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情婦-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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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情婦
凱莉
她嗜錢如命,能撈就撈,賺錢的時候就像「拚命三娘」, 她不但是酒吧裡當紅的「小生」,還是街頭賣花的「小帥哥」,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打工也會打出問題來咧!
嗚嗚嗚……都是他這個凱子變態男害的啦!
誰叫他對她做「人身攻擊」,讓她熊熊發飆潑他「一杯」冷水, 不小心把他「暗槓」在身上的三千萬磁片給……毀了!
她她她……全身上下又沒幾兩肉,就算把她給賣了也賠不起啊!
好在他的良心沒被狗吃了,只是要她打工賠償而已——
除了身兼他的貼身台傭,幫他煮飯、洗頭、刷背外, 還得負責幫他暖床,成為他專用的「床上情婦」?!
有沒有搞錯啊!她賣笑、賣花、賣學問,可就是不賣身耶!
她擺出茶壺POSE正想發飆,只見他閒閒的對她豎起三根手指頭……
哇咧!她立刻鼻子摸摸,擺出一副小媳婦模樣, 不過,連孔子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所以,要她「乖乖」就範?!
嘿嘿……才怪……
第一章
缺
我的人生
就像拼不完的拼圖
只因少了一塊你
晚風起,吹得人心浮動。
高雄小港機場,旅客出境門口,四周總是紛亂而嘈雜。
鍾鵬飛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踏著穩健的步伐前進,他的秘書林伯容已經在前等候,為他打開黑色BMW的車門。
「董事長,歡迎回來。」林伯容招呼道。
鍾鵬飛簡單地點個頭,每次到台北談生意,總會讓他心情不太好,他一向不欣賞台北人,心機過重又不夠豪爽,龜毛得很。
深深呼吸一口高雄的空氣,他還是喜歡這裡。
坐上了車,他妻司機小何將冷氣關小,打開了車窗,感受晚風拂在臉上的清涼。
八月的傍晚,正是最宜人的時刻。
車流不斷,交通繁忙,八線道的中山路上燈火輝煌,映照著天邊的瑰麗晚霞,在這寬廣的大路、巨幅的景色中,讓人有種心曠神怡之感。
「董事長,現在是下班時間,可能會有點塞車。」坐在前方的林伯容說。
「無所謂。」鍾鵬飛望著窗外情景,嘴角微微揚起,此刻他覺得很愜意。
就在車速逐漸變慢之際,他的眼神無意中落到右方的一處。
那是一輛銀藍色的重型機車,看得出是精心改裝過的,相當引人注目,上面坐著一位高瘦的騎士,因為頭戴全罩式安全帽,所以一時之間分不出是男是女。
但是仔細一看,那白色T恤裡苗條有致的身軀,和那藍色牛仔褲下的修長雙腿,都說明著這騎士應該是個女孩。
女孩子騎這種需打檔的重型機車?挺好玩的,這是鍾鵬飛心裡的第一個想法。
前方紅燈亮起,車速愈來愈慢,那女孩顯然感到不耐煩了,開始以「鑽洞」戰術前進,找出每一處可能穿過的隙縫,靈巧地在車陣之中殺出生路。
鍾鵬飛挑起了眉毛,這女孩簡直可以去表演特技了!
下一秒,信號燈轉換綠色,所有大車小車一起起步向前,但誰也比不上那輛銀藍色機車,「咻!」一聲就飛馳到視線最遠之處,時速少說也有破百。
「哇……」司機小何忍不住驚呼。
「追上去!給我追那輛機車!」鍾鵬飛也不知道自己怎會有如此的衝動,但他就是這樣開口。
「厄?」小何和林伯容一起回頭,瞪大眼看著向來冷靜的董事長。
「快點,不然就要追丟了!」鍾鵬飛又命令道。
「是!」小何立刻加緊油門,跟著往前奔馳。
銀籃色的機車左右回轉,避開了所有障礙,雙輪發出快速旋轉的聲音,彷彿這裡不是一條繁忙的馬路,而是一處任它撒野的賽車場。
「天,這怎麼追得上?」小何是計程車司機出身的,高雄的計程車司機向來位居全省狂飄之冠,這會兒他卻幾乎無力招架。
「追得上我就加你一個月薪水!」鍾鵬飛想也不想就這麼說。
一個月薪水?小何當然心動了。「好,拚了!」
話落,小何立刻方向盤一轉,超越前方兩輛驃悍的貨車,油門直踩到底,追上了那輛銀藍色機車,甚至超越了半個車頭。
鍾鵬飛讓車窗滑下,眼光投注在那女孩身上,她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
那女孩似乎也感受到這輛車有意和她較量,稍微轉頭看了一眼,就換到高速檔,飛快地騎到前方。
她甚至挑釁地搖了搖車尾,似乎在對他們說:省省吧!你們是比不過我的!
「好啊!這傢伙在跟我挑戰!」小何可是被激到了。
林伯容搖了搖頭,忍不住歎息說;「了不起。」
「跟她比到底!」鍾鵬飛還不願退出這場遊戲。
小何這下是以專業在挑戰專業,他立即換到高速檔,要測試這輛進口車的最高性能,看看能否比過那輛有夠「機車」的機車?
一路上,彷彿為了配合他們的競爭,全都閃著受人歡迎的綠燈,由銀藍色的機車率先開道,後面緊跟著黑色的車!
那女孩已經明白他們的用意,卻故意逗弄著他們,一會兒騎得老遠不見蹤影,一會兒卻又緩步前進,彷彿要等他們這輛老爺車跟上來。
「混蛋!」小何快發瘋了!
但是,不管小何如坷努力、拚命,總是贏不了那輛鬼魅般的機車,因為機車的加速力快、機動性高,反而比汽車更有飄馳的本錢!
最後,到達了火車站前,路口總算出現一個紅燈,讓他們都停了下來。
到了這時,那女孩卻打了空擋,
轉個彎停在一棟大廈前,似乎不打算玩下去了。
「啊!就這樣沒了?我還比不夠呢!」小何大感懊惱,因為剛才他一次也沒有超前過,
這不只損失了一個月薪水的獎金,對他的自尊更是一大打擊!
鍾鵬飛凝視著那女孩,當她停好車,就要拿下安全帽,他的呼吸竟有些紊亂起來。
到底是怎樣的女孩會騎著這樣的重型機車?而且還敢飆車飆得如此狂妄?
漫長的幾秒鐘過去了,他終於見到這不可思議的女孩。
她有一頭俐落的短髮,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濃眉之下是一雙貓般的眼睛,配上挺直的鼻、微噘的唇,乍看之下真可說是個小帥哥。
但晚風吹來,佛過她身上印有「Leave Me Alone!」字樣的T恤,
卻說明了底下的身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孩,這樣的矛盾生成了一種奇特的中性之美。
她的眼光轉移到黑色的BMW,似乎也感受到他們三人的視線,於是她驕傲地揚起下巴,緩緩舉高了左手……對著他們比出中指!
「可惡!這傢伙不想活了,我要發飆了!」小何這血性漢子立刻被激怒了。
林伯容擁著他的肩膀勸道:「好了,別鬧了,對方只是個小孩子,而且本來就是我們技不如人嘛!」
「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我從來沒被這樣看扁過!」
「你冷靜一點,外面一大堆交通警察,
你想當場被捕啊?」
就在此刻,鍾鵬飛再也按捺不住,爆出爽朗的大笑聲,「哈哈……」
小何和林伯容都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回頭望著董事長,鍾鵬飛這般笑聲比什麼都讓他們驚訝。
有趣!實在太有趣了,
高雄的女孩果然夠辣!鍾鵬飛愈來愈喜歡這城市了。
那短髮的女孩頭也不回地走進大廈,完全不知道自己引發了怎樣的一場紛亂,
以及……糾纏。
※ ※ ※
夜半時分,鍾鵬飛處埋完堆積數日的公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走到窗口眺望高雄港的夜景。
他所站的地方,是五十層高的「鐘鼎企業大樓」,包含十五層的百貨公司、二十層的觀光飯店和十五層的辦公樓,也是高雄港旁最高聳的建築物。
鐘鼎企業名下包含飯店、百貨、計算機、通訊等行業,這一切都是鍾家厲代努力累積的成果,現在交到他手中,也將會繼續屹立下去。
在這第五十層樓,是他的辦公室、他的起居住所,以及他的杖力中心,讓他把所有的財產都踩在腳下。
只不過,難免也會有高處不勝寒的時刻。
當他靠著落地窗而立,不禁想起了那輛銀藍色機車,那流動閃耀的光芒就像此刻的夜景,有種讓人目弦神迷之感。但最吸引人的當然還是那高傲帥氣的女孩。
想著想著他不覺又笑了,這是他難得會有的好心情。
「鈴鈴!鈴鈴鈴!」
這時電話響起,
他走到桌旁按下免持聽筒的按鍵,以低沉的聲音問:「哪位?」
「鵬飛,是我啊!」一個嬌滴滴的女性嗓音傳來。他皺起了眉頭,「你最好報上你的名字,我沒時間陪你猜啞謎。」
「討厭,不記得人家啦?我是徐紫吟啊!」
徐紫吟?啊!他總算想起來了,是某次選美出身的摸特兒,也是那些想要纏住他的女人之一。
「有事?」他沒什麼興致。
「現在人家在十七摟的鋼琴酒吧,你要不要下來陪我談談心?」
多麼誘惑的語氣,顯然她想要的不只「談心」如此簡單。
「我想下去的時候就會下去。」
「那……那我等你!」那聲音有一絲失望,也有一絲期望。
他中斷了這通電話,穿上外衣準備下摟,為的卻不是「談心」,而是「談清楚。」
乘著專用電梯,他很快抵達了十七摟,
電梯門一開,迎面傳來電影「北非諜影」的主題曲「As TimeGose By」。
You must remember this
A sigh is still a kiss
The fundamental things apply
As time goes by
歎息仍然是歎息,親吻仍然是親吻
不管時光流逝,這些永恆的事物仍然存在……
鍾鵬飛嘴角浮現一抹幾乎看不出的笑,顯然琴師強尼看見他來了,因此開玩笑似的彈奏起這首曲子。
不過很可惜,他跟電影中的男主角黎克不太一樣,他沒有什麼難忘的舊愛。
鋼琴酒吧的負責人劉經理走上前來,
一臉誠惶誠恐,「董事長,
歡迎光臨,請多多指教!」
「哪個位子最隱密?」他淡淡的問,並不想給屬下壓力。
「呃!請跟我來……這兒應該最符合您的要求。」劉經理指了一處燈光昏暗、盆栽環繞的情侶座。
鍾鵬飛點點頭,「好,叫徐紫吟過來。」
「是!」經理也不是白做的,整個高雄的名流人士他全都要認識。
鍾鵬飛在座位上坐下沒多久,
徐紫吟便滿臉歡欣地走過來,「鵬飛,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她黏得太近了,過重的香水味幾乎要讓他窒息,於是他推開佳人的投懷送抱,「這兒是公共場所。」
「好嘛!」徐紫吟坐直身子,心中還是充滿希望,至少她見到了他,不是嗎?她對自己有信心,一定能讓他帶她上第五十樓去的!
服務生來了,「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麼?」
鍾鵬飛連頭也沒抬,便直接挑了他的最愛,「白蘭地。」
等了兩分鐘,徐紫吟還是沒聲音,鍾鵬飛終於不耐煩起來,跟著她恍惚的視線往上看,發現徐紫吟的目光焦點正放在服務生身上,而這服務生竟然就是那個飆車的女孩!
或許這並不是最驚人的事,比較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她竟穿著男服務生的白襯衫、黑長褲,一頭黑髮梳到耳後,一派瀟灑自如的模樣!
除了徐紫吟以外,他發現許多女客也都望著這男裝打扮的女孩,彷彿都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
「我……我也要一樣的!」徐紫吟半挑逗地說,對像卻是這名服務生。
「馬上來。」她轉身離去,昂首闊步的神情,就像一名富家少爺在自家大廳走著。
徐紫吟甚至不由自主地歎息道:「哇……那是女生吧!可是……好帥喔!」
鍾鵬飛不說一句話的伸手喚來劉經理。
「董事長有何吩咐?」
「她是誰?酒吧不是都只用男服務生嗎?」鍾鵬飛皺起眉頭問。
劉經理帶著慚愧的笑說:「不好意思,本來只是找她來代班的,沒想到她變成了我們的活招牌,吸引來兩倍以上的客人,現在我們還得以較高的薪水留住她呢!」
「她的名字,以及所有的信息?」
儘管對於董事長的問題有點詫異,劉經理還是恭敬地回答;「她叫趙雨晴,雨天的雨,晴天的晴,今年剛滿二十歲,就讀中山大學資管系,我只知道這樣了。」
「趙雨晴……」鍾鵬飛在口中玩味著這三個字。
多麼有趣的名字,是雨天,還是晴天呢?不是雨天,就是晴天嗎?或者可以又雨又晴?還是晴時多雲偶陣雨?
一旁的徐紫吟見狀,心中立刻響起救火警鈴,鍾鵬飛怎會如此在意這男孩似的女孩?難道那個趙雨晴會比她更有魅力嗎?不行不行,這可是會壞了她魅力女王的美名!
「鵬飛,別管那些小事了,你看看我嘛!我今天塗的指甲油是最流行的顏色耶!」
眼看董事長被徐紫吟拉過去,劉經理也就鞠躬告退了。
鍾鵬飛再次推開黏在他身上的嬌軀,他對於指甲該塗什麼顏色根本毫無所知,也不想知道!
「你聽好,今天我來見你的目的是……」
鍾鵬飛話還沒說憲,
兩杯白蘭地就被送來了。
「兩位請慢用。」趙雨晴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
「謝謝!」徐紫吟不自覺的又媚笑起來,這是她碰到心動對像時的自然反應,雖然這次的對象並不是男人。
「這是我的榮幸。」趙雨晴瀟灑地行了個禮,引起四週一陣不小的騷動。
趙雨晴離開了,繼續她的服務工作,客人無論要點歌、點酒,甚至指明了要「點」她,她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應付,而且能讓每個人都滿意。
鍾鵬飛動也不動地望著趙雨晴,現察她每個熟練靈巧的動作,看來,她確實有幾把刷子,且有種說不出的力和美,不然她也不可能飆車飆得那麼猛,不是嗎?
趙雨晴對於他人的注目早己習慣,她甚至沒有仔細看清楚剛才那兩位客人,反正,迷她的人已經一拖拉庫了,沒有必要再增加自己的麻煩。
「鵬飛,你專心一點聽人家講話嘛!」徐紫吟撒嬌地要求著更多的注意力。
「你閉嘴!」鍾鵬飛只回了這麼一句。
「你……我……」徐紫吟想哭、想吵、想鬧,卻絲毫不敢惹怒他。
「我不想讓你有過多的期待,以後你不用浪費時間來找我,這就是我今天來見你的原因。」鍾鵬飛向來是快刀斬亂麻的個性。
「這……怎麼可能?」徐紫吟不相信自己會聽到拒絕的話,她從未被拒絕過!
「我的話不會說第二次,也不會有什麼解釋,你可以走了。」
「拜託……再給我一次機會嘛!」她嬌嗲地懇求。
「我從來就沒給過你機會,更不可能有再次的機會。」他實在受不了這些愚蠢的女人,這麼簡單的話也要他解釋半天。
徐紫吟吸了吸鼻子,忍住滿眶的淚水,怔怔的望了他好一會兒,確定他是認真的、堅決的,才抓起皮包奔出酒吧。
鍾鵬飛端起白蘭地啜飲,甚至沒有多看她離去的背影一服,因為他的視線又投射到那叫趙雨晴的女孩身上,那男孩般的女孩,謎般的女孩……
接連兩次的偶遇,真的只是巧合嗎?他開始有不一樣的想法。
※ ※ ※
隔天,是一個典型的艷陽天,高雄特有的熱帶氣候。
但鍾鵬飛從一早就忙著開會,與屬下商討所有重大決策,直到傍晚,才外出和某商業協會聚餐。
晚間八點,他們正要返回「鐘鼎企業大摟」。
小何一臉無精打采,
只因昨天飆車慘敗的事對他的打擊沉重。
「董事長……前面有點塞車,百貨公司門口人太多了……我們開到停車場可能要十幾分鐘……」小何有氣無力的說。
鍾鵬飛可沒有這耐心,「停車,我從這兒走過去就好。」
「是……」小何還是要死不活的,彷彿還沉浸在昨天的挫敗感中。
「董事長,那……我們可以下班了嗎?」林伯容忙問,今天他們都快累呆了。
「自己解散!」鍾鵬飛只丟了這麼一句,就提起公文包往前走。
但他每踏出一步,身旁總有一堆摩肩擦踵的路人礙著他的前進方向。怪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好像全高雄的人都跑來他的百貨公司?
很快他就明白了答案,所有的氣球、鮮花、傳單和標語都在說明一件事,明天是七夕情人節!
這是一個跟他無關的節日。
他快步穿越人潮,只想回到自己的頂樓去處理公事,但就在他要走進大門口時,
卻有一個聲音傳來:「先生,要不要買束花?」
「沒這必要……」他正想拒絕,轉頭卻看見那個他想了一整天的女孩!
是的,趙雨晴正站在那兒,抱著一籃鮮艷欲滴的花,就像所有販售的服務人員一樣。
只不過,別的女服務生穿白色洋裝,她卻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打著紅色領結,
比所有的男服務生都帥。
「先生,今天是七夕耶!買束花送給你的女朋友,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趙雨晴根本沒認出眼前的人是誰,只覺得這傢伙看起來很凱,應該是個下手的好對象。
「我沒有女朋友。」他愣愣地望著她,不敢相信她真的又出現了,而且還裝作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這絕對有什麼內情!
「沒有女朋友?」趙雨晴還是笑容滿面,為了賺錢,要她怎樣都行,「那送給你媽啊!女人都喜歡花的。」
「是嗎?」鍾鵬飛愈思愈不對頸,這可能是巧合嗎?兩天之內,他己經「巧遇」她三次了,而且每次她都以不同的形象出現,讓他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這若不是存心計畫的,又會是什麼?
「當然!相信我,
買花給女人,絕對有超值回饋的!」可惡,凱子到底買不買?趙雨晴笑得有點僵硬了。
鍾鵬飛的嘴角浮現笑意,他決定了,就將計就計吧!「好,我全買了。」
「啊?」趙雨晴不瞭解他怎會有如此的改變。
「你籃子裡還有多少花?我全買了。」他又重複一次。
「太好了,謝謝!」她總算回過神來,「先生,好心會有好報的,你現在沒女朋友沒關係,你買了這些花,很快就可以討到老婆了!」
鍾鵬飛拿出十來張大鈔,沒說什麼就交給了她。
「哇,出手這麼大方!太多了啦!」趙雨晴瞪著花花綠綠的鈔票,眼睛都亮了。
「不用找了,你幫我把花拿上去,剩下的就當作你的小費。」鍾鵬飛的眼中閃著神秘光彩,既然這丫頭想引起他的注意力,那麼,他就讓她如願以償吧!
「拿上去哪兒?請說,即使要登天我都去!」想到這多出來的六、七千決都是她的,她哪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我就住在這棟大樓,其實自己拿也是可以的,但我手上還有公文包和外套,所以就麻煩你跟我上去一趟吧!」鍾鵬飛說著,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成交!」為了錢,她豁出去了!
第二章
網
是的,要耍酷
只要你是我對手
不管多少次我都奉陪
走進電梯,鍾鵬飛按下五十層的按鈕。
趙雨晴見狀睜大跟睛,嘰哩呱啦的叫著:「你住那麼高?天啊!這電梯不就像傑克的魔豆,待會兒我就要飛到巨人的家了!」
還在演戲?她豈會不知他是堆?否則又怎會跟他上來?鍾鵬飛在心底冷笑,
卻不禁佩服她天真爛漫的「演技」。
「到了。」他引領她走進地的房間,突然想到這還是他第一次帶女人到頂樓來,
不過,卻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哇塞!」趙雨晴一點也不淑女地張大嘴,望著這有如科幻世界的房間。
所有的顏色都是黑色、藍色和銀白色,所有的造型都是流線、幾何和對比,
創造出如太空般神秘的氣氛,卻有點冷冷的、難以接近的距離。
就像這奇怪的凱子一樣,她在心裡加了一句。
「放在一邊就好。」鍾鵬飛走到桌後坐下。
「噢,是!」她把一整籃的花放在窗邊,不禁往下眺望了幾服,
畢竟這種景觀可不是到處都看得見的。
鍾鵬飛默默的凝視著她,思量著她的真正用意,她的伎倆用得不錯,她確實成為近幾年來唯一能讓他心動的女子。
夜景燦爛輝煌,讓趙雨晴讚歎不己,好不容易收回心神,她才咳嗽一聲說:「先生,那我先走了,謝謝你!」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他喊住了她,「等等。」
「還有事嗎?」
「你的計劃應該不只如此吧?」
「計劃?」這凱子是在說國語嗎?她怎麼都聽不懂?
女人如果天生愚蠢也就算了,勉強裝蠢卻是最讓人不耐的,鍾鵬飛隱忍住厭煩,決定自已先攤牌。
「你買通了我的泌書、司機和酒吧經理,
對吧?所以,你才會瞭解我的所有行蹤,
昨天先是故意挑釁跟我們飄車,之後昨晚從酒吧經理那兒知道我會下樓,所以便由你來替我服務,今天則是在百貨公司門口賣花,等我一下車就來向我兜售。這些計畫的確很周密,
我不得
不說一聲佩服。」
趙雨晴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願來昨天跟她飆車的那群「肉腳」就是他們啊!還有,昨晚酒吧裡帶著一個三八女人的傢伙也就是他啊!
她聳聳肩,一副不以為意的說,「拜託,
昨天我是要去家教才會飆車的,昨晚在酒吧服務也是我的打工時間,今天則是幫我朋友代班來賣花而已!」
「如果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那麼我會成為鐘鼎企業的董事長也是巧合了。」他一點都不相信所謂的巧合、所謂的緣分、所謂的命運。
「唉!原來有錢人真的都生病了,難怪有錢,可以看心理醫生!」她歎氣搖頭,為他相當惋惜。
有膽量,被拆穿了還敢如此囂張!鍾鵬飛由衷的欣賞她,「其實,你是個挺有趣的女孩,
說吧!你究竟有何意圖?」
「我的意圖?」她嘻嘻一笑,「就是想賺你幾毛錢,要你買我的花啊!」
「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要的絕對不只如此。」
「哦?那你覺得我還想要什麼呢?」想玩就玩吧!她故意嗲著聲音走到桌旁。
「你這樣處心積慮的接近我,
只怕又是一個想和我上床、想撈張空白支票的女人吧!」他說得好冷、好冰、好遙遠。
「哇哈哈哈……」她發出震天大笑,肚子都要笑疼了,「這真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啊!了不起,我一定要給你鼓鼓掌才行!」
看她又笑又叫,又用力拍手的,彷彿他是名小丑似的。
天曉得為什麼,鍾鵬飛居然想跟著她一起大笑,這衝動讓他立刻生起氣來,他是怎麼搞的?被一個小女孩嘲笑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嘲笑自己?
「夠了!」他在桌上一拍,發出巨大聲響。趙雨晴望著他惱怒的表情,還是不改嬉笑怒罵的說:「哎呀!可憐的桌子,竟遭池魚之殃,實在是死有餘辜呢!」
聽她亂用成語,更是讓他哭笑不得,
只好板起臉孔說:「總之,
你盡早打消念頭吧!我是不可能對你有興趣的,像你這種發育未成熟的小孩,
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在高雄多的是女人讓我挑選,
你就省省力氣吧!」
聽到他這番「人身攻擊」,趙雨晴立即發飆了!
她抬起修長的右腿,輕鬆的跨上桌面,左手又習慣性地擺出中指,開口就罵:「他XX,
你以為你在跟誰講話啊?你給我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高雄的正港辣妹、純情少女!我的第一次只會獻給我心愛的人!本小姐從十歲開始送報紙、送牛奶、送羊奶、送披薩、送快遞,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的雙手賺來的,你這傢伙就算把這棟大摟送給我,我也不會跟你這種變態男上床!」
一連串機關鎗似的炮轟,讓鍾鵬飛幾乎傻了眼,卻忍不住揚起嘴角笑問。「如果你不是為了錢接近我,那麼……你就是偷偷愛上我了?」
趙雨晴眼睛瞪大得都快掉下來了,「哇咧……聽你在那邊臭美!你這德行會有我帥嗎?把我們兩個一起放到街上,保證我釣到的馬子會比你多幾倍!你這呆頭鵝到底知不知道?」
「承認吧!你到底暗戀我多久了?」他還是想逗她,這實在是好玩透了。
「混蛋,
我真的快被你氣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招!」
說時遲那時快,
只見趙雨晴一把抓起桌上的一杯開水,直接往鍾鵬飛身上潑過去!
鍾鵬飛閉上眼睛,又睜開了眼睛,感受數道水流沿著他的額頭往下滑,直接滲透了他整件黑色襯衫。
「耶!這樣帥多了!」趙雨晴呵呵笑道。
「小鬼,遊戲可不是這樣玩的。」他開始感到不悅,大大地不悅,不僅是因為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更是因為她惹了一個「超級大麻煩」!
「管你,我高興怎麼玩就怎麼玩!」她趙雨晴可還沒怕過什麼人。
鍾鵬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扁平的銀色盒子,「你弄濕我的衣服,
只要付乾洗費就夠,
但弄濕了這片計算機芯片,恐怕你做牛做馬也賠不起!」
「這是啥玩意?」她皺起眉頭。
鍾鵬飛打開盒子,裡面的芯片果然己經遭殃,水滴恣意流竄,瞬間就毀了眾人的心血結晶,他必須直接控訴她。「這是我們計算機部門最新研發出來的軟件,現在芯片裡所有的程序都被你毀了。」
「我……」趙雨晴有一秒鐘的恐慌,但很快的就恢復鎮定,「你少唬我,本小姐可不是被唬大的!」
「保守估計,這裡面的東西至少值三千萬。」他繼續講著讓她心驚膽跳的話。
「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不保管好的,為什麼不做好備份芯片?你活該!」她對於推卸責任向來是很有一套的。
「有關責任的歸屬問題,我們就交給法官來解決吧!」
「法官?去你的,你敢告我?你憑什麼?」趙雨晴開始有些不安了,眼前這男人顯然不是好惹的。
「就憑你毀壞他人財物,造成莫大損失,我有全高雄最好的律師,要告你是很簡單的。」鍾鵬飛說得平淡無奇,卻透露著嚴肅的認真。
「你有什麼證據?沒有人看見是我潑的水!」
他微微一笑,「房間裡有攝影機,錄影帶是可以倒帶的。」
這男人難不成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看來他是佔了絕對優勢!要命,真要命!
趙雨晴冷笑一聲,卻是皮笑肉不笑的,「先生,不知為何,我倒覺得這陷阱應該是你設下的。你故意買下全部的花,要我跟你上樓來,說些不要臉的話激怒我,讓我一時不小心把水潑到你身上,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聽這丫頭反過來控訴他,讓他又想笑了,她確實是個嗆人的小辣椒。
「用不著使出激將法,我沒那麼容易上鉤。」他拿起電話筒,按了幾個號碼,「抱歉,請稍待一會兒,我得先打個電話,通知警察局長和我的律師盡快趕來。」
「你要報警?」她飛快地奪過整台電話,直接就摔到地上,「不准!」
鍾鵬飛見狀嘖嘖了幾聲,「這又加了一條罪行,你真是罪不可恕!」
「這樣你就不能報警了,
哼!」她得意地揚起頭。
「我叫警衛上來就成了。」他說著又要按下桌上的某個按鈕。
「等等!」她立即抓住池的手,要是讓他這樣按下去,她這一生就毀了,她那可憐的老爸也保證要中風了!
「你當真要告我?」趙雨晴還是不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倒楣!
「這可不是小事,三千萬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想怎樣就說吧!」她咬著牙,忍痛做出了決定。為了她老爸,為了底下的三胞胎弟弟,她什麼苦都要吞進去!
「命?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值幾個錢?」他眼裡透著譏諷。
「你少得意,這次算你贏了,總之,我不可能賠得起三千萬,也沒那個鬼時間去坐牢,你就開出個條件來吧!」
看她臨危不亂,明明已經慘敗了,還是倔強不已,讓他不得不為之激賞,淺笑了一聲問。「你有多高?」
「呃?」她愣了半秒,不懂這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同題。
「你到底有多高?」他又問。
「一七五,幹嘛?」
他站起身來,還是比她高出不少,「我一八七。」
「那又怎樣?」個兒高就了不起嗎?她暗哼一聲。
「我不喜歡太矮的女人,
要接吻還得彎腰下去,但是跟你的話……應該只要低頭就吻得到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發現兩人的身材果然相當速配。
「別碰我!」她甩開他的手,胸口卻湧上一股熱潮,這傢伙真夠討人厭的了!
