李寄抱屈時,一隻大手突然摟住她的腰,帶著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後淡淡響起,「她是不太經松,而我也確實不太有水準。」
「你是誰?」尤海燕望著沈海心身後氣勢不凡的俊男,不由得一愣。
「李先生!你怎麼來了?」倒是關長興突然臉一紅,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然後不斷的搓著手,似乎是想與李寄握手,又怕他不給面子。
「我的未婚妻來參加同學的訂婚酒會,我不送她來,誰送她來?」李寄淡淡的說著,舉起手與關長興輕握了一會兒。
「什麼?!」一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又妒又氣的是尤海燕,又驚又喜的是沈海心的舊友,又傻又愣的是關長興及一幫來參加訂婚酒會的商界人士,因為他們竟然不知道這個消息,以致於沒在第一時間送上賀禮,錯過了這個向李寄獻慇勤的大好機會!
「海心,這麼大的消息,妳怎麼都沒告訴我們……」
「恭喜你啊,李先生……」
一下子,訂婚酒會的主題來了個大逆轉,弄到最後沈海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李寄隨便應酬了幾句,便將她由人群中帶離。
不知他是否聽到尤海燕所有的話……
望著他高深莫測、若有所思的神情,沈海心低著頭默默的想著,她不想讓人知道過去的那些事,特別是他……
「妳明知她是這樣的女人,為何還要來?」坐在車中抽煙的李寄,淡淡問著身旁似乎在沉思的沈海心。
「她不是有意的,」沈海心輕輕回答,「更何況,我也不是為她來的。」
「那是為誰而來?」
「為那幾個好朋友,我已經好久沒久沒見到她們了……」
「是嗎?」李寄冷冷一笑,將煙蒂彈出窗外,「我看不是吧。」
「你……」倏地轉過頭去望著李寄,沈海心發現他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逕自踩下油門往前衝,「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沈海心不明白的望著他冷峻的側臉,在這樣的場合公佈這樣的事,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因為這表示我李寄現在只玩一個女人。」李寄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我煩透了天天有人給我遞花名冊讓我選女人的生活!」
沈海心的臉,霎時蒼白了……
第四章
「妳好,阿寄在嗎?
「李先生正在開國際視訊會議。」沈海心抬起頭來,露出一貫溫婉的笑容,「如果您有急事的話……啊,雷先生,是您,請進!」
望著由門口探了半個頭進來的人,沈海心不禁愣了下,因為她沒想到來的居然是雷霄霆──當今演藝圈最富盛名的天王巨星、李寄最好的朋友!
「妳好,是沈小姐吧?」關上門後,雷霄霆大大方方的坐到沙發上,促狹的笑了笑,「早聽說阿寄偷藏了一個漂亮又能幹的助理兼未婚妻,幾次要他介紹給我看看他都當沒聽到,所以我今天就自己來看了!」
「沒有的事。」沈海心臉上微微泛起紅暈,為雷霄霆倒了一杯咖啡才問:「雷先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剛好在附近拍片,想到好久沒見這小子了,就上來看看。」雷霄霆優雅的接過咖啡,在望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時,眼神一閃,「這是阿寄送的?」
「是。」沈海心優雅的收回手,整張臉卻都紅了,「是李先生送的,他經常會送給大家一些小禮物……」
「不,這不一樣。」雷霄霆瞟了李寄的辦公室一眼,低咒了兩句,「這小子太不夠意思了……」
「不,您誤會了,李先生他……」沈海心怕他誤會,連忙想解釋。
「妳為什麼叫他李先生?」雷霄霆打斷她的話,嘴角楊起促狹的微笑,「難不成他也叫妳沈小姐?」
「是的。」沈海心的嘴角有些僵硬了,但她依然保持笑容。
望著眼前端莊脫俗的女人臉上極力掩飾的落寞,雷霄霆微微皺起眉。
他明明記得那枚戒指是李寄嬴得「大學美式足球杯」冠軍時的紀念戒指,他寶貝得半死,從不肯輕易示人,更別提送人了,今天居然送給了這個女人,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可是……為什麼這兩個人之間看起來如此生疏?而她的眉宇之間,為什麼又籠罩著淡淡的憂鬱?
「雷先生,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就在雷霄霆瞇眼思考時,沈海心突然開口。
「當然可以。」雷霄霆微笑點頭。
「他……真正的生日是……」沈海心有些艱難的輕啟櫻唇,因為背著李寄探問屬於他的隱私,就算眼前這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她依然有種罪惡感,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三月一日。」雷霄霆毫不考慮的回答,同時在心底咒罵了李寄一萬次,因為他不敢相信,李寄竟然會連這個都不告訴她。
「三月一日……」沈海心喃喃重複,眼眸亮了起來。再過半個月,就是他的生日了!
「對了,既然我都來了,就順便告訴妳一件事,」望著沈海心發亮的臉龐,雷霄霆低聲笑了起來,「李寄那小子曾經對我描述過他對未來老婆的要求……就是像妳這樣的……」
沈海心的臉紅了,她沒想到雷霄霆會說出這番話,讓她的心因為這些話整個溫暖了起來。
原來李寄不討厭她這種類型的女人……
沈海心低垂小臉笑得嫵媚,但她卻不知道牆的那頭,有一個男人的目光竟是那樣冷冽……
這些日子以來,李寄已經習慣整天將那道魔術牆打開,以便在一抬眼時就可以看見她。
此時,望著牆那頭沈海心羞澀的笑容、嫣紅的臉頰、柔情似水的眼眸,李寄的心整個炸開了。
他再也管不了自己正在開會,一徑瞪視著魔術牆,瞪視著沈海心在雷霄霆走後依然羞紅的雙頓……
「李先生?」 ]
「今天先到這裡了,明天再說。」李寄不耐煩的用英文回答,隨即關掉視訊系統,按下內線的通話鈕,「進來。」
「是。」沈海心慌亂的站起身,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急忙走進李寄的辦公室,將剛剛記錄的電話及收到的重要訊息放到他桌上,「這是……」
「妳慌什麼?繼續妳的表演啊。」
「什麼?」沈海心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太明白李寄話中的意思。
「嘗過男人的滋味後,妳就欲罷不能,開始會勾搭男人了?」李寄望著沈海心頰上未褪的紅暈,心中怒火狂燒。
「你……你胡說什麼?」沈海心聽到他刺人的話語,整張臉都白了。
「我胡說?」一把將沈海心拉至身前,李寄冷冷的瞪著她,「是妳自己的表現給我這個答案!我告訴妳,騰飛工作室要的是一個稱職的秘書,而不是一個連上司朋友都勾搭的狐狸精!」
「你……你怎麼可以……」沈海心顫抖著唇、面無血色的看著李寄,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會由他的口中說出。
「我太久沒碰妳了,妳寂寞難耐了是嗎?」望著身前那副他渴望許久卻總是不敢碰觸的嬌軀,李寄再不壓抑自己,倏地用力握住她胸前的豐盈,「好,那我就滿足妳,省得妳連在我的朋友面前都像個妓女一樣,一副立刻想讓人上妳的模樣!」
「放開我!」沈海心掙扎著想逃離李寄的箝制,她的心被這番話刺得碎成片片,而淚,不斷的湧上眼眶。
他為什麼要這麼侮辱她?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不讓我碰了是嗎?我偏要碰!」沈海心愈掙扎,李寄就愈堅信自己的想法無誤。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晚聞著她的芳香、看著她的倩影,卻怎麼也不敢侵犯她,因為她是那樣的優雅、端莊,而他呢?只是一個與她有天壤之別的魯男子!
面對他時,她永遠是那樣柔順,像戴了面具一樣,那夜在他身下嬌羞啼呼的女人似乎不見了,他再也找不著了……
可是,今天那抹紅暈又染上她的臉頰,卻不是為了他!
李寄再也無法忍受的扯開沈海心的襯衫及內衣,她渾圓的雙乳彈跳出來,在他眼前形成一道誘人的乳波。
抽出腰間皮帶,他將沈海心的雙手綁起,翻過她的身子,壓在他與辦公桌之間,兩隻手掌由她身後穿過,精準的拈住她的乳尖用力搓揉,並且放肆的吮吻那副充滿女性芳香的胴體,實踐他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不要……」沈海心羞辱又疼痛的哭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他突然之間轉變得如此可怕。
「口是心非!」聽到她的拒絕,李寄心中更是憤怒,他冷哼一聲,「妳就是想要這個!想要男人這樣對妳!」
「我沒有……」瘋狂的搖著頭,沈海心不斷嗚咽,「你不要這樣,好疼……」
「疼?」李寄自言自語,「原來妳連做愛都喜歡溫柔的……」
說完這句話後,他將沈海心轉了個身,低頭埋進她的豐乳間,用舌尖抵住了她的乳尖輕輕一掃。
「啊……」一陣觸電似的快感在沈海心體內升起,過往的美妙記憶在她體內甦醒過來,讓她情不自禁嬌啼了一聲。
同時間,李寄用力一含,將她的乳尖整個吸入口中。
「夠溫柔了嗎?」捧著沈海心的雙乳,李寄一邊用手搓揉,一邊用舌逗弄,直到聽見她一聲又一聲的嬌啼、一陣又一陣的輕喘。「蕩婦!」
毫無預警的,李寄一把撩起沈海心的窄裙推至她腰上,然後又將她翻過身去,用力撕碎她的底褲,手指亳不留情的插入!
「唔……」緊咬著下唇,沈海心不讓自己的聲音再流洩出去,痛苦的忍受他的無情與沒來由的憤怒。
他的動作那樣粗暴,將她窄小的花徑撐得疼痛不堪,淚水不斷的在臉上奔流,但她依然一語不發。
李寄又伸入了第二隻、第三隻手指,望著她眼中的痛苦,感受著手指受到的推擠之力,他卻毫不在意,只是用力的擺弄著她,望著她的身子如風中細柳般搖擺,望著她的乳波蕩漾……
那種融合著渴望、怒火與激情的情緒,讓李寄再不考慮的拉下褲子,將早已緊繃的堅挺一舉刺入她花徑中,感受到他渴望多日的緊窒包覆,然後聽著她放聲尖叫。
「不──」
「虛偽的女人!」李寄猛力將自己送入她體內,一次次搗向花心深處,「妳看看妳身下多濕……」
沈海心明知道自己不該有感覺,明知道自己是被粗暴的佔有,然而在李寄的逗弄下,她的下半身依舊濕成一片,似曾相識的壓力與期待也在下腹升起、蔓延……
「唔……」
李寄將沈海心的身子一次次撞向辦公桌,望著她痛苦又渴望的眼神,望著她半啟紅唇發出陣陣嬌喃,他更是慾火焚身。他撤出她的身子,將她推坐在辦公椅上,雙腿大開架在兩側的扶手。
「想要就開口!」他將堅挺抵在她蜜源處來回摩挲,冷峻的命令。
沈海心頻頻搖頭,不願讓他再擁有嘲笑她的機會,李寄冷笑一聲,刻意將動作放慢、放輕柔,輪番挑逗她全身上下的敏感部位,特別是那最禁不起撩撥的花核……
雙腿大開的姿勢讓沈海心躲避不掉他的逗弄,而那種混合著羞慚的異樣快感,終於讓她按捺不住的呻吟起來。「嗯……寄……」
「要我了?」李寄冷笑道,「那求我!」
「我……」沈海心痛苦的忍耐著,他的堅挺來回摩挲卻不肯前進,帶給她強烈難受的空虛感。
「妳不會不知道該如何求我的!」
「寄……要我……」沈海心終於拋開所有的羞恥,放任自己淫媚的喘息與哀求瀰漫在辦公室中。
聽到這句話後,李寄終於將自己挺進她體內,毫不保留的衝刺起來,看著她的眼神愈來愈矇矓,臉色愈來愈紅潤、喘息愈來愈急促、啼聲愈來愈淫媚……
就在沈海心體內的高潮即將爆發之際,李寄突然抽出自己,將她連人帶椅推至鏡子前,「看看,這就是妳淫蕩的模樣!」
望著鏡中的景象,沈海心徹底崩潰了!
