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艷事
校園艷事
作者:mrgao126
第一章 時光倒流
絕情劍姓絕,一個很罕見的姓!他老爸喜歡武俠小說,所以給他起了個非常武俠的名字。
絕情劍很聰明,這一點從小學到大學老師們的認識驚人的統一。
絕情劍很有個性,這是大學導師對他的評價。那天喝完了畢業告別酒,導師拉著絕情劍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他至今都清晰地記得的話:情劍,現在像你這樣有個性的學生真的已經不多了,如果在亂世你會是個威震四海的梟雄。
但遺憾的是絕情劍生活在和平年代,而且是有史以來最穩定繁榮的和平年代,所以絕情劍只能是個犯罪分子,一個殺人越貨,販毒走私無惡不作的罪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該上一萬次絞刑架的大惡人。
所以,他的人生注定要在今天走到終點!雖然他過完二十七歲生日才剛剛三天零八小時。
四大家族的殺手還有全副武裝的政府警察已經將他們藏身的小樓團團圍住,裝甲車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天上居然也盤旋著武裝直升機,很牛的那種,據說是世界上比較先進的那種。
絕情劍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這煙叫極品雲煙,這已經是最後一支了,抽完了就再沒有了,就像絕情劍的生命一樣,已經到了最後一刻。絕情劍忽發奇想,如果有月光寶盒可以從頭再來,他一定要想方設法多藏幾包極品雲煙。
可惜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逝去的時光是不可能倒流回去的,就像外面的警察不可能掉轉槍口幹掉自己人一樣。
幾個不爭氣的傢伙已經在樓道裡哭成一團,別看這些傢伙殺人放火一個個冷酷得不得了,動刀割喉也不眨下眼珠子,但真到了要他們命的時候也就軟趴了。絕情劍冷冷地笑了笑,狠狠地將煙頭在腳底下踩滅,然後扛起火箭筒……
絕情劍感到自己的身體狠狠一震,一道紅光已經拖著長長的尾焰向盤旋在天上的直升機撲去,然後轟然一聲那架漂亮的直升機在天空裡炸開了花,美麗得像是來自地獄的煙花,四散的鋼鐵碎片敲打在水泥建築上的聲音是如此美妙……
但警察們的報復可就沒有那麼美妙了。
灼熱伴隨著強光到來,然後才是巨大的暴炸聲,絕情劍首先喪失了視覺,然後感到自己像一片樹葉般飛了起來,他甚至清晰地感到自己的一條腿已經化為空氣,當絕情劍的頭骨狠狠地撞在水泥牆上的時候,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
然後才是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將會把自己吞沒。
絕情劍所認知的死亡就應該是這樣的,黑闇然後喪失意識,然後對現在世界變得一無所知,你將會變成一團沒有任何感知力的空氣,就像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一樣,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世上正在發生的故事……
絕情劍感到自己的頭越來越沉,身體似乎仍在劇烈地旋轉,感到整個要被撕裂般痛疼,而且好冷好冷,但令人吃驚的是他的意識卻居然空前地清晰起來,除了他不能睜開眼不能看到身外的世界,絕情劍幾乎恢復了身上的任何感官。
這真是一件殘忍之極的事情,絕情劍寧願毫無意識地死掉也不願意承受現在這般的折磨,要知道最終的結果仍然只有死亡!在如此強度的火力攻擊之下,便是鋼鐵也會消融更何況絕情劍這血肉之軀。
但絕情劍居然感到自己停了下來,身上的痛疼也潮水般從四肢百骸退回了他的大腦,除了大腦仍在劇痛之外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然後,絕情劍令人吃驚地張開了眼睛,他真的張開了眼睛,看到了身外的世界!
青山蔥蔥,綠水長流,再沒有比這片景象更讓絕情劍激動的了,這可是他魂牽夢瑩的故鄉啊,就是那個小山包,曾經留下他多少美麗的童年回憶啊?生前不能重回故土,死後卻終於可魂歸故里了。
「情劍。」
一把柔和的聲音從絕情劍身後傳來,讓他劇然一顫,心靈深處久已塵封的記憶被剎那間喚醒,絕情劍倏然回首,簡直難以置信,他真的見到了那張闊別八年的臉,原以為再難以見著這張臉了!這個給自己起名字的傢伙,這個在自己十八歲那年還當眾打他屁股的傢伙!
老爸!咱們父子終於又見面了。
這一刻絕情劍確信自己已經死了,否則他怎麼可能再見到老爸呢?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老爸輕輕地摸著絕情劍的腦袋,這一摸幾乎讓絕情劍掉下淚來,不由自主地便跟著老爸往家裡走,真是記憶中的故鄉啊,與八年前他離開那裡時幾乎一模一樣!他還見著了七大姑八大姨九叔祖還有十舅公,這些都和他老爸一樣早已經故去的鄉親。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在這個星球上居然存在兩個世界,兩個完全相同的世界,當人們從其中一個世界消失時便會在另一個世界出現……
但當絕情劍看見小玉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事情有點非同尋常。
小玉是他的妹妹,她的降生給他們家帶來的最直接後果就是絕情劍老媽死了,因為難產。那年絕情劍七歲,已經略通人事,所以小時候絕情劍沒少揍她!印象中小玉就是那個哭哭啼啼的黃毛丫頭,總是可憐兮兮地跟著他後面,像條跟屁蟲。
但如果絕情劍沒有神經錯亂的話,記得小玉好像仍在原來的世界上大學,而且還是一所名牌大學!他在離開原來的世界前一天晚上還和她通了電話,她在電話的那一頭哭得稀里嘩啦。這丫頭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她老哥在做什麼行當,哭著哀求絕情劍回去,於是絕情劍生平最後一次撒謊: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哥,你回來了?」小玉蹦蹦跳跳迎了上來,親暱地擠進絕情劍的懷裡。絕情劍有些奇怪,小丫頭不知道為什麼又恢復了十一二歲時的小模樣,聽說人死後在另一個世界是會保持死亡時候的模樣的,但絕情劍很快便被另一種叫做悲傷的情緒所控制。
「小丫頭,你怎麼也和老爸在一起了?」絕情劍感到鼻子酸酸的,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八年前老爸故去,絕情劍都幾乎已經忘記了什麼才是悲傷?沒想到死後卻又一次品嚐這種滋味。
老爸伸手狠狠地在絕情劍頭上鑿了一個栗鑿,敲得嗡的一聲炸響,竟然和記憶裡一樣響一樣重也一樣痛,便是眼前冒起的金星也是一般的十八顆。
「你又犯混了不是?你妹妹不跟我在一起跟誰在一起?」
老爸的聲音還是那樣,不急不徐慢悠悠的卻總是能讓絕情劍心驚膽戰,這也許就是絕情劍之所以會在被他親暱地摸頭時感到受寵若驚的最大原因了!因為平時實在是被他揍怕了,他只要稍稍表露一下親情絕情劍便會感激涕零感到像過年過節一樣高興。
小玉清脆的笑聲在絕情劍耳邊悅耳地響起,一邊還不停地向絕情劍扮鬼臉,一股難以言喻的溫馨在絕情劍心底瀰漫而起,很久很久了,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是啊,雖然一家人都離開了原來的人世,但能在這個世界重新團聚也算是一種補償吧,於是絕情劍問老爸:「老爸,俺娘呢?」
老爸的回答是更重的一記栗鑿。
小玉也以驚詫的眼神望著絕情劍:「哥,你該不會是高考考糊塗了吧?咱娘早死了十一年零六個月又七天了。」絕情劍一點也不奇怪小玉為何將老媽的忌日記得如此清楚,因為那根本也是她的生日,她當然記得。
但令絕情劍吃驚的是老爸和小玉的反應!
一個荒唐的想法逐漸在絕情劍心底變得真實起來,小玉還只有十一歲零六個月又七天,老媽已經離開了這個被絕情劍認為不是人世的世界,自己似乎剛剛參加完高考!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回到了八年前。
這是相當可怕的,時光倒流讓他回到了八年前,卻又保留了全部的記憶。
第二章 從頭再來
事實證明絕情劍的荒誕想法完全是真實的,他確確實實地回到了八年前!警察的萬炮齊鳴沒有將他化成灰燼,卻將他奇跡般地送回了從前!絕情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八年前的那個可憐的絕情劍上了哪兒去?他只知道,自己就是八年後的絕情劍,八年後的絕情劍就是現在的自己?糊塗了吧?絕情劍也一樣糊塗,但有一點很確信,那就是絕情劍居然他媽的有了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一次重新按照自己的意願再造人生的機會。
為了將過去和現在區別開來,絕情劍將現在的人生稱為第二次人生。
憑著對過去的記憶,絕情劍很快便搞清了自己所處的人生階段,現在時間是西元1996年7月10日,他剛剛參加完高考回家。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就是,他已經知道了之後八年即將發生的所有事實,幸好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絕情劍願意他將可以改變所有即將發生的事情,讓他們按著自己的意願去發展。
絕情劍記得很清楚,一件對他影響極大的大事即將發生!
絕情劍的第一次人生之所以會最終走上那條不歸路成為喪盡人性的犯罪分子,這即將發生的事就是最根本的原因,毫不誇張地說,正是這件突發事件造成了絕情劍人性的極大扭曲,他從此變得孤僻暴戾,從此學會以仇恨的眼光看待整個世界。
這件突發事件就是——絕情劍的老爸將在一場意外中喪生。
絕情劍老爸其實是個挺悲情的人,他的短暫一生可謂承載了太多的不幸與磨難,直到臨死都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按照預定的人生軋跡,明天就是7月11日,也就是老爸的忌日。
晚飯的時候,老爸果然向絕情劍說出了讓他心驚肉挑的話:「情劍,明天隨我進山采樹去,家裡的豬圈太破了該修修了。」
絕情劍手一顫,筷子脫手,鹹菜濺了自己一身。
可怕的場景如電影一般在他腦海裡清晰地一一再現。
7月11日,絕情劍和老爸去村後的天雷山伐木,大樹倒下的那一刻絕情劍不巧腳下一絆摔倒在地,然後老爸衝過來一把將絕情劍推開自己卻被轟然倒下的大樹壓倒在岩石上,絕情劍至今都能清晰地回憶起大樹壓下那一刻,他老爸臉上那焦急的表情,還有他被壓倒後那清脆的可怕的骨骼碎裂的聲音……
剛剛年滿十八歲的絕情劍神異般地搬開了數百斤重的大樹,然後背著近兩百斤重的老爸連滾帶爬往村子裡跑,殷紅的鮮血從他老爸的嘴裡鼻孔裡汩汩地沁出滴落下來,染紅了絕情劍白色的舊T恤,崎嶇的山道上留下了他們父子的串串腳印,鮮血染就的腳印,觸目驚心。
將老爸背到村子裡,絕情劍已經筋疲力盡,他老爸也已經奄奄一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待他們父子的卻是更大的打擊!
絕情劍家據說是曾爺爺輩上才搬來的楓林灣,憑著學識和精明的頭腦很快便成了村裡的首富。令人扼腕的是他家祖上雖然富裕人丁卻一直不旺,據說從絕情劍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開始,已經是十代單傳,到了絕情劍老爸這一代也沒見什麼改觀,在有了絕情劍之後弄死弄活弄了整整七年也才弄出小玉這個小丫頭,按照老觀念絕情劍也還是獨苗苗。
所以絕情劍家在楓林灣基本沒什麼真正的親戚,不像其它家子,村子裡的親戚關係基本上是盤根錯節,三代之內幾乎十有八九是親戚。
所以何癲子一發話,偌大一個村子居然沒有一人肯幫絕情劍,幫他將父親抬去醫院!整整三個小時後,絕情劍將老爸拖著拖到了鄉衛生院門口的時候,他老爸早已經氣絕多時。絕情劍至今都無法忘記老爸嚥氣前那斷斷續續的囑托:「情……劍……照顧……好……你妹妹……爸……爸……對不起你們……」
還有那一滴從老爸眼角滑落的眼淚!一滴從鋼鐵一樣堅強的漢子眼角滑落的淚水。
那一個風吹雨打的夜晚,絕情劍咬碎了滿嘴的鋼牙,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他流下的淚都是紅色的……
何癲子是楓林灣的村保,據說年輕時曾是絕情劍老爸最要好的好朋友,後來他們同時愛上了絕情劍的媽媽,最終他老爸在這場愛情的角逐中勝出,老爸獲得了愛情卻失去了友情,何癲子從此與老爸反目成仇。這是一個很老套卻很殘忍的故事!在閉塞封建的農村尤其殘忍。
在何癲子當選為村保後,絕情劍家的苦難達到最頂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重大事件就是因為何癲子的干涉,絕情劍他老爸送掉了本可以挽回的性命。
絕情劍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在收到黃河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終於將家裡一切可以變賣的東西全部賣光,連同老爸留下的遺產正好湊齊了三千元學費。然後,他一把火燒了祖上曾經住了近百年的老房子,劈劈叭叭的烈火焚燒了古老腐朽的房子,化為滿天灰燼漫住了老爸的墳墓。絕情劍無力掩埋老爸,也無處可掩埋老爸,所以索性在堂屋挖了個大坑,將他往裡面一埋了事。
然後絕情劍牽著小玉的小手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楓林灣,絕情劍至今都仍記得離開時小玉那稚嫩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小玉的哭喊聲裡絕情劍的心碎成了無數的碎片,從此仇恨開始充塞他的整個心靈,他的靈魂徹底扭曲墮落,在他抵達黃河市之後,開始了短暫而又黑暗的人生……
……
嗡,絕情劍的頭上又挨了重重一記栗鑿,將他生生從沉痛的往事中喚醒,卻是老爸正怒目相向:「掉了魂了?吃飯也不好好吃。」
絕情劍激泠泠地打了個冷戰,突然間覺得其實老爸揍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慈祥可愛。
輕輕地接過小玉幫他撿起的筷子,絕情劍惡狠狠地往嘴裡扒了一口飯,心裡卻發了一個毒誓: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既將發生的事情,那麼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樣的悲劇發生,我一定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要改變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再簡單地重複第一次那樣黑暗的沒有希望的人生。
我其實,真的很渴望正常的人生。
「老爸,明天我一個人去吧,不就是伐點木頭麼?」
「老爸,小玉說她想要件新衣服,不如你明天帶她去鎮上買吧?」
……
絕情劍的苦口婆心只換來老爸冷森森的一句:「閉嘴,讓你幹啥就幹啥,哪那麼多廢話?」
絕情劍便乖乖的閉嘴,老爸就是這種脾氣,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認準了的事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他只好放棄阻止老爸上山伐木的念頭,因為這根本就是徒勞!幸好,要阻止第一次人生裡那樣的慘劇發生,絕情劍至少還有上百種辦法,其中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就是:直接抓著老爸將他像扔小雞一樣扔開。
剛剛絕情劍還偷偷地試了一下,自己非但保留了第一次人生的全部記憶,也保留了第一次人生的強悍力量!要知道,在絕情劍的第一次人生裡,他已經是個難得一見的武學高手,是那種真正的高手,雖不能像武俠小說那樣飛簷走壁,但鮮有敵手卻是真的,如果不是被四大家族的殺手死死纏住,他也不會陷入警察的重重包圍之中。
只要絕情劍願意,他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老爸當成皮球扔著玩。
當然,這是大不敬的想法,絕情劍是絕不會付諸行動的,被老爸鑿一栗鑿,然後揉揉被鑿痛的頭顱其實也是一件很溫馨的事情,儘管理論上絕情劍現在才十八週歲又一天,而事實上他卻早已經二十七足歲了,更懂得了許多人情世故。
「爹,小玉也要去。」小丫頭也想湊熱鬧。
老爸雖然對絕情劍粗暴得不得了,但對小玉可不是這樣,簡直就是捧在手裡怕燙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而這也是小玉每每被絕情劍狠狠教訓卻仍然敢跟絕情劍的最大原因!因為每次絕情劍教訓完她之後,老爸總會更加強度地教訓絕情劍一次!
「丫頭,你跟去山上做什麼?當心毛毛蟲咬你。」
「不嘛,小玉就要去。」
小玉扭著小腰肢向老爸撒嬌,絕情劍也心下微微一動,從心頭升起一個想法,在他的第一次人生裡,只有絕情劍和老爸兩人進山,那麼如果現在帶小玉一起進山,過程就完全不一樣了,那麼結果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老爸,就讓小玉去吧,反正她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沒人陪她玩。」
絕情劍說的是實話,雖然楓林灣近千人,小屁孩便有上百人,但絕情劍和小玉打小就沒有小夥伴,什麼遊戲總是兄妹兩人玩,小玉其實也怕絕情劍揍她,但她更怕沒人陪她玩,所以每次絕情劍揍她都是痛過了馬上便又做起跟屁蟲。
絕情劍注意到老爸的臉抽搐了一下,眸子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絕情劍便忍不住心中大慟,忽然之間明白了每次自己欺負妹妹之後老爸打他時那種又痛又悔又氣又疚的複雜心情!老爸啊老爸,你的一生實在是太苦太沉重了,兒子發誓要改造你的人生,讓你的下半輩子過上開心舒氣的好日子。
絕情劍本以為自己相當於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也就能夠憑著自己的能力改變未來,熟不知……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第三章 天打雷劈
在絕情劍家鄉流傳一種說法,有三樣事情可以引來天雷。一樣是以掃把舉天,二樣是毆打父母,三樣是千年野獸成精。在附近的紅楓灣,也確實曾被天雷劈死過兄弟倆,而這兩兄弟也確實是遠近聞名的逆子,經常毆打他們的父母。這便從側面印證了這種說法的權威性,所以很多人對此深信不疑。
第二天早上,絕情劍和老爸收拾妥當準備進山,小玉也像只歡樂的小蝴蝶蹦蹦跳跳地跟著絕情劍父子後面。在絕情劍眼裡老爸一直都是最有魅力的男人,放眼楓林灣沒一個男人能比得了他去!老爸不但高大強壯帥氣而且穿著得體,衣服總是弄得乾乾淨淨的,所以絕情劍和妹妹從小便和村裡其它的孩子不一樣,他們總是髒兮兮的,絕情劍和妹妹則不是,衣服雖然破點但總是很乾淨很整潔。
絕情劍和老爸今天仍要去天雷山,這天雷山可是遠近聞名的神異地方,每當打雷下雨,這裡山頂山腰的大樹總有一些會被天雷劈得枝斷軀碎,很是恐怖,於是迷信的鄉親們便以為這裡的山下藏有千年獸精,等閒絕不敢再上天雷山。
絕情劍老爸也算半個文化人,自然是不信這等迷信之說。認為這不過是巧合,全不當一回事兒。絕情劍好歹比老爸多念幾年書,比他更明白其中的緣故,天雷山上多雷劈絕非老爸認為的那樣是巧合,更非鄉親們迷信的那樣是因為山下藏有千年獸精,以現在的科學推測,那定是因為山體裡埋有大量鐵器,或者山體下隱藏著巨大的優品質鐵礦,所以才會將閃電吸引過來。
絕情劍抬頭看看天,萬里無雲,這樣的天氣應該不會打雷。
一路上絕情劍非常小心,小心地防備著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因為絕情劍知道今天將會是個特別的日子。
過程似乎並未因為小玉的加入而稍有改變,老爸居然還是來了虎跳澗,望著虎跳澗下那塊巨石,絕情劍心頭忍不住掠起一抹陰雲,尤其是巨石後那顆枯死的大樹,看起來更是如此礙眼!若非老爸想將它伐做柴禾,他又豈會送命?
「嗯,把這顆死松樹背回去夠咱家燒上一陣子的了。」
老爸緊了緊手裡的鋸子,叮囑絕情劍照顧好妹妹後便彎腰開始鋸起樹來,絕情劍小心地捏著小玉的小手,不讓她跑開半步。絕情劍確信他絕不會再像第一次人生那樣一跤摔倒,以致讓老爸送了命,但絕他很怕在自己的第二次人生裡,那個摔倒的主角會換成他妹妹!
所以他格外地小心,手上早已經蓄滿了力量,一有任何意外他便可以最快速度地將小玉扔到十米外的草叢裡,那裡草厚絕不會摔壞她的!至於自己,這顆看起來差不多有一人合抱的樹根本是壓不死他的。
他媽的,還真沒想到老天仍然跟他玩這一手!
在大樹倒下的那一刻,忽然刮來一陣陰風,將原本往東傾斜的大樹愣是刮得往西砸落下來,光禿禿的樹幹砸落得極快極重。無巧不巧的是,砸落的正好是絕情劍們兄妹站立的方向。老爸發一聲喊扔了手裡的鋸子向絕情劍兄妹衝來,臉上的焦急之色一如第一次人生中那樣。
但絕情劍畢竟不是第一次人生時那個稚嫩的少年郎了。
他冷靜地觀察了一下倒下的大樹,它大概還需要四秒鐘砸到自己兄妹身上,再看看老爸,大概需要三秒衝到身邊,如果仍像以前那樣讓老爸將他們兄妹推開,那老爸仍然活不成,仍然要被大樹壓在下面。
絕情劍沒有任何猶豫,在大樹變向倒下的第一秒鐘就將妹妹扔了出去,然後向老爸衝去!當他們父子摔倒在草叢裡時,絕情劍聽到大樹在身後狠狠砸落的聲音!絕情劍回頭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這該死的大樹在下落的過程中又變換了方向。若非他們摔得足夠遠,只怕仍是逃不了被它砸碎的下場。
老爸掙扎著爬起身來,異樣地瞪了絕情劍一眼:「小子,你長大了嘛?」
這還是老爸第一次叫絕情劍小子而不直呼姓名情劍!他的語氣裡明顯透著無言的寬慰,絕情劍想一定是他剛才將他撲倒時展現出的力量讓老爸有了這樣的感觸,他終於發現兒子已經在力量上壓倒了他。
小玉的哭聲在草叢裡傳來,絕情劍和老爸相視一笑,生平第一次,老爸沒有因為妹妹的哭聲而揍絕情劍!要知道一直以來,只要小玉一哭他都是不分青紅皂白將絕情劍一頓狠揍的。
片刻後,絕情劍和老爸扛著足有三百斤重的枯松樹往回趕。
絕情劍原以為這一劫終於可以躲過了,他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自己的人生了,但事實證明絕情劍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
他媽的賊老天居然在晴空萬里的時候炸了一個驚雷!還狠狠地壁在絕情劍跟老爸扛著的這顆枯松樹上!絕情劍感到自己狠狠地飛了開去,一頭撞在山崖上然後馬上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臨昏迷前,他吃驚地看到他跟老爸扛著的枯樹已經被燒得跟焦炭一樣,還冒著點點火星。
這一昏迷就是一個白天,等絕情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繁星滿天。
絕情劍在星空下找到了老爸和小玉,然後他就像被剎那間抽掉了所有的力量般癱坐在地,再不復一絲生氣。這一刻他真想一頭撞在山崖上,死了算了!絕情劍使勁地扯著自己的頭髮,儘管它們已經在剛才的天劫裡被燒得只剩下了稀疏幾根!還妄想改變命運,結果老爸的命不曾救下,反倒貼上了小玉的一條小命!難道這就是上天對我逆天行事的懲罰嗎?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將我的命也收了去?
老爸跟小玉無論如何也救不活了,他們已經整個地被電成了焦炭,面非全非,絕情劍甚至再湊不起他們整具的軀體又哪裡還有救活的可能?絕情劍能在如此高壓的雷電下倖存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根本就是個絕緣體!但他老爸和妹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老爸和小玉死後的第一天,絕情劍在天雷山上呆若木雞般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老爸和小玉死後的第二天,絕情劍舉著柄掃把在天雷山上滿山亂竄,愚蠢地以無助的行為抗議上蒼的不公,其實他知道根本就沒有上蒼的存在。
老爸和小玉死後的第三天,絕情劍將他們下葬,這一次何癲子仍然阻撓絕情劍將他們葬在老媽的身邊,但絕情劍冷森森的一個眼神將他瞪得再不敢放半個屁!絕情劍畢竟不是第一次人生中那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郎了。
此後的一個月,絕情劍吃喝睡都在老爸老媽還有小玉的墳前。
一個月後,黃河大學錄取知書按時到達,絕情劍也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一個讓他感到深深地絕望的道理:命運是殘酷無情的,既便他陰差陽錯從未來來到了過去,知道了將來也不能改變命運的冷酷無情!任何試圖改變命運的舉措都是愚蠢的。這樣的認知讓絕情劍感到深深的落寞和哀傷。
在老爸和小玉死後的第三十七天,絕情劍收拾完一切離開了楓林灣,這一次他沒有焚燬祖屋。
絕情劍即將開始他的第二次大學生涯,但他已經沒有了剛返回從前時的雄心壯志,老爸和小玉的不幸死掉就像暴雪摧嫩苗一樣摧殘了絕情劍對命運的渴望,除了消沉和隨波逐流,絕情劍想不出他還應該有怎樣的人生態度?
因為他知道一個可怕的事實,他將會在西元2004年死去!倒不是他害怕死亡,實在是一想起所有努力都無法改變這一結果,便頓覺這僅有的八年人生變得索然無味……
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如果絕情劍不抗爭不改變,他將肯定在2004年死掉,如果絕情劍去抗爭去努力改變,天知道他的努力又會整出怎樣的結局?他原該在警察的炮火中喪生,可命運卻陰差陽地讓他重新擁有了八年的壽命,但他真的不知道這八年陽壽對他來說是一種優厚還是一種摧殘?
如果你沒有品嚐過那種得而復失的滋味,那麼你就一定體會不到絕情劍此時此刻的心境。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還有因為極度的痛苦造成的漠然看待一切的冷酷……
絕情劍又一次離開了楓林灣,這次是孤獨一人上路!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再沒有一個親人,就像他家的姓氏一樣,絕了!就像他老爸說的那樣,放眼整個世界,只怕再難找出第二家姓絕的了。
第四章 再上大學
絕情劍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坐在靠近走道的位置上,車廂裡很擠,空氣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汗臭味,這氣味讓他回憶起偷渡去黑金大陸時的集裝箱。但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做到無動於衷,如果非要找出一個詞彙來形容絕情劍此時的境況,行屍走肉會是最恰當的詞。
在難聞的汗臭味裡,難得的送來一股淡淡的清香,絕情劍忍不住掉頭,發現自己的座位旁邊已經站了一個女孩,很純很清的那種。這樣的女孩也就九七年前才有,再後來由於網絡的盛行開始逐漸滅絕。
可能是感覺到了絕情劍的目光,女孩轉過頭來,很明亮的眸子與絕情劍的目光乍觸即走,一抹羞紅已經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嬌靨:「我……看到這裡空著,所以……我可以在這兒站嗎?」
絕情劍看了看擁擠的車廂,發現真也就自己旁邊還有點空間,可能是自己的冷漠讓別人不敢靠近吧。
說心裡話,絕情劍真的沒有存心要勾引她,現在的絕情劍也沒有這份心思。但絕情劍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他的身體雖然只有十八歲,但他的心和閱歷卻已經整整二十七歲了!
絕情劍落寞地笑笑,很自然地站了起來:「你坐吧。」
「啊,不要了,我站一會好了。」女孩在謙讓。
「你坐。」
絕情劍的語氣裡開始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也透些不耐煩的蕭索意味,於是女孩很順從地坐了下去,末了還紅著臉向絕情劍連說了好幾聲謝謝。絕情劍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樣清麗單純的女孩子,她的父母還真敢讓她孤身外出?
然後是沉默,絕情劍懶懶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感到座位上的女孩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短短的幾分鐘裡便變換了好幾次坐姿。
「這是你的書?」女孩終於主動打破了沉默,指著小桌上的那本《紅與黑》問絕情劍,絕情劍低頭看了女孩一眼,女孩馬上便移開了視線,暈紅的粉臉下白晰的玉頸嬌嫩動人,但絕情劍的心連跳都不曾跳一下,這與絕情劍第一次人生時好色如命的性格大相逕庭。
「想看就看吧。」絕情劍漠然地說了一句,輕易地便知道了女孩問話的用意,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身後似乎輕輕地傳來女孩一聲謝謝。
到現在為止,有個問題一直在困繞著絕情劍:自己究竟是不是該去黃河大學上學?
去吧,不過是再一次重複第一次人生時那種黑暗的人生,最後仍然要走上自我毀滅的不歸路。逆天不去吧,鬼知道命運又會將什麼樣的打擊加在自己身上?老爸和小玉的死去就像是一記悶棍狠狠地敲在絕情劍的心上,敲散了絕情劍所有的改變已知命運的企圖。
這真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幾乎所有的世人都夢想著知道自己的命運,夢想著能夠預知自己的未來,可真正知道未來的絕情劍卻寧願對將來一無所知!絕情劍甚至恨不得能夠失去記憶,在他看來,擁有未知的將來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永遠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但你永遠對明天充滿了希望!
而他絕情劍,卻早已經知道了未來八年即將發生的所有事,但也對即將發生的所有事充滿了絕望。
最後,車到黃河市,絕情劍仍然沒有想透這個問題,於是他仍然只能隨波逐流。
來到黃河大學校門外的時候,絕情劍才如釋重負,命運終於自動幫他抉擇了一次,他終於不用再繼續第一次人生時那種黑暗的人生了,因為……他的入學通知書已經遺失在了火車上,就遺失在那本《紅與黑》裡。
絕情劍轉身,準備走人,下一刻他便如石化了的雕像般僵在了原地。
因為絕情劍看到了火車上偶遇的那個女孩,女孩也看到了他然後很開心地向他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揮動著她手裡的一本書,而她的另一隻手裡還拖著一隻沉重的行李箱,絕情劍忍不住在心下歎息一聲:看來命運的意志終究是不可違抗的。
「還好,真的找著你了,你一定找急了吧?」在絕情劍身前站定的女孩細細地嬌喘著,然後將手裡的那本書遞到了絕情劍跟前,繼續說道:「你這人可真是粗心,居然將錄知通知書這麼重要的東西也隨便亂放?萬一丟了可怎麼辦?」
絕情劍心裡空落落的,有些蕭索地回答:「該來的,終究是逃也逃不掉啊……」
女孩的眸子裡露出茫然之色,顯然不能理解絕情劍這沒頭沒尾的話,愣了兩秒鐘才回過神來對絕情劍說道:「原來你也是黃河大學的新生,我們還是同系的呢,不如……一起去報到吧?」
說完這句,女孩嬌羞地低下了頭連原本玉白的脖子都有些紅了。
絕情劍沒有回答,只是順手接過了女孩子手裡沉重的行李箱,這本是他失魂落魄時下意識的行動,但在女孩的眼裡卻無疑是另一番含義,一絲羞喜的神色已經悄悄地爬上了女孩的嬌靨,有時候,緣分的到來總是那麼悄無聲息又毫無道理。
「我叫伊飄雪,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孩緊走幾步,跟著絕情劍身後,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細聲細氣地問了一句,然後屏住呼吸等待回答。不知不覺間,絕情劍那憂鬱茫然的神情已經深深地吸引了女孩兒,絕情劍的憂傷就像是一團謎,讓女孩兒對他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事實上,當一個女孩兒對一個男孩兒感到好奇的時候,那女孩兒基本上已經完了,無可救藥了。
「絕情劍。」
絕情劍的眼神彷彿沒有焦點,散漫地望著前面掩映的樹陰,吝嗇得再不肯多說哪怕一個字,那淡漠的語氣裡更是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伊飄雪便嚥回了溜到嘴邊的話,輕輕地哦了一聲,原本她是想問:「你也是清江的嗎?」但絕情劍的冷漠讓她覺得受到了傷害,女孩子家的矜持又壓倒了心底的好奇,也開始陷入沉默,兩人便一前一後悶聲走在黃河大學的學海路上,情形像極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很是吸引許多路過的學生側目相向。
一直忙到辦完所有入學手續,將伊飄雪送到女生宿舍門口,絕情劍的腦海裡其實都是一片迷糊,整個人的神思也恍惚不定。其實自從天雷上下來之後,他的情緒便有些恍惚,這種恍惚到現在都一直沒有恢復過來,這種恍惚的外在表現就是冷漠,嗆人的冷漠,讓絕情劍整個人都看起來像團冰,讓人望而卻步……
直到絕情劍轉身離開,伊飄雪都沒有再和他說上哪怕一句話。望著絕情劍修長稍顯瘦削的背影,伊飄雪忽然微微有些氣苦,真是只不解風情的呆頭鵝!伊飄雪恨恨地跺了跺腳,吃力地拎起行李箱上了宿舍樓梯。
轉彎的時候,行李箱的把手忽然斷了下來,幸好一隻有力的大手將沉重的行李箱穩穩地接住了,才讓行李箱免於解體的厄運。伊飄雪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酥胸,向大手的主人說了聲謝謝。
大手的主人濃眉大眼,身強體壯給人以山的感覺。向伊飄雪一笑間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黑膚白牙相映成趣,別有一股男兒魅力。
「我來幫你。」
山一樣的漢子輕若無物地舉起伊飄雪的行李,一步便跨過了三級樓梯,低沉的聲音與他的身高塊頭很是般配:「我是工商管理學院學生會的山嵐,有什麼事你找我好了。」
絕情劍一步跨進了九捨304寢室,第一眼便看到了林洋和白雲生,心裡便莫名地顫了一下,如果說老爸和小玉的死是將絕情劍的心打成了無數的碎片,那麼林洋和白雲生的出現就像是把這些碎片一片片拼結起來,然後又一次地擊碎。
「你好,我是林洋。」
「你好,我叫白雲生,據說我媽在上雲山採藥的時候生了我,所以就給我取名白雲生。」
「我,絕情劍。」
絕情劍勉強地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然後頹喪的情緒便控制了他整個的心靈,有些懶散地在屬於自己的舖位上躺了下來,不再搭理兩人。
林洋和白雲生相視一眼,攤了攤手。
天快黑的時候,其餘的四位室友也紛紛到來,吃完晚飯後護送前來的家長終於陸續離開了寢室,304室捨的空間才算真正屬於這七位首次相聚的天之驕子。絕情劍神色落寞地坐在自己的書桌上,看著其餘六人都一個個欣喜莫名地聊得不亦樂乎,高談闊論黃河大學的所見所聞,色色地討論著所見到的學姐是如何靚麗動人,更憧憬著即將展開的大學生涯,畫下了一幅又一幅美麗的藍圖……
忽然間,絕情劍覺得自己就是一匹孤獨的狼。在室友們的歡樂憧憬裡他卻只能獨自品味孤獨的苦澀。驟然間多了整整八年的閱歷,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好處,卻只是把他從年輕學子們的美麗憧憬裡生生剝離了出來。
「情劍?你似乎不怎麼高興啊?有什麼心事嗎?白雲生忽然從對面望著絕情劍,問道:說出來,大傢伙幫你一起解決。」
絕情劍笑笑,只能搖了搖頭。
白雲生忽然提議:「既然我們如此投緣,不如大家結為異姓兄弟如何?來,大傢伙敘一敘年庚,我七七年六月七日生,還有沒有比我更大的?沒有,那我可就是老大了喲,哈哈。」
第五章 一射成名
絕情劍真的很鬱悶,什麼事情都仍然按照預定的軋跡在發展,幾乎與第一次人生時沒有任何兩樣,如果非要找出一些不一樣的,或許只有火車上偶遇的那個依飄雪了,在第一次人生裡,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曾出現過!
但絕情劍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改變什麼,或者他更害怕人為的改變會惹來上蒼更加殘忍的變態報復。絕情劍並不怕死,但他很怕很怕看到別人死,尤其是親人或者朋友的死亡!在他走進304寢室的那一刻,他便徹底放棄了與命運抗爭的念頭。
因為他看到了林洋和白雲生。
在絕情劍的第一次人生裡,這兩個傢伙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裡最鐵的兩個,鐵到什麼程度?鐵到白雲生為了換他絕情劍的生命毅然捨棄自己的生命!第一次人生裡絕情劍最終走上不歸路,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墮落一半便是為了白雲生。
一切都是那樣。
304寢室的七個年輕學子還是結成了異姓兄弟,敘完年庚白雲生比絕情劍大了一個月,是老大,絕情劍排行老二,林洋最小末居老七。老三是候曄,老四任習飛,老五依飄零,老六俞郎。
然後是為期一個月的新生軍訓,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天之驕子們被整得叫苦不迭,怨聲載道,唯有絕情劍和白雲生像兩個沒事人似的。對於第一次人生中習慣於槍林彈雨中生存的絕情劍來說,數十公斤的武裝越野都是家常便飯更何況這種微不足道的軍事訓練?