「怎麼樣?你就跟在我身邊打工吧!做我的跟班、我的傭人、我的奴隸,有空順便做做我的小情婦。」說出這提議時,他自己也感到驚訝,卻又覺得再自然不過了。
「什麼?」趙雨晴蹬著這個變態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麼可怕的話!而且要她做他情婦的理由,就只是因為她的身高夠高?這實在是太侮辱人了!
「不答應?那你想跟我打官司,還是賠我三千萬?」他饒富興味地觀察她的每一絲表情,她應該很快就會為讓他「玩」上癮的東西之一。
「打工可以、跟班可以,就連奴隸也可以,為什麼還得陪你上床?」她一想到就覺的渾身發毛、手腳冰冷。
「三千萬不是小數目,當然要把你的利用價值都壓搾出來才行。」
他的話讓她無從選擇,
只能痛下決心道。「好,咱們就照你的遊戲規則來玩,
不過,到時玩過頭的話,你可別後悔!」
「玩過頭?我可不懂這是什麼意思。這遊戲太容易了,
我會全身而退的,倒是你,可別玩丟了心。」
「心?我才沒有那玩意兒呢!」她嗤之以鼻,「反正較量看看就知道了!」
「成交!」衝動來得突然,他自己都還沒意識過來就發現自己的雙手捧起她的臉蛋,在她噘起的紅唇印下一吻。
這一吻,輕得像是蝴蝶飛過,微風吹過,卻留下了淡淡的芬芳、輕輕的騷動,讓兩人心中都為之一愣。
「你偷襲!」她慌忙退後,臉上微紅。
這不是她第一次接吻,但卻是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因為以往她總是被一些愛慕她的女人偷吻、戲吻、強吻。
沒事的,只是一個揭開序曲的輕吻罷了。鍾鵬飛也不願承認那股電流,強自鎮定,「不過是蓋個印,證明我們的的契約開始了。」
趙雨晴用力的摩擦著嘴唇,「哼!你最好別後悔!」
兩人的黑眸對望,一起閃出了挑戰的火光。「咕嚕!咕嚕!」就在這時,趙雨晴的肚子很不爭氣地發出了飢餓的聲音。
鍾鵬飛眉頭一挑,「你沒吃飯?」
「餓不死的!」她倔強地回話,不肯承認自己從早上到現在,忙碌得只喝了一瓶鮮奶,因為什麼事都沒有賺錢重要!
他抓起地的手,「想成為我的床伴,你還得再多加一點肉。」
「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噁心嗎?什麼床伴!我呸!」趙雨晴做出嘔吐狀。
「少囉唆,跟我去吃飯,看你一身排骨,我都沒胃口了。」他硬是拉著她走出房門,按下了電梯按鈕。
她敵不過他的力氣,兩人走進電梯,她才死命掙脫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好不好?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給我搞清楚,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對你怎樣就怎樣,你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懂了嗎?」他的音量也提高了,天曉得他上次這樣大聲說話是什麼時候了,這丫頭可真會惹他發火!
她的反應卻只是吐吐舌頭,「是,我會乖乖地做你的女奴,但你別想稱心如意,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的!」
「你這張嘴真欠打!」他說著便將她壓到鏡子前,做出要強吻她的動作。
「要親就親啊!反正剛剛也親過了,正好讓守衛室的人看個過癮!」她聳聳肩說。
該死!他都快忘了還有監視器的存在,
下次一定要叫人把那東西給拆了!
他忿忿地放開了她的肩膀,電梯門也在這時打開,兩人一起出現在酒吧的畫面,讓劉經理看得目瞪口呆,而其他服務人員也都難掩詫異之情。
難得看到董事長一次,就算看到也都是和美女在一起,可這回的伴卻是他們酒吧裡最紅的「小生」趙雨晴!
琴師強尼也看見了這一幕上立即奏出電影「西城故事」的主題曲。
Tonight,tonight,Won’t be just any night
Tonight,there will be no morning star.
Tonight,tonight,I’ll see my love tonight.
是的,今晚,就是今晚,
瑪莉亞和東尼的第一次約會。琴聲如此暗示著。
「拜託,我跟你才不是一對呢!東尼比你帥一百倍!」趙雨晴立刻對鍾鵬飛吐舌說。
原來她知道這部電影!鍾鵬飛心頭一震,又忍不住回話說:「瑪莉亞更比你美一千倍!」
劉經理走上前來,打躬作揖不說,臉上還堆滿討好的笑容,「董事長好!趙小姐好!歡迎大駕光臨。」
「給我上次的位子,所有能吃的都拿上來,盡快!」鍾鵬飛命令道。
「是!是!」劉經理引領他們到位子上坐下,就趕緊親自到廚房去張羅了。
趙雨晴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這兒,看著劉經理和其他服務生緊張跳腳的模樣,心裡只覺得無聊至極。
以後,她要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嗎?正當她如此沉思之際,鍾鵬飛開口了,「明天開始,
早上九點來找我報到,晚上九點我就放你走。」
「啥?你以為我時間多啊?我很忙的!」
「忙什麼?再忙也得來伺候我!」
「拜託,我每天早上要賣花,下午教補習班,晚上教家教學生,然後還要到酒吧來當服務生,你叫我怎麼分身來找你報到?」
「你到底有幾份工作?賺這麼凶要做什麼?」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看來這丫頭並非作假,確實是個忙於工作的孩子。
「只要有錢賺,我什麼都做,賣花賣笑賣唱賣學問,就是不賣身!」她抬起驕傲的下巴,「我們家可是我一手扛起來的!」
望著她故作堅強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把這些都辭了。」
「什麼?你要我的命啊?我沒有了工作,你要我家裡的人喝西北風不成?」
「你現在已經不是自由之身了,我要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你來伺候我也是一樣有薪水的,保證不會比你在外面工作少。」
她睜大了眼睛,「你說的是真的?你會付我錢?」
「那就要看你表現得如何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龐,話中別有深意。
出於自然反應,她立刻推開他的手,「這是公共場所,你別丟人了!」
「這裡是我的酒吧,這些人是我的員工,還有你……也是我的,你說,我有什麼不能做的?」他語氣嘲諷地說。
「你無恥!無賴!無聊!」趙雨晴最討厭他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
「做我的丫頭,嘴巴就得放乾淨一點,有膽你再說一次看看!」他的眼中似乎要爆出火花了。
「我他媽……」趙雨晴正要發飆時,服務生正好推了餐車過來,
由劉經理親自服侍,將許多多佳餚端上桌面,瞬間讓她轉移了全部的注意力。
「董事長、趙小姐請慢用。」
由劉經理和服務生的表情看起來,他們顯然都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畢竟誰也沒看過董事長和一個女孩子吵架的情況。
等到服務人員離開,趙雨晴拿起刀叉,低頭就吃,「算了,我懶得跟你說話,吃飯皇帝大。」此刻,什麼都比不上美食吸引她!
看她吃得一臉饞相,有如非洲饑民,他倒是有些心軟了,「反正後天你就來找我報到,薪水方面不會虧待你的。」
「是哦!多謝你的大恩大德。」趙雨晴連抬頭看他都不願意。
「你的個性真不討人喜歡。」嘗到了甜頭還賣乖!通常女人都是黏著他不放的,眼前這個卻是例外中的例外。
「幹嘛要討你喜歡?最好讓你恨死我,你才會放我走啊!」
「你愈這麼說,我就愈不想放你走了。」
「我看得出來,你確實有被虐狂。」她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
「趙雨晴,別想惹我生氣。」他拉下臉說。
「豈敢?我是為了要留在你身邊,才這樣故意刺激你的,不然,我太乖的話,你會很快就趕我走了!」她說得可憐兮分,卻是擺明了要惹怒他。
「不乖的孩子是要被打屁股的,
你想嘗試看看嗎?」
「你敢?」她一臉不馴。
「這世界上沒什麼我不敢做的!」
「是嗎?剛好我也一佯,沒什麼不敢做的!」趙雨晴實在氣不過去了,舀了一大塊焦糖布丁,以湯匙作為發射器,不偏不倚地正中鍾鵬飛的鼻樑!
時間彷彿凝結了,滑溜溜的布丁擊中鍾鵬飛的鼻樑,然後緩緩往下移,垂掛在他的鼻端大約半秒鐘,才又墜落在他黑色的名牌襯衫上。
「呃……」她從未料到自己瞄準的技術這麼好,讓她愣了兩秒才爆出大笑,「哇哈哈哈!酷斃了!」
「你還笑?我要叫你哭!」鍾鵬飛的胸子從一片空白轉為震怒,隨手拿起了起司蛋糕就往趙雨晴砸過去!
趙雨晴的反應較快,躲過了被正面擊中的危險,但胸前的西裝外套卻難逃攻擊上立刻沾了一堆「爛泥」。
「你竟敢還手?看我的!」趙雨晴站了起來,雙手捧起生菜沙拉就往他的頭上倒下。
只見一堆番茄、玉米、小黃瓜和千島沙拉醬,瞬間將鍾鵬飛的頭部完全覆蓋住。
「看來,
你真的欠人教訓!」鍾鵬飛伸手撥開頭上的「傑作」,怒氣已達爆炸邊緣,
抓起桌上的白蘭地就往她身上猛倒!
「可惡,我非把你給做了!」趙雨晴抹了抹滿是酒汁的臉頰,拿起糖罐、鹽罐、胡椒罐,全都打開來往前灑過去!
胡椒粉的味道讓兩人都咳嗽起來,卻沒有人願意停下,繼續抓起桌上的菲力牛排、玉米濃湯、大蒜麵包,意大利面、總匯冰淇淋……不斷的朝對方攻擊!
兩人的激戰宛如世界大戰,酒吧裡的客人看得張口結舌,琴師強尼也忘了要彈琴,
服務生都愣在當場,劉經理則是一臉蒼白、冷汗直流。
如此過了十幾分鐘,鍾鵬飛終於拿起璃水瓶,將開水倒在趙雨晴的身上,在她忙著要抹乾眼睛時,他兩手一伸便將她扛了起來,像扛水泥袋似的扛在肩膀上。
「放我下來!你這壞蛋!」趙雨晴拚命尖叫著、捶打著。
「還吵?等會兒看我怎麼教訓你!」他一邊恐嚇,一邊走向電梯。
劉經理走上前去,替他們按了電梯,「董事長,您……您還好吧?需不需要我派飯店部的服務人員上去?」
「用不著,只不過是一隻小野貓,我應付得了。」鍾鵬飛喘了幾口氣說。
「我才不是小野貓,你根本是只大色狼!」趙雨晴還是吵個不停。
電梯來了,鍾鵬飛扛著趙雨晴走進去,劉經理望著他們的背影,突然有種心臟病快要發作的預感。
※ ※ ※
鍾鵬飛將趙雨晴丟到大床上,在她還來不及爬起身時,就將她整個人抓到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打了她的臀部十來下。
「你這不要臉的傢伙!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沒聽過嗎?」趙雨晴尖叫道。
「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淑女,真是巧得很!」鍾鵬飛終於將她推往旁邊,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開始脫衣服。
「你……你還想做什麼?」趙雨晴掙扎著站起來,已擺好了戰鬥姿勢。
「放心,我可沒打算要強暴一個又臭又髒的小女生,只是受不了你傳到我身上的味道,我要去洗澡了!」
「哼!隨你,我要走了!」她說著就要走向門口。
「別想走!」他拉住她的手,「今晚你得伺候我,不准回去!」
「伺候你什麼?你不是對我沒興趣嗎?」
「幫我洗頭、擦背,進來!」他拉著她走進浴室,打開熱水。
這是一間全黑的浴室,看起來大得像客廳,也只有像他這種凱子兼變態才會想得出來!
趙雨晴哼了一聲,「你自己不會洗啊?」
「三千萬!」他這話就像唐三藏對孫悟空的咒語。
「得了,要我洗就洗吧!」她果然立刻感到頭疼。
煙霧瀰漫中,
他脫下全身的束縛,走進諾大的浴缸,還好趙雨晴看不太清楚他的一切,也沒讓他發現她臉紅的模樣。
「大爺,先洗頭是嗎?」她像個理髮店的小妹,坐在浴缸旁的椅子上。
「給我洗乾淨,要非常非常乾淨!」
「是,抓破了皮可別怪我!」她吊兒郎當的說。
趙雨晴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幫人洗頭,弄濕了他的臉頰、眼睛也就算了,
泡沫更是飛得到處都是,讓鍾鵬飛簡直成了雪人。
「你的手竟然這麼笨!」他發出不滿的抗議。
「洗都洗了,
還計較什麼?」她將他的頭壓進水中,「徹底」讓他洗個乾淨。
鍾鵬飛從水中掙扎著抬起頭來,咳嗽了好幾聲才說:「你想謀財害命是不是?」
「不好意思,新手嘛!」她說得絲毫沒有愧疚。
好不容易解決了這顆頭,接著就是他那龐大的身軀,她拿起長刷子替他洗背,發現他的背部寬度簡直是她的兩倍,天啊!就跟熊一樣嘛!
「輕一點,你以為你在刷鍋子嗎?」鍾鵬飛怒斥道。
「誰曉得你皮膚這麼嫩啊?盡不是豆腐做的!」
「趙雨晴,你又想惹我生氣了?」
「不敢,您是大爺,我是奴才嘛!」她說著,拿起蓮蓬頭由他頭上淋下,但卻故意轉到最涼的水溫!
本來是溫暖的水流,卻驟然變成冰水,鍾鵬飛不禁顫抖了一下,急忙關掉水龍頭,一氣之下就把她給拉進了浴池!
「你這丫頭,看我不好好把你洗個徹底才怪!」他抓起泡棉往她身上猛擦。
「放開我啦!你別想碰我!」趙雨晴開始失聲大叫。
「還吵?我非打你屁股不可!」
「不要啦!我的屁股都快開花了!」
兩人又打又鬧,水花四濺,泡沫飛舞,不知過了多久,水溫都變涼了。
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他這才決定休戰,抱起她濕透的身子走出浴缸,「別玩了,會著涼的!」
「哼!多謝你假慈悲。」她說是這樣說,卻打了個噴嚏。
他拿起浴巾丟到她肩上,「做我的奴才可是不能感冒的!」
「是,瞭解!你最偉大就是了!」她用浴巾包住自己,決定還是不吃眼前虧的好。
兩人走出浴室,身上都是水珠滴落,鍾鵬飛打開衣櫃,幫自己拿出睡衣,又丟了一件白色襯衫給她,「穿上。」
「要我穿你的衣服?」她瞪大了眼睛,心裡有一百個不情願。
「不穿就裸體,沒別的選擇。」
趙雨晴抓著襯衫,撇了撇嘴,
沒說什麼的走進浴室去換裝。
等她走出來以後,身上就只穿著那件過大的襯衫,發稍還是微濕的,一雙貓樣的大眼盯著他,像個在人間迷路的小天使。
鍾鵬飛穿著黑色睡衣,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卻很明白她其實是個小惡魔。「打個電話回家,說今晚你睡這兒。」
「要我睡這兒?可以!那你呢?」
「這是我的床,我當然也會睡在上面。」
「你想對我亂來是不是?」她立刻瞪住他。
「我想怎麼對你,
都是我的自由,臥室裡沒有監視器,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有任何理由停下來的。」
「算了,要殺要剮隨便你了!」她認了,張開雙臂倒在大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反正他要是敢怎樣,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看她擺出「受刑」的架勢,他只是搖頭微笑,走到辦公桌後,繼續未完成的公事。
過了幾分鐘,趙雨晴確定他今晚是「興趣缺缺」,才拿出手機躲進被窩裡,低聲打了個電話回家,騙老爸說她今晚要加班,又交代了好幾句才收線。
「呼!真是狗屎運的一天……」這樣對自己說。
一天的疲憊讓她很快的進入了夢鄉,臨睡前只隱約聽見打字的聲音、計算機運作的聲音,咖啡壺燒開的聲音,以及夜晚的聲音……
早晨,陽光從五十層樓的落地窗灑進,趙雨晴在一種極度恍惚的狀態中醒來,望著四周燦爛的陽陽光、雪白床單、藍色地毯,有種作夢般的不真實感。
她身旁有人躺過的痕跡,摸摸枕頭,似乎還有餘溫,昨夜夢中的溫暖原來不是幻覺,鍾鵬飛真的陪她睡了一夜,卻什麼也沒對她做,之後就這樣消失,不知到哪裡去了。
床頭放了一張面額十萬塊的支票,旁邊有張紙條寫著——
這是第一個月的薪水,明天早上九點開始上班。
好凱的傢伙!她不禁吹了一聲口哨。
放下紙條,趙雨晴掀開層層床單,赤著腳走到落地窗前。
眼前是藍天白雲的好日子,是船隻來往頻繁的高雄港,這一切都是她從小看慣的風景,此刻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那個姓鍾的傢伙究競在做什麼?真要她當奴隸來賠那三千萬嗎?卻又給她薪水,這划得來嗎?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
「煩!」嘴唇輕啟,只能吐出這個字。
不管了,猶豫不決並不適合她,還是乾脆一點接受這莫名其妙的命運吧!
她打開衣櫃,拿出第一眼看見的衣服,迅速換上藍格襯衫、黑色長褲,雖然尺寸大了點,但往上打個幾層,穿在她高瘦的身上也頂瀟灑的。就這樣!決定了,今天是她撿到的假期,辭了所有的工作去瘋一陣吧!
打開房門,趙雨晴走到電梯前,旁邊有兩個男人正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嗎?趙雨晴冷哼一聲。
「請問……你剛才是在董事長的房間裡嗎?」林伯容實在忍不住的開口問。
「是又怎樣?」趙雨晴回了一句。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和我們飆車的女孩!」司機小何猛然憶起,還了拍自己的額頭。
「怎麼?輸得不甘願嗎?」趙雨晴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小何無話可說,只能歎氣,「不,不敢,是你太了不起……」
「好啦!下次有空幫你磨練磨練就是,別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趙雨晴對認輸的人向來不會囂張太久,很快就解除了敵對之意,
伸手拍了小何的肩膀一下。
「呃……」林伯容咳嗽了幾聲,「請問……你為什麼會在董事長的房間裡呢?」
「哦!你們還不知道啊?」趙雨晴刻意露出詫異狀,
「從今以後,我就是那傢伙的打工小妹了,給他洗頭、擦背、穿衣兼陪他上床!」
「什麼?」林伯容和小何一起大喊。
「幹嘛一臉花容失色?見鬼啦?」趙雨晴存心捉弄的問。
對於林伯容和小何來說,這可是一件青天霹靂的大消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董事長會找上過麼一個不男不女的小孩子!瞧她長得俊是俊、帥是帥,
可是瘦得沒半點肉,也不知道成年了沒有,難不成董事長就是喜歡這種小男生似的對象嗎?
「沒……沒事,很好!很好!」林伯容搖搖頭又點點頭。
小何也連聲應和,「是啊!是啊!」
以後這奇怪的小丫頭就是董事長的枕邊人了。他們兩個最好識相一點,和她維持和平關係比較好。
「去!」趙雨晴聳了聳肩,「跟你們說那麼多也沒用,總之,以後我們會常見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我先走啦!」
電梯來了,趙雨晴大步踏進,很快地關上門。
林伯容和小何站在當場,愣了大約有半分鐘。
「咦!我們不是也要坐電梯嗎?」
「對啊!怎麼就這樣讓它走了?」
「真是白癡……」
第三章
依偎
不管什麼時候
留一個特別座給你
就在我懷裡
黎捨PUB
趙雨晴曾打過半年工,在這間高雄最美式風味的酒館裡。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她的哥兒們,
免收門票就讓她進門了。
「今晚是淑女之夜,
你來釣馬子的是不是?」幾個老朋友這樣虧她。
「就是怕你們沒本事,才特別來幫忙啊!」她也俏皮地回答,此刻她穿著一身帥氣的黑色皮衣,
早就吸引了許多女孩的愛慕服光。
一進門,現場樂團的主唱正高歌著!
Don’t wanna close my eyes
Don’t wanna fall a sleep
Coz I miss you baby
And I don’t wanna miss a thing
這是電影「世界末日」的主題曲確實也是,都要世界末日了,哪來的鳥時間閉上眼睛,
當然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地球毀滅才行!
「嗨!大懋。」趙雨晴在吧檯前坐下。
徐鳳懋打了個很不淑女的呵欠,
轉身望向她的死黨,這兩個二十歲的女孩都是中山大學資管系的學生,會結為好友,純粹是因為兩人都「嗜錢如命」,不同的是,趙雨晴是為了負擔一家生計猛賺,徐鳳懋則是為了以後環遊世界猛撈。
「幹嘛才晚上七點就把我挖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到半夜才有精神的!」
「事態緊急,我也沒辦法啊!」趙雨晴向酒保要了一杯波本威士忌。
「什麼事會比睡覺緊要?」徐鳳懋一直都在夜間PUB打工,睡覺對她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有啊!就是錢啊!」
說到錢,徐鳳懋的眼睛登時發亮,「有什麼賺頭是不是?快說來聽聽!」
「也還好啦!不過是我要把所有的工作都辭了,可以賺些轉介費罷了,這個家教轉介三千元,兩家補習班轉介四千元,還有酒吧的工作轉介個三千元好了,多多少少撈個一萬塊就可以了!你幫我的忙,轉介一個就跟你三七分帳。」
趙雨晴從口袋拿出一張表格,上面有她一周內所有工作的時間、性質、電話等,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就像企業人士的行程表似的。
徐鳳懋雙手一拍,「哇!這麼好的生意啊?只要打開電話簿,
打打電話找人就有錢了!成,我非得不可!」
「那就拜託你了,時間緊急,務必立刻找到人。」
「安啦!我大懋知己滿天下,而且每一個都愛錢愛的要命,一聽說有錢賺,還不聞錢而來?」徐鳳懋喝了一口啤酒,又疑惑地問:「可是,你怎麼會突然要辭掉工作呢?這下是你養家活口的本錢嗎?」
趙雨晴的嘴角揚起一抹笑,「當然是另有高就了。」
「怎麼個另有高就法?不會是當哪個貴婦的情夫吧?」徐鳳懋半開玩笑地說。
「或許性質有點雷同吧!不過,我是當某男的丫環、跟班和情婦。」
「此話當真?」徐風懋差點就被啤酒給嗆死,「憑你這帥勁竟然不當情夫,跑去當情婦?」
「這才有挑戰性啊!」趙雨晴故作輕鬆地道。
「少來,你到底有沒有考慮清楚?你可是如假包換的處女耶!開苞費至少也要幾十萬才划得來!」徐鳳懋說話的口吻有如老鴇似的。
「安啦!沒有人出得起那傢伙出的價錢。」三千萬呢!真不是小數目,沒想到她趙雨晴竟會值這麼一大筆錢。
徐鳳懋皺起眉頭,真的擔心起來了,「喂!開玩笑歸開玩笑,你當真要賣啊?這麼想不開?朋友一場,有什麼困難告訴我好了,好歹我也可以幫你擋一擋,你別去做什麼情婦啦!」
趙雨晴故意大笑了幾聲,「騙你的啦!我這模樣也能當情婦嗎?拜託,誰那麼沒眼光啊!」就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你騙我?」徐鳳懋鬆了一口氣,「好吧!就讓你騙吧!這瓶酒也讓你請了!」
「多謝關心,不過,我確實有新的工作,而且是全天候的。」趙雨晴決定將這件事壓在心中,不要朋友為她多擔心。
「還有,你家的花店怎麼辦?你老爸、老弟們知道這件事嗎?」
「我家的花店是我老媽留下來的,雖然賺不了幾個錢,但我不會讓它倒下的,放心吧!」趙雨晴相信自己撐得住這一切。
「真服了你,到時可別操得倒下來就好!」徐鳳懋搖了搖頭,她最瞭解她這姊妹了,
趙雨晴賺錢的時候就像拚命三郎,就連吃飯睡覺也可以不管的。
「我自己會有分寸的,現在我一定得把手上的這些消化掉,拜託你幫忙了。」
「當然,我這就幫你找人!」
於是,兩個女孩各自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四處找人,在這音樂嘈雜的環境中,她們說話的模樣還是不急不喘,這就是習慣夜生活的好處,再吵也能充耳不聞。
幾十通電話之後,情況就算是大致底定了,兩人收了線,頗有默契地一同舉杯。
「祝你新工作勝任愉快!」徐鳳懋說。
這個嘛……或許很不容易吧……趙雨晴心裡這麼想,臉上卻還是微笑著。
「乾杯!」無所謂,先喝了再說吧!
酒落入喉,兩人都有些醺醺,手拉著手走進舞池。
此刻正是熱舞時分,趙雨晴一身黑色皮衣,徐鳳懋則穿著火紅貼身短裙,兩人對比的顏色和風采,
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住意力。
「跳吧!」徐鳳懋眨了眨藍色的睫毛。
趙雨晴嘴角揚起,腰肢已經隨節拍扭動起來。
「哇……每個人都不由得往這兒看過來,因為這一對儷人所跳的是正宗艷舞,兩人的身體時而貼近、時而分離,卻都透露著挑逗、誘惑的消息。」
徐鳳懋攀住趙雨晴的肩膀,胸部起伏、臀部扭轉、眼神狂魅,而趙雨晴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若有似無地撫過徐鳳懋的曲線,全身都透露出渴求、探索的訊息。
舞池中間很快地空了出來,眾人圍在一旁觀看這對天生的舞者,而且竟沒有人看出這是假鳳虛凰的表演,還為其中的煽情動作感到臉紅氣喘呢!
這是趙雨晴和徐鳳懋常玩的遊戲,她們喜歡在舞池裡煽風點火,讓群眾發熱、發燙、發狂,這也是PUB老闆歡迎她們光顧的原因。
夜仍漫長,就這樣盡情舞下去吧……
※ ※ ※
清晨六點,天色己白。
「趙雨雷!趙雨風!趙雨夜!快給我滾下床!」
每當這樣的怒吼聲音在趙家響起時,也就是一天的開始了。
雙胞胎三兄弟一個一個被踢下床,紛紛倒在地上鬼哭神號,旁邊站著的正是他們的大姊趙雨晴,她早就拿著皮鞭要打醒叫不醒的人了。
「好痛哦!每次都踢我屁股!」早兩秒鐘出生的趙雨雷叫道。
「我剛剛作了個美夢說,現在都忘光了!」早一秒鐘出生的趙雨風仍抱著沈頭。
「姊,
你再這麼凶,一定嫁不出去的啦!」最後出生的趙雨夜哽咽地說。
「少給我囉唆!快去刷牙洗臉,
最晚出來的人,我就把他的早餐倒給小黑吃!」對於這三個才就讀國二,小她六歲的弟弟們,趙雨晴向來都是不留情的。
果然,此令一出,三人皆嚇得臉色大變,爭先恐後地往浴室奔馳而去,
否則等會兒「與狗爭食」,可是身為人類最大的滲劇啊!
「哇……我先!我一定要吃早餐!」
「那是我的牙刷啦!你不要拿錯好不好?很噁心也!」
趙雨晴搖了搖頭,遠離戰場,
回到廚房去,將五份早餐擺上了桌子。
現在雖然是暑假,但國中都設有暑期輔導課,對像當然是功課特差的學生,
沒想到她的三個弟弟都上榜了,這教她要如何對得起媽媽在天之靈呢?