她看見自己衣衫不整、雙腿大張的淫蕩模樣,裸露的乳房隨著激情的喘息劇烈起伏,女性的花瓣因為渴望而不斷的顫抖,雙腿之間汨汨而出的蜜汁不只沾濕了她的下身、也沾濕了李寄的座椅……
「看看,妳這個蕩婦!」李寄很快的將褲子穿好,忍住心中所有的渴望站到一旁,用手指刺探她依然敏感的花徑,盡情的羞辱她,「根本不必挑逗妳,妳就把我吸得這樣緊!」
「不要再說了……」沈海心別開臉,她的心涼了,淚水干了,所有的顫抖也停止了,「我是……我是妓女……我是蕩婦……」
望著她慘白的臉孔及絕望的自言自語,李寄剛開始還不以為意,但在發現她的面頰及身子整個冰涼時,他的心一凜,連忙解開她手上的束縛,想將她從椅子上把起來。
但沈海心不領情,雖然她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卻不能失去僅剩的一絲尊嚴,她推開李寄,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顫抖著手將窄裙拉平,一步步的向外走去,三秒鐘之後,倒地……
「那個『不是東西』的李寄要我來照顧妳,他有急事必須立刻趕到美國去,快的話半個月後才有可能死回來,所以這半個月內妳要逃亡,還是要找人殺他,我都幫妳!」
坐在床邊的大姊嘴裡叼根煙,眼中卻有一抹狂怒與掩飾不住的擔憂。
因為床上的沈海心已經這樣木然的躺了一天一夜,她身上的衣物是那樣的破碎,吻痕是那樣的觸目驚心,臉色是那樣的蒼白憔悴,而眼神,是那樣的空洞與絕望。
大姊被李寄找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沈海心,她二話不說立刻狠狠的賞了李寄兩巴掌,而他只是默默的承受,將沈海心托付給她後,默默的離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怎麼傷害妳的?心心,告訴我!」
「他是不是對妳動手了?」
大姊問了一千個問題,但沈海心依然沒有開口說半句話,讓她只能無計可施的不斷抽煙。
「我現在立刻打電話報警,」最後,大姊拿起了電話,「告訴他們那個混蛋在聖誕夜強暴了妳,之後還把妳軟禁在這裡!」
明知道不是這樣,她還是狠下心冷冷的說著。她心裡清楚,若是李寄強暴了沈海心,那天回家整理行李時,沈海心臉上不可能有那抹嬌羞的嫣紅。
「不,不要!」聽到這番話,沈海心終於有了動靜,她慌亂的坐起身,試圖阻止。
「怕什麼?做壞事的又不是妳!」大姊繼續按著電話鍵,然後將話筒移至耳邊,「喂……」
「不要!」沈海心急得一把將電話線扯掉,「他沒有……」
「他沒有,難道是妳強暴了他?」大姊佯裝沒好氣的問道。
「是……這樣的……」沈海心含淚低語。
「什麼?!」聽到這個答案,大姊頓時傻眼。
沈海心噙著淚水,低聲將那夜發生的事情娓娓道出,聽得大姊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的天……心心,妳也太傻了,居然這樣就被他騙上手了。」
「大姊,妳的意思是說……那藥……」沈海心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我不是說那藥是他下的!」大姊連忙搖手解釋,「我是說……唉,我也說不清楚啦,妳都不覺得他因為這樣就要妳當他的未婚妻很奇怪嗎?」
「可是……他說他也是天主教徒……」咬了咬下唇,沈海心囁嚅的說,「萬一我……我們不可以隨便殺死一個生命的……」
「問題是妳又沒有懷孕!」大姊沒好氣的瞪著她,「李寄明明知道的,不是嗎?幹嘛在知道之後又死纏著妳不放?妳都不覺得奇怪嗎?」
「他……」沈海心的聲音更低了,「其實他沒有死纏著我不放,只是還要再確認一下,等到真的沒問題了……」
「那傢伙根本就是……唉!」大姊望著沈海心長歎了一口氣,「那夜把妳吃了之後,就再也捨不得轉手讓給別人了!也就妳傻,把自己賣給人家當女傭、當暖床寶貝、當秘書之後還幫著數鈔票!」
「大姊……」聽到這裡,沈海心的臉整個紅了起來,「他之後……都沒有碰過我的……」
「那昨天又是怎麼回事?」望著沈海心泛紅的雙頰,大姊心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想法。
一提到這件事,沈海心的眼眸又黯淡下來,「昨天……他本來在開會……」
將昨日的情況敘述一遍後,她的淚又流下臉頰。「大姊,我是不是真的很放蕩?還是他覺得我……那夜根本是故意勾引他的……」
「不會,他永遠不會這麼想的。」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想了一遍之後,大姊突然說道。
「那他為什麼……」沈海心不明白的抬起淚眼望著她。
「因為那個魯男子怕罩不住妳,」輕撫著沈海心的髮梢,大姊眼中浮現一抹笑意,「他開始害怕失去妳了,心心。」
「什麼?」沈海心無法置信的低呼。
「他有錢歸有錢、有辦法歸有辦法,卻從來不是一個屬於上流社會的男人,他沒那氣質、沒那身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比平常人會賺錢的粗魯男人!」
「不,他很好的!」一聽到大姊這樣評論李寄,沈海心急急的為他辯護,「他──」
「著急了?」望著沈海心的模樣,大姊笑了起來,「那是他對自己的評價!」
「他對自己的評價?」沈海心又是一愣。
「妳以為李寄是誰?他可是美國哈佛大學商學院畢業、全台灣最能賺錢的未婚男子,以及所有名門貴族都想巴結的對象!」大姊拍拍沈海心的肩,「但是他的個性大而化之、凡事隨心所欲,根本就不想把自己弄得跟那些世家子弟一樣人前紳士、人後豺狼,所以他依著自己的個性瀟灑過日子,直到妳突然間進他的生命後,他才開始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我?」沈海心呆呆的應聲,「不太對勁?」
「妳沒發現妳是氣質美女嗎?」大姊半正經半開玩笑的睨著沈海心,「以往在學校裡,所有人不也都這麼稱呼妳?」
「我沒有……」沈海心微皺起眉,對這種「盛名」不以為然。
「他發現了,所以他開始覺得自己好像太粗魯,站在妳這個氣質美女身旁有點沒氣質。」
「其實他……」想著他的模樣和一舉一動,沈海心低聲說,「他很……」
「其實他很的,對吧!」大姊笑得很曖昧,「心心,妳沒有發現嗎?其實在妳把身子交給他之後,連帶的心也交給他了……」
「不,我沒有!」沈海心肩膀一僵,慌忙的搖頭否認。
「如果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我……」內心激烈翻騰,可是沈海心怎麼也挪動不了身子。
難道真的如大姊所說,在這兩個多月中,她已經悄悄的讓李寄進駐心中?否則為何她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曾經殘忍傷害她的男人……
「走不了,是嗎?」大姊望著沈海心佈滿掙扎與痛苦的容顏歎了口氣,「哪個女人能輕易忘卻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呢?特別是這個男人又如此優秀……」
「忘不了又如何……畢竟他……不是真正愛我……」沈海心苦澀的低語。
「妳也太小看自己了,心心,由這次的事件看來,他對妳的佔有慾不是普通的強!」大姊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要我說,反正妳的身子都給過他了,也不在乎多給幾次!」
「什麼?!」沈海心被大姊的驚人之語嚇傻了。
「妳沒發現嗎?其實你們兩個人還頗有古風,先洞房再戀愛!」大姊打趣的說,「對付這種男人啊,在生活中,妳寧可乖巧也不能太叛逆,而在床上呢,妳寧可主動也不能太被動,反正先讓他離不開妳準沒錯!」
「什麼?!」
「誘惑他!」大姊斬釘截鐵的說。
「什麼?!」沈海心真的傻了。
「要不為什麼過去他一直對妳沒感覺,在那夜之後卻把妳當寶了?」大姊曖昧的指了指沈海心穠纖合度的身子,「因為之前在妳端莊外表的包裝下,他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過,但現在可不一樣了。所以,妳要讓他習慣妳的存在,然後慢慢的愛上妳,再也離不開妳!」
「我不行……我做不來……」沈海心慌亂的搖頭。
「如果妳心裡真的有他,妳一定可以也必須這麼做!」大姊瞇起眼瞪著沈海心,「而且在誘惑他的時候,要欲迎還拒,一方面挑逗他,一方面讓他心疼……」
「這……」沈海心的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必須如此。
但……若是為了他,若是真能讓他的心中有她……
她願意。
第五章
知道這麼做真的很傻,但沈海心還是默默放任自己的傻氣,每日按時上班,像以前一樣幫李寄整理文件、窗體,接聽電話,定時把他可能需要的資料發送到電子信箱,在下班後回到空無一人的屋子,縮成一團躺在他的床上……
他幾乎沒有主動與她聯絡,唯一的一次還是為了公事,但在結束通話前,她聽到他沉吟許久,緊繃著聲音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才掛了電話。
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她的眼眶瞬間熱了起來,她緊緊握著話筒,直到嘟嘟聲刺耳的響起,才放下話筒。
而今天,是他的生日!
明知他不會回來,但她還是買了禮物、蛋糕,還做了他最喜歡的被薩和菜餚,擺好兩個人的餐具及酒杯後,靜靜的趴在沙發上,睡去……
李寄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昏黃燈光籠罩的餐桌上,擺放著一口也沒動過的食物、蛋糕,以及一個繫著紅絲帶的小盒子,而他的女人頭靠著沙發、雙腿併攏的坐在地毯上,她的小手揪著一件他的襯衫,險上掛著未干的淚滴。
他的女人……
當這四個字在李寄腦中浮現時,他的眼眸整個溫柔了。
他將行李輕輕放下,走到餐桌旁拆開那個綁著紅絲帶的小盒子,望著裡頭一隻鉑金的男戒。
將戒指拿到燈光下照看著,李寄發現成指內部刻著兩個很小很小的字:寄心。
一股強烈的情感湧上心頭,他將戒指戴到無名指上,轉頭走到沙發旁,深情凝視著那道小小身影。
「哭什麼呢?」蹲到她的身旁,李寄輕柔至極的拭去她頰上淚滴,「女人就是愛哭……」
「嗯……」他的碰觸讓沈海心由夢中驚醒,她揉了揉朦隴的雙眼,在望見眼前的人影時整個愣住。「你……你怎麼回來了……」
「醒了?」李寄沉著嗓音說,突然回身從行李箱中取出一個紙袋,生硬的塞到沈海心手中,「給妳!」
沈海心望著紙袋半晌,然後輕輕的打開,看見裡面那件連捲標都還沒撕去的名牌小洋裝,她不禁有些發傻,「這……」
「不是要給我慶祝生日嗎?」李寄坐到沙發上,雙臂攤開架在椅背上粗聲說著,但他的眼眸卻深邃似海,「十二點快過了。」
「你……」緊咬住下唇,沈海心的臉整個紅了起來。
怎麼辦?他全看到了!看到她傻氣的舉動,看到她買的蛋糕、禮物,還有親手做的食物……
「把衣服換上吧。」轉過頭去,李寄有些僵硬的說,「讓我看看合不合身。」
聽著他緊繃卻漠然的聲音,沈海心實在弄不明白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她怯怯的抬起眼,正好捕捉到李寄佯裝不在乎卻一直在她身上流連的視線。
想起大姊說過的話,沈海心的心中一陣悸動,她咬住下唇,背過身去站了好半晌,突然顫抖著手脫去身上的衣物。
緩緩褪去外衣之後,她又將胸罩脫掉,然後套上那件薄如蟬翼的絲質小洋裝,當及膝的裙襬在腿上飄動時,她緩緩將鵝黃色的底褲褪下……
天,她在幹什麼?李寄低聲呻吟了起來。
聽到身後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濃重,不知為何,沈海心的身軀竟隨之產生一股莫名的悸動。
她不敢回頭,只能聲如蚊蚋的低語:「我換好了,合身嗎?」
隔了好久好久,李寄的聲音才由她身後傳來。「轉過身來。」
她羞紅著臉緩緩轉身,就在與他四目相接的剎那,赫然發現他眼中掩飾不住的愛慕與渴望!
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的乳尖一下子就挺立了……
「過來,雙手扶著我的肩。」
低著頭,沈海心默默走到李寄面前,雙手扶著他的肩,全身輕顫。
「抬腳!」
她輕輕抬起右腳,只覺得心跳如雷,不由得緊緊咬住下唇。她不明白李寄的用意,只能傻傻的望著他又從行李箱中取出一雙銀色高跟鞋──細跟、細帶上都綴滿了小碎鑽。
一手捧著沈海心的右足,李寄用大拇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腳背,另一手則提起一隻高跟鞋,套上她雪白的裸足。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緩慢又具有挑逗性,沈海心覺得呼吸急促了起來,但她不敢讓他知道,只能不斷的壓抑著自己,設法讓呼吸像平常一樣自然……
「另一腳!」
他的聲音彷彿帶有魔力,讓沈海心像被蠱惑似的又抬起另一隻腳,任他將另一隻高跟鞋套上她的腳……
「把頸後的頭髮撩開!」李寄站起身來,將沈海心牽至穿衣鏡前,繼續低聲命令。
沈海心低垂著頭,伸手將頭髮撩開,她由睫毛下偷偷望著鏡中的李寄,他高大堅實的身軀緊貼在她身後,凌亂的髮絲更顯出一種狂野與不羈……
一等她的脖子露出來,李寄便由口袋中取出鑽石項鏈為她戴上,接著是鑽石耳環、戒指、手鐲……
他的手指每一回輕輕碰觸到她的肌膚,都讓她覺得像被火燒過似的灼熱,而他溫熱的呼吸一直盤旋在她頸遏,更讓她不自覺的全身抖顫……
察覺她的輕顫,李寄微微揚起嘴角,牽著她站到廳中空曠處,手指一彈,音樂隨即流洩出來,而他輕輕的摟著她起舞……
「妳打算這麼沉默的幫我慶祝生日?」望著她粉頸上的紅暈,李寄吻了吻她的耳垂問道。
「生日快樂……」沈海心顫抖著聲音輕輕開口。
李寄的舞跳得極好,但她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因為在跳舞的過程中,他的手老是會撩起她的短裙,輕撫著她的腿、甚至她的俏臀……
「疼嗎?」望著沈海心雪白大腿上的淤痕,李寄有些懊惱的問。
「不疼……啊……」沈海心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因為他的手指竟然拂過她早己突起的乳尖。
「怎麼了?」看著她睫毛上沾著淚水,極力克制自己的模樣,李寄輕輕拈住她的乳尖,「哪裡不舒服?」
「我……」沈海心咬著下唇,淚水湧上眼眶,「我……」
「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如何做呢?」李寄將她把到沙發上,一邊溫柔的吻著她的額頭,一邊放肆的玩弄她的乳房,讓那早已突出的乳尖變得更加敏感。
「不……」沈海心的淚水更多了,她不斷的掙扎著,「我不能坐著……」
「為什麼不能坐著?」李寄柔聲詢問,開始以舌代手,在她的胸前游移挑弄,「告訴我原因。」
沈海心不敢說,因為那太羞人了。
她原以為是自己在誘惑他,誰知道最後竟是她先動情了!在李寄摟著她跳舞時,她就感覺到下半身有股溫熱向外湧出,緩緩的由大腿根部流下……
若讓他知道,他一定會看輕她、嘲笑她的!