白雲生能夠如此輕鬆,絕情劍也深知其原因。這個傢伙,可絕不似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是跟著少林寺的和尚學了幾手莊稼把式!但絕情劍一想起白雲生深藏不露的武功他的心就像刀絞一樣痛。
終於週末了,在白雲生的帶領下,304寢室的七頭狼來到了黃河大學的大操場上。
剛進大操場的正門,絕情劍就蹙緊了眉頭,因為像蒼蠅一樣擁來擁去的藍白兩隊人將黃土皮的大操場弄得烽煙四起,整個一副風暴襲來的恐怖景象。許多男男女女的學生還圍著大操場四周的看台叫囂得不亦樂乎。
「大家快看,那就是黃河大學的主力前鋒雲飛天,呀,這一腳射門可真夠力量啊!」
依飄零的話音剛落,球場上身穿白色球衣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球員一腳大力射門,由於角度太正被藍隊的守門員穩穩地抱在懷裡,整個操場的四周便長長地歎息了一陣。
聽到雲飛天這個名字的絕情劍卻像是被馬蜂蜇了一下,修長的身軀都似乎輕微一顫,然後轉眼深深地盯著那個高大的白衣身影,雲飛天正龍行虎步地奔跑在黃土皮的足球場上,如一陣強勁的旋風,刮到哪裡都能吸引絕大多數學生的吶喊和目光,尤其是那些女生,尖細高亢的聲浪幾欲能夠刺破人們的耳膜。
「大家快看那群女生,哇塞,真的好漂亮啊。」一直將心思花在女生身上的林洋終於發現了他苦苦尋覓的目標,指著正中的主席台狂叫起來。卻惹來旁邊正在看球男生不悅的目光,白雲生等人便趕緊往旁邊挪了幾步,他們可不想被人看白癡一樣地看。
林洋卻不以為意,仍舊在大呼小叫:「天哪,你們看……中間那個……中間的……」
望著林洋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的花癡模樣,絕情劍的心頭再度掠過一片陰雲,順著林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在心底落寞地歎息一聲,暗忖: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想躲也是躲不過去的,水暗香呀水暗香,不知道這次你是否依然要恨我,我是否依然要將你的戀人生生毀滅?
一隻足球從場內突兀地飛了出來,正好落在絕情劍的身邊。
絕情劍下意識地提腿,收腹,然後用右腳腳趾的根部重重地踢在足球的下半部位,足球應聲從絕情劍的腳尖飛起,帶著銳嘯在空中劃過一道直直的軋跡,瞬間鑽進了球場一端球門的左上角。
球場上喧鬧的聲音突然間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切斷般停了下來,便是大操場上漫天飛揚的黃色煙塵也似乎被這驚世駭俗的一腳給驚得凝固了,二十幾個藍藍白白黃黃黑黑的人影像木樁般僵在了場上,似乎靈魂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軀殼……
球場外,兩個原本蹲著的人剎那間站了起來,眸子裡流露出攝人的精芒,一瞬不瞬地盯著兀自無所知覺的絕情劍。
依飄零有些難以置信地低頭看看絕情劍的右腳,然後再抬頭望著絕情劍,又轉頭看一眼遠處的球門,再然後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夢囈似地笑著對自己說道:「我一定是在做夢,哈哈,一定是在做夢。」
「球進了!黃河大學進球了!」
死一般的寂靜裡,不知是哪個學生高亢地尖叫起來,然後是所有的學生跟著盲目地瞎叫起來,但裁判的哨子是無情的。進球無效,仍舊由藍隊發界外球。不過對於黃河大學男子足球隊的主教練羅秉浩來說,一切都已經因為剛才絕情劍那無意中的一射而變得不一樣了。
「老羅啊,看來足球隊又有希望了,呵呵。」羅秉浩的助手奚明不失時機地拍了一下上司的馬屁。
羅秉浩不露聲色,但他心下的想法又怎能瞞得過與他共事十餘年的奚明?
「老羅,我這就找那學生聊聊去,看樣子還是剛剛入學的新生啊,真是怪難得的。」
神遊物外的絕情劍終於被操場四周發出的巨大噪音所驚動,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室友們都紛紛以驚愕的眼神望著自己,除了林洋,他仍舊在癡癡地望著主席台上的水暗香,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漠不關心。
「二哥,你真是任意球專家呀?」伊飄零滿臉羨慕地望著絕情劍,「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恐怖的力量!嘖嘖,居然說只是會玩!?那我們豈非是連足球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了?」
絕情劍蹙了下眉頭,望了一眼遠處的球門,自己也有些難以相信。
「這位同學,你是剛入學的新生吧?」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忽然靠到了絕情劍的身邊,笑瞇瞇地問道,「能夠借一步說話嗎?」
「我認得你!」依飄零忽然興奮地幾乎跳了起來,「你是校隊的守門員教練奚明老師,我在海報上見過你的照片。」
奚明向依飄零呵呵一笑,然後又向絕情劍說道:「你以前應該踢過足球吧?有沒有興趣加入校隊?」然後指了一下場上奔跑的白隊球員,接著問,「像他們一樣,成為黃河大學足球隊的一員?」
聽到這席話的依飄零激動不已,就像是他自己被邀請一樣!除了林洋,其它人也替絕情劍高興不已,畢竟這是十分難得的機會。能夠加入校隊可是莫大的榮譽。但絕情劍只是漠然地搖了搖頭,淡淡地應了一句:「對不起,沒興趣。」
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奚明和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的五個室友。
林洋依然死死地盯著主席台上的美女啦啦隊,癡癡地說著同樣的那句話:「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
校園裡的消息總是傳得比風還快。
絕情劍拒絕加入校隊的傳聞不脛而走,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黃河大學,成為黃河大學有史以來最快成名的校際名人。但他那驚世駭俗的一記遠射也同樣成為整個校園裡的神話,這個神話因為他拒絕加入校隊而變得越發神乎其神。甚至有的學生猜測,絕情劍是因為不屑與校隊水平的球員同場競技才拒絕加入校隊!還打賭說絕情劍會在不久之後被召入國奧隊。
於是在入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絕情劍便已經成為黃河大學裡人盡皆知的名人,走到哪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便是他在參加軍訓的時候,總也有些高年紀的女生無緣無故地聚在一邊圍觀。
絕情劍不喜不悲,鎮靜或者說麻木地看待這一切,一絲隱隱的不安已經籠上了他的心頭,他對林洋和白雲生的兄弟情誼不可避免地從第一次人生中得以延續,而兩人也正如第一次人生中那樣,逐漸展現出對絕情劍不容置疑的情誼……
但絕情劍實在不忍心第一次人生時那樣的悲劇再次上演,但他能夠改變嗎?他有勇氣去改變嗎?或者說他有勇氣承擔改變命運將會帶來的可怕的懲罰嗎?
明知你的兄弟將會向苦難的深淵滑落,可你卻只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們滑落,甚至連伸手拉一把都不能夠!而且,更為淒慘的是,兄弟的滑落全是因為想幫助你!縱觀世上最痛苦之事,莫甚於是。
第六章 突發事件
週日的午後,剛剛結束軍訓的新生們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個午覺了,一道窈窕的倩影便悄悄地來到了九捨304寢室的門前,在她的玉指欲要敲擊在門上時,緊閉的室門倏然洞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顯現。
「啊?你?」
對於在這裡遇見絕情劍,伊飄雪顯然感到很吃驚,但心下亦有些淡淡的驚喜,總之心頭就像是小鹿亂撞,話語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恩……是來找我弟弟的。」
絕情劍的神色依然是那樣冷漠,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便不再理睬依飄雪顧自走了。依飄雪收回目光,正好看見依飄零不太高興地從寢室裡面迎了出來,問道:「你來做什麼?還有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你弟弟!以後不要對人隨便亂說。」
一絲淺淺的哀傷湧上了依飄雪的嬌靨,她有些黯然地說道:「飄零,我們到下面去說,好麼?」
「不用了。」依飄零幾近粗暴地打斷了依飄雪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還要預習功課,對不起失陪了。」
說完這句話,依飄零便顧自回到了自己的書桌上,隨便攤開一本書不再理會依飄雪,林洋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門外,然後在他的注視下,依飄雪猶豫了片刻之後默然地走了,纖細的背影顯出幾分幽怨。
「哇塞!」依飄雪剛走,林洋便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摟著依飄零,連聲道,「真是想不到,你還會有這麼漂亮的姐姐?嘖嘖,怎麼樣?是好兄弟就幫我介紹介紹。」
依飄零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悅地推開林洋扶在他肩上的手掌,說道:「她不是我姐姐,和我沒關係,喜歡你自己去追,少來煩我。」
「那好,總得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喜歡做什麼?還有生日什麼時候……」
「去去去。」依飄零不耐煩地擠開林洋,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爺爺的煩不煩?」
被依飄零一推,林洋一屁股坐在床楞上,尾巴骨上撞了一下,吃痛之下也有些火起:「不說就不說,動什麼手啊!真是的……」
「動手又怎麼了?有種你來啊!」依飄零向林洋逼近了一步,像只張開了羽毛的小公雞惡狠狠地瞪著林洋,隨時準備幹架。
見勢不妙,其餘的室友趕緊上來勸架,候曄和任習飛架住了依飄零,白雲生也把林洋拉出了門外,正好看到絕情劍從洗手間回來,便順口道:「老二,正好沒事,不如我們去市裡轉一轉?看看黃河市的繁華怎麼樣?」
絕情劍漠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直到下了樓梯,林洋仍自罵罵咧咧不依不撓:「爺爺的什麼東西!?有個漂亮姐姐就了不起了?尾巴上了天了?當心一頭摔下來栽死……什麼東西……」
「行了,小七!」白雲生瞪了林洋一眼,說道,「你也真是的,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老五家裡有問題,就你傻什麼都看不出來,盡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他能不惱你嗎?」
「啊!這……」林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讓你一說我還真覺得有問題!不過這問題也太嚴重了,你們看像老五那副德性會有那麼漂亮的姐姐!?若說是二哥的姐姐妹妹我還相信,顯然啊,他們不是同一個……」
「閉嘴!」白雲生不客氣地打斷了林洋的話,沉聲道,「這種話以後不可隨便亂說!怎麼說大家都要在同一個寢室裡呆上四年,抬頭不見低頭見,搞得太僵對你對他都沒好處!這件事就這麼扯過,今後不要提了。」
絕情劍有些驚異地看了白雲生一眼。
他這時候才發現,其實白雲生從一開始便有著遠遠超出他年齡應有的世故,在第一次人生裡,絕情劍至死都不知道白雲生為什麼會懂得那麼多人情世故?現在想想,很顯然,在白雲生的身上曾經發生過很多很多的故事……
悲歡離合編織起來就是人生,歷盡磨難與坎坷方知世故為何物。
「絕情劍。」
剛走出九捨大門,一把柔美的嬌音便將三人的身影生生定住,齊齊轉過身來,一道嬌弱的倩影已經映入三人的眼簾,絕美的嬌靨上透著惹人心憐的苦澀,薄薄的淺綠連衣裙在風中微微搖擺,即便是在秋日的午後都顯得如此寒涼。
林洋有些驚異地看了絕情劍一眼。哇靠,原來這美女和二哥認識啊?帥哥配美女,唉,看來我是沒戲了。
絕情劍的眉頭不自覺地又蹙起,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似乎他的心頭永遠都有一團化不開的濃愁……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依飄雪將一隻牛皮紙信封遞到絕情劍面前,避開美目不敢和絕情劍對視,「幫我把這些錢交給飄零,我知道他還沒有交學費。」
「你為什麼不自己交給他呢?」絕情劍歎息了一聲,終於罕見地開口說話。
「我給他,他不會要的,我知道他的脾氣的。」依飄雪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帶著淡淡的哀傷,似在緬懷一段逝去的往事。
「那你覺得我交給他,他就會接受嗎?」絕情劍淡淡地又反問了一句。這個小女孩實在是太傻了,難道她不知道對於一個渴望證明自己的年輕人來說,再沒有比別人的施捨更打擊他的自尊心了。絕情劍不用想都知道,依飄零一定會把依飄雪的錢像扔廢紙一樣扔掉,如果……他還有一點點的血性的話。
「拿回去吧。」絕情劍幽幽地接了一句,「欠著學費並不意味著就要失學。」
「可我想幫助他,他是我的弟弟。」
絕情劍搖了搖頭,以一種看著小孩的目光看著依飄雪,一絲閱盡人生百態的蒼涼緩緩地他的嘴角凝固,「幫助?每個人都需要幫助,但怎樣幫助別人卻是一門很大的學問,等你學會該怎樣幫助別人的時候再去幫助他吧。」
白雲生驚愕地回頭,若有意若無意地凝視了絕情劍一眼,絕情劍報以淡涼一笑。
依飄雪卻為絕情劍語氣裡濃濃的教訓意味所深深地刺傷,忽然間嘟起了小嘴,粉頰已經一片潮紅,不知道是否生氣生的?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你都比我還小!」
「也許是這樣。」絕情劍蒼然一笑,無盡的風塵和蒼桑在笑聲裡濃縮,「也許根本就不是這樣,有些人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可他的心早已經日薄西山……」
摞下這句話,絕情劍向白雲生和林洋擺了擺頭,三人相偕而去。
「你的想法為什麼總是如此灰暗?」依飄雪心有不甘地衝著絕情劍的背影喊起來,「你為什麼不試著去享受一下陽光下的世界?陽光下的世界是如此美好,你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禁錮在荒蕪的孤島上?」
其實每個人從一出生的那一刻起,便生活在屬於自己的孤島上,直到他們一個個老死,這種狀況又何曾有過任何改變?絕情劍默默地在心底輕歎一聲,但終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來。但他卻不知道,他的這種閱盡人生的蒼涼已經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依飄雪純潔的芳心上,敲碎了延續十八年的寧靜……
出了學校大門,白雲生輕輕地拍了拍絕情劍的肩膀,低聲道:「老二,世上萬千事,由他自己去,五十年後回頭看看,無怨無悔!」
絕情劍的心顫了一下,白雲生嘴裡的五十年後深深地刺痛了他,心思恍惚間,自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聲音,三人驚回頭,一輛明顯失去控制的公交車已經瘋狂地向他們駛了過來,絕情劍甚至清晰地看到了駕駛員的臉色,蒼白一片!
「小心!」
絕情劍和白雲生幾乎同時反應過來,本能地往左右閃避,只有中間的林洋傻傻地望著眼前迅速放大的車頭,失去了反應的能力!絕情劍和白雲生又幾乎是同時從兩邊撲向愣在原地的林洋,一左一右重重地撞在林洋的身上,試圖將林洋撞開。
悲劇就在這一刻發生。
絕情劍勉力將白雲生和林洋撞倒在路邊,自己卻沒能避過疾撞而來的公交車頭。
一聲巨響裡,絕情劍的身軀像一枚敗葉般飄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幾個滾然後再重重地跌落在十數米開外,絕情劍只覺嗡的一聲,整個人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中的整個世界也在顛倒迷糊,但他的心裡卻是一片寧靜,甚至連一絲絲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為了救自己的生死兄弟而喪命,只怕是這世上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歸宿了罷?
「老二!」迷糊中絕情劍只聽到白雲生一聲怒吼,然後眼前一黑,徹底喪失了意識,這一次他確信自己必死無疑,所謂事不過三,他不可能擁有連續三次的狗屎運。
公交車終於嘎然而止,巨大的車輪距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絕情劍只有一步之遙。
白雲生怒吼一聲以超乎想像的速度搶到絕情劍的身前,蹲下身小心地抱起絕情劍的上身,一縷殷紅的鮮血正從他的嘴角悄然滑落。
「老二,你一定要撐住!」白雲生霍然抬起頭,餓狼一樣盯著已經下了車正不知所措的公交車司機,「馬上叫救護車!快!!!」
林洋從遠處失魂落魄地爬起身來,似是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了,輕輕地反覆著:「二哥,你這是為了救我麼?二哥……」
第七章 兄弟情深
「重度腦震盪,顱內有淤血,需手術清除,家屬來了嗎?」
醫生冰冷地望著白雲生和林洋,對他們眼神裡的企求無動於衷,對於醫生們來說,手術只有兩種可能,不是失敗就是成功,如果心裡想著一定不能失敗,那麼手術肯定就要失敗。
「家屬來了嗎?」醫生再次毫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林洋轉頭望著白雲生,喉結抽動了一下,雙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白雲生狠狠地吸一口氣,嘶聲道:「在,我是!我是他大哥。」
「那好,請你在這裡簽下字,另外去支付醫療費。」
白雲生重重地醫生指定的地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轉向林洋,神色間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小七,你馬上回去取錢,通知系裡老師和班上同學,我在這裡守著。」
「哦。」林洋使勁地點了點頭,如飛而去。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白雲生移過視線,正好看到懸掛在大廳中央的電視裡在播放一段武俠劇,年輕的弟弟把劍交到了自己兄長的手裡,然後轉身背對兄長,臉上的表情痛楚裡透著深情:「大哥,如果你真要去萬劍堡,就割了我的人頭去吧。」
兩滴淚水從弟弟的眼角悄然滑落,沉痛的表情在這一刻定格。
白雲生只感到自己的心猛地顫了一下,腦海裡閃電般掠過了不久前發生的一幕,絕情劍將他和林洋狠狠地撞開,然後自己被迎面而來的公交車撞飛……
這就是兄弟情嗎?
白雲生在心底默默地問著自己,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和絕情劍以及林洋十分親切,彷彿他們早就認識了許多年似的!可事實上,他們才剛剛見面一個月而已。剛才,他也是奮不顧身地去救林洋,如果不是絕情劍的力氣比他大,那麼此刻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的就是他白雲生而不是絕情劍了。
漫長的七個小時終於過去,系裡的老師來了又走了,寂靜的手術室外又只剩下了白雲生和林洋兩人,當手術室的門吱啞一聲打開的時候,兩人的心幾乎已經滑落到九幽地獄,但願終此一生,再不用忍受這般的守候。
「手術還算順利。」醫生掀了口罩,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但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這幾天還需要重症監護,另外你得有思想準備,病人甦醒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如果他不能在三天內甦醒,那也許一輩子都醒不了啦。」
「不會吧?醫生,你是嚇我的對不對?」林洋幾乎揪住醫生的白大褂,好似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冷水,冰寒刺骨,「我二哥會沒事的,對不對?」
「小七,你冷靜點。」白雲生一把抓住林洋的手,凝聲道,「凡事要往好處想,老二不是甦醒的機率要大一些嗎?」
「大哥。」林洋一把抓緊白雲生的手,帶著哭腔道,「二哥他都是為了救我才……我該死啊……」
「小伙子。」醫生忽然望著白雲生,神色再不似方纔那般冷漠,「現在你該正式通知病人的家屬前來了,你只是病人的同學而已。」
白雲生掉頭,望一眼病床上緊閉雙目的絕情劍,嘴唇變得蒼白而無血色,然後長長地歎息道:「醫生,他已經沒有家屬了,他曾經親口跟我說過,他已經是個孑然一身的孤兒了。」
林洋的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
在焦急和難耐的等待中,三天很快過去,第三天,眼看太陽已經從天邊無可阻礙地滑落,昏迷中的絕情劍卻仍然沒有絲毫甦醒的跡象。林洋從病床邊的椅子上站起坐下,又站起又坐下,豆大的汗珠已經從他的額際滴落。
白雲生神色鎮定地坐著,只是輕輕地握著扶手的手背上,青筋已經根根暴起。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304寢室的六個人都已經到齊,都在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水……」
死一般的寂靜裡,一絲若有若無的呻吟像空氣般飄過,卻令每一個企盼的人豎直了耳朵。
「水……」又一聲俞發清晰地呻吟聲傳來,眼尖的林洋終於發現了絕情劍的嘴唇輕微地顫了一下,頓時便驚喜地一蹦而起,「醒了!醒了!二哥醒了,哈哈哈……二哥醒了。」
眾人皆歡呼雀躍,唯有白雲生長長地呼了口氣,扶著椅子扶手的雙臂無力地垂在了身體兩側,在他手掌離開的扶手上,濡濕了兩片明顯的痕跡。
「別高興得太早。」聞訊而來的醫生簡單地察看了一下絕情劍的身體狀況,冷冰冰地說道,「仍有一種可能,病人可能會失去以前的記憶。」
絕情劍終於再一次睜開了眼睛,儘管頭很痛很沉,就像壓著千重大山一般沉重,但他仍是看到了室友們的臉,心下卻沒有半絲欣喜,有的只是落寞,無盡的落寞。這次大難不死,只是更加悲哀地證明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命運是不可違背的。
他絕情劍注定要到2004年死,就一定要在那年死去,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改變這個事實。唯一的疑惑便是,那時候他究竟會真正地死去?還是又一次開始八年的輪迴?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選擇真正地死去。
林洋伸出了三根指頭,在絕情劍的面前晃著:「二哥,這是幾?」
絕情劍沒有理睬,林洋的臉色便有些變了,便是剛剛放鬆下來的白雲生也再次蹙緊了濃眉。
「你……還認識我麼?」林洋幾乎是顫抖著問。
歎口氣,絕情劍無力地說道:「別逗了,老七,給我拿點水來。」
「太好了,二哥還認得我。」林洋喜極而泣,「他沒有失憶,這真是太好了,哦哦……」
看著欣喜若狂的林洋,絕情劍心下終是微微一暖,側過頭來,正好看到白雲生深沉的目光,心下又是一暖,自從老爸和妹妹出事後便告枯死的心終於稍稍復活了一點點。
「老二沒事了,大家回去吧。」白雲生站起身來,向室友們道,「這裡有我和小七在就可以了,大家上課要緊,都回去吧。」
「那……我們先回去了。」依飄零望了絕情劍一眼,臉上儘是希冀,「二哥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我還要和你一起加入校隊踢球呢,我剛剛已經被校隊錄取了。」
絕情劍只能在臉上勉強擠出點笑容,算是回答。
傷勢恢復得出奇得快,第二天的時候絕情劍便已經沒有了任何不適。望著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的絕情劍,林洋終於說出了他鱉在心中已經整整四天的話:「二哥,有句話我一定要問你,你為什麼要冒著送命的危險來救我?」
白雲生正在削著蘋果的小刀也悄然停了下來,他雖然側著頭,身上的注意力卻全部落在了絕情劍的身上,他想知道絕情劍會如何回答?是否與他心中想得一樣?
蹙緊了眉頭,絕情劍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是因為上輩子欠他們的友情吧?於是只好隨口便胡謅了一個理由:「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們兩個讓我感到很親切,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
「夠了!二哥。」林洋打斷了絕情劍的話,臉肌抽搐顯示出他正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如果我沒有猜錯,我想我們上輩子一定就是劉關張!所以才會有這種親切感,老實說,從第一眼看見大哥和二哥,我便感到很親切,就像是那種闊別多年的老朋友相遇一般。」
白雲生抬起頭,深邃的眼神從林洋的臉上移到絕情劍的眸子裡。
絕情劍的心也是莫名一動,隱隱中似是想透了什麼可細一想卻什麼也沒有想透,但有一樣卻是很明顯的事實:在第一次人生裡,他們三個可是經過了無數的患難與共才有了過命的交情,而現在,幾乎是一見面就成了好朋友好兄弟,而且絕不是那種嘴上說說的好兄弟,這一點,絕情劍很清楚地感受得到。
沒什麼誓言,也沒有什麼儀式,但他們三個都能感覺得到,從今天起,他們的關係已經變得非同一般。一場突然的變故將三人的心牢牢地扯在了一起,對於這樣的結局,絕情劍只能落寞地聳聳肩,依然沒有逃脫命運的枷鎖啊!
他絕情劍仍然只能夠扳著指頭計算日子,恐懼地等待一場又一場即將來臨的可怕災難。
從八年後來到現在,有些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可有些事卻仍然那樣不可抗拒地運轉著,唯一一次的嘗試改變命運,卻徹底打消了絕情劍的抵抗意志,他實在是承受不起改變命運失敗後將要承受的懲罰。
第八章 追求校花
林洋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將水暗香的底細探聽得一清二楚。
水暗香,女,20歲,身高167公分,體重54公斤,愛好游泳、古箏、跳舞,藝術涉獵甚廣,喜歡粉紅色及白色,外語系外貿二年級生,是黃河大學公認的校花,迄今為止沒有男朋友,但據說與工商管理學院的頭號帥哥雲飛天關係曖昧。
不可否認,林洋其實真的是個非常多才多藝的學生,雖然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八,長相也很一般,如果走在大街上,絕對不會有人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但他彈得一手好吉它,還會自己譜曲填歌詞,據說高中時候還曾經獲過獎項。
今天是絕情劍出院的日子,在觀察了整整半個月沒有任何異樣之後,醫生才勉強同意了他出院,今天林洋特地穿著一新,白襯衣外面配上褐色小馬褂,還在脖子下掛了一葉領結,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格外地精神,當然最讓人矚目的是他的精神,那神采飛揚的樣子,居然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目。
「我今天有重大新聞要向大家宣佈,正好二哥也今天出院,一起慶祝一下。」
面對室友們詫異驚愕的目光,林洋得意地將雙手背在身後,昂著頭說出了一番沒頭沒尾的話,眸子裡透出灼熱的目光。
「切,你能有什麼重大新聞?」依飄零對林洋的話顯得不屑一顧,「是不是又創作了所謂的驚世之作?哼哼,莫非你想參加這一屆的情歌大賽?」
林洋微微一笑,應道:「我自然是要參加情歌大賽的,不過這算什麼重大新聞?不要問了,馬上你們就知道了。」
為了慶祝絕情劍的出院,306的室友在南苑酒樓擺了一桌酒席,開席的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經過依飄零的介紹,大家知道這山一樣強壯的漢子是校足球隊的隊長山嵐,他非常直截明瞭地道出了此來的目的:邀請絕情劍加入足球隊。
酒過三巡,林洋便紅光滿面地站起身來,舉起手:「大家靜靜,小弟我有話要說。」
海五喝六的酒友們難得地靜了下來,靜聽林洋的下文,絕情劍掠了林洋一眼,心頭便莫名一沉,他自然是知道林洋將要說什麼話的!他更知道林洋在今晚之後,將會走向怎樣的境地,並且最終的歸宿是那般出人意料。
絕情劍的心一緊,一口喝乾了面前的整整一杯紅星二鍋頭,然後站起身來。
在林洋驚訝的眼神和其它人茫然的注視下,絕情劍幽幽地說出了令所有室友都大吃一驚的話來。
「我決定了,我要追求校花水暗香。」
林洋瞪大了雙目,然後眼中的神采像潮水一樣退去,頃刻之間生氣了無。
白雲生瞬時蹙緊了濃眉,以不解的眼神望著絕情劍,絕情劍這突如其來的宣佈很是出乎他的預料!因為他知道,很可能這句話也是林洋想說的,對於林洋這一陣子的忙活,他白雲生可是一清二楚。
其它人的眼神也顯得有些奇怪,尤其山嵐的目光裡更透著絲莫名的意味。
絕情劍在心底默默地歎息了一聲,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語氣裡透著空洞和壓抑:「是的,我要追求校花水暗香,二個月搞定她。」
林洋蒼白的臉色開始潮紅,然後鐵青,再然後回復常色,他默默地坐了回去,低著頭,直到酒席結束他再沒有看過絕情劍一眼。
除了林洋山嵐和白雲生,其他的四個傢伙終於忍無可忍地嘲笑起來,並且開始無情地往絕情劍的頭上澆冷水。絕情劍卻是漠然依舊,對室友們的嘲弄聽若未聞。他突然宣佈追求校花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但他卻不能把它說出來。既便說出來,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那還不如不說。
之於為什麼要在後面加上兩個月的期限,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那麼自然就說了出來,為什麼是兩個月而不是三個月半年?也許只有天知曉。
山嵐舉著酒杯站了起來,說道:「我祝願情劍兄能夠心想事成,抱得美人歸,不過加入足球隊的事情是不是再考慮一下?黃河大學需要你的遠射能力,迫切的需要!而且,據我所知,水暗香是黃河大學足球寶貝的領隊,如果情劍兄加入了足球隊,那麼我想……」
山嵐故意將寶貝兩個字說得很重,為了讓絕情劍加入足球隊,甚至不惜以美色引誘。
絕情劍默然不語,依飄零便有些著急:「二哥你就答應吧。」
絕情劍此時真可謂心亂如麻,一面是眼睜睜地看著好兄弟的滑落,一面卻要狠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他已經無情地在兩者之間做出了選擇,可細想想卻依然猶預不定……
是成功?還是失敗?
追求成功,他將肯定傷害最最無辜的女孩,追求失敗,卻又怎麼避免好兄弟的滑落?
絕情劍緩緩地將酒杯中的白酒傾進嘴裡,同時心裡不斷地念著:追求失敗、追求成功、追求失敗,追求成功……當最後一滴液體流進嘴裡的時候,他正好念到追求失敗,抽緊了心才發現杯子壁上還殘留著一小滴液體,然後念著追求成功將那一小滴液體吸乾,然後發現一滴更小的液體……
最後絕情劍很煩躁地發現,只要你的視力足夠好,那你總能在酒杯裡發現更小的永無窮盡的液滴!頹然地將酒杯擲在桌上,絕情劍落寞地歎道:「也罷,加入就加入罷。」
絕情劍要追求校花水暗香並宣佈在兩個月裡搞定的消息像一陣颶風刮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各種各樣版本的流言瞬時四起,好事的包打聽四處奔走,穿針引線,鬧得不亦樂乎,但處在漩渦中心的男女主角卻平靜依舊,該做什麼依然做什麼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終於有一天,公主和王子在圖書館裡首次相遇。
那天絕情劍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長髮蕭索地披灑下來,將他修長瘦削的身影凝化為一副蒼涼的雕塑,就那樣孤寂地躅立在借書檯前,整個空曠的大廳都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凝重起來。
一身潔白連衣裙的水暗香不期而至,一如金庸老先生筆下的神仙姐姐王語嫣款款而來,時空彷彿一下子越過冬季來到了春季,和煦的春風將絕情劍帶來的蕭索與蒼涼沖刷殆盡。
絕情劍沒有側頭,依然填著他的借書卡,但他知道是水暗香來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相見,但他們其實早已相互熟識,絕情劍挾八年記憶回到從前自然不消再提,便是水暗香,也有太多好事之徒將絕情劍從祖上三代到他腋下第三根肋骨曾經骨折的鉅細之事盡數相告。
水暗香輕輕地在絕情劍身邊站定,借書檯後面的老師便縮緊了眸子。漫畫中人物般的俊男靚女站在了她的面前,讓她感到有些難於呼吸。
水暗香微微側頭,絕情劍的面前放著一本小說,是古龍的《多情劍客無情劍》。
一絲淺淺的笑意綻放在校花的臉頰上:「與你的名字倒也貼切呢。」
絕情劍側頭,烏黑的眸子裡透出深沉的目光,深深地侵進校花明亮的雙目,蕭索和落寞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然後一絲青山依舊、幾度夕陽的蒼涼溶進了他嘴角的笑意,在所有遠處的同學縮緊了耳朵凝神靜聽半天之後,絕情劍卻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是嗎?」
這一刻,絕情劍認為自己簡直就是禽獸,因為他根本就是在刻意地勾引校花。
以他超出八年的豐富閱歷,他比校花更明白人的本性,要想讓一個女孩子淪陷,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對你感到好奇,當她對你產生興趣的時候,那麼你便已經成功了大半。絕情劍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已經引起了校花足夠的注意,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把校花的注意轉變為好奇,讓校花對他的一切產生探索的興趣。
一如絕情劍的預料,校花顯然不是一般的膚淺女孩,他的冷漠並未帶給她多少影響。
「你也喜歡看武俠小說?」
「不喜歡。」絕情劍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空洞,讓人聯想起寒冷的荒漠,「我借武俠小說看,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有多討厭它們?」
絕情劍相信校花以前一聽沒有聽過這般的奇談怪論,既便她身邊圍滿了無數俊男帥哥,既使她每天都要收到數十上百封文采風流的情書,但她一定會對剛才的論調感到新鮮。
校花陷入了沉默,絕情劍落寞地等待著,心裡卻是矛盾依舊!他很明白,如果校花再次開口,那麼距離成功又更近了一步,但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企盼校花再次開口呢?還是不理不睬地轉身而去?
彷彿過去了萬年,彷彿又只有一瞬間。
校花那美麗的小嘴輕輕地彎了下來,卻不知道她是生氣了?還是在偷著樂?
「那你得出結論了嗎?」這一刻,校花的眸子很亮很亮,任是鐵石心腸怕也不能做到無動於衷,絕情劍忽然感到有些失落,真的要傷害如此美麗純潔如天仙般的無辜女孩麼?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莫名的煩躁讓絕情劍草草地收起借書檯上的小說,走遠了數步,才停步澀聲道:「為什麼要有結論?我不在乎什麼結論,在乎的只是其中的過程,當我看完扔掉它們的時候,我便再不會記得誰跟誰。」
絕情劍摞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後面響起一片噓聲。
噓聲裡,校花茫然地蹙緊了她的秀眉。
第九章 風之子
今天有黃河大學和海河大學的友誼賽,一向喜歡看熱鬧的黃大學生早早地將大操場圍了個水洩不通,今天來的人比往日是格外的多,因為有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將要在今天出場:那就是絕情劍!
這個從未在正式校際比賽上過場的人物,早早地便被學校的各種小報冠之以「風之子」的美稱,根據來自絕情劍室友的絕對可靠消息,他不但遠射精準,而且百米速度達到了可怕的十秒六,奔跑起來就像一頭出獵的獵豹,配以俊朗的外表,飄逸的長髮,很快便吸引了一大批美眉做他的忠實Fans。
時間已經到了下半場的六十分鐘,局面對黃河大學可謂極其不利。
一球落後,主力中場山嵐也因為扭傷腳踝不得不中途退出,號稱最佳射手的雲飛天在前場左奔右突,但根本連觸球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失去了山嵐,再沒有人能夠將球成功地送到雲飛天的腳下。
場外的學生已經漸漸地失去了耐心,他們今天可是衝著風之子絕情劍而來的!能夠一直耐心地等待到現在,這已經是個奇跡了。
「換人,換人!換風之子!風之子——」
奚明看了看群情激憤的學生,又看看場上被海大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局勢,轉頭向羅秉浩問道:「老羅,是不是該派絕情劍上場了?晚了怕是時間不夠啊。」
「不急!」羅秉浩摸著下巴,目光深沉,緩緩地說道,「時間還足夠!」
主席台下,黃盈嬌聲細喘著,向身邊的水暗香說道:「暗香,羅教練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了?場面這麼被動,還不派絕情劍上去?有了他的超遠距離突施冷箭,海大就不敢壓得這麼凶了。」
剛剛水暗香和黃盈領著黃大的足球寶貝勁舞了好一陣,但她們的熱辣勁舞卻只起到了反作用,將海大的球員激得一個個像餓狼似的,衝著黃大的球門狂轟濫炸,如果不是黃大的守門員諸葛明上竄下跳,左擋右拒夠厲害,現在早不知被灌了多少粒入球了。
水暗香微微一笑,一綹秀髮緊緊地貼著她粉嫩的香腮,雪膚黑髮相映生輝,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媚意,讓一些偷看她的男生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依我看,羅教練是刻意想看看風之子的極限呢。」
「你是說——」黃盈美目一轉,瞬時便明白了水暗香的言外之意,「那羅教練留給風之子的極限是多少時間呢?嘻嘻,只怕旁邊這許多學生不答應呢,依我看,再有十分鐘不換人,只怕他們就要鬧翻天了。」
水暗香掃了四周近乎瘋狂的看台一眼,目光最終定格在黃大的替補席上。替補席上,絕情劍雙手抱胸,冷漠地坐在那裡,迷離的目光漫無焦點,眉宇間仍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之色。
黃盈看了看水暗香,又偷偷看看黃大的替補席,臉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輕笑道:「本姑娘倒很想看看,傳說中的風之子有什麼過人的本領?竟然敢口出狂言三個月搞定我的水校花?」
水暗香神色間波瀾不興,彷彿黃盈所說的與她全無干係,只是嫣然一笑道:「這等以訛傳訛之說,虧你也會相信?」
「那——」黃盈微偏著小腦袋,將一枚玉指輕輕地掂在自己的玉唇邊上,嬌俏的少女憨態可愛之極,「你是親眼見過他的遠射的,真有傳說中那樣厲害?比阿根廷隊的戰神巴蒂斯圖塔如何?」
水暗香從黃大替補席收回目光,收起那一絲被風吹亂了的心情,淡淡一笑道:「馬上你便可以知道了,你看奚明老師不都已經站起來了。」
這一刻,正好原本雜亂無章的呼喊聲逐漸形成了整齊劃一的吶喊:換人!換風之子!