不管怎樣,她趙雨晴的弟弟一定要出人頭地才行!她在心中對自己發誓。
這時,趙耀德牽著小黑狗走進門,「雨晴,我帶小黑去方便過了,現在要做什麼?」
「好,現在幫它倒點飼料,還有乾淨的水!」趙雨晴連頭都沒有轉,繼續忙著給弟弟們裝便當。
趙耀德自從六年前妻子去世以後,就變得心神恍惚,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要做計麼,若非女兒一一指示他該做的事,他根本無法正常作息。
「好啦!我弄好了。」趙耀德像個聽話的孩子般說。
「爸,你先吃早餐吧!吃完了以後,我們把花材整理好,從今天開始,我早上九點就有工作,所以你就在家裡看店,想賣花就賣花,想休息就休息,好不好?」雨晴對父親的語氣比對弟弟們溫柔多了。
「賣花?休息?」趙耀德一臉茫然,「我不曉得要幾點賣花?幾點休息?」
「別擔心,我給你做了一張表,你就照著上面的說明來做就行了。」趙雨晴拿出時間表,用磁鐵固定在木箱上。
「哦!好,那我就放心多了。」趙耀德露出輕鬆的笑。
趙雨晴看得卻是一陣心酸,「爸,家裡要是有什麼事,別忘了隨時打我的手機;還有,這五百塊給你和弟弟吃晚餐,家事等我回來再做,
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趙耀德接過錢,小心地收好。
對趙雨晴而言,這個家只有她像大人,其他四個都是小孩子。
三胞胎兄弟總算都梳洗完畢,穿著制服、背著書包出現了。趙雨晴看他們跳上椅子,每個都吃得狼吞虎嚥,心中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今天去學校一定要好好唸書,我會跟你們的老師聯絡,千萬別想打混,
否則我就拿皮鞭伺候你們!」她一邊把裝好的便當交給弟弟們,一邊不忘加以恐嚇道。
「是!小弟遵命!」三胞胎一起喊道,這是在趙雨晴的嚴格調教之下才練成的整齊畫一。
「這才乖!」
趙雨晴忍不住露出微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三個小魔頭,已經是七點多了,趙雨晴戴起手套、拿起剪刀,開始整理花材。每天她清晨四點開車去花市採購的鮮花,現在要處理過才能賣出去。
趙耀德也坐在一旁幫忙,
但他的速度沒有趙雨晴快,十來箱鮮花很快地就讓趙雨晴處理完畢了。
「八點五十分,我要出門了。爸,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有事記得打手機找我!」趙雨晴跨上她的重力機車,不忘對父親再多交代幾句。
「我沒問題的啦!再見。」趙耀德只要有女兒的指示,就不會心慌意亂了。
「我走了!」銀藍色的機車如風奔馳而去,趙雨晴的身影轉瞬消失在街頭,宛如一道孤獨的閃電劃過。
※ ※ ※
「鐘鼎企業大樓」前,一輛銀藍色的機車停下。
八點五十七分,趙雨晴看了看表,她對自己的飆車技術很有信心,果然,七分鐘內就到達了目的地。
停好車,拿下安全帽,她一派自如地走進大樓,伸手就要按下電梯按鈕。
「這位先生請稍等。」
唉!又是一個把她錯認成男生的白癡!趙雨晴懶懶地往後一看,
眼前是一位穿著制服的櫃檯服務小姐。
「幹嘛?」趙雨晴沒好氣地問。
那小姐聽到她女性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請問您是小姐,還是先生?」然後客氣的問。
「隨便,無所謂。」有差嗎?
「這部電梯只有我們的高級主管才能搭乘,您有事應該先向櫃檯登記,我再替您打電話詢問,以確定是否能夠接見。」
天,無聊透頂!趙雨晴翻了翻白眼。
「我是來見你們董事長的,就是住在第五十層摟的那傢伙,
你懂了沒?」
「董事長?」那小姐更疑惑了,「那我替您通知一下。」
「免了,我快遲到了,你別擋我的路。」
「不行,這是我的職責,如果您一定要硬闖,我只好叫警衛了。」那小姐抓住趙雨晴不放,唯恐她是個危險份子。
就在這糾纏難分的時候,
電梯門突然打開,鍾鵬飛、林伯容和小何都走了出來。
「九點零一分,你遲到了。」鍾鵬飛面無表情,眼中卻寫著責怪。
趙雨晴聳了聳肩,「是這笨女人拉住我的,要怪就怪她吧!」
「啊!董事長,您真的認識這個……小姐?」服務小姐一臉驚慌。
「以後她就是我的隨行人員,
可以自由進出大樓,懂了嗎?」鍾鵬飛冷冷地說。
「是!是!」那服務小姐連連點頭,趕緊退到一旁。
「好啦!別嚇唬人了。」趙雨晴不喜歡仗勢欺人,想想也就氣消了,轉向她的「恩客」問:「現在開始我要做什麼?快說吧!」
她那不在乎的神氣,讓林伯容和小何頓時臉色刷白。
鍾鵬飛只是微微一笑,「跟著來就是了。」
一行人步出「鐘鼎企業大樓」,坐進黑色的林肯轎車,林伯容和小何坐在前頭,鍾鵬飛和趙雨晴就坐在後面寬敞的座位上。
「暑假到什麼時候結束?」鍾鵬飛淡淡的問。
「還有一個多月。」她倒在舒適的皮椅上,幾乎不想爬起來了。
「這段時間你都是自由的,天天都得來向我報到。」他命令著。
「知道了。」冷氣好涼,舒適的空間讓她心情舒暢。
「第一件事,你會打字吧?」
「笑話,不會還混得下去嗎?」
他將筆記型計算機交給她,指示了幾個軟件程序,打開了幾份文件,便要她開始記錄他的口頭陳述。
「慢點,你說話太快了。」
「是你打得太慢了。」
趙雨晴瞪了他一眼,手指飛快地按下按鍵,咬緊下唇,決定要爭這口氣。
於是,鍾鵬飛舀滔不絕地說著,
趙雨晴也一子不漏地記下,兩人像在比腦力、比速度、比倔強似的。
坐在前方的林伯容心中一愣,
董事長向來都是自己擬定文件的,這還是第一次交給別人這種工作呢!
小何也不斷地偷瞄著後照鏡,發現董事長眼中出現了少有的光彩!
車終於停了,鍾鵬飛說到了一個段落,趙雨晴打下最後一個字,便迅速保存關機。
「我們要上哪兒去?」她問。
「跟著我就是了。」鍾鵬飛拉起她的手,要她亦步亦趨的跟著。
「放開啦!」下車後,她立刻提出這樣的要求。
「三千萬。」他只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了這三個字。
趙雨晴一愣,沒法子回話,只得嘟起嘴,這傢伙真是吃定她了!
他們來到一處佔地數百坪的工地。
鍾鵬飛戴上工地用的安全帽,也拿了一頂丟給趙雨晴,所幸她反應快,一伸手就接到了,
否則她的頭說不定就要遭殃了。
「討厭。」趙雨晴低聲嘀咕著。
「快跟上來。」鍾鵬飛略微不耐地將她拉近,要她隨時貼在他的身側。
此舉看在其他人眼中當然是震驚萬分,誰都沒想到懂事長會帶著一個男孩子出現,而且狀似親密,眾人皆不禁禁懷疑,難道董事長有斷袖之癖?
然而,再仔細一看,那男孩子又像是女孩,讓人捉摸不定,更憂心那孩子究竟成年了沒有?董事長這樣做未免太明目張膽了吧!
不管怎樣,董事長就是董事長,工程部所有的成員也只能聽令行事,帶領著鍾鵬飛一行人參觀工地,並一一解說進度和計劃。
「聽得懂嗎?」鍾鵬飛沒忘記問趙雨晴。
趙雨晴皺起眉頭,「我應該要懂嗎?」
「沒錯,能懂的就要懂,仔細聽著。」
「好啦!」趙雨晴一臉勉強,卻開始專心聆聽。
聞言,眾人更加疑惑了,董事長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在巡視過工地之後,幾個主任級的人物出面做了簡報,鍾鵬飛提出幾項指示,便算是完成了視察。
趙雨晴望著這一片鋼筋水泥,心中隱約有種意念在形成,她覺得自己彷彿也可以融入這個世界。
「走了。」鍾鵬飛敲敲發呆的她。
「會痛耶!」她不悅的摸摸自己的頭。
「這表示你還活著,有感受。」
「你神經啊!」她沒好氣的說。
「有神經總比沒神經好。」
「我他XX懶得理你。」她粗魯的說。
「別開口閉口都是媽字頭的!」他斜睨她一眼。
「普天之下媽最大,你難道要我說他爸的?」她故意挑釁的說。兩人一路鬥嘴離去,留下所有的部屬們在背後目瞪口呆。
就這樣,一天下來,鍾鵬飛隨身都帶著趙雨晴,不管是開會、巡視、辦公或洽商,都讓她隨侍左右,替他記錄、備忘、安排,儼然就成了他的私人助理。
林伯容和小何樂得輕鬆,只要開著車到處兜風就成了。
「你的工作真多耶!」打開他計算機中的行事歷,她發現他簡直是個工作狂。
鍾鵬飛無所謂地聳聳肩,「日子就是這樣才有意思。」
趙雨晴懂得這句話,她也有一樣的想法,若不能時時都有意義,日子根本過不下去。在這一瞬間,她覺得他們兩人像是屬於同一類的人。
晚間七點,他們回到「鐘鼎企業大樓」的第五十層樓。
不知道為什麼,趙雨晴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關於做他的跟班、隨從、丫頭,她都覺得游刃有餘,但是說到做個情婦,她可就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愣在那兒做什麼?過來。」鍾鵬飛走進餐廳,只見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餐。
「是,大少爺!」她故作輕鬆,向前跳了幾步。
他拉著她坐下,「發什麼呆?快伺候我吃飯。」他霸道的吩咐。
「怎麼這也是我的工作嗎?」趙雨晴覺得自己真是一朵苦情小花。
「我忙得很,公文都看不完了!」他拿出文件信息,果然還有一大疊。
趙雨晴從來沒伺候別人吃過飯,只好把所有的食物切成小塊,雜七雜八放在盤子裡,看起來像是餵豬的東西,讓她忍不住笑了。
「快餵我吃!」他似乎完全不挑剔。
「是!」她小心翼翼的將食物送到他嘴邊,無奈手拙人笨,將食物弄了他一身,而且眼看情況愈來愈糟,他的臉色也愈來愈臭。
「你不是做過服務生嗎?為什麼伺候我就變成這樣?你分明是故意的!」他終於抓狂了,緊握住她的雙手。
「哎呀!伺候大爺就是不一樣,跟伺候那些死老百姓差多了!不過,所謂一回生、兩回熟,熟了就能生巧嘛!」她還是不伯死的嘿嘿笑著。
「別耍嘴皮子了,先替我洗乾淨這身油膩!」他押著她走進浴室。
「又要玩水?好啊!」趙雨晴正求之不得。
「誰教你用蓮蓬頭噴我的?你不想活啦!」他暴吼出聲。
兩人又叫又鬧的打了一場混亂水戰,誰也不讓誰。
半小時以後,兩人總算換好衣服,但頭髮都還是濕答答的,鍾鵬飛用大毛巾包住趙雨晴,扛著她坐到辦公桌後。
因為只有一張大皮椅,他二話不說便將她拉到他的腿上,要她乖乖坐好。
「我站著就行了!」她掙扎起來。
「三千萬。」他又來了,每次都拿這「緊箍咒」來套牢她。
趙雨晴撇撇嘴,不再亂動,人在債主前,不得不低頭!
桌上的計算機已經被打開,屏幕顯示的不是公文、報表或計劃,而是一套軟件的語言程序,密密寐麻的英文、數字、符號,看起來挺嚇人的。
「懂得程序設計嗎?」他靠在她的耳後間。
「一點點。」身為資管系的學生,她當然略有涉獵,卻也不敢以專家自居。
「我教你。」說著,他開始敲動鍵盤。
「為什麼?」她大感不解,今天一整天下來,他教她的事情已經多得不得了了!
「學著就是。」他並不解釋原因,立刻從原理講起,令趙雨晴不得不專心聆聽,
因為他是一個嚴厲的老師,她也得是一個聰明的學生。
在這樣寧靜的夜晚,室內只有計算機鍵盤及快速說明的聲音,兩人共同挑戰著最佳的學習效率,眼、手、耳、心都要集中精神。
八點五十九分,鍾鵬飛說完了一個段落後,終於保存關機。
趙雨晴忍不住「呼!」地吁了一聲。
「你該走了。」他在她耳邊這麼說,雙手卻環在她的腰間。
「是,老師!」她想故作輕鬆,但又難以忽略自他手上傳來的熱力。
兩人安靜下來,他把臉靠在她的肩上,默默地感受著這貼近的體溫、心跳和氣息。
他還不想動她,只因她還太僵硬、太稚嫩,他知道自己該忍耐一段時間,
而天曉得他怎會有這樣的好心腸!
只是,這一刻,他卻情不自禁的想抱抱她。
「我……我該走了……」都是他莫名其妙的抱著她,害她竟然口吃起來。
「等等,再等等。」他眷戀著這種親密的感受,不願抬起頭來。
事實上,趙雨晴可以掙脫他、可以站起來、可以大聲說下班時間到了,可是,她終究什麼都沒做。
雖然只是幾分鐘的時間,但沒有人能解釋這其中的化學反應、物理效應、心靈感應。
終於,他放開了她,「回去休息吧!」
他說是這樣說,但那低啞的聲音卻似乎不想讓她回去。
趙雨晴整個人跳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只丟下一句:「拜拜!」
即使已奔出了大門,走進了電梯,她彷彿都還能感受到他那炙熱眼神的跟隨。
來到大街,夜涼如水,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騎上她心愛的重型機車,告訴自己一切都安全了、都沒事了。
不知為何,她的手腳竟虛軟得無法用力,連換擋、摧油都感到有些困難。
於是,生平第一次,趙雨晴以低於六十的時速騎完全程。
第四章
今晚
夜逐漸夜
有成人的味道
我們一起做夢好嗎
平淡的日子,趙雨晴清晨四點就起床去花市採購,五點半準備早餐和午餐,六點叫弟弟們起床,七點趕他們出去上學,接著幫老爸整理花材、交代當天要注意的事項,八點五十分出門去「打工」。
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陪在鍾鵬飛的身邊,學習課程不斷,讓她連發呆的機會都沒有。
九點十五分回到家裡,她還得洗衣、洗碗、拖地、地,做完所有家事後就己十點半了,洗過澡,她終於能躺到床上,開始整理家中的收支帳目,並複習每天所學的計算機程序,十二點之後自動進入夢鄉。
每天不到四個小時的睡眠,幾近二十個小時的工作和學習,讓她終於支撐不住了。
這天早上十點,在鐘鼎企業大樓第五十層摟召開例行幹部會議,趙雨晴坐在鍾鵬飛身旁,面前擺著計算機,飛快地記錄下重點。
一位工程主任站起來發言,說明最新的建築計劃,鍾鵬飛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現在開始不必記錄,用心聽著就好。」
「嗯!」她點點頭,趕緊提振起精神,聚精會神的聆聽。
燈光轉暗,投影片一張一張顯現,麥克風傳來講解的聲音,紅色激光光在影片上遊走。趙雨晴的腦袋開始有些昏沉,雙眼也開始低垂,最後……她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第一個發現的人自然是鍾鵬飛,他沒有說半句話,只是伸手將趙雨晴抱起,疲倦至極的她完全沒有被驚醒,柔順地倒在他的雙臂中。
「咦……」所有的人都詫異地望著這一幕。鍾鵬飛低聲對林伯容交代了幾句,便抱著趙雨晴默默地離開會議室。
讓眾人吃驚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趙雨晴竟然在會議中睡著了,二是向來威嚴的董事長竟然有如此溫柔的表情!
大門被打開了,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徒留下滿室議論紛紛……
※ ※ ※
趙雨晴作了一個夢,很寧靜、很溫暖的夢,她夢見自己躺在柔軟的白雲上,風兒輕輕吹著,彷彿催眠曲低回,讓她只思如此沉睡,永遠不要醒來。
然而,一個畫面突然閃過,她看見工程部主任,聽見了幻燈片放映的聲音,她緊張萬分,陡地驚醒過來,「我沒睡著!我……我有在聽!」
當她張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竟躺在大床上,抱著一床黑色的被子,而鍾鵬飛正站在落地窗前,他手中端著一杯酒,眼睛遙望看遠方。
「醒了?」鍾鵬飛轉過身來,輕聲的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怎麼會在這兒?現在幾點了?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她翻開被子坐起身。
他走到床邊坐下,平靜的回答她的問題,「你在開會時睡著了,是我把你抱進來的,你已經睡了三個小時,現在是下午一點半。」
「這……」她不敢相信地拍拍自己的臉,「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就這樣睡著了?你別騙我了,我才不會在工作中睡著呢!」
他放下酒杯,雙手握住她削瘦的肩膀,「冷靜一點,你只是累了,所以你的身體命令你休息而已。」「我……」看著他的眼睛,她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她就是難以接受這事實,從小到大,她不知吃了多少苦,怎麼會在今天突然倒下呢?
「告訴我,你一天睡多少小時?」他凝視著她問。
「那不重要,反正我一定會撐住的,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糟況發生!」她可不是個沒用的人!
「說!」他的聲音沒提高,卻很嚴厲、堅持。
「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囉唆!」她甩開他的手。
他皺起眉頭,低吼起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比起我第一次看見你,你臉上的黑眼圈不知加深了多少,而且,你的學習效率也一天比一天低落,你根本就是在虐待你自己,我一直等著你自己說出來,沒想到你卻倔強到讓自己倒下來!」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欠你三千萬,總之,我會做你的奴才就是了!」她轉過頭去,連看都不願看他。
「你這樣下去怎麼可能做好你的工作?我可不是你的保姆,沒有時間天天抱著你上床睡覺!」
「我都說過我不會再這樣了,你別煩好不好!」
「不成,這件事我一定要管到底,即使你不說,我也自然有辦法查出來!」
「你敢?」她轉過來瞪住他。
「我早就說過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我不敢的。」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即低頭封住她的嘴唇,趁她詫異時將酒精灌入她的口中。
嘴唇相融的感受如此微妙,當酒精滑過彼此的口中,溫熱又醇厚,彷彿時間也暫停了,只剩此刻柔軟馨香的感受。
趙雨晴愣了半晌,總算反應過來,掙扎著將他推開,但卻已喝下不少純正的蘇格蘭白蘭地,濃烈的酒味沿著她的喉嚨滑至體內。
「混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大聲吼著。
「喝點酒可以幫助睡眠。」他淺笑著說。
「誰要睡了?我要起床!」她作勢要下床。
他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回枕頭上,還順便幫她蓋好被子,「今天你所有的工作都取消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給我睡覺,晚上九點我會叫你起床。」
「你少瞧不起人!」她氣極了,冷不防地咬了他的手掌一口。
「小野貓!」他低叫了一聲疼,猛地以高大的身軀壓住她,用身材上的優勢箝制住她的行動。
「別這樣叫我,噁心!」
「我就偏要,小野貓!小野貓!」他也火大了,緊握住她的雙手,兩人的眼神對視著,臉和臉之間只有咫尺之距。
「討厭,我最討厭你!」她努力地扭動著身子,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平常她不是這麼嬌弱的,她可以踢他、咬他、捏他、抓他,但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無力得像棉花一樣。
「我也沒要你喜歡我,我只要你乖乖的給我睡覺!」他發覺她的虛軟喘息,手上的力量因此收斂了一些。
「煩死了!」她轉過頭去,一臉不屑。
「快給我閉上眼睛!」他命令道。
「你別管我好不好?」她說是這樣說,卻抗拒不了倦意和酒意的侵襲,眼皮不自覺的變得沉重。
「我偏要管你,快睡!」他放開她的手,大手卻撫上她的臉頰。
「懶得跟你說了……」她終於閉上雙眼,讓無邊的黑暗逐漸擁抱她。
「睡吧!我的睡美人,時間到了我就會把你吻醒的。」
「你以為你是王子嗎?好好笑……」她沒有睜開眼,只是無力的調侃著。
對此,他只是低低的淺笑了幾聲,「到時你就會知道了。」
趙雨晴沒有回答,連日來的體力透支,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無法與他對抗下去了。
看著她柔順的睡容,他摸了摸她的髮絲,「真是個倔強、潑辣、一點都不可愛的女孩……」
他喃喃自語著,卻沒有說出心中的最後一句,真是個讓人牽掛的女孩……
※ ※ ※
晚上九點,趙雨晴真的被吻醒了。她覺得臉上、唇上好像有什麼輕拂著,那麼柔、那麼暖,就像春天的微風,讓她心頭都蕩漾了起來。
一睜開眼,卻看見鍾鵬飛貼近的臉,還有他那正吻著她的雙唇,天!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喂!你搞在什麼鬼?」她伸手抹過自己的臉和唇,想抹去他的痕跡。
「不這樣叫不醒你。」他唇邊有著淡淡的笑。混蛋,他根本是強詞奪理嘛!她掙扎著坐起身,想從另一邊下床,懶得跟他鬥嘴。
「你要上哪兒去?把外套拿來給我。」他就站在衣櫃前,卻這樣命令她。
討人厭的傢伙!雨晴撇撇嘴,取出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給他。
「穿上。」他伸出雙臂,一派自然。
有手有腳還要人家伺候!趙雨晴低咒一謦,深吸一口氣,忍住想揍人的衝動。
「是!」她咬牙切齒地為他著裝,在此過程中,兩人之間難免肌膚相觸,電流一波波通過她的身體,但她卻全當那是因為她怒氣太盛的緣故,不敢細想。
「走吧!」他摸摸她的頭髮,眼神格外深沉。
「走?要我跟你走?」她一臉驚訝。
「你當然得跟我走。」他說這話時似乎別有深意。
「誰管你啊!我已經下班了,我要回家!」她逕自走向門口。
他很快地趕上,握住她的手,「你得帶路,我要到你家去一趟。」
「你瘋了?」她睜大貓樣的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聽話。」他像在跟小孩說話似的,還伸手拍拍她的臉頰。
「我才不呢!想都別想!」她跺起腳來,每一次都踩在他的皮鞋上。
他可不想被踩成殘廢,於是雙臂鎖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將她固定在自己胸膛前,「你不想帶路也可以,我自然有辦法找到你家,也會當面和你的家人說明你欠我債務的事,到時你可就不好過了。」
「你又在威脅我!」她的眼中冒出火焰。
「這是我常用的手段,你習慣就好。」他聳聳肩,一副毫無愧疚的模樣。
「你到底想做什麼?」
「總之,我要到你家去一趟,你乖乖帶路就是,否則三千萬的事就要瞞不住了。」
看著他堅決的臉色,她還能如何?咬咬牙,甩開他的手,直接往前走去。
他也不再言語,兩人搭電梯下樓,小何已經在那兒等著,小何先行下車,開了門,側身恭敬的讓鍾鵬飛坐上駕駛座。
趙雨晴懷疑地看他一眼,「我騎車,你跟得上嗎?」
「試試看就知道了。」鍾鵬飛仍是一派閒適從容。
「好,就讓我瞧瞧你的本事吧!」她戴土安全帽,雙手一握,腳底一踩,銀藍色的機車立刻往前飛馳。
鍾鵬飛也在同時踩下油門,緊跟在後,有如警匪槍戰片般展開追逐。
「哇……」小何看得傻了眼,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 ※ ※
銀藍色的光芒東鑽西竄,黑色的閃電隨之左右,當趙雨晴飛車抵達家門時,鍾鵬飛也跟著煞車停下,車輪在馬路上劃下清楚的痕跡。
趙雨晴拿下安全帽,不太敢相信的看著他,驚訝他竟然沒被她狠狠地甩在後頭,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得上她的速度!
鍾鵬飛熄火下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他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勉強跟上她的,這種事若多來幾次,他搞不好很快就要披她嚇老了。
「不錯嘛!」趙雨晴真心的說。
「差強人意。」
「我家到了,你究竟想怎樣?」
「見到你的家人以後,我可能會說些你不喜歡聽的話,你若想阻擋我,就先想想三千萬的事。」他以叮嚀的語氣說出威脅的話。
「哼!」趙雨晴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生著悶氣。
打開一樓紅色大門,迎面看到的是堆放的花朵、水桶、報紙、剪刀等,好不容易一路跨越障礙走透客廳,客廳裡的四顆腦袋,都面對著電視屏幕,沒有人轉過頭來,只有趙耀德敷衍性地說了一句:「雨晴,回來啦!」桌上有著狼籍的碗盤,髒衣服丟在沙發上,雜物散
落在四處、書本和零食也都放在一邊,全都等著趙雨晴回來打理。
鍾鵬飛迅速打量過一切,心中已經大約瞭解趙家的情況。
「各位好,我是雨晴的老闆,敞姓鍾。」
「啊!」趙耀德、趙雨雷、趙雨風和趙雨夜一起驚叫回頭,這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不只是趙雨晴,還有一位西裝筆挺、氣勢不凡的男人。
「嗨!老爸、老弟,這是我的老闆,鍾董事長。」趙雨晴皮笑肉不笑地介紹。
趙耀德慌亂的說,「呃……呃……你好……」久未曾和外人接觸,他都快忘了該說什麼才好。
趙雨雷冷眼打量著鍾鵬飛,「有事嗎?時間已經很晚了。」
趙雨風皺起眉頭,「不會是老姊惹禍了吧?」趙雨夜則是一臉好奇,「原來老闆是長這個樣子啊!」
聞言,鍾鵬飛表情冷硬,聲音嚴肅的說,「雨晴是我新聘的助理,她的能力和潛力都無可限量,我打算長期栽培她,成為我們公司的大將之一。但是,今天雨晴卻在公司裡睡著了,原因是操勞過度,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啊?怎麼會?」趙耀德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趙雨晴瞪著鍾鵬飛,想警告他別亂說話,但似乎沒什麼用。
「所以,今天我特地來府上拜訪,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原因!就是因為要照顧你們,又要兼顧工作,雨晴才會倒下的。」
「不會吧!老姊一直都在照顧我們,也一直都沒事啊!」趙雨風天真地說。
「你們可知道,雨晴每天早上九點來公司上班,晚上九點才能下班,還要負責家中的大小事情,這對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子來說,不管是心理或身體,都是過度的壓力。你們問問自己,家裡到底有多少事情是要她做的?」
被鍾鵬飛這麼一問,趙家四個大小男人全都楞住拉,仔細想想,家裡有什麼事「不是」雨晴一肩扛起的呢?
趙耀德歎了一口氣,首先認罪,「雨晴每天早上四點就得去花市買花,回來還要做早餐,幫我整理花材,準備開店。」
趙雨雷垂下了頭,「老姊還要幫我們準備便當,提醒我們該帶的東西,跟我們的老師保持聯絡。」趙雨夜則說,「還有選衣服、掃地、拖地、整理我們的房間。」
趙雨風也覺得很愧疚,「對啊!每天還要整理帳本,好像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聽到自己家人這樣「懺悔」趙雨晴實在憋不下去了,「這算什麼?我做得來的!」
鍾鵬飛卻立刻反擊她說:「你要是做得到,也就不會在開會時睡著了!」
「我只是一時不注意而已,我以後會更努力的!」
「還有以後?你非要把自己弄到生病不可嗎?」他氣急敗壞的說。
「你別管這麼多,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她吼回去。
「你就只會逞強,說得好像自己是超人一樣!」
「我的事我自己會操心,你犯不著干涉我的生活方式!」
兩人對峙之時,趙耀德突然大喊,「好了,別說了!」
趙雨晴驚訝地望著父親,她不知有多少年沒聽見父親如此大聲的說話了!
趙耀德語重心長地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自從你們的媽媽去世以後,我就一直不敢面對現實,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就連你累倒了我都不知道原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應該振作起來,負起作父親的責任才是。」
「爸,你別這麼說,我是大姊,本來就應該要孝順你、照顧弟弟的!」趙雨晴最不願看見的就是父親傷心的臉。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兒,但我也應該要作個好父親才對啊!」
反省的風潮一發不可收拾,趙雨雷率先跟進,「沒錯,老姊,以後我會早起跟爸爸去買花,你就別那麼累了!」
趙雨風則說;「我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掃地、拖地啊!」
趙雨夜點點頭,「嗯!那我就來做早餐,還有準備便當!」
趙雨晴不可思議地望著三個弟弟,他們是什麼時候突然長大了呢?就在她一不注意時,他們都顯露出成熟的光芒了。
「你們別開玩笑了,這些工作很辛苦的。」她搖搖頭。
「就讓他們試試看吧!或許你放開手,他們才會獨立。」趙耀德轉向兒子們說,「聽到你們老姊的話了沒?」趙雨雷、趙雨風和趙雨夜一起點頭,「是,小弟遵命!」
趙雨晴看著老爸和老弟,心頭有一股分不清是酸是甜的滋味,讓她喉嚨幾乎哽咽了。
「姊,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吃點苦也是應該的!」
「你放心、我們會加油的!」
「你就好好去上班,難得鍾董事長這麼賞識你,你要把握這個機會啊!以後成了女強人,可別忘了拉拔你這三個弟弟!」
聽著老弟和老爸的話,趙雨晴還能說些什麼呢?只好點點頭了。
看見大局已定,鍾鵬飛開口宣佈:「那麼,這個家就請你們自己維持,我要把雨晴帶走了。」
「帶走?」趙家所有的男性一起大聲問道。
「公司在墾丁有個娛樂中心的計劃,我要帶雨晴一起南下出差,所以,這幾天就要靠你們自己持家了,沒問題吧?」
這是什麼時候安排的事?趙雨晴瞪大眼睛望著鍾鵬飛,想要開口抗議,卻又讓他眼中的「威脅」逼得住了口,她知道他又在「念」那三千萬的咒語了。
趙耀德首先點頭,「雨晴,你就去吧!別把心家裡的事,我們會自已照顧自已的。」
「對啊!讓我們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老姊,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只不過是把我們丟下幾天不管,我們不會就這樣掛掉的啦!」
「別忘記給我買土產、紀念品和明信片喔!」趙雨晴覺得胸口暖暖的,眼眶熱熱的,終於點了點頭說,「那你們自己要小心喔!有問題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知道了!放心吧!」三胞胎一起說。細細叮嚀、一一道別之後,趙雨晴才不捨地走出大門口,坐到車上,車子駛離前,還不忘對家人一再揮手。
「再見!要乖喔!」
「拜拜,一路順風!」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放下那揮動的手,感受心中又溫暖又失落。
開往墾丁的路上,鍾鵬飛一直專心在駕駛上,車裡只傳送著王菲飄渺的歌聲,趙雨晴打開車窗,望著那飛逝而過的海岸街景,讓夜風涼涼地擁抱著她。
她不想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到她家去說了那些話、為何帶她到墾丁來出差、為何連夜趕路、不發一言!