「告訴我原因。」伴隨著再一次的詢問,李寄更為放肆的挑逗她,還將手往她的腿部移去。
「我……弄髒你買的衣服了……」發現他就要知道這個秘密了,沈海心羞慚的放聲低泣。
「天,妳好可愛……」望著她紅潮滿面、又羞又急的啜泣模樣,李寄喃喃的說。
「你不要再碰我了……」沈海心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李寄卻不肯依她,硬是將她壓在身下,大手慢慢的向她蜜源處摸去。「不……不要碰我,求你……我不要當妓女……也不要當蕩婦……」
「妳當然不是。」李寄輕吻著沈海心的髮梢,不斷後悔自己當初的口不擇言,「對不起,心兒,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我是……因為每次你一碰我,我就……」沈海心輕聲嗚咽。
「妳就怎麼了?」李寄的手終於來到她的秘密花園,發現那裡早已波濤洶湧,他輕聲笑了起來,「就像這樣是嗎?」
沈海心含著淚別開臉,卻發現李寄不再取笑她,也不再將她壓在身下,而是將她抱起坐在他的腿上,「這樣行嗎?」
他今天為何那樣溫柔?
望著李寄臉上的溫柔神情,沈海心有些恍惚,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夢,因為這個男人今夜就像個柔情似水的夢中情人……
「聽好了,我的小東西。」李寄抬起沈海心的下巴,溫柔的說,「在我面前,妳大可以不要壓抑自己,我絕不會再像上回說出那樣混帳的話。」
說話同時,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指住了沈海心的花核,讓她不由自主的尖叫了起來。
「啊……」
「對,就是這樣。」聽見沈海心甜膩的嬌啼,李寄滿足的歎息,然後又抬高她的腿,不斷的用手摩挲愛撫,「老天,我的夢想終於實現了……我從以前就幻想有個女人能像妳現在一樣,只穿著一件小洋裝,裡頭一絲不掛的坐在我身上,腳上還得有一雙高跟鞋……」
「你怎麼像個……」聽著李寄瘋顛的話,沈海心的臉全紅了,就在她想夾緊自己的雙腿時,他竟將兩隻手指一起侵入她的花徑,讓她又放聲狂呼,「啊!你……」
「我怎麼了?」李寄故意板起臉孔,「妳是不是嫌我不像別人那樣溫文儒雅?我就是這樣粗俗,配不上妳這個端莊典雅的氣質美女!」
「我沒……啊……」沈海心不斷搖著頭,嬌吟連連,「啊……」
「我知道妳討厭我這樣粗魯的男人,更討厭我現在要妳做的事,」望著沈海心臉上的薄汗,李寄撤出手指,將自己的衣服全脫下,抱著她走到鏡子前站著,「用雙手把裙子撩高……腿張開,說要我……」
「我……」望著鏡中的自己全身閃耀銀光,望著低胸洋裝無法完全遮住的豐乳被他握在手中把玩,望著自己緩緩撩高裙子後露出的雪白俏臀,望著他的火熱堅挺由身後頂住自己,沈海心像被催眠似的輕啟紅唇,「要我……」 t
「妳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從今以後,妳這絕美的身子只屬於我這個魯男子!」李寄挺腰,將早已等待多時的堅挺一舉頂入她的蜜源。
「啊……」望著鏡中的自己被他這樣佔有,沈海心的下腹更熱了,在感覺到花徑整個被撐開後,她痛呼了一聲,但在細微疼痛後緊接而來的充實感,則讓她緊緊揪住了裙襬搖頭輕喃,「寄……」
「天……妳怎麼還是這麼緊……」李寄發現自己的堅挺被她緊緊包裹住,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疼嗎?那我不動了。」
「寄……我想要你繼續……」在李寄停止動作後,沈海心有種失落感,她輕輕擺動著腰肢,渴望他滿足自己體內的空虛。
「妳要我繼續?」李寄欣喜若狂,握住她的織腰狠狠往前一頂,「是這樣嗎?我的古典美人?」
「是這樣……是這樣……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這樣對我,我的魯男子……」沈海心忘情的呼喊。
「好的,我的公主……」李寄不再克制自己,他低喘的握住她的腰,在她體內來回律動,愈來愈怏、愈來愈急。
「寄……人家……太深了……」
「不深妳怎麼會記得我?」李寄知道她的身子還不適合這麼猛烈的姿勢,於是將她抱坐在沙發上,舉高她的雙腿,再度貫穿了她!
憶起兩人之間曾經的激情與悸動,沈海心緊緊捉住身下的沙發套,任自己像狂風中的柳枝般在他身下起伏,任體內那股強大的熱流侵入四肢百骸,任那種高潮前的狂放與壓抑在體內擴散……
「愛我……寄……求你……」
「為什麼要愛妳?」李寄揮汗如雨的輕問。
「因為……我愛……你……啊……」在壓力終於釋放的快感衝擊下,沈海心高聲尖叫。
感受到自己的堅挺被她緊緊夾住,李寄更加放肆的在她體內衝刺,聽著她一聲高過一聲的浪啼,最後只剩下幾乎無法連續的喘息聲。
「我不行了……寄……」在連續不知道幾次的高潮過後,沈海心哀求著。
「妳可以的,寶貝!」
但李寄卻不放過她,反而將她轉過身去跪在地毯上,由後面再度進入她,直到感覺她的花徑又是一陣強烈痙攣,他才徹底釋放在她炙熱濕潤的體內!
「生日快樂,寄……」癱在李寄的懷中,沈海心雙眼迷濛,「我好喜歡當你的女人……」
「我很快樂,寶貝。」望著懷中女人臉上未褪的春意,李寄低聲說,「而妳,當然是我的女人……」
她怎麼老是在這種混沌又曖昧的情境中醒來?望著床下那一地凌亂的衣物,沈海心紅著臉頰,懊惱的坐起身來。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浴室傳出一陣陣淋浴的水聲,沈海心抬頭看向時鐘──下午四點。
天,她睡過頭了!睡得也太過頭了。
她不知道李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不僅提早結束了行程,行李箱中還塞滿了為她買的禮物,望著他像變魔術般將那些昂貴的衣服、首飾、鞋子一一取出,她幾乎傻眼了。
最忘不了的是,他竟然那樣瘋狂的要了她一整夜!
她還記得,每當她累倒在他的懷中嬌聲輕呼時,他總是不放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她逗弄得氣喘吁吁,在房子的各個角落以各種方式佔有她,逼著她高喊愛他。
那些旖旎的情境,現在回想起來還讓她渾身發熱……
「起來了?」看見裹著被單、紅著臉坐在床上的睡美人,剛跨出浴室的李寄嘴角浮起微笑。
「對不起,我起晚了!」一聽到他的聲音,沈海心連忙想起身,可是礙於他就站在身前,而她又一絲不掛,她只得繼續用被單覆住全身。
「本來應該讓妳再睡一會兒的,」李寄伸出手,有些心疼的用拇指輕撫她眼睛下方的陰影,「不過今天晚上我約了人吃飯,所以妳還是起來吧。」
「我也去?」沈海心有些詫異,以往他出去開會或與人吃飯都不曾帶著她。
「當然。」李寄望了她一眼,自顧自的穿戴起來,「因為從明天開始,她便要接替妳的工作。」
沈海心驀然一愣,「接替我的工作?」
「怎麼,妳忘了自己要辭職的事?」望著她傻愣的模樣,李寄故意板起臉捉弄她。
「我沒有忘……」沈海心喃喃回答。
原來他一直沒忘記當初她說過的事。難道在他的心中,她真的如此不適任嗎?他一點都不留戀她為他工作的時光嗎?
「別胡思亂想了!」望著沈海心黯淡的眼神,李寄一下子就猜出她心中所想,他將沈海心由床上拉起,抱在胸前,「以後,妳的主要工作就是伺候我,其它的什麼也別管。」
「這哪叫工作?」沈海心嘟著嘴低喃。
「這不叫工作,什麼叫工作?」
「這當然不是工作……」沈海心不依的抬起臉,「我又不是……」
「這要不是工作,妳會累成這個樣子?」李寄捏了捏她的尖下巴,「依我看,這不僅是個工作,還是個很費力氣的工作,所以妳要好好做,做不好我照樣炒妳魷魚!」
聽出他語氣中的噯昧,沈海心的臉整個紅了起來,「我……我才不做!」
「妳不做我就叫別人來做!」李寄瞇起眼,聲音一沉,「妳做不做?」
「我……」沈海心既不能說「要」,也無法說「不」,她只能趕緊換個話題,「接替我工作的人是……」
「我表姑媽的女兒。」滿意的望著沈海心排紅的雙頰與眼中的嬌羞,李寄這才將她放開,「我這趟去美國時,他們要我給她安排一份工作,我想既然妳不做了,就讓她試試吧。」
「我知道了。」點點頭,沈海心背過身去開始換衣服,「我馬上就好。」
但這個「馬上就好」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因為沈海心換上的衣服,在五分鐘後又被李寄脫了下來,直到她再次被他狠狠愛過一回後,他們才在約定時間的前三分鐘匆匆趕到餐廳。
李寄帶著沈海心走向餐廳特地為他留的位子,在那張靠窗的桌邊,早已坐著一名身穿全套亞曼尼休閒女裝的長髮女孩。
「家欣。」李寄輕拍一下女孩的肩膀,順手替沈海心拉開座椅。
「寄!」女孩溫柔的轉過頭來,在看到沈海心時愣了一下,「這位是……」
「這就是我跟妳提過的沈海心。」李寄簡短的介紹,「她會告訴妳工作上的所有事情,心,這是侯家欣。」
「妳好。」沈海心微笑點頭後輕輕落坐。
「妳好。」侯家欣也回她一個溫婉的笑容。
用餐時的氣氛一直很融洽,侯家欣在與李寄閒話家常的時候,總不會忘了沈海心的存在,她的態度大方又親切,還相當的謙虛,不斷請教沈海心有關工作方面的事,而沈海心自然是知無不答。
在沈海心眼中,侯家欣是個美麗又能幹的女人,她不僅充滿自信,而且面面俱到。
望著她與李寄熟稔的開懷暢談,沈海心雖然笑著,但不知為何,心中竟有種淡淡的愁緒,有種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奇怪感覺……
或許是因為,從今以後,在他身旁幫助他、為他辦公室把關的人再也不是她了,而是他對面那個與他相識多年、自信又溫柔的美麗女人…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沈海心把工作移交的資料準備好許久後,依然沒有見到侯家欣的身影,她有些納悶的看看表——十一點四十分。
不是說好十點鐘就過來嗎?怎麼現在還沒到呢?她是不是迷路了,抑或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
正當沈海心開始焦急的時候,辦公室大門突然砰的一聲打開,就見侯家欣一身盛裝,手裡還提著幾個購物袋,大刺刺的坐到沙發上,望也不望她一眼。
「路上沒出什麼事吧?」沈海心鬆了一口氣,「我還擔心——」
「不就晚了幾分鐘而已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侯家欣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要移交的東西都弄好了嗎?」
「我已經整理好了。」面對侯家欣盛氣凌人的態度,沈海心不以為忤的笑了笑,然後極有耐心的將她以後該做的工作以及該注意的事情,做了簡單明瞭的介紹。
奇怪的是,侯家欣似乎對這些毫無興趣,只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打量她,半晌後冷冷的開口:「你是怎麼勾引上他的?」
「什麼?」沈海心愣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女人,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
「別跟我裝模作樣了!」侯家欣一臉不屑的瞪著她,「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表面上優雅溫柔,骨子裡卻風騷的不得了,要不李寄怎麼會被你勾搭上?」
雖然不太敢相信昨晚溫柔可親的女人會說出這種話,但沈海心仍是淡淡一笑,「侯小姐,我想現在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
「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稱職秘書的樣子!」望著沈海心氣定神閒的模樣,侯家欣氣沖沖的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到這裡工作的目的,不就是盼著有一天能被李寄看上,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沈海心平靜的說。
因為李寄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在這裡兩年,她自然也學習到這一點。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是在上班時間,她就不會將私務及個人情緒帶進辦公室。
「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我還不看在眼裡!」侯家欣冷哼一聲,指著沈海心說,「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此你做得更好!」
「那就好,李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獲得一位得力的助手。」沈海心淡淡一笑,將整疊文件堆放在侯家欣面前,「我希望你能先將這些資料全都讀一遍,這樣對你以後的工作有幫助。」
「你這種裝模作樣的態度真讓人噁心!」侯家欣瞇起眼,更仔細的打量著沈海心,因為她必須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
李寄是她的!打從十五歲起她就這麼認定,所以她絕不允許這個女人破壞她的計畫。
小時候,李寄曾經有段時間寄住在她家,雖然那時的他有些荒唐、有些頹廢,但她喜歡他,喜歡他灑脫不羈的性格,更喜歡他眼中的自信與對自我的嚴格要求。
只不過那時她還小,所以只能默默的等待,等到她成為一個可以幫助他的女人時,她相信李寄絕對會注意到她。
但是,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成為這個鑽石單身漢的最佳伴侶時,眼前的女人卻將計畫整個打亂!
正當侯家欣準備再開口時,沈海心桌上的內線響起。
「沈小姐,麻煩你進來一下。」
「好的。」沈海心輕聲答應,對侯家欣抱歉的笑了笑之後,便走入李寄的辦公室。
奇怪的是,當她走進辦公室時,卻沒有發現李寄的身影,她皺了皺眉,正打算坐到沙發上等待時,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
「沈小姐……」伴隨著李寄的聲音,是盤旋在她頸項上的溫熱氣息。
當李寄輕咬她的耳垂時,沈海心渾身一陣戰慄,細聲的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今天有幾個人打電話給我?」李寄輕輕逗弄著她的耳垂,滿意的聽見她的喘息聲急促起來。
「七個……啊……」沈海心原本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但是當李寄的手由她腋下繞過來,輕輕搓揉著她渾圓的雙乳時,她再也忍不住的低吟出聲。
「有哪些人……」李寄望著沈海心泛紅的頸項,更加邪肆的將手探入她內衣中,精準拈住她緩緩挺立的乳尖。
「唔……」感受到那股電流,沈海心的頭忍不往後一仰,身子酥軟在他的懷中,「有……啊……你別……」
「說清楚,」輕輕握住沈海心的纖腰,李寄沉醉在她迷人而甜膩的嗓音中,「就算這幾天是你最後上班的日子,你也不該這樣敷衍了事…
「我……」沈海心楚楚可憐的囁嚅著。
他好討厭……怎麼都不想一想,這樣的她怎麼能夠專心思考呢?在他將手探入她的底褲內,輕輕按壓著她的花核時,她除了嬌啼之外,哪裡還能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呢?