雲飛天一個轉身試圖擺脫海大防守隊員的截擊,但另一隻腳從他的後面伸了過來,生生地將球掏走,同時他的臀部也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失去重心之下便重重地跌倒在黃土堆裡。但裁判的哨子並未響起,雲飛天爬起身只能無奈地攤了攤手,又一次徒勞而返。
雲飛天的情緒明顯地受到了干擾,場外觀眾震耳欲聾地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讓他感到有些心煩意亂,失去了好朋友山嵐的支持,黃大的中場再不能向他提供有效的炮火支援,讓他空有一身好球技也無處發揮。
轉過頭來,場外的水暗香在一群女生中間是如此卓爾不群,便是同有校花美譽的黃盈也要相形見絀!性感的T恤短裙將她發育得近乎完美的嬌軀完全展露了出來,酥胸高聳,蠻腰盈盈不堪一握,短裙下兩截白晰渾圓的玉腿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如此地吸引著所有男生的目光——
雲飛天的喉結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霍然轉身,迎著從空中飛來的皮球高高躍起,擺臂甩頭,狠狠一撞——
「笛——」裁判的哨響,雲飛天爭頂頭球壓人犯規。
絕情劍終於上場了,冷漠地與被他換下場的隊員握了下手,他緩緩地走進了場裡。真是傳說中的帥哥也,便是入場的方式也是如此特別!一些花癡的女生雙手撫胸,癡癡的傻樣。
海大的教練望著身材修長瘦削的絕情劍,忽然向著身邊的助理問道:「這人是誰?怎麼從未見過?難道是黃大的新生?哈哈,老羅是不是秀逗了,派個稚子上來充數?」
助理的臉色看起來有此古怪,似是極力想說某些話卻又不敢說出來,憋得很辛苦的樣子:「教練,據說那個11號有些不一樣——」
但助理的話被海大教練不客氣地一揮手打斷:「孺子能成什麼氣候?黃大這個賽季是完了,黃金一代已經過去了,如今的黃大也今非昔比了。」
但海大教練馬上便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絕情劍第一次觸球,是輕巧地將諸葛明盲目的大腳解圍卸了下來,防守他的隊員被他輕鬆地抵在了身後,眼睜睜地看著皮球落入他的腳下,然後乖乖地停住。然後,絕情劍很自然地順勢一轉身,皮球像沾在他腳下似的跟著往前一滾,防守隊員已經被他甩在了身後。
等海大防守隊員反應過來欲要追趕的時候,絕情劍已經遠在數米之外了。
絕情劍起動,加速,在補防的兩名海大隊員形成夾擊之前從他們的中間穿了過去,一邊的海大教練差點沒一口將嘴裡的煙蒂吞進嘴裡!這樣的速度,別說場上的隊員反應不過來,便是見多識廣的他也是從未見過。
絕情劍像一陣風一樣從球場中路直衝海大禁區。
海大防守隊員像稻草一樣紛紛栽倒,絕情劍的速度讓他們很難適應,急切間他們只能本能地選擇倒地鏟球,既便鏟不到球也要把人鏟倒!
但令人悲哀的是,往往是他們尚在往地下倒的時候,絕情劍便早已經趟著球絕塵而去了。終於,絕情劍直接面對海大守門員,一絲落寞的笑意在絕情劍嘴角凝固,他輕輕地抽腿,海大守門員張慌失措地倒地,很不幸的是,絕情劍只是虛晃一下,再往旁邊趟了一步,面對空門輕輕起腳,球進——
奚明激動得跳了起來,緊緊地握著拳頭。
羅秉浩深邃的眸子裡流露出深沉的目光,深深地盯著進球後懶懶回走的絕情劍,抽搐了一下腮幫子。
包括水暗香和黃盈在內的所有足球寶貝歡呼雀躍,粉嫩的玉臂使勁地揮舞著,白生生的玉腿迷亂了所有人的視線,這真是一個令人心動的午後。
海大教練仍然傻傻地睜大雙目,似乎仍未從剛才那驚心動魄的進球裡回過神來。
雲飛天神情複雜地呆立在球場中央,剛剛絕情劍正是從他身邊風一樣刮了過去,他一直以自己的速度自傲,然後今天,他卻悲哀地發現他的速度跟絕情劍簡直就沒得比!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撕不破的海大防線,絕情劍上場僅僅不到兩分鐘便輕輕鬆鬆地沖跨了。
接下來完全成了絕情劍的個人表演賽,他表現了卓爾超群的球技。
一記中圈附近的遠射,足球像一枚精確制導的導彈,以近乎直線的軋跡飛進了海大的網窩,守門員做出了反應,也觸到了球,但根本無力改變足球的方向。
然後是一記越過人牆的任意球,足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從不可能的近角越過人牆後迅速墮地,海大守門員連基本的反應也沒有皮球便已經反彈入網。
短短的十數分鐘,黃大實現了逆轉。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個人,風之子絕情劍。
「祝賀你!」山嵐從替補席上站起,將手伸向獲勝下場的絕情劍,「有了一個夢幻一般的開局!相信你能獲得更大的成功。」
「謝謝。」絕情劍禮貌地伸手,輕輕地與山嵐握了一下,然後徑直越過了替補席,向大門口走去。是的,對於絕情劍來說,加入足球隊並非為了什麼榮譽,更非為了狂熱的愛好,他之所以踢球,僅僅是想引起校花水暗香的注意,就這麼簡單。
「絕情劍,等一等。」
一把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將絕情劍喚住。
絕情劍回頭,然後長長的劍眉深深地戚緊,因為他看到,雲飛天正微笑著向他走來,而他的手裡赫然緊緊地握著水暗香白嫩的小手,水暗香也嬌靨含笑,狀甚愉悅——
第十章 生日派對
「是這樣的,今天呢是暗香的生日,她要在南苑醉歸樓舉辦一個生日派對,特地邀請足球隊的所有成員參加,希望情劍兄也到時光臨。」雲飛天笑意盈然,球服上沾滿黃土,髮梢凌亂,越發地顯出幾絲野性的動人風采。
絕情劍的眉頭越發深鎖,這樣的雲飛天似乎已經遠遠地出乎了他的預料,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青年,真的就是第一次人生裡那個飛揚跋扈的富家闊少嗎?兩者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幕然間,絕情劍從骨子裡感到一股寒意,難道說,這又是上蒼對他逆天行事的一種懲罰?
絕情劍倏然抬起頭來,天際一碧如洗萬里無雲,懶懶的斜陽垂掛在西天,和風煦煦,但絕情劍卻分明感到了絲絲的寒意。
「怎麼?情劍同學可是有不便之處?」悅耳的嬌音傳入絕情劍的耳際,他的目光忍不住停落在水暗香艷麗無儔的嬌靨上,校花正淡淡地微笑著,望著他,神色間與望著一個毫不相干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分別。
絕情劍感到一絲絲的輕鬆,也有著一絲絲的矛盾。
他很不願意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尤其是像水暗香這般美麗而又純潔的女孩,所以水暗香的平淡讓他感到一絲掙脫愧疚的輕鬆,但輕鬆之餘也有些矛盾,他不知道一旦自己追求水暗香失敗,是否意味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去,當然去。」絕情劍的嘴角輕輕地綻放一絲淺淺的笑意,既便他剛剛在黃土飛揚的球場上飛奔了數十分鐘,他烏黑的長髮仍是那樣飄逸,貼身的球服也仍是罕見地一塵不染,夕陽的餘輝將他渲染成漫書人物般冷峻修長的人影兒,這一刻水暗香有著剎那的失神,是什麼東西迷亂了她的眼神?
望著雲飛天和水暗香相攜遠去的身影,依飄零輕輕地靠到了絕情劍的身邊,一絲莫名的色彩浮現在他的眸子裡。
「二哥,放棄吧,你爭不過雲飛天的。」
「是麼?」絕情劍淡淡的漠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彷彿整個人的靈魂脫離了軀殼。他想放棄嗎?是的,絕情劍很確信,他一點也不想泡水暗香!但他真的能放棄嗎?在心裡痛苦地搖了搖頭,他很明白答案是否定的。
轉過頭來,絕情劍看到林洋正在不遠處深深地望著他,眸子裡有絲絲的企盼,但更多的卻是灰色的落寞。
依飄零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接著說道:「雲飛天是飛隱龍的兒子,這便足夠了,二哥,放棄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以你的人才,將來什麼樣的女人找不著?將來去意甲踢球,風情萬種的意大利女郎,溫柔浪漫的法國女郎,還不是任君予取予求?
一絲孤寂的笑意在絕情劍嘴角凝固,他不知道雲隱龍是誰嗎?不,不是的,他比誰都更清楚雲隱龍是誰!可絕情劍仍然明白,他不可能不追水暗香,就像天上的太陽不可能不降落一樣。
沖了涼,絕情劍隨便換了一身衣服。
很普通的一身衣服,但穿在絕情劍的身上便完全換了另外一種意味,自認對穿著最為講究的俞郎也只能搖頭歎服,二哥似乎天生就是副衣服架子,再普通再舊的衣裳,只要洗得乾淨,一穿在他的身上,便立刻有了生命般非同凡響起來。
白雲生偏頭掃了絕情劍一眼,這憂鬱的眼神,這冷峻的氣質,遂搖頭長歎一聲:「妓女殺手。」
在醉歸樓的門口,絕情劍和依飄零遇見了依飄雪。
依飄雪白裙勝雪,如一朵美麗的風中雪花款款而來,遇上絕情劍和依飄零似有些淡淡的意外,眉宇間似乎還隱藏著一絲絲的惆悵。美目轉向依飄零,依飄零裝作沒看見般冷哼一聲,疾步進了醉歸樓。
輕輕地歎息一聲,依飄雪的目光最終停落在絕情劍臉上,輕輕地招呼一聲。
絕情劍收住腳步,腦海裡忽然不可遏止地想起了他的妹妹小玉,他忽然發現,長大後的小丫頭其實和現在的依飄雪真的很像很像,一絲淡淡的溫暖從他心頭冉冉升起,臉上的神色也終於不再那麼冷漠。
「飄零還只是個孩子,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苦心的,但不是現在。」
一絲苦澀清晰地流露在依飄雪的嬌靨上,絕情劍如此截然的大人對小孩的語氣讓她感到三分被輕視,更有七分被忽視,但嚴厲的家教讓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感情,雖然,她的粉臉已經一片潮紅。
「飄雪?你真的來了!」
驚喜的低沉男音自醉歸樓裡傳來,山一樣的漢子面帶驚喜地迎了出來。
一股無可名狀的情緒忽然整個地控制了依飄雪,甜甜的笑意盈現在她的臉上,依飄雪越過絕情劍迎上了山嵐:「是呀,山嵐大哥如此盛情相邀,小妹怎敢不來呢?」
山嵐似是微微一愣,但馬上回復欣喜的表情,向後面的絕情劍點了點頭道:「情劍兄也快進去吧,派對已經開始了。」
望著山嵐和依飄雪有說有笑而去,絕情劍聳聳肩,孤獨地進了醉歸樓。
生日派對已經開始,戴著水晶皇冠的水暗香讓人聯想起童話中的世界,尤其是當她的面前還站著雲飛天的時候,這個似乎生來就適合做王子的男孩,陽光般的笑容,英俊的外表,高大的身材,彷彿一切都是按照女孩兒夢中的白馬王子來設計而就的。
大廳裡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只留下昏暗的一束照著人群中心的公主和王子,迴盪的音樂也凝重起來,這一刻絕不會有人發現,在黑暗的角落,絕情劍輕輕地飲乾了一杯紅星二鍋頭。
「生日快樂。」雲飛天深情地凝視著水暗香,將一串亮晶晶的水昌項鏈遞到了校花的手裡,「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尖叫與掌聲隨著突然間變亮的燈光響起,角落裡的絕情劍輕輕地轉動了一下手裡的酒杯,他冷漠地注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以一個罪犯近乎惡毒的眼力,他輕易地便從剛才那一幕裡判斷出了校花水暗香的心態。
「謝謝。」水暗香美麗的眸子也凝視著雲飛天,她一直都笑得那麼開心,她的微笑很自然也很有親和力,「不陪我跳第一支舞嗎?」
美妙的音樂聲裡,年輕的男男女女抵不住浪漫音樂的誘惑而紛紛匯入到舞池裡。
黃盈給自己倒上滿滿的一杯紅葡萄酒,然後婉拒了幾位男生的邀請,翩然來到了絕情劍的身邊。
「怎麼,我們的風之子居然一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喝悶酒?」
絕情劍不語,只是向黃盈舉了舉酒杯,然後一口喝乾了杯中酒。
「我是黃盈,水暗香的好姐妹。」黃盈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忽然壓低了聲音道,「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絕情劍的眉宇蹙緊又舒展,輕輕地將酒杯放落在身邊的几上,向大廳中央走了數步又忽然回頭,一絲淡淡的不屑在他的心底流轉,神色間卻是看不出任何破綻:「我們有共同的目標?不是嗎?」
絕情劍只是輕爽地走了幾步,黃盈便愕然地瞪大了美目,她真的沒有想到,絕情劍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青春而又活力的一面,這個憂鬱的男孩,居然還會如此靈動的舞蹈!?不過,這樣的風之子才更像風之子,不是麼?
「音樂!」絕情劍風一樣飄逸地來到舞池中央,瘦削的身影顯得如此卓爾不群,揮手向一邊的樂手做了個手勢,樂手立時心領神會,低沉抒情的曲調一變而化為輕亮明快的風格,輕新的氣息瞬時充溢著整個大廳。
絕情劍非常完美地幾個旋轉,動作流暢一氣呵成,飄逸靈動裡透著陽剛健美,然後在舞池中央突然頓住,倏然抬頭,隨著他的猛一抬頭,圍觀的學生忽然感到自己的心也跟著咚的一聲狂跳,驟然間血液沸騰起來——
學生很自然地讓了開來,然後絕情劍直直地向水暗香走來,深情冷峻、青春活力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如此和諧地在絕情劍的身上合而為一,詭異地衝擊著人們的感官。
「第二支舞。」絕情劍只說了最吝嗇的四個字,然後很自然地拉起了水暗香的小手,旋轉著離開了雲飛天的身邊,順著眼角的餘光,絕情劍發現,雲飛天仍然笑意盈盈,從他的神色間看不到任何異樣。
第一卷 再生之痛
第十一章 前世糾葛
望著水暗香美麗如神話傳說般的嬌靨,絕情劍有著剎那的暈眩,無論如何,水暗香都是個不可多得的漂亮女生,當絕情劍面對那副清純如甘冽山泉的明眸之時,他感到自己根本就連禽獸都不如,他感到自己簡直就是在謀殺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真沒想到,你的舞跳得還真好。」
水暗香向絕情劍嫣然一笑,笑靨裡透著自然流露的媚意,這美麗大方的女孩,似乎還沒有學會用人生的另一副面孔來冷對他人。
絕情劍的心幕然顫了一下,感到再難以正視水暗香明亮的美眸。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絕情劍近乎粗暴地掙脫校花的小手,匆匆地撞開圍觀的學生,在眾人驚愕至無以復加的眼神裡,匆忙地離開了醉歸樓,倏揚清新的曲調嘎然而止,被孤伶伶地扔在舞池中央的水暗香無奈地攤了攤玉手。
一直落寞地坐在另一處角落的依飄雪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對正向她走來的山嵐嫣然一笑,神色間透著輕鬆愉悅。
絕情劍落荒而逃,與水暗香美麗無邪的眼神相對,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真是何苦來哉,在這場荒唐的二世糾葛裡,水暗香或許是最最無辜的一方,也許,從一開始,他便已經做錯了,也許,他真應該讓小七把他的心裡話產出來——
這場注定只能以悲劇收場的表演究竟會走向何方?絕情劍不知道。更讓他苦惱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順著已經鋪設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還是放縱自己,讓一切回到第一次人生時那種順應天意的軌道上去?
時間在平淡而又不平淡中流逝。
絕情劍憑著出色的球技成了黃河大學校隊的頭號王牌,他的摧城拔塞無人能阻。
林洋整天抱著他的破吉它,黃河大學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跡,也留下了他帶些淡淡蒼涼的歌聲,與老狼的「睡在上鋪的兄弟」成為大學校園裡最令人心動的歌謠。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最大的新聞,最大的新聞是風之子絕情劍追求校花水暗香慘遭滑鐵盧,成為第六十四個失意者!
絕情劍當初定下的宏誓,兩個月搞定系花的期限已經只剩下了最後有三天,但他與校花的關係甚至連可憐的進展都沒有,從來都沒有人看見過他們哪怕一次漫步!水暗香生日派對的那次共舞幾乎就兩人最後的接觸。
清冷的明月孤懸高空,絕情劍枯坐小寒山上碎月亭畔。
掩映的樹陰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格外的陰沉,他瘦削的身影就像是融入了黑暗裡的一棵枯樹,冷清而孤獨。
白雲生從黑暗中冉冉地走了出來,高大的身影顯現在皎皎的明月之下,精幹的短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精神。
「老二,我總覺得你活得很累,你可是有什麼心事?」白雲生掠了一眼孤獨地坐在碎心亭前的絕情劍,心下對這位雖然才只認識不足三月卻早已在心下知己論交的二弟憐惜不已。絕情劍的身世他早已知悉,這般淒慘的遭遇雖然罕見,但白雲生仍然覺得不足以造成絕情劍如今這般從骨子裡流露出來落寞和蕭索。
從看見絕情劍的第一眼,白雲生便覺得,他像個垂死的老人,或者一棵飽經風霜業已枯死的松樹!可事實上,絕情劍還如此年輕,甚至比他還要小上幾個月!
絕情劍淡淡一笑,綻放的卻是更加落寞的蕭索。
「能有什麼累?不過是這個世界太讓我失望了。」
沉沉地歎息一聲,白雲生低頭走到絕情劍身邊,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老二,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世上事,你別把他太當回事,那就是沒事一身輕,你看我,多輕鬆愜意?多自在?何必給自己諸多壓力呢?」
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一絲淡淡的苦笑在絕情劍的臉上凝固。
「大哥,你說我該不該追求水暗香?」
白雲生聞言怔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摸索著從懷裡掏出一支煙來,輕輕地點上,劃燃的柴火在黑暗的密林裡騰起一團亮光,卻像流星一般一閃即逝。
深深地吸了口煙,白雲生感受著濃煙在胃裡翻滾的辛辣滋味,半晌才愜意地仰天吐口長氣,沉聲道:「這件事,我有些不明白老二你是怎麼想的?以我看,你似乎並非真正對水暗香動心,可很明顯小七卻是真正動了心的!也許你有你的想法,但我是想不明白。」
一絲苦笑緩緩地浮現在絕情劍的臉上,思索片刻他有些落寞地抬頭望著白雲生,問道:「大哥,你相信夢兆嗎?夢裡預見未來!」
「當然不信。」白雲生不假思索地搖頭,「這些子烏虛有的東西,有什麼值得相信的?」
默默地歎息一聲,絕情劍決定把這個並不十分高明的謊話繼續下去,接著說:「可在我的身上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你知道在我爸爸和妹妹出事前的幾個月,我在晚上一直做的是什麼夢嗎?」
「什麼夢?」白雲生忽然收縮眼神,緊緊地盯著絕情劍,感到小寒山的溫度聚然間降了好幾度,變得冷唆唆起來。
「那幾個月裡的每天晚上,我都會從可怕的噩夢裡醒來,夢裡的景象只有一個,我的爸爸還有妹妹渾身是血,正站在我們家鄉的天雷山上向我揮手道別!然後,某一天,就在夢中我經常看見的那個地點,我的爸爸還有妹妹——」
「停!」白雲生伸手阻止絕情劍接著往下說,眸子裡幕然間變得異常明亮,「老二,你不要說了,你是不是又在夢中夢到有關小七的什麼事了?」
絕情劍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會不會只是一個巧合!?」白雲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一個人偶爾做個噩夢不可怕,但如果連續數月做同一個噩夢就相當可怕了,如果這個噩夢最終成為現實,那就越發可怕之極了!白雲生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你真的連續幾個月都做了同一個噩夢?」
絕情劍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木然得就像黑暗中的空氣,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白雲生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凝噎無語。
一陣喧囂忽然從遠處傳來,喧囂聲裡似乎還隱隱夾雜著淡淡的歌聲。
「那是小七的歌聲!」白雲生蹙緊了濃眉,「他又在唱那首夢中的女孩了,唉。」
雪亮的探照燈忽然沖天而起,然後宏亮的聲音通過擴音器清晰地傳入了絕情劍和白雲生的耳朵裡。
「上面那位同學,情緒不要激動,大家都喜歡聽你的歌,接著唱——」
「這是?」絕情劍和白雲生對視一眼,幕然登上小寒山的山頂,從小寒山上俯瞰整個黃大校園,燈火點點,倒也十分壯觀!但當他們的目光凝注在學校的圖書館上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心膽俱裂。
圖書館四周通明的綵燈將整棟乳白色的建築點綴得金碧輝煌,也照亮了它高高的頂部,在圖書館最頂部的懸橋上,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迎風而坐,單薄的衣袂隨風飄舞似是隨時都有可能隨風而去。
雖然距離不近,但絕情劍和白雲生仍是一眼便認出了那道瘦削的身影,因為他的膝蓋上正端端正正地擺著一把吉它,似有幽幽的吉它聲隨著晚風款款傳來,卻重重地敲擊著兩人的心扉。
「再見了,我心愛的夢中女孩,我將要到遠方去尋找未來,假如有一天——」
這一刻,絕情劍和白雲生甚至能夠看到林洋帶著淺淺淚痕的臉頰,以及臉上那淡淡的哀傷,還有那彷彿以他整個靈魂在吟唱的淡淡哀傷的歌聲。
「是小七,真的是他!」
白雲生重重地喘息了一下,握緊了拳頭,然後轉頭深深地凝視著絕情劍:「老二,你知道他歌聲裡的女孩是哪一個?」
摞下這一句,白雲生急匆匆地低頭下了小寒山,直奔圖書館而去。
絕情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輕聲自語道:「老大,我當然知道小七歌聲裡吟唱的女孩是誰?我還知道整個愛情故事的結局,老大,你說我為什麼要追求校花呢?為什麼?」
絕情劍舉手望天,天無語,黑暗依舊。
第十二章 致命追求
今天是一堂選修課,電影藝術欣賞,是六個班級一起上的大型課。
絕情劍早早地便來到了電教115,坐在了第一排。這是一件很罕見的事,一直以來,絕情劍總是鮮少來上課,既便是勉強來了,也總是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今天這般堂而皇之地佔據最醒目的位置簡直就是絕無僅有。
名人就是名人,只是一點點的反常便讓別的同學浮想連翩,流言四起。
學生甲:「我敢打賭,今天這堂課將有重大事件要發生!」
學生乙:「憑什麼這麼說?我看沒什麼不一樣呀?」
學生甲不屑地斜眼看著學生乙:「小樣你是第一次來上課的吧?」
學生乙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這倒是,如果不是聽說今天要放泰坦尼克號,我還不想來上課呢。」
學生甲點點頭:「難怪!實話告訴你吧,校花水暗香也選修了這門電影藝術欣賞。」
學生乙伸出兩隻大姆指,對著勾了勾:「你是說——」
然後兩人的對話隨著大教室裡嘎然而止的喧鬧聲而停止,驚回頭,校花水暗香已經和她的好姐妹黃盈俏生生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面對整個教室齊刷刷的注目禮和寂靜的鴉雀無聲,水暗香顯得神色自若,顯然是對場面習以為常了。
明眸掃了一眼大教室,也就絕情劍的身邊還留著幾個空位。
這是一個罕見的現象,絕情劍的身邊就像有道氣牆,將其它學生跟他生生地隔絕開來,他實在是太冷漠了,冷得就像一塊冰,冰得讓人受不了。
水暗香卻是嫣然一笑,抱著課本挨著絕情劍的身邊坐了下來,黃盈又隔著一個座位坐了下來,正好坐在最造近過道的座位,這讓眾多蠢蠢欲動的學生哀歎欲死,早知如此,便是拼著被凍死也要挨著絕情劍坐了,這樣就有機會與校花近距離接觸了。
絕情劍卻是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只是蹙緊眉頭不停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對校花的到來渾然不覺。
上課的老師是肖凡,雖然沒有校花水暗香美麗,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尤其是她那成熟婦人的迷人風韻是水暗香這等青澀少女所無法比擬的。自從肖凡出任選修課電影藝術欣賞的講師以來,這堂選修課已經連續三年當選為最受歡迎課程。
「同學們,今天這堂課呢,我將要請大家欣賞的影片是美國好萊塢的著名愛情悲劇泰坦尼克號,在這部影片裡,傑克和柔絲演繹了一個無比淒美的愛情故事,希望大家用心欣賞,然後再說一說你們的觀賞心得。」
然後教室裡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光線投影在教室正前面的屏幕上,影片正式開始,一些女生已經誇張地將早已備妥的紙巾擺到了身前的桌上,以備隨時取用,一些男生則冷笑著故意不以正眼瞧大屏幕,試圖以他們對好萊塢大片的不屑來引起女生的注意。
水暗香微微側頭,絕情劍仍然不停地在紙上書寫著,沒有光線的照明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水暗香甚至還能夠聽到他的筆在紙張上飛舞的沙沙聲。這一刻,水暗香絕對好奇,她非常想知道,絕情劍在寫什麼?居然如此專注?
然後是一部幾乎長達三小時的漫長影片,傑克臨死前那深情的凝視讓幾乎所有的女生哭得稀里嘩啦,整個教室彷彿沉痛的悼念堂,愁雲慘霧悲聲一片。
燈光亮起,女講師的眸子裡也閃爍著晶瑩的淚花,美目紅紅的。
「好了,同學們,影片也看完了,現在請大家踴躍談論自己的看法,都說說大家是如何看待這部影片的呢?」
似是輕輕地歎息一聲,絕情劍終於收起筆,然後異常仔細莊重地將那方整整寫了三個多小時的紙張疊好,小心地收進口袋裡,然後高高地舉起了他的右手。
「這位同學。」肖凡盈盈一笑,纖手向絕情劍一伸,說道,「你先說說。」
絕情劍長身而起,站在第一排的中央,好似一尊冷漠的冰雕。
「老師,我可以到講台上說嗎?」
「當然可以。」肖凡嫣然一笑,輕輕地往講台旁邊走了數步,失去了講台的掩護,學生們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女講師誘人之極的極品身材,那黑色緊身仔褲覆裹下的豐滿和挺翹,讓幾乎所有男生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絕情劍從容地來到講台上,轉身面對整個大教室,數百雙眼神的集體注視沒有讓他感到絲毫侷促,他的表情依然那樣冷漠。
「很抱謙,我今天站在這裡並不是想和大家討論泰坦尼克號的優劣。」絕情劍的聲音低沉沙啞,帶些落寞的蕭素,大教室裡的氣氛也隨著他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修長的身材,俊逸冷漠的容顏,低沉迷人的嗓音,還有那份蕭索裡透著的傷情,一下子讓大教室裡的女生們屏住了呼吸。
「我只想借這個時候跟一個人說一句話,中間第一排右邊數起第三個座位上的同學請站起來。」
幾乎所有學生的目光都在這一刻齊刷刷地向中間第一排望去,竊竊的私語聲如蒼蠅一般嗡嗡地響起,因為,中間第一排右起第三個座位上,坐著的赫然便是校花水暗香,此時正站在講台上的絕情劍曾經立下豪言,要兩個月搞定的美麗女生!
而今天,恰恰是兩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
水暗香有著剎那的不知所措,然後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如絕情劍所請站了起來,優雅地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秀髮,水暗香將目光投向絕情劍,會說話的美麗大眼睛似在問:「有什麼事嗎?」
絕情劍直直地凝視著水暗香,帥氣冷峻的劍眉下,烏黑的星目是如此地專注,然後水暗香感到自己的芳心咚地劇跳了一下,再然後驟然停止,再難以呼吸——
大教室裡鴉雀一片,落針可聞,沒有任何人忍心破壞此時此刻的美麗至讓人窒息的氣氛!異樣的凝重在大教室裡款款流蕩,絕情劍的深情似乎感染了無所不在的空氣,讓這些輕盈靈動的氣流都因為他的深情而凝滯起來。
絕情劍深情地凝視著水暗香足足有三秒鐘,然後一絲淡淡的笑意在他的嘴角凝固,輕易地便敲碎了大教室裡每個女生的芳心,便是站在講台一邊的美麗女講師,她的眸子也異樣地明亮起來,莫名地凝視著講台上深情款款的絕情劍。
「我想——我喜歡你!」絕情劍終於說了那句醞釀已久的話。
失神的學生終於從震驚裡恢復過來,尖叫聲噓聲掌聲響成一片,原本寂靜的大教室頓時成了熱鬧的會場。水暗香再不堪承受絕情劍如此深情的凝視,微微有些慌亂地避開了她的眼神,但一絲淺淺的笑意已經盈上她的嬌靨,一雙小手只是不停地拉扯著自己潔白得體的白色上衣,無措的芳心卻不知道是該坐下好,還是繼續站著好?
絕情劍緩緩地從懷裡掏出那方他整整寫了三個多小時的紙張,心裡的思想鬥爭已經進入白熱化!
念?還是不念!?念還是不念?
莫名的痛苦終於凝滯在他的臉上,絕情劍頹然地歎息一聲,轉身向旁邊的美麗女講師:「老師,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一直靜靜地欣賞著絕情劍精彩表演的女講師笑意盈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絕情劍隨意地將那方疊好的紙張交到肖凡的手裡,有些忙亂地說道:「這是我寫的一封情書,麻煩老師替我轉交給合適的人,謝謝。」
深深地向肖凡鞠了一躬,絕情劍轉身孤寂而去。
在他的身後,噓聲響徹大教室,幾乎每個男生都衝著他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肖凡聳了聳肩,微笑著走到水暗香面前,將紙張遞到校花的手裡,然後面對鼓噪的學生嫣然一笑,說道:「今天大家非常有眼福,一次課的時間卻看了兩場好萊塢大片,真的划算,不是嗎?」
一抹潮紅終於湧上了水暗香的嬌靨,她輕輕的卻是極快地收起課本,熟練地放進書包,從黃盈的身邊逃也似地離開了電教大教室,這一次,向來形影不離的黃盈識趣地沒有跟著水暗香一起離開。
匆匆如小兔子般逃離了電教大樓,幾乎是一出大門,水暗香便看到絕情劍正懶洋洋地斜靠在一棵歪脖子柳樹上,迷離的星目彷彿沒有任何焦點,茫然地注視著前面,對近在咫尺的她居然恍似沒見。
校花臉上的潮紅越發盛開,低著頭走到了絕情劍的跟前。
「你好膽,竟然敢在課堂上這樣?」
絕情劍淡淡一笑:「我怎樣?」
一絲羞急在校花的眸子裡升起:「你討厭。」
女生一旦動了情足見並無美醜之分,再美麗脫俗的女孩她都無法逃避那些世俗的法則,撒嬌永遠都是女生最動人也最拿手的好戲,絕情劍微笑著搖了搖頭,心裡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自然消亡,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順其自然罷。
「如果我不這樣,你又怎麼會答應?我們美麗如天上仙女般的校花又怎麼會動情呢?」
「我有說過答應了你了嗎?」水暗香臉上的潮紅終於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從骨子裡沁起的喜意,會心的喜意,格外的動人,這一刻絕情劍再次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但他心下的意動馬上便會突如其來的寒流所侵襲。
「走吧。」絕情劍忽然歎息了一聲,「我請你吃一串臭豆腐,如果請你看電影那我就沒有今天的晚餐了。」
直到兩人的背影相攜著遠去,那些從電教大樓裡半探出的腦袋才全部探了出來。
男生甲目瞪口呆:「這就搞定了!?真不愧是傳說中的人物呀——」
男生乙以頭觸牆,痛不欲生:「天哪,我早先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招呢?沒天理呀,我不活了——」
第十三章 絕水之戀
絕情劍輕輕地咬了一口水暗香遞到他嘴邊的臭豆腐,這玩意聞起來雖臭,吃起來卻委實過癮,若論天下萬物之中表裡不一的極致,定然非此物莫屬!甜甜的笑意浮現在水暗香的嬌靨上,她一手親暱地挽在絕情劍的臂彎裡,另一手將絕情劍吃剩下的半塊臭豆腐送到了自己腥紅的櫻唇邊。
有時候,女孩總是生活在她們自我保護的堅冰裡,如果你能夠敲碎她們的那層堅冰,那你就有幸享受她們的萬種風情、千般嬌媚,如果那個女孩還是個萬里挑一的美女,那麼小子,你實在是太有福氣了。
現在的絕情劍無疑是個很有福氣的傢伙。
「我累了,前面有把長椅,我們休息一下吧?」水暗香將另一隻玉臂也穿進絕情劍的臂彎裡,然後半側著身子,美目緊盯著絕情劍的臉,彷彿在欣賞一件至尊至貴的藝術品,濃濃的情意從她的眸子裡輕輕地流淌。
「好啊。」絕情劍低下目光,正好與水暗香深情的凝視相對,然後他的心裡顫了一下。
絕情劍在石頭長椅上坐了下來,水暗香緊挨著他坐落,然後將他的左手拉了過去,細細地數起他手掌的紋路來,「我會看手相,現在替你看看,嗯,這條是生命線,綿長清晰,那說明你可以活得很長壽而且很健康。這條是情感線,咦?你的情感線好奇怪喲?怎麼會這般錯亂無章?」
長壽?健康?絕情劍在心下苦苦地搖了搖頭,抽回了左手,然後順勢將水暗香柔軟的嬌軀抱到了他的膝蓋上,校花便羞紅了粉臉,輕輕地掙扎了一下:「你……放我下來,不然我不依你。」
「不放。」絕情劍語氣幽幽,心裡已經湧起一股莫名的煩意,但女孩家芳香柔軟的嬌軀很好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有時候人們不得不承認,擁抱著心愛的美麗女子,那你就擁有了整個世界。一切的煩惱,似乎都已經遠離於你……
水暗香顯然不是真的想掙脫絕情劍的懷抱,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數下便默認了他侵略性的舉措,玉臂自然而然地摟緊了男人的頸項,把一顆美麗的頭顱埋進了他的懷裡,就像風中那朵不勝嬌羞的玫瑰,低眉凝目。
「哎,問你,兩個月搞定校花這句話是不是真是你說的?」水暗香輕輕地梳理著絕情劍稍顯凌亂的黑髮,忽然吸了吸俏鼻,冷不丁問,「你用的飄柔洗髮水?」
「這你都能知道?我想你一定是天上的神靈下凡。」絕情劍盯著水暗香烏黑的眸子,一絲輕輕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浮起,「二郎神邊上的那隻,呵呵。」
「你討厭。」水暗香的粉拳雨點般落在絕情劍厚實的胸膛上,然後似是突然間對男人的耳垂起了莫大的興趣,伸手輕輕地拈住,「你別想轉移話題,說,你有沒有說過那句話?如果不老實交待的話,嗯?」
「我說我說。」絕情劍配合著女孩的嬉鬧,誇張地咧開嘴巴,然後可憐兮兮地望著女孩,「可我說出來,你不許拿我的耳朵兄弟出氣。」
「算你聰明。」水暗香得意地笑笑,湊上香唇在男人的耳垂了吻了一下,喜道,「其實我早知道是你說的了,你這個狂妄男,都把人家都看成什麼了?還兩個月搞定……嗚,現在那些無聊的人一定又在風言風語了。」
絕情劍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攏著水暗香柔軟的秀髮,心下一片溫馨。
他忽然有些害怕,如果再與水暗香這般纏綿下去,他懷疑自己也會在這場愛情裡滅頂!這是絕不容許發生的,絕對不容許。
水暗香仍然幸福地用腦袋抵著男孩的臉龐,小手不停地拉扯著他上衣的拉鏈玩兒,渾然不覺絕情劍的臉上已經悄悄地浮起了惆悵之色。
「其實,在圖書館的那一次,我就對你特傾心,你和那些討厭的男生很不一樣,你憂鬱,你冷漠,但讓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你,親近你……」
絕情劍在心底落寞地歎息一聲,他當然知道水暗香在訴說什麼。但他自己知道,那根本就是因為他在處心積慮地勾引她,每一次與她的碰面,每一句所說的與她有關的話,都是他精心佈置的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美麗的陷阱,這只美麗的飛蛾最終還是沒能抵禦輝煌燈火的誘惑,義無返顧地飛了進來……
飛蛾撲火,以自己的生命燃燒起照亮黑暗的明燈。
水暗香,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也許我做錯了,但我別無選擇……
「你怎麼了?」感覺到絕情劍異樣的女孩幕然抬起頭來,卻吃驚地發現他的眼角已經沁起了盈盈的濕意。「你怎麼流淚了?」
「沒,沒什麼。」絕情劍咧嘴一笑,用力摟緊了懷裡的女孩,「我只是高興,能夠找到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前世定然是敲破了數不清的木魚,念了不知多少年的經文呢。暗香,能夠遇見你,真的是我絕情劍今生最大的收穫。」
絕情劍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有哪裡值得感動,但水暗香在聽了這話後,立刻變得意亂情迷起來,只是癡癡地望著他。這一刻,絕情劍覺得他可以為所欲為,但他畢竟沒有為所欲為,因為他知道這個美麗的故事,注定的結局可一點也不美麗……
讓水暗香陷得越深,將來對她的傷害就越深,狠心欺騙她的感情已經很不應該了,絕情劍怎忍心讓她承受更大的傷害?