何必問呢?她暗忖,就這樣吧!能聽著起落的潮聲,聞著海洋的味道,她已覺得很滿足了。
抵達墾丁凱撒飯店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林伯容和小柯已在門口等待著,一看見他們的座車出現,就連忙上前幫忙開門,帶著他們來到附有海景的總統套房。
雨晴看見那張豪華的雙人床,以眼神對鍾鵬飛提出疑問。
等服務生都走了,他才鬆開領帶,脫下外套,「你當然要跟我睡,沒別的選擇。」
「哼!」她瞪他一眼,走到窗前,懶得理他。
「走。」他從背後攬住她的腰。
「又要去哪兒了?」她不耐地問。
「海邊。」
他硬是拉著她走出飯店,到附近的海灣沙灘上,由於夜己深,附近少有人影,陸地燈火在遙遠的那一邊,海上漁火點點,天上星光閃爍。
他握著她的手,一起漫步在柔軟的沙灘上,在他人眼中,他們就像是一對情侶。
「一定得牽著手嗎?」她皺起眉頭。
「我不會讓你有肌會跑掉的。」他每次回答她的問題,總像是話中帶話。
「無聊。」她撇過頭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聽我的話,以後不准再虐待自己。」
「只不過是欠你三千萬,就得事事聽你的?」她忍不住嘟嘴抱怨。
「沒錯。」他一把將她攬近,讓她的身子倒進他的懷裡,她抬起頭,兩人面對面,雙唇之間就像有股磁力般吸引著兩唇的貼近。
「別……別這樣!」她心慌了,感受胸口像是有許多瑚蝶在翩翩起舞。
「想要我別這樣,就得乖乖聽我的話。」他抬起她的下顎,作勢要吻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她趕緊大喊。
「小傻瓜。」他微微一笑,這才放開她一些,拉著她的手走到一塊大石上,要她和他一起坐下。
鍾鵬飛攬住她的肩膀,要她靠在他的胸前,她只是僵硬了一下,沒有掙扎。
好奇怪,海的聲音和氣息傷佛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甚至不想吵架,不想鬥氣了,兩人就這樣默默依偎著,好像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嘛!
潮浪依舊起落,海風依舊輕拂,這是一個無聲勝有聲的時刻……
第五章
懇丁
在這樣的蔚藍天空底下,
怎麼能愁眉不展呢?
沒錯,只准笑。
陽光是種奇妙的東西,明明已經睡著了,還是感受得到它的溫暖和移動,從臉上到肩膀,從肩膀到手臂,讓人整個都懶洋洋的,有點想醒來,又有點想繼續沉睡。
「嗯……」趙雨晴伸了一個懶腰,好久好久都沒這麼舒服放鬆過了。
但是,她所感受到的溫暖,似乎不只是陽光,還有一種更熱、更燙的東西,讓她疑惑地睜開眼睛。
「早。」鍾鵬飛一手撐著後腦,
一手玩弄著她的短髮,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趙雨晴陡地睜大雙眼,想大叫出聲,喉嚨卻幹得發不出聲音。
她想起來了,昨晚他們在海邊散步,直到星星都閉上了眼睛,他們才不捨地回到飯店。沐浴過後,倦極的兩人什麼都沒說就上床睡著了。
或許是昨夜的英好氣氛使然,讓昨晚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但現在,陽光亮得出奇,彷彿浪漫的氣氛不見了,只剩下尷尬。
「你怎麼了?還在作夢?」他含笑的問。
「我……我們沒做什麼事吧?」她緊張的握緊胸前的被單,吶吶的問。
「放心吧!時候未到,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
他說這樣的話,教她怎麼能放心?誰知道他所謂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咳!我們該起來工作了吧?」她找了個安全的話題。
「當然,起床吧!」他翻開被子,露出他鍵壯的胸膛,還有她修長的雙腿。
昨天她匆匆離家,什麼行李都沒帶,所以,昨晚他穿了他的睡褲,而她則穿了他的睡衣,此刻,兩人身上皆是條紋式的衣著,一上一下,倒像是情人裝。
她轉過頭去,不想直視他半裸的身體,那刻意躲避的神情讓他笑了。
「小丫頭,你遲早會是我的人,害羞什麼?」
「什麼你的人?說話別那麼噁心!」她故作鎮定,走
到衣櫃前找衣服,反正他的衣服她大概都能穿,就將就一點吧!
他無聲的走到她的背後,用雙臂環住她的腰,雙唇就貼在她的耳畔,「替我找衣服穿。」
他的接近令她全身猛地一顫,差點呼叫出聲,她深吸一口氣平撫心情,口氣不甚愉快,「你沒手沒眼睛嗎?自己找!」
「三千萬。」他柔柔地道出咒語。XX!這傢伙真是吃定她了!趙雨晴深深的覺得感到一種命定的孽緣。
「煩!」她低聲抱怨著,雙手倒是飛快的找出適當的衣服。
她邊動手邊想,今天艷陽高照,這兒又是度假勝地,就穿亞麻質料的夏季西裝,配上米白長褲、藍色襯衫,看起來休閒又不失體面。
「好了,就穿這套。」她把衣服丟到他手裡,算是交了差。
他微微一笑,沒有意見,卻提出要求,「你也跟我穿一樣的。」
「什麼?」她不會是聽錯了吧?
「我每件衣服都買了兩件,一件是我的尺寸,一件是你的尺寸,為的就是要跟你穿一樣的衣服。」他像是很好心、很有耐性地解釋道。
她轉身一看,衣櫃裡的衣服每個樣式真的都有兩套,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
「我才不幹!」丟人死了!
「三……」
他的咒語還沒說完,她就摀住耳朵大叫,「別吵了,我穿就是!該死!」
「等等,先伺候我再說。」他嘴角輕揚,心情好得不得了。
又來了!又不是小孩子,每次都要人家幫他穿衣眼!
「先把你身上的脫掉啊!」她不耐地說。
「我喜歡讓你脫。」他語氣曖昧。
他真可惡!而且是可惡到了極點!雨晴硬是喚起勇氣,乾淨利落的扯下他的睡褲,卻不敢抬頭亂看,一把抓起長褲就七手八腳地替他套上,還得咬緊牙關幫他拉上拉鏈、繫好皮帶。
接著,她替他穿上藍色襯衫,迅速將一個一個扣子扣上,最後套上亞麻外套。嗯!整裝完畢,這傢伙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
「行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還沒梳頭呢!」他抓住她的手。
她要昏倒了!她是他的奶媽啊?煩斃了!
她押著他走進浴室,先以清水順過,抹上發膠,為他梳理出一個自然又不失狂野的髮型,好搭配他這一身悠閒衣裝。
「滿意了吧?大爺。」一陣混亂過後,她已經心力交瘁了。
他望了望鏡中的自己,左右端詳,沒什麼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我帥嗎?」去他奶奶的祖宗十八代!趙雨晴在心中暗罵,氣得快發狂了!
「帥!你簡直帥呆了!就只比我差一點點,好了,快滾吧你!」她強摧著他走出浴室,無法再忍受他一分一秒。
「問問而已嘛!」鍾鵬飛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不要跟我說話,免得我氣起來毀你的容!」她抓起同樣的衣服,衝進浴室去換裝。
十分鐘以後,趙雨晴穿著一身瀟酒的衣著出現,頭髮梳整到耳後,濃眉之下的大眼酷酷的,看起來就像個帥透了的小男孩。
她與鍾鵬飛站在一起時,他卻顯現出另一種成熟穩鍵的風格,舉止中蘊含著力量和強硬氣勢。
「哇!我們真的一樣帥。」鍾鵬飛的眼中絲毫不隱瞞對她的欣常,滿意的上前拉起她的手。
「是嗎……呆子。」趙雨晴看著他興奮的表情,反倒覺得頭疼。
她任他拉著走出房間,心中已經想像到這景象出現在眾人之前,將會引起空前的驚慌、詫異和竊竊私語!為什麼她會命苦至此?唉!她前世究竟做了什麼壞事,今生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果然,一走進午餐時刻的餐廳,所有的住目焦點全落在他們身上,不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客人、服務生,每個人都像是暫停了動作般,只牢牢盯著他們。
「想坐哪兒?」鍾鵬飛在她耳旁低語。
「隨便!」她咬著牙回答,明白他是故意要捉弄她,才靠她那麼近的。
一臉困惑的服務生朝他們走來,吶吶的問:「請問……兩位要用餐嗎?」
「給我們靠窗的位子。」鍾鵬飛從容的回答。
「是!」服務生立即引領他們到座位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鍾鵬飛仍是那副閒適自如的模樣,還如紳士般體貼的替趙雨晴拉開椅子坐下,再逕自坐在她身邊的座位上。
菜單送上來後,趙雨晴立刻把整張臉都埋在菜單裡,自覺沒臉見人。
「想吃什麼?」他伸手玩弄著她頸後的短髮。
「我正在研究!」她不耐煩地回答。
「而我只想吃你……」他的音量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讓全餐廳的人聽見。
趙雨晴猛地合上菜單,臉頰轉紅,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氣憤,「你別鬧了!」
他露出寵溺的微笑,略微粗糙的手指撫過她的嫩頰,「我就愛鬧你,瞧你臉紅得多漂亮啊!」
天哪,地哪,她真的快被他給逼瘋了!
四周傳來竊竊私語、暗暗偷笑、灼灼視線,令趙雨晴坐立難安,只想趕快挖個洞鑽進去躲起來。
她歎了一口氣,生平頭一次覺得無助,「我要吃C 餐。」
「那我也要一樣的。」他說得好似他有多麼黏她,雙眸深沉得足可淹死人。
一旁忍著笑的服務生點了點頭,「是,馬上來。」
服務生走了,眾人卻還是明目張膽的盯著他們,趙雨晴只好轉頭望著窗外的景數,那藍天白雲、碧海粼粼的風光,可卻一點都不能讓她心情開闊起來。
「怎麼了?在想什麼?他狀似無心的以手指撥弄她胸前的扣子,那眼神像是隨時都會把她剝光的樣子。為什麼他老是想逗她?連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他就是想看她臉頰染紅的嬌羞表情,想看她晶瑩的目光閃著怒火,且想得一點道理都沒有!
「大爺,你鬧夠了吧?」她無力的問。
「不准想別的,聽到沒有?在這裡,你不必擔心家裡的事,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只要想著我就夠了。」
他霸氣地說著甜言蜜語,要求她全部的注意力。
是的,這裡是墾丁、這裡是夏天,她只須看著他,就像他只看著她一樣。
趙雨晴翻翻白眼,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只覺得這傢伙八成是又想戲耍她,才會搖身一變演出這深情男子的戲碼。
精緻的餐點送了上來,鍾鵬飛依舊不改「噁心」本事,一會兒替她切牛排,一會兒替她塗奶油,就像她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需要他一一呵護照顧。
趙雨晴食不知味,機械式地吞下食物,感受好像牛在吃草一樣。
「這兒沾到了。」他以拇指抹去她唇邊的番茄醬,然後送入自己的口中,曖昧的舔了乾淨,才微笑說:「不可以浪費,對不對?」
對你個頭啦!趙雨晴只想這樣大叫,但又不敢真的叫出來,一來是她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二來是不想再聽見那三千萬的咒語!
看著她大眼怒瞪的模樣一見讓他愉快的低笑了起來,「你真可愛。」
可愛?打趙雨晴出生以來,從沒有人這樣說過她,這兩個字應該用在那種真正「可愛」的女孩身上,用來形容她讓她忍不住噁心的直想泛起雞皮疙瘩!
「我吃飽了!」她悶悶地放下餐具。
「是嗎?一定有點累了吧?是不是不太想動?」他故作慇勤地問。
「你什麼意思?」她懷疑地望著他,不知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他露出壞壞的微笑,「既然你累了,那就由我來代勞吧!」
「啊?」她還沒回過神,就被他整個橫抱起來,嚇得她低叫出聲。
「你好輕啊!像只小貓似的。」他那輕鬆的表情,彷彿把著她就像呼吸、心跳、說話一樣自然且簡單。
趙雨晴一時重心不穩,下意識的用雙手環住他的頸子,待她恢復冷靜以後,才咬牙切齒地道:「快放我下來!這很丟臉耶!」
鍾鵬飛不理睬她,反而更加掘緊了她,「乖,別亂動。」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已經快忍無可忍了。
「我只是想寵你一下都不行嗎?」他做出溫柔又無辜的表情,惹來一堆「哇!」的羨慕低呼。
趙雨晴羞紅了臉,卻仍倔強的撇過頭不理他。
「抱好喔!不然三千萬的鈔票就要把你淹沒了。」他在她耳邊調侃著,但看在外人的眼中,他說話的模樣像在對她呢喃愛語。
就這樣,在眾人詫異又艷羨的眼光中,鍾鵬飛抱著趙雨晴步出餐廳。門外早已經有一輛銀色的吉普車等待著,林伯容和小何看到這副有趣的景象,拼了老命才能忍住不笑出來。
「董事長好,趙小姐好。」他們故作鎮定,鞠躬問安。
鍾鵬飛點了個頭,便將趙雨晴抱到駕駛座上,「我想,你會喜歡開這輛車的。」她撇了撇嘴,不想回答他,雖然她心裡對於可以開這輛拉風的吉普車感到非常興奮,但是,她可沒忘了剛剛他對她的「羞辱」。
「忘了怎麼開車嗎?應該不會吧?」他故意這麼問。
「好,這是你自找的!」趙雨晴發動引擎,猛踩油門,方向盤一轉立刻往寬闊的海岸公路上飛馳而去。快速旋轉的車輪捲起一陣煙塵,整輛車影剎那間已經消失在轉彎處。
林伯容和小何站在原地,額頭因緊張不斷的滴下冷汗,兩人面面相覷,慶幸自己不是坐在那輛「飛車」上!
※ ※ ※
「想上哪兒去?風在耳邊呼嘯著,趙雨晴大聲的喊問。
「隨你,我們這趟出差的目的就是觀光,喜歡上哪兒就上哪兒!」鍾鵬飛也大聲吼著。
他抓緊座椅旁的鐵桿,因為不這樣的話,他很有可能在下一個轉彎處被甩出車子,而他還不想這麼快結束這趟行程。
「成!」趙雨晴加快油門,迅速超越前方兩輛「烏龜車」。
四周的風景被狠狠地甩到後頭,前方毫無阻礙,山海寬廣無邊,可算是飆車的天堂!
風愈來愈大,吹起黃沙,趙雨晴用力踩下煞車,俐落的將車停在知名風景區貓鼻頭的停車場上。
趙雨晴蹦蹦跳跳地下了車,像是一個來到遊樂場的小孩般興奮!
「你看,好漂亮喔!」她指著遠處一片波濤擊岸的蜿蜒海岸線。
鍾鵬飛稍微調整了呼吸,才能從剛才的驚險飛車中恢復過來。
「快點啦!快過來!」趙雨晴完全忘了稍早的事情,現在她只對眼前的景致有興趣。
鍾鵬飛苦笑著搖搖頭,走到崖邊和她一起俯瞰一波波的白浪,在撞擊岩石時又交會出美麗的碎浪,讓人不禁讚歎大自然的力與美。
「啊!好想大叫喔!」趙雨晴就是喜歡這種狂野的美。
看她一臉興奮開心,鍾鵬飛不禁摸了摸她被吹亂的短髮,「你想叫就叫吧!」
「我是趙雨晴,我愛墾丁!我愛貓鼻頭!」她真的叫了出來,而且笑得好開懷、好純真,就像個二十歲的女孩該有的樣子,而不是那個必須負擔全家重責的大姊了。
風實在太強了,她削瘦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被吹下山崖,鍾鵬飛趕緊伸手擁住她。
「哈哈,真的快被吹走了耶!」趙雨晴還是笑嘻嘻的,此刻,她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擁抱。
兩人手拉著手,一起走上附近的高台,及目所見更加遼闊,狂風也吹得人頭暈,鍾鵬飛擁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胸前,不想她的小腦袋被吹昏了。
趙雨晴沒有抵抗,雙手還環在他背後,低聲說:
「很小的時候,我來過這裡一次,那時候媽媽還在,我好小,弟弟們更小,爸爸替我們拍了好多照片。」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十年前。」
「然後,你就再也沒來過這兒?」他問得有些心疼。
「因為我要工作啊!從十三歲媽媽去世以後,我要做大姊、做媽媽、做女兒,還要做學生,我有好多好多任務作要做。」這些話,平常她從不會輕易告訴人的,但在這狂風呼嘯中,卻讓她像被催眠一樣對他說出了秘密。
鍾鵬飛將她擁得更緊了,「或許是你該做你自己的時候了。」
「是嗎?她把臉靠在他的肩上,兩人的呼吸在風中合而為一。
「是的,一定是的。」他輕吻她的額頭,彷彿在做某種承諾。
藍天無垠,碧海無涯,白雲瞬息萬變,在這高處多風的台上,他們緊緊相擁,如末世紀最後的一對戀人。
一整個下午,他們隨性的開車到處亂晃,玩遍不少地方,到過社頂公園、龍鑾潭、後璧湖和鵝鑾鼻。
直至傍晚時分,日落西方,夕陽染得天邊好紅,他們才驅車返回凱撒飯店。
一進房門,趙雨晴便一路脫下外衣、鞋襪,直呼著:「好累喔!」
「你也會累?」鍾鵬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因為這半天下來,她可是精力充沛得讓他咋舌呢!
「我是人,當然會累了,我要去洗澡了!」她蹦跳著打算要走進浴室。
「等等,待會兒有飯局,我們得穿這套衣服。」他打開衣櫃,拿出兩套銀色西裝。
「知道了!」她也不討厭這些衣著,反正她天生就長得一副男孩樣嘛!
房間裡有兩間浴室,半小時以後,鍾鵬飛和趙雨晴都沐浴完畢,照樣由她伺候他更衣,換上同樣銀色系的西裝,配上黑色襯衫,兩人都帥得會奪人呼吸。
「過來。」他向她招手。
在他說服性十足的眼光下,她乖乖的走了過去,卻在距離他一步之遠處停下。
他走上前一步,讓兩人再無一點距離。他摟著她的雙肩,轉向落地的穿衣鏡,鏡中的他們衣著完全一樣,看起來像兄弟,又像情侶。
「再也沒有人會像我們這麼相配了。」他在她耳邊說。
趙雨晴望著鏡中兩人的圖像,恍惚之中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拉起她的手,讓她挽著他的手臂,兩人一起走出房間。
一走進飯店的貴賓室包廂,他們立即成為奪目的焦點,這是鍾鵬飛第一次帶著趙雨晴公開亮相。
「鍾董事長,晚安,這位是?
「趙小姐,我的特助。」
名義上說是特助,但誰都看得出其中的關係曖昧,否則,鍾鵬飛也不會總將這位身著男裝的麗人摟在懷裡。
一一介紹完之後,鍾鵬飛便帶著趙雨晴坐下,兩人間自然仍是一派親密的模樣。
「別靠我這麼近行不行?趙雨晴想推開他的懷抱。
但他卻將她攬得更緊,「大家都在看,不准亂動!」
「就是因為大家都在看,你還這樣?她沒好氣的說。
「也就是因為大家都在看,我才這樣。」他霸道的回答。
聽他說話簡直會活活氣死人!趙雨晴嘟起嘴,轉過頭去喝自己的酒,不願理他。
這場聚餐是商業協會主辦的,為的就是籌募鐘鼎企業的資金,希望能在墾丁開設新的娛樂中心。
因此,所有的出席人士都卯足了勁,想要博得鍾鵬飛的注意和歡心。
「鍾先生,這些菜您還滿意吧?」一位商業代表前來問候。
鍾鵬飛不正面回答,反而轉向趙雨晴說:「看我的特助吃得很少,大概是不太滿意吧?」
「趙小姐,您有哪裡不滿意的?請您不吝指教,我們會立刻改進!」另外幾位代表急忙打躬作揖。這傢伙!竟敢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趙雨晴用力擠出微笑,「不會啊!這些菜都很好吃,我覺得滿意極了。」
「那就多吃點,瞧你的手腕這麼細。」鍾鵬飛握起她的手,一臉含情脈脈。
可惡!她這會兒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面對諸位代表們求情的眼光,她也只好假意點點頭,拚命的吃了。
鍾鵬飛見目的達成,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
代表們看見鍾鵬飛一臉愉悅,心中才放下一塊大石,又跟進提出建議,「娶餐完畢以後,鍾董事長願意賞光到酒吧繼續聊嗎?」
「酒吧?有什麼特別的?」鍾鵬飛聽出其中另有玄機。
代表們沉吟了片刻,終於有一位鼓起勇氣說:「當然是有特別招待的!」
鍾鵬飛懂得這意思,但趙雨晴可不懂,一聽到有「特別招待」就說:「那我也要去!」
「這……可能比較不適合趙小姐。」代表們萬分為難。怎麼不適合?」鍾鵬飛興起一個好主意,斷然道:
「不論我到哪兒去,我的特助都會跟著我。」
「呃……那好吧!就請趙小姐也一起來吧!」
「怎麼?不歡迎我?」趙雨晴覺得他們的臉色怪怪的。
「不不!當然歡迎!絕對歡迎!」代表們惶恐至極,立刻點頭如搗蒜。
鍾鵬飛低沉的笑了,攬住她的肩膀,「今晚一定會有很特別的節目。」
趙雨晴看著他愉快的表情,還有代表們困擾的模樣,只覺得莫名其妙!
談笑風生間,聚餐進行到晚上九點,但鍾鵬飛早早就叫人送趙雨晴回房去了。
「為什麼我得先回房?」趙雨晴疑惑地問。
「因為你得裝扮一下。」他含笑回答。
「我還得裝扮什麼?」她身上這套銀色西裝可是她穿過最帥的衣服了!
「去了就知道,房裡有人會伺候你的。」他故作神秘的說。
「我又不是你的娃娃……」
他舉起三根手指頭,暗示著三千萬的威脅,她只好乖乖就範了。
當她一回到總統套房裡,她便忍不住尖叫起來,因為她沒想到竟有五八個拿著傢伙的設計師,和一件「不可思議」的衣服在等著她!
九點半,代表們聚集在大廳裡,等候鍾鵬飛一起到「恆星酒吧」。
「我們走吧!」鍾鵬飛整整西裝外套說。
「趙小姐呢?她不一塊來嗎?」代表們問道。
「女主角總是會晚點現身,我們耐心等就是了。」鍾鵬飛的眼中透著神秘的愉悅光彩。
於是,一行人車浩浩蕩蕩的出發,來到寬敞氣派的「恆星酒吧」。
整個酒吧早就被商業協會包下,並特地聘來樂團高唱著流行音樂,一群衣著華麗的小姐連忙上前來招待。這就是所謂的「特別招待」,鍾鵬飛早就瞭然於心了。
兩位最美的小姐坐到鍾鵬飛身邊,她們的任務就是將這位重要人物伺候得高高興興的。大夥兒開始飲酒作樂,隨著音樂聲的轉大,說話的聲音也高昂了起來。
就在這熱鬧時分,酒吧的大門被打開了,所有眼光在剎那間都投注到走進門的人兒身上。
林伯容和小何一臉被修理過的樣子,兩人一起推開大門,然後恭敬地退到兩旁,讓身後的嬌客走進來。只見,趙雨晴穿著一襲銀色的低胸小禮服出現在眾人面前。
「哇……」代表們忍不住驚呼出聲。
經過設計師、髮型師、化妝師和服裝師的齊心合力,趙雨晴的短髮被削剪成俏麗的髮型,配上鑽石髮飾及珍珠耳環。
粉紅色的雙唇嬌艷欲滴,銀白眼影襯得雙眼更亮,禮服貼身低胸的剪裁,她窈窕的身材完全顯露,短裙下修長的美腿穿上三寸高跟鞋,行走間流露婀娜嫵媚的氣息。
鍾鵬飛不自覺的站了起來,他早預料到她打扮起來會是個小美人,但沒想到竟會讓他如此驚艷、著迷。趙雨晴用力地瞪著鍾鵬飛,心中有一百二千個想殺他的念頭。她不知有多少年沒穿裙子了,今天竟然叫她穿成這副德行,還得腳踩這要命的高跟鞋,簡直是要她活受罪嘛!
還有,這些男人幹嘛這樣死盯著她?難道她穿女裝醜得見不得人嗎?
而且,這酒吧裡除了樂團還算可以外,好像瀰漫著一股曖昧詭異的氣氛?
鍾鵬飛走了過去,執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說;「你真美。」
「多謝誇獎。」她笑得很僵硬,低聲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們有特別招待,但我不需要,我有你就夠了。」他也低聲回答。
望著那些穿著暴露、看起來頗「專業」的小姐們,趙雨晴突然瞭解是怎麼一回事了。該死!鍾鵬飛這傢伙想喝花酒,居然帶她來,而且還讓她打扮成這副模祥!哼!此仇不報,她就不叫趙雨晴了。
他帶著她坐下,佔有性地挽著她的肩膀,原本坐在他身邊的那兩位小姐早就識相走人了。眾人對趙雨晴一連串的讚美和驚艷之情,聽得趙雨晴的耳朵都快長繭了。
鍾鵬飛對此顯然很得意,「我的特助可不是普通人能擔任的。」
「那是當然,趙小姐艷冠群芳,我們請來的小姐們都被比下去了!」
「趙小姐不管男裝女裝都這麼迷人,真是鍾董事長的福氣啊!」
「我敬趙小姐一杯,表達我由衷的愛慕之意!」聽著這些男人虛情假意的奉承話,趙雨晴的怒氣已達到爆發邊緣,正好,這時樂團演唱出一首動感舞曲。趙雨晴念頭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可以氣死鍾鵬飛的好法子。
「我想跳舞。」她甜笑著說。
「哦?」鍾鵬飛有些驚訝。
「而且是單人舞,你們看著喔!」
她說著,拉開鍾鵬飛的手,緩步走進舞池,那自信迷人的神態,讓舞池中的人都紛紛退讓,將整個舞池留給她一個人。
趙雨晴先是靜靜的站了一會兒,確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當熟悉的鼓聲響起時,趙雨晴順著節奏,開始性感地扭動起她的腰臀。
沒錯,她就是要跳艷舞!
雖然以往和死黨徐鳳懋跳舞時,她總是扮演男性的一方,但看久了徐鳳懋的舞姿,也令她相當瞭解女方的跳法,更何況,這種舞本來就是以誘惑為目的,男女皆通!
眾人不禁瞪大了眼腈,看著趙雨晴雙手緩緩舞動,若有似無地撫過身體,舌呼舔弄著嘴唇,眼神流露出勾引的意念,半裸的胸口微微起伏,滲著香汗,彷彿等待著某人的愛憐和佔有!
樂團主唱是個長髮的男子,這時他幾乎忘記自己在唱什麼了,只能目瞪口呆地望著趙雨晴。
趙雨晴像是找到了獵物般,一步一步往男主唱走去,並拉下肩頭的細肩帶,露出更多的柔嫩肌膚,突然,一把奪過了主唱的麥克風,就著那根冰冷的鐵管,跳起了仿若脫衣舞孃的艷舞。
那名男主唱的呼吸隨著趙雨晴惹火的動作而愈來愈急促,胸口幾乎要爆炸了。
趙雨晴的眼神一直沒有從這名長髮主唱的身上移開,靈活的手指輕輕勻動,高跟鞋沿著他的靴子往上移動,並緩緩將胸部靠近他的胸膛扭動,卻又不肯做直接碰觸,只是忽遠忽近地挑逗著。
男主唱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趙雨晴的手,猛地將她帶進懷中。
趙雨晴看出他上鉤了,於是微微一笑,在他頸邊輕吐氣息,並在他的肩上來回撫弄,柔軟的身軀則不斷扭動使得他血脈擴張。
不只是這名男主唱,在場所有的人也被她這大膽艷舞給勾去了魂,感受到體內有一股騷動不斷地竄流。但反應最激烈的應該鍾鵬飛,只見他的眼中已經噴出了火!