當沈海心嬌喘微微、香汗淋漓的躺在李寄辦公室的沙發上時,已經是一個多鐘頭以後的事了。
他怎麼……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
由睫毛下偷偷打量李寄坐在沙發上,呼吸正常、衣著整齊的一手拿著華爾街日報閱讀,一手輕摟著她香肩的模樣,沈海心的臉更紅了。
「我該出去了……」她慌亂的由他懷中站起,突然雙腿一軟,又跌回他的懷中。
「我看你並不想走,」李寄輕輕拂去沈海心頰上的髮絲,「你現在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你……」咬著下唇,沈海心又羞又氣。
她該怎麼說?說在經過連續幾天的歡愛後,她的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嗎?還是說她現在看到他就渾身酥軟,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我得出去了,侯小姐還在外頭呢。」不想看見李寄臉上揶揄的神情,沈海心整理好衣著及頭髮後,有些慌亂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當她進門時,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辦公室裡竟然空無一人,不見侯家欣的蹤影!
擔心她會在大樓中迷路,更擔心她初來乍到便有被人冷落的感覺,沈海心連忙在大樓中尋尋覓覓,並在心中不斷的責備自己,不該在上班時間撇下她不管,與李寄那樣忘情的……
最後,沈海心終於在一樓餐廳發現了侯家欣,此時的她正與一群同大樓的粉領族吃飯。
遠遠望去,沈海心發現侯家欣雙眼微紅、表情羞赧,旁邊的那群女人則是低聲竊笑。在她走近時,不知為何,她們的目光竟然都有些曖昧與不屑……
「沈小姐,」那群女人中的一個望著沈海心吃吃的笑了起來,「今天有空跟我們這群人聚餐了?」
「人家哪有空啊?」另一個女人掩口輕笑,「人家剛剛才『吃』完呢!」
「唉,這年頭啊,萬一不小心吃錯藥了,也一定得往有錢男人的辦公室跑,要不然可真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最主要還是得看準目標啊,這年頭,偷吃了一回就願意負責到底的男人,已經比瀕臨絕種的動物還稀少羅……」
「這就是告訴我們呀,萬一遇到這種稀有動物,就算是自己對自己下藥,也是在所不惜……」
聽著那些流言蜚語,沈海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傳成了這樣!當那群女人你一言、我一語時,在其它桌用餐的客人也都以異樣的眼光望著她,彷彿她正裸著身子站在所有人面前……
靜靜的轉過身去,沈海心抬頭挺胸,大步的走出餐廳。她不讓眼淚掉下來,更不讓這些人看到她敗退的模樣,因為她沒有錯!她沒有理由背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她不在乎任何人的中傷與誹謗,她堅強的告訴自己,只要李寄需要她的一天,她永遠不會離開他身旁!
謠言如星火燎原般在龍騰大廈裡傳開,身處其中的李寄當然也有所聽聞,但他沒有說什麼,就像往常一樣的生活、工作。
因為工作還沒有交接完畢的緣故,沈海心依然與侯家欣待在同一個辦公室,但侯家欣似乎無心於工作,每每都想往李寄的辦公室跑。
在李寄的面前,侯家欣總是乖巧聽話,但只要背著李寄,她什麼難聽的話都敢對沈海心說。
但沈海心什麼也沒有告訴李寄,只是默默的做好最後的工作,同時開始為自己尋找下一份工作。
即使不當李寄的秘書,她依然需要工作、需要薪水,因為她是妹妹全家唯一的依靠——在妹夫的博士學位拿到之前,在妹妹的身體依然虛弱之時……
「你以後就天天待在我的辦公室好了,哪兒也別去。」這天,望著懷中女人那副狠狠被愛過的性感模樣,李寄長歎了一口氣。
「胡說什麼。」沈海心輕斥,站起來想盡快把衣服整理好,因為侯家欣還在外頭呢。最近李寄老愛在辦公室要她,無論她怎麼拒絕他都不聽。
「你累了。」李寄逕自將她抱起來走入房內,「休息去。」
「我還要上班!」沈海心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李寄的力量那麼大,讓她只能被他直接塞到床上,蓋上被子。
「上什麼班?從今天開始你不用上班了,也不用再找工作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偷偷摸摸的在幹什麼!」
「不行!」沈海心焦急的由床上爬起,「我不能沒有工作!」
「你什麼也不必擔心。」明白她心中的憂慮,李寄成竹在胸,「你妹妹全家的生活費,我會幫你準備好的。」
「我不要!」沈海心揪住他的衣服激動的拒絕,「我絕不會不工作白拿你的錢!」
「為什麼不要?」李寄微微皺起眉,「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他真的愈來愈不明白她了,最近與她歡愛時,她總是半推半就,還常常蛾眉深鎖,他不明白她究竟要什麼,難道他給的還不夠嗎?
她不想在他身旁工作,他答應了;她要求他經常帶著侯家欣出去,以免她一個人在台灣會覺得孤獨,他也答應了;無論她要求什麼,他都二話不說的答應,為什麼她依然不開心?依然獨自愁眉不展?
難道在他身旁真的讓她如此無聊、痛苦?她就那麼想到外頭辛苦的工作,掙那麼一點連自己都養不活的薪水?
「不,這絕不是你該做的,」沈海心將臉轉向一旁,面色有些蒼白,「我也絕不會拿你的錢,明天我還會繼續去找工作,直到我找到了為止!」
是的,她要工作,也必須工作,因為她需要錢。
但她要的卻不是由他平白無故給予的金錢,而是經由體力勞動、經由實現自我價值而獲取的所得,唯有這樣,她才能與他對等,才能無視漫天的流言蜚語,抬頭挺胸的陪在他身旁。
「你不可以去為別人工作!」想到她要在別的男人身旁做著以前為他做的事情,李寄心中就不是滋味,他不耐煩的爬梳了下頭髮,「反正我不希望你出去工作。」
「我要去工作。」沈海心依然重複著同樣一句話。
「不許!」她的執拗讓李寄的脾氣又衝了上來,「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我的未婚妻,用我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或許對你而言,這確實是天經地義的事,也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能力,」望著李寄臉上的怒火,沈海心幽幽的笑了,「但我真值得你這麼做嗎?與其把錢浪費在我這個也許下個月就解除婚約的『未婚妻』身上,你還不如把錢捐給慈善機構來得有意義多了……」
「你……」看苦沈海心自嘲的苦澀笑容,李寄的眼光突然冷冽起來,「好,如果你要正式的名分,我給你!我們結婚,我讓你名正言順用我的錢!」
名分?結婚?名正言順?
沈海心錯愕的望著李寄,不敢相信他口中說出的話!
原來他以為她要的是名分,原來他以為她要的是不必工作的少奶奶生活,原來他以為她跟別的女人一樣,只要有了婚姻、有了名分就心滿意足,原來他以為她只是這樣的女人……
「對不起。」許久之後,她啞著聲音,疲憊至極的說。
因為他這些話造成的傷害比任何謠言都大!別人的話她可以充耳不聞,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也會這麼說…… )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答應這樁有如兒戲般的婚約,不該在身子沉淪的同時,放任、心也沉淪……
「你不願意?」李寄不可置信的瞇起眼望著沈海心,聲音冷的像冰,「那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
「你愛我嗎?」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李寄一下子愣住了,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他!
他承認自己喜歡她,但是愛?他不知道!
他從不知道什麼是愛,畢竟女人對他而言一直可有可無,但是這段日子以來,他習慣了沈海心的存在,他喜歡她做的飯菜、喜歡她笑起來時臉上小小的梨渦、喜歡她生氣時皺著眉的可愛模樣、更喜歡兩人繾綣時她在自己身下輕扭腰肢、婉轉嬌啼的誘人模樣……
但這就是愛嗎?他真的不知道。
更何況,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只要他們結了婚,永遠在一起,這樣不就夠了嗎?
「你認為沒有愛的婚姻會幸福嗎?」沈海心抬起頭來,第一次對李寄說出自己對婚姻的想法,「或許對你而言無所謂,但對我來說,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絕不是我想要的!」
「你究竟想說什麼?」看著沈海心落寞的容顏,李寄忽然冷笑一聲,「想要我的愛?還是想等待別的男人的愛?」
夠了!他受夠這種凡事為她著想、幾乎忘了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的狀態!
是否到現在為止,她的心中依然在等待著另一份愛?是否到現在為止,她的心中依然牽掛著別人?是否就算他佔有了她的身子,可她心中依然惦記著另一個男人,一個早已成為她妹夫的男人?
他從未主動提起這件事,是因為過去的早已過去,就算她與那個男人之間曾經有些什麼,但現在的她已經在他身旁,親口說過她喜歡當他的女人……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出一些凌亂思緒,是不是由於那夜的意外,她才不得已待在他身旁?會不會其實她的心中還有一絲盼望與不甘,所以才不願意嫁給他?!
「我沒有!」聽出李寄語氣中的質疑與誤解,沈海心慌亂的搖頭。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將大部分的薪水寄到美國去?你虧欠他們了嗎?」
「不是這樣的……你不懂……」沈海心輕歎了一口氣,臉上有股掩飾不住的悲傷,「你不會懂的……」
是啊,她要怎麼開口告訴李寄,其實她從未對那個男人動心;其實那個男人雖然長得溫文儒雅,骨於裡卻是個極為自私及卑劣的人,他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勝心,刻意放話追求她,並在追求不成之後,報復性的接近她妹妹依心,讓依心珠胎暗結……
在外人的眼中,她是這段愛情的失利者,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箇中原由與苦楚。依心自小身體不好,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她知道,那個男人也知道,所以為了讓依心獲得她以為的幸福,她與那個男人做了交易,只要他同意娶她唯一的妹妹,她便負擔他們在美國的所有費用以及他的學費……
一旦她拒絕或停止匯款,那個男人就會把全部的實情說出來,讓至今依然活在謊言中的依心徹底夢碎……
「我是不懂!」望著沈海心欲言又止、痛苦難言的模樣,李寄暴躁的低吼,順手將桌上的東西全掃落地,「但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李寄的未婚妻絕不許到外頭去為別的男人工作!」
「是嗎?」緩緩的抬起頭來,沈海心看著他極力壓抑怒氣的模樣,感覺疲憊不堪,再也不想多說什麼,「原來……當你的未婚妻連工作的權利都沒有,如果這樣的話,我寧可不當……」
李寄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她竟如此輕易便說出決絕的話語?原來……在她的心中,當不當他的未婚妻根本就不重要,把這件事看得這樣重的,從頭到尾就只有他自己。
「隨你便!」李寄說話的聲音比神情更冷冽,「你愛什麼時候搬走就什麼時候搬走,你愛找什麼工作就找什麼工作,要是我今天阻止你,我就不叫李寄!」
砰的一聲,他將大門用力甩上,留下臉色慘白的沈海心。
天……她說了什麼?而他又說了什麼?
沈海心呆若木雞的坐在床上,李寄的話像利箭一樣,狠狠插入她的心間,她的淚一滴滴滑落臉龐,但她卻無心也無力去擦拭,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只是不希望成為人們眼中不擇手段的拜金女子啊!
她只是希望能有尊嚴的陪伴在他身旁啊!
她只是希望有一天,他會發現她心中的情感,進而慢慢的愛上她、真心向她求婚啊!
這樣,錯了嗎……
第七章
原本想搬回以前的住處,但是大姊一時騰不出空房間來,沈海心只好另外租了間小套房,每日辛辛苦苦的四處找尋適合的工作。
從她搬走的那天起,李寄一次也沒有來找過她,就像忘了有她這個人似的,而她,卻是每天每天的想著他,然後在每個夜裡以淚洗面……
明知道不該如此,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那顆瘋狂想念他的心,她想念他孩子氣的笑容、想念他霸道的溫柔、想念他在打球時神采飛揚的自信與狂傲……
這樣的日子過了足足有半個月,就在沈海心為找工作筋疲力竭、為思念憔悴不已時,一位走在大馬路上回頭率高達百分之兩百的女人突然登門造訪——影視天王雷霄霆的妻子,天後銀宓!
「不好意思,這麼冒昧的來打擾你。」門外的銀宓笑容溫柔至極,比銀幕上還脫俗三分。
「請進……」望著走道上的人愈來愈多,沈海心連忙將銀宓請進房內,以免看熱鬧的人潮造成銀宓的困擾。
「很抱歉沒有事先給你打個電話,」銀宓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望著沈海心消瘦的臉頰,「但我確實有急事想請你幫忙。」
「請說。」沈海心為客人倒了一杯茶,也在沙發上落坐,「幫得上的我一定幫!」
「你一定幫得上的!」銀宓的笑容有些神秘,眼神則有些心疼,「我的助理辭職了,所以我想請你擔任我的助理,幫我處理一些工作上的瑣事。」
「我當然很樂意幫忙,」聽了銀宓提出的要求,沈海心有些詫異,「但我對演藝圈的工作及環境都不是很瞭解——」
「叫我宓兒吧!」銀宓輕輕舉起手,然後又笑了起來,「這些問題你不必擔心,因為有人給我拍胸脯保證,說你一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稍後,在聽見銀宓口中吐出的薪資數字時,沈海心整個人都愣住了,但不到一會兒,她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他嗎?」低下頭去,沈海心輕聲說。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請得起影劇天後親自登門呢?又有誰知道她正為工作煩憂,能為她找到一個這樣高薪資的工作呢?