當絕情劍與水暗香兩情纏綿,相依相偎時,黃大校園裡卻已經吵翻了天,絕情劍的傾情演出就像風暴一樣刮遍了整個黃河大學,一時間被傳為佳話,無人不談論其亙古絕今的追女大法,所有認識不認識,但凡能和絕情劍室友扯上點點關係的人,都分期分批湧進了304寢室,一日間304寢室成為地球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
高雅的學生讚歎艷羨:天,這真是一擊必殺呀,可惜這樣的絕招用了一次之後再用第二次就不靈了,當初我怎麼就沒有想出來呢?
惡毒的學生則滿臉色色:吃臭豆腐?這你也信!絕情劍那小子只怕現在已經吃上香噴噴的奶豆腐了,嘿嘿,水校花的奶豆腐肯定好吃得緊。
善意的學生則不忘替古人擔憂:我可是聽說,校足球隊的雲飛天對水校花可是很有些意思,你們還是讓絕情劍小心些的好,雲家在黃河市可是勢力大得很呢。
最後搞得304寢室的人不勝其煩,老實不客氣地將這些不速之客轟了出去。
寢室裡難得地安靜了下來,依飄零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二哥真是精蟲上腦,被美色迷亂了雙眼了,連校花水暗香也敢碰,唉,真是的,這下麻煩大了。」
白雲生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林洋,林洋抱著他的吉它發呆,自從上次在圖書館天橋上上演驚險一幕之後,他變得越發的憂鬱起來。白雲生很擔心,有一天,林洋最終會得了憂鬱症而不治。
候曄有些不以為然地看著依飄零,問:「老五,你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辭了?我看那個雲飛天為人也挺斯文的,並不是那種紈褲子弟呀?二哥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明白什麼呀?」依飄零沒好氣地白了候曄一眼,應道,「雲飛天這個人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鋒茫畢露的紈褲子弟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雲飛天這樣的陰蟄之人,再說雲家在黃河市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家族,總之,二哥的麻煩大了去了,不信大家等著瞧吧,我說的準沒錯。」
一直默不做聲的林洋忽然幽幽說道:「這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真愛!只要二哥和水暗香是真心相愛,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最終走到一起的,一定。」
「沒錯。」老六俞郎也說道,「雲家雖然在黃河市勢力如日中天,可現在畢竟是法制的社會了,他們還敢亂來不成?」
「法制!?」依飄零淡淡一笑,笑容後似隱藏著無盡的辛酸,「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並非像我們想像的那樣清明,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我的話的,如果大家都希望二哥沒事,那就應該和我一起勸他放棄水暗香,現在還不晚。」
「不會的。」林洋忽然站了起來,凝望著窗外幽黑的夜空,輕輕的卻是堅定地說道,「撼山易,撼愛情難,真正的愛是根本無法阻擋的!二哥,既使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你,我也一定支持你。」
第十四章 飄零往事
「哎,精彩歐美A片,既可收藏欣賞也可做禮物贈送朋友,十元錢兩張,二十元買五張,要買抓緊,不買後悔!快來勒——」依飄零將一個紙盒子掛在自己的脖子下,飛舞著手裡的一張碟片當街游賣,那張碟片的精緻封皮上,赫然是歐美女郎赤身裸體的熱辣酷圖。
「喂,前面那小子,你給我站住。」一把冷不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依飄零僵了一下,緩緩地回過頭來,糟了,媽的怎麼到哪兒都離不開這些混蛋?依飄零輕輕地捏緊了拳頭,腳步微微一錯,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後面追上來的兩個傢伙看起來雖是學生模樣,但他們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刺著醒目的紋身看,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你這碟片,怎麼賣啊?」前面那傢伙牛高馬大,手臂上的肌肉塊塊墳起,臉上還戴著一副大號的墨鏡,七分痦樣帶著三分匪意,說完話劈手便將依飄零手裡的碟片奪了過去,湊到眼前細細地欣賞起精緻的女郎酷圖來。
「都放下來看看!」另一個瘦瘦的傢伙一把奪住了依飄零掛在脖子下的紙盒子,粗暴地打了開來,從裡面隨手抓起一把,罵道,「爺爺的,好東西就別藏著掖著,讓爺爺我瞧瞧。」
依飄零只得在心底叫一聲苦,將紙盒子放在了地上,任由這兩個痞子隨意挑選,心下只是奢望這兩個傢伙別太心黑,搶個一張兩張也就罷了,若是一股腦兒都搶了去,那他靠販賣這些黃碟繳學費的計劃可就徹底泡了湯了。
「咦,不錯嘛!」高大痦子翻來覆去地瞧著手裡的碟子,鬆垮垮的短褲下明顯地鼓了起來,興奮地叫道,「爺爺的,硬是要得,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清晰的玩意!小子,這玩意爺爺我要了,猴子,替我都收了。」
「好勒。」瘦瘦的傢伙答應一聲,抱起那個紙盒子就走。
依飄零嚇了一跳,趕緊攔住兩個痦子,急道:「兩位大哥,這可是我所有的家當,好歹也給些錢吧?我——我來這裡討點生活也不容易呀。」
「啥!你還敢要錢?」高大痞子一把摘了墨鏡,露出兩隻凶悍的三角眼來,「你私自在我的地盤上叫賣,沒找你算賬已經是格開恩了,還敢要錢?你不想混了是不是?」高大痦子說完一腳便踹在依飄零的小腹上。
依飄零吃痛,慘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大街上,過往的行人非但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抱不平,還紛紛繞道避走。
望著這兩個痦子志得意滿地大步而去,依飄零掙扎著坐起身來,用力地拭去嘴角的血跡,狠狠地呸了一聲,心下的愁苦越甚,這世道窮人要想混口飯吃還真是艱難!尤其是像他依飄零這般孑然一身的窮人。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就在依飄零已經絕望的時候,一把嬌喝卻生生從前面傳來,依飄零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馬上避開了視線,用力掙扎著坐起卻又一屁股跌坐回了大街上。
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依飄雪,他依飄零最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之一。
「咦?好漂亮的小妞!」高大痦子望著冷不丁攔住去路的依飄雪,口水都差點流了下來,「敢情大爺我交了桃花運了,哈哈,摟著美人看毛片,肯定過癮,太過癮了。」
「老大。」一邊的瘦痦子也不忘適時地拍拍自己老大的馬屁,「你真是艷福不淺呀,嘿嘿。」
依飄雪的嬌靨剎那間被氣得煞白,美目裡射出憤然之色來,但臉嫩的她居然找不出適當的語句來反擊回罵這兩個無恥的色狼。
「你們——你們——」依飄雪氣憤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在兩個痦子的面前晃了晃,說道,「你們都給我瞧瞧,這是什麼東西?」
「管他娘什麼東——」高大痦子不屑地將目光投到依飄雪手裡的物事上,說了一半的話陡然間被人用刀砍斷一般嘎然而止,剛剛還盡曖昧笑意的橫臉剎那間化為一片煞白,隱隱的冷汗從他的額際冒了起來。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瘦瘦的痦子只顧著沒命地欣賞依飄雪的美麗,渾然未覺他的老大早已經色變如土,「接著往下演戲呀?」
高大痦子似是突然間覺醒了般,回身一腳狠狠地把瘦痦子蹬翻在地,然後惡狠狠地罵道:「演你媽個頭啊!我告誡了你多少次,不要隨便亂搶別人東西,你就是不聽!啊?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去,馬上把影碟還給人家,如果人家不要,你馬上按價付錢給人家!聽到沒有?」
瘦痦子一頭栽得滿天星斗,不知雲裡霧裡,搖頭著有氣無力地問道:「老大,你這唱的是哪門?我怎麼就沒聽明白?」
「你爺爺的,我打死你個王八蛋。」高大痞子怒罵一聲,伸手便往瘦痦子的臉上摑去,只聽叭的一聲,瘦痦子的臉上已經紅腫起了一大塊。
「行了!」依飄雪蹙緊了秀眉,有些不悅地喝了一句,高大痦子頓時如奉了聖旨般停了下來,不停地向依飄雪哈腰道謝,「是是,多謝小姐高抬貴手,多謝多謝。」
然後這兩個傢伙畢恭畢敬地將一盒影碟放回到依飄零的身邊,告聲罪灰溜溜地走了。
依飄雪走到依飄零面前,有些憐惜地望著他,問:「你又在販賣這些髒東西了?聽我的,不要再做非法的事了,好好唸書,好麼?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依飄零掙扎著站起,臉上的神色冷漠無比,看也不看依飄雪一眼,「我的事自己可以擺平,你少假惺惺的,我不稀罕你們的幫助,我不需要!」
這最後一句「我不需要。」依飄零幾乎是衝著依飄雪吼了起來。
依飄雪退後了一步,粉臉上泛起微微的苦色,哀聲道:「你這是何苦?我是真的想幫你!」
「真的想幫我?」依飄零冷冷一笑,忽然譏諷道,「你還是先幫幫你自己吧,你的夢中情人都已經和別的女人搞一塊了,你還有閒心來管我的事呀?」
「你——」依飄雪的嬌靨再度變得煞白,無力地反擊道,「你都胡說些什麼?」
「哼哼。」依飄零再度冷笑,「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風之子!哼哼,實話告訴你,他都已經和水暗香幽會去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你——」依飄雪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酸,芳心裡的委屈剎那間紛至沓來,珠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
目送著依飄雪掩面而泣的背影逐漸遠去,依飄零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一絲莫名的絲彩在他的眸子裡濃濃地流露出來,這一切,都沒有逃過一個人的眼睛。
落寞地歎息一聲,依飄零收拾起地上的紙盒,蹣跚著欲繼續叫賣,一雙珵亮的皮鞋已經悄然停在了她的跟前,依飄零的目光不斷上移,目光最終停落在一張陰暗的臉上,驚訝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凝固:「是你?」
來人微微一笑,說:「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走,我請你喝一杯去。」
「我可沒那閒功夫。」依飄零扁了下嘴,別開了腦袋,「我還得販碟賺錢呢。」
「靠販賣色情影碟能賺幾個小錢?」來人也不著惱,繼續婉言說道,「我正好有一事相求,如果你我能夠好好合作,別說這點小錢,百八十萬那也是小菜一碟,如果將來做大了,呵呵,只要你跺一跺腳整個黃河市都要顫三下啊。」
依飄零鄙夷地看了來人一眼,問:「你能有事求我?太陽打西邊出了吧?」
「呵呵,這你就意外了吧?還真有事求你,這事還真非你不可!怎麼樣?想不想詳細地聽聽我的理由?如果聽完了你覺得我不是來真的,你大可以拍屁股走人,我又不是販賣人口的不是?」
輕輕地哼了一聲,依飄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說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第十五章 少林功夫
「不好了,不好了。」一位同學慌慌張張地跑進了304寢室,喊叫起來,「絕情劍被一夥人攔在路上,打……打起來了!」
「什麼!?」坐在下鋪床沿上用手指頭摳著腳丫縫的白雲生聞言霍然站起,雙手抄起面前的四腳小方凳往書桌上狠狠一砸,便將兩支凳腳生生折了下來,然後轉頭瞪著那個報訊的同學,眼睛裡凶光畢露,「在哪?」
「呃……」那同學吃受不住白雲生駭人的目光,驚得退開一步,然後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在那兒……」
「我日!」白雲生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揮舞著「雙短棍」奪門而出,「果然他媽的來這一手。」
寢室裡其餘的人皆愕然,半晌依飄零才回過神來重重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然後一面往外衝一面叫起來:「壞了!大哥,老大,你別衝動,你可千萬別衝動呀……」
白雲生怒沖沖地下了樓,順著同學所指的方向甩開大步疾行,過往的學生為他攝人的凶氣所迫無不驚駭閃避,尤其是他抄在手裡的兩截短木棍,更是讓他所過之處的學生驚得魂飛魄散。
大步流星地穿過三幢宿舍樓,白雲生便看到在前面的拐角處,一夥人正囂張地站在那裡,罵罵咧咧。白雲生隨便掠了一眼,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已經看到絕情劍,絕情劍正蹙緊眉頭斜靠在身後的牆上,嘴角似乎隱隱還沁出一絲血跡。白雲生握著短木棍的雙手忽然輕輕地顫了顫,手背上已經凸起了一根根惹眼的青筋。
依飄零跌跌撞撞地衝下樓,嘴裡一句大哥還沒來得及叫出來,白雲生已經疾步衝了過去!頹然歎口氣,依飄零愣在原地傻了。
白雲生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夥人的跟前,二話不說抄起木棍重重地敲在其中一個傢伙的後腦上,那倒霉的傢伙只覺後腦嗡的一聲,便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在其它人反應過來之前,白雲生又是一棍放倒了另外一個。
然後白雲生屈膝重重地撞在第三個倒霉蛋的小腹上,那個可憐的傢伙剛剛慘叫了半聲然後便被白雲生勒住了脖子整個舉了起來,慘叫聲嘎然而止。
剩下的三個混蛋終於完全反應過來,怒吼一聲向白雲生衝了過來。
白雲生冷冷一笑,抖手將舉在半空裡的倒霉蛋像扔垃圾一樣扔了過去,撞飛了一個迎頭衝上的傢伙,然後一個原地蹬身,高大的身軀已經斜斜地騰空而起,衝上來的兩個傢伙就像是把自己的胸口往他的腳上送一般,彭彭的兩聲巨響裡,這個傢伙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後彈飛了開去,重重地跌落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白雲生落地轉身,瀟灑地拍拍手,圍在遠處目睹了整個精彩全過程的學生們這才暴起震天的掌聲,歡呼聲不絕於耳。
「老二。」白雲生這才一步走到絕情劍跟前,和聲問,「你沒事吧?」
絕情劍臉上掠起一絲苦笑,在心底有些落寞地歎息了一聲,世事的演化再度給了他重重一擊,幾乎將他擊得魂飛魄散!剛剛似乎化解了林洋的危機,眼看著老大的危機便接踵而至,他只是有了剎那的失神,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再無法更改挽回。
憑心而論,剛剛那群混蛋他絕情劍只要伸伸手便可以輕鬆地擺平,但他實在是懶得動手,深心裡深覺與這群無聊的東西動手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但他怎也沒有料到,白雲生居然會從斜刺裡衝了出來,而他,卻偏偏會驚於命運的殘酷有了那片刻的失神……
「老二,你怎麼了?」白雲生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絕情劍半天沒回話,只是臉色卻越發蒼白,一絲不祥的陰雲開始從他的心頭升起,「走,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大哥。」絕情劍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漬,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真沒事?」白雲生臉上疑雲未消。
「快走吧,大哥二哥。」依飄零驚慌失措地衝上來拉了兩人一把,「再不走校保衛科的人就要來了,快走。」
直到三人走遠,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幾個混蛋才敢翻身爬了起來,攙起依然昏迷不醒的兩個同伴蹣跚而去。
一道人影在遠處的某個窗戶後幽靈般消失:「少林連環腿!?呵呵,真是榮幸啊,居然能在這裡欣賞到傳說中的少林功夫!」
「老二,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水暗香?」白雲生沉沉地望著絕情劍,與剛才鬥毆時的凶悍匪樣相比,現在的他就像是換了個人,精氣神徹底變了個方向,讓人很難將現在的白雲生和之前的白雲生聯想為同一個人。
「那還用說,一準是為了校花。」老六俞郎撇了撇嘴,「依我看,肯定是那個雲飛天幕後指使的,早聽說他和水暗香關係曖昧,這番被二哥橫刀奪愛自然是懷恨在心了。」
「你胡說。」依飄零忽在蹙著眉頭,不悅地否認道,「雲飛天絕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我覺得以他的性格不會做這種暗算人的把戲,這事一定是另有原因。對了,二哥,自從你入學以來,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呀?」
「這不可能。」白雲生慢條斯理地用剛搓完腳丫子的手指夾住一支煙,湊到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老二的性子大家都明白,除了足球場上的守門員,他絕不可能得罪別人。」
「是啊。」依飄零也點了點頭,「二哥除了脾氣有些冷漠,得罪人的事你是從來不做的,這就奇怪了,難道這幫混蛋找錯人了?二哥遭了無妄之災?」
「別想了。」絕情劍終於打破沉默,輕歎了一聲道,「不過是些皮外傷,不礙事。」
就在這時,304寢室門被人輕輕地叩響。
最靠近門邊的候曄將門打了開來,然後整個人僵了一下:「你?」
站在門外的赫然便是雲飛天,俊逸的臉龐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飄逸的黑髮從中間整齊地分向兩邊,讓人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帥氣兩個字。
「情劍兄。」雲飛天無視304寢室裡大多數人不友好的眼光,走進來向絕情劍謙意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是我的一個高中同學,他為我冒犯了你,我在這裡替他向你賠罪了,真的對不起。」
「果然是你?」白雲生的臉色瞬時陰沉下來,冷冷地盯著雲飛天。
雲飛天微微一笑,無視白雲生冰冷的目光,誠摯地說道:「雲生兄誤會了,這事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聽說的!不過,事情都因我而起,我雲飛天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我有交友不慎的嫌疑,理當向大家賠不是。」
「我就說嘛。」依飄零吁了口氣,笑道,「飛天兄絕會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果然是他的高中同學私自替他出頭,反正二哥沒事,這事以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白雲生淡然地掠了依飄零一眼,不語。
絕情劍卻是向雲飛天淡淡一笑,說道:「老五說的沒錯,這只是一場誤會,飛天兄別放在心上。」
雲飛天微微一笑,說道:「那要不這樣,為了替情劍兄賠罪,我在南苑醉歸樓席開一桌,希望304的七位仁兄都能光臨,也算是小弟的一番心意吧。」
「情劍!」就在此時,一把急促的嬌音自304寢室的門外傳來,然後水暗香修長婀娜的倩影已經帶著一陣香風吹進了304寢室,美麗的嬌靨上分明帶著令人心疼的憂急。
雲飛天往旁邊讓了一步,看著水暗香便從他身邊走過,臉上的笑意似是微微凝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一直冷冷地盯著雲飛天的白雲生便蹙了蹙濃眉,臉色更加陰沉了一分。
水暗香搶到絕情劍跟前,伸手撫住絕情劍的臉龐,焦急之情溢於言表:「情劍,我聽說……我聽說,你沒事吧?」
絕情劍冰冷的心裡微微一暖,忍不住在臉上凝起一絲笑容:「沒事,看你急的。」
「唉呀,你可嚇死我了。」水暗香這才拍拍酥胸,鬆了口氣又緊緊地摟著絕情劍的脖子,湊著他的耳朵道,「我聽說你被人打了,可把我嚇死了,還好你沒事。」
「啊……那個……」任是絕情劍閱歷豐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後面挪了挪身軀,「那個你……」
水暗香凝了一下,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似是被馬蜂蜇了一下般從絕情劍的身上彈了起來,粉臉早已經一片潮紅,低垂著粉頸再不敢寢室裡的任何一個人,這一刻,她只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藏起來。
還好雲飛天的一聲哈哈緩解了水暗香的侷促。
「哈哈,情劍兄艷福菲淺,真是令人艷羨呀,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就這個星期六晚上吧,各位,那我就先告辭了。」
第十六章 夢中女孩
絕情劍在球場上獅子一樣地奔跑著,健壯的大腿以極高的頻率擺動著,腦後的長髮已經高高揚起,隨風飄舞。雄健,極速,俊美,金色的夕陽下,絕情劍彷彿來自古羅馬的角鬥士,力與美在他的身上完美地展現。
水暗香靜靜地站在球場外,迷醉的眼神隨著絕情劍的奔跑而移動,一抹潮紅在她的粉頰上冉冉湧起,眸子裡已經泛起盈盈的水意。
旁邊的黃盈亦輕輕地掩住了自己的小嘴,美目迷離,甚至已經忘記了向一旁的好姐妹打趣兒。
足球就像是發了瘋般緊緊地粘在絕情劍的腳下,無論他跑到哪裡都跟到哪裡,防守他的隊員像是被割倒的草木般連綿而倒,絕沒有人能夠將他的前進步伐延緩片刻!當足球終於離開絕情劍的腳尖時,它的時速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百五十碼,當炮彈一樣的足球襲來時,守門員本能往旁邊一閃,然後足球便呼嘯著射入網窩。
球進哨響,黃河大學以一球小勝,取得南區高校聯賽的開門紅。
場外的羅秉浩舒了一口氣,若非絕情劍在最後五分鐘上場,只怕這場比賽就要以平局收場,不過這傢伙的紀律性也太薄弱了點,居然會遲到將近兩小時!?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水暗香欣喜若狂地衝進場內,迎著絕情劍跑去,然後當著數千學生的面投懷送抱,摟著絕情劍粗壯的脖子掛在了他的身上,掌聲呼聲,艷羨聲在周圍的看台上響徹雲霄。絕情劍與水暗香緊緊相擁,蝕骨的銷魂透過薄薄的運動服和舞衣異樣地刺激著兩人,男人的健美與女人的柔美因為如此醒目的對比,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絕情劍不堪地吸了口氣,他延續了前世的記憶早已不是什麼情場初哥,但這般香艷的肉體廝磨仍是讓他有些情難自禁,忍不住伸手摟緊了水暗香豐盈挺翹的香臀,又再摟緊一些,水暗香吃吃地呻吟一聲,她比絕情劍越發不堪!雖然大膽主動地投懷送抱,但等到真正投入男人的懷抱,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堪承受如此親密的廝磨,那蝕骨的銷魂幾乎將她生生融化掉。
尤其是絕情劍摟著她香臀的大手,那灼熱那力量讓她感到渾身軟綿無力,櫻嚀一聲癱在了絕情劍的懷裡,嬌靨早已經紅如晚霞。
不遠處的雲飛天輕輕地伸手拭去額際的汗水,遊目掃了熱情相擁的兩人一眼,似有莫名的色彩在他的眸子深處隱隱流轉,不知是黃土遮掩了他的臉色,還是金色的夕陽在他的臉上投下了濃重的餘輝,此時的雲飛天,看起來有幾分深沉。
「還不下來?」絕情劍將嘴湊到水暗香粉嫩的耳垂邊,珠玉一般的色澤讓他真想輕輕地咬上一口,「難道你想進男人更衣室參觀嗎?」
從絕情劍的身上下來,水暗香玉腿一軟幾乎癱在地下,幸好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擤住了她的細腰。水暗香細細地嬌呼一聲,嬌媚地瞟了絕情劍一眼,纖手將額際凌亂的髮絲攏了攏,舉止前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媚意,讓絕情劍有著剎那的失神。
直到絕情劍的身影沒入更衣間的門裡,黃盈才從旁邊悄悄地靠了上來,湊著水暗香的耳朵細聲道:「暗香,瞧你芳心可可的模樣,怕是最後防線都快要淪陷了呢。」
水暗香輕輕地啐了一口,但美目裡流露出來的喜意卻是連傻子也分辯得出來。
校園裡的歲月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間漸冷的清風吹落了法國梧桐樹上的最後一枚敗葉,蕭索的冬天終於到來。
絕情劍和水暗香開始自然而然地進入難捨難分的熱戀,如膠似漆般沾在一起,大多數時候他們會相依相偎地躺在三捨前的草地上,水暗香通常會細心地替男人剪著又長了的指甲,然後聽著從樓上傳來的淒涼歌聲,輕輕地歎息一聲:「好淒涼的歌聲呀,林洋將來一定會成為有前途的歌星的。」
這時候,絕情劍通常便會落寞地歎息一聲,再次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做錯?然後在心裡開始害怕,這場注定的愛情悲劇又該如何收場?他很怕很怕,因為隨著與水暗香接觸的加深,他逐漸發現水暗香其實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而不僅僅是長得漂亮而已。幾乎一切女孩子應該具備的美德她都擁有,這樣的女孩,實在是不應該用來傷害,而只應用來細心呵護、疼愛的呀……
當破吉它的弦斷了又續了三次的時候,林洋臉上的憔悴又重了三分。
這天的早上,當絕情劍和白雲生打飯回來的時候,發現林洋一反平日的落魄模樣,穿扮整齊地端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頭髮也上了模絲顯得油光發亮,臉色依舊憔悴,只是一雙眸子顯得炯炯有神。
林洋的席位上,屬於他的被鋪已經被整齊地包紮起來,被鋪上,赫然擺放著他的那把已經很舊了的吉它。
「小七,你這是……」白雲生幾乎被嘴裡的稀飯嗆住,「幹嗎呢?」
「大哥二哥。」林洋微微一笑,笑意裡卻透著濃濃的蕭索,帶些淡淡的悲愴,「我已經決定不再繼續念大學了,我要走遍祖國的山山水水,搜集大江南北塞上草原的民俗曲調,做一個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流浪歌手。」
「什麼!流浪歌手?」白雲生吃驚地瞪著林洋,「你別是發燒了講胡話吧?做流浪歌手沒有出路的。」
「我是說真的。」林洋淡淡一笑,笑容裡帶著深深的落寞,幽聲道,「這世上本沒有路,走過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人生本就是在屬於自己的路上行走,不同的人生便是不同的路,我相信,除了上大學之外,還是可以找到其它人生之路,大哥二哥,祝福我吧,我很高興能在這裡認識你們兩個,無論我走到哪裡,我們都是最好的兄弟,永遠——」
絕情劍幾乎窒息。
他本應該高興,因為他已經徹底地改變了林洋的命運,把林洋的命運引向了連他都無法預知的全新歷程!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嗎?但他為什麼還是感到如此深沉的內疚!?忽然間,他想起了林洋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比得上愛情的力量。」
或者,對於林洋來說,讓他在生命與愛情之間選擇一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那麼,自己強行替他選擇了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是否對他過於不公允呢?要知道,水暗香本應該是屬於林洋的啊——雖然,第一次人生裡他最終還是失掉了愛,但至少他曾經愛過,不像現在,他什麼也沒有得到,只能孤獨地遠走蠻荒,做一個風塵僕僕的流浪歌手——
「我要去尋找夢中的女孩。」林洋輕輕地背起包裹,緩緩地走到304寢室門口,然後回頭向著目瞪口呆的兩人再次顫然一笑,「二哥,祝你和水暗香真愛永遠,大哥,祝你身體永遠健康,不用送我了,再見。」
「再見了我心愛的夢中女孩,我將要到遠方去尋找未來,假如我有一天能夠再回來——就讓月亮守在你的窗外。」
淒清倏揚的歌聲逐漸遠去,林洋瘦小的身影終於消失在短短的樓道裡。
浩然歎息一聲,白雲生將飯缸扔在桌子上:「小七終於還是走了,唉,走了也好,與其守著一個美麗的殘夢憂鬱度日,還不如勇敢地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未來!小七,大哥相信你總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夢中女孩,這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
蕭索的寒風從洞開的窗戶裡吹進來,蕩起絕情劍單薄的衣衫,讓他瘦高的身影顯出幾分落寞與蒼涼,幽幽地歎息一聲,絕情劍問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也許我不該因為一個可怕的噩夢而奪走小七夢中的女孩,也許——」
白雲生擺了擺手,阻止絕情劍繼續往下說:「別說了,老二,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雖然我不相信你所謂的夢裡預兆,但我看得出來,水暗香是真的深愛著你!愛是每個人的權利,老實說,我不怪你得到了小七的夢中女孩,但我擔心你的心態,我總覺得你和水暗香之間有些曖昧!」
「大哥。」絕情劍似是不勝寒風侵襲,瘦長的身軀輕輕一顫。
「老二。」白雲生走到絕情劍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水暗香是個難得的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
絕情劍默然,他能珍惜嗎?他還有資格珍惜嗎?難道憑他所剩不足八年的壽命嗎?
第十七章 意亂情迷
晴朗的艷陽天,水暗香與絕情劍相約來到黃河市效的大寒山野炊,本是高高興興而來,但大寒山滿目衰敗的枯草讓女孩感歎秋的絕情,冬的殘忍,整整一天都是在傷情裡悄然度過,倚在絕情劍的懷裡不知滑落了多少珠淚。
臨回的時候,天公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雖然不大但打濕人的衣衫還是綽綽有餘!兩人被困在一顆大樹下,直到天快黑了,這雨都沒有停的跡象。
「這鬼老天!」絕情劍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自從老爸和小玉出事後,他心裡對頭上的這片天便再沒有過好感,如果可能,他真想搖身化成孫猴子,將它狠狠地捅個大窟窿。
水暗香的心情卻與絕情劍截然相反,依著男友的胸膛細聲道:「好美麗的一場冬雨,綿綿的雨絲,迷茫的遠山,多美麗的一副水墨山水畫呀,可惜我沒有把畫夾帶來,不然一定要把這美麗的景像永遠保留下來。」
絕情劍聳了聳肩,不明白女孩為何會有這樣的好心情,輕輕地刮了一下水暗香的俏鼻,說道:「那雨要是再不停,只怕我們就要冒雨返回了,淋得你做落湯雞,看還美不?」
水暗香卻是美美地嗅吸著男友身上散發出來的雄性氣息,香腮一片暈紅,聲音裡已經帶了些柔柔的媚意:「如果這雨真的不停,你就這樣抱著我一直等到雨停。」
「雨要是一直不停呢?」
「那你就抱著我直到永遠,直到我們成為化石。」
然後,水暗香似是被自己想像的童話般美麗的故事所深深感動,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絕情劍顫了一下,此時此刻的水暗香絕對是意亂情迷的!只要他願意,他絕對可以對水暗香胡作非為,從女孩逐漸灼熱的呼吸裡,他知道她已經情動了,她在等待他,暗示他!重重地吸了口氣,絕情劍收緊了自己的臂膀,但他的心卻已經開始退縮。
這已經不是水暗香第一次暗示他了。
也許,他根本就不該答應和水暗香出來野炊的。
「據說這裡有野獸出沒,我們還是回去吧。」絕情劍還是說出了這句大煞風景的話,說完後,他又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個嘴巴,便是找理由也該找個說得過去一點的,這鬧市近效的大寒山又怎麼會有野獸出沒?
水暗香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張開了明亮的美目深深地凝視著絕情劍,絕情劍不堪如此深情的凝視,移開了視線。
「望著我。」水暗香輕輕地拔轉絕情劍的腦袋,強迫他的目光與她正視,然後低低地動情地呼喚了一聲,「劍,我愛你。」
絕情劍的喉結抽動了一下,艱澀地冒出一句:「我也愛你,暗香。」
一股異樣的情意在荒山野外漫延,似乎這冰冷的冬雨都因為這異樣的情意變得凝重含蓄起來,絕情劍輕輕地俯下腦袋,女孩灼熱的帶著幽蘭香味的鼻息中人欲醉,心靈深處莫名地震顫一下,絕情劍正欲狠狠地往女孩的櫻唇吻落之際……
「喀嚓!」一道耀眼的閃電突兀地從空中暴起,頓時將絕情劍擊得魂飛魄散,反應過來後沒命地摟著水暗香滾落在地,死死地壓在他的身下。故鄉天雷山上可怕的一幕清晰地從他的腦海裡浮起。突然間,絕情劍明白了,他已經徹底地愛上了水暗香。
或許從一開始,他追求水暗香只是希望改變好兄弟林洋的命運,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在這場愛情的遊戲裡滅頂!這一記冬日驚雷震飛了他的滿腔綺念,也讓他明白原來自己居然已經如此地深愛著水暗香。
「怎麼了?情劍,你沒事吧?」突然的變故讓女孩的臉色有些發白,憂急地撫著絕情劍的臉龐,美目裡的情意任是鐵石心腸也能化為繞指柔。
「沒事。」絕情劍喘息了一下,坐起身來,落寞地笑笑,「大冬天裡打雷,被嚇了一跳。」
「沒膽鬼。」水暗香撅著小嘴靠著絕情劍也坐起身來,還不忘一語雙關地奚落男朋友一下,「哎呀,我的衣服和褲子全髒了,要你賠,要你賠。」
「好吧,罰我做牛車馱你回學校,好不好?」
「嗯(第三聲),我的衣褲這麼髒,怎麼能回學校?不行。」
「那……下山後我在商店裡給你買套新衣服?」
「不要我不要,人家才不要穿那些地攤貨呢。」
絕情劍攤了攤手,有些無可奈何地問道:「大小姐,那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水暗香瞪了絕情劍一眼,美目裡浮起了淡淡的幽怨,嬌哼了一聲:「死木頭,大木頭,不理你了啦。」
說完,水暗香不再理會絕情劍,埋頭走進了綿綿的細雨裡,絕情劍搖搖頭,脫下身上外套,上前一步替女孩擋在頭上。
水暗香抬頭望了絕情劍一眼,眸子裡的幽怨之色愈濃,真是只不解風情的呆頭鵝,難道還要人家女兒家開口說出來不成?真是羞也羞死人了……
絕情劍怔忡地望著水暗香因為低著頭而露在他眼皮底下的粉嫩玉頸,然後在心裡落寞地歎息一聲,暗香啊暗香,非是我不解風情,實是因為我沒有這個資格啊!我多想完完全全地擁有你,可我追求你已經是在傷害你,又豈能把更重的傷害加諸你的身上?
幽幽地歎息一聲,水暗香芳心裡也開始有些失落,來自家族的壓力已經讓她舉步唯艱,她多希望絕情劍能夠徹底地走進她的心裡,走進她的世界,陪她面對一切……
惆悵地抬眼望著茫茫的天際,一絲冰冷的雨絲滲過絕情劍高舉的外套滑進他的嘴裡,我該怎麼辦啊?既然已經改變了林洋的命運,我還有必要繼續傷害暗香嗎?該結束了,快結束吧,真的該結束了……
這天傍晚,眼尖的學生看見絕情劍與水暗香衣衫不整地返回學校。
一回到寢室,候曄、任習飛和俞郎便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
「二哥,你可是我們寢室裡第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你得跟我們這些小弟說說,嘿嘿……那事,滋味如何?」候曄色色地笑著問,還下流地搓了搓手指。
「二哥,你真是好福氣啊,校花都讓你給上了。」任習飛砸巴著嘴巴,眸子裡儘是艷羨之色。
「二哥,二嫂可是校花,她一定有好多漂亮的姐妹,對吧?我是你六弟不是?你怎麼著也不能夠自己吃獨食,也得給咱安排一個不是?」俞郎振振有詞。
「一邊玩去。」絕情劍蹙緊了眉頭,「小破孩也想女人啊?」
一邊的白雲生便哈哈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老神在在模樣,問話的三個傢伙則整齊劃一地向絕情劍豎起了中指。
第二天,各種各樣的流言開始鋪天蓋地在校園裡風傳。
浪漫的說,風之子和校花不勝冬雨綿綿的誘惑,在大寒山上偷吃禁果……
惡毒的說,什麼?風之子竟然能夠堅持整整一天?你說校花她還能走路?打死我也不相信!
下流的說,校花的衣褲都髒了,這對姦夫淫婦居然真在野地裡苟合啊,要是當時我躲在一邊就好了,最好還帶了數碼相機,嘿嘿……
總之那是說什麼的都有,面對這些流言絕情劍唯有報以苦笑,沒錯,他是堅持了一整天,整整一天都沒在校花的柔情裡迷失,終是沒有釀成難以挽回的悲劇。
第十八章 淒風冷雨
絕情劍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水暗香,為了減少與水暗香相處的時間,他甚至在外面找了好幾份家教,直到占完自己所有的閒暇時間再沒有機會與水暗香約會。冰雪聰明的水暗香很快便感覺到了絕情劍的異樣,每次好不容易遇見他的時候,眸子裡便多了份詢問,也添了幾絲幽怨。
但每一次絕情劍都能冷漠地無視水暗香幽怨的眼神,繼續他忙碌的生活。
這一天,水暗香再沒有心思聽課,逃了一節課悶悶不樂地回到寢室,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傻傻地發呆,她很清楚自己和絕情劍之間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絕情劍不可能這樣躲著他!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更不知道絕情劍為什麼要這樣躲著她?避著她?