「老天……」那名男主唱讚歎一聲,捧住她的臉,忍不住想要吻她。
「夠了!」就在這時,一雙手臂用力的將他們兩人拉開,一個拳頭狠狠的落到男主唱的臉上,猛然將他打倒在地。
趙雨晴還來不及看清一切,就發現自己己被鍾鵬飛扛在肩上,直接往門外大步走去。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她開始捶打他的背部。
「你現得太過火了,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鍾鵬飛
不顧其他人詫異的驚叫,也不管的趙雨晴奮力掙扎,就這樣將她架到車上,直接發動引擎,猛踩油門飛馳而去。
「你瘋啦!」趙雨晴好不容易坐好,差點又因車速過快而跌向他。
「這是你自找的!」他連看都不看她,以生平最快的違度馳騁在路上,一場史上最激烈的戰爭就要開始羅!
第六章
凝視
我一直在找尋
值得賭上人生的東西
原來它就在你眼裡
一到凱撒飯店,趙雨晴生著氣逕自下了車,正要轉身離去時,又陡地被鍾鵬飛扛起來,在眾人注目之下走進飯店。
「放我下來!你這混帳!」趙雨晴氣得連高跟鞋都踢掉了,但鍾鵬飛還是不放下她。
好不容易到達了房間,鍾鵬飛一把將她丟到大床上,再走回門邊鎖上大門,然後一臉陰沉地走至她面前。
趙雨晴從層層的床單中爬起來,撥開額前落下的髮絲,瞪大了眼罵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故意要讓我丟臉嗎?」
「丟臉?不知道是誰丟誰的臉!」他一邊走近,一邊脫下外套、領帶和襯衫。
糟糕,這傢伙看起來不太對勁!趙雨晴直覺到這一點。
她往後退了一點,但面對他時卻抬起驕傲的下巴,」
是你要我穿上那種衣服,要我參如那種特別招待的,我當然要照你的意思演出,難道我演得不夠精采嗎?」
「精采!實在太精采了!」他冷笑起來,上身已經赤裸。
「既然如你所願,你現在又想幹嘛?」一向只有女人會用想「吃人」的眼光看她,從未有男人這樣看過她!
「你的舞跳得太好了,你當然明白會引起什麼效果!」他猛地壓到她身上,抓住她的雙手,兩人身體貼著身體,讓她感受到他下半身的興奮。
「效果?」她眨了眨迷惑的大眼,這才發覺他的慾望高漲。
「沒錯,既然你愛玩火,你就該知道什麼叫燃燒!」他低下身,一口咬住地的頸子,又吸又吮的,在她身上製造出一波波熱燙電流。
慘了,這男人失去控制了!趙雨晴知道自己若再不反擊,就真的要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去你的!」她咒罵一聲,曲起右腳膝蓋,直接「攻擊」他的重要部位。
「痛!」鍾鵬飛霎時皺聚眉頭,放開對她的箝制,雙手護住自己的傷處。
「我可是從小跟弟弟打架長大的,想欺負我?門都沒有!」她說著,推開他的身軀,急忙跳下床。
但穿著一身緊身的禮服,讓她的行動不若平常敏捷,跑了兩步就差點要跌倒。
「別跑!我可是愈挫愈勇的!」鍾鵬飛忍著劇痛,從背後抓住她的肩膀。
「看拳!」她一轉過身,就給了他一記左勾拳。鍾鵬飛赫然遭受到如此的重擊,嘴角不禁流出一絲鮮血,可他卻沒生氣,反倒大笑了起來,「很好,你果然夠嗆,我就是喜吹你這調調!」
「你他XX有病!」趙雨晴又猛然給他一拳,他竟然也沒躲開,又吃了一記饅頭。
「沒錯,你就是我身上的病毒!」他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領帶,將她整個人又拖回床上,並奮力將她的雙手綁住。
「混蛋!你休想得逞!」趙雨晴又踢又咬的,在他身上留下好幾道傷口和咬痕。
鍾鵬飛卻像出柙的野獸般,流了血反而令他更加激動,整個人跨坐在她身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用領帶將她的雙手交綁,又解開皮帶將之固定在床架上,直到她再也無法掙脫。
「鍾鵬飛,你別亂來!」趙雨晴開始覺得有些驚恐了。
「亂來?我可不覺得。我早就該對你這麼做了,這樣你才不會到處對別的男人放電!」他一向梳理整齊的頭髮散亂了,冷靜自持的表情也早就隨風而逝。
「本小姐高興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她死命的想扭動身子,卻在他的壓制下難以動彈。
「今天我就要教你知道,誰才是你的男人!」他一把撕開她胸前的衣料,她的肌膚瞬間暴露在清涼的空氣中。
「拜託,這是我最漂亮的衣服耶!」雖然她不習慣穿裙子,但身為一個女人,對於美麗的衣裳總還是會心疼憐惜的。
「我再也不准你穿這種衣服了,就算要穿,也只能穿給我一個人看!」他似乎恨透了這件禮服,毫不留情地徹底將它撕毀。
轉眼間,她身上只剩下帖身的內衣,這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愛穿什麼就穿什麼。」
突然,他傾身堵住她的雙唇,不讓她再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吻裡面,有酒味、有血絲;有憤怒、有激動,且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熱吻!
他彷彿要吞沒她一般,反覆來回地侵佔她口中的甜蜜,糾纏她躲避的舌尖,舔弄她不願屈服的雙唇,如排山倒海而來的索求,幾乎讓她承受不住,可瞪大了眼睛仍逃不開這野蠻的強吻。
多麼濕、多麼熱、多麼深入的一個吻,簡直就是發了瘋一樣!
沒錯,鍾鵬飛是瘋了,今晚當他看見她那撩人的舞姿,並當著他的面勾引別的男人時,就讓他潛意識中的千萬個瘋狂因子統統跑出來作祟了!
離開她的唇,他張嘴含住她的耳朵,舌尖舔舐著她的耳廓、耳垂、耳背和耳內。
趙雨晴從來不知道耳朵是如此敏感的地帶,似乎讓她整個人都震驚得不能動彈。
「癢死了!不要這樣玩我啦!」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空檔,她卻全身酥麻,不能跟他大小聲。
「你會喜歡的,我保證!」他沿著她的頸子、肩膀往下親吻,或輕咬、或吸吮,吻出一連串熱燙的印記。
「老天!」趙雨晴倒吸一口氣,罵道:「你有種就把我的手放開,我們單挑決鬥!」
「我可不是那種君子,我就是要把你縛起來,對你為所欲為!」這一次,他鐵了心,再也不想等下去了,令晚,他非要她不可!
「卑鄙小人!」
不顧她的叫罵,他輕鬆地解開她的胸罩,雙手立刻覆上她柔嫩挺立的峰丘,「這是我的!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我再也不准你穿低胸禮服!」
「你這沙豬,那還不都是你自己叫我穿的……」她陡地倒抽一口氣,感受到他正對她做出「不可思議」的事!
「天!你好美、好軟……」他發出歎息,像個孩子般把臉埋在她胸前的溝間,舔弄、撫摸過每一寸肌膚,讓她的豐盈很快染上了粉紅色的吻痕。
趙雨晴完全慌了,她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有這樣的感受,教她全身像被火燒,又像被風吹,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夠了!你別鬧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好虛弱。
「怎麼會夠呢?這樣是絕對不夠的!」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往下舔吻到她平滑的小腹,沿著肚臍輕輕打轉,大手試圖要探進她緊閉的雙腿間。
「不要!不可以!」她不願在他面前暴露出最私密的自已。
「沒有你說不要的份,我要就是要!」他眼中燃燒著難熄的火,口氣堅定,「是你不好,是你不該那樣誘惑每個人的!」
他扯裂了她的絲襪,低頭吻上她柔嫩的大腿,感受她的肌膚貼著他臉頰的滑感,而他灼熱的呼吸立刻讓她的雙腿癱軟無力。
他嗅聞著她特有的體香,那是一種女性的、年輕的、野性的味道,讓他像一隻發情的野獸,忍不住一再深呼吸。
「我拜託你……不要這樣了……」趙雨晴不得不求饒了。
他的嘴角浮現殘酷的笑,張嘴咬住她蕾絲內褲的上緣,然後緩緩地、堅定地將那小小的布料咬下,滑過她早己虛軟的雙腿,直到那無用的累贅物褪出她的腳踝。至此,她已經完全赤裸,只剩下不至於阻礙他行動的耳環、珍珠項鏈和銀色手鏈。
他滿意地看著她玉體橫陳的嬌媚模樣,甚至往後站遠了一些,以眼神膜拜著她的美麗,一邊卸下自己最後的遮蔽物。
越雨晴瞪大眼睛,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所謂的「興奮狀態」!
「你逃不掉了!」他揚起嘴角,直接覆上她的嬌軀。滾燙的肌膚相貼,帶來難以形容的親暱感和快感。
趙雨晴還沒從這種恍惚中回復過來,就發覺他的手撫過她全身的曲線,引燃火苗。
「你想處罰我的話,這樣就夠了……以後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要她說出討饒的話,讓她覺得委屈極了,但她更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只得先低頭了。
「這不是處罰……」他喘息粗重,在她耳邊呢喃:「我要你,我早就想要你,想得快爆炸了!天曉得我一直以來在忍些什麼,我早該這樣擁抱你了……」
他低下頭去,繼續那惱人的折磨,吻遍她年輕滑嫩的肌膚,惹得她嬌喘連連。
「快住手!別逗我了!」她恨透了他那雙調皮的手。
他的手指仍在她身上來回畫圈,時而輕、時而重,壓根兒不打算放過她,「不喜歡嗎?別想騙我,我知道你跟我一樣興奮。」
「興奮個頭啦!」她正想再多罵幾句,卻感受到他竟咬起她胸前的蓓蕾,惹得她倒抽一口氣。「你這傢伙竟然咬我?」
「你對我又踢又打的,我只不過是咬咬你而己,算什麼呢?」他拉開她的雙腿,讓她感受到彼此最敏感的地方。
「你那是什麼玩意?別靠過來!」她慌得直想後退。
「我不只要靠過來,還要進到你裡面,我要讓你緊緊的包圍著我……」他聲音低啞,試著淺淺探入。
「不要!你這混蛋,不准你這樣!」她驚叫起來。
「給我,把你自己給我。」他一邊低聲哄著,一邊輕緩試探,要她接納他的存在。
「老天!」她倒吸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男女之間會是這樣的親密。
「打開些,環著我。」他讓她的雙腿纏在他的腰上,自己又上前深入了一些。
「不行!」她用力搖頭,「我受不了,好痛!」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可以的。」他相信她有接納他的力量,她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子,她擁有天生的野性和奔放的力量。
「你又不是女人,當然會說這種話!」趙雨晴緊皺著眉頭,額上冒出汗水。
「可憐的孩子,要成為女人就是得這樣啊!」他以舌尖舔去她的汗水,雙手捧著她的臉蛋,一一吻過她的眼睛、鼻尖、雙頰和嘴唇,給她更多的時間適應他們的結合。
「拜託,走開……」她以腳踝推著他的腰側,透露著逃避的訊息。
「我不會退出的,我要在你裡面,我要讓你緊緊的環抱著我……」他強忍著律動的念頭,繼續保持不動的姿勢,好讓她適應他。
望著他認真、堅持的眼神,她難得的歎了一口氣,「又是為了那三千萬?」
「不!」他看起來堅定無比,「這是為了我要你,而我也要讓你要我。」
「你……」她正覺得莫名難解,想仔細的想一下,卻發現他竟在她的體內動了起來,雖然是極柔、極緩的動作,卻引起她大腿內側的陣陣顫抖。
「怎麼?這樣就不行了嗎?」他以挑釁的語氣問。
她咬著下唇,硬是擠出了聲音,「這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我忍受不了的事。」
他綻開微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這倔強的小野貓!」
「不准叫我小野貓……噢……」她才一回話,又陡地被他加強的力道給震住了。
他封住了她的唇,舌頭溜進他濕滑的口中,下身也侵佔著你緊縮的內部,一進一出之間,滿是熱燙的快感,瞬間就讓兩人忘了所有的爭執。在這一刻,除了這深刻的結合外,其他的彷彿都不重要了,只要認真感受彼此的體溫、心跳、喘息和熱度。
「你可以的,不是嗎?我們兩人果然是最相配的!」他展開得意的笑容。
「你少囉唆……反正這只是打工的一部分……」她的聲音因他的動作而逐漸破碎。隨著逐次加強的衝擊,趙雨晴以為自己就要昏厥了,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她體內竟也燃起了劇烈的火焰,配合著他強悍的動乍,她竟然找到了同樣的韻律。
「天……」這次換他倒吸了一口氣,「我早該知道你就是我要的!」
「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從來不認輸!」即使在昏亂之中,她仍是好強的。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他挑高眉頭,拉起她的長腿,以更直接、更親暱的方式佔有她的美好。
趙雨晴發覺自己得咬緊下唇,才能忍著不發出呻吟,「我才不會輸給你……」她像是在對自己保證,也像在對他宣戰。
「就讓我們來瞧瞧,誰會先敗下陣吧!」他捧住她的腰,使她更貼近他,並讓她胸前的豐盈摩擦過他的胸膛,再次引起另一波的電流襲擊。
這是一場難分勝負的戰爭,最後,他們一起攀登高峰,在彼此的懷裡投降了,誰也沒贏,因為,兩人都輸給了慾望……
※ ※ ※
激烈的釋放和承受之後,他解開她雙手上的束縛,而她立刻轉過身去,他卻從背後擁住她微微汗濕的身子。
「累了?」語氣中隱含著笑意與刺探。
「放開!」她的雙手幾近麻木,難以動彈。
「過來,再給我一個吻……」他拉回她,在她的唇上偷了個香。
「滿意了?」她瞪他一眼,冷冷的問。
「再一個……再一個……」他這一吻彷彿無止盡似的,直到她用力推開了他。
「我嘴都腫了,你真想把我給吃啦?」她咒罵一聲,猛地一把拉開床單,甚至沒想到要遮掩光裸的自己,反正都被他看光也摸光了,還有什麼好躲的?
看著她年輕苗條的身體,踩著自然從容的步伐,他覺得她彷彿是大自然中的妖精,迷幻離奇得讓人想要征服。
趙雨晴的雙腿一碰到地氈,便立刻竄起一股奇特的酸疼。老天!那傢伙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幾乎要把她的雙腿給壓斷了!
但她強撐著,不准自己顫抖,故作沒事人般地往浴室走去。
打開蓮蓬頭,她讓清涼的水流沖刷過全身,努力想洗掉他留下的氣味和痕跡,因為那氣味竟讓她覺得自己虛弱極了!
二十歲失去處女之身,在現今社會中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但她發誓一定要保有自己的心,絕不能就這樣陷落下去,失去自我!
嘩啦嘩啦的水流聲中,突然有一雙強壯的手臂自後面環住了她的腰。
啊!」趙雨晴還來不及轉身,就被抱進一個熱燙的胸膛中。
鍾鵬飛在她耳畔說:「我也想洗澡。」
「房裡有兩間浴室!」
「我要你替我洗。」他故意耍賴。
「你想都別想!」她說著,用力的咬了他的肩頭一下,卻讓他低笑起來。
「你這傢伙究竟想怎樣?第一次就要讓我殘廢是不是?再這樣下去,我明天還走得動嗎?難不成要我坐輪椅?」她忍不住罵出一大串。
鍾鵬飛被她又逗笑了,噢!她真是個讓人驚訝的開心果!
走不動的話,我可以抱你。」他的大手放肆地揉壓起她的雙峰,他己經對她這彈性十足的肌膚上了癮。
「你抱我?你要每個人都看出我和你做到沒力氣走路啊?而且還是一副腰酸背痛、雙腳外八字的醜樣!」她愈說愈生氣。
「哈哈……」怎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呢?鍾鵬飛笑得幾乎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了。
「還笑?你再這樣縱慾下去,會早死的!」她指著他的鼻子罵。
「能抱著你而死,也是挺不錯的主意。」他舔吻過她的耳朵、頸子、和肩膀,立刻發覺她的呼吸不穩。
「你想死……就一個人去死,別……拉我下水……」她強撐著說完話,卻因他的煽情動作而微微顫抖。
「那怎麼行呢?你欠了我三千萬,就連死了也是要跟著我的!」他拉起她的左腿環住他的腰,就這樣靠著磁磚進入了她,兩人都為這結合而心跳劇烈。
「你……你這大色狼……」趙雨晴因他時深時淺的侵略而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你瞧,我們是多麼契合,只有你這樣的身高,這樣的力量,才能承受我的一切。」他愛煞她這美麗的骨架、富有彈性的肌膚和緊繃的內部。
隨著他的視線,趙雨晴轉身一看,天,不會吧!落地長鏡映照出他們的圖像,鏡中那對糾纏的男女簡直就像是春宮畫一樣,任誰看了都要血液沸騰!
「你真該死……」她挫折地發出低吟,卻促使他更加瘋狂地佔有。
「抱著我,碰我、咬我、抓我都好,我要你!」他拉起她的手纏繞在他的腰臀上。
趙雨晴碰到他結實的雙臀,感受到他不斷的往前推動,每一回都深入到頂點,讓她不禁握緊雙手,抓著他的臀部發洩。
「你……不怕野貓的爪子?」她挑眉問,呼吸急促不順。
「怕的話還敢要你嗎?」他低笑,雙手猛地一抬,便讓她的雙腿整個環住他,也使兩人結合的部位更為親密,進出之間儘是熱燙激情。
「好,是你自找的!」她張口咬住他的肩膀,留下一排牙印,腦中暈然昏眩。
水聲仍然喧嘩,卻不再清涼,因為兩具火燙的身體,正在其中燃起陣陣烈焰。
※ ※ ※
來到墾丁的第三天,鍾鵬飛和趙雨晴一整天都沒出門。
早餐、午餐和晚餐都被送進總統套房,服務生對床上包著床單的兩人假裝恍若無睹,冷靜地跨過地上凌亂的衣物,將餐點送到房內的大桌上。
「請慢用。」服務生目不斜視的鞠躬說道。
「謝啦!」趙雨晴對他拋了一個媚眼。
服務生咳嗽一聲,強作鎮定的離開,令趙雨晴終於忍不住笑了,「酷呆了!應該頒給他一個最佳服務獎!」
「他看也不看你一眼,大概是性冷感吧!」即使歡愛了一天一夜,鍾鵬飛仍難將自己的眼光自她身上移開。
「哼!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色嗎?」趙雨晴拉開床單,爬下床抓起食物就吃,這一天消耗的體力真是太多太多了。
「我餓了!」他的眼中訴說著不一樣的慾望。
「吃啊!我又不會跟你搶。」她丟了一塊牛油麵包給他。
「我已經餓得沒力氣吃了!」他哀嚎著。
「小可憐,我會把你餵飽的!」她笑著調侃,並拿起一桶藍莓冰淇淋,以食指挖了一塊送進他嘴中,而他立刻細細舔吻起她的食指,彷彿想吃的不是冰淇淋,而是她。
「癢死了!」她笑著踢了他一腳。鍾鵬飛頑皮的一笑,將整桶冰淇淋搶過來倒在她赤裸的身上,惹得她哇哇大叫。
他做出飢渴表情,「我要享用我的大餐了!」說著,他便從她雙乳間的冰淇淋開始舔起,兩人打打鬧鬧地跌到床下,床單拉扯一地,冰淇淋則沾得到處都是。
「不要!那裡不要!」她推拒著他。
「這裡的特別好吃!」他不理會她的抗議,再次進攻。
「你這變態!」
「沒錯,我就是變態,你等著接受我的摧殘吧!」他故意露出邪邪的賊笑。
「哇!救命啊!」
他們像兩個初嘗歡愛滋味的男女,就此一發不可收拾,彼此都貪得無厭的向對方索求著更多。
對他們而言,這趟「出差」很愉快,雖然範圍僅在床上和床下,但花招百出,姿勢百變,在達到第一千零一種快樂之前,誰也捨不得停下來。
※ ※ ※
五天的假期之後,鍾鵬飛和趙雨晴看起來都瘦了一點,但眼中卻閃著說不出來的光彩。
這個夜晚,由小何開車,林伯容坐在前座,後座則是抱成一團的鍾鵬飛和趙雨晴。
她整個人歪倒在他的懷裡,他也閉上眼睛,雙手環著她的肩,臉龐貼在她的頸後,相依偎的模樣就像玩累的小孩般。
林伯容和小何從後照鏡看到這畫面,不由得微笑起來。
想都不必想,就知道這幾天董事長和趙小姐之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什麼」。
趙家到了,林伯容轉過頭去喚道:「董事長,我們到了。」
鍾鵬飛睜開眼,點了點頭,低頭看看懷中熟睡的人兒,又覺得不忍心叫醒她。
於是,他抱起趙雨晴,緩步走向趙家大門。林伯容幫忙按了門鈐,小何則提著趙雨晴採購的土產,半分鐘後這四個人一起出現在趙耀德、趙雨雷、趙雨風和趙雨夜的面前。
看到女兒熟睡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趙耀德先是楞了一會兒,才找回聲音說:「呃!你們好,出差回來啦?」
「是的,我把雨晴帶回來了。」鍾鵬飛以低沉的嗓音說,怕吵醒她。
趙雨雷、趙雨風和趙雨夜三胞胎都張大眼睛,「哇!第一次看見老姊睡成這樣耶!好像作著很幸福的夢一樣!」趙雨夜大驚小怪的說。
「是啊!平常她都睡得很淺,一有聲音就會醒過來的!」趙雨雷點頭附和。
鍾鵬飛微微一笑,「都是我的錯,這次的行程讓她太累了。」
趙耀德引領他們走進家裡,讓鍾鵬飛抱著趙雨晴進房,特她放在藍色的單人床上,她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天使一般純真可人。
「讓她好好睡吧!別吵醒她了。」鍾鵬飛交代著。趙耀德點了點頭,輕輕關上房門,霎時間,屋裡就剩下七個男人,氣氛突然沈默的有些詭異。
趙雨雷首先開口,「這幾天我們都有幫老姊做事。」趙雨風也感到不可思議,「對啊!原來不用老姊照顧,我們也死不了嘛!」
趙雨夜笑了,「有老姊是很方便,但沒有老姊時,就要自立救濟啦!」
趙耀德望著三個兒子,頗感贊同,「她一個人撐了這麼久,我們是該為她分忱解勞一些了。」
鍾鵬飛點了點頭,「很好,相信這麼一來,她在公司的發展與學習會更有效率。」
趙耀德一臉笑容,「還請鍾先生多多照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寒暄過後,鍾鵬飛一行人便離開了趙家。
第七章
即溶
深藍色的心事
怎麼也化不開
只能在你的微笑裡溶解
隔天,趙雨晴在單人床上醒來,看著藍色的床單和枕頭,感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原來她已經離開墾丁,回到高雄了。
這麼說,五天以來夢幻般的假期已經退出了?不知怎麼一回事,她突然有點想哭的哀怨感受。
不行、不行!她才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孩呢!她趕緊搖搖頭,下了床衝進浴室,用力的洗臉、用力的刷牙、用力的流頭,一切都做得根用力,這樣她才不會東想西想的。
一走出房間,她卻聞到一種味道,有點像是食物燒焦的味道。
當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她整個人竟呆住無法動彈。天啊!她的三弟趙雨夜竟然穿著圍裙在做早餐,二弟趙雨風在收洗好的衣服,大弟趙雨雷在修剪玫瑰花刺,而老爸則在擺碗盤!
「你們……」
「早啊!」趙家的四個男人一起抬頭說。
望著四周,陽光從雪白的窗簾中灑進來,櫃子上的物品整齊排列著,早餐的香味瀰漫在室內,桌子上甚至有一瓶剛插好的百合花。
這一切看起來就像媽媽還在的時候!
瞬間,趙雨晴又想哭了。拜託!這是什麼狀況?怎麼她才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了一個超級愛哭的小孩?她用力眨回淚水,有些哽咽的說;「大家早,可以……吃早餐了嗎?」趙雨夜將煎蛋、火腿和土司端上桌,
「當然,請用本大廚的推薦特餐!」
她噗哧一笑,吃了一口稍微焦掉的煎蛋,「嗯!吃得出來是蛋耶!」
「哈哈……」聞言,在場的「趙家男人」忍不住爆出大笑。
開懷的早晨,嶄新的開始,這是趙雨晴二十歲中的某一天。
這天起,她肩上的重擔放下了,因為有四位親愛的家人將和她一起承擔。
「雨晴,一路上小心!」趙耀德站在門口,目送女兒上班。
「我知道了,拜拜!」騎上銀藍色的重型機車,趙雨晴又像平常一樣,穿梭在上班的車潮中,有如閃電一般快速劃過。不同的是,此刻她心中不再像風那樣輕鬆,因為她有了牽掛。
假期退出了,鍾鵬飛會拿什麼樣的態度對她?這裡不是墾丁,不是度假飯店,而是公司,且兩人間還有三千萬的債務關係,他會不會又恢復「正常」了?
唉!想這個做什麼?她又何必住乎?反正他握有最大的籌碼,他想怎樣就怎樣,她所做的不過是些無謂的抵抗而已。
就這樣心事重重的來到「鐘鼎企業大樓」趙雨晴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才對自己點點頭,勇敢的走進大門。
搭電梯來到五十摟,正當她要伸手敲辦公室的門時,門卻打開了。
鍾鵬飛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一把抓住她的手,口氣不怎麼好,「九點零五分,你在搞什麼?」
「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抓著往前快步走去,「有緊急會議,跟我走!」
跟他走!他總是這樣霸道的語氣,總是這樣急促的步伐,她卻沒有絲毫反駁、抗議的餘地。
只是,這樣的如影隨形能持續多久?何時才能變成並肩一起走?還是很快的就要分道揚鑣了?
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會議廳,裡面坐著公司的高級主管,看見他們進來,每個人都站起來點頭數意,對於趙雨晴的出現也都不感意外。
這是一場公司合併會議,鍾鵬飛先是極為專心地聆聽各主管的建言,並要求趙雨晴一一記錄重點,接著又分析情勢、信息和財務狀況;最後做出了初步決定。
會議過程極長、緩慢,每一個眉面都要考慮到,不能有任何疏失。
進行了將近兩小時以後,眾人總算得到結論,鍾鵬飛也點了頭。
趙雨晴就坐在他身邊,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緒由原本的緊繃、嚴肅,變成了沉穩、輕鬆。原來他也是個人,也是會有情緒起伏的……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突然發覺他的右手碰到她的大腿,就著她的長褲緩緩撫摸,修長的手指透過布料,傳達著陣陣的熱燙。
這傢伙!到底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啊?趙雨晴差點怒叫出聲。
鍾鵬飛繼續和部屬協商,訂出合併的細節條件。他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卻在桌子底下對她做出挑逗的事,一心二用,他未免也太強了吧!她沒好氣的暗忖著。
她不動聲色,左手悄悄滑到桌下,捏了他的手背一下,警告他不准亂來。
怎料他竟得寸進尺,不但推開她的手,還單手解開她的褲頭,拉下拉鍵,大手直接探進她的小內褲!老天!這實在是太過分了!趙雨晴氣得都快忘記自己在計算機上打些什麼了!
她拉住他的手,但他卻執意繼續探索,從她滑嫩的大腿往上撫摩,並不斷地向內側攻擊,彷彿想當場讓她達到高潮似的。
好!他有他的詭計,她也有她的對策!她暗暗的想。
趙雨晴的左手撫上他的大腿,也學他解開她的褲頭,拉下拉練,直接握住他那已經挺立的象徵。鍾鵬飛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便繼續和屬下談話。
哼,看誰鬥的過誰吧!趙雨晴甚至連右手也伸到桌子底下去,撫摩他結實的小腹肌肉,以指尖探索他敏感的肚臍,而後又緩緩往下滑,直達他最堅強又脆弱的部位。
這一切都荒謬得很,會議桌上,每個人都熱烈地討論著合併事宜,紛紛發表意見,可會議桌下,兩個好強的男女,卻正使出渾身本事挑逗對方。
「好了,我想就這麼決定吧!」鍾鵬飛從乾澀的喉嚨擠出聲音。
「董事長,我們不再多討論一下嗎?還有很多細節還沒有結論呢!」
「這些你們先提出計劃,做好報告後再讓我過目。」
「是!我們會盡快完成!」
「都出去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他不耐煩的直接趕人了。
會議退出,每個人都該離開才對,所有的人皆困惑地看著鍾鵬飛和趙雨晴,不明白他們兩個人還坐在那裡幹嘛?