「你說呢?」銀宓淡淡一笑。
「我……」輕歎了一口氣,沈海心的心情複雜至極。
她要的不是他的施捨啊,難道他還不明白嗎……
「男人就是那個樣!」望著沈海心淡淡的愁容,銀宓索性把事情說清楚,「既捨不得你到別的男人手下做事,又捨不得苦了你,更拉不下面子來告訴你,只好到我家求救了,然後又千吩咐、萬交代,說你只能當我的助理,絕不許當雷子的……」
「他這個笨蛋!」沈海心喃喃罵道,淚水,卻盈滿了眼眶。原來他沒有忘了她,原來他還會關心她……
「男人都是傻子。」銀宓抽出一張面紙遞給沈海心,「怎麼樣,海心,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當然。」沈海心點了點頭,臉上出現許久不曾有過的笑容,「但我先聲明,要是你給我那麼高的薪水,我一定不去!」
「居然有人嫌薪水高的,他真是給我介紹了個好助理!」銀宓故意瞪大雙眸,兩個女人相視而笑。
就這樣,沈海心成了銀宓的助理,為她處理所有的工作事宜,時不時還得應付一些不知由哪裡冒出來的星探、導演及製片的奇怪要求。
「宓兒啊,借你助理一下吧,只要一個鏡頭!」這天,在片場裡,一個銀宓熟識的導演緊追著她不放,「我發誓,就一個鏡頭,有美女放著不用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不行!」銀宓促狹的笑了笑,「要是讓她上了鏡,有人會讓我永遠上不了鏡!」
「唉,那你就別把人帶來片場嘛,讓我們只能乾瞪眼,」導演歎著氣,「借用一下又何妨?」
瞄到片場入口有個人在大冬天裡穿著短褲、休閒涼鞋悠哉的晃進門來,銀宓突然掩口輕笑,指著他說:「要借人你跟他借去,跟我借沒用!」
「那是……我的天!」導演低呼一聲,「這個財神爺不去撈錢,到這裡來幹什麼?」
「探我助理的班啊,你有本事直接向他要人去。」銀宓對導演眨眨眼,然後站起身來,大大方方的走到李寄面前,「你又來探我的班,這讓我們家雷子知道是會吃酷的哦。」
「那個大醋桶愛吃就讓他吃去!」李寄懶洋洋的笑著,眼睛卻不住的四處張望。
「找人哪?」銀宓故做好奇的問。
「沒有。」李寄搖搖頭,又張望了一會兒,才將手中的花硬塞給銀宓,揮揮手往外走去,「我先走了,下午還有個會要開,對了,別說我今天來了。」
「知道了。」銀宓朝他的背影揮揮手,「你不問海心在哪裡?你不怕她出事了,或被人拐跑了?」
李寄的肩膀猛然一僵,回過身狠狠瞪著笑開懷的銀宓,「你這行為就是過河拆橋的最佳典範,小銀子,下回雷子再欺負你、再把你衣服扯爛、再把你丟在床上這樣那樣的折騰時,你看我還幫不幫你說話、幫不幫你買新衣服、幫不幫你把人帶走讓你休息!」
說完這句話後,李寄又吐出一串多國語言組成的髒話,望著銀宓的臉龐整個通紅起來,才得意洋洋的離去。
「我的天……他是沈小姐的……」導演不敢置信的說,「宓兒,你怎麼請這種重量級的助理啊?」
「是那個重量級財神爺上門求我的,你信不信?」銀宓似笑非笑的望著導演,然後眨眨眼,一溜煙的走到休息室,「海心!」
「宓兒,怎麼了?」正在用手提電腦為銀宓安排行程的沈海心抬起頭來,溫柔的笑著。
「他又來了哦。」銀宓輕笑著伸出三根手指,將花塞給沈海心,「這個月的第三次!」
「他……」緊咬著下唇,沈海心掙扎了片刻,最後還是長歎了口氣,「他是來探你的班。」
是啊,他是來探銀宓的班,因為他們本就是好朋友,這有什麼稀奇?
更何況最近各大報都登著他與侯家欣笑臉盈盈、一同出席各大場合的照片,而他以前,根本就不喜歡也不會帶她去參加那些活動……
「他壓根不會來探我的班!」銀宓望著沈海心眼中的思念與掙扎,愛憐的搖了搖頭,「給他個台階下吧,海心,男人總是有口不擇言的時候,更何況,你真的想親手把他推給別人嗎?你真的無所謂嗎?」
沈海心沉默不語,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
是的,她是不捨,但不捨又有什麼用呢?他並不在乎她啊!
他雖然來探班,但每回總是匆匆來去,就算看到她,也只是望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開……
若他真的是來看她,又怎會這樣冷漠呢?
日子,就這樣淡淡的過了下去。
一天夜裡,沈海心陪銀宓拍完戲回到公寓時,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房門半掩,她疑惑的推開門,點亮了燈,望著屋內的一片凌亂,頓時寒毛豎立。
她的房間被人侵入了!所有的東西散落一地,內衣更是被撕扯、拉碎,在床上鋪成一個人形……
慌忙的退出房間,沈海心抱緊雙臂,躲在陰暗的樓梯間聽著呼嘯的風聲,渾身顫抖。
不會有事的,對方一定走了!她咬著下唇安慰自己,但那股恐懼卻沒有消散的跡象,依然籠罩著她的全身。
當她聽見上方樓梯彷彿傳來腳步聲時,什麼也無法多想的立即掏出手機,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七、八聲後,另一頭終於傳來李寄不耐煩的聲音。「有病啊?都幾點了,你不工作睡覺別人還要工作睡覺!」
「對……對不起……」聽到這個熟悉的語調,沈海心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開來,淚水也跟著滑出了眼眶。
「你怎麼了?」聽到沈海心的聲音,李寄眉頭一皺,「你在哪裡?」
「我在公寓……」聽見他關切的話語,沈海心更是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來。
讓她不敢相信的是,在她半天沒作聲時,李寄竟然將電話掛了!抱著嘟嘟響的手機,她的心碎成片片。
他竟然這樣不耐煩,連多聽她說一句話都不肯……
她不敢進屋,也不敢離開,就這樣蹲在樓梯間,任淚水在臉上奔流。
不到十分鐘後,正當沈海心想到要打電話報警時,突然聽見樓下傳來一陣緊急煞車聲,而後是倉卒、焦急的腳步聲。
望著李寄連電梯都沒搭,頂著一頭亂髮由樓梯衝上來,沈海心頓時傻了,她只能顫抖著嘴唇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
但李寄根本就沒管她說了什麼,他先是衝進房門半掩的套房內,然後又緊皺著眉頭衝了出來。
「對不起……」望著他鐵青的臉,沈海心依然不停的道歉。
「別說了!」李寄怒吼一聲,將沈海心由樓梯上拉了起來,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發現她沒有受到傷害後,才一手捨過她的手提電腦及皮包,另一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往電梯走去。
沈海心根本不敢問他要去哪裡,只能低著頭讓他將自己塞進車中,在夜風中急駛回她熟悉的那棟大樓底下。
「去洗澡!」拉著沈海心走進住處後,李寄厲聲命令,看著她紅著眼眶,一語不發的進入浴室。
直到聽見水聲響起,他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攤在沙發上不住的喘息。
還好她沒事!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在聽到她嗚咽的聲音時,他的心簡直就要跳出胸腔,他什麼也不管立刻衝了過去,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比他自己受到傷害還恐怖,這女人太可怕了,竟可以影響他至此。
當沈海心忐忑不安的踏出浴室時,就看見臭著一張臉不斷喝酒的李寄,她的眼眶不禁又熱了起來。「對不起……」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了!」李寄大吼一聲,端著一大杯酒來到沈海心身前,「喝下去!」
「我不會喝酒……」沈海心囁嚅的說。
「喝下去!」李寄瞇起眼冷聲重複,直到沈海心蒼白著一張臉,顫抖著手將酒杯端過去一口喝下。
酒液由口中滑入食道時,那股熱辣的感覺讓沈海心有些難受,但她什麼也不敢說,因為她從來沒有看過李寄的臉色這麼難看!
半晌過後,一股暖洋洋的感覺由胃中散發出來,沈海心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看什麼都像籠罩著一層霧……
許久許久後,沈海心發現李寄似乎一直望著她,於是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身前。「寄,別生我的氣……」
「我沒有生你的氣。」李寄別過臉去生硬的說。
「我害怕……真的好怕……」沈海心坐到地毯上,將頭靠在李寄的腿上,輕輕抽泣了起來,「我好怕還有人在房裡……」
「沒事了。」輕撫著沈海心的長髮,李寄將頭倚靠在沙發上喃喃說著,「別怕,有我在……」
「我不是故意要吵你起來的,真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沈海心的腦子開始有些混沌,她抬起朦朧的淚眼望著李寄,「可是我只想到你,雖然你早就不理我了……」
「是嗎?那為什麼還想到我?」輕輕抬起沈海心的臉,李寄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因為……」沈海心將臉貼在他的手掌上,淚水沾濕了他的掌心,「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將沈海心輕輕抱在懷中,李寄望著她露出滿足的微笑沉沉睡去,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你究竟要我怎麼對你……我的寶貝……」
就這樣,沈海心在一幹好友的責難與策動下,不得不與李寄又開始了「一個屋簷下」的生活,而且雷霄霆還雇了司機跟保鏢,天天送她跟銀宓上下班。
雷霄霆的說法是:「這社會太危險,漂亮的女人更危險。」
這當然是托詞,沈海心不是笨蛋,她明白其中一定有李寄的意思,但李寄卻什麼也沒說,更不干涉她的工作,兩個人就像是合租房子的室友一樣,怪異又尷尬的生活在一起。
由於沈海心幫銀宓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極為完善,慢慢的,雷霄霆也將自己的行程及合約交由她全權處理,再後來,許多慕名而來的藝人透過多方管道希望她協助規畫演藝工作,使得她愈來愈忙,和李寄見面的時間也愈來愈少……
可是,某些夜裡當她醒來時,總會發現李寄坐在沙發上邊抽煙邊望著她,此時,她只能假裝不知道的翻過身去,一夜無眠到天明……
這天,沈海心難得在家休息,卻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一通來自她「妹夫」於波約她見面的電話。
沈海心二話不說的拒絕了,但是於波卻以討論沈依心的事情為理由,讓她不得不同意赴約。當她到達約定的地點,那個她幾乎已忘了長相的男人正靜靜坐在餐廳一角。
「好久不見了……海心。」望著比以往更有女人味的沈海心,於波愣了半晌才起身為她拉開座椅。
「有什麼事?」沈海心壓根不想坐下,淡淡的問道。
「坐下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妹夫。」於波苦笑,一直等到沈海心落坐後,才緩緩坐回自己的位子。
「到底有什麼事?」沈海心無意多談,只是重複同樣的問話。
沉默了許久之後,於波用手撐住額頭疲累的說:「依心……最近狀況不太好……」
「她怎麼了?!」一聽到這話,沈海心再也沒辦法無動於衷,急急的詢問。
「我不該讓她生孩子的,真的不該……」於波痛苦的抬起頭來,「她的身子受不住的,可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望著於波眼中流露出的痛苦,沈海心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海心,或許你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但我絕下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於波落寞的開口,「這幾年來,依心陪著我吃苦受累,她的付出我全看在眼裡,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是嗎?」沈海心雖然還不太相信,卻不得不承認於波這席話確實打動了她冷漠的心,「我希望你說的全是真話。」
「她最近的身體很差,恐怕——」
「你別胡說,不會的!」沈海心急急打斷他的話。
「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找你!」於波揚起充滿血絲的雙眸,「依心不許我告訴你,但是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這一切,我希望她能動一次手術,雖然手術成功的機率很低,可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我知道了。」沈海心低下頭歎了一口氣,「需要多少錢你就直說吧。」
「因為依心沒有社會保險,所以……」
聽見於波遲疑許久才說出的數字,沈海心愣住了,那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就算於波是騙她的,為了依心,她也必須拿出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謝謝你,海心!」於波又驚又喜的握住她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挪開。
「我只希望你以後好好的對待依心。」沈海心嚴肅至極的望著他。
「我會的,只要上天給我這個機會!」於波拚命的點頭,不一會兒臉上突然出現奇怪的神情,低聲對沈海心說:「你認識後面那個男人嗎?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看著你。」
沈海心回頭望去,整個人愣住了。
因為於波口中的那個男人竟然是李寄!
此刻,他正用一種冷漠而複雜的眼神盯著她,坐在他身旁的,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侯家欣。
「要我過去打聲招呼嗎?」看出沈海心確實與李寄相識,於波禮貌性的對李寄點了點頭,低聲說:「我看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
「算了。」沈海心淡淡的笑了起來,心中有抹愁苦。
是啊,有什麼好說的呢?他們現在的關係也只得過是朋友罷了……
但她不過去打招呼,侯家欣倒是自己走了過來,盛氣凌人的站在他們身旁開口,「沈小姐,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呢?這位是你的新男友嗎?也下介紹給我跟寄認識一下!」
「你好。」於波本著紳士風度,站起來為侯家欣拉開座椅,「我是海心的妹夫,小姐恐怕誤會了。」
「妹夫?」侯家欣大大方方的坐下,仔細盯著沈海心的眼睛,「哦,原來你就是那位讓我們氣質美女一見傾心,卻不將她放在眼裡,反而娶了她妹妹的男人!」
於波皺起眉頭,正打算開口反駁時,沈海心卻站起來微微一笑,「是的,我們正好要走了,希望你跟李先生有個愉快的下午!」
說完這句話,她拉著於波走出餐廳,不敢再回頭看一眼,就怕看到李寄的眼神……
奇怪的是,當她回到家時,發現李寄竟然比她早一步抵達,他坐在玄關上,若有所思的抽著煙。
望著他,沈海心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她努力調整呼吸,輕輕的問:「你今天這麼早?」
「是啊,你也很早。」李寄抬起頭笑了笑,捻熄香煙,突然伸手緊緊擁住她,「今天沒事了?」
「我……」沈海心被他的主動嚇到了,心跳瞬間加速,「沒、沒事了……」
「那就好。」李寄一把將她抱至床上,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知道我要做什麼嗎?」
「我……」沈海心雙頰飛起嫣紅,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期待。
「我要你!」李寄俯身至她耳畔粗嗄的說,「你呢?要我嗎?」
望著他英挺的臉龐,沈海心咬著下唇,害羞的點了點頭。
是的,她也想要他,想要他像以前一樣的愛她、碰觸她,讓她高聲呼喊著愛他……
而他果然這麼做了。
第八章
從那夜之後,李寄變得愈來愈奇怪了。
他對沈海心的態度愈來愈冷漠,但是兩人在夜裡的接觸卻愈來愈火熱,不知有多少次,沈海心是被他掌心的溫度給燙醒,弓身嬌啼到天明……
他像是沒有明天般與她熱烈的歡愛,但是在天亮之後,卻望也不望她一眼,兩人在日與夜的交界有如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沈海心不敢開口向這樣的李寄借錢,因此她找上銀宓幫忙,將那筆鉅款匯到美國,然後天天與於波通電話,以瞭解沈依心的手術是否成功。
剛開始的幾天,於波的聲音還很開朗,語氣充滿了希望,但是漸漸的,他愈來愈沉默,最後只剩一句話——
「海心,你快點過來吧,也許這是你們最後一次相見了……」
那一夜,在李寄的懷中,沈海心終於落淚了,並且第一次拒絕了他,然後在天明之時,望著行李箱發愣。
「要走了?」李寄由床上坐起,抽著煙淡淡問道。
「嗯……」沈海心默默的點頭。
「去美國?」
「是。」沈海心再一次點頭,鼓起勇氣問:「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我?」李寄冷笑,「我去幹嘛?」
「對不起,我早該知道你很忙的……」低下頭去,沈海心胸中一陣刺痛,為自己這個傻問題所得到的答案。
她真當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嗎?現在的她充其量只是個為他暖床的女人,她有什麼身份提出這種要求?