宿舍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驟然間打破了宿舍裡的寂靜,讓水暗香著實嚇了一跳。
輕輕地拿起話筒,水暗香收拾起紛亂的心情:「喂,請問你找誰?」
……
「哦,是媽媽呀,我是暗香。」
……
「不是的,那都是同學們胡言亂語的,我沒有,真的沒有……」
……
「媽,你怎麼連女兒的話都不信呀?我還會騙你嗎?」
……
「哦……這樣啊,爸爸讓我回家呀?那好吧,我馬上回來。」
輕輕地掛落電話,水暗香在胸前攏緊了雙臂,似是不勝窗外侵入的寒風之冷。木然地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水暗香怔怔地凝視著桌上那一對瓷娃娃,長長的睫毛撲扇之間,眼淚已經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了下來。
緊緊地抿緊了自己的玉唇,水暗香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暗香,你怎麼了?」柔柔的語聲忽然間傳入水暗香的耳際,水暗香似是吃了一驚,抬頭間卻是自己的好姐妹黃盈正關切地望著她,「你從來不逃課的,可今天……所以我不放心,回來看看你。」
「盈盈!」水暗香再控制不住芳心裡滿腔委屈,一頭撲入黃盈的懷裡悲聲哭泣起來。
黃盈憐惜地歎息一聲,輕輕地拍著水暗香的背,柔聲道:「不哭了,不哭,香香不哭,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待會我就去找絕情劍那混蛋算賬,讓他給你賠不是……」
絕情劍神情恍惚地回到寢室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小七林洋已經走了,老五依飄零不知從哪搞來的錢在校外開了一家娛樂有限公司自己做起了大老闆,還把老三候曄拉去做了二老闆,從此之後,寢室裡顯少兩人出現。
原先熱鬧的寢室一下便冷清了下來。
惆悵地歎息一聲,絕情劍心煩意亂地翻開一本書,翻了一頁又頹然地扔在書桌上,捋了捋頭髮,往後重重地倒在自己的舖位上。
「不好了!」絕情劍剛剛躺下沒有三秒鐘,任習飛已經帶著哭腔衝了進來,「二哥,不好了,老大……老大他被人打死了……」
「你說什麼!?」絕情劍像是被電流狠狠地最了一下,彈簧般從床上一躍而起,「老大他?」
「我也不知道啊。」任習飛急得幾乎跳腳,「反正好多人圍著老大一個人打啊,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早被他們打死了。」
「你這個混蛋。」絕情劍狠狠地攥住任習飛的衣領將他整個地提了起來,「快說,在哪兒?老大他在哪兒?」
「啊……在……在南苑……」
「媽的!」絕情劍怒罵一聲扔掉任習飛,飛一般衝出了寢室,一顆心已經懸到了半空。老大,你可千萬別要有事啊?我既然可以改變林洋的命運,那麼也就同樣可以改變你的命運!老大,你一定要撐住,等我來——
水暗香漸漸地止住悲聲,梨花帶雨的淒迷模樣讓黃盈瞧著都心痛莫名。
「盈盈,是我家裡出了點事,讓我馬上回家,明天你幫我向系裡請個假,好嗎?」
「啊,這麼急啊?」黃盈的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那請多久?」
淒然地搖了搖頭,水暗香以紙巾輕輕地拭去香腮上的淚痕,說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家了再電話通知你吧……」
憐惜地點了點頭,黃盈問道:「這就走嗎?我幫你收拾收拾。」
「不用了,我什麼也不想帶。」
「那我送送你,送你去車站。」
「不,盈盈,我想……我想……」
微微一笑,黃盈輕輕地刮了水暗香的俏鼻一下,說道:「我明白,嘻嘻,不做你們電燈泡,香香,那你去找絕情劍吧,我等你電話。」
當水暗香來到304寢室的時候,寢室門緊閉著,有獻慇勤的學生從隔壁寢室裡探出腦袋:「他們剛剛還有人,這會不知上哪兒去了。」
輕輕地哦了一聲,水暗香的嬌靨逐漸灰白下來,再無一絲血色。
躑躅地走出六捨大門,天空裡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冷雨,水暗香失魂落魄地走進細雨裡,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澆了她的秀髮,一粒晶瑩的水珠從她粉嫩的臉頰滑落,卻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這場綿綿的冷雨,淋濕了水暗香的芳心,也同樣侵襲著絕情劍的心弦。
當絕情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苑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輛麵包車絕塵而去,圍觀的人兒對著車子光禿禿的屁股指指點點。而南苑寬闊的大街上,冷冰冰地躺著一個人,了無生氣,這一刻,絕情劍心膽俱裂!
那人赫然便是白雲生!雖然隔得挺遠,但他仍是能夠清晰地分辯出來,畢竟像白雲生那般強壯的體魄在這裡並不多見。
絕情劍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向九幽地獄無盡地滑落!
抬起頭來,絕情劍任由冰冷的雨水澆打著他的臉面,在心裡開始惡狠狠的咒罵。該死的賊老天,難道這就是你對我再次逆天行事的懲罰嗎?你有種為什麼不將災難降落到我的頭上來?欺侮我的兄弟又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低下頭來,絕情劍欲哭無淚。如果拯救林洋要以傷害水暗香和賠上白雲生為代價,那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啊,他還活著。」
不知是誰的一聲驚呼,將絕情劍從痛苦的深淵拉回了現實。
水暗香落寞地走到校門口,回過頭來凝視著煙雨朦朧裡的黃大校園,如詩如畫般美麗,只是這份美麗卻是這般的淒美!再見了,美麗的黃大,也許——我再也回不來了。再見了,劍,如果——我再無法回來,你是否會去找我呢?
如詩如畫的水墨山水忽然間迷茫起來,水暗香鼻子一酸扭頭登上了到站的公交車,在她剛剛乘坐公交車遠去不久,絕情劍抱著白雲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南苑衝了過來,越過校園正門的黃河廣場,衝向校園另一邊的校醫院。
將白雲生送進手術室,絕情劍長長地吸了口氣,再轉過身來,整個人的氣勢已經悚然一變,淡淡的落寞已經從他的眸子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攝人的冷意,烏黑的眸子明亮得彷彿要燃燒起來。
雲飛天剛剛吃過晚飯,在和山嵐無聊地下棋,絕情劍修長瘦削的身影幽靈似地出現在他們宿舍的門口,陰沉的臉上幾乎能夠刮下霜花來。
「啊?情劍。」山嵐最先看見絕情劍,忙熱情地將絕情劍讓進宿舍裡,還倒上一杯熱騰騰的開水,「真是稀客呀,哈哈,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們?可是對明天的比賽有什麼建議嗎?」
「不是有關比賽的事。」絕情劍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目光投向雲飛天,聲音裡透些森森的冷意,「飛天兄,我大哥被人打成重傷!生命垂危。你可否告訴我,你那個高中同學住在哪兒?」
第十九章 為錢所困
山嵐和雲飛天的臉色瞬時變了,齊聲驚問:「怎麼樣?雲生兄情況如何?」
「托賊老天的福,還死不了。」冷冷地笑笑,絕情劍現在的神情讓兩人感到絲絲的陌生,這與平日裡消沉落寞的風之子簡直判若兩人。
「你聽我說。」山嵐抬起手,輕輕地扶住絕情劍的肩膀,誠懇地說道,「這事需要冷靜,萬不可衝動魯莽,既便是飛天高中同學惹的禍,情劍你也不能私自報復,畢竟這是法制的社會,自然有政府來主持公道。」
絕情劍陰沉著臉,默然不語。
雲飛天卻是蹙緊眉頭,猶疑著說道:「我覺著這事有些奇怪,林郎的脾性我不是不瞭解,打打架鬥鬥毆那他是常有的事,但像這回將雲生兄打成重傷,只怕還沒有膽子做得出來!不過情劍兄放心,如果真是林郎惹的禍,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絕不會念什麼同學情誼。」
絕情劍的臉上浮起一抹蒼涼的笑意,他忽然覺得這世界真的荒唐得可笑,他想改變的卻怎麼也無法改變,既便逆天改變了也總須遭受這般那般慘重的懲罰,可他不想改變的,卻居然如此稀里糊塗地就改變了!
一句話或許可以概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樣想想,自己所預知的八年裡既將發生的事,究竟有多少還會如斯上演?有多少已然悄悄改變?絕情劍從未像此刻般感到無力,在嚴肅得近乎冷酷的蒼天下,他就像陷身沼澤的垂死之人,任何掙扎都是這般無力——
「打擾了。」絕情劍在心裡歎息一聲然後攤了攤手,轉身欲走。
「等等。」山嵐急忙喚住絕情劍,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子,從裡面掏出了厚厚一疊的錢,遞到絕情劍面前,「錢不多,我們和雲生兄也算是校友一場,更何況他還是你的結義大哥,理當有所有所表示,你先拿著吧。」
「哦。」雲飛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也取了一疊錢來,「還有我的。」
「謝謝你們的好意。」絕情劍搖了搖頭,「錢的事我會解決,告辭。」
出了宿舍樓,絕情劍的眉頭便緊緊地蹙起,暫時打消了報復的念頭,心裡卻浮起了另一個現實的難題。
白雲生的身世比他絕情劍還要淒慘許多,從小便是孤兒一個,據說尼姑庵裡的老尼姑化緣路過雲山的時候,尚在襁褓的白雲生正對著一頭餓狼哇哇大哭,老尼姑趕跑了餓狼救起不足百日的小傢伙,從襁褓裡發現了一張血書,只用殷紅的鮮血寫著三個字:白嘯雲。
老尼姑收養了白雲生,卻將他的名字改為白雲生,意指在雲山上撿到他。
於是便有了世人眼中極其荒唐的一幕,一個伢伢學語的小破孩跟著一個老尼姑招搖過市,嘴裡左一口右一口親熱地喊著「娘」。記得白雲生給他絕情劍講這段往事的時候,這個山一樣的漢子眼裡居然蘊含著淚花。
上小學後,日漸懂事的白雲生沒少因為此事而感到自卑,他甚至還因為這事而離家出走過,年少的他很難忍受小朋友的譏笑和冷落,但每次面對他的謾罵,老尼姑總是一笑置之,然後親切地做飯給他吃,繼續給他整理好小書包催他上學——
隨著年齡的增長,白雲生終於懂事了,在高中的時候他開始能夠坦然面對世人鄙夷的眼光,開始能夠當著所有同學的面親熱地叫老尼姑「娘」,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場意外不期而至,奪走了老尼姑的性命。
絕情劍清楚地記得,當時白雲生說出「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時那沉痛的表情,深深的愧疚烈火一樣地燃燒著絕情劍的五內!這都是他絕情劍惹的禍,他根本就不該從未來越過時空返回八年前的世界!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會亂套!白雲生根本就無須做他的孤兒,要知道,在第一次人生裡,白雲生可是一個富家的闊少呀!可是現在,因為他絕情劍的意外出現,一切都亂套了,亂得令人難以置信。
在他絕情劍生命垂危的時候,有白雲生在,將自己四年的學費充作他的醫療費!現在,白雲生生死未卜,那高額的醫療費,卻讓他絕情劍上哪去湊?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神思紛亂地走在路上,絕情劍臉色的陰沉越來越甚,異常的眼神自他的眸子裡流露出來,看來,為了老大的性命,該是做一些本不應該做的事的時候了——
這是他最害怕也最牴觸的現實!他很清楚,一旦開了這個先例,那麼他絕情劍將必然只能走上那條華山道,再沒有回頭改變的可能。雖然他早已知曉命運的殘酷和不可抗拒,但他的本能仍在驅使著他,避惡趨善——
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已經無可挽回了,繞了一個圈子,過程雖然不同,結局卻似乎並無二致,惡狠狠地將路邊的一顆石子踢飛,絕情劍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哎呀。」一聲痛呼從前面傳來,居然是絕情劍踢飛的石子無巧不巧地打在迎面而來的依飄零臉上,「二哥我知道你腳法好,那也不用拿我的臉做球門吧?」
「老五!?」
「二哥。」依飄零神秘兮兮地上前拉住絕情劍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我有事和你商量,咱們去前面亭子裡說去。」
「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絕情劍蹙緊眉頭,「我還有事,哦,對了,大哥受傷了,你也該去看看他,大家畢竟兄弟一場。」
依飄零拍了下大腿,輕聲道:「正為這事呢,大哥不是受傷了嗎?我知道大哥的家境不好,那醫療費肯定困難,做兄弟的也想幫他不是?喏,你說,你願不願意幫他?願意就去前亭子聽我好好講。」
絕情劍凝眉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寂靜無人的亭子裡,依飄再小心地看了看左右,才壓低聲音道:「二哥,我知道大哥曾把他四年的學費做了你的醫療費,所以你現在也一定在替他的醫療費發愁,如果你肯聽小弟的,那區區幾萬塊錢不過是小菜一碟。」
絕情劍微側著頭望著依飄零,問:「你有錢?那好,算二哥先借你的——」
「打住。」依飄零阻住絕情劍的話頭,「二哥,實話告訴你,我沒有錢,但是如果我們合作,那我們就可以有很多錢!你不但可以輕鬆解決大哥的醫藥費,更可以獲得大把的零花錢,我的娛樂公司呢,也可以大踏步地發展壯大。」
「是麼?」絕情劍的眉頭跳了一下,一絲看透世情的冷笑在他的嘴角凝固,「你開設了賭球盤口?明天想讓我踢假球?」
依飄零有著剎那的驚愕,旋即尷尬地撓了撓頭,強笑道:「我知道賺學生的錢有點不應該,但這錢我不賺別人一樣也會賺走!再說,總比去偷去搶要好吧?咱們可是取之有道,二哥別說那麼難聽,小弟不過是希望你明天能踢進十個球而已。」
當依飄零說到去偷去搶的時候,絕情劍的身軀輕微地顫了顫。
依飄零說完,滿臉希冀地望著絕情劍,他深知絕情劍的實力,要想在明天進十個球那是易如反掌,總之他的實力在這種校際聯賽裡那實在是太超群了,根本沒有人能夠擋住他的進球。
絕情劍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吧,那我進十球,可以分得多少錢?」
「三萬!我再把自己該得的一萬也給你,足夠支付大哥的醫療費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
第二十章 飄雪之戀
當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的時候,黃河市迎來了她最寒冷的冬季。在絕情劍的精心照料下,白雲生的傷勢終於恢復了大半,除了在臉上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之外,再沒有其它任何不適之處。
白雲生的輕輕一句算了,讓絕情劍打消了報復的念頭,他也深知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有些事退一步就是珍惜自己,過於計較就是虐待自己。
絕水之戀也走進了寒冷的冬季,自從回了一次家後,水暗香的態度也開始變得飄忽起來,許多時候兩人見面,都是裝作不認識般交錯而過,於是各種各樣的流言開始在校園裡漫天飛舞,童話般美麗的愛情故事一夜之間成了人們嘴裡勞燕紛飛的悲劇典範。
學生甲:「你聽說沒有?風之子被校花給蹭了,我親眼看見風之子哭著哀求她,可她卻理也不理。」
學生乙:「你神經病吧你?我可聽說風之子把本系系花的肚子搞大了,被逼無法才拋棄校花的呢。」
學生甲:「你才胡說呢,校花那麼美麗的女孩子,風之子會捨得拋棄?」
學生乙:「也,你這話說點子上了,再美麗的女人,那也有玩膩味的時候,你想風之子和校花相好也有一段時間了,新鮮勁差不多也該過去了——」
——
這天白雲生和絕情劍又是照例翹課。
「老二,我怎麼好久沒見著暗香來咱們寢室玩了,你們是不是真出問題了?」
「啊?」絕情劍懶懶地從他的電腦上抬起頭來,隨口應了一句,「哪能啊,我想是她最近課有些緊,所以抽不出時間過來吧。」
白雲生遂蹙緊了眉頭,有些不解地看著絕情劍:「老二,我是真不懂你,人家校花哪樣不好?你擺明了是在避著她,不過我可是好幾次瞧見雲飛天這傢伙接送她上下課,再這樣下去,暗香真要變了心你後悔都來不及。」
絕情劍心不在焉地玩著《仙劍》,一不小心,李逍遙又掛了,然後讀檔。
「該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不該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大哥,這事你就別管了。」
白雲生搖了搖頭,輕輕地歎息一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宿舍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白雲生一把拿起電話,問:「喂,你找誰?」
然後,白雲生把電話從耳邊放下,轉眼望著絕情劍:「老二,找你的,依飄雪。」
正好絕情劍又一次GAMEOVER,遂長歎一聲長身而起,從白雲生的手裡接過了電話。隨便聊了幾句,絕情劍說了一句我就來,然後掛斷了電話。
「老二,不是我說你。」白雲生幽幽地抽了一口煙,煙霧裡瞧著絕情劍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離,「如果你不想去傷害另一個女孩子的話,最好不要和依飄雪有過多的接觸!利用一個女孩子,去傷害另一個女孩子?這是禽獸慣用的手段!老二,我不希望你是個玩弄感情的禽獸。」
已經走到門口的絕情劍硬生生地頓住腳步,白雲生的話就像一枚鋒利的尖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裡。
美麗的雪花將夢幻湖畔點綴成一片銀色的世界,雲飛天和水暗香踏著碎雪緩緩而來。
「暗香,家裡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很抱謙,老實說我一點也沒有要逼你的意思,這都是長輩的意思,老人家喜歡你,我這做小輩的,也是無能為力。」
水暗香淺淺一笑,一朵雪花在她的嘴角淒清地綻放,帶些清冷的美麗。
「能做雲家的媳婦,是我水暗香的榮幸。」
雲飛天的劍眉深深地蹙緊,長歎一聲道:「暗香,我知道你愛的是絕情劍,雖然我們從小便要好,但你從沒有用看他那樣的眼神看過我,我雖然很難過,但我真的不想逼你,更不願意看到你痛苦。」
淒迷地搖了搖頭,水暗香就像風雪裡的小草,再沒了生氣,幽幽地說道:「不,我確實愛過他,不過現在,我們已經結束了,真的結束了。你放心吧,我水暗香一定會好好地做一個雲家的媳婦的,明天,我們就去訂婚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雲飛天忽然轉身扶住水暗香的香肩,沉痛地望著水暗香近乎木然的眸子,莊重地說道:「暗香,娶你做媳婦是我雲飛天一生中最美麗的夢想,但我要的是全身心的你,而不僅僅是你的軀體!這次訂婚,我堅決反對。」
說完這一句,雲飛天緊了緊風衣大步離去,留下水暗香一人獨自冷對風雪。
水暗香的眸子倏然間亮了一下,但瞬即便又回復如初,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輕輕地在湖畔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絕情劍如約來到圖書館前,依飄雪正不停地踩著細雪,身邊留下了一串串的細小腳印。呵了呵凍得有些發麻的小手,依飄雪忽然看到了正站在遠處雕像一樣望著她的絕情劍,一絲淺淺的喜意便在她的臉上浮起。
「你可來了,真是凍死我了。」依飄雪一溜小跑著到了絕情劍的跟前,一面仍然不停地呵著小手,玉白的嬌靨已經被凍得一片緋紅,「這風雪天,可真夠冷的。」
絕情劍的眸子忽閃了一下。
「你為什麼不在圖書館裡面等呢?裡面有空調。」
「我怕你看不見我。」依飄雪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似是想起什麼趕緊解釋道,「呵呵,其實,我也是好久沒遇上這麼大的雪了,所以,想多看會兒雪景,我可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女兒家,這點兒冷才不怕呢。」
一絲陰雲悄悄地籠上了絕情劍的眉梢,白雲生的話清晰地在他的耳際響起:利用一個女孩子,去傷害另一個女孩子,那是禽獸的手段!我是禽獸嗎?絕情劍輕輕地問首自己,也許是的!另一個聲音冷冷地回答。
「我們走吧,又該去研究些法律的漏洞了。」依飄雪輕輕地彎了彎嘴角,兩粒淺淺的酒窩在她的臉蛋上浮起,莫名的嬌俏意味如清新的空氣般將冬日裡的風雪嚴寒吹蕩得乾乾淨淨,但也加重了一分絕情劍心下的愧疚。
「你真的要研究透整部刑法?」絕情劍帶些異樣的目光望著依飄雪,「僅僅是為了幫助飄零度過可能出現的危難?」
「是的。」依飄雪的神情慢慢地冷靜下來,神色間恢復了淡淡的幽怨,「雖然他不領情,但我畢竟是他姐姐,我不幫他誰幫他呢?他現在開設地下賭球盤口,違法斂財,肯定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我該做好準備,到時候出庭替他辯護。」
絕情劍感到臉上發燒,這地下賭球,他也是參與其中了的。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根本就是幫兇,因為如果不是他幫著踢假球,只怕依飄零的賭球盤口規模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浩大。
「我——」絕情劍停下腳步,再不敢正視依飄雪的眸子,感到自己的嗓子澀澀的,一句話居然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你不用說了。」依飄雪淺淺一笑,美麗如斯,輕聲道,「其實我都知道的,這也是我找你陪我翻閱法律書的本意,飄零做錯事我阻止不了他,但我不希望你也跟著他錯下去,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有些事是法律所不容許的。」
絕情劍悚然,這一刻他感到如有無數的芒刺在無情地紮著他的脊樑!
與眼前的女孩兒比起來,他就像是陽光下的污水,如此陰險醜陋,還散發著陣陣惡臭,讓自己都感到噁心。
第二十一章 東窗事發
絕情劍忙完三份家教在深夜疲累地回到寢室,脫掉大衣正欲倒下床時,黑暗裡卻幽幽地傳來白雲生清冷的一聲喚叫,絕情劍側頭,這才注意到黑暗中還有幽紅的一點火光忽明忽滅,隱隱還能看到白雲生正披著大衣坐在他的書桌後。
「大哥,你怎麼還沒睡?」絕情劍有些驚愕,這與早睡早起的習慣可是嚴重不符。
「開燈。」白雲生的語氣裡透著些許的冷意,也透著些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我有話跟你說。」
絕情劍感到白雲生語氣裡的冷漠,黑暗中攤了攤手,打開了燈,燈光一亮,將寢室裡的情景照亮無遺,絕情劍發現非但白雲生沒有睡,便是任習飛和俞郎也只是趴在舖位上,從床沿探出了腦袋。
絕情劍僵了一下,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呵呵,你們都沒有睡啊?」
白雲生將幾乎燃到屁股的煙蒂湊到嘴裡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隨手扔到地上,抬起頭來望著絕情劍,似有一股怒焰隨著攝入的煙霧在他心底升騰,冷冷地指了指他桌上的一張海報,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絕情劍望著白雲生,修長的劍眉擰成了一個疙瘩。
從白雲生桌上扯過那張海報,絕情劍只是遊目掃了一眼,便什麼都知道了!一絲寂寞的笑意在絕情劍的嘴角浮起:「原來是這件事,不錯,我是參與了其中的。」
「你糊塗!」白雲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再沒錢也不能做這事,你知道這事的後果嗎?一旦校方核查屬實,嘿,老二,你知道參與賭博會招來什麼樣的處分嗎?勒令退學!甚至是開險學籍!」
絕情劍淡淡一笑,笑意裡似乎凝聚了無盡的辛酸和淒楚,他很明白白雲生此時的心情,那是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態!換作是白雲生或者林洋做了這事,他也會這般痛心疾首!但他更明白自己的命運,既然已經無牽無掛,何不趁著無多的時日,多替自己的兩個好兄弟做些事?
勒令退學算什麼?開除學籍又怎樣?人生本是一夢,夢醒魂飛,煙消雲散,什麼也不會留下……
「二哥。」老六俞郎從上鋪探出腦袋,略帶憂急地望著絕情劍,「現在最要緊的是,當校方來核查的時候,你絕對不能承認自己也參與其中,我想,如果你和五哥都咬定不鬆口,既便別人懷疑也沒有實據,最終肯定只能不了了之。」
「小六你傻!?」任習飛瞪了俞郎一眼,說道,「我看這次不僅僅是校方要追查,便是警局也參與其中了,老五的地下賭球盤口早就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其惡劣的反響,已經嚴重地破壞了黃河大學甚至高校的形象,唉……二哥,不是我吹冷氣,這次怕是真的麻煩了。」
絕情劍落寞地笑笑,雖然身處現代校園,身邊也陪著親密的三位室友,可靈魂卻似乎剎那間越過無盡的時空來到了千年亙古的遠古時代,面對著渺無人煙的浩瀚荒漠,那種死寂與寒冷,直讓人能從骨子裡崩潰……
絕情劍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煮在油鍋裡的青蛙,清楚地感受著油溫的不斷升高,但他的力量已經在油水裡消失殆盡,再無力縱躍,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著死亡那一刻的到來,再沒有一絲掙扎的勇氣……
諸般的情緒潮水一般湧來,無盡的寂寞和孤獨將他深深淹沒……
「我去外面找杯酒喝。」絕情劍吁了口氣,落寞地將雙手插進口袋裡,連扔在床上的大衣都懶得披,就這樣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出了寢室,走進了寒冷的朔風裡。一絲擔憂的神色在白雲生的臉上浮起,他站起又頹然坐回椅子上。
這樣的時候,也許讓他一個人靜靜才是最佳的選擇。
昏暗的路燈將絕情劍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像是來自地獄的孤獨幽靈,絕情劍越過校後長長的小巷,來到了幽蘭酒吧。
酒吧永遠屬於暗夜一族,當人們忙碌了一整天舒適地進入夢鄉的時候,這裡卻是生意正隆,倏揚的樂曲彷彿能夠洗去人們無盡的煩惱,幽雅的環境輕易地淡化掉他們的焦慮和不安,你可以獨自一人享受難得的安靜,也可以隨意地端著酒杯胡亂地找人搭話。
絕情劍孤寂地走進酒吧,只穿著襯衣的瘦削身影在蕭索的寒風裡是如此的惹眼。正在酒吧門口對著寒風舉杯獨飲的妙齡女郎忍不住被他的身影所吸引,緊隨其後走進了幽蘭酒吧。
沉重地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絕情劍以跡近麻木的手指叩了叩木質的吧檯:「小姐,一支二鍋頭,謝謝。」
侍應俐索地將一支紅星二鍋頭放到了絕情劍的面前,再遞上一隻高腳酒杯,往裡倒了些碎冰塊,然後替絕情劍酌滿了一杯。絕情劍舉杯,一仰脖子一口喝乾,冰冷的液體滑入他的喉道,胃部的劇烈痙變瞬時讓絕情劍蹙緊了眉頭。
緊隨而入的妙齡女郎施施然在絕情劍的身邊坐了下來,只是打了個響指,侍應早已經將一杯紅酒擺到了她的面前,淺淺地啜了一口,女郎塗滿丹塗的玉指輕輕地旋轉著酒杯,似在把玩杯中那腥紅的液體。
柔柔的燈光在女郎飄逸的秀髮上騰起茫茫的光暈,光暈下,似真似幻的美麗容顏正帶著淺淺的笑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絕情劍,眸子裡流露出似嘲弄似揶揄的意味,絕情劍卻渾似不覺,笨拙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已經彎曲了的煙,湊到嘴裡,卻怎麼也找不著點煙的火機。
女郎輕輕地搖了搖頭,打燃火機遞到了絕情劍的眼前,絕情劍看了女郎一眼,湊上煙吸了一口,說了聲謝謝。
女郎偏著頭,似乎對絕情劍身上的襯衣起了莫大的興趣,一抹微笑在她嘴角浮起:「這麼冷的天,這麼少的衣服,我想你一定是雄性荷爾蒙過剩。」
兩縷淡淡的輕煙從鼻管裡徐徐噴出,絕情劍有一搭沒一搭地應道:「你不像是個沒人請的人,可我口袋裡只有一支酒錢。」
女郎轉回頭,撩了撩秀髮,又是輕輕地啜了一口紅酒:「喝酒要看人,就像戀愛要靠緣分,今晚我請你喝。」
「謝謝。」絕情劍幽幽地吁了口氣,一絲遊戲人生的消極悄然將他的靈魂俘虜,是啊,還是那句話,世上萬千事,由它自己去,一百年後再不會有人記得你曾做過什麼……何必太認真?何必太累人?
「我們換個地方聊天。」女郎甩了甩秀髮,一抹髮梢有意無意地打在絕情劍臉上,淡淡的幽香飄入他的鼻際,是潘婷的香味。
第二十二章 酒吧艷遇
幽靜的酒吧角落,女郎柔柔地注視著絕情劍,一如淡淡的燈光柔柔地傾洩在她的身上,飄逸的黑髮自然地垂掛在她的胸前,修長白晰的玉頸如美麗的天鵝般高揚,音樂在她妙曼的嬌軀上款款地流淌,就像一件完美的時髦藝術品,讓人歎為觀止。
「我們玩一個猜謎語的小遊戲如何?輸了的才請今天的酒錢。」女郎微偏著頭,望著絕情劍的眸子裡流露出濃濃的興趣,彷彿在賞玩一件愛不釋手的藝術品。
絕情劍將煙從嘴裡卸下,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女郎眨了一下美目,長長的眼睫毛在燈光下散發出奪目的光彩,淺笑道:「我們來猜猜對方的年齡、身份還有到酒吧來的原因,可以向對方提兩個問題,對方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但絕不可昧著良心說謊。」
絕情劍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舒適地斜靠在檀木椅上,再長長地吐出一口煙,任由濃濃的煙霧熏烤著他的雙眸,竭力讓自己的心靈安寧,什麼也不去想,一絲虛無的笑意在他的嘴角凝固:「女士優先,你先來吧。」
「你今年在十八到二十歲之間?」
絕情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你很喜歡踢足球?」
絕情劍再次點頭。
「現在輪到你問了。」女郎輕輕地將垂在胸前的秀髮撩到腦後,低胸的毛衣緊緊地勒住她鼓鼓的酥胸,勾畫出一道深深的乳溝,在燈光下散發著曖昧的色彩……
絕情劍抿了一小口二鍋頭,目光輕輕地從女郎臉上掠過,最後停留在落地玻璃窗外幽暗的夜色裡,有一種淡淡的孤寂在他的嗓子裡流轉:「你今年在二十六歲到二十八歲之間?到現在為止你只戀愛了一次?」
一絲異樣的色彩在女郎的眸子裡浮起,嫣然一笑,說道:「現在還是讓我先來揭開謎底吧,你今年十九歲,是黃河大學的一年級學生,而且還是校足球隊的主力前鋒,我還知道你的綽號叫風之子,來這裡喝酒是因為你參與賭球的事被人揭發,我說得對嗎?」
絕情劍輕輕地放下酒杯,摸索著又點燃了一顆煙,沒有回答。
女郎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回答就是默認,我說的全對,現在輪到你了。」
呼了口煙氣,絕情劍從窗外幽黑的夜空裡收回目光,凝注在女郎的臉上,冷漠的語氣裡更帶著絲比的空寂:「你今年二十七歲,姓冷名幽蘭,是這個酒吧的老闆!你開這家酒吧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原因是因為你失戀了,你很愛你的男朋友,既便分手了你也還是忘不了他,小姐,我說得對嗎?」
女郎正緩緩轉動著高腳酒杯的修長玉指已經僵在了那裡,美麗的眸子裡也流露出震驚的神色,莫名地凝視著絕情劍,似有一串串的問號還有驚歎號正在款款流淌……
真是個眼睛會說話的女人!絕情劍在心底幽幽地歎息一聲,不過跟他玩這種小把戲,那真可謂是班門弄斧,要知道他的前世可是個無惡不作的罪犯,這種從最少的線索裡獲得最廣的信息,是他們必備的保命絕技。
「我想……」女郎的嗓音裡已經多了絲疑慮,顯然對絕情劍所說的話感到吃驚不小,「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應該還是第一次見面,你卻怎麼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想知道嗎?」絕情劍不假思索地調侃了一句。
女郎也不假索地應了一句,「想。」
然後兩人各自相對笑起來,但笑的意味卻是不盡相同。
絕情劍是苦笑,有時候擁有這種本領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如果你能連一個人的內心想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話,那你注定要活得很累很累,去揣摩別人的心思已經很累,但更累的卻是有時候你還得裝出根本就沒有看出他的心思。
女郎卻是自嘲的笑,這會兒讓她泛起一種錯覺,彷彿兩人的年齡和閱歷整個地掉了過來,絕情劍成了二十七歲的老男人,而她則回到了十九歲的少女時代,清純的她正在被世故老練的老男人盡情地調侃。
絕情劍輕輕地將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幽聲道:「其實要猜出這些很簡單,侍應看你的眼神很恭敬,不像對客人應有的神情,所以你只能是酒吧老闆!酒吧門口的花圃黃土未平,可見時日未久,說你失戀了,是因為你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頹廢,酒吧牆壁上的裝設又是懷舊的經典,所以你是個念舊的人,舊情未了,整個酒吧的格調採用了大海的深藍格調,我想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你對你男朋友用情像大海一樣深沉……」
「那……我的名字呢?」女郎眸子裡莫名的意味越發濃厚,一瞬不瞬地凝視著絕情劍,「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絕情劍淡淡一笑,指了指酒吧門口說道:「你將幽蘭酒吧的招牌配以冰雪的底色,不就是為了襯托一個冷字嗎?寒冷的雪原,幽蘭靜靜綻放,孤芳自賞,我想你男朋友之所以離開你,你應該從你自身找一找原因。」
冷幽蘭淺淺地吸了口紅酒,輕輕地拈起一綹秀髮繞上指尖,感受著髮絲與玉指的纏綿廝磨,深深地凝視著絕情劍道:「你給我的感覺一點都不像只十九歲的男孩,倒像九十一歲的老頭。」
「歲月催催。」絕情劍惆悵地歎息一聲,站起身來道,「人生不如意,總能加速衰老的過程。我得回去了,再見幽蘭小姐,謝謝你的酒。」
「我也謝謝你,陪我聊了這麼久。」冷幽蘭淺淺一笑,風姿無限地一甩秀髮站起身來,向絕情劍伸出小手,「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希望你有空能夠常來坐坐。」
絕情劍握著冷幽蘭的小手淡然一笑,應道:「如果,你還請我的話。」
冷幽蘭抿嘴輕輕一笑,美目亮如星辰,說道:「沒問題,如果風之子光臨,幽蘭酒吧始終免費服務。」
再次展顏一笑,絕情劍難得地感到絲絲輕鬆。憑心而論,絕情劍始終覺得自己與室友甚至是水暗香依飄雪她們有著很大的差異,就像是油水不能相熔那般,心靈與心靈之間總是有著很大的隔閡!而冷幽蘭給他的感覺就完全不同,這完全是相同年齡層次間的愉快交流,沒有了那年輪的隔閡,輕鬆自然水到渠成。
「我會常來的。」絕情劍收回右手,輕輕地插進口袋裡,轉身離開了酒吧,稍傾修長瘦削的身影便隱入了外面濃濃的黑暗裡……目送著絕情劍身影消失的冷幽蘭揚了揚秀眉,眸子裡掠過一絲異采,重新落座,撿起絕情劍遺落的煙,點燃了一支……
第二十三章 假球風波
羅秉浩一大早便讓奚明將絕情劍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這位年近五十的教頭在黃河大學已經干了將近三十個年頭,見慣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和風風雨雨,從他手下走出校園走向世界的球員那是一拔又一拔,每到辭舊迎新的春節,他家收到的賀禮總能堆滿整整一間大廳。
但羅秉浩從未見過像絕情劍這般的學生,以他數十年專業的眼光看來,絕情劍根本就是上帝的傑作,似乎生來就是為了踢球的!他的體型雖然瘦削卻很強壯,身上的肌肉更是蘊滿了力量,經典地譯釋了鋼條球員的含義。
他的大腿肌肉非常發達,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能在極短的時限裡最快限度地起動,往往能在防守球員反應過來做出鏟球動作之前便絕塵而去,還有他的腳法、球性——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一句話,只要絕情劍願意,沒有人能阻止他得分,既便一場比賽進十數球也是可能。
對於羅秉浩來說,絕情劍是真正的世界之迷,在他看來,人類是根本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極限的,但活生生的人都擺在了人的面前,讓他不能不歎服。
所以,羅秉浩格外地重視絕情劍這顆好苗子。
所以,昨日貼滿了整個校園的海報讓他失眠了整整一宿,一大早便讓助手將絕情劍給叫了來,師生倆在體育館的辦公室裡無言地對視。
「你只需跟我說,這件事是或者不是?」羅秉浩深深地凝視著絕情劍,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欣賞之色,真是一塊美玉,加入細心雕琢,必能成大器。
絕情劍淡淡地笑了笑,一點也沒有要隱瞞羅秉浩的意思,說道:「教練,是。」
羅秉浩的眉宇輕輕地蹙起,雖然他親耳聽到了絕情劍的回答,但他仍是有些難以相信此事的真實性!作為擁有數十年相人絕技的足球球探,他閱人的本領同樣出色,以他對絕情劍的觀察,絕情劍是絕無可能為了錢財而參與賭球的。
但羅秉浩同樣深知,既然絕情劍這樣回答了那必是有所緣由。
凝重地點了點頭,羅秉浩說道:「好,現在我再問你,你想不想繼續踢球?想還是不想?」
絕情劍輕輕地偏開頭望著窗外,一縷頭髮披灑下來遮去了他半隻冷漠的眼神,然後幽聲說道:「教練,我無所謂。」
明顯的失望在羅秉浩的眸子裡浮起,他為絕情劍的回答而感到極度的失望。
因為,絕情劍的缺點和他的優點同樣明顯,他擁有天才的球技以及強壯的體魄,卻缺乏一顆進取的心!而在羅秉浩看來,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球員,一顆渴望勝利的雄心是必須的。他很希望絕情劍能夠擁有不滅的鬥志,但事實上,他一直都沒有從絕情劍的身上找到哪怕頂點求勝的慾望。
羅秉浩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絕情劍喪失了求勝的渴望,但他始終恪過著過猶不及的信條,認為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轉化他!可是現在,一件突發的事件,讓絕情劍面臨中斷踢球生涯的危險,羅秉浩不得不將這個問題提前。
「情劍。」羅秉浩站起身踱到絕情劍身邊,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在你看來,競技體育的精神是什麼?也就是說我們為什麼要從事競技體育?」
偏著頭想了想,絕情劍蕭索地應道:「根據進化論,人類過度依賴大腦以及手臂而忽略了腿腳,數千年或者數萬年後,人類的腿腳將會退化,腦袋將會比現在膨脹五倍——競技體育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改善人體的基因延緩這種進化的進程——」
羅秉浩默然,輕輕地歎了口氣,向絕情劍道:「你先回去想想吧,明天再給我答覆。」
絕情劍默然站起身來,默然出了體育館,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競技體育的精神?所謂的競體育,其實就是一場人生演繹的縮影,需要努力,需要奮爭,需要博鬥!可是,他絕情劍還有博得的必要嗎?