林伯容站起來問:「董事長,中午還有個餐會,是不是現在就準備出發呢?」
「我等會兒就出去,現在我有話要跟趙小姐談,你把門鎖上,到樓下等著。」他盡量面不改色地命令道。
「是的。」林伯容恭敬地點頭,出去前順手將會議廳的大門關上反鎖。終於,寬廣的室內只剩下趙雨晴和鍾鵬飛的人了。
「你玩夠了吧?」他猛然抓起她頑皮的雙手。
趙雨晴做出無辜表情,「不是你先開始的嗎?我以為我應該回應你嘛!」
「你這丫頭,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得挺快的!」他將她整個人拉起來,推倒在槐木桌上。
「這可都是你教我的。」她毫不畏懼地迎視他。
「很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就讓我瞧瞧你的本事吧!」他一副樂於接受挑戰的模樣。
他將她整個人拉起,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對著他,猛地給了她一個炙熱的深吻,反覆地與她的唇舌纏綿,兩人的心跳立刻轉強、轉快。
當他咬開他胸前的紐扣,順著她的肩膀往下舔吻時,她只能抱住他的頭發出沉醉的歎息,雙手纏在她的背上撫弄,感受到他襯衫底下的緊繃張力。
「真是要命!」他氣息粗重,灼熱的吹在她挺立的雙峰中,大手一把拉下她的長褲,連內褲也都扯了下來,接著將他轉過身去,壓在大桌上。
「你……你想做什麼?」趙雨晴驟然赤裸,感覺有些脆弱。
「你早該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的!」他從她的背後直接進入,第一次就是最深入的攻擊,他明白她早已和他一樣熱切期盼。
「天!」趙雨晴還來不及反應,就已被那貫穿全身的力量震懾住了。
「想玩我?你還太嫩了!」他不知在生什麼氣?竟把所有憤怒都發洩在她的身上,發了瘋一般的抽送著。
「笑話,誰玩誰還不知道呢!」趙雨晴被壓在底下,感覺到他全身的緊繃、狂亂和火燙,雖然兩人都還凌亂的穿著上衣,結合的感覺卻比完全赤裸時更熱烈。
「小鬼頭!」他張開嘴咬往她的頸子,像是吸血鬼一般輾轉吸吮。
「我不會輸給你的!」她咬著牙承受他的侵佔,她知道自己辦得到,這場意志和意志的角力戰。
這種從背後的相互結合,又是在會議廳中進行,讓他們彷彿一對犯罪的男女,空氣中充滿了放肆且緊張的氣氛。
他的怒火逐漸化為慾火,不禁呢喃低語著:「該死,我竟然怎麼都要不夠你!我還以為那五天已經夠了,可是我一看到你,就想脫下你的褲子,我簡直就像發情期的男孩子一樣!」
「發情就發情,為什麼不可以?」她一個使力,將他拉倒在桌子上,整個人跨騎在他身上,陡地換她變成主導者。
「你也跟我一樣嗎?」他躺著桌上微笑,大手撫上他襯衫底下的雙峰,一把握住,享受那種滑嫩的觸感。
「我是跟你差不多,不過,比你持久一點而已!」她說著,便開始上下起伏,吞吐著他的慾望。
如此的姿勢,讓兩人都看清彼此的表情,對方的臉就像鏡子一般反射出自己的慾望。
他的喘息為之急促,心神為之蕩漾,只為她這誘惑且煽情的動作,讓他幾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
「持久?你可能還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義!」他咬著牙,不讓自己屈服。
「你想證明給我看嗎?還是要我證明給你看?」她輕聲笑了。
「我會證明的!」他往上一挺,使出渾身解數,捧住她的腰用力律動。
熱度直升,火焰四竄,趙雨晴在感受到這密實的結合時,忍不住低吟一聲,「好,我也會證明的……」
寬敞的會議廳中,厚實的槐木桌上,契約文件散落一地,這對瘋狂的男女毫不保留的素求著對方,製造出一波又一波起伏的欲潮。
終於,兩人互相證明了「持久」的意義,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當他們依靠在彼此的懷中,不住喘息、調整呼吸時,兩人還是誰都不肯認輸……
※ ※ ※
回到高雄,趙雨晴的日子有了些改變,老爸和老弟們都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她只要在一旁叮嚀、嘮叨就夠了。
而她和鍾鵬飛的關係呢?老樣子,動不動就鬥嘴、鬥氣,大家也都已經習慣他們的唇槍舌劍了。可一關起門來,在床上,他們卻又彼此需索得你死我活。
像是彼此都有默契一樣,兩人再也不談三千萬的事,也不提以後究竟要如何退出,只要這一刻的燃燒。她在他身邊,是秘書、是助理、是學生、是情婦,也是小野貓。
他對她來說,則是債主、是老闆、是老師、是第一個男人,但卻不知會不會是最後一個男人。
這晚,他們參加的宴會有些奇特。
鍾鵬飛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趙雨晴穿著黑色襯衫、白色西裝,兩人的顏色形成極端的對比,剪裁款式卻完全一樣,第一眼就教人印象深刻。
「幹嘛要我穿成這樣?」她望著鏡中的兩人,有種說不出的困惑感受。
「今晚會很有趣的。」他攬住她的肩膀,走出房門。搭電梯下摟,第十七層摟是「鐘鼎飯店」的宴會廳,他們的到來立刻吸引住所有的目光,也惹來紛紛議論。
「那是誰啊?跟鍾董事長穿得像是情人裝?」
「是男孩還是女孩?看不出來呢!」
「好搶眼的一對,就像一幅畫似的!」
趙雨晴感受到眾人的好奇和議論,但她卻沒有半點退卻之意,反倒挺直了背脊,驕傲的貓眼環視全場。
「大家都在看你喔!」鍾鵬飛在她耳釁說。
「這就是你的目的?」她低聲反問。
「還不止呢!」他的嘴角揚起淺笑,領著她走到位子上。
才一坐下,便有許多鶯鶯燕燕簇擁而上,幾乎要將趙雨晴給擠下椅子。
「鍾董事長,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
「鍾先生,五十樓上的風景是不是很漂亮?帶我們上去看看嘛!」
「鵬飛,我爸媽邀請你來我家作客呢!你到底賞不賞光?」
這種裝腔作勢的聲音,讓趙雨晴感到噁心,只想趕緊離開,但鍾鵬飛卻緊緊地攬住她的腰,將她介紹給眾人。
「抱歉,我最近花太多時間在我的特別助理身上了。」鍾鵬飛握起她的手說。
眾家淑女們一看,不過就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小男孩,眼睛大了點,亮了點而己嘛!憑什麼讓鍾鵬飛將時間全都浪費在她的身上?
「這是誰啊?男的還是女的?」
「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比她可愛多了!」
鍾鵬飛貼近趙雨晴的臉,呼吸就在她的頰釁,「她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而且當前是我的最愛。」
最愛!聞言,趙雨晴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她卻趕緊提醒自己,這只是「當前」而已!
所有的大家閨秀皆露出「殺人」的眼光看向趙雨晴無辜的臉上,天曉得鍾鵬飛是多麼難以捉摸的一陣風,從來沒有人能讓他真正駐足停留,這會兒居然讓這個看起來像小男孩的女孩給奪走了!
「我不信!鵬飛,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對嘛!你根本是在捉弄我們!」
鍾鵬飛仍是態度從容,緩緩地端起桌上的白蘭地,「這可不能開玩笑,我會用行動來證明的。」
大家還在納悶他要怎麼證明,包括趙雨晴也一臉困惑時,只見鍾鵬飛仰頭喝了一口白蘭地,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低頭封住趙雨晴的雙唇,直接餵她喝下香醇的美酒。
「啊!」所有淑女都發出不太淑女的尖叫。只見鍾鵬飛用雙手捧住趙雨晴的臉蛋,以唇徐徐注入白蘭地,並輾轉吸吮,看起來就像個深情的男人,正熱吻著他最珍愛的女人。
趙雨晴先是呆了一秒鐘,才弄清楚他真的當眾這麼做了!
這傢伙究竟在想什麼?當她是擋箭牌?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還是他真心誠意的表現?不,他一定又在玩弄她了!他一向就是喜歡這般!趙雨晴忍不住惱怒起來,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她二話不說的攀上他的肩膀,手指梳過他的黑髮,以同樣的熱切回應他的吻,且隨著酒精的濃烈更加深了這個吻。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他的眼中有著詫異、不信和深切的慾望,似乎在問她有何打算?
趙雨晴伸出粉色的舌尖,手臂像只小貓一樣纏上他的手臂,就著他唇角流下的白蘭地逐一輕柔舔過,直到他的下顎、頸子和胸前,印下一連串濕熱的吻痕,甚至以牙齒咬開他的第一顆鈕扣。
受到如此致命的挑逗,他強壯的胸膛開始急劇起伏,一把抓開她的小腦袋,「夠了!表演到此退出!」
趙雨晴舔了舔紅唇,先瞪了他一眼,才轉向旁邊的名媛淑女們說:「你們要是沒有本事讓他失去控制,還是別想跟我爭得好!」
所有的名緩淑女皆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如此邪惡、如此明目張膽的勾引男人!
她們還能說什麼呢?只有趕快夾著尾巴逃開了!
當四周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鍾鵬飛沉著聲音問:「你是故意的?」
趙雨晴笑得很神秘,「這活該是我問你才對。」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有某種詭計?」
「因為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接,像是要爆出了怒火,又像有更多的慾火開始燃燒。
這時,一名身穿湖水綠旗袍的女士走來,滿頭的白髮說明了她的年紀,但眼中的光芒卻是極具活力。趙雨晴一看到她就覺得很投緣,因此對著她微笑起來。
「奶奶,生日快樂。」鍾鵬飛叫了一聲。
趙雨晴立刻瞪大雙眼,這位是鍾老太太?而且,這是一場生日宴會?該下地獄的鍾鵬飛居然什麼也不告訴她,就帶她來這兒演出這場莫名其妙的煽情戲!
她力持鎮定,「鍾奶奶您好,我叫做趙雨晴,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鍾老太太點了點頭,上上下下打量著趙雨晴,看得趙雨晴全身都要發毛了,她才開口說:「原來阿飛最近常帶在身邊的小男孩就是你啊!還好你是女的,不然我可要擔心了。」
阿飛?趙雨晴愣了一會幾,才明白那是鍾鵬飛的小名,哈!還真是人如其名呢。
「奶奶,這場面你還滿意吧?」鍾鵬飛想帶開話題。
「你主導的場面,我當然滿意,不過,我準備給你介紹的人,你似乎不太滿意。」鍾老太太活中帶刺,一句話就教鍾鵬飛無話可說。
趙雨晴暗暗偷笑,想看他怎麼化解難題。鍾老太太繼續說下去,「看來,你的口味變了,開始喜歡不太像女人的女人。」
趙雨晴甩一甩頭,毫不畏懼的說:「我只要像自己就好了。」
鍾鵬飛以眼神警告著她:在長輩面前不得無禮!
但趙雨晴也以眼神回應著:我就是這個樣子!
不料,鍾老太太卻笑了,「有趣的孩子,我喜歡,很久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了。」
「我只是照實說罷了,能不能討您喜歡,就要看造化了。」趙雨晴聳了聳肩。
鍾老太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年輕時很像,難怪阿飛要把你藏起來,到現在才讓我看見。」
「如果鍾奶奶還喜歡我,不如我轉來做您的特別助理好了。」趙雨晴才一想到,就直接開了口。
「嗯!這主意不錯,我正缺一個像你這樣的左右手呢!」鍾老太太竟然也連連點頭,一副英雌惜英雌的讚賞表情。
聽這兩個大小女人說得起勁,鍾鵬飛可是愈聽愈緊張了,「奶奶,可以暫停一下嗎?我有話要跟你私下說。」
鍾老太太似乎不是很願意,「你把這孩子丟在這兒,很快就會有人把她搶走了喔!」
「不用擔心,她會照顧自己的。」鍾鵬飛說完這句話,立刻拉著鍾老太太走到一旁去。
看著這對祖孫的背影,趙雨晴哼了一聲,反正她就是用不著他擔心,瞧!眼前不就來了好幾位瀟灑的男士嗎?
「你就是鍾董事長的特別助理?」
「我們聽說你的大名很久了,你是趙雨晴小姐吧?」「百聞不如一見,真是迷人又帥氣呢!」
趙雨晴淺淺一笑,伸出左手讓他們親吻,原來到處都有人愛慕她呢!既然如此,何不就來一場即興的偶像記者會呢!
※ ※ ※
拄角的邊緣,鍾鵬飛正對鍾老太太解釋,「奶奶,你別誤會,我只是帶她來演一場戲,讓那些無聊的女人知難而退而已,你知道,我根本還不想定下來。」
「真的只是演戲嗎?」鍾老太太可沒瞎了眼。鍾鵬飛歎了一口氣,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奶奶的法眼,誰教她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呢?
「我承認,現在她跟我有某種程度的親密關係,但那也只會是短暫的,不會有什麼結果。」
「阿飛,你也不小了,還那麼愛玩遊戲嗎?」鍾老太太搖搖頭。
「遊戲最簡單、最方便,又最容易脫身。」他無所謂地說。
「要是你己經無法脫身了呢?」
「不可能,我就像風,誰抓得住我?」他自傲地一笑。
鍾老太太還是沒有被說服,她相信自己雙眼聽看到的,剛才那場激情的吻絕對不只是一場,一定還有些別的東西。
她也年輕過,戀愛是什麼樣的感受,她還會不懂嗎?
「你說你不想被抓住,那麼,你轉過頭去看看,難道你不想抓住她嗎?」聽到奶奶的話,鍾鵬飛立刻轉身一看,眼中旋即噴出熊熊怒火!
趙雨晴斜坐在沙發上,一副慵懶神情,像一位高貴的皇后,對著環繞在她四周的臣子們,時而給一個微笑,時而說句俏皮話,惹得所有的男人又叫又笑,一心只想征服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該死!才幾分鐘的時間,她就有辦法給我招蜂引蝶。」他握緊了拳頭。
鍾老太太微笑起來,「看來,你這陣自由的輕風,就要變成嫉妒的暴風了!」
鍾鵬飛完全聽不進鍾老太太刻意刺激的話,他眼中只看得見趙雨晴的笑臉,她從來沒有那樣嬌柔地對他笑過,憑什麼要施捨給那些平凡男子?這沒道理,完全沒道理,她只能對他笑,她只能是他的!
幾個大跨步,鍾鵬飛來到趙雨晴的面前,全身散發出一觸即發的怒火。
趙雨晴像是突然發現了他一樣,虛偽地笑道:「鍾董事長,您來啦!不反對我跟別人聊聊吧?我很會照顧自己的,您不必替我擔心。」
環繞著她的男人中,有些是鍾鵬飛的至交,有些是鍾鵬飛的同業,這時都紛紛開口道:「你太不夠意思了,把這麼可愛的人藏起來,都不計我們認識認識!」
「雨晴還會飆車呢!我們已經約好要一起去賽車了!」
「她跟那些索然無味的淑女不一樣,實在是太特別了!」
趙雨晴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些恭維,卻故意歎口氣說:「聽你們說得這麼誇張,讓我開始想打你們了!」
「打吧!我第一個報名!」
「我還可以接受用咬的、踢的、抓的!」
「把我綁起來好了,我一點都不會抗拒的!」
這群苯蛋可真會討她開心!趙雨晴一點也不優雅的大笑起來,卻更讓眾人為之傾倒。
「夠了!」鍾鵬飛終於不耐的低吼出聲。
「怎麼了?」趙雨晴抬頭望著他,「您要是不習慣我們的玩笑話,那兒還有一群小姐正等著您的寵幸呢!」趙雨晴一說完,大伙又是爆笑出聲,引起全場的側目。
「趙雨晴,你現在要跟我跳舞!」他以命令句的語氣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
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鍾鵬飛拖著趙雨晴走進舞池,悠揚的音樂響起,浪漫的歇聲傳送,兩個穿著男裝的舞者,看趕來確實還挺酷的。
Though we danced for one moment
And too soon we had to apart
In that wonderful moment
Something happened to my heart
So I’ll keep changing partners
Till you are in my arms and then
Oh my darling I never change partners again
我們共舞了片刻,但一下子就被分開了,某種感覺已在我心中產生,我會繼續交換舞伴,直到你再回到我懷中……
在歌曲的音樂中,鍾鵬飛擁緊著她的纖腰,像是要將她的身體折成兩半似的,強硬地要她跟著他起舞。
趙雨晴哪會不明白他的怒火?但他有什麼資格生氣?他可以和那群白癡女人調情說笑,她就不能找一堆笨蛋男人尋開心嗎?
「你到底想怎樣?」她翻了翻白眼,懶洋洋地問。
「你要是再敢去招惹別的男人,我就當場教訓你!」他惡狠狠地說。
「教訓我?」她冷笑,「怎麼?就因為你是我三千萬的債主,我就得連讓別人愛慕我的自由都沒有嗎?」
「他們不過是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才會對你感興趣的!」他不想讓自己接受,居然也有別的男人「慧眼」看出她的美麗的事實!
「哎呀!那我可真是沾了你的光呢!多謝啦!」她故意做出一臉感激不盡的表情。
「別耍嘴皮子了,你懂我的意思,所以,不准你再隨便放電!」
她歎息著搖頭,「說你呆還不承認,除非你把我的眼睛蒙起來、嘴巴塞起來,否則,我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電量啊!」
「趙雨晴!」他這會兒可是真的火大了,「你還嘴硬?你是在自討苦吃嗎?」
「我嘴硬?我不覺得啊!」她裝成疑惑不解的模樣,
「我吻你的時候,你會覺得我嘴硬嗎?應該還是挺軟的吧!」
他順著她的話看向她粉色的雙唇,雖然沒有塗上任何的人工顏料,卻呈現出自然的誘惑,讓他的心跳加快起來,再想到這雙唇是怎樣地在他的身上挑逗游移,就更是讓他覺得膝蓋虛弱、無法站好。
「別在這裡說這種話!」他板起面孔教訓她,拉著她轉了個圈。
她伶俐地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他懷中,雙唇貼在他的頰邊吐息,「告訴我嘛!我的嘴真的很硬嗎?你一點都不喜歡嗎?不要我吻你、舔你、咬你嗎?」
老天!他究竟是一手創造出了一個怎樣的女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舞池中央這樣挑逗他?難不成她是要他當場強暴她才行?
「停!」他從乾澀的喉嚨內擠出聲音:「這種遊戲太無聊了,不要再玩了!」
聞言,她的手卻調皮的伸進他的西裝外套內,感受他緊繃的肌肉和快速的心跳,「無聊?你的身體好像不這麼覺得無聊!」
她的手……可惡!她的手竟然從他胸前的突起開始愛撫,那股又癢又麻的快感,直達他早己興奮過度的心臟,讓他的心幾乎就要迸出胸膛了!
「我們……上樓去!」他深吸一口氣,不得不這麼要求。
「上樓去?有什麼公事還沒處理完嗎?」她看起來無辜極了,「這可是你奶奶的生日宴會,我們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我還想跟她多聊聊呢!」
「你用不著跟她熟識!」
「這你又說錯了,我是你的特助,當然要對你奶奶多瞭解、敬重幾分啊!」
這個小惡魔,她怎能一邊說著這種正經話,又一邊對他做出那種不正經的事?靠著西裝外套的遮掩,她的
「魔手」已然伸到他腰際,轉眼之間就要「攻城陷陣」了!
「住手!」他低吼。
「我偏不住手又怎樣?」她朝他微微一笑,更大膽妄為了。
一個聖人所能承受的也只是這樣了!他猛地用鐵臂圈住她的身軀,低頭吻上她那張老愛惹他生氣的小嘴,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他的懷裡似的。
「哇啊……」在場眾人不住的驚呼。
眼看這身著男裝的兩人,像發了瘋似的狂吻著對方,那種至死方休的纏綿輾轉,教人看了不禁臉紅心跳。
「他們是不是同性戀?」
「不對,是一個男人中的男人,和一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怎麼有人會吻成這樣?好像要把對方吃了一樣!」
「這才火辣啊!好羨慕喔!」
議論紛紛中,鍾老太太微笑了。看來,她這孫子是完蛋了!
良久,鍾鵬飛總算抬起頭來,一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被逼得當場吻她!這絕對不是他原先的想法,只是沒想到,他想利用她,卻被她給將了一軍!
罷了、罷了,反正想要就是想要,他賭氣不承認也沒用!
「是你點的火,就活該被燒死吧!」想通了以後,他竟毫不避諱的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你瘋啦?這是什麼地方,你竟敢這樣讓我丟臉?快放開我,你聽見了沒有?」趙雨晴高聲尖叫起來。
「你也會怕丟臉啊?少來了!」他不顧她的抗議,直接抱著她走到鍾老太太面前,「奶奶,我抓住了,而且絕不會放手的!」
鍾老太太點了點頭,「那就得牢牢抓住,不然又要被溜走了。」
怪哉!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她不喜歡這種像被蒙在鼓裡或被設計的惑受,干是瞪住他問:「你想抓住什麼?不會是我吧?」
「我沒必要告訴你!現在你該關心的,是我等會兒要怎麼′教訓′你!」c「誰教訓誰還不曉得呢!」說著,她低頭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小野貓,你再咬啊?等一下我都會加倍的回報你!」不管她怎麼掙扎,他強硬的一面忍著疼,一面抱她大步走出會場。
隨著兩人身影的遠去、聲音的消失,眾人仍驚愕不已……
第八章
盼
無論是誰
都可以對星星許願
即使是這樣閃爍著淚眼
而看不清夜空的我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還是一樣,在不斷的爭吵、打鬧、追逐之後,他們依然糾纏得難分難捨,伏壓在落地窗上,滾在長毛地毯上,激烈地要求熱情回應,卻也在其中失落了心……
「砰!」一聲,檯燈倒了,房裡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外夜景繽紛,映照在兩人赤裸的身上。
「你穿那麼多衣服做啥?」鍾鵬飛不耐煩的說,將撕破、咬破、抓破的衣服全丟到一旁。
「穿衣服就是等著被脫啊!」趙雨晴還是嬉笑著,她喜歡看他失去理性。
他略帶粗魯地揉捏著她的雙峰,製造出一股摩擦的快感,再沿著她結實的肌膚往下舔吻,品嚐她微微冒汗、柔嫩光滑的肌膚。
「夠了!」她再也按捺不住,拉起了他的頭。
「這樣就受不了?」他嘴角揚起淺笑。
她不吭一聲,逕自把臉埋在鍾鵬飛的胸前,調皮的舌尖和雙手立刻把他逗得氣喘不休。
「你這小魔鬼!」他強壯的胸膛不斷地起伏,只為她放肆的挑逗。
「以一個二十七歲的老男人來說,你心跳得還真快!」她嘲弄地說。
「這下你滿意了?」他拉起她的頭髮,故意以命令的語氣道:「把你的腿張開!」
「要我張開腿?那得看你能不能滿足我?」她擺明了挑釁的意味。
「滿足?我給的可不只是滿足,我要讓你受不了!」他用力拉開她的雙腿,以一記重擊說明他的決心。
她咬著唇忍住呻吟,不願透露她有多麼期待這樣的結合,反而冷笑道:「小意思!有本事就撐久一點吧!」
他怎禁得起這樣的撩撥?干是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從背後佔有了她,並發了狂地抽送起來,使得整座沙發搖搖欲墜,室內只剩下喘息和摩擦的聲音,十足的煽情誘惑。
他早已汗水淋漓,灼熱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他輕咬她的耳朵逼問道:「以後還敢不敢惹我生氣?」
「怎麼不敢?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惹你生氣!」她永遠不會放棄跟他頂嘴的快樂。
「該死的你!」他不斷的咒罵,手臂卻將她擁得更緊。
「我如果該死,那你也別想活了,我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她抓痛了他的手臂,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益發興奮激昂。
是的,即使注定要沉淪,也要拉著對方一起陷落。他們是如此的矛盾,當身軀親近時,卻又忍不住想以言語的箭刺傷彼此,彷彿透露出真心就是認輸的表現。
最後,他們躺在浴池的溫水中,呼吸逐漸恢復平穩,心跳也不再超速。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聽見自己在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她睜開朦朧的眼。
看著她沾著水滴的眼睫毛,他想都沒想就吻了下去,卻在下一瞬聞僵住了。拜託!他對她這麼溫柔做什麼?
意識到他的僵硬,她滿臉懷疑地望著他,「你到底是怎麼了?剛剛你跟你奶奶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女人不要這麼好奇。」他故意裝出無所謂,但天曉得,她對他而言,早已經「有所謂」了……
「去你的!」她潑他水,見他還是沒反應,就明白他是不肯對她吐實了,於是不滿的站起來走出浴池。
看她赤裸得那麼大方,一點也不忸怩作態的作風,居然又讓他忍不住想蠢蠢欲動了!
鍾鵬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提醒自己趕快清醒過來!
等他穿上浴袍,走出浴室時,便看見她已經穿上牛仔短褲和T恤,一點也不留戀地對他說:「我要回家了。」
這個冷淡的女人,就是剛才在他身下婉轉呻吟的小女人嗎?喔!女人真是善變。
「是不是快開學了?」他問。
「明天。」她穿上靴子,使她的腿看起來更加修長。
「別穿這麼短的短褲。」他忍不住嘮叨。她瞄他一眼,「憑那三千萬就可以限制我的穿著嗎?」
刁鑽的丫頭,現在換她拿三千萬來壓他了!
「明天放你一天假,讓你準備開學,後天帶著課表來找我,只有上課才准你離開,其他的時間你都要乖乖的給我過來報到,若被我查到你蹺課或蹺班,你就完了。」
她打了個呵欠,像是一點也不在乎,「知道啦!」看她轉身就要離開,不給他一個擁抱或吻別,他不悅的暗忖,她也不想想明天一整天兩人都不能見面耶!難道她真是這樣毫無感情嗎?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卻又沒有任句藉口。
「幹嘛?」她皺起眉頭,不懂他又要幹什麼。不會吧?他居然捨不得她?完了、完了,這下子玩完了!鍾鵬飛心中的警鈴大作,卻沒辦法制止他「捨不得她離開」的心情。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刻,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林伯容滿面欣喜的開門走進來,看見眼前這一幕也不覺奇怪,反正他早已刁慣了。
「董事長,抱歉打擾了,因為有個好消息一定要親自向您報告!」
「說吧!」鍾鵬飛還是沒放開她的手,總覺得要握著才能放心,她也才不會溜走。
林怕容點點頭,「是這樣的,上次那張計算機芯片不是壞了嗎?但工程部的人一直沒放棄挽救的工作,剛剛他們才傳真進來說己經修好了,所以,我們的三千萬一毛也沒損失!」
這所謂的「好消息」倒是讓鍾鵬飛和趙雨晴都愣住了。
計算機芯片修好了,三千萬的債務沒了,那麼……那麼他們之間還剩下些什麼呢?
林伯容看他們都一臉震驚,還以為他們是不相信他的話,於是走上前去,把傳真拿給鍾鵬飛過目「您看,這是工程部黃主任寫來的傳真,錯不了的!」
「我……我知道了。」鍾鵬飛勉強開口道。
「董事長,您不覺得高興嗎?」林伯容疑惑地問。
「高興,當然很高興。」鍾鵬飛苦笑。
趙雨晴默默地站在一旁,感受到他握著她的手移公開了一些,難道……他不想再抓住她了嗎?她有些失落的悄悄收回了手,彷彿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牽扯了。
林伯容再遲鈍也感受到氣氛不對,趕緊告退,「我先出去了,晚安。」
等林伯容走出房間,關上大門,鍾鵬飛才僵硬的轉過身,面對趙雨晴那沉靜的表情,霎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既然那三千萬救回來了……」他首先開口。
他要說了!他就要說出那句退出的話了!趙雨晴感受到心頭閃過一陣抽痛。不!她不要這樣被趕走,要走,她也要自己走!
「那我們就毫無關係了?太好了!」她硬是擠出微笑說。
他愣了半晌,「是嗎?」
她走到落地窗前,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這裡看這燦爛的夜景了,這結局來得雖突然,但她不是早就預見這一天了嗎?
「現在我什麼都不欠你了,明天起,我就不來這兒,你和我都自由了。」她握緊拳頭,指甲刺進了手心。望著她冷漠的背影,鍾鵬飛竟然也無法伸出手要求她留下來。
還有什麼好留戀的?他是風,她是雨,誰也不會為誰停留,怎麼他還不懂得所謂的瀟灑?真是太傻了。
「說得也是,這段日子你表現得很稱職,我……也挺愉快的。」他命令自己開口說。
別說這種話!趙雨晴在心中大喊,但最終,她也只是低聲說:「我也很愉快,反正我們各取所需嘛!」
「那麼……」
「再見。」
「有一天還會再見?」他緊接著問。「是啊!或許在街上、在餐廳或在某個地方。」
鍾鵬飛狠狠地割捨了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暗忖:這小丫頭比他更懂得分手時的風度,那他還有什麼好多說的?