但她真的希望李寄能陪在她身旁,在她最後的至親要離去時,伸出堅實的臂膀讓她依靠、為她遮蔽所有的風雨……
只是,這雙臂膀卻不願為她張開。
「你希望我去嗎?」望著沈海心眼中的脆弱,李寄淡淡的說,「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去,我會去的。」
「不用了……」沈海心閉上眼眸疲憊的說。
沉默了半晌後,李寄自嘲的聲音響起。「我想也是。我跟去的話,不就打擾了你們嗎?你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與他單獨相處。」
為什麼他要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在她這麼脆弱的時候!
「我走了。」再不想多說什麼,沈海心提起行李往門口走去。
或許,這是上天告訴她一切都該結束了,從她走出這扇門的那一刻起,就永遠不必再為他等待、為他牽掛、為他淚流了……
「我送你吧。」李寄站起來想接過她的行李,卻被她拒絕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的意外不曾發生,該有多好……」站在門口,沈海心對著李寄露出憂傷的微笑,在心中把話說完:那麼我就不會愛上你,也不會天天奢望你愛上我了……
聽了沈海心的喃喃低語,李寄如遭雷殛,定定的站在門前,他望著那道不再回頭的孤單背影,心臟倏地緊縮、疼痛了起來。
她後悔了!後悔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他!
但真是如此嗎?
若她真的後悔了,又怎會每夜在他身下嬌美的呢喃,用充滿愛意的眼眸望著他?
若她真的後侮了,又怎會沒名沒分的跟著他,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忍受他的冷言冷語及沒日沒夜的求歡?
她不是那樣隨便的女子,絕對不是!
今天,她是被他的冷漠傷透了心吧,才會帶著那樣悲傷的眼神離去。
是他親手將她推出自己的生命!
他根本就是個混蛋,一個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的混蛋!
竟然直到她要離開時,才發現自己的心早已緊緊繫在她的身上,否則怎會為了她一個眼神便如此驚慌失措、痛徹心扉……
他愛她!因為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愛她,不去愛這個佔據他所有思緒的女人……
「家欣,給我訂一張到紐約的機票,立刻!」
坐在回台灣的飛機上,沈海心百感交集。
依心,終於還是回到上帝的身旁去了,但她是帶著微笑走的,因為於波真的愛上了她,她將擁有他與兩個孩子永遠的愛。
至於她又該如何呢?沈海心輕輕撫著腹部,苦笑了起來。現在,她將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原以為一切都該結束了,但上天似乎又一次作弄了她,在她準備忘卻一切、重新開始時,給了她一個小生命。
那天,在依心的葬禮上,於波紅著眼睛問她願不願意當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夠當孩子們情感上的母親,讓他們心中有個依靠,所以她答應了。
依心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她會代替依心照顧他們,直到他們長大成人,直到他們及於波都找到幸福為止。
也是在同一天稍早,她知道自己有了李寄的孩於,那一刻,她是全然的欣喜,但欣喜之後卻是一陣恐慌,因為她無法預料李寄是否會像她一樣,對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歡欣雀躍……
可是她只能面對,無論答案是什麼,她都只能勇敢的面對。
沈海心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騰飛工作室的大門,奇怪的是,侯家欣的辦公室中沒有人,而且通往李寄辦公室的門也鎖上了。
皺了皺眉,沈海心繞到另一頭,由李寄的住處大門進入,走向他的辦公室。
當隔間牆打開,她看清楚裡面的情景時,不由得發出驚呼!
因為侯家欣竟然上半身全裸的坐在沙發一側,將乳尖抵至躺在沙發上的李寄唇邊,而她的手也不斷的在他身上撫摸……
李寄的眼眸原本合著,但在沈海心發出驚呼後,他倏地睜開雙眼,對著眼前的情景眉頭一皺!
「對不起……」沈海心顫抖著聲音說,而她的心就像被千萬根針一起剌入般疼痛。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們什麼時候如此親密了,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發現李寄睜開了眼睛,侯家欣有一瞬間感到驚慌,她手忙腳亂的拿起衣服穿上,眼睛惡狠狠的瞪向沈海心。
「你先出去吧。」李寄坐起身來對侯家欣說,口氣中帶著濃濃的酒味。
「好的,寄……」侯家欣故作委屈的低聲回應,然後示威性的望了沈海心一眼,蹬著三寸高跟鞋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用另外再找時間告訴你。」李寄撥了撥凌亂的頭髮,冷冷的瞥向沈海心,「我跟家欣要結婚了,但我不會趕你走,你可以繼續住下去,反正我們婚後也不打算住在這裡。」
「你們……要結婚了……」沈海心喃喃重複,眼前一片漆黑。
「是的,所以從今天起,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去、你愛嫁給誰就嫁給誰,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你和她……」沈海心嘴唇顫抖,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決堤,「為什麼?」
「因為我總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李寄別開臉淡淡的說,「我原本以為你很獨立、很自主,很適合我,但我後來才發現,其實家欣更適合我,因為她比你主動,也北你更懂得如何取悅我,更重要的是,她不會欺騙我。」
「取悅你……欺騙你……」沈海心淚眼朦朧,芳心碎成片片
原來他討厭愛哭的女人,原來她不知道如何取悅他,原來她比侯家欣更懂得什麼叫欺騙……
「老實說,你的戲演得真好,因為我實在不懂你有什麼理由這麼難過,怕人財兩失嗎?」望著沈海心淚流滿面的模樣,李寄突然冷笑起來,「很遺憾的告訴你——沒錯,你什麼也得不到!因為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你情我願,而你絕無法否認這一點!」
「是嗎……」沈海心喃喃的說。
「我甚至認為,當初也許真的是你給自己下藥的,」李寄殘酷的笑著,「否則怎會那麼巧呢?巧到你可以在我眼前誘惑我,巧到你明明是個處女,卻可以發出那樣淫蕩的聲音、做出那樣淫蕩的動作!」
「是啊……」沈海心閉了閉眼,什麼都不想再多說了。
「只可惜你那招欲擒故縱的手法太多餘了,否則你早就該拿到你想要的東西,遠走高飛了。」
「你說的沒錯,」沈海心慘慘的笑了起來,「我早就該走了……」
原來這就是他的回答,她明白了。
擦乾眼淚,沈海心望了李寄最後一眼,用手輕輕摸了摸肚子,露出堅強的微笑,然後永遠的走出了這個地方。
裝什麼裝!
抓起沙發旁的酒瓶砸在那道緩緩合起的牆上,李寄瘋狂的摔砸手邊所有能碰到的東西!
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在他那樣深情款款的趕到美國去,想等她妹妹的葬禮結束後便向她表白及求婚時,卻目睹她虛偽的一面!
她的妹妹才剛去世,她竟然就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還以為沒人知道他們的醜事!
他全聽到了!聽到她親口答應當那兩個孩子的母親!
那一刻,他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著她毫不考慮的模樣,以及臉上露出的淡淡欣喜,他毅然決然的轉身,不想再看到她一眼!
因為太噁心了!
而這個讓他作嘔的女人,今天居然還敢在他面前演戲?好,她會演,可是這世上會演戲的人就只有她嗎?
他根本不知道侯家欣什麼時候來的,因為他早已醉倒在沙發上,若不是沈海心的驚呼聲,他壓根不會醒過來。不過她叫了也好,這樣他們才有機會較量一下,看看誰的演技比較精湛!
想不到……他李寄居然也會被女人欺騙?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一年半後 美國某地方機場
「這雪下得好大啊!」
「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起飛?」
聽著身旁乘客焦急的討論,沈海心有些慶幸,還好她的工作全結束了,否則一定也像他們這樣焦急又無奈!
能夠提早兩天結束工作,確實讓她始料末及,但這也表示她多月來的努力沒有白費,才能說服那麼多藝人與她合作,將國外的經紀約交到她手上。
快兩年了,當初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會成為一名經紀人,雖然工作辛苦了些,但至少她在這個行業站穩了腳跟,可以養活自己跟孩子了……
「各位乘客,由於大雪,為了飛航安全,本機場宣佈關閉,開往各地的班機都將延遲起飛……」
一場不該在這個季節落下的大雪,讓沈海心搭乘的班機迫降在一個小機場。聽著擴音器傳來的聲音,沈海心苦笑的朝著雙手呵氣,因為她沒有穿著太厚重的衣物,此時已經凍得有些難受了。
緩緩的拉起行李,沈海心決定下要站在原地,四處來回走動,藉此讓身子暖和起來。
「!」她在轉身時不小心撞到一個人,連忙開口道歉,然後聽見對方也禮貌性的道歉。
那個熟悉的嗓音讓沈海心有些恍惚,她緩緩的回過頭,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長相時,整個人愣住了。
就見他露出慵懶的笑容,淡淡的說:「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沈小姐,還是我該稱你為……於夫人?」
「你……」沈海心微微張著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在她面前的男人竟是李寄!她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的李寄!
一年多不見,他越發有男人味了,雖然穿著合身的西裝,他的頭髮依然有些凌亂,更加突顯出他的不羈與率性,而且,依然讓人心痛……
「上哪兒去呢?」李寄懶洋洋的問。
「紐約……」沈海心傻傻的回答。
天!她為什麼會這樣手足無措?不可以,她不可以再這樣了……
「這麼巧?不過看這情形,我們今天是去不了了!」李寄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你一個人?」
「是。」沈海心悄悄吸氣,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
她變得更美了!望著她的笑容,李寄在心中歎息,看樣子她在美國的生活很好,過得很多彩多姿吧……
「對不起,我先走了。」望著李寄若有所思的眼眸,沈海心告訴自己別再留戀,點點頭便想離去。
「兩位是搭乘到紐約班機的旅客嗎?」此時,一名機場的工作人員突然跑過來詢問。
「是。」李寄點了點頭,看見沈海心也點了點頭。
「我們已為兩位安排好住宿了,請隨我來!」
終於可以休息了。沈海心滿足的歎了一口氣,但讓她傻眼的是,工作人員竟然將她與李寄安排在同一個房間!難不成是看到他們兩個東方人在聊天,就下意識的以為他們是夫妻,不經詢問就將他們丟在一個房間裡?!
當沈海心努力想解釋清楚時,已經焦頭爛額的工作人員索性告訴她房間全滿了,然後一溜煙的跑走!
這……
望著這個幾乎沒有暖氣的簡陋房間,沈海心真的愣了。奇怪的是,李寄卻沒有什麼反應,逕自扔下行李便往床上一躺,大刺刺的打開電視抽起煙
默默的坐到另一張床上,沈海心動也不敢動一下,她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沒事的,就這一晚而已,明天以後他們就毫無瓜葛了……
這個晚上,李寄不斷的接聽電話,接到最後他氣得將手機關上丟到一旁。但他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因為沈海心擺在床頭的手機整晚都沒響過,她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抱緊了棉被卻還是冷得直打哆嗦……
就在沈海心感覺自己要變成棒冰時,一個溫熱的身子突然鑽進她被窩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她發出一聲驚呼,開始拚命掙扎。
「你放手……」
「閉嘴。」李寄沒好氣的咒罵一聲,「想讓我強暴你的話就繼續掙扎!」
她被李寄的話嚇壞了,當下不敢再亂動,任由他緊緊的摟住,感覺他的體溫緩緩傳到她身上,讓她不再感到冰冷……
他身上的體味就像以前那樣好聞,有一瞬間讓她覺得,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從前,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早已不要她了……
這個夜裡,沈海心根本沒有睡著,因為在李寄的懷中,她平靜不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雪也停了,沈海心悄悄的爬起,望著李寄緊閉雙眼的面容好半晌,才輕輕拉起行李往門口走去。
忽然間,她的腳被劣質地毯翻起的一角絆到,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前跌去,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你幹什麼?!」聽到這個聲音,李寄從床上跳起來,他皺著眉注視眼前的一切,走過去將她拉起來,「怎麼樣?」
「沒事……」沈海心在他的扶持下狼狽的站起,感到腳踝傳來一陣劇痛,讓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聲。
「該死!」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李寄大吼一聲,「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沒有,我只是……」沈海心忍住扭傷腳踝的疼痛,露出微笑甩開李寄的手,「我可以自己來……」
「你來什麼?再跌一次?」李寄暴躁的罵道,將她扶坐到床上,逕自向房外走去,「你給我坐好!」
走在飯店的走廊上,李寄沒好氣的在心中罵著,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非要把他搞瘋不可嗎?
昨夜聞著她身上的芳香,讓他根本無法入睡,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竟又發現她想無聲無息的溜走,這也罷了,但她居然將自己的腳給扭了,然後又一副不想被他碰觸的模樣!