是的,有時候他會博鬥,他絕不會讓第一次人生裡小七的悲劇重演,他絕不充許林洋因為被水暗香拋棄而自殺,所以他毅然決定追求水暗香!雖然重重地傷害了林洋,但總比讓他的小命都送掉要好!
他也不願意水暗香重複第一次人生裡那悲慘的遭遇,畢竟在這場恩怨糾葛裡,她是最最無辜的,所以,他只能選擇和水暗香分手,乘著兩人陷溺未深作個了斷——但絕情劍知道,他其實陷溺已深,水暗香的影子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但除了這些,對於自己的命運,絕情劍卻只能感到深深的絕望。
並非他不想抗爭,更非沒有勇氣去抗爭!他絕情劍何惜一死?但他真的很怕很怕,老爸和小玉的悲劇在他現在的朋友中重演,他可以坦然面對自己有限的時日,卻無法面對好友的不幸。
長長地歎息一聲,絕情劍跨出體育館的大門,一步踏上了厚厚的積雪,這一刻,他的心情一如體育館外寒冷的冬天,了無生氣,那種靈魂深處的孤寂幾乎令他崩潰!那種竭斯底裡的傾訴慾望,可他又該向誰去傾訴?這世界上還有人能聽他的傾訴嗎?
山嵐和雲飛天從另一個辦公室走進了羅秉浩的辦公室。
「教練,難道事情真的無可挽回了嗎?」山嵐擔憂地望著羅秉浩,濃眉深深地蹙緊,「如果真開除絕情劍的學籍,那真是太可惜了,他真的是難得一見的足球天才。」
「我知道。」羅秉浩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可是欲要人救,必先自救!絕情劍如果連自己都不想幫自己,那別人再怎麼幫他都是沒有用的!退一萬步講,既便這次他能勉強躲過,可也難保下次不發生意外,他對人生的態度很有問題,這問題一天不解決,他就一天不可能成為好球員。」
「要不這樣。」雲飛天試探性地問道,「我讓我爹找龍校長說說情,或許能夠留下絕情劍的學籍,至於下次再遇上什麼意外,那就只能憑他自己的造化了,教練你看怎麼樣?」
「飛天,這真是太好了。」山嵐喜形於色。
羅秉浩默然地點點頭,歎道:「也只能如此了。」
「那好,我這就去給我爹打電話。」雲飛天淡淡一笑,披上大衣穿出了體育館的大門,正好迎面撞上急急而來的水暗香。
「暗香,你怎麼來這兒了?」
水暗香縮回了剛剛踏上台階的小步,略顯慌亂地避開了視線,說道:「我——我是來找——」
雲飛天眸子裡流露出濃濃的失落,便馬上便展顏笑道:「你是來找情劍的吧?他剛剛已經走了,暗香你放心,我已經答應羅教練了,我讓我爹和龍校龍說說,他會沒事的。」
水暗香霍然抬起美目,深深地盯著雲飛天,雲飛天報以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銀牙,帥氣逼人。這樣的雲飛天讓水暗香感到有些陌生,但無疑,她更為欣賞現在的雲飛天,而不是以前那個無所事事、優柔寡斷的雲飛天。
雲飛天從身上脫下大衣,輕輕地披到水暗香的身上,親切地說道:「我知道你又在心裡謝我,其實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在幫你,只是在幫黃河大學而已,畢竟有和沒有絕情劍,黃大的實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水暗香嬌靨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無論如何,雲飛天對絕情劍所表露出來的友善讓她感到一絲絲的欣賞。但這絲罕見的笑意馬上便又消失無影,兩彎美麗的秀眉再次深深地蹙緊,紅潤的臉頰也變得有些蒼白,似是不堪這寒冷的風雪侵襲!
明亮的雪地裡,絕情劍和依飄雪相攜而來,言談甚歡——
第二十四章 為情所苦
四人無可避免地在大路中央相遇。
「嗨,暗香。」依飄雪主動向水暗香和雲飛天打招呼,「還有飛天師兄,你們好。」
「飄雪妹妹。」水暗香向依飄雪淺淺一笑,然後淡淡地掠了絕情劍一眼,淡然道,「這麼冷的天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依飄雪明眸掃了身邊的絕情劍一眼,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起來,輕聲道:「我……想去找飄零,又怕他不理我,所以我想請情劍去幫忙……啊,不過我忽然想起有樣東西忘記帶了,今天就不去了,情劍那你和暗香慢慢聊,我先回了。」
絕情劍一愣正欲挽留,依飄雪早已經轉身而去,蕭索的寒風將她烏黑的雲發輕輕蕩起,從側面望去,女孩的嘴角仍然凝結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只是芳心裡的失落卻只有她自己知曉……絕情劍和水暗香就像個美麗的神話,自己都為之深深感動,她又怎忍心摻和其中?
「那……我也先走了。」雲飛天瀟灑地聳了聳肩,帥氣的臉上泛起一絲寬容的笑意,向水暗香點了點頭,又向絕情劍打了個招呼,顧自離去,片刻功夫,寂靜的大路上只留下了絕情和水暗香四目相對。
「換個地方吧,我有話想和你說。」水暗香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打破了令人尷尬的寂靜,迷離的美目怔怔地盯著絕情劍的雙手,記憶中有多少次曾經將它放在自己的膝上,細心地剪掉長長的指甲,那一刻的溫馨,是否已經成為永遠的追憶?
絕情劍輕輕地抬起頭,再不敢凝視水暗香迷離的眼神,心中如有萬團亂麻填塞,讓他感到堵得慌!有時候,他真的想把一切都告訴她,然後像一頭等待屠夫宣判的豬一樣,接受命運的審判,可是,從未來返回八年前這般荒唐的事,說出來又有誰相信?
有苦難言,也許就是這樣的滋味……
「好吧。」絕情劍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將紛亂的思緒強行甩掉,語氣已經恢復了往昔一貫的冷漠,「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你說,我們就去電教115吧,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那裡應該沒有課,也不會有人。」
一絲淒楚的微笑在水暗香嬌靨上淒然綻放,長長的眼睫毛已然輕輕地合了起來。
「在哪裡開始,又在哪裡結束嗎?」水暗香的語音裡已經微微帶些顫抖,「這是否一場美麗的春夢?夢醒了便什麼也不曾留下?」
在電教大教室裡默然相對,兩人久久無語。
「情劍,你……真的愛過我嗎?」水暗香淒楚地望著絕情劍,腦海裡揮之不去的仍是那天,他當著所有學生的面當著老師的面,就站在那個講台上,深情地凝視著她,所說的那句讓她每每想起都感動莫名的話,我想我喜歡你。
那樣的眼神,真的令她怦然心動,禁閉了二十載的少女芳心悄然洞開,毫無保留地讓他走進了自己的世界……可是現在,現在的絕情劍卻讓她感到如此的陌生,她從他的身上再找不回絲毫當初的感覺!自從那天大寒山回來之後,似乎一切都變了……
絕情劍同樣痛苦莫名。
一切都是從他刻意勾引校花開始,現在終於要在拋棄校花而結束!既然林洋的命運已經改變,從此再無可能和水暗香有任何交集,那麼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再與她糾纏下去?還有什麼理由繼續佔據著她的芳心,然後……在可期的將來給她更沉重的傷害?
竭斯底裡的絕望像毒草一樣在絕情劍的心裡蔓延,刺骨的冷意終於將他整個吞沒,絕情劍冷冷地盯著水暗香淒楚迷離的美目,然後從他的喉籠裡硬生生地冒出了一句絕情到無以復加的話來。
「沒有,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當這句話說出來時,絕情劍感到有某樣東西正在他的胸腔裡碎裂,「我追你,只是想知道我是否真的能在兩個月裡搞定你!?很不幸,你真的被搞定了,我證明了自己,就這樣簡單!現在……你明白了嗎?」
水暗香死死地抿緊了嘴唇,原本紅潤的雙唇因為過度用力閉緊而顯得有些發白,晶瑩的珠淚在她的美目裡滴溜溜地打轉,強忍著沒有滾落下來,「我不相信,你騙我!」
「別傻了!」絕情劍驟然間感到莫名的煩躁,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刺激水暗香的衝動,冷聲說道,「你還是做你的雲家二少奶奶去吧,至少我還沒有把你開苞,你還有那個資格!不是嗎?」
「你!?」水暗香一顫,眼淚終於如斷線的珍珠般滾了下來,玉掌一揚狠狠地往絕情劍的臉上打來,絕情劍冷冷地攥住水暗香的小手,水暗香使勁地掙了掙,卻紋絲不動,無盡的委屈終於完全佔據了水暗香的芳心,她終於痛哭出聲。
絕情劍頹然放手,水暗香悲啼掩面而去。
頹然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絕情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右掌已經狠狠地捏緊了座椅下鐵製的基座,一陣刺耳的咯吱聲裡,鐵製的基座居然被他生生扭曲,揉成一團!
「光」關上的教室門忽然被人再次打了開來。
絕情劍愕然回頭,水暗香雨後白蓮般站在門口,嬌靨有如梨花帶雨,美目裡儘是希冀。
「情劍,你別再和我開玩笑了,我真的怕了,今天不是四月一號。」
心下重重地一顫,絕情劍差點兒徹底崩潰,他真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緊緊地將水暗香擁在懷裡,上帝知道他是多麼地深愛著她呀!但真因為愛她,所以他必須離開她,用力握緊了雙拳,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絕情劍冷漠地迎著水暗香的目光,然後看到女孩眸子裡的色彩迅速黯淡下去,彷彿暴風雪裡的小花,枯萎了,凋零了……
輕輕地哦了一聲,水暗香木然地轉身,輕輕地合上了電教的大門,空蕩蕩的大教室裡,只留下了絕情劍孤獨一人,落寞地站在講台上,思緒不自禁地飄飛回到那一次課,臉上浮起一抹深沉的笑,如蒼海桑田、英雄逝盡……
第二十五章 雪山傾情
「你說什麼?」雲飛天吃驚地望著水暗香,「你已經報名參加了山鷹社,要去攀登世界第一高峰珠峰!?暗香,你該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不,我是說真的。」水暗香輕輕的卻是堅定地說道,「飛天,答應我別跟我家裡說,等我從雪山歸來,我水暗香就是你們雲家的媳婦,好嗎?」
「不,不行。」雲飛天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寧願娶不到你,也不會讓你去珠峰冒這個險!既便是專業登山運動員去攀登珠峰,都需要冒極大的風險,更何況是你只是個業餘愛好者,不行,絕對不行。」
水暗香的美目漸漸地冷了下來,冷冷地盯著雲飛天,說道:「這麼說來,你是一定要阻止我去登加山鷹社的登山活動了?」
「這——」雲飛天頓時語塞,旋即說道,「那要不這樣,得我陪著你去,才放心,不然我實在放心不下,那種冰天雪地,危險實在太大。」
「唉——」水暗香幽幽地歎息一聲說道,「飛天,我實話和你說吧,此去珠峰我只是想完成一個心願,如果這心願沒有達成,我既便勉強嫁入你們雲家,也是心有所屬!這既是對我自己的傷害,對你更是不公平!難道你希望我們彼此痛苦一生嗎?」
「可我真的擔心你。」雲飛天深深地望著水暗香。
「那就等我回來。」水暗香燦然一笑,緊了緊身上的背包轉身而去,「等我從雪山回來,水暗香將不再是原來的水暗香,好嗎?」
目送著水暗香窈窕的身影逐漸遠去,雲飛天苦笑著聳了聳肩,從小到大,他對水暗香的脾氣可是知道得很清楚,雖然絕大多數時候,水暗香都是個聽話的乖女孩,可一旦她認準了某件事情,那她一定會不惜代價去做到的。
白雲生無聊地枯坐在書桌前,看著任習飛和俞郎忙亂地收拾行李,今天已經考完了最後一門課,第一個寒假終於悄然來臨,兩人都是急急忙忙地收拾起行李,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老家去。絕情劍也失蹤了,昨天絕情劍叫他一起去那家幽蘭酒吧喝酒,他實在是對那種場合不感興趣,婉拒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徹底不歸——
「哎,老大,昨天聽說校花來了?是不是找二哥的?」俞郎一邊使勁地將沒有洗過的發黃的內褲往皮箱裡塞,一面側著頭問白雲生,「嘿嘿,是不是雨過天晴了?」
白雲生蹙緊了眉頭,水暗香昨天確實來過,絕情劍剛走她就來了。
令他意外的是,水暗香此來居然是找他白雲生而非找絕情劍的!一回想起昨天的那席長談還有給水暗香看的那樣東西,白雲生都感到無措,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也許根本就不應該告訴水暗香那件事,更不應該給她看那樣東西。
「大哥,我可是聽說水暗香已經報名參加了山鷹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任習飛一面往自己的背包裡塞進三個月沒洗的臭襪子,一面搖頭道,「真是難以置信,這次山鷹社可是要去攀登珠穆朗瑪峰呢!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能受得了?也真不知二哥怎麼想的,真捨得讓未來的二嫂去冒這個險。」
「你說什麼?」白雲生的眉頭越發蹙緊,望著任習飛,問道,「水暗香要去參加山鷹社?有沒有聽錯?」
「沒錯兒!」任習飛拍了拍胸脯,說道,「這不是一個哥們偷偷告訴我的,現在登山隊那幫混蛋可樂呢,都說有美女同行,這次登頂一定異常順利。」
「她去雪山做什麼?」白雲生皺著眉頭凝思半天,不解地搖了搖頭,說道,「沒理由啊!?既便她想幫老二,也用不著去雪山呀?真是奇怪。」
「大哥,你在說什麼幫呀幫的?」俞郎停了下來,使勁地嗅了一下沾染上他本人內褲味道的右手,臉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一面不解地問著白雲生。
「沒什麼。」白雲生搖了搖頭,「也許我得把這件事情告訴老二。」
「哎,要說起來啊,如果我有這個能耐,我也想去珠穆朗瑪峰。」任習飛忽然抬起頭來道,「這雪山上可是遍地是寶哇,隨便找幾樣都能發大財啊。」
「切,少來了。」俞郎不屑地扁了扁嘴,反對道,「雪山上除了冰天雪地,連隻鳥兒都找不著,還遍地是寶?真是服了你了,這話你都說得出來。」
「也,你還不相信?」任習飛打開已經合起的皮箱,從裡面鼓搗出一本金庸的小說來,翻開到其中一頁,說道,「看看,看看,這是什麼?雪蛟!喝了能增長百年功力呀!再看看這是什麼?雪蓮花,功能起死回生,主治一切疑難雜症,還有——」
「行了行了!四哥。」俞郎誇張地在地上跪了下來,使勁地擠著自己的耳朵,哀求道,「放過我吧,我不想再聽了——」
「我靠!」白雲生沒好氣地瞪了兩個活寶一眼,別開了頭,但一絲隱隱的不安已經升上了他的心頭,但細細一想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困惑地搖了搖頭,心忖,等老二回來的時候還是把這件事跟他說一下比較恰當,反正山鷹社出發也不會在一兩天之內。
然而,出乎白雲生預料之外的是,當天晚上山鷹社的全體隊員便乘坐專機從黃河市出發了,直飛拉薩市,開始攀登珠穆朗瑪峰的前期準備,而絕情劍卻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返回寢室,而此時的水暗香早已經到了海拔數千米的青藏高原了—
第二十六章 一段秘辛
「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冷幽蘭靜靜地望著絕情劍,一頭柔軟的秀髮披灑下來正好遮住她半邊嬌靨,給人以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美麗,深藍色的高領毛衣將她的氣度襯托得雍容華貴,就像中世紀法蘭西皇室的貴婦,美麗至令人窒息。
「我向來就對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絕情劍輕輕地回味著喉嚨裡的美酒,意猶未盡地將酒瓶裡殘存的XO全部傾進了高腳玻璃酒杯裡,心情仍舊未從白日的傷情裡恢復過來,亂糟糟的一片,不過從他的神色裡已經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你也失戀了?」冷幽蘭偏著頭,忽然說道,「剛剛失戀的。」
絕情劍放下酒瓶,然後抬起冷漠的雙眼,凝望著冷幽蘭,眸子裡沒有任何色彩——
輕輕地攤了攤手,冷幽蘭的嘴角微微彎起,凝聚起一朵美麗的微笑,說道:「只是女人的第六感,猜想,不過看來我是猜對了。」
「也許。」絕情劍攤了攤手,舉起酒杯又是一口汲盡,然後舔了舔嘴唇,微歎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輕輕地搖了搖頭,冷幽蘭啟開另一瓶人頭馬,先替絕情劍酌滿,然後自己倒上淺淺一小杯:「來,為兩個失戀的人能聚在一起而乾杯。」
輕輕地碰杯,兩人相對一飲而盡。
幾乎兩瓶烈酒下肚,絕情劍開始感到有些迷糊起來,對面的冷幽蘭的倩影也從一個分裂成了兩個,舌頭也漸漸的開始變得不太靈活,異樣的躁熱襲來,絕情劍忍不住用力地扯開了領帶,敞開了自己的領口——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半杯酒下肚,冷幽蘭白晰的嬌靨開始變得嫣紅起來,忍不住又替自己酌上大半杯,淺淺地啜了一口,冷幽幽地說道,「沒追到的時候,就是天上的星星與月亮,可一旦讓你們給上了,馬上就會變得連路邊野草都不如——」
「你——」絕情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伸出一枚指頭指著對面的冷幽蘭,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你——喝醉了,我得——得——回——」
話未說完,絕情劍早已經一頭栽倒在包廂裡柔軟的地毯上,人事不省。
一抹異樣的微笑在嬌靨上浮起,冷幽蘭將杯裡的烈酒一口飲盡,站起身來向倒地地毯上的絕情劍走去,倏忽之間她的纖手裡已經多了一柄冰錐,在幽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冷芒,這是死亡的森然——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異樣的笑意逐漸幻化成為慘厲的冷笑,冷幽蘭美麗的嬌靨都變得扭曲起來,露出冷森森的殺意,手裡的冰錐已經對著絕情劍的後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我讓你們花心——」
突然間冷幽蘭感到自己狠狠往下刺的玉手頓在了空中,再也動彈不得!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趴在地毯上的絕情劍已經翻了個身面朝上,彷彿他一直就是這麼躺著似的,剛剛因為酒醉而顯得迷茫的眼睛裡透著明亮的冷色,冷冷地注視著她!而她持著冰錐的小手則赫然已經被他緊緊地攥住——
「你——」冷幽蘭的酒意瞬時醒了三分,「沒有喝醉?」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絕情劍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爬起身漠然道:「我既然能知道你的年齡姓名和戀愛情況,又豈能不知道你的心態?你連像我這樣根本沒有沾你半點便宜的無辜者都要報復,委實過分!不過,看在你還是第一次付諸報復行動並且失敗的分上,我也就不與你計較了。」
「啊——你!?」冷幽蘭幾乎驚得目瞪口呆,再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唉,其實你又何必如此?」絕情劍輕輕地掂起冷幽蘭粉嫩的下巴,俯下頭在她嬌嫩的玉唇上輕輕地吻了吻,歎息道,「天下好男兒多得是,你又何必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卿本佳人,奈何自賤?」
「哇……」冷幽蘭陡然大哭起來,一頭扎進了絕情劍的懷裡,哀聲道,「我苦——我不甘心,嗚……」
絕情劍的眉頭輕輕地蹙緊,捋了捋冷幽蘭的如雲秀髮,頹然地聳了聳肩,任由她在懷裡哭個稀里嘩啦。
整整哭了近兩個小時,冷幽蘭才止住悲聲,絕情劍看看時間早已經是凌晨四點,便打消了返回學校的念頭,反正也放假了回不回都無所謂。
「我——真的沒有——」冷幽蘭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淚痕,微微有些擔憂地望著絕情劍。
「我知道,你還沒有殺過一人,我不會報警的。」絕情劍微微有些不耐地點燃了一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有時候做人真是苦,有心來買醉可偏偏自己已是千杯不醉!若是能夠喝醉那可真是一種幸福,如果無知無覺,死便死在眼前這女人的冰錐下了,那也好過行屍走肉般活著——
「你真是個特別的男人,真的只有十九歲嗎?」冷幽蘭微微愕然,但馬上神色一轉回復了之前的優雅和雍容,輕輕地坐回柔軟的沙發上,脆聲道,「現在我決定不再繼續我的瘋狂報復計劃,不過你得答應幫助我,不然我還是會繼續報復別的男人。」
「我為什麼要幫你?如果我選擇把你交給警察呢?」
「我知道,你和其它男人不一樣,你對我沒有一點色慾的念頭,但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我覺得只要我說出來,你就一定會幫我,絕不忍心看著我墮落下去!我說得對嗎?」
絕情劍深吸了一口煙,冷冷地望著冷幽蘭,不語。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麼違法的事的,我只需要你做我一段時間的男朋友。」冷幽蘭輕輕一笑,語氣忽然間變得有些曖昧起來,「當然,作為報酬,在這段時間裡我也會履行一個女朋友應盡的義務。」
絕情劍的眼神越發地冷了下來,直直地盯著冷幽蘭,冷聲道:「你是想借我報復你的男朋友?如果我沒有猜錯,我想你的男朋友在黃河市一定很有地位?對嗎?」
「沒錯。」冷幽蘭忽然清冷地微笑起來,「他叫李煜,馬上就是雲家的上門女婿了,他和雲家大小姐的婚禮就定在春節的那一天舉行。」
第二十七章 雪蓮花
水暗香費力地攀上一道冰坎,陡峭的冰峰上終於有了一道緩坡。輕輕地拭了一下額際的汗水,水暗香倏然前眺,然後死死地盯著前面山崖上的某處,再難移開她的目光。
燦爛的陽光下,一蓬奪目的七彩螢光神話般籠罩著陡峭的冰崖,美麗的七彩螢光裡,水暗香清晰地看到一朵潔白的雪蓮正靜靜地綻放,水暗香激動地跪了下來,向著雪蓮花聖潔的光芒頂禮膜拜……
聖潔至高無上的雪蓮女神啊,請賜我一瓣你聖潔的蓮花吧,讓我心愛的人得以延續他的生命,永遠幸福地生活你的庇護之下……請寬恕我的冒犯吧,寬恕我凡俗的雙手觸碰你聖潔的蓮瓣,如果你要懲罰,請一定加諸我的身上,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虔誠地祈禱完畢,水暗香直起身來,緩緩地向著冰崖上的那朵雪蓮花伸出右手,一陣冰風呼嘯從耳畔刮過,倏忽之間水暗香忽然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雪蓮花的旁邊,晶螢剔透的蓮瓣就近在觸手可及的近處,那淡淡的幽香彷彿能夠蕩盡她心中所有的煩惱……
幸福的微笑在水暗香的臉上綻放,她輕輕地合起美目,伸出雙手捧住了聖潔的雪蓮,依稀間,她看到絕情劍正滿臉春風地向她走來,親熱地將她摟在懷裡,又將她高高拋起再接在手裡,他灼熱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她白晰的肌膚,他的眼神不再憂鬱而是充滿了陽光般的濃情蜜意……
「你是誰?竟敢搶走我的雪蓮花?」
一陣幽幽的冷漠的聲音忽然傳入水暗香的耳際,水暗香睜開眼來然後驟然吃了一驚,一位奇裝異束的女人正冷冷地望著她,冰雪一般潔白的衣裳,冰雪一般潔白的肌膚,冰雪一般潔白的髮絲,甚至連她的眼神都如冰雪一般潔白……
「拿來。」冰雪異女忽然伸手從水暗香的掌心搶走了聖潔的雪蓮花,冰雪衣裳迎風飛舞,翩翩若潔白的冰蝶,可剎那間已然遠去,如冰風般消逝……
「不!」水暗香悲啼一聲,無力地張開雙臂,哀哀地伸向遠去的冰雪異女,「求求你,給我一瓣吧,我只要一瓣,只要一瓣就夠了呀……」
冰雪異女根本不為所動,舞動著潔白的衣裳消失在碧藍的天空。
「不要!」水暗香淒呼一聲,猛然彈身坐起,卻發現自己依然躺在低矮的帳篷裡,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際的冷汗,原來竟是南柯一夢!徹骨的寒意襲來,水暗香忍不住緊了緊裹住自己的鴨絨睡袋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明亮的美目裡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慮。
「你說什麼!雲家的大小姐?雲依!?」似有一種莫明的冷焰在絕情劍的星目中緩緩燃起,語氣裡蕭索的意味剎那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冷幽蘭感到顫抖的寒意。
「怎麼?」冷幽蘭忽閃了一下美目,有些驚疑地望著絕情劍,「你也聽說過雲家大小姐的艷名?哈,看來雲依還真是艷名久播呀,連校園裡的稚子都對她耳熟能詳。」
絕情劍眸子裡攝人的冷意一閃即逝,神情又回復了一貫的蕭索,只是修長的劍眉已經深深地蹙起,淡然道:「聽說過,據說是朵帶刺兒的交際花,在上流社會很有名氣,好吧,算你走運,我答應你了。」
「真的?」冷幽蘭優雅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放肆地將淡淡的煙霧吹蕩到絕情劍臉上,她的嬌靨已經與絕情劍的臉貼得很近很近,帶著一絲柔媚的笑意說道,「你就不怕李煜報復你?雖然他一心想著做雲家的姑爺,可他玩過的女人還是輕易不會讓人碰的。」
冷冷一笑,絕情劍輕輕地拔了一下自己的指關節,發出輕脆的一聲咯響,然後莫名地瞪著冷幽蘭,凝聲道:「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你不傻我也不笨,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底細的?」
「現在!」冷幽蘭忽然輕輕地微笑起來,說道,「其實在你說出這句話之前我都一直不敢確定你的底細,只是有所懷疑而已。不過現在我已經可以確定了!你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是嗎?」
絕情劍輕輕地彎了彎嘴角,向後懶散地靠在沙發靠背上:「你也是個高手,更是個可怕的女人,李煜有了你這麼一個時刻想對付他的對手,只怕睡覺都不得安穩!」
伸出兩枚玉指拈住高腳酒杯,湊到櫻唇邊淺淺地啜了一小口,然後嫣然一笑,頗有些低眉一笑百媚生的誘人風情:「那你就努力別做我的敵人,只要不做我的敵人,我可怕的心計就不會用來對付你……」
冷幽蘭一面說著一面施施然踱到絕情劍的身邊,嬌軀一歪已經橫著躺倒在男人的懷裡,蓮藕也似的玉臂輕舒摟住了絕情劍粗壯的脖子,輕輕地以自己鼓騰騰的酥胸廝磨著男人的胸膛,媚意橫生地說道:「當然,如果讓能讓我做你的情人,那你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享受……想要試試嗎?」
絕情劍絲毫不為所動,彷彿橫陳在他懷裡的玉體就似一堆屍肉般沒有任何吸引力,望著冷幽蘭的眸子仍是那般清冷,哂然說道:「如若我抵受不住你的誘惑,你是否便要將塗滿鳳尾汁的尾指甲刺入我的頸動脈?」
冷幽蘭美目裡的媚意越發地深濃,便是連淡淡的秀眉都顯得蕩生盎然。
「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你真是聰明的男人!我喜歡和聰明的男人打交道。」冷幽蘭湊上香唇在絕情劍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就著絕情劍的耳垂暱聲道,「更喜歡和聰明的男人造愛。」
「是嗎?」絕情劍淡漠一笑,大手輕輕地攀上了冷幽蘭高聳的乳峰肆意地揉搓起來,似是不堪男人肆意的輕薄,冷幽蘭輕輕地啊了一聲,柔軟的嬌軀已經軟癱在絕情劍的膝蓋上,幽蘭似的鼻息也漸漸地粗重起來。
但絕情劍的雄軀卻是陡然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冷幽蘭低低地嬌呼一聲,已經像一團棉花般從男人的身軀彈了開去,重重地跌落在包廂另一側的沙發椅上。翻身從沙發上坐起,冷幽蘭柔順的秀髮已經顯得有些凌亂,潮紅的嬌靨也微微泛白,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美目裡的萬種風情,還是那樣柔軟地凝視著絕情劍,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第二十八章 至愛至深
接下來的整整七天,絕情劍都帶著冷幽蘭出入黃河市的各種上流聚會,神情親暱似情侶熱戀,至少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他們根本就是郎才女貌,佳偶絕配。似乎在一夜之間,絕情劍的生活圈子便和原來的純純校園隔絕了開來,如此突兀的轉變,在絕情劍的感覺裡,卻如呼吸般自然!
要知道,在他的前世,他本就是經常出入這種場合,他早已經習慣了別人的逢場作戲,虛情客套,自己也習慣了跟別人來這一套,絕情劍一面應付著形形色色之人虛情假意的溢美之詞,一面在聚會上四處閒蕩——
帶著淡淡的期待,他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搜索著每一次聚會的角落——
這時候,他才不得不審視起自己前來黃河市的根本原因。究竟是隨波逐流讓他來到了黃河市,還是他的本能讓他來到了黃河市?明知道來到黃河市便會遇見前世的熟人戀人和兄弟朋友,明知道還會給他們帶來紛擾和傷害,可自己為什麼還是來了?
為什麼?
絕情劍曾經以為,這只是命運的抉擇,而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因為他曾經無意中將錄取通知書遺失在火車上,可命運卻讓本不該不出的依飄雪出現,還讓他的錄取通知書再次回到了身邊,所以,他以為這是上蒼的抉擇,他無法抗拒——
然而現在,絕情劍卻開始懷疑自己前來黃河市的真正動機,也許,自己前來黃河市根本就是為了——為了改變前世讓他抱撼終生的那件憾事!他雖然在試圖改變父親命運的時候遭受了慘重的懲罰,可他的本能卻仍然在驅使著他來到了黃河市——
他已經沒有勇氣替自己既定的命運掙扎,可他仍然試圖改變他身邊人的命運!
林洋的命運已經改變了,雖然重重地傷害了水暗香,那個無辜的女孩,現在已經很難說究竟是對或者錯,也很難說是值還是不值,但是至少,林洋活了下來!他再沒有自殺,這就足夠了。
同樣的,絕情劍也仍然試圖改變他最親的好兄弟白雲生的命運,還有——還有心中那道影子的命運,縱然最終的結果只是愚蠢的徒勞,他也仍然願意一試——
身穿低胸露背晚禮服的冷幽蘭帶著一陣香風走到了絕情劍身邊,將自己的玉臂輕輕地穿進男人的臂彎裡,如依人的小鳥般偎進了男人的懷裡,絕情劍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領口繫著紅色的領結,冷峻的神情修長的身影,在大廳輝煌的燈光下顯得如此桌爾不群。
這僅僅是一場普通的酒會,慶祝一家酒吧的開張營業。
酒吧的老闆是一位半老的徐娘,逝去的年華在她的眼角刻下了淺淺的印痕,縱然她的風情仍然勝過盛開的芍葯,可美人遲暮的淡涼仍是清晰地寫在她的粉臉上,肌膚明顯地鬆弛了許多——
「來了。」冷幽蘭輕輕地撞了撞絕情劍的腰。
絕情劍冷峻地轉過臉來,無視大廳裡諸多靚女漫天飛舞的媚眼,目光悄然落在酒吧的入口處,半老徐娘的老闆早已經春風滿面地迎了上去,親熱地挽著一名光彩照人的女郎走了進來,雖然只是看到側面,但絕情劍仍是感到心裡有某種情緒正在蠢蠢而動,幾乎讓克制不住掙開冷飄雪的玉臂而去——
「你——你怎麼了?」冷幽蘭居然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絕情劍臉色的異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絕情劍良好的情緒控制能力瞬時讓他冷靜下來,神色再度恢復了一貫的冷峻,探臂用力地摟緊了冷幽蘭的柳腰,依偎著也向酒吧門口迎了過去,這時候,絕情劍才發現,時髦女郎的身邊還有一位戴著眼鏡的俊逸青年,只是眸子裡的神色卻透著莫名的冷意,深沉地凝視著自己——
「嗨,雲依。」冷幽蘭親熱地將嬌軀再度往絕情劍的懷裡擠了擠,在臉上泛起小女人幸福之極的甜甜笑意,遠遠地便向時髦女郎打起招呼,然後才裝著剛好看見的樣子也向一旁的俊逸青年打了個招呼,「呀,李煜你也來了呀?來,我替你們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絕情劍,嘻嘻,黃河大學的一年級新生哦,這是李煜,這是雲依都是我的好朋友。」
雲依轉過頭來,看到正向她走過來的絕情劍,似為他冷峻的神情所吸引,有著剎那的怔忡,但李煜的眼神裡卻已經有了絲絲冷意。
「很榮幸認識你們。」絕情劍淡漠地笑著,向雲依和李煜伸出了右手,「兩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煜勉強地笑了笑,伸手隨便地和絕情劍一握,皮笑肉不笑地應道:「彼此彼此。」
冷幽蘭卻親熱地挽住微微有些失神的雲依柳腰,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兩位男士,她們只是一轉身,李煜臉上的神情便在剎那間冰冷了下來,往絕情劍的身邊挪了挪腳步,刻意地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子,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碰她。」
絕情劍得體地對著正向他打招呼的兩位陌生美女點頭微笑,然後也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你不想死得很慘的話,我勸你立即和雲依解除婚約!三天之內還不自行解除,後果自負。」
李煜假就像是大冬天裡洗了個冷水澡,駭然轉身,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著絕情劍,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卻怎麼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這小子除了長得帥點根本就不像個有什麼來頭的大人物,更何況在黃河市除了雲家還真沒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但絕情劍卻不再等他反應過來,早已經微笑著接受了一位陌生美女的邀請,旋轉著步入了舞池——
這小子!?李煜的眉頭緊緊地鎖起,眼鏡後的眸子忽明忽暗,顯出幾分陰沉,這大的口氣難道真有什麼大的來頭?還是那個賤人竟然把什麼都已經告訴了他?媽的——
第二十九章 愛在冰雪之巔
時隔七天之後,絕情劍終於返回了校園,這時候的白雲生已經急得幾乎上火。
「老二,你上哪了我七天都找不著你?」白雲生向絕情劍招了招手,待他坐下後將寢室門關了起來,雖然,整層樓裡的學生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我在外面找了分活幹,時間比較緊,所以……」絕情劍倒也並非全在撒謊,如果假裝別人男朋友也能算幹活的話,那他確實是干了整整一星期的活。
白雲生將嘴裡的煙蒂扔在地上踩滅,然後將桌上的一張廢報紙扔到絕情劍面前,冷聲道:「你先看看這一段,我有話和你說。」
絕情劍掠了白雲生一眼,感到他今天似乎有些嚴肅。輕輕地拿起廢報紙,絕情劍的目光落在白雲生所指的地方,醒目的標題是:治療血癌的特效良藥……血蓮花。然後是一篇普普通通的廣告,說的也無外乎是某某專家經過多少年不懈的努力才研製出這特效良方云云。
絕情劍被弄得滿頭霧水,但神色間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裝,抬眼望著白雲生。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白雲生深沉地望著絕情劍,凝重地說道:「老二,我知道你是不希望讓大家替你擔心,更不想大家為你傷心,所以才把這件事瞞著大家!我也原本不準備把這事告訴暗香,可我實在是見不得她那哀傷的眼神,老二,她真是個好姑娘,你應該珍惜她才是……」
絕情劍越發滿頭霧水,驚愕地望著白雲生,可看在白雲生眼裡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黯然的神色在白雲生的臉上流露,他蒼然一笑說道:「生過、活過、來過、走過,人的一生只要曾經活過便足以無憾了!老二,人的生命不在於長短,只在於是否真正活過?有些人他縱然活過百歲,照樣碌碌無為,而有些人儘管英年早逝,卻仍是轟轟烈烈。人生終須一死,與其絕望地等待死亡的到來,逃避命運的審判,那還不如奮起反抗,在有限的時間裡瀟瀟灑灑地活上一把。」
「大哥?」絕情劍悚然,有些吃驚地望著白雲生,你是怎麼知道我只有有限的生命?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逃避命運的審判?