看了他最後一眼,趙雨晴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仰起頭,走得好快,因為她不想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被他看見。
再見,我最美的夜景,再見,我最初的愛人……
※ ※ ※
九月十五日也是開學日,趙雨晴意興闌珊地來到中山大學,紅色的校舍、藍色的海天、綠色的山林,在她眼中看起來卻都是黑白的。
徐鳳懋在停車場看見趙雨晴,立刻踩著三寸高跟鞋,扭動著小蠻腰朝她走來,「嗨!」
「嗨……」趙雨晴無力的回應。
「怎麼了?一臉失戀樣。」徐鳳懋半開玩笑地說。趙雨晴卻沒有否認,只是低下頭去。
「不會吧?別逗我了!向來都是別人暗戀你的,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失戀呢?」徐鳳懋不相信的睜大眼。
「沒事。」趙雨晴抬起臉,紅腫的眼眶卻洩漏了心中的秘密。
徐鳳懋攬住趙雨晴的肩膀說:「別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記得有我這個朋友,我會陪你度過的。」
「謝了。」趙雨晴不敢說得太多,怕自己會哽咽。
「來,我唱首歌給你聽。」徐風懋扯開五音不全的喉嚨,唱起了一首老歌。
They try to tell us we’re too young
Too young to really be in love
They say that love’s a word
A word we’ve only heard
But can’t begin to know the meaning of……
「我們還年輕嘛!誰能立刻懂得愛情這玩意兒呢?年輕時總是要傻一點,多失戀幾次,你就會長大了。」這是徐鳳懋的愛情哲學,因力她就是這樣長大的。
趙雨晴只是淡淡地笑,心中卻想著:她這人太傻,只要失戀一次就完了……
※ ※ ※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趙雨晴每天早上起床後,由三個弟弟伺候她吃早餐,老爸也用不著她擔心了,她只要騎著機車去上學,有課就在教室裡發呆,沒課就在海堤上發愣,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回家。
徐鳳懋有時會陪著她,喝點酒、大叫幾聲,但因為還有許多任務作等著徐鳳懋去做,趙雨晴也不願因此而拖著朋友沮喪,所以,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
這晚,她依然坐在海堤上發呆,看著身邊對對的情侶,唯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漆黑的夜幕中,只剩一顆忘了合上眼的星星,堅持與她作伴。
等她以超慢速度騎車回家時,卻發現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
那會是鍾鵬飛的車嗎?她的心頭一陣猛跳,幾乎令她忘了呼吸。
但再靠近一點以後,她就失望了,因為車號不同,不是他。
她搖搖頭,怎麼可能是他呢?苯雨晴、呆雨晴、傻雨晴,你還在癡心妄想些什麼?快快回魂吧!那場夢己經作完了!
等她停好車,轉身看見車窗降下,裡面坐的竟是鍾老太太!
「雨晴,你回來啦?」鍾老太太對她招手道。趙雨晴眨了眨眼腈,走了過去,「鍾奶奶,您在等我?」
「我有話想跟你談,進來車裡吧!」
趙雨晴打開車門,坐到皮椅上,而前方的司機立刻下車走到車前去站崗,顯然是要留給她們獨處的空間。
「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鍾老太太端詳著她。
「我很好啊!」趙雨晴勉強自己微笑。
「我聽林秘書說了,阿飛放你走了,是吧?」
「不!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跟他已經沒有任句關係了。」趙雨晴話說得太急,反而顯得有點欲蓋彌彰。
鍾老太太露出過來人的表情,「我明白,我都明白,這種事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趙雨晴咬著唇,「您今天我我,有什麼事嗎?」
「就是上次提的事啊!你既然不當阿飛的特助,那不如來幫幫我的忙吧!」
「呃?」趙雨晴驚訝得瞪大眼睛。
「你以為我七老八十,不中用了是嗎?其實我手上有個慈善基金會,工作可也忙得很呢!」鍾老太太頗為自豪地說。
「可是我……」能在基金會工作當然很好,可是在鍾老太太身邊,不是會讓她時時想起他嗎?
「你不會是還在意阿飛吧?」鍾老太太故意問。
「當然不!」她趕緊搖頭。
「那就來幫我的忙,保證你的日子會過得忙碌又充實。」
趙雨晴心動了,就讓她用工作、用學業、用所有的時間來忘記他吧!
「好,我答應。」
鍾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掏出一張名片給她,「明天來找我。」
趙雨晴接過名片一看,問:「基金會在鐘鼎大樓?」她的手指有些顫抖。
「是啊!是你也很熟的地方。怎麼?有問題嗎?」
「沒有,一點問題都沒有。」她苦澀的笑答。
「很好,我等你來。」
「謝謝鍾奶奶,晚安。」
趙雨晴下了車,站在原地,看著黑色轎車遠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直到天邊烏雲密集,冷冷的雨水滴落在她臉上,她才恍如夢醒,緩緩轉身進門。
※ ※ ※
趙雨晴第一天到「鐘鼎慈善基金會」上班時,是個高雄少有的陰雨天。
她淋濕了,但她不在乎,甩一甩頭,便舉步邁進鐘鼎大樓的大。
她按了電梯按鈕,默默的等待。
在這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往事如同波濤湧上,她用力抹去臉上的雨水,不准自己繼續亂想。
電梯門開了,她抬起頭,呼吸卻被眼前的人奪走,只見鍾鵬飛站在電梯裡,他身邊還有林伯容和小何,但趙雨晴只看得見他一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鍾鵬飛的聲音有些不穩。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失業了,但總要繼續打工啊!剛好鍾奶奶也找我來幫她忙的。」
「奶奶她竟然……」拜託!奶奶究竟在搞什麼鬼啊?鍾鵬飛忿忿的想著。
「你不歡迎我嗎?我在這裡出現會困擾你嗎?」她挑起眉頭問。
看到她那狂傲的表情,他不禁冷笑著說:「當然歡迎,我明白你的工作態度,絕對是全力以赴的,不是嗎?」
哼!這說話不饒人的傢伙!趙雨晴發覺他那喜歡諷刺人的個性一點都沒變。
「多謝你的誇獎,後會有期。」她說著要走進電梯,她受不了再和他多面對一秒鐘,因為她怕自己無法對他堅持冷漠……
「等等。」他從囗袋裡拿出手帕。
趙雨晴懷疑地看著他,不知是否要接過來。
他拿起手帕擦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無比,最後將手帕塞到她手中,「別像一隻淋了雨又迷了路的小貓。」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彷彿有股說不出的憐惜,但她告訴自己是她看錯了!兩人的視線交十數秒後,他毅然的轉身離去,不讓她有任何回應的機會。
趙雨晴抓緊手帕,任電梯門自動關上,眼前是一片空白,腦中卻一直看到他的背影,怎麼樣也抹不去……
當電梯到達鐘鼎企業第四十五樓時,鍾老太太親切地在門口歡迎趙雨晴,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怎麼淋濕了?」
「不要緊的。」她拿手帕擦過前額。
鍾老太太眼尖的看見趙雨晴手中的那條手帕,「這不是我送給阿飛的嗎?」
趙雨晴陡地僵硬住,沒有回答。
鍾老太太瞭解的說:「還是送給你比較好,收著吧!」
趙雨晴點點頭,還是安靜著。鍾老太太攤開說明書,「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基金會的組織架構,以後你的職稱就是會長助理,我上哪兒去,你就跟著,之前,阿飛教了你不少,在我這兒,你一定也會學到很多東西的。」
「我一定會努力的。」努力工作、努力一切、努力忘記他……
「乖。」鍾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跟中有股難以言喻的寵溺,這孩子實在太像年輕時的她了,固執驕傲,又讓人忍不住心疼。
「請快給我工作吧!我等不及要開始了。」趙雨晴主動要求道。
鍾老太太對她微微一笑,「好,我們這就開始吧!」
※ ※ ※
一天下來,趙雨晴跟著鍾老太太見過基金會裡重要的幹部、參與決策會議,並出席了兩次剪綵。所有的人看到趙雨晴都是一愣,心想,她本來不是在鍾董事長身邊嗎?怎麼一陣子不見,又轉到鍾老太太身邊了,真是有辦法啊!
但在鍾老太太悉心的照料之下,也沒有人敢對此發表意見。
晚間七點,鍾老太太就趕著要趙雨晴回家,「快回去陪你的家人吃晚飯!」
「我不餓,我還想多做點事。」趙雨晴仍坐在計算機前不肯移動。
「不行!我找你來可不十是要累倒你的,快回去吃飯,休息、睡覺,你現在還是個學生,功課也要稍微注意一下,明天我要看你的課表和學分,我會盯著你順利畢業的。」
鍾老太太一再勸說,趙雨晴也只好關機站起來,「好吧!我明天再來。」
「這才乖。」鍾老太太點點頭。
趙雨晴收抬了一堆信息,準備回家慢慢研究,相信這會讓她今晚睡得好一些,也許就不會再夢見那個人了。
當她走出鐘鼎大樓,騎上機車時,還是忍不住抬頭往上看了看,遠遠望去,頂摟彷彿是亮著的,他還在嗎?還沒睡嗎?他身邊有誰呢?
罷了!別想了。她歎口氣,踩下油門,往家的方向前進。
在這同時,鍾鵬飛也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拿著無線電話,與他通話的對象是門口的警衛,「是嗎?她己經走了?」
警衛回答道:「是的,那確實是趙小姐的重型機車,我們都認得的。」
「好,沒事了。」
他收了線,對著底下繁華的夜景又看了一眼,彷彿這樣可以看到趙雨晴。
他握緊拳頭,轉身走出房門,搭電梯直接到達第四十五層樓。
鍾老太太看見他似乎不覺驚訝,含笑道:「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人家?」
「奶奶,你別知故問。」鍾鵬飛抓了抓頭髮,一臉惱怒,卻又無法發作。
「你說說看,或許我會想起來。」
「為什麼要找她來?有這必要嗎?」
「她是個好孩子,又能吃苦耐勞,我為什麼不能找她?」鍾老太太反問。
「你想要找人幫忙,公司裡多的是人才,為什麼一定要她?」
「你介意嗎?你還忘不了她?」鍾老太太的眼中浮現調皮的神采。
「我忘不了她?哈!」鍾鵬飛做出嘲弄的表情,「我是怕她忘不了我!」
「真的?」鍾老太太壓根兒就不相信,「雨晴一句都沒提到你,我想,她應該早就忘記你了吧!你不用替她擔心的。」
「一句都沒提到我?」他深歎一囗氣,努力地調適了一下呼吸,「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她……就跟我一樣瀟灑。」
「既然你這麼瀟灑,又何必管她那麼多?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又如何呢?」
「我……」鍾鵬飛難得語塞。
「除非你還在意她,否則就別干涉她了,讓她自由的去做她想做的事。」
「我根本不在意,一切都隨便她。」他勉強自己這麼說。
「那就沒問題了?」
「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也得沒問題啊!
鍾老太太看著鍾鵬飛離去,不禁搖了搖頭。這兩個好強的孩子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面對自己的真心?又要等什麼時候才能對彼此坦白呢?
※ ※ ※
什麼叫做「陰魂不散」,鍾鵬飛終於開始瞭解了。他坐在車上時,旁邊突然飛車而過一個身影,是和他們同樣方向的趙雨晴,都十一月天了,她還是穿著短袖T恤,兩條手臂看起來細瘦了些。
「咦!那不是趙小姐嗎?」林伯容首先叫道。
「哇!騎起車還是那麼帥!」小何也由衷的欽佩。
「怎麼樣?你有沒有信心贏過她啊?」林伯容問。
小何躍躍欲試,「當然想挑戰看看了!」
這時、後座的鍾鵬飛開口了:「專心開車,不准亂來!」
聽見董事長嚴厲的命令,前面的兩個人便再也不敢造次,心中瞭然,從此「趙雨晴」三個字可是個「禁忌」了。
鍾鵬飛低頭去看報紙,醒目的標上題寫著:鍾老夫人光臨天同醫院剪綵……
照片中,鍾老太太一臉慈藹地對著鏡頭微笑,而她身旁則站諸一個身材高挑,長得又像男孩又像女孩的人,她沒有任何表情,一雙貓眼卻亮得過分,讓人第一眼就會往意到她。
天!她就是不願放過他嗎?他忿然的將報紙丟到一旁。
回到鐘鼎企業大樓,看見那輛早己到達的銀藍色機車,鍾鵬飛只覺得刺眼。
總以為在電梯口會遇見、總以為她就躲在樓梯的轉角處,總以為剛剛消失的背影是她……唉!他都快被這些該死的「總以為」害慘了!
回到第五十層樓,他應該是「安全」了,但四周的一景一物,卻又讓他想起和她共處的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吵架、打鬧、糾纏……
怎麼了?他嘲諷地想著,這次放不開的人竟會是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
可是,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如此過了一個星期,鍾鵬飛變瘦了,因為他老是疑神疑鬼、因為他彷彿時時刻刻都會看見她的身影,也因為連在夜裡,她也要逼著他夢見她……這天中午,鍾老太太約了鍾鵬飛吃飯,一見面她就嚷著:「怎麼你都沒睡覺嗎?瞧你的眼眶黑得嚇人!」
「最近公事很忙。」鍾鵬飛這麼回答。
「是嗎?」鍾老太太歪著頭,一臉疑惑。「奶奶呢?基金會都順利吧?」鍾鵬飛以叉子玩弄著盤中的意大利面,根本沒有任何食慾。
「當然,有雨晴幫著我打理一切,讓我輕鬆多了。」鍾老太太一說起趙雨晴,笑容便不自覺的加深了。
「是嗎?」她當初確實很認真的學習他教她的每一件事。
「雨晴真是個好孩子,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做事又乾脆俐落,等她畢業以後,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這樣的好孩子己經不多見了。」
畢業以後?那還有將近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他還要繼續忍受這一切?到底他們何時才能真正的有個了斷?鍾鵬飛開始頭疼了。
鍾老太太又說,「不過,我不會讓她忙過頭的,不然有人會生氣。」
「誰?」鍾鵬飛彷彿感受到某種他絕不會喜歡的消息。
「可多了呢!自從上次我的生日宴會以後,一群男孩子都想認識她,我替她挑了幾個優秀的年輕人讓她慢慢認識,最後再挑一個適合的當男朋友。」
「奶奶想替她作媒?」他放下叉子,連玩弄食物的心情都沒了。
「是啊!我要是能替她找到好婚姻,那她就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更要待在我的身邊啦!」鍾老太太一副打好如意算盤的樣子。
「那……她有什麼反應?」
「那還用問嗎?雨晴最聽我的話了,現在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男士來接她下班,一起去吃吃飯、聊聊天,我想再過個十幾天就可以把所有的追求者觀察完畢,到時,我再問她最喜歡哪一個?」
鍾鵬飛安靜下來,他沒有任何資格發言。
「你沒事吧?這是個好消息,你該為她高興啊!」
「我……她要怎麼做都不關我的事。」他只能這樣說。
「真沒風度,分手就分手了,連祝福一下都不行?」鍾鵬飛任由奶奶數落,總之,他己經不舒服到沒力氣說話了。
「咦!說人人到,你瞧,雨晴也來了!」鍾老太太突然興奮地說。
鍾鵬飛猛然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趙雨晴,那個日夜纏著他不放的人。
她仍然穿著帥氣的男裝,只見她隨手脫下灰色的西裝外套,裡面卻是一件白色的無袖背心,襯著她小麥色的肌膚,酥胸微露,看來性感得過分。
但令他覺得更要命的是,她有男伴!
趙雨晴的眼光移到他們這一桌,先是很有禮貌地點頭致意,才讓她的男伴為她拉開椅子、像是已相當習慣這樣的對待,神情有如公主般高傲。
那男人鍾鵬飛也認識,是某家鋼鐵公司的小開,長得一表人才,前程無限,讓鍾鵬飛連想批評他都還找不出缺點。
更何況,那男人一臉迷戀趙雨晴的模樣,不時的輕聲問候、小心服侍,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挑的呢?鍾鵬飛歎了一口氣,如今,難道他真的只能祝福她嗎?
「歎什麼氣?你覺得哪個男的配不上雨晴嗎?」鍾老太太問。
「不!他們很相配,很好。」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會祝福他們?」鍾老太太繼續問。
鍾鵬飛沒有回答,他還是無法將心事說出口。
祝福她?等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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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昏亂
像一片盲目的落葉
揮霍青春的紛雨
是否你會覺得我太任性
但我只是在戀愛啊
當天晚上七點,基金會已經完全下班,趙雨睛也準備要收拾東西離開,就在這時。她接到林伯容的電話。
「趙小姐,董事長想找你談話。」林伯容的語氣怪怪的,好像死過兩百遍似的無力。
「我可以拒絕嗎?」她問得很客氣,也很冷淡。
「趙小姐,別為難我們吧!今天大家都快被董事長整死了,他的脾氣糟糕得要命,要是我去跟他報告說你拒絕了,那我可能無法活著走出辦公室,」林伯容說得有些誇張,卻很貼近事實。
「我十分鐘後到。」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走到化妝室,她以清水洗過臉,面對鏡中的自己說:該來的就讓它來吧!她趙雨睛的字典裡可沒有「逃避」這兩個字!
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再次來到第五十層樓,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她來到這裡時,還是個不知愛情為何物的小女孩,現在她卻像是個歷經滄桑的老女人。
敲了敲辦公室的大門,她一進去就開口問:「鍾董事長,您找我有事?」先開口為強,而且她還記得要與他保持安全距離。鍾鵬飛對那稱謂感到相當刺耳,但他從不敢妄想她會用溫柔的語氣呼喚他。
「我找你來,是想談談你跟我奶奶的事。」
「請說,我在聽。若有需要,我還可以記錄重點,您知道我很會速記的。」她嘴上說得很謙虛,表情卻一點也不,嘴角甚至放肆地揚起。
這狂妄的丫頭,真有本事惹他發火!
鍾鵬飛勉強壓下怒氣,鎮定地道:「我一直想不透你回來鐘鼎企業的原因,現在我終於得到了答案。」
「哦?是怎麼樣的答案呢?我倒想知道。」她故作好奇狀。
「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個『錢』字。」他的唇邊透著冷笑,「分手時,我沒給你分手費,所以你很不甘心,想要得更多,所以就把目標轉到我奶奶的身上,拚命對她下功夫,好讓她在她的遺囑上寫上你的名字,哼!你的用意也太明顯了吧廠」
哼!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沒改過這討人厭的譏諷個性!趙雨晴握緊雙拳,她怕自己一時克制不了而揍人。
「為了彌補我的疏忽,我準備了一張支票,三千萬,就當是我欠你的。」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即期支票,放到她面前。
趙雨晴瞪著那張支票,咬牙擠出聲音,「鍾鵬飛,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他故意裝模作樣的問道。
「你別逼我……」她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這不是你的最終目的嗎?還是你嫌不夠?做人不要太貪心,憑你的條件,能有這個價碼已經算是不錯了。」
夠了!一切都夠了!就算她心裡一直有他,她也真的受夠了!
她咬緊下唇,一伸手就給他重重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在室內迴盪,空氣彷彿凝結了。
「你打我?」鍾鵬飛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臉。
「是你付打!」是你不好!是你殘忍!我這一巴掌還比不過你的侮辱!她在心裡吶喊。
「你好大的膽子!」他說著,也還了她一巴掌,兩人互不相欠。
趙雨晴摸著火燙的臉頰。決定豁出去了!於是,她大叫一聲,整個人撲上去,又打又踢的,使出渾身解數,就是要讓他留下最難以磨滅的傷痕!
「你這瘋丫頭!」鍾鵬飛吃力地反擊,卻還是敵不過她的攻勢。
兩人翻滾在地,像是兩頭野獸激烈的互相攻擊,毫不留情,彷彿非要將對方吞下肚去不可。
鍾鵬飛的領帶被扯開,頸子和肩膀都被咬傷,襯衫的扣子也全扯掉了;趙雨晴則是頭髮散亂,手臂上瘀青紅腫,卻依舊瘋狂地向他撲咬。
「你這小野貓,別鬧了!」
「我就是要咬死你!」她張嘴就往他的手臂咬下,又製造了一個痛徹心扉的傷口。
「可惡!」他用力拉扯她的頭髮,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好摀住她的嘴,情急之下,他什麼也沒想地就結結實實的吻住了她。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雨晴立刻呆掉了。
鍾鵬飛也僵硬了一秒,但是,他隨即想到,接吻總比互咬好……不,簡直就是好太多了!
誰也搞不清事情是如何演變的,他們的雙手不再捶打對方,反而迅速撕下彼此的衣服,讓兩具因受傷而更火燙的軀體緊密貼近,再次感受肌膚和體溫結合時的甜蜜。
「老天!」他嘴角還流著血,卻一點都不覺得疼,飢渴的只想沿著她的頸子一路吻下去。
「真是見鬼了!」趙雨睛也咒罵著。
可咒罵歸咒罵,她還是忍不住緊抱住他的頭,讓他能更親密的吸吮著她胸前的豐盈,這要命的、該死的快感,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兩人一併打倒了。
「我一定是瘋了!」他搖頭歎息著,卻無法克制自己雙手探索的動作。
「瘋了就瘋了吧。」趙雨晴帶著頹廢的語氣說。
「說得也是!」他扯開她那早已破損的背心,踢掉那無用的長褲和內衣,瞬間讓她在他面前赤裸,噢!這讓他朝思暮想的嬌軀啊!
她絲毫不覺害羞,彷彿這一切本來就是該發生的。
「你還穿著衣服!」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指責他。
他微笑著如她所願,立即剝光了自己,而後覆上她光滑柔嫩的身子。「吻我……」他倆一起開口。
多麼難以戒掉的習慣,多麼難以忘記的默契,他們太明白要如何讓對方崩潰、瘋狂,沒有多久,兩人都氣喘連連、情慾勃發。
「要我吻這裡?還是那裡?」他抬頭問。
「都要!我都要!」她抱住他的頭,狂亂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他低笑起來,張嘴含住她敏感的乳尖。地毯上、沙發上、辦公桌上,皆是兩人探索的空間,多日來他積壓與忍耐,讓此刻的他們彷彿要不夠彼此,無法得到滿足。
「夠了!我受夠了!」她終於拉開他的大手,禁不住他過度的挑逗戲弄。
「已經不行了嗎?」他淺笑著問,略微粗糙的手指仍不肯放過,來回探索她的柔滑細緻,非要她像朵花兒似的為他盛開。
「我要真正的你,給我!」她的眼神流露出魅惑的訊息,雙唇性感的微啟。
他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邀請,猛地將她推倒在辦公桌上,打開她修長的雙腿,以一記徹底的進入作為前戲的結束,卻是高潮的開始。
「你喜歡嗎?喜歡我這樣擁有你嗎?」他氣息粗重地問。
「喜歡!」她毫不保留地回答,「但我還要更多!」
「我會給你的,再多都給你!」他就愛她這率直。狂野的個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
他如此想要征服,即使讓他流血、受傷也無所謂,只有抱住她才是最重要的!
室內充滿汗水的氣味、男女的喘息和不時的大喊,這是最淋漓盡致的結合,誰也不能叫停,只能讓一切不斷地攀升,直到頂點。
「老天,我撐不下去了……」她甩著頭呻吟。
「你可以的,不准逃避,我要全部都給你!」
到達高潮的那一刻,他們抱著彼此顫抖,彷彿一起坐了一趟雲霄飛車,此刻重重的跌下來,只能依附著彼此喘息,也像是作了場最荒唐的春夢。
「我快死了……」趙雨晴低聲喘氣,覺得全身筋骨都要散開了。
「或許我們真的一起死過一次。」他撥開她額前汗濕的發,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當他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時,感覺她似乎比以前又輕了一些。怎麼她也吃不好、睡不好嗎?或許她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他暗自在心中快樂的忖著。
「放……放開我……」激動的情緒過後,她開始找回失蹤的理智。
「你累了,就在這兒睡吧!」他擅自替她做了決定。
「我不要!」她開始掙扎,但她很快就發覺自己體力不支,這段日子的過度工作和剛才那場狂亂的做愛,都讓她無法再動彈了。
「乖乖的,聽話。」他踢開相連的臥室大門,緩緩將她放到大床上,彷彿她是個好小好小、需要百般呵護的孩子。
趙雨晴訝異地望著他,不明白他怎會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他熄了燈,除了窗外的夜景光輝外,室內只剩下一片昏暗;然後,他也上了床,將她擁入懷中,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好了,我們別吵了。」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的心跳突然變亂,「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一直很相配,無論在公事上,或是私底下,你都是最能匹配我的人。」她不否認,「那又如何?」
「就這樣吧!我承認我要你,你達成你的目的了,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讓我根本無法忘記擁抱你的滋味。」
「你要我?」就只是這樣嗎?她的心中彷彿有一股深切的失落感。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回到我的身邊吧!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生活。」
「以什麼身份?」她顫抖地問,不確定他所要的跟她所想的是否一樣?
他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隨便,助理、情婦、跟班、敵人、小貓……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會給你優優渥報酬,絕不會虧待你的。」總之,他就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他……還是沒變!趙雨晴心中升起的渺小希望,就像個氣球般被他打破了。
「不准拒絕我,就這樣決定了!明天開始,一切就像從前一樣。」他霸道地壓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掙脫。
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就任由他去自以為是吧!她已經虛弱到不想反駁、不想說明,總之,夜幕已經低垂,這時該做的只是沉沉睡去……
※ ※ ※
難得睡了一場好覺,鍾鵬飛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雖然身上還有幾處傷口隱隱作疼,不過,這都比不上昨晚他所得到的滿足。
陽光透進窗簾,他伸手摸了摸身邊,卻赫然發現是空的、冷的!
「小野貓?」他皺起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趙雨晴確實不在床上,只留下一張紙條。
他拿起來一看,上面秀氣的字體寫著——
最後一次偷你的衣服,就當成昨夜服務的小費,應該不為過吧!我是個貪心的女人,我要的東西太多了,你永遠無法滿足我的。
「這丫頭!」他捏緊了紙條,氣得咬牙切齒,無法言語。
究竟她還要什麼?名利、地位、權勢?這些都不足以吸引她嗎?他已將他能給的都給了她,這貪心的女人要怎樣才能滿足?可惡!
他這輩子還沒開口留過哪個女人,昨晚說出那些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罷了,他又不是非要她不可,既然她可以倔強,那他更可以瀟灑!
這場男女遊戲,就來看看誰贏得過誰吧!
※ ※ ※
這天,趙雨晴仍如往常的去上班,不同的是,她穿的衣服有點過大。
鍾老太太自然看出了這~點,故意問:「雨晴,你穿你爸爸的衣服嗎?你爸爸都穿名牌啊?」
「我爸是在路邊攤買的,便宜貨而已。」趙雨晴躲避著鍾老太太的視線,不願意洩漏出昨夜的秘密。
「林秘書告訴我了,他說昨晚阿飛找過你?他沒對你怎樣吧?」
「他能對我怎樣?放心吧!我會保護自己的。」
「那就好。」
兩人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帶過,但鍾老太太卻沒忽略趙雨晴頸子上的吻痕,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
趙雨晴坐到電腦螢幕後,立刻埋首於工作中,強裝鎮定。
鍾老太太不禁搖了搖頭,看來,這兩個孩子還是沒和好,她的詭計也不見奏效,唉!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辦一場熱鬧的婚禮呢?鍾老太太突然覺得這夢想似乎遙遙無期。
※ ※ ※
日子仍然平淡的度過,只要忙碌,就可以讓人暫時忘記一切,不知不覺中,聖誕節的腳步近了。
鍾鵬飛的工作仍然很忙,他鞭策著自己,也鞭策著別人,所以,他瘦了,其他人則苦了。
在十二月二十三日這天,在與各主管開會時,鍾鵬飛突然咳嗽起來。
林伯容擔憂地望著鍾鵬飛,這幾天董事長似乎染上了感冒,但又不肯好好休息,害得他勸也不是,放任也不是。
眾人因他的咳嗽安靜下來,鍾鵬飛命令道:「繼續。」
但沒過兩分鐘,他又開始咳嗽,而且咳得很嚴重,林伯容基於職責所在,終於忍不住說:「董事長,您先休息一下吧!」
「用不著!」他推開林伯容扶持的手。
好燙!林伯容在碰觸到他時,不禁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董事長的體溫竟然這麼高,他一定是發燒了!
「董事長,您可能發燒了,我去給您請個醫生吧!」林伯容忙道
「我說不用!」鍾鵬飛猛地站起,突然一陣昏眩襲來,幾乎要令他站不住腳。
林伯容趕緊扶住鍾鵬飛的肩膀,「董事長,請原諒我不聽您的命令,現在您一定要休息的!」
林伯容招呼了幾個人幫忙,宣佈會議解散,眾人也就紛紛離去。
好不容易把鍾鵬飛扶回臥房,將他放到床上,林伯容立刻打電話給鍾老太太,他知道這時非要她老人家出面不可。
「鍾老夫人,我是林秘書,董事長髮燒倒下了!」
鍾老太大一聽,不但不擔心,反倒微笑起來,「把醫生找來,其他的我會照料。」
「是!」林伯容收了線,趕緊又打電話給鍾家的家庭醫生。忙亂了一個鐘頭以後,醫生來過,打了針、開了藥,交代幾句就走了。林伯容還是待在房裡,不知道老夫人所說的「照料」是什麼?