他就這麼惹人厭嗎?碰一下會怎樣?她又不是沒被他碰過,她身上的哪個部位他沒碰過、吻過、愛撫過?
笨蛋!人家有老公了,當然跟以前不一樣……另一個聲音在李寄的心中升起,讓他的煩躁感加重,甚至想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她孤零零的模樣,他又放心不下,只能匆匆的到樓下找人幫忙。
偏偏這個小機場的醫務人員動作有夠慢,讓李寄氣得直想殺人,最後他索性一手抱著沈海心,一手拉著兩人的行李,上飛機直奔紐約。
好不容易到了紐約,李寄把沈海心送到機場附設醫院後,不耐煩的迭聲催促道:「快找人來!」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望著李寄不耐煩的模樣,沈海心背過身去痛苦的說。
「你煩不煩啊?」李寄對著腳踝整個腫起的沈海心發脾氣,看見她痛得直冒冷汗,他又回身朝著醫護人員大吼,「先給她吃止痛藥行不行?她很疼啊!」
「先生,」醫護人員望著他一臉又憐又氣、沈海心一臉又委屈又溫柔的模樣,自以為幽默的說,「人家都說東方男人最疼老婆了,果然不假,不過你疼老婆的方式真令人大開眼界!」
李寄的臉一下子全紅了,他狠狠的瞪了醫護人員一眼,後者聳聳肩,為沈海心取來一些止疼、安眠的藥。
「人呢?到底有沒有人來接你?」待沈海心的神情終於放鬆一些後,李寄皺著眉問。
「什麼……」吃了藥之後有些昏昏欲睡的沈海心喃喃說著。
看著她又困又累的模樣,李寄知道現在的她不可能清楚回答問題,他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索性打開沈海心的皮包取出駕照及記事本,然後叫了一輛計程車。
反正把她安全送到家後他就走,一定走!在車上時,李寄恨恨的想著。
第九章
當計程車來到一棟遠離市區的小屋時,李寄皺了皺眉。
怎麼住這種破地方?那個男人就不能有出息一點嗎?
將熟睡的沈海心抱出計程車,李寄站在門前呆立了半晌,怎麼也舉不起手按門鈴。
他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呢?抱著別人的老婆到別人家來按鈴!而這個別人的老婆,還是他一輩子最恨又最愛的女人!
苦笑了一下,他終究還是伸出手,奇怪的是,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來應門,下意識的,他伸手摸向門的上方。
察覺自己的動作,李寄先是一愣,隨即又苦笑起來,因為這個習慣是沈海心為他養成的,她知道他老是忘了帶鑰匙,所以總會將備鑰放在那兒。
怎麼都快兩年了,他還不能習慣沒有她的生活?真是太沒有出息了……
當李寄想收回手時,卻意外的碰到一樣冰冷物體,他用力一摸——鑰匙,竟真的在那裡!
李寄瞇起眼,望著懷中的女人將近五分鐘,然後甩了甩頭,揮去心中的胡思亂想,用鑰匙將門打開,點亮屋內的燈光。
這房子……
望著裡面的擺設,李寄真的愣了,所有家俱的擺放位置都與他在龍騰大廈裡的住所一模一樣,只除了沒在大廳的正中央放張大床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寄將沈海心輕輕放在沙發上,狐疑的想著。沒有半個人的屋子,與他住處相仿的佈置,她一個人的旅途……
思索了半天後,李寄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在房中四處查看。
這棟房子不大,但無論是房間或浴室,除了女人及小孩的物品外,根本就沒有一件與男人相關的東西!
心中的疑慮愈來愈深,最後,李寄走到一個房門口,遲疑了一會兒,他咬牙用力一推,這才發現裡面是沈海心的書房,只是這間書房的佈置與她以前在騰飛工作室裡的一模一樣,而她的桌上還擺放著兩張相片……
緩緩的走進去,李寄望著桌上的照片,腦袋突然問炸開了!因為那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另一張則是個約莫一、兩歲大的小女孩!
最讓他不敢置信的是,小女孩的相片下方寫著三個宇——李寄心!
李寄心?!
難道她……
一陣滔天的怒氣由李寄胸中升起,他強壓住怒意走到客廳,輕拍沈海心的臉頰,「起來!我有話問你!」
「什麼事……」沈海心半夢半醒的問。
「你先生呢?」
「我……沒什麼先生……」沈海心迷迷糊糊的望著李寄,以為自己還在作夢,然後倏地一愣,「哦!他……他……出差了……」
「出差了是嗎?」李寄冷笑,「那正好。」
「好?」
「好極了!」李寄邊笑邊將沈海心抱起,走至二樓的房間,把她扔在床上。
「你幹什麼?!」看著李寄將一個大枕頭墊在她背後,讓她靠坐在床上,然後又將她的雙手分別綁在兩側床柱上,沈海心驚惶不已,「我有先生的……」
是嗎?」李寄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他直接脫下衣服坐到床邊,「我就是要讓他看看,我是怎麼欺負他老婆的!」
「你不可以!」望著李寄眼中的暴怒,沈海心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原來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為什麼生氣?
李寄不再說話,大手一伸,扯掉沈海心頭上的髮帶,任她的一頭長髮披散下來,而後突然俯身吻住她的紅唇!
他怎麼……
當李寄的唇貼上她的唇時,觸電般的感覺席捲沈海心全身,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她隨即激烈的掙扎起來。
李寄不理會她的拒絕,更加粗暴的撕開她的衣襟,用手指攫住她渾圓雙乳上艷紅的蓓蕾。
「啊……不要……」
「不要?」李寄冷哼一聲,小心翼翼把她腳上的鞋脫掉,然後用力一撕她的長裙!
「你幹什麼!」望著自己的雪白雙腿暴露在空氣中,沈海心整張臉都紅了。
「我要做我昨天就想做的事!」李寄惡狠狠的說,隨即又吻上她微張的櫻唇,霸道的吸取她口中芬芳。
天,她還是這麼香、這麼軟,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李寄忘情的吻著沈海心,將舌頭探入她的口中,瘋狂的糾纏著、啃噬著,強迫她與自己的唇舌交纏……
熟悉誘人的男性氣息傳入沈海心鼻端,讓她心跳如雷,身子整個酥軟,若不是靠坐在床上,她一定會倒向他的懷中……
但是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沈海心不斷的告訴自己,她絕不能讓他知道一切,絕不能讓他在那樣傷害她、離棄她之後,又對她於取予求!
她咬了李寄的唇一下,以為這樣就能夠驅退他,怎知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用更激烈的吻來懲罰她!
那翻天覆地的熱吻讓她的心防完全潰堤了,片刻之後,李寄卻猛然放開她,望著她迷濛的眼、酡紅的頰冷冷一笑。
「看樣子,你丈夫的吻技沒我好。」
「你胡說!」沈海心一凜,為自己竟然主動回應他的吻而羞愧至極,「他很好……啊……」
就在她說話時,李寄的手緩緩爬上她的胸前,望著她比以前更豐滿的雙乳,手指輕輕一彈,然後看著她美麗的乳尖緩緩挺立。
「什麼感覺?」李寄輕輕捻弄她敏感至極的乳尖,仔細觀察她眼中的神情變化,「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玩弄這個地方,是什麼感覺?」
「唔……」沈海心閉上雙眼,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羞赧、痛苦與渴望。
是的,她的身子依然渴望他,甚至在他手掌輕輕撫上那一刻便臣服了,因為她這一生只為他綻放,可是,他卻不要她……
望著沈海心眼角泛出的淚水,李寄輕輕用舌為她舐去,大手依然沿著她胸前的渾圓來回移動,「你這裡比我想像中更美、也更豐滿了……」
「你不要說了……」沈海心輕輕嗚咽,受不了他這樣逗弄著她,讓她渾身虛軟,下腹湧起許久不曾出現的熱流,「啊……」
他濕潤的舌輕輕逗弄著她的乳尖,不斷的在上頭來回輕掃,「為什麼叫得這樣淫媚?難道你老公不曾給你這樣的感覺?」
「有!你根本……比不上他……」沈海心倔強的說謊,在李寄突然拉開她雪白的雙腿,撕毀她的底褲時尖叫起來,「不要!」
「是嗎?我比不上他?」仔細凝望她水光瀲灩的蜜源處,李寄著迷的欣賞那鮮嫩的顏色及微微顫抖的花辦,「那你這裡為什麼這樣濕了?」
「不要看……求你……」沈海心羞赧至極的啜泣起來。
「為什麼不看?」李寄用食指輕輕劃過那美麗的花隙,使得她倒抽一口氣,嬌軀顫抖了起來,「你這樣美……」
他將沈海心的雙腿曲起再分開,望著她撩人的風姿,整顆心都醉了。
她嫣紅的俏臉上佈滿羞赧,含著淚光的雙眸楚楚動人,微啟的櫻唇吐著嬌喘,聲聲只為他。
而她纖細的腰肢此刻正微微顫動,高舉的雙手讓胸前兩團渾圓更顯誘人,乳尖上的幾滴香汗如珍珠般妝點著她的美麗,身下的花辦淌流出晶瑩透明的蜜液,只待他擷取……
望著李寄彷彿用目光在愛撫她,沈海心只感覺渾身像著火般灼熱,兩腿之間因空虛而產生細微的疼痛。
「想要我嗎?」望著沈海心朦朧醉人的雙眸,李寄輕輕一笑,「想不想感受一下偷情的感覺?」
聽到李寄的話,沈海心突然一愣,失聲痛哭了起來,因為她好笨,竟然此時才意識到這一切是多麼的錯誤!
原來他一點也不尊重她!
原來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原來在他的心中,她竟是可以這樣任意玩弄的女人!
「何必對你的老公如此忠貞呢?」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她臉上的淚痕,李寄用手撐開她的花辦,拇指來回輕壓花核,「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價值,不知道如何讓你快樂、滿足,而我可以!我可以帶給你最神秘、最極樂的快感!」
雖然李寄的話那樣刺人,但他不斷按壓花核的動作,讓沈海心的身子整個戰慄了起來,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不斷的搖著頭,重複同一句話,「不要……不要碰……」
望著沈海心幾乎失控的模樣,李寄的嘴角揚起笑容,雙眼注視著她,緩緩將頭埋入她腿間,「我知道,你最喜歡我這樣逗弄你了……還有這樣……」
「啊!」沈海心仰頭嬌啼,再也無法假裝什麼感覺都沒有,因為他不僅一手掐住她敏感至極的花核,還將舌頭侵入她早已濕潤的花徑中!
由於雙腿大張,她裙下的秘密敏感到了極點,當李寄吻她、吃她時,她的體內彷彿捲起一股強大無比的浪潮,讓她除了嬌啼、嚶嚀、扭擺身軀之外,根本找不到釋放的出口!
「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李寄將頭抬起,望著沈海心全身泛紅、星眸半閉的模樣粗聲說,「看樣子,還是只有我最能滿足你的需要,是不是?」
「我……」沈海心虛軟的靠在床上呻吟。
「說,要不要我?」李寄將沈海心雙腳抬到自己肩上,火熱的慾望抵在她蜜源處,低聲問道。
「不要……我不要……」即使身下是那樣的空虛,沈海心依然不鬆口,因為她不要李寄以為她是這樣的女人,她不是一個輕浮隨便的女人!
「說謊。」李寄冷冷的說,故意將堅挺往前一滑,進入一點點後又立刻撤出,如此來回多次。
這簡直是種酷刑!
沈海心幾乎崩潰,但依然緊咬牙關。最後,他竟然用堅挺沾著她的蜜汁來回掃動花隙,每當他掃過她的花核時,她就全身顫抖,感覺花徑一陣收縮,而當他再次輕輕滑入她體內時,她終於忍不住的弓起身子。
望著她慾火焚身卻堅持抗拒的倔強模樣,李寄眼一瞇、腰一挺,將堅挺整個沒入她早已濕潤的花徑之中,而後瞬間愣住!
因為在身子被他貫穿之後,她的反應竟是痛苦的尖叫?!
「心兒,你怎麼……」感覺她緊窒的花徑頻頻推擠著他的堅挺,李寄不敢置信的看著沈海心,「老天……你給我的感覺就像這是我們第一次做愛……」
「你……走開……」近兩年沒有與人歡愛的身子一時之間無法承受他的巨大,沈海心痛得淚流滿面,「別再欺負我了……」
「我就欺負你!」李寄口中狠狠的說,但動作卻整個輕柔了。
他放慢了動作,卻捨不得將自己撤出她體內,因為縱使恨她,這多少個日子以來她仍佔據他的心頭,此刻,在知道她的身子居然這麼久沒有經過男人的潤澤後,他的心中突然興起異樣的想法,也許她……
李寄決定從頭開始,一步步挑逗她。
「我知道你最愛男人這樣溫柔的對你,對不對?」李寄輕吻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額,而後是她的唇。
當他吻著她時,手也沒有閒著,像在撫弄珍寶似的,輕輕捧著她的雙乳用拇指摩擦、搓揉……
「唔……」沈海心感覺雙乳脹痛無比,又酥又麻的感覺不斷自胸前升起。
「我知道男人一這麼對你,你就會忍不住的全身顫抖……」李寄不滿意的望著沈海心緊咬下唇、試圖抗拒的模樣,「不准忍住,叫出來!」
「我不……啊……」他的霸道幾乎讓沈海心流淚,可是他的逗弄卻讓她難耐,她不由自王的輕吟低喘,感覺體內的他愈來愈巨大,幾乎要將她撐破了。
她再也忍不住的低呼出聲,「好痛……你出去……出去……」
「說,到底怎麼回事?你這身子明明是幾年都沒有做過愛的身子了!」李寄手中的動作無比輕柔,語氣卻是完全相反的粗暴
「我……」沈海心有些心虛的囁嚅,下一秒,當李寄用力掐住她的花核時,她全身一陣劇烈的顫抖,發出連自己都無法置信的淫媚嬌啼,「啊……」
「說實話,否則我今天絕饒不了你!」將自己的堅挺撤出,李寄又開始他的折磨戰術。
「不……我有天天跟我先生……」身下突然的空虛,讓沈海心有些痛苦的扭動腰肢。
「你還說謊!」李寄受夠她的倔強,用力一頂再度貫穿她,「你沒發現嗎?你這身子根本是為我而生的,原本還會痛的你,現在卻能完全包容我了!」
「不……我沒有……」沈海心拚命的搖頭。
她誘人的乳波迷惑住李寄的雙眸,他不斷用舌頭舔弄她敏感至極的乳尖,感受他每一次輕舔時自她體內傳來的緊縮。配合著她的緊縮,他的堅挺在蜜源處輕輕滑動,久久不肯進入,直到她下一次的緊縮。
「說,你是不是從沒有跟於波……」揮著汗,李寄突然將手伸往沈海心的蜜源,手指沾滿她的蜜汁後,向花徑後的另一個門戶前進。
「你別……」在李寄突然將手伸向那個讓人害羞的地方時,沈海心的腳趾都蜷了起來,而在他故意的一探後,她尖叫了起來,「不要……」
「回答我!」
「我沒有,我從沒有跟他……」沈海心慌忙的叫嚷著,「啊……」
「該死的!」發現沈海心竟將他夾得那樣緊,李寄再也忍不住了,他不再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撞入她體內!