「老二。」白雲生重重地拍拍絕情劍的肩膀,洒然道,「血癌有什麼可怕?只剩八年壽命又怎樣?有什麼好值得絕望和沮喪?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比不上暗香一個女孩子嗎?她為了治你的血癌甚至甘冒著生命危險去攀登雪線之上的生命禁區,去替你尋找傳說中的雪蓮花,你呢?你卻整天低頭喪氣,沮喪絕望,你覺得你配承受暗香的愛嗎?」
絕情劍的臉色漸漸地有些變了,莫名地望著白雲生,聲音裡已經帶了些輕輕的顫音:「大哥,你說什麼?暗香她……」
「是的。」白雲生垂頭歎息一聲,喟然道,「上次你住院,醫生替你做了細緻的檢查,也做了血檢,當醫院把這份症檢定書給我時,我都難以置信!我相信你已經知道自己身患血癌的事實了,不然也不會突然間對水暗香棄如鄙履!老實說,我也不否認你離開水暗香這個決定的正確性,但是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那悲傷絕望的眼神,在我看來,她一旦失掉了愛情怕是連一天都難以活得不去,相比較而下,八年的廝守或許對她更慷慨一些。」
「這……」絕情劍微微地感到一陣暈眩。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來,蒼天雖無眼,古今放過誰?他雖然陰差陽錯地穿越時空來到了過去,在獲得額外的八年壽命的同時,卻也注定要承受別人所難以想像的痛楚!其中最大的痛楚莫過於明知某些事情的既將發生卻無力更改以及……以及預知了自己的死期!
「別想那麼多了。」白雲生再次拍了拍絕情劍的肩膀,說道,「所謂生命不息,爭鬥不止!這不是還有八年嗎?凡事無定論,八年的時間足夠你改變這既定的命運,連水暗香這麼柔弱的女孩子都知道要去努力,難道你就真的這般不濟事?連挫折都經受不起?」
落寞地歎口氣,絕情劍在心裡苦苦一笑。
他真的害怕自己的死亡嗎?不是的,只是有些遺憾而已!在拯救老爸不得反而賠上小玉之後,他已經將自己的性命視如稻草……劃歸可以隨意丟棄的無足輕重一類。
「大哥,我這就準備出發,一定要將暗香截回來,我絕不能讓她為我去冒這個險。」絕情劍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堅定的冷焰,問道,「她出發有多少天了?還有誰陪著她一塊兒去?」
白雲生呼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時候,人家只怕已經登上生命禁區了!不過她是和山鷹社的登山隊員一塊兒去的,有專業登山運動員帶隊,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我只是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別再沉迷在自己的不幸命運裡不能自拔,要振作!明白嗎?」
「我明白,大哥。」絕情劍深沉地望著白雲生,感受著他濃厚的兄弟情誼,寂寞孤苦的心裡感到絲絲的溫暖,「不過我仍舊要去雪山,你說得對,連暗香這麼個女孩子都知道要替自己的愛情去拼爭,難道我這個大老爺卻還不能替自己的生命去抗爭嗎?」
「可是……」白雲生蹙了蹙眉頭,神色間有些擔憂,「你從未有過登山經驗,又是獨自一人……」
「這麼,不相信我的實力嗎?」絕情劍淡淡一笑,若有深意地望著白雲生。
白雲生呵呵一笑,臉上露出釋然的神色,洒然說道:「其實,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是個不簡單的傢伙!習武之人的直覺告訴我,你也是個中好手,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刺耳的噪音卻忽然從洞開的窗戶裡傳了進來,卻是學校的廣播響了起來,白雲生和絕情劍馬上便蹙緊了眉頭,因為廣播裡播放的只是一段音樂,而且還是一段哀樂。透過窗戶遠遠望去,圖書館頂上的校旗也緩緩地降到了半旗。
第三十章 山鷹折翅
「同學們老師們,我在這裡非常沉重地通知大家,本校山鷹社登山隊在登頂途中遭遇特大雪暴,所有成員全部失蹤,有關方面正在組織力量全力搜尋遇難者遺體,讓我們點燃手中的蠟燭,向上蒼祈禱,山鷹折翅,魂兮歸來——」
絕情劍和白雲生面面相覷,巨大的震驚讓他們的思維幾乎停頓。
良久,絕情劍捏著廢報紙的手才輕輕地顫抖起來,莫名的痛楚自他的眸子裡騰起,手裡的報紙終於悄無聲息地飄落在地,絕情劍的臉上浮起了絲絲猙獰之色,驟然間虎吼一聲一拳狠狠地擊在書桌上,喀嚓聲裡,結實的書桌立時四分五裂,木屑散了一地。
「老二!」白雲生直直地望著絕情劍,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樣的結果,他死也不會將絕情劍患了血癌的事情告訴水暗香,這一刻,他覺得是自己害了水暗香,是自己硬生生拆散了她和絕情劍,讓兩人陰陽相隔。
「不可能,呵呵。」絕情劍抿緊了雙唇,臉色一片鐵青,搖著頭直起身來,「她還活著!我知道她還活著,她沒有死!我聽到了,她在呼救,她在向我呼救!」
「老二,你——」白雲生的神情越發痛苦。
「大哥,我是說真的。」絕情劍抬起頭來,深沉地望著白雲生,「我聽到了暗香的聲音,她活著!不過她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我得馬上動身去雪山救她,對,現在就出發。」
一絲驚悚的神色從白雲生的眸子裡浮起,他想絕情劍一定是受刺激過甚,精神失常了,但他忍住心下的傷感,不忍去擊碎絕情劍的幻覺,黯然歎息道:「那好,我和你一塊去,多一個人也多一分力量。」
「好,那多謝大哥了。」絕情劍深深地握住白雲生的手,清澈的眼神卻讓白雲生看不出任何異樣,老二的神志似乎十分正常?難道說——水暗香真的還活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們這就去機場,晚上正好有去拉薩的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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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本台剛剛收到信息,黃河大學的山鷹社登山隊,在雪山遭遇特大雪暴,全體遇難——」
正圍著飯桌吃飯的雲家一家子愕然停下了碗筷,吃驚地望著電視畫面,一時間大廳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雲飛天彈簧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失手將飯碗打翻在地,發出一聲脆響,打破了大廳的安靜。雲隱龍的兩道濃眉已經緊緊地蹙起,有些不悅地瞪了雲飛天一眼,悶聲道:「你得了失心瘋了?吃飯也這般冒冒失失!將來怎麼成就大事?唉,真是家門不幸——」
雲母和雲依也驚詫地望著雲飛天,對他突然的舉止感到疑惑。
「這飯我不吃了!」雲飛天卻彷彿沒有將雲隱龍的話聽進耳裡,莫名的痛苦浮現在他的臉上,俊臉抽搐著說道,「我要去拉薩市,我要去救暗香。」
「你說什麼?」雲隱龍正端著飯碗的左手似是微微顫了一下,眸子裡驟然露出駭人的冷色,陰沉地盯著雲飛天,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麼?有膽再說一遍!」
「哎呀,老頭子。」雲母急忙站起身來,輕輕地拉扯了雲飛天一下,向雲隱龍勸解道,「你也真是的,吃頓飯幹嗎發這麼大火呀?小天也真是,快坐下來吃飯,香香這孩子大家都喜歡,娘也知道你喜歡她,可這電視上的新聞也不可全信,這年頭假新聞可真能害死人。」
「反正我要馬上去拉薩。」雲飛天昂著頭,一點也沒有軟化的意思。
「你還說!」雲隱龍陡然重重地一掌拍在飯桌上,將飯桌拍得搖搖欲墜,飯菜也灑了一桌,而他臉上的神色更是已經變得淒厲無比,厲聲道,「來人,給我將這小子鎖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他踏出房門半步!」
兩名彪形大漢早已經聞聲從大廳外衝了進來,一左一右將雲飛天夾在了中間,其中一人伸手一肅,說道:「二少爺,請!」
雲飛天重重地一頓腳,悶哼一聲在兩名大漢的挾持下被關進了自己的房間。雲隱龍也再沒心思吃飯,悶哼一聲離開了大廳,雲母急得左看看右望望,然後恨恨地推了仍然端坐不動的雲依一下,嗔聲道:「你也真是,你爹發那麼大脾氣,也不幫著勸勸?」
雲依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道:「娘,他們父子兩個,一個心痛愛人,一個心痛愛子,水火難以相容,且都在氣頭上,你怎麼勸都是往火上澆油,那還不如不勸呢。」
「那——」雲母啞然,不悅,「就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
「不會的,娘。」雲依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道,「這只是暫時的,只是可惜了香香小妹,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居然天妒紅顏——也是咱家小天沒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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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下一號營地,搜尋遇難者遺體的準備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如此強度的雪暴,登山隊員倖存的可能性為零!所以搜索人員也並不急著登山搜尋,因為現在的雪山上的暴風雪仍然厲害,並非登山的好時機。
兩名年輕的不速之客突兀地出現在營地門口。
他們只是身著普通的大衣,但零下數十度的嚴寒似乎並沒讓他們有多少不適,龍行虎步地走進了營地,聚集在此的諸多搜救專家瞪大了他們的雙目,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在這樣的海拔,在這樣的低溫野外,看他們的裝束顯然是沒有任何專業保暖措施,他們是怎樣從雪山腳下走到這裡的?真是太令人吃驚了。
要知道,在海拔六千七百米的雪原上徒步行走是危險的,隨時都可能賠掉你的小命。
「誰是這裡的負責人?」走在前面的青年身材高大,神情冷峻,髮梢上凝結著數枚細小的冰凌,這讓他的眼神顯得越發冷厲,他的臉色明顯透著焦慮,可眸子裡的神色還算鎮靜,冷靜地掃視著圍上來的搜救專家。
「我是,小子。」一位全身裹在雪絨服裡的大塊頭站到了冷峻青年的跟前,沉聲道,「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在這雪山上所有人都得聽我的!現在,我命令你,小子,馬上回頭下山,這裡不是滿足你冒險虛榮心的去處,更不是度假的勝地——」
「閉嘴!」冷峻青年冷哼一聲,伸手提住大塊頭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現在我告訴你,山上還有倖存者,馬上組織人力營救!馬上!」
第三十一章 垂直極限
「嗨,你們幹什麼?」三五個見勢不妙的搜救人員圍了上來,試圖解救被冷峻青年舉在空中的大塊頭,但另一名青年還沒等他們圍上來,已經風一般從他們身邊刮過,他們馬上便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
何大海吃驚地掙扎著試圖掙脫冷峻青年的控制,他很吃驚,青年看起來顯得瘦削的軀體裡居然隱藏著這麼可怕的力量,輕而易舉地便將他超過八十公斤的體重舉了起來。感到脖子正在一點點地被縮緊,何大海費力地咳了一聲,輕聲道:「放……放我下來。」
冷峻青年正是絕情劍,他和白雲生下了飛機便以最快的速度趕赴雪山。在短短的不到二十個小時裡,他們便從黃河市趕到了雪山一號基地,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樣做到的,也許在普通人眼裡,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絕情劍冷哼一聲,重重地將何大海放在雪地上,何大海揉著被勒得慌的嗓子咳了幾聲,遊目掃了一眼剛剛從雪地上爬起來的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們跟我來,借一步說話。」
三人先後走進一所全封閉的鐵皮房子裡,將室外寒冷的風雪隔絕了開來,同時也隔絕了聲音的傳播,在裡談話絕不會為外面的人所聽見。
何大海揉了揉手腕,打開鐵皮房裡的應急燈,目光炯炯地看著絕情劍,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山上還有倖存者?登山隊遭遇雪暴出事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十八小時!在沒有光線沒有給養甚至沒有氧氣的情況下,人畜根本不可能撐過十二個小時,超過十二個小時他們的肺就會水腫,然後肺腔被水淹沒、窒息、最後死亡……」
絕情劍倏然伸手,這次何大海早有防備,見招拆招搶先握緊了絕情劍的手,然後兩人使勁對捏。劇烈的疼痛從手掌上傳來,何大海感到掌骨都快要碎裂了,力氣正如潮水般從身上流失,忍不住悶哼一聲放棄了反擊。
「你知道山上還有倖存者,是不是?」
絕情劍逐漸收緊手掌,他每收緊一分何大海臉上的痛楚之色就加深一分,終於何大海承受不住鑽心的疼痛,呻吟出聲道:「停,別捏了,我說!山上確有倖存者,有兩個……」
絕情劍放手,冷峻地盯著何大海,何大海用力地甩了甩手試圖將鑽心的疼痛甩掉,然後吸了一口氣說道:「在出事後,我們確實曾收到求救信號,有兩名倖存者被衝進了冰縫裡活了下來,位置在G4附近,不過在十二小時前,聯繫中斷,估計是對方電池用完了。」
絕情劍回頭,白雲生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狂喜,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需要一名嚮導!」絕情劍冰冷地盯著何大海,沉聲道,「帶我們去G4附近,那裡距這裡有多少路程?」
「你們瘋了?」何大海瞪大了雙目,「現在雪暴仍在繼續,雪山上能見度極差,雪暴雪崩隨時都可能發生,絕沒有人能在這種條件下登山作業!如果有百分之一的營救可能,我們也絕不會坐視不顧。」
「少廢話。」絕情劍眸子裡的神色越發冰冷,「立即給我安排一個嚮導,我負責他的人生安全,少了一根毫毛我用性命抵他。」
「瘋子,都是瘋子。」何大海退下一步,驚懼地瞪著絕情劍和白雲生,「絕不會有人願意和你們一起上山的,那簡直就是送死,也許那兩名倖存者現在已經死於肺水腫了,既使現在還活著,等你們二十四小時後趕到也成了冰冷的屍體!難道為了救回兩具屍體而賠上更多人的性命嗎?」
絕情劍深深地喘息一下,搶前一步將何大海逼到角落裡,勒緊了他的脖子,眸子裡已經騰起森森的冷焰,寒聲道:「你給我聽著,馬上給就我安排一個嚮導,馬上!否則……」
「好吧好吧,我這就安排。」何大海打了個冷顫,眸子一轉忽然道,「啊我想起來了,也許有一個人能夠幫你們的忙!從這裡往前走大約一公里,你們會發現一個冰窟,裡面住著一個怪人,他已經在那裡居住了十年了。據說在當年的一次登山意外中,他心愛的女人被冰雪埋葬在了雪山上,至今都還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他仍在繼續尋找……啊,我想起來,明天就是那次出事的紀念日,想來那怪人又要上山了。」
絕情劍吸了一口氣,鬆開了何大海回頭向白雲生點了點頭,開門,臨出門之際,絕情劍回頭,冷漠地盯著何大海,陰聲道:「如果讓我發覺你在撒謊,哼哼……」
何大海聞言再度一顫,眸子急劇收縮,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風雪裡,才喘息著自言自語地說道:「兩個瘋子,媽的好大的手勁!呸,看在你就要死在雪山上的份上,我就不與死人計較了,哼。」
正自言自語間,一名搜救人員忽然急匆匆地衝進了鐵皮房子,像中了六合彩一樣狂呼亂叫起來:「隊長,有情況!有情況,哈哈,有人……他媽的有人來了……」
何大海正自不爽呢,聞言瞪了衝進來的隊員一眼,哼聲道:「猴子,你他媽得了失心瘋了?有人來了也他媽的大呼小叫?今天邪門了不是!」
猴子啊了一聲,吸口氣連聲道:「不是,是山鷹社的死人回來了,呵呵,回來了兩個。」
死人又回來了!?
何大海嘶嘶地倒吸一口冷氣,感到脖子後面冷唆唆的,鐵皮房子裡也聚然間變得陰森森起來,驚懼地左右掃了一眼,向猴子厲聲喝道:「猴子你他媽的別給我一驚一乍的,老子可不信什麼鬼呀神的。」
猴子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才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凝聲道:「瞧我這張嘴說的,是沒死的人回來了,原來山鷹社有兩個人在中途退出沒有參與登頂,所以倖存了下來,不過雪暴捲走了他們的補給包,雖然勉強返回了基地,但情況也是十分不妙,基地醫護人員正在緊急搶救之中。」
「啊!?走,去看看。」何大海的眸子亮了一下,這可是件大好事,如果處理好了,呵呵,能從雪暴中救出倖存者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到時候只怕全世界的登山愛好者都會記得他何大海的大名……
第三十二章 信任
絕情劍和白雲生貓腰走進冰窟窿裡,勁吹的風雪讓雪山上的能見度降到最低也讓冰窟窿裡的光線變得最暗,但兩人仍是一進洞便發現了有人正在洞裡收拾東西。似是感覺到了生人的走進,那人直起身來轉身向兩人望來。
在絕情劍和白雲生視野裡出現的人,除了身上的衣服尚是正規的登山雪絨服而外,已經不能稱其為人,稱之為野人或者更加合適!他的頭髮和鬍子顯然已經許多年未曾理過,已經連成了一片,將他的面也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只是兩隻黑洞洞的眼神仍是那般炯炯有神,在昏暗的冰窟窿裡灼灼生輝——
絕情劍絕不廢話,逕直走到怪人面前誠懇地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愛人在雪山上生命垂危,我要去救她,需要一個嚮導!」
怪人的眸子似是亮了一下,但馬上便黯了下來,冷漠地說道:「我知道,他們出發的時候我便勸過他們,最近肯定會有強雪暴天氣出現,可他們就是不聽!現在,如來佛祖都救不了他們,沒救了小子,放棄吧。」
「我知道你的愛人也長眠在雪山上!你至今都在尋找她的遺體。」絕情劍吸了口氣,心裡已是急如火燎,何他仍舊艱難地抑制著心裡的焦慮,直直地盯著怪人,「你深知戀人離去的苦痛,相信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悲劇在後人身上重演!幫幫我,帶我去G4!只要你帶我去G4,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我甚至可以一直守在雪山上,直到幫你找你愛人的遺體,好嗎?」
「G4!?」怪人聳了聳肩,毛髮之外的臉上浮起一絲遺憾,眸子裡的神色也變得有幾絲憐憫,難過地看著絕情劍,輕歎道,「小伙子,如果是在G4,那放棄是你唯一的選擇!從這裡前去G4,最快都需要36個小時,加上失事至今已有整整24小時,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在七千米以上的高處撐住這麼久的時間,也許現在他們已經是冷冰冰的屍體了。」
怪人的話非常殘酷,白雲生輕輕地歎息一聲,心裡也覺得既便有倖存者在大雪暴裡倖存了下來,可現在仍活著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不過他自然不忍心將這說了出來,既便是個美麗的夢,那也要盡量維持得久一些,他真的有些擔心,一旦冷暗香冰冷的遺體擺在絕情劍面前的時候,他這個二弟會有什麼瘋狂的舉措?
絕情劍的耐心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逐漸喪失。
現在每拖延一秒鐘,水暗香生還的希望就降低一分!
「我只要你幫我找到G4!」絕情劍緊緊地以姆指掐進掌心,藉著鑽心的劇痛來控制心裡已經沸騰的烈火,「其它的——都由我們來完成!」
怪人的眸子急劇收縮,似是被絕情劍語氣裡不容置疑的堅定信念所打動,又似是被絕情劍眸子裡那份哀傷夾帶著焦慮的眼神所拔動,多麼神似的眼神啊,十年前的明天,自己也曾經如此焦急哀傷地懇求別人——
「好吧,我答應你。」怪人靜靜地卻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為了盡量節省時間,我們走近路,直攀鷹愁澗,雖然有粉身碎骨之險但至少可以節省十二小時的時間。」
「好,我們這就出發。」絕情劍重重地點了點頭,心神瞬時已經飛到了海拔七千米的雪山高處,暗香啊暗香,你無論如何也要撐住,我已經錯過一次,絕不想再錯第二次,我一定要救你下來,一定!
「什麼?」怪人顯然吃了一驚,有些愕然地盯著絕情劍和白雲生,「你們這樣就出發?開玩笑,那可是G4,海拔7356米!咦——對了,你們居然這身穿著,是怎麼到達這兒來的?這真是不可思議——」
絕情劍蹙緊了眉頭,側頭望向白雲生,兩人相視點點頭,一左一右挾住了目瞪口呆中的怪人,飛一般馳出了冰窟窿,隱入茫茫的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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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久經野外生存訓練的絕情劍對於這種登山運動絕不陌生,操作起來更是輕車熟路,在怪人難以置信的眼神裡,他根本不採取任何安全措施,便靠著一雙冰鞋從光滑的鷹愁澗絕壁上攀援了上去,一根繩索從茫茫的雲霧中垂掛下來的時候,怪人驚愕得幾乎連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白雲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在一般的情況下,武學高手是輕易不會向凡人展露他們的本事的,但現在事急從權就無從隱藏了,只是想起日後的說辭卻是一大麻煩,便是兩人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只手攀援雪山的事實,就足以轟動整個世界了。
「這不可能!太不可思議了。」怪人仍自對著垂掛來搖曳不止的繩索搖頭晃腦,白雲生便不耐煩地以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背頸,右手扯住繩索復以雙腳纏繞繩索,一弓一彈之間,兩人的身影已經上升了數米之高——
攀上最後一段絕壁冰岸,茫茫的雲霧終於被拋在了腳下,展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副瑰麗的自然奇景,艷麗的驕陽照耀著銀白的世界,碧藍的天空還有玉白的山巒彷彿都被洗滌一清般純淨清新,巍峨的雪山絕頂彷彿近到觸手可及,而在腳下,卻是延綿無盡的一片雲海,浩浩蕩蕩地一直延伸到宇宙的盡頭——
怪人喘息著從雪地上直起身來,顯然還沒有從剛剛驚心魂魄的攀援中回過神來,指著一道絕澗的對崖,微微有些結巴地說道:「那邊——那邊就是G4了,呼呼,以前有根鐵索架著的,估計是被雪暴刮走了。」
目測了一下絕澗的寬度,絕情劍深吸了一口氣,這絕不是他憑一人之力可以飛渡的!
回頭望著白雲生,絕情劍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大哥,我可以躍過70%,你有沒有把握飛渡最後的30%?」
白雲生的眸子收縮,深深地望著絕情劍,凝聲道:「我可以躍過75%,由你完成最後的25%,這樣把握更大一些。」
「不行!」絕情劍決絕地搖了搖頭,「你的輕功好,理應完成最後一躍!」
「喂喂!」怪人怪叫著撞到兩人中間,「你們別開玩笑好不好?居然想憑血肉之軀飛渡斷魂澗!?嘖嘖,你們是不是真活不耐煩了?這下面可是千米深淵,掉下去會粉身碎骨的!」
「大哥!」絕情劍凝重地點了點頭,眸子裡似有莫名的光芒在流轉,深深地盯著白雲生,誠摯地說道,「不要把時間花在無謂的爭執上了,就這麼定了!」
白雲生的眸子再收縮,終於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腳重重地將繫著繩索一端的冰鎬踩進厚實的積雪裡,白雲生以另一端纏住了自己的腰部,絕情劍則將自己拴在了繩索的中間!兩人站成一排,吸氣,拉開架式,準備衝刺,然後像一陣旋風一樣從雪面上刮了開去,直衝斷崖——
怪人屏住呼吸,瞪大了雙目,驚險的一幕在他的緊緊注視下奇跡般上演。
絕情劍和白雲生大喝一聲,在冰崖的緣上高高躍起,直撲深澗的對崖,綁在兩人身上的繩索瞬時被拉成了一條直線,在空中扯出一道完美的軌跡——
躍過絕澗一大半的時候,兩人的身形開始勢竭從空中墜落,危急間白雲生重重地蹬在絕情劍高高舉起的雙掌之上,絕情劍更是順勢重重往前一送,白雲生下落的趨勢一改再次飛起,而絕情劍則以更加迅速的墜落——
第三十三章 雪域
藉著絕情劍一送之力,白雲生墜落的身體再次騰空而起,險險地一腳踏上了對崖的邊緣,緊繫著他和絕情劍的繩索瞬時被拉成直線,巨大的力量自繩索上傳來,幾乎一把將立足未穩的白雲生也扯下深淵。
留在原地的怪人,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幸好白雲生只是貼著冰崖下滑了十數米,終於止住了下滑的勢頭,繩索另一端的絕情劍也重重地撞上了絕壁然的如壁虎般貼住了冰崖,等怪人看到絕情劍順著繩索敏捷如猿猴般爬上絕壁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做到見怪不怪了,很顯然,這兩個傢伙不是普通人。
順著架好的索橋,怪人氣喘吁吁地爬過絕澗。
絕情劍緊閉著雙目凝神端立風雪之中,修長的劍眉輕輕蹙緊,神情專注,似是用心在搜索著什麼?一邊的白雲生也是神情凝重,不時警惕地搜視四周,謹防有任何意外打擾到絕情劍的靜思。
漸漸的,絕情劍的臉色開始變得微微有些蒼白,似是因為過度用力一般,額際出冒起了細細的汗珠,在冰冷的風雪裡迅速又轉化為冰凌……
白雲生的眉頭越發蹙緊,他知道絕情劍正在做什麼!他雖然不知道絕情劍為什麼能在千里之遙斷定水暗香仍然還活著,但他相信絕情劍!從此刻絕情劍的臉色,白雲生相信事情可能已經開始朝著不利的方向演化……也許,是維繫水暗香和絕情劍的心靈感應已經中斷了!一想起這可能所隱含的後果,白雲生開始拒絕往下想。
絕情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細細的汗珠已經變成了豆大的滴滴,嘴唇也開始微微發紫。
望著絕情劍越來越可怕的神色,怪人向白雲生投以詢問的一瞥,白雲生黯然地搖了搖頭,心裡只是祈禱自己的猜想千萬別要成真。
修長的劍眉忽然跳動了一下,絕情劍緩緩地睜開眼來,正緊緊地盯著他的白雲生頓時心下顫了一下,絕情劍的眼神讓他們有一種強烈的想哭的衝動!那種揉合了悲傷和絕望的痛心,讓他瞬時明白,最壞的情況很可能已經發生了……
「我感覺不到任何生的氣息,我感覺不到她……」絕情劍輕輕地喘息了一下,艱澀地說出這句話來,然後似是因為這句話而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般,臉上的神色越發灰敗,慘得嚇人……
但下一刻,絕情劍立刻仰天長吼起來,向著巍峨的雪山憤怒地吼叫起來,瘋狂地發洩著他心裡的某些壓抑的情緒,又似在憤怒地控訴著他心裡的不滿……
怪人的臉色瞬時一片慘白,驚急地想要上前阻止絕情劍,卻被白雲生冷冷地阻止。
「他瘋了!」怪人震驚莫名,「你快去阻止他!在雪山上這樣大喊大叫會引起大雪崩的,到時候我們都會成為雪山的收藏品!」
輕輕地搖了搖頭,白雲生的眸子忽明忽暗,凝聲道:「大雪崩不會要了他的命,但如果不讓他把這情緒發洩才來,那才會真正地要了他的命,或者說……也會要了許多無辜之人的性命。」
「呀……」絕情劍長吼即罷,又怒嚎一聲翻身重重地一拳擊在平坦的雪地上,巨大的地量讓鬆動的雪面瞬時晃動起來,刺耳的喀喀聲清晰地傳來,數道巨大的冰縫已經從他拳頭擊落的地方迅速漫延開來。
「這……」怪人額上已經儘是冷汗,使勁地想擺脫白雲生的控制衝上去阻止絕情劍,可終是擺脫不了,情急之下回頭吼道,「你們想死在這裡,我可不想!我還要去找我的愛人,我不想現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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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下一號營地。
何大海滿臉憧憬地走進了營地醫療室,迫不及待地張口就問:「怎麼樣?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救治的可能?」回過頭,何大海又吩咐緊跟著他的隊員猴子,問,「哦對了,你馬上讓營地所有人都到餐廳集中,我馬上有重大事情要宣佈,快去。」
「何隊長。」正負責緊急治療的女醫生抬起頭來,向何大海打了個招呼,「倖存者系一男一女,女的肺水腫較為厲害,經過搶救目前已經脫離了險境,不過仍然還在重度昏迷之中,還需要進一步觀察,至於那男的……為了救護女孩,經搶救無效已經死了。」
何大海的臉上微微掠過一絲遺憾之色,但馬上便重重地雙掌互擊,深深地盯著女醫生說道:「不惜一切代價,你也一定要給我救活這女孩,實在不行也無論如何得保證她能夠活著回到拉薩。」
「這是?」女醫生被何大海說得滿頭霧水,「我當然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救活她,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何大海忽然緊緊地握住女醫生的小手,舉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深深地盯著她的眸子,凝聲道,「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萬不得已的時候給她注射興奮劑,盡可能地延長她的生命。」
「那應該馬上將她轉移到大醫院救治。」
「救她的直升機已經在路上了,相信馬上就會趕到了。」何大海說完這句,推開醫療室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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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絕情劍巨大的吼叫聲,首先震落了雪山巔上的一小塊積雪,然後小塊積雪在下落的過程中迅速越滾越大,最終轉化為鋪天蓋地而來的大雪崩,猶如萬馬奔騰的雪浪自雪山上洶湧而下,帶著席捲一切的強勢向G4地區渺小的三個人猛撲下來……
「完了。」怪人哀歎一聲,無力地坐倒在地,儘管之前他諸多恐懼,但當死亡真正的近在咫尺的時候,他卻反而冷靜了下來,很反常地冷靜了下來,一絲既期待又哀傷的表情在他臉上緩緩浮起,平靜地閉上了雙目……
白雲生有些擔憂地看了仍自瘋狂地擊打著雪面的絕情劍,又看一眼已然閉目待死的怪人一眼,不由得蹙緊了濃眉。他和絕情劍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如果不趁早躲避,一樣會被大雪崩活活埋葬。
「老二……」白雲生剛剛踏出一步,腳下鬆軟的地面終於承受不住絕情劍如此瘋狂的轟擊,轟然一聲蹋了下去,三人瞬時掉進了一道深深的冰隙裡,在三人陷進冰隙後的片刻,大雪崩終於洶湧而至,噴湧而至的積雪將陷落的缺口迅速又重新封了起來,頂上的光線便迅速暗了下來……
轟!
三人重重地跌在堅硬的冰面上。
絕情劍和白雲生還好,基本上安然無事,可怪人卻是被跌得不輕,幾乎連全身的骨頭都被生生震散。絕情劍掙扎著直起身來,目光倏然落在前面的某處,然後他的目光再難以移開片刻,藉著透過雪層射下來的幽暗的光線,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第三十四章 黯然銷魂
「暗香出事了。」雲飛天望著好不容易才獲准見來探望他的黃盈,急得幾乎掉下淚來,「可我爹卻死活不讓我去雪山。」
「我知道。」黃盈淡淡地望著雲飛天,美目裡的神情顯得如此複雜,似是淡淡的憂傷也帶些淺淺的歎息,還有一絲絲雲飛天沒有覺察的異樣情緒,「我就是特意先來看看你的,下午我就要動身去拉薩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不,我不相信暗香已經死了!」雲飛天飛快地從抽屜裡掏出紙和筆,飛快地寫下了幾個字,然後遞給黃盈,又緊緊地握著黃盈的小手,激動地說道,「我知道她沒事,暗香一定還活著!你拿著這個,去雪山一號營地尋找一個人,他能夠幫你救回暗香,你一定要相信我。」
黃盈看了一眼雲飛天緊緊地握著自己小手的手,芳心裡一陣搖動,但馬上便冷靜地說道:「飛天,你冷靜些,暗香已經走了,我此去就是要迎回她的骨灰的——」
「不可能!」雲飛天猛地一把推開黃盈,神情變得有些淒厲,慘笑道,「絕不可能,暗香絕不會離開我的,你一定要幫我找到那個人,只有那個人才有辦法救回暗香了。」
黃盈望著神色憔悴的雲飛天,芳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氣苦,低頭望著手裡的紙條,龍飛鳳舞地寫著五個字:十年傷心人!
「那我上哪找這個人?」黃盈輕輕地抿著自己的下唇,神色複雜地望著雲飛天,「就憑這五個字嗎?」
「是的,就這五個字!」雲飛天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相信在雪山上沒有人不知道這五個字的含義,你們給他看這幾個字就都知道是誰了,自然會指點你去找他的!哦,對了,你只要把暗香遇險的實情相告,他就一定會出手相助的。」
「那好吧。」黃盈等了片刻,雲飛天卻只是神思不定地愣在那裡,再沒有片言隻語,遂黯然歎息一聲,退出了他的房間,只是在退出房間後,他卻輕輕地將那張字條輕輕揉起,然後隨手扔進了雲家客廳的廢紙簍裡——
但等黃盈剛下飛機踏上拉薩市地界,迎接她的卻是一個令她難以置信的消息!
水暗香居然在這次山鷹社集體遇難的慘劇中倖存了下來!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原來是黑鷹搜救隊冒著極大的風險將水暗香從大雪崩裡救了回來,和她一起獲救的還有另一個幸運兒,只是那人在營地經搶救無效後死亡,所以整個災難裡,水暗香是唯一的倖存者——令黃盈始料未及的是,因為山鷹社慘劇而顯得哀傷的氣氛也因為黑鷹搜救隊的英勇表現而生動起來,一時間,對黑鷹搜救隊的溢美之詞充溢人們的耳際——
在拉薩市醫院的特護病房裡,黃盈終於見到了神情清麗的水暗香,兩人同時從心裡泛起恍如隔世的感慨,經過短暫的凝睇,兩人相擁哭了個梨花帶雨、哀哀欲絕,連一邊的小護士也陪著掉了一把辛酸淚。
良久之後,姐妹倆始緩緩止住悲聲。
從水暗香的香肩上抬起頭來,黃盈輕輕地拭去臉頰殘留的淚痕,細聲問道:「香香,我真怕從此再看不到你了,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真的——我真是恨不得一下子就插上翅膀飛到雪山上——」
輕輕地握緊了黃盈的小手,水暗香淺淺一笑,嬌靨雖然略顯憔悴卻仍是那般清麗動人,一旁同為女人的小護士都瞧得呆了,她長到十八歲,還從未曾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比電視上的那些影星明星不知美麗了多少,也真實了許多。
「盈盈,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水暗香欲言又止,美眸裡微微露出一絲企盼的神色來,靜靜地看著黃盈,「我們出事後消息應該已經傳遍整個黃河市了吧?」
「是啊。」黃盈歎息了一聲,嬌靨上泛起黯然之色,「現在的黃河大學還有黃河市只怕都還沉浸在巨大的哀傷之中吧,不過你沒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相信能夠讓悲傷的人們有所安慰吧——」
水暗香淺淺一笑,眸子裡泛過一絲明顯的失落,她知道黃盈是有意避不回答她的問題,冰雪聰明的她很快便從好姐妹的表情裡知道了想要知道的答案,臉上的神色霎時灰敗下來,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櫻唇便顯得越發蒼白——
一絲難過的神情從黃盈的眸了子裡浮起,然後馬上便轉化為熊熊的憤怒,霍然站起身來,憤然道:「香香,你放心,等回到學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絕情劍那混蛋!這傢伙真是太混了,居然——」
「不要了,也許他比較忙,不知道這件事也說不定呢——」水暗香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朵淒美的笑花在她臉上綻放,讓黃盈心碎魂馳。但芳心裡的失落卻只有水暗香自己知道。小時候,她的奶奶曾經跟她說過,如果你和一個男人真正相愛,那麼你們的心意就是相通的,既使遠在千里之遙,只要你在心裡深情地呼喚他的名字,那他就一定能夠感應到的——
在陷入昏迷之前,水暗香曾經無數次在心裡深情地呼喚,呼喚那個令她刻骨銘心的名字,可是,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自己卻是孤伶伶地躺在空蕩蕩的病房裡,那個夢中的影子啊,沓然無影——
那一刻,水暗香寧願自己從此長睡不醒,再不要醒來——
她找了許多理由,才說服自己繼續期待奇跡,可從好姐妹黃盈的嘴裡,她卻得到了最殘忍的消息,絕情劍果然不曾和她一起前來!黃盈甚至連他的人影都不曾找到——這一刻,水暗香芳心哀然欲死,感覺世上的一切都剎那間失掉了生氣,變得蕭索寒涼起來——
「怎麼會?」黃盈緊緊地握緊了她的粉拳,怒色溢於言表,「我可是聽說他在放假後跟校外一家酒吧的女老闆打得火熱,現在都快成了黃河市的名人——啊——香香,我——」
嘴快的黃盈很快便後悔自己說漏了嘴,此時此刻的水暗香身體遠未恢復,只怕再受不起什麼刺激,只得傻傻地挽救自己的失言:「我——我也是聽人傳說的,也許根本就是別人惡意中傷呢,你知道在黃河大學,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妒忌著那混蛋呢。」
「不用說了。」水暗香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緩緩地合上了美目,兩滴晶瑩的淚珠從臉頰上悄然滑落,無聲的抽泣最是銷人魂,「盈盈,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你去替我訂張機票,我想去夏威夷度假,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好嗎?」
第三十五章 又見小玉
絕情劍翻身坐起身來,吃驚地瞪大了雙目直直地盯著前面,在他前面,因為雪崩而碎落下來的冰層裡,赫然露出一個人來,一個女人!這一刻,絕情劍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如此熟悉的臉!如此熟悉的感覺,彷彿猶在昨日,彷彿遙似遠古,但他怎也忘不了這張臉,這張臉曾經帶給他的笑與歡樂,曾經帶給他的謙疚與憐惜——
顫抖著伸出右手,絕情劍想要輕輕地撫摸那張已經再沒有血色也再沒有生氣的嬌靨,一把冷漠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讓他硬生生地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
不知什麼時候,怪人已經幽靈般來到了絕情劍的身邊,臉上的神情已然大變,儘是蒼桑的臉上,深沉的眸子裡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光芒,異樣地盯著赫然出現的女屍,一股異樣的冷意開始在冰窟裡緩緩地流轉。
輕輕地來到女屍的前面,怪人眸子裡異樣的光芒終於幻化為濃濃的憐惜和無盡的哀傷,深深地在女屍冰冷的額頭上親吻一下,雙手顫抖著撫上了她的臉龐,然後他緩緩地對著冰冷的女屍跪了下來,兩滴無聲的淚水悄然滑落——
白雲生愕然瞪大了雙目,絕情劍卻是呆若木雞,仍然還沒有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老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亂成這樣?太亂了,簡直是糟透了,太殘酷太不公平了——
小玉!她不就是留在前世的已經長大了的小玉嗎?她為什麼也會跑到現在來?而且居然從活生生的一個美麗少女變成現在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這絕不是什麼幻覺,血肉相連的感覺是不能夠有任何僥倖的,絕情劍很清楚地知道,她就是前世的妹妹小玉!