這時,大門被打開了,一個高挑的人影走進來。
「換班吧!你可以走了。」
林伯容一看到來人的面容,立刻喜上眉梢,「這下我終於能放心了!」
※ ※ ※
笨蛋!這笨蛋!竟然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敢這樣就倒下來?!
他可知道當她聽到這消息時,心跳幾乎停止,身體完全僵硬,要不是鍾老太太喊了她好幾聲,她都還找不回正常的呼吸呢!
看見他躺在那張床上,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狠狠踢他一腳,順便數落,嘲弄、恥笑、臭罵個十幾二十句。
但是,再看清楚他蒼白的臉色,她又覺得想哭了。
他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向來驕傲狂妄的他跑哪兒去了?現在這虛弱的模樣,讓她幾乎不認識他了。
見他睡得不太安穩,她用手撫過他的額頭,感覺到還是熱燙的,不禁生氣的想:這傢伙真會讓人操心!
她拿來毛巾、冰袋和溫水,將冰袋放在他的額頭上,以毛巾擦拭他的汗水,再餵他喝下溫熱的開水、滋潤乾燥的嘴唇。
這一切的溫柔,都出自於她的情不自禁。
因為吃了藥,鍾鵬飛的意識昏沉,只能朦朧的看出眼前有一個人影。
「是你嗎?小野貓……」他聲音沙啞,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還有誰會可憐你?」她故意說話氣他。
他傻傻地笑了,「原來你是可憐我……原來要這樣你才會可憐我……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必撐得這麼辛苦了……」
「閉嘴!給我睡覺!」她不想聽這些會讓人動心、變傻的話。
「陪我睡好不好?」他拉拉她的手,像個孩子般乞求道:「沒有你,我都睡得不好。拜託你……讓我抱著你睡……」
這段日子以來,他每晚都睡得糟透了,可他卻好強地不肯承認,但現在趁著感冒發燒,可以借口說他神智不清,或許他就可以對她坦誠一些了。
「吵死了!」她嘴裡罵著,手指卻撫摸上他的臉頰,這張日漸消瘦的臉頰,到底要怎樣折磨她才夠呢?
「可憐可憐我吧……」他還是耍賴,心裡好想碰她、想吻她、想抱她。
她收拾好東西,這才上床躺在他身邊,雙手環住他的頭,將他當成小孩般抱在懷裡,」睡吧!你這傻瓜!」
感受到她的體溫和氣息,鍾鵬飛滿足地歎氣了。在這一刻,他對自己的驕傲投降,因為他所渴望的就是這個擁抱,他不想再否認了。
「吻我一下,這樣我才會好起來……」他進一步要求。
「囉唆!我可不想被傳染感冒。」
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俯下頭輕輕吻過他的眉毛。眼皮、鼻樑和嘴唇,她從未以這樣的方式吻過他,彷彿他是最珍貴的寶貝,必須要小心翼翼的呵護。
「你好溫柔……」他的眼光迷離深沉。
「少用這麼噁心的話形容我!」她解開他胸前的扣子,雙手緩緩撫過他的胸膛。
「可是你真的很溫柔啊!」他撒嬌的說。
「睡吧!你腦袋不清楚了!」她解開了自己的上衣,讓他赤裸的胸貼上她的豐胸,兩人的體溫交流,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溫暖的感覺了。
「你會陪著我嗎?一直陪著我嗎?」他要一句保證,這是他很少會有的心情。
「如果你要的話。」她遲疑了半秒鐘才回答。
「我要、我要,我只要你。」
是的,這就是他所要的,不管她多撒野潑辣、多莫名其妙,他還是要她。臨睡前,這就是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 ※ ※
平靜的一夜過去,趙雨晴在晨光中醒來,摸了摸壓在她身上的鍾鵬飛,發覺溫度恢復正常了,看來他是沒事了。
他需要的只是多休息,不是她!於是,她推開沉睡的他,悄悄地下了床。
這次……還是就這樣離開吧!她對自己說,雖然離開困難,但留下更難,因為她無法成為他的情婦,就只能做他永生的愛人。
當她打開房門時,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最後,仰起頭走開,不讓眼中的淚水滑下。
過了好幾個鐘頭,鍾鵬飛自暈眩中醒來,再次發現身邊是空的,桌上只有藥包和開水。他很確定,昨夜她在這兒,她甚至承諾會陪著他,只是這會兒她又溜走了。
老天!她究竟想怎樣?他都認輸了,不是嗎?他也已經承認他是要她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女人為何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鍾鵬飛瞪著天花板,苦苦想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的伸手抓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喂!奶奶,快告訴我吧!要怎樣才能抓住她?」
電話那端傳來輕笑聲,「你終於想通了?」
「想嘲笑我,以後多的是機會,現在趕快告訴我對策!」他沒好氣的說。
「這麼凶?今天她沒來上班,你找我要人也沒用。」
「為什麼不上班?」他頗感驚訝。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我們基金會放假,晚上就是聖誕夜了,你以為人家沒有節目嗎?」鍾老太太故意刺激他。
「聖誕夜?」鍾鵬飛皺起眉頭,「這種無趣的節日,她才不會去湊熱鬧呢!」
「那你就太不瞭解女人了。」
「我……我不管!反正我要她回到我身邊!」他霸道的說。
「回到你身邊?憑什麼?」鍾老太太氣定神閒的反問。
「我跟她很相配的!」他說得理直氣壯。
「那又怎樣?雨晴配得上任何人。」
「她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我早就跟她提過了,要她回到我身邊,她卻拒絕了,我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回到你身邊?用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身份呢?」
「還有什麼方式、身份?就跟以前一樣啊!」他說得理所當然,沒有疑問。
「那還不夠,沒有女人玩得起這種遊戲,在兩人世界中,她要的就是你的全心全意,你的一生一世。」
「那丫頭才不信這一套,她比我還瀟灑!」尤其是離別的時候,他真沒見過像她這麼瀟灑的女人!
鍾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那是你自以為瞭解她,你可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好強的女孩?要她說出挽留的話,根本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難。」
鍾鵬飛沉靜了半秒,「是嗎?她會想要我的承諾?」
「不如你問問自己吧!你想要給她承諾嗎?又想要她給你承諾嗎?」鍾老太太這幾個問題問得語重心長。
「我……」鍾鵬飛一時之間難以回答。
「等你想通了再說吧!否則,你不只抓不住她,也抓不住你自己。」
直到鍾老大太掛了電話,留下「嘟嘟……」的聲音,鍾鵬飛還是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望著眼前的天空,整個人彷彿都融入了其中……
第十章
我愛你
我以為我好了
直到再見到你
這……就像個詛咒
十二月二十四日,本該是個幸福的日子。
午後,趙雨晴一個人站在海堤上,舉目所及都是對對情侶,風很大,但兩人相擁就是溫暖,一個人落單就是冰冷。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回家,「爸,今天公司很忙,我要加班。」
趙耀德的聲音在彼端響起,「不用擔心家裡啦!我們四個會照顧自己的,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就好了。」
「嗯!我知道,還有,聖誕快樂!」
「你也一樣,我們會留蛋糕給你的,回來以後要記得吃喔!」
「我會的,再見。」
才收了線,電話卻又馬上響起,趙雨睛只得接起,「喂!」
「雨晴啊!是我大懋啦!」徐鳳懋高分貝的聲音傳來。
「大懋,有事嗎?」趙雨睛不得不裝出振作一點的聲音。
「有大條的事啦!先告訴我,你今晚有沒有空?」
二十歲的聖誕夜,她竟然什麼計劃都沒有,只得照實說:「沒事啊!」
「太好了,我總算找到救兵了!是這樣的啦!今天晚上我們要在鐘鼎百貨賣花,可是人手不足,你一定要來幫忙!」
「賣花?」趙雨晴覺得有點納悶。
「以前你也做過的啊!你忘了嗎?那時因為我生病了,你來代我的班啊!你應該還記得怎麼賣花吧?很簡單的啦!拜託你千萬要幫我這個忙,好不好?不然我就完了!」
「這樣啊……」趙雨晴不知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我求求你!你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
聽著徐鳳懋快哭出來的聲音,趙雨晴不禁心軟了,畢竟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怎能見死不救呢?
「算我欠你的,好吧!」
「你答應啦?萬歲!雨睛,我愛死你了!」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告訴我幾點開始吧!」
堤防上,海風仍是那麼大,令趙雨晴縮緊了肩膀,告訴自己,即使一個人,也要走下去……
※ ※ ※
當晚六點,文化活動中心,鍾老太太舉辦的聖誕慈善宴會展開了。
原本應該要準時到達的鍾鵬飛卻珊珊來遲。
「奶奶,聖誕快樂!」他帶了一份禮物過來,不過,他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因為那是林伯容替他選購的。
鍾老大太接了過去,也不急著拆開,「怎麼樣?想通了沒?」
鍾鵬飛老實的點了點頭,「好像想通了,但是……我還有機會嗎?」
「機會是要靠自己去創造的」鍾老太太微笑的說。
「我懂,只是我怕她不要我了……」他垂頭喪氣的說,過往的驕傲消失無蹤。
「既然你送帶給奶奶聖誕禮物,奶奶也該回送你一份才是。」
「用不著了……」除了她,他沒有什麼想要的
但鍾老太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驚喜無比!「剛才雨晴打過電話來,我叫她來參加宴會,但她說她現在要打工,幫她朋友賣花。」
「賣花?」鍾鵬飛不禁想起兩人初次談話的那天。
「是啊!而且好巧,就在我們鐘鼎百貨前面,從這兒過去很近!」
「我……我這就去找她!」鍾鵬飛迫不及待的道。
「你不留下來參加我的宴會?」鍾老太太不以為然地說。
「奶奶,我明年再補償你,現在我一定要趕過去,不然我就沒有機會抓住她了!」看著孫子焦急的模樣,鍾老太大欣慰地笑了,「快去吧!記得明年要帶她一起來!」
「是!我一定會的!」鍾鵬飛許下保證。
半分鐘後,鍾鵬飛奔出會場,招呼司機小何開車過來,「快開車!」
「董事長,您要上哪兒去?」林伯容和小何都一臉驚訝、不是已經到了目的地嗎?怎麼又要他們趕快開車呢?
「回鐘鼎大樓,有個人在等我!」
看董事長如此緊張,事態一定非同小可,小何二話不說,趕緊踩下油門,林伯容也不敢多說,車子就這麼一路飆馳,引起許多路人的注目。
快到鐘鼎大樓,因為人車眾多,交通壅塞,不管小何再怎麼東鑽西竄,都無法再往前一步了。
「搞什麼鬼?開快點!」鍾鵬飛不耐煩地喊著。
「董事長,沒辦法啊!今天是聖誕夜,大家都跑出來過節,想快也快不了啊!」
「可惡!」鍾鵬飛眼看大樓就在幾條路之外,卻始終無法接近,他再也無法等待,開了車門就要下去。
「我直接過去。你們兩個今天放假,明天也放假!」
「啊?」林伯容和小何還來不及消化這個好消息,就看著鍾鵬飛邁開大步。在大馬路上奔跑起來,那股勁兒就像在參加百米賽跑似的。
「董事長他是怎麼了?腦筋燒壞啦?」小何不解地問林伯容。
林伯容也大感困惑,「或許是聖誕節的奇跡吧!你知道,電影上和小說中都是這樣演的。」
「哦!原來如此。」小何頗感贊同地點頭。
聖誕夜、平安夜,正適合大團圓的結局。
※ ※ ※
鐘鼎百貨前,洶湧的人潮幾乎淹沒了趙雨晴,儘管她長得高人一等,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仍幾乎快將她壓扁了。
「買花?賣花!」她沒什麼精神地叫著。
她只剩下這籃花,賣完就可以走人,也算對得起死黨徐鳳懋了。
眼前怎麼都是情侶?他們不會乖乖的在家看電視,幹嘛都跑到外面來玩?甚至有一家大小全體出動的,那些孩子的尖叫聲彷彿要將她給通瘋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是節日,但幾個月的時間流逝,她卻已不再是她自己了。
想起上次在這兒賣花,她賣了一個最高的價錢,卻也將自己的心給賠了進去……曾經愛笑愛叫的她,如今已經變成一個時時感傷的小可憐了。
「買花?賣花!」她有氣無力的又喊了幾聲。
「小姐,賣花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廢話!不然她抱著這籃花做什麼……咦!不對,這人怎麼從她的背影就看得出她是小姐?而且這聲音怎麼熟悉得好像在夢中聽過?
趙雨晴慢慢轉過身,她想教自己冷靜下來,心頭卻又不聽話的猛跳個不停。
眼前站的果然就是她的命定冤家——鍾鵬飛。
只見他急促的喘著氣,彷彿剛剛才跋涉過千山萬水,頭髮微微散亂,領帶早已被扯開,胸前汗水淋漓。
「先生,買花嗎?」她要學聰明點,不能再抱任何希望了!
「是的,我……我全部都買!」鍾鵬飛拚命點頭。
「全買?很貴喔!」她覺得喉嚨有些哽咽,想到他要拿這些花去送別的女人,她就想把這些花給踩爛!
「沒關係,我有錢,全部在這兒,我還有白金卡。貴賓卡、信用卡、健保卡、會員卡……統統都給你!」他掏出皮夾,一古腦兒倒出全部的家當。
看他說得語無倫次,她不禁愣住了,「你還在發燒嗎?」
「我……我是在發燒,但不是因為感冒,而是因為……因為……」他欲言又止,第一次感覺到說話竟是如此困難。
「你究竟怎麼了?」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臉,卻又覺得不妥,想要收回。
他急忙握住她的手,「我抓住了!我不會放開的!」
「你這傻瓜,你真的燒壞腦子了。」她苦笑著搖頭,忍住想哭的衝動。
「不!我現在清醒得很,我以前才是真正的傻瓜!」他急著解釋。
「隨便你怎麼說吧!既然我收下你的錢,這籃花就給你。」她將花籃直接遞給他,似乎也象徵著從此以後兩人互不相欠。
「不!你得幫我拿到樓上去。」
天!他一定要這樣對待她嗎?買花送給別的女人,竟還要她幫忙送去?趙雨晴己覺得眼眶發熱,就要崩潰了。
「這次不行,請你自己拿,我沒辦法。」她強裝鎮定的說。
「你當然要拿,因為這花是要送給你的!」鍾鵬飛總算說清楚了。
「送我?」她更迷惑了,「為什麼?謝謝我昨晚照顧你嗎?不用了,我不需要,我一點都不需要。」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顆完整認真的心而已啊!
「不是的!」他怎麼連這一點小事也做不好?一句話可以解決的情況,他卻囉哩叭唆了老半天,難怪要被人罵傻瓜了!
「你到底想怎樣?反正我不當你的情婦,我要做我自己的工作,你就別管我了行嗎?難道連我的存在都讓你忍受不了嗎?算我求你,別再逼我了!」趙雨晴再也壓抑不住了,滿心的委屈頓時傾吐而出。
「不是這樣的!」他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你聽我說!」
「好,我聽你說,你就說啊!」
兩人高分貝的音量早就引來眾人的側目,這時,四周全都安靜了下來,一起和趙雨晴等待鍾鵬飛要說的話。
鍾鵬飛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演出這場戲,但這或許是他唯一能抓住她的方法。
「我……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把你娶回家做老婆。」他終於放聲大喊出來,胸口那塊被梗住的地方也終於消失了。
「哇啊……」群眾紛紛發出驚呼聲和讚歎聲。
但鍾鵬飛關心的卻不是他們的反應,而是趙雨晴眼中緩緩流出的淚水。
「你怎麼哭了?難道你不愛我?難道你不想嫁給我?」鍾鵬飛慌了。
趙雨晴搖搖頭,哽咽得無法言語,只有淚水不斷湧出來,天曉得她上一次流淚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向來不是個愛哭的女孩,但現在,他說的話卻讓她難以克制。
「我知道,以前是我混帳、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罵我我都不回嘴,你打我我也都不回手,只要你願意待在我身邊,我隨你怎麼樣都行!」
趙雨晴還是沒有說話,只能流淚,這積壓多時的愛意至化作了淚水,教她根本停不下來。
「別哭了!我的天啊!」他歎息著將她擁緊,「你這樣子教我好難過,我寧可你打我、罵我,也不願看見你掉眼淚!」
趙雨晴知道自己該回應他的情感,但她還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抱住他,輕輕地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
是的,以這個吻,她對自己發誓,將會永遠愛他!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下換鍾鵬飛傻住了。
四周的群眾開始鼓噪叫好,趙雨晴愈吻愈深,令鍾鵬飛感受到她的情意,他終於放心下來,開始柔柔切切地回吻她。
在這個吻之中,他們忘了身旁還有人在、忘了世界還在轉動,只想讓這個吻持續到天長地久……
※ ※ ※
第五十層樓的電梯門開了,走出一對牽著手的情侶。
趙雨晴顯得有些害羞,她還是很難相信自己剛剛竟然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鍾鵬飛也覺得不好意思,沒想到他一生瀟灑英名,竟然會為她當眾求愛、求婚。
兩人只是握著手、低著頭,視線接觸了,又趕緊移開,彷彿一對初次約會的害羞情侶。
他們並肩走進他的臥房,赫然發現房間多了一張餐桌,上面還鋪了桌巾,擺著鮮花、
美酒和大餐,而音響正播放出貓王的名曲——
Love me tender,love me sweet 愛我以溫柔,以甜蜜
Never let me go 永遠別讓我離開
You have made my life complete 你讓我的生命完整
And I love you so…… 而我是如此的愛你
趙雨晴驚喜萬分,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早就準備好了?」
「嘔……」他知道這一定是奶奶做的好事!「是啊!我特地叫人準備的。」看見她那大受感動的眼神,他就忍不住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趙雨晴硬咽一聲,抱緊了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愛你啊!」他發現這三個字可以解釋一切。
「那為什麼你以前對我那麼壞?」她忍不住嘟嘴抱怨。
「因為那時還想不通我愛你啊!」這三個字真好用,他決定以此過關斬將。
趙雨晴噗呼一笑,「你變得好噁心喔!開口閉口都是愛呀愛的。」她嬌嗔道。
他還是一臉深情的表情,「沒關係,反正我愛你。」這就對啦!只要這樣回答一定沒錯。
兩人在桌前坐下,享用了豐盛的聖誕大餐,聆聽著浪漫的音樂,窗外的夜是彷彿從未如此美麗過之後兩人各自沐浴,最令人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爭吵的做愛,讓他們都有些不習慣,因為溫柔在他們之間是很少見的。
他以最慢的速度脫下她的浴袍,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則低著頭,不敢迎視他灼熱的眼神。
「呃……雨晴。」這是他初次喊她的名字。
「鵬……鵬飛?」她也嘗試喊出這兩個字。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蛋,「或許以後我們還會吵架,甚至打架,但是……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好……」她點了點頭,任何的痛苦都比不上和他分開的痛。
聽到她的回答,他放心地笑了,「我……可以吻你嗎?」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雙唇落下。
天哪!他究竟在緊張什麼?他覺得自己好橡一個初次接吻的小男孩般,只能以一種虔敬的方式吻她。
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他們身上的衣服也紛紛落下,兩人赤裸的身軀相貼,便再也按捺不住熱情,雙雙跌躺在床上。
「你好美……」他的大手捧住她的雙峰,彷彿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碰觸,他甚至有些顫抖起來,不敢相信這美麗的人兒已經屬於他了。
「你……從來沒這樣對我說過。」在他眷戀的眼光中,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你太美了,總讓我擔心你會被別人搶走!告訴我,以後只有我能碰你,對不對?」他逗弄起她敏感的肌膚,以唇、以手、以心在擁抱她。
「是的,只有你……」
這樣慵懶的摸索、這樣輕柔的愛撫,是他們從未嘗試的滋味,沒想到比起激情狂愛更纏綿排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熱?只是一個親吻、一個碰觸,卻令人腦中昏沉迷糊,胸口如有火焰在蔓延,直教人打從心底發起抖來。
「好熱……」她舔著他的耳朵低語,雙手撫過他的胸膛和臀部。
「我也是,我快昏了!」他對她似有若無的挑逗實在無力招架,不過是輕揉慢捻的愛撫,卻讓他屏息等待得快爆炸了。
「怎麼辦?我們可能要花一整晚的時間。」她覺得她可以這樣舔他、撫他直到世界末日。
「我沒有什麼事要忙的,你呢?」他的手只想摸索她的一切,不想做別的事了。
「我也沒有。」
「那……就一整晚都別睡吧!」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順勢拉開她的雙腿,兩人最敏感的地方終於結合了。
「噢!天……」趙雨晴低呼一聲。
「你感覺到了嗎?我就在你裡面。」他舔著她的耳背問。
「我感覺到了,我們是在一起的,」她不自覺地含住他的拇指,緩緩吸吮起來。沒有驚濤駭浪、激情狂潮,只是深深淺淺、纏綿不斷的撫觸,他們開始懂得柔情的滋味,原來他們之間也可以有這樣美好的浪漫感受。
「我……我好像全身都快融化了……」他那時強時弱的佔有,幾乎要讓她發瘋了。
「想要我讓它快點結束嗎?」他舔去她額頭上的汗珠,卻又將更多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兩人熱燙的肌膚緊貼,那是一種粘膩到極點的親密感受。
冷氣已經夠強了,但兩人間的沸騰火花還是難以降溫。
「不,不要,我想這樣繼續下去。」她扭動著腰身,主動要求更多。
「好貪心的小野貓。」他輕笑起來,拉高她的雙腿,隨著進出力量的傳遞。大手也挑逗起她的敏感帶,不疾不徐,讓她咬唇皺眉,似難以按捺,卻又不想叫停。
「天啊……」趙雨晴呼喊出聲,早已意亂情迷。
「要我嗎?愛我嗎?」除了看她沉醉的神情,他也想聽她對他說出情話。
「是的,我要你!我愛你!」
因為這話的鼓舞、因為她的婉轉呻吟,令他無法壓抑地衝刺起來,在達到滿足的那一刻,他們都忍不住爆出吶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完整和激狂。
在這次的結合中,多了一種叫做「愛」的東西……
※ ※ ※
又是清晨,這一次,鍾鵬飛醒來時,發現他不再是獨自一人,他身邊有她。
「早!」他展開笑容對她說。
「早。」她一臉睡意,卻笑得慵懶幸福。
「天!你真的在我身邊。以後,我一定要你每天都陪我上床,陪我起床。」他吻著她的額頭,道出畢生最大的心願。
「怎麼?你想把我綁住啊?這可不像你喔!」她嘲弄地說。
他拉起她的手,慵懶挑逗地吻過她的每根手指,傳達給她一波波性感的電流,「沒錯,我就是要把你綁住,我們得趕快訂婚,等你畢業以後立刻結婚,這樣我才不用擔心你會跑掉!」
她瀟灑的聳了聳肩,「想綁住我可沒那麼容易喔!現在追求我的人可多了。」
想起那天看見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嫉妒之火燃燒胸口的感覺依然存在,鍾鵬飛突然有種「現世報」的感覺,誰教他當初愛對她耍酷,現在換她對他耍狠了!
他暗自感歎,只能使出無賴手法,雙手纏著她,像孩子般撒嬌的說:「我不管、我不管,我會用盡所有的手段,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人!」
「傻瓜!」趙雨晴大笑起來。
「鈴鈴!鈴鈴!」這時,趙雨晴的手機響了,她翻過身去,從外衣口袋中找出電話,「喂!我就是。」
當她在講電話的時候,鍾鵬飛從她背後抱住她,一路吻過她光滑的背部,還頑皮地撫弄她胸前的柔嫩,在她的臀部烙下吸吮紅印,逗得她氣息不穩、微微發抖。
「我知道了……謝謝,再見。」趙雨晴終於掛上電話。
「這麼早是誰打來的電話?」他開口就問,感覺自己像個囉唆的老爹。
「是奶奶打來的,她問我們滿不滿意她準備的東西?」趙雨晴轉過身來,臉上的微笑變成了冷笑。
慘了!他都忘了要跟奶奶先串通好!
鍾鵬飛的額頭上流下冷汗,正在苦思對策,但開口後卻仍是只有那一句:「對不起,因為我愛你。」
「你當這是咒語嗎?以前拿三千萬來壓我,現在拿『我愛你』來壓我?」
「我愛你!我愛你!」他抱著她,仍舊只說這句話。
「少來,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了!」趙雨晴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落下。
「哎呀!」鍾鵬飛咬牙承受了下來,他早知道要留住這隻小野貓是要受點傷的。不管怎麼樣,只要能抓住她就好了,要抓、要咬。要打,就讓她來吧!
※ ※ ※
一年多後,畢業典禮的季節,鍾鵬飛和趙雨晴在中山大學結婚,鍾老太太,趙家所有的成員、徐風懋,林伯容和小何都是座上嘉賓。
不過,沒有人穿新娘禮服,因為這一對佳偶都穿著純白的「新郎禮服」。英氣逼人的兩人,「讓人無法分辨誰是新郎、誰是新娘?
「我的天,雨晴居然不穿新娘禮服?」趙耀德實在難以想像這就是女兒結婚時的模樣。
「趙伯伯,我逼過她了,但她說,如果要她穿裙子,那她寧可不結婚。」徐風懋苦笑著說。
「親家,我覺得雨晴這身打扮才漂亮呢!」鍾老太太倒是很滿意。
林伯容也道:「趙小姐還是這樣最自然。」
「簡直是帥呆了!」小何一臉仰慕。
趙雨雷也點頭說:「要是看到老姐穿裙子,恐怕我們都全認不出她是誰了。」
趙雨風吐舌道:「別說這種話,否則,我一想到那種畫面就覺得可怕!」
趙雨夜卻是一臉惋惜,「老姊不穿,我卻好想穿哦!」
趙雨夜這話一說出口,眾人皆面面相覷,難道趙家真的被老天爺開了玩笑嗎?一個女孩像男孩,一個男孩像女孩!
「兒孫自有兒孫福,總之,有個幸福結局就好了。」鍾老太太打圓場道。
趙耀德沉吟片刻,才舒展眉頭說:「這倒也是,連我們雨睛都嫁得出去了相信雨夜也可以娶到老婆的。」
「哈哈,有理!」
台下談笑風生,台上的琴師強尼正奏出The Wedding的旋律。
You by my side,that’s how I see us
I close my eyes,and I can see us
We’re on our Way to say "I do"
My secret dreams have all come true
說過「我願意」以後,這對新人交換戒指,熱情擁吻,大家紛紛鼓掌歡呼為這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的佳偶祝賀。
趙雨晴自傲的對她老公說:「我好像比你帥一點。」
「有可能嗎?」鍾鵬飛摸摸自己的下顎,他才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耶!
「要不要比賽?我釣到的女生一定比你多。」她可是自信滿滿。
「不,不用了!」鍾鵬飛早就領教過她的魅力,那可是男女都難以抗拒的,他不想今晚的洞房花燭夜還得被一群迷哥、迷姊騷擾。,
漫長的婚禮,似乎沒有結束的時候,趙雨晴早就按捺不住了,偷偷對她老公說:「喂!我們偷溜吧!」
「溜?」鍾鵬飛也正有此意,「要怎麼溜?車鑰匙在小何身上。」
「還有一輛啊!」趙雨晴拉著鍾鵬飛躲到一旁,悄悄溜出會場。
「在哪兒?」鍾鵬飛只見眼前是一片機車停車場。
「就是這輛!」趙雨晴指著她的最愛,亦即那輛帥氣的銀藍色重型機車,上面還掛著兩項黑色的安全帽。
看見這輛「噴射凶器」,鍾鵬飛立刻倒吸一口氣,冷汗直流,「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你爸爸和我奶奶會不高興的。」
「不會的啦!他們早就喝得差不多了。走,我帶你去兜風!」趙雨晴抓緊他的手,硬要他戴上安全帽坐到後座。
「不,我不要啊!」鍾鵬飛還想作最後的掙扎。
「抱緊我,我們要起飛了!」
不管鍾鵬飛如何懇求,趙雨晴仍毫不猶豫的踩下油門,整輛機車飛也似的往前衝去,瞬間捲起陣陣煙塵,車身、人影全消失在遠方……
當然,若是仔細聆聽,彷彿還能聽到鍾鵬飛的大叫聲,還有趙雨晴的大笑聲。這就是他們愛的協奏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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