「啊……」在李寄的強力衝撞下,淡淡的痛楚伴隨著充實的滿足感在她體內升起,她忘情的呢喃著,「寄……」
聽見沈海心甜膩的呼喚,李寄心中的情感再也把持不住了,他要聽她這麼叫他,一生一世,直到永遠永遠,再也不讓她離開他!
不過,他還是無法輕易原諒她的欺騙。
「你先生叫寄嗎?」他任身下的動作時快時慢,盡情的折磨著沈海心,「說,誰是寄?」
「寄……」在他將律動完全停下來時,沈海心難受的扭著腰肢,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他明知道她喊的人是誰!
因為除了他之外,她哪有別的男人?
望著沈海心緊咬下唇、一臉委屈的模樣,李寄再一次衝入她體內,他想聽她呼喚他的名字,不停的呼喚,用她全部的生命及靈魂去呼喚!
望著李寄身上的汗水及眼中的渴望,感受著他再度緊擁她的身子,一次次的貫穿她,在她體內捲起一股狂潮,沈海心再也堅持不了,她不斷的嬌啼著、媚叫著、狂呼著他的名字……
「說,你愛的人是誰?」看著她迷濛的眼,李寄知道她的高潮又將來臨了,他努力的抽送著,低吼問道:「你的男人又是誰?」
「是你……是你……」在體內的狂潮終於爆發時,沈海心高聲尖叫。
「告訴我,你究竟有幾個男人?」李寄在感受到沈海心的花徑開始緊縮時,很快的將她雙手鬆開,抱坐到自己身上,「雙腿夾緊我!」
「只有你……」沈海心依言夾緊了李寄,在他抱著自己用力的上下移動時,感受到比第一次更狂浪的釋放,「啊……」
她的蜜汁全流到李寄的腿上,但他根本不管,每當她到達高潮時,他就會立刻變換姿勢,再一次的佔有她,讓她忘情的尖叫,直到她再也受不了的昏厥在他懷中……
第十章
沈海心是被一陣小孩的笑聲驚醒的。
她緩緩睜開雙眼,迎著晨曦看見李寄站在窗旁,肩上坐著一個小女孩,正開心的發出一串笑聲,他的臉上有一抹掩飾不住的開懷,以及淡淡的憂鬱。
「小聲點,寶貝,別吵醒你媽咪,她昨晚累壞了……」李寄壓低了嗓音,但那溫柔的話語依然一字一句傳入沈海心耳中,「乖乖聽爹地的話,爹地就給你買糖糖!」
爹地?媽咪?
對了,今天早上保母會把小孩送回來,難道……
「不!」沈海心輕呼一聲,焦急的爬坐起來,卻感覺全身骨頭像散了似的,沒有一處不酸疼。
「你醒了?」一聽到沈海心的聲音,李寄立即收起笑容,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那好,我正好有事對你說。」
「你……」沈海心微微顫抖,望著他將小孩由肩上抱下來,卻不肯放開,而是親暱的抱在懷中。
「這是誰的孩子?」盯視著沈海心眼中的驚恐,李寄嚴厲的問。
「不是你的!」沈海心心慌意亂的揮著手,「不是你的!」
「你還不肯說實話?」李寄的表情更冷了。
「真的不是你的,把孩子還給我……」沈海心望著他陰沉的臉色,開始有些心虛,聲音也微弱下來。
「是嗎?可是我看她的出生證明不是這麼寫的。」李寄冷笑,「她姓李,叫寄心,是你離開我八個月後剖腹生下的小孩。」
「那是……那是……」沈海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你居然敢這麼做!帶著我的孩子整整離開我四百五十二天!」李寄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由口中吐出。
「你……」沈海心一愣,完全沒料到他竟會說出這個她天天在心中默數的日子。
「也瞞了我整整四百五十二天!」李寄的聲音中帶著濃濃怒意,讓沈海心的心整個糾結起來,「從今天開始,她是我的了!」
「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帶走她!」沈海心瞠大了眼眸,慌亂的想爬下床,但是腳踝卻痛得無法如願,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寄將孩子放在沙發上,開始穿外套,「當初是你不要我們的,今天你絕不能帶走她!」
「當初?」李寄冷哼一聲,抱起孩子往門外走去,「當初你有告訴過我嗎?你根本是故意欺騙我的!」
望著房門砰一聲關上,沈海心再顧不得腳上的傷及身上的酸疼,她急急忙忙的爬下床,隨意披了件外套就扶著牆一拐一拐的追出去。但她的腳傷畢竟不輕,再加上昨晚的一夜激情,終於還是體力不支的跌坐在地上,嗚咽不已。
為什麼?明明是他不要她的!
當初他明明說了要跟侯家欣雙宿雙飛,不要她跟小寄心的,為什麼今天還要這樣霸道的破壞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
沈海心不斷的啜泣,掙扎著往房門口爬去,就在她的心幾乎碎成片片時,房門突然間打開了,她的身子被人輕輕的抱起,像珍寶似的擁在懷中。
「別再哭了……」李寄的聲音有些僵硬。
「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抬起淚眼,沈海心揪著他的衣襟哀泣。「求求你……」
「在你心中就只有孩子?」李寄望著她傷痛欲絕的容顏,自嘲的笑了起來,「你到現在依然覺得我配不上你?」
「我沒有!」沈海心不斷的搖頭,淚水全灑落在李寄的身上,「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不是嗎?」李寄的笑容更苦澀了,「孩子是我的這麼丟人嗎?讓你非帶著她去找別的男人當父親不可?我就這麼不是東西?」
「不是的……你誤會了……」沈海心依然搖著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你是不是到今天為止都還在後悔那夜發生的事?後悔不該逃到我的地方避難?後悔不得不失身給我,讓你無法與真正所愛的男人廝守終生?」
「不是的、不是的!」淚眼模糊的望著李寄痛苦的神情,沈海心突然一愣,腦中竄過某種想法。
他……
「那為什麼你要拒絕我的求婚,卻答應當那個男人的孩子的母親?」李寄別開臉,聲音乾澀。
「我沒有為小寄心找別的父親,寄……」沈海心望著他微微顫抖的肩膀,心突然變得柔軟無比。
「你明明答應當那兩個孩子的母親,我親耳聽到的,還會有錯嗎?」想不到沈海心到現在依然要欺騙他,李寄的心徹底冷了,「為了要回孩子,你竟連這種謊都敢撒?!」
「你……你那時也來美國了?」沈海心一愣,突然又哭又笑的抱著他的脖子,「原來你真的來了,你終究還是有一些關心我的……」
「我一點也不關心你!」李寄有些狼狽的否認,還想把沈海心推開,但她卻緊緊抱著他,怎麼也不肯放手。
「我是答應當依心那兩個小孩的媽,但那並不表示我要當於波的妻子,因為——」沈海心將李寄的臉轉過來正視她,淚水再度滴落,「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嫁給任何人。」
「你不要再說謊了!」李寄痛苦的閉上眼,「我永遠不會拆散你跟孩子的,所以你沒有必要再對我說這些違心之論——」
「寄,」沈海心打斷他的話,舉起他的雙手覆在自己胸前,「我的身子對你還有意義嗎?」
「你別這樣……」聽著她幽幽的語音,感覺著掌心中的滑膩,李寄緊繃著聲音說。
「我之所以拒絕你的求婚,是不希望你為了責任而娶我,我希望你愛我,真的愛我,而不是愛我的身子……」沈海心低下頭,不敢讓李寄看到她臉上的乞憐之色,「但這麼久以來,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我才發現,就算你永遠不會愛上我,可是只要能待在你身旁……」
「心兒!」聽著這一席告白,李寄的心抽痛不已,「你別胡說……」
「我知道你早已忘了我……可是,若你還有一點留戀我的身子,可以讓我留在你身旁嗎?」沈海心低著頭,淚如泉湧,「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那真的好痛苦……」
「我李寄再混蛋,也絕不會只是為了要你的身子就讓你留在我身旁!」李寄突然站起身來,由行李箱中掏出一個公文袋塞給她。
望著公文袋中的護照、機票、文件、行程表,以及一疊她的舊相片,沈海心顫抖著手拿起來細細看著,然後傻傻的望向李寄,「你……」
「對!」李寄的臉整個紅了起來,「我根本不是要去紐約,而是才從紐約出發,中途做短暫停留後便要轉機到華盛頓,可是當我在那個機場看到你,就再也走不了,所以又傻傻的買了跟你同一班飛機的機票,飛回紐約。」
「那……飯店的房間……」
「對,也是我!」李寄的臉更紅了,「我告訴機場人員,我們是一對吵架的夫妻,要他非把我們分在同一個房間不可,我不想對你怎麼樣,我只是想看看你,好好的看看你!」
「你的會議怎麼辦?」望著李寄窘迫的模樣,沈海心笑了,可是淚水卻不斷的湧上眼眶,「你要損失好多好多的。」
「去他媽的會!」李寄背過身去,爬梳著頭髮低聲咒罵,「只要能看到你,上帝邀我開會我都不去!」
「你……」
「什麼都別說了!」李寄大吼一聲,轉過身瞪著她,臉色愈來愈紅,「你猜對了,我是愛你,愛死你了,你他媽就是我李寄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愛上的女人,那天侯家欣來時我早已醉倒了,要不是你出現,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那時對你說的話全都是騙你的,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女人!」
「啊……」沈海心掩住口,低呼一聲,她沒有想到李寄竟會如此直接的告白,可是她好愛聽,她希望能聽他一直、一直說下去……
但說完這些話後,一直紅著臉的李寄就背過身去,再也不發一語。
「寄,你怎麼了?」望著他突然靜默的背影,沈海心柔聲問道。
「若我這回沒有遇上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這些事?」半晌過後,李寄聲音緊繃的問。
他幾乎都忘了這件事。如果這次不是因為他在思念作祟下的衝動行為,或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有了一個女兒!
雖然她剛剛的話是那麼的動人,讓他在激動之下吐露了長期以來對她的愛意,但他依然不知道她的真心,因為除了兩人歡愛的時候之外,她一次也沒有提起過「愛」這個字,更從未在正常的情況下說過愛他!
更何況,她明明有跟雷霄霆與銀宓聯絡,明明知道他沒有結婚,卻一次也沒來探望過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根本未婚的事……
「寄……」聽見他緊繃的聲音,沈海心著急的坐起身子,「其實我……唔……」
「算了。」望著沈海心手忙腳亂想起身卻又牽動腳傷的柔弱模樣,李寄又心軟了,他連忙扶住她,歎了一口氣說:「就算你真想瞞我一輩於,我也會因為忍不住想見你而得知真相的。」
聽見李寄溫柔的話語,沈海心的眼眶一熱,「寄……其實在知道你沒有娶家欣後,我一直都在考慮一件事……」
「考慮什麼?」李寄柔聲問。
「考慮……是不是該帶著小寄心去找你……」沈海心低垂螓首,聲音好輕好輕。
「帶小寄心來找我?」李寄一愣,「什麼時候?」
「半個月前,我本來連機票都買好了……」沈海心整張臉都紅透了。
「那為什麼沒來?」
「因為……」沈海心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還有些語無倫次,「我覺得威脅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萬一你……那我……」
「威脅?」聽到這兒,李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想用小寄心當籌碼,威脅我娶你,可是又擔心就算帶小寄心來也沒用?」
「嗯……」想到當時的期待、忐忑與矛盾,沈海心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因為我真的好怕,萬一你拒絕了我,那我就連想像、作夢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怎麼想像我?又夢見我什麼?」輕撫沈海心的發楷,李寄柔情萬千的低語。
「想像你對我說愛我,在夢中與你廝守直到白頭……」往事再度浮上心頭,沈海心不禁哭倒在李寄懷中。
「你真傻!我怎麼可能拒絕你?該死的,我們為什麼會這麼傻,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又憐又愛的摟著她,李寄的眼眶也熱了,「在機場見到我時,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為什麼要逃?」
「因為我一見到你,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呼吸都變得好困難,而且……你那時的表情,好像一點也不高興看到我……」
「那是因為……」李寄長歎了一口氣,「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怕你知道我竟對一個有夫之婦如此眷戀!不過你也有錯,怎麼可以在我都快慾火焚身的時候,居然還不斷用你有老公的事來刺激我,讓我愛你愛得那樣痛苦!」
想起昨晚的繾綣,沈海心頰上飛起紅雲,「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愛我,還是想欺負我……寄,對不起,我好笨,是不是?」
「沒錯,你很笨!」李寄望著身前性感又嬌羞的半裸美人,眼神變得好深邃,「你為什麼不早一點來威脅我?你可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你怎麼……昨天明明已經……」感受到那雙大手在她身上燃起的火花,沈海心輕聲呢喃。
「昨天只夠一個月的份。」李寄開朗的笑聲洋溢在充滿陽光的房間內,「笨老婆,從現在開始,你還有十四個月的債要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