這賊老天,你究竟還做了什麼喪盡良心的壞事?當真連我最後的親人也不想放過麼?
或者——這是否又是你加在我身上的懲罰?是對我逆天改變林洋命運的懲罰嗎?
四大家族殺手的猙獰、政府警察的圍剿、成年小玉在電話裡的哭泣還有照片上美麗如花的笑靨、還有父親和幼年小玉被閃電劈成焦炭的殘軀、林洋哀傷的眼神——前世今生的諸多片斷電影般從絕情劍的腦海裡潮水般湧起又衰落,莫名的憤怒如噴發的火山般瘋狂地膨脹起來——
白雲生吃驚地望著絕情劍,絕情劍已經死死地咬緊了自己的下唇,殷紅的血絲順著他的下鄂流淌了下來,滴落在潔白的雪面上,觸目驚心!他很想勸說絕情劍,但他更知道此時此刻的絕情劍更需要安靜,這道坎無論如何都得他自己邁過去,別人幫不了任何忙?
撐住!老二,你一定要撐住!白雲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只是雙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我明白了,哈哈!」怪人忽然慘笑著長身而起,暴笑的聲音比夜梟的哭泣還要難聽百倍,淒厲的笑聲震得冰窟窿頂上的碎雪紛紛而下,「小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嗚嗚——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又豈會進這枉死城,小玉,我對不起你呀——」
小玉!?白雲生瞬時蹙緊了眉頭,倏然轉頭望著那具冰冷的女屍,眉目依舊美麗如畫,只是失掉了血色顯得淒冷嚇人。她也叫小玉?和老二的妹妹同名?忽然間,他才發現絕情劍此時的神態比之剛才雪面上的時候越發淒厲,難道說——
一絲陰雲悄悄地籠上了白雲生的眉梢,難道老二是觸景生情,回憶起他的妹妹小玉了?
「賊老天!你太不公平了!」怪人振臂高呼起來,臉上的神色淒厲嚇人,「你瞎了眼了,我要出去,我要報仇,我的小玉絕不能白死,絕不能!」
深深地吸了口氣,絕情劍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彷彿靈魂再次回歸了軀殼。
「你不會死!」絕情劍冷冷地掃了怪人一眼,又深深地凝望了小玉冰冷的屍體一眼,似是在心裡做了某種淒冷的決定,寒聲道,「沒有人會死,她也不會死!沒有人能要她的性命!沒有人!」
「怎麼?」怪人的眸子裡露出極度的震驚神色,霍然望著絕情劍,這眼神,彷彿他看著的是萬能的創世神,他甚至有想跪下來頂禮膜拜的衝動。
「她只是被雪山冰凍了生機,一旦環境回復溫暖,她的機體便會重新恢復生機,也就是說她還有活過來的機會。」絕情劍冷漠地說著,看也不看差點兒激動得下跪的怪人,「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怎樣將她運到山下,現在的她與冰塊基本沒有任何區別,極易破碎。」
「啊,是啊。」怪人激動的神色馬上便黯淡下來,落寞地歎息一聲道,「現在連我們都需要救援了,又怎樣將小玉運回山下?也許——再過十幾個小時,我就能和小玉永遠相伴了,哈哈,這倒也是一件幸事,生不能在一起,死後終於能夠廝守了。」
絕情劍冷冷地盯了怪人一眼,然後轉頭向白雲生,說道:「大哥,麻煩你幫我照看好他們,我想馬上下山,找一些能夠運送她的工具來。」
「呃——」白雲生有些不解地望著絕情劍,「可她已經死了!還有,你,不再繼續找暗香了嗎?也許她仍在等待著我們的救援——」
絕情劍的臉上浮起一絲黯然,然後化為濃濃的哀傷,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讓他窒息,自從抵達雪山的那一刻起,留存心靈的那一絲感應便已經悄然消逝,他曾是如此彌定水暗香仍然活著,可是現在,他的信心已經開始動搖——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絕情劍幽聲說道:「我會繼續尋找暗香,直到找到她為止!只是現在,她已經不再急著需要我們的救援了——」
說完這句話,絕情劍淡淡地掠了冰冷的女屍一眼,眸子裡的哀傷之色越發濃郁。
白雲生瞬時倒吸一口冷氣,絕情劍的言外之意讓他窒息!儘管早已經盡知會是這般結果,可乍聽到連絕情劍也放棄了最後一絲希望,他仍是震撼莫名,悔恨如潮水般將他淹沒,濃濃的謙意擠滿了他的臉龐,澀聲道:「老二,我——」
幽幽一笑,絕情劍說道:「大哥,什麼也不要說了,這根本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絕情劍不是人,我不懂得愛,更不懂得珍惜,只會傷害別人,我一錯再錯才鑄成現在的大錯!最大的遺憾就是我到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永遠都不要等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悔莫及,你永遠都不要放棄努力,永遠都要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老二,你?」白雲生驚疑地問著絕情劍,現在的絕情劍讓他感到有些陌生,這就是那個萎靡消極凡事低沉的老二嗎?
「但願一切都為時未晚。」絕情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腿用力一蹬已經拔地而起,在勢竭快要降落時重重地一拳轟在冰冷的冰壁上,拳頭便深深地陷進了冰壁裡,藉著拳頭一阻之力,身軀再次拔高——
第三十六章 擦肩而過
延續數日的雪暴終於散去,晶瑩剔透的雪山終於露出了她純淨靚麗的真顏,純白的冰雪世界裡,如彈丸般跳躍著一個細微的黑點,只是數個起落之間便已經越過了一片廣闊的雪原,來到壁立千仞的冰崖之上。
絕情劍重重地將冰鎬釘進身後的雪地裡,然後將整捆繩索的一端牢牢地套進冰鎬的扣子裡,伸手一甩,繩索便綿綿無盡地垂進了壁立的絕崖之下,就在他欲要翻身順著繩索往下滑落之際,他的身軀陡然震了一下,赫然直起身來。
驚喜的神色不可抑制地浮現在他的臉上,絕情劍連修長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似欲隨著勁急的山風飄飛而去!掉過頭來,絕情劍的目光無盡地望向東方,那裡應該是拉薩市的方向,潮水般的喜悅已經將他沉沉淹沒。
終於——
再次感受到了水暗香的氣息,她仍然活著,而且已經安全地離開了雪山!巨大的驚喜襲來,絕情劍重重地嘿了一聲,騰空一個空翻衝出了絕崖,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身軀向著絕崖下迅速墮落,霎時便縮小為一個細小的黑點。
以最快的速度下了鷹愁崖,絕情劍盡展技藝以極速在雪地上飛馳著,潮水般的喜意仍然包圍著他,讓他泛起似真似幻的感覺!墮入地獄的感受自然是令人撕心裂肺,但從地獄剎那間回到天堂的感覺也同樣讓人難以喘過氣來。
幾乎是頃刻之間,事情便從壞到無以復加變成了好到無以復加!
原本,他曾經一度覺得此生再無法見到水暗香,可是現在,他不但知道水暗香仍然好好地活著,而且,他居然還意外地重新得到了「小玉」,雖然,這「小玉」既非他前世的妹妹,更非他今世的妹妹,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個意外而來的「小玉」讓他感到分外的親切,就像那種最親的親人才有的親切。
絕情劍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拉薩市找到水暗香,然後告訴她一切前因後果,無論她信或者不信,無論她知道真相後如何取捨,無論他將遭到她的何種懲罰,絕情劍都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將真相告訴她,然後無條件地接受她的任何懲罰。
他已經決定,從今以後不再逃避任何事情,既使遭受賊老天最殘酷的懲罰也在所不惜。
因為,在雪山上,在G4,當他再無法感受到水暗香的氣息的時候,當他覺得已經永遠失去水暗香的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一個道理!千萬不可給自己留下遺憾!否則,那種痛悔和撕裂你軀體的痛苦,簡直能將你逼瘋。
有些事,你無法改變。
但有許多事,你卻可以去努力,消極逃避是個嚴重的錯誤,只有懦夫才會這樣做。抬起頭來,絕情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間明白了,他的前世為何為最終走上那樣的絕路,原來,竟是自己懦弱的性格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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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嚴厲地望著水暗香,嚴肅地勸道:「你的身體還很弱,根本不適合乘坐飛機,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是啊,香香。」黃盈也有些擔憂地望著水暗香,「還是聽醫生的,我們晚一天再走吧,好不好?」
冷漠地搖了搖頭,水暗香的嬌靨上綻開一朵清冷的微笑,語聲雖輕卻是堅定無比:「不風再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我需要馬上出院。」
黃盈攤了攤手,向醫生搖了搖頭。
扶著搖搖欲墜的水暗香出了醫院,黃盈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飛機場。
百里之外,荒涼的山野裡,為了不引起驚世駭俗,絕情劍專挑荒涼的山野往拉薩市急趕,驟然間,他急奔的腳步慢了下來,莫名地抬起頭來,一陣隆隆的轟鳴聲自拉薩市的方向清晰地傳來,一架銀色的飛機自雲層裡穿了出來又鑽進了另一朵雲層。
絕情劍的腳步終於完全地停了下來,悵然地抬頭望著迅速遠去的銀色飛機,他清晰地感覺到,水暗香也坐在這架飛機上。一絲殘陽的餘光正好照在絕情劍的臉上,他瞇起雙眼,目光隨著逝去的飛機漸行漸遠,靈魂似乎也已經飄蕩而去——
直到飛機徹底消失在茫茫的天際,絕情劍才收回目光,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有些懶懶地轉過身來,打起精神向著雪山的方向重新邁開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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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海這些天真可謂春風得意,真是老天助他。
唯一倖存的女孩子居然不記得昏迷前的險情,而唯一可能知道險情的那名倖存者卻因為搶救無效而死亡,這無意中的巧合讓他的黑鷹搜救組的搶救事跡變得再無任何破綻。對著記者崇敬的眼神,這廝侃侃而談:「作為一名搜救隊員,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去,時刻與死亡賽跑就是我們的職業!做我們這一行,你別想有多危險,說句悲哀的,死於搶險是我們必然的宿命——」
帳篷的帳門忽然間被人掀了開來,夾著一陣冷風,一名高大修長的青年已經昂步而入。
「啊?是你。」何大海一眼便看見了絕情劍,感到很是吃驚,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要是這傢伙抖出他明知G4有倖存者而不往解救的事的話,那他苦苦設的好局便要付諸東流了!眼色急劇地亂轉起來,何大海再無心聽記者的提問,開始急促地盤算起該如何讓絕情劍閉嘴來。來硬的顯然不行,這廝似乎還精通武藝,打虎不成反為虎傷就不妙了。
絕情劍卻不容他考慮這許多,逕直走到何大海面前,冷冷地盯著他,說道:「給我派出一架直升機,前往G4!」
正在採訪的記者憑著職業的敏感立即便嗅到了新聞,扔下何大海湊到絕情劍跟前,湊上話筒問道:「請問這位先生,你是剛從G4下來的嗎?災難發生到現在已經有整整四天了,按照一般的情況,既使有倖存者也不可能撐過24個小時,難道說,在雪山上還有奇跡嗎?是否G4還有倖存者?」
「呃——」何大海呃了一聲,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當即神經質地大吼起來,裝出一副急切的樣子,「怎麼?G4仍有倖存者?快!快呼叫直升機,馬上前往G4——」
絕情劍冷冷一笑,冷然道:「不用急!人都已經死了。」
第三十七章 一段秘辛
何大海對著攝像機的鏡頭勉強擠出一絲厲容,厲聲向身邊的手下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馬上給我呼叫直升機,趕快。」
可他的心裡卻直恨得牙癢癢,如果可能真想一把將絕情劍生生掐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處理不慎,之前的所有怒力都要付諸東流了!其實失掉名聲倒也還沒什麼,如果落個見死不救,那罪責可就大了去了。
正在採訪的記者早已經轉向了絕情劍。
「這位先生你好,我是某某電台的特派記者,專門來採訪這次山難還有黑鷹搜救隊的英雄事跡的,請問你也是黑鷹搜救小隊的嗎?你是否剛剛從雪線上的G4下來?那裡還有倖存者嗎?」
何大海緊緊地盯著絕情劍,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絕情劍冷冷地盯了何大海一眼,冷然一笑說道:「沒有倖存者,只找一具屍體。」
輕輕地吁了一口氣,何大海怕絕情劍言多有失,立即接著說道:「對對,我們在G4已經找到了一具屍體,這正準備前往搬運遺體呢,猴子!?這個笨蛋,怎麼搞的,還沒有叫來直升機嗎?」
記者再次將話筒對向何大海:「何隊長,我們是否可以一起前往G4?我想許多電視機前的觀眾也極想見一見G4的風貌,正是這個魔鬼地域已經奪走了無數登山英雄的性命。」
「不行。」這次何大海拒絕得義正詞嚴,「我們需要對你的生命負責。G4位於雪線以上,隨時都可能發生突發變故,雪崩雪暴層出不窮,動則就有性命之憂。」
「那你們呢?何隊長,你和你的黑鷹小隊是否有害怕過遭受不幸?」
「麻木了。」何大海臉上泛起一絲感慨,「如果真有一天死在搜救行動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一絲崇敬的神色在記者的臉上浮起,記者轉過臉,對著攝像鏡頭,緩緩地說道:「讓我們以最衷心的祝福,祝何隊長和他的黑鷹小隊能夠征服G4勝利歸來,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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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裡,何大海將腦袋湊向絕情劍。
「你們是怎麼找到G4的?是不是那個怪人帶你們去的?你的同伴呢?」
絕情劍冷冷地看了何大海一眼,冷聲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絕情劍的語音不高,但卻像毒蛇一樣鑽進了何大海的耳孔,令他從心底升起一股難受的感覺,彷彿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一絲不祥的預感在他心裡升騰而起,隱隱的不安告訴他,似有某樣不利正在G4等待著他。
來到鷹愁崖下,因為氣壓太低,直升機再無法升往更高處。
何大海蹙緊了眉頭,因為大氣裡的氧氣已經極其稀薄,開始吃力地喘息起來,可絕情劍卻早已經猿猴般從垂下的繩索上攀爬了上去,瞬息之間消失在茫茫的雲海深處。艱澀地嚥下一口唾沫,何大海也只好強打起精神爬了上去。
當何大海順著架在絕澗上的鋼索來到G4的時候,絕情劍他們正好將遇難女孩的屍體從冰窟窿裡弄了上來。
怪人最後一個從冰窟窿裡爬了上來,看到傻傻地站在一邊的何大海,直接就迎了上去。在絕情劍和白雲生莫明所以的眼光裡,怪人突然間變得力大無窮,輕而易舉地便將何大海強壯的身軀舉了起來,快步來到絕澗的崖邊,將何大海的身軀懸在深不見底的絕澗上空。
何大海嚇得臉色煞白,再不敢有絲毫掙扎,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會連同怪人一起滾落在絕澗之下,只是嘴裡卻早已經殺豬般嚎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別這樣——別——求求你,先放我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白雲生輕輕地蹙緊眉頭,往前邁了一步。絕情劍卻是輕輕地拉住了白雲生的手,迎著他回頭的目光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時候何大海貪生怕死的形象與剛才在鏡頭面前的視死如歸,相去又何止千里?
「說!」怪人的神色已經變得極其淒厲,「是不是你害死的小玉!?快說!不說我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怪人說著再往絕崖邁了一步,連他自己的半隻腳都已經站在了崖外,風一吹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落下去。
「別別別。」何大海嚇得臉都綠了,連說了三個別又小幅度地搖著雙手,幾乎是哭著說道,「我沒有,借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呀,你說我何大海怎敢害雲大少的女朋友呢?你說是不?」
絕情劍和白雲生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這怪人會是雲飛天的大哥不成?
「呀……」怪人怒吼一聲,奮力將何大海往空中舉高,作勢欲拋,「你真當我不敢把你扔下去嗎?」
「不要。」何大海慘叫一聲,臉色已經嚇得一片灰白,渾身顫抖了一下軟軟地癱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求求你,別殺我——」
怪人冷哼一聲,回頭將何大海重重地扔在雪地上。一股臊味夾著臭味順著吹拂的冷風飄散開來,原來這廝受剛才一通驚嚇,竟是大小便都失禁了。
白雲生鄙夷地扁了扁嘴,心裡徹底打消了對何大海的同情之心,這樣沒用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何大海艱難地從雪地上掙扎著坐起,眼神因為受驚過度已經有些發白,艱澀地吸了一口氣,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望著怪人說道:「大少,我說是可以,可你得答應不殺我,我家裡還上有老母下有三歲小孩,他們不能沒有我哇。」
「少廢話。」自從見了小玉的屍體之後,怪人的氣勢早已經變得冷酷狠厲起來,「只要你說實話,我就不殺你。」
「那你可要說話算數!」何大海的眸子裡起了一絲希冀之色,轉頭望著絕情劍和白雲生道,「這兩位先生也聽見了,替我作個證,成不?」
絕情劍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白雲生則早已經不屑地別開了眼神。
「成不?」何大海超發以哀求的眼神望著冷漠的絕情劍。
「說!」怪人的神色再度淒厲起來,一腳踩在何大海的腦袋上,將他的頭深深地踩進了雪地裡,只留下兩隻胳膊在雪地上拚命的揮舞,卻怎麼也無法擺脫怪人的控制。絕情劍的眸子收縮了一下,還真沒看出來,這怪人也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啊。
估計著何大海快要窒息而死時,怪人才一腳重重地踢在他的胸口,這一腳踢得何大海既痛又酸,劇烈地咳嗽起來,想窒息而死都難。
「不要啊!」看著怪人再度作勢欲要踩落,何大海往旁邊滾了滾,殺豬般嚎叫起來,「我也是被逼無奈啊,都是雲老爺讓我幹的呀,嗚嗚——我一個小卒子,如果不聽雲老爺子的,只有死路一條啊。」
「你——你說什麼?」怪人的臉色慘然一變,舉在空中的腳久久踩不下去,雖然心下早有預感,可從何大海裡的嘴裡得到了證實,仍是感到這般難以置信,「真的——真的是?」
說出了困在心裡整整十年話,何大海似是渾身一輕,語氣也變得流利起來。
「是啊,當年你忤逆老爺子,不和東方家的大小姐結婚,讓他極是生氣,這才讓我在雪山上設法殺死小玉,好斷了你的念,可是沒想到——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怪人的臉色一變再變,時而淒厲,時而悲憤,時而仰天狂笑,時而低頭啜泣,明眼人一瞧便知他的精神正處於極度混亂之際,隨時都有暴走的可能。
何大海吸了口冷氣,輕輕地挪動身體,向著絕情劍兩人身邊靠近。比起神經有些失常的怪人,還是絕情劍他們看起來比較安全一些。
可他剛剛沒有挪動半步,怪人早已經怪吼一聲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腳下踝,奮力地絕澗的上空擲了出去。在淒厲的慘叫聲裡,何大海的身影如流星般從絕澗墜落,瞬時消失不見。
第三十八章 密宗尊者
何大海的慘叫聲在絕澗裡流星般消逝,怪人忽然抬起頭冷冷地盯著絕情劍,烈焰一樣的光茫從他的眸子裡熊熊燃起,狀如擇人而噬的野獸。
白雲生吸了口氣,輕輕地踏前半步擋在絕情劍的面前。
可出乎他的預料,怪人竟在托的一聲跪在了雪地裡,深深地望著絕情劍,語氣裡有著沉沉的哀求:「我知道的,你可以救活小玉,對嗎?」
絕情劍和怪人的目光倏然對接,怪人眸子裡濃濃的哀色以及對小玉的深深的眷戀潮水般湧了過來。
「只要你幫我救活小玉,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真的,任何事。」怪人一瞬不霎地盯著絕情劍,那認真的模樣令人心酸。
「好吧。」絕情劍輕輕地吁了口氣,幽聲說道,「你把小玉搬到鷹愁崖下,那裡有架直升機在等待你們。記得多在直升機裡面裝些冰雪,在抵達目的地之前,至少保持零度的溫度!然後你可以直抵拉薩市喇嘛寺,你可以找到一個叫托勒密的尊者,他有辦法可以救你的女人。至於他肯不肯救你的女人,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聽到絕情劍說起托勒密的時候,白雲生的臉色似是微微一變,輕輕地回頭掠了一眼,眸子裡透出異樣的深沉。
「謝謝。」怪人站起身來,向絕情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真誠地說道,「我叫雲昊天,如果小玉能夠復活,那麼將來你們可以來黃河市找我,如果小玉再無法復活,那麼——這個世界上將再沒有雲昊天這號人了。」
一股決絕的情緒隨著雲昊天淡淡的語氣瀰漫開來,如果小玉復活不成,他殉情的決心就像磐石一般堅定。
目送著雲昊天背負小玉從絕澗對面消失,白雲生轉頭望著絕情劍,語氣平淡地問道:「老二,你——認識托勒密尊者?你以前來過西藏嗎?」
絕情劍掠了白雲生一眼,心裡歎息一聲,他豈止是來過西藏,甚至在喇嘛寺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呢,不過,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可這些事,怎麼能告訴白雲生?既便說了怕也是不會相信吧?
絕情劍隨便撒了個謊。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認識托勒密時我年紀還小,那年托勒密找到了我的家鄉,和我的師父有一段恩怨,後來師父帶著我來過西藏喇嘛寺,所以我知道托勒密,也知道他在喇嘛寺。托勒密的血手印至陽至剛,可以焚金化鐵,是最適合替小玉解凍的人選了。」
輕輕地吁了口氣,白雲生鬆開了緊握的五指。
「這麼說來,托勒密並非你的師父了?」
絕情劍的眉頭輕輕地蹙緊,若有所思地凝視著白雲生,驀然問:「怎麼?大哥與托勒密可曾有過節?」
「啊?」白雲生似是被絕情劍問得一愣,旋即不自然地笑笑,說,「沒,沒有過節啊,只是隨便問問,呵呵。」
一縷陰雲自絕情劍心頭掠過,生性仁厚的老大連撒謊都是這般不自然,讓人一眼便瞧出破綻。難道說老大真的和托勒密會有過節?
「那,我們還是繼續找暗香吧?」白雲生似欲掩蓋自己的失態,急忙避開話題,但話出口馬上便後悔了。想起之前絕情劍失魂落魄的表情,暗責自己實在不該再次提起水暗香的,至少也不應該現在提起,這簡直就是往老二的傷口上撒鹽。
不過,絕情劍並沒有出現他所擔心的痛苦表情。
絕情劍只是仰天長吁一聲,輕鬆地說道:「大哥,暗香已經離開雪山了,她沒事!我們也可以回黃河市了。」
「什麼?」白雲生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吶吶地問,「這——」
「她真的沒事。」絕情劍回頭望著白雲生,輕輕一笑,下一刻,他的眸子裡融進了雪山的清冷,帶給白雲生絲絲的寒意,「暗香是個好女孩子,她本不該受到任何傷害的。」
夏威夷海灘。
炎炎的烈日高懸正空,海風夾著大海的清香吹拂著海灘上曬日光浴的人們,這是一個寧靜而又美麗到令人歎息的午後。
一身比基尼泳裝的水暗香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覆蓋著草帽的螓首之下,乳峰高挺,纖腰柔細,修長的玉腿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傲人的身材盡顯無遺。讓兩個遠處偷看的老外嚥下無數口唾沫。
「哈啾。」水暗香忽然打了個噴嚏,坐起身來。
正在邊上玩著沙子的黃盈忽然嫣然一笑,遊目望著水暗香說道:「香香,怕是你的劍又在思念你了呢,嘻嘻。」
水暗香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頗有些落寞地說道:「他只怕正和別的女人風流快活呢,哪裡還會記得我這個只會帶給他沉重壓力的女人?」
黃盈輕輕地聳了聳肩,似是受了水暗香惆悵神情的感染,也歎息道:「也真是怪,絕情劍當初追你是那樣賣力,那樣別出心裁,課堂上那一幕,也真虧他有這分心思,可——可是——」
「可是追到手之後卻會變得那樣委委縮縮,對嗎?」水暗香美目迷離,漫無焦點地凝視著一浪又一浪的海浪沖上沙灘,然後枯死在海灘上,留下一波波的白沫,輕輕地說道,「其實,自從我和他好之後,我總覺得他很沉重,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我真想走進他的內心世界,替他分擔這份壓力,可每次我試圖接近他時,他卻總是選擇逃避。」
「我想,他一定是有苦衷。」黃盈小心地思考著,盡量保證自己不說錯話,「看得出來,絕情劍並不是個玩弄感情的惡魔。」
「是的,他是有苦衷,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樣逃避。」在心裡輕輕地說了一句,一絲哀色浮現在水暗香美麗的嬌靨上,強忍住心裡傾訴的慾望,水暗香才沒有將絕情劍患有血癌的事實告訴好姐妹,畢竟這樣的隱私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覺得你應該回去。」黃盈忽然輕輕地執住水暗香的柔荑,柔聲勸道,「消除你和他之間的誤會,你們還會是人人羨慕的一對。」
水暗香收回視線,向好姐妹輕輕一笑,柔聲道:「盈盈,來這裡我只是想透透氣,放鬆自己的心情。如果我帶著壞心情和他呆在一起,我怕我會給他帶去壓力,你知道,我不希望他有任何壓力的。」
輕輕地歎息一聲,黃盈的眸子裡掠起一絲異彩。
「嗨,兩位美麗的小姐,認識你們真高興。」一把突兀的聲音忽然插進了兩人之間,兩女回頭,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歐美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們旁邊,強壯的肌肉塊塊墳起,散發著令人意亂神迷的氣息。
衝著回頭的兩女瞇起雙眼一笑,歐美男人英俊的臉龐顯得迷人之極。
「我叫傑克,你們的美麗真是令我傾倒。」
第三十九章 變本加厲
遙遙地看到白衣勝雪的依飄雪,依飄零蹙緊了眉頭,腳步一轉就欲掉頭避開。
「飄零,你等等。」
依飄零的眉頭越發皺緊,有些不耐地轉過頭來,望著迎上前來眉目間儘是憂色的依飄雪,譏聲說道:「有什麼教訓嗎?依大小姐。」
依飄雪的眸子裡掠過一絲黯然,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道:「飄零,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呢?我只是想幫助你。」
一絲冷色從依飄零的眸子裡透射出來,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我不需要!」
一絲焦慮輕輕地浮上依飄雪的嬌靨,說道:「飄零,你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是什麼性質嗎?一旦……一旦,你就會很慘的。」
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依飄零不屑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在這世界上,誰擁有更強大的能力那麼誰就是對的,就像你們依家,憑著龐大的家族勢力,做的傷天害理事難道還會少嗎?」
依飄雪的芳容抽搐了一下,被依飄零說得啞口無言,良久始歎息一聲道:「飄零,長輩間的事,我們做晚輩的真的不好去評說,可是我們是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的姐弟,這你也應該清楚,你不應該這樣說自己家的。」
「你錯了。」依飄零嘲弄地看著依飄雪,冷然道,「自從十年前我踏出依家大門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依家的子孫了!你明白嗎?我與依家早已經恩斷義絕的,剩下的……只有仇恨,刻骨的仇恨。」
依飄零眸子裡刻骨的冷意讓依飄雪輕輕地退開了一步。
冷冷一笑,依飄零接著說道:「老實說,我能夠站在這裡這樣和你說話,已經很客氣了!如果不是瞧在小時候……哼哼,我早就……」
依飄雪輕輕地低下頭,一絲寒風吹亂了她的秀髮,在殘冬的斜陽下略顯幾分淒楚,竟是那樣楚楚動人。默然半晌,她始才緩緩地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依飄零,柔聲道:「可是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弟弟,我永遠不會忘記媽媽臨死前說的話,我要照顧你一輩子……」
依飄零的神色忽閃了一下,臉肌似是輕微地投搐了一下。
幕然間卻又凶狠地冷笑道:「隨你的便,依大小姐!我得告辭了。」
說完,依飄零轉身便走。
依飄雪跟著走了幾步,嬌聲喊道:「飄零,聽我一句話,你不要再開設賭球盤口了,那是違法的事情,碰不得的。你不要中了別人的陰謀詭計。」
依飄零腳步一頓,然後頭也沒回揚長而去,留下依飄雪孤伶伶地站在清冷的大街上。枯木寒風,殘雪飄零,肅殺之氣蕭蕭而來……
轉過一個拐腳,依飄零忽然停住了腳步,身體一歪無力地靠在路邊的牆上,抖抖擻擻地從袋裡掏出一支煙來,連劃了數根柴火居然也沒有點著,遂狠狠地將煙扔進了雪地裡,抬頭浩歎了一聲。
一把幽冷的聲音忽然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發脾氣?」
依飄零霍然轉過頭來,一道全身裹在暗影裡的人影鬼魅般在他身後出現,眸子冷了一下,冷然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暗影淡然一笑,說道:「臨時聽到一件事情,有個更好的主意,我想,如果你能夠按照我想的去做,要想實現你的夢想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依飄零不語,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幽幽地點燃,慢條斯理地吸了數口,才說道:「什麼事情?」
暗影左右看了看,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裡不方便。」
兩人來到街邊的茶樓,要了間幽靜的包廂。
「你是不是有個兄弟叫絕情劍?」暗影坐下後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球踢得很好,你們還有過合作的經歷,一起踢假球對不對?」
依飄零呷了一口濃濃的苦丁茶,幽聲道:「沒錯,他叫絕情劍,是我二哥,是有那麼一檔事,不過東窗事發之後就再沒有過合作了!還有,我跟你說,你別指望再拉他下水,我不想害了他的學業,更不會毀了他踢球的前途。」
「你看你想哪裡去了?」暗影輕輕地吐出一口煙圈,說道,「好像我找你,專一就是為了踢假球,開賭球盤口似的,我是那種人嗎?這麼多年,我可沒少幫你吧?」
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暗影接著頗有感慨地說道:「說了你也許不相信,其實從小,我也是在一個殘破不全的家庭裡長大的,從來就沒有小夥伴,看著別的小孩玩得開心,我卻要躲在陰暗的角落偷看!我想過和他們一起玩,可他們會打我,不但他們打我,大人也會把我趕走,威脅我不准靠近他們……根本就沒有人同情可憐我,那時候,我多想忽然有個人出現,能幫助我,幫我像別的小孩一樣快樂地生活……可是現實很殘酷,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根本沒有!」
「所以你就幫助我?」依飄零的眸子縮了一下。
暗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那天我遇上你的時候,你衣衫不整,髒亂不堪,正好被一群小孩追著打,你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年幼時自己!老實說,我不是個有同情心的人,甚至是個冷血的人,可是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很辛酸……」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依飄零深深地吸了口氣,似在努力地壓制著某種情緒,「我憑什麼相信你?」
暗影微微一笑,說道:「信不信都不要緊,開設地下賭球盤口雖然違法,可這個世界根本就是這樣,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你就是天王老子,誰也奈何你不得!我知道你的目標,所以我現在有個更好的主意,一個可以讓你更快地實現夢想的主意。」
一絲警惕的神色在依飄零的眸子裡浮起,冷然道:「如果是讓我二哥踢假球,那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當然不是。」暗影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不但不需要讓你的二哥踢假球,你甚至還可以幫助他成為世界級的球星,這是個雙贏的局面。」
依飄零的眸子亮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好想想吧。」暗影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依飄零的肩膀,輕聲道,「你是個聰明人,這也是我之所以不遺餘力幫助你的一個原因。」
冷哼了一聲,依飄零盯著暗影的背影,冷然暗忖:這才是你幫我的真正原因吧?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第四十章 深情款款
一條人影悄悄地閃進了陰暗的房間,躡手躡腳地向裡面摸去。
啪,房間裡的燈忽然間亮了起來,似是承受不了這突然間的光線,人影急忙以雙手掩住了自己的雙眼,一絲尷尬的笑意響起:「呵呵,幽蘭,原來你還沒有睡啊?」
穿著低胸睡衣的冷幽蘭從床上坐了起來,以嘲弄的眼神望著突然闖進她臥室的男人,神色間沒有半絲緊張,說道:「怎麼,李煜少爺不在雲家做你的姑爺,跑我這個殘花敗柳的房間來做什麼?要讓別人知道了,我可擔待不起勾引雲家姑爺的罪責。」
進來的人正是李煜。
聽到冷幽蘭的話,李煜的臉霎時陰沉了下來,捋了捋梳得油光滑亮的黑髮,在臥室的檀木椅上坐了下來,倏然抬起頭,望著冷幽蘭的眸子裡,異樣的深情在流轉,淌洋……
冷幽蘭輕輕地顫了顫,似是不堪李煜如此深情的凝視,淒然一笑說道:「怎麼?姑爺可是心痛我麼?嘖嘖,這般憐香惜玉,還和老情人勾勾搭搭可不太好。」
「幽蘭!我……」李煜使勁地扯了扯領口的領帶,卻什麼也說不上來。
「我什麼?」冷幽蘭側著頭,斜睨著李煜,粉紅色的燈光垂落下來,將她光潔的肌膚染成誘人的色彩,被異物高高撐起的睡袍令人怦然心動,嬌俏的小嘴輕輕一彎,嘲弄道,「風流倜儻的李煜姑爺該不會是想腳踩兩隻船,既做雲家的大姑爺又做我冷幽蘭的野男人罷?」
「你!?」李煜俊臉一黑,忽然站了起來,冷冷地瞪著冷幽蘭。
「我怎麼了我?」冷幽蘭忽然從床上滑了下來,挺胸走到李煜眼前,神色間一片淒楚,盈盈的濕意在她眼眶裡流轉,「難道我說錯了麼?你深更半夜跑我房間來做什麼?你不陪著雲家大小姐反來找我做什麼?」
「閉嘴。」李煜惡狠狠一喝了一聲,一把將冷幽蘭推倒在床上。
冷幽蘭仰癱在床上,睡衣的帶縷散落開來,露出了內裡大片雪白有肌膚,傲人的乳峰也是若隱若現,披灑在床上的秀髮散發著異樣的色澤,如此動人心魄。
李煜喘息了一下,一個餓虎撲食,狠狠地壓在了冷幽蘭的身上,一雙大手已經按住了冷幽蘭的玉腕,大嘴探索著向女人的玉唇吻了下去。
冷幽蘭使勁地掙扎起來,終於狠狠地一口咬在李煜的臉上,李煜吃痛慘叫一聲從女人柔軟的玉體上彈了起來,然後失魂落魄地站在床邊,眼神忽明忽暗,深沉地望著姿態不雅地癱在床上的女人,殷紅的血跡已經順著他臉上的傷口滴落下來……
一絲痛色自冷幽蘭的美目深處一閃既逝,輕輕地掩擾敞開的睡衣坐起身來。
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李煜忽然沉重地說道:「小蘭,我知道你恨我,也許你再也不會原諒我,可我仍要告訴你,我心裡真正愛的,只有你!任她雲依天女下凡,也不能代替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說完這一句,李煜直直地望著冷幽蘭,直到確定女人沒有任何反應,才長歎一聲,落寞地轉身,向房門走去。
「那你為什麼還要娶雲依?」
冷幽蘭終於忍不住哭泣起來,精心構建起來的防線完全崩潰。
「唉……」李煜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幽聲道,「小蘭,你不會明白的,也許在你看來,我這樣做很傻很不值得,可是在我看來,我卻不得不這麼做!這既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
「不!」冷幽蘭悲啼一聲,從後面緊緊地抱住李煜寬厚的背部,泣聲道,「我明白的,我明白你的,我只是心痛你,不願你活得這麼苦這麼累!阿煜,我們走吧,離開這兒吧,我們去歐洲定居,做一對幸福的神仙眷侶,好麼?」
在冷幽蘭希冀的眼神裡,李煜卻仍是絕然地搖了搖頭,輕歎道:「我不能走的,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眼看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我絕不會走的……小蘭!」
李煜突然回過頭來,緊緊地執住冷幽蘭的香肩,神情一片淒厲,俊逸的臉龐形如厲鬼:「總有一天,我會找回屬於我的一切!那些本就該屬於我的,我一點也不會放過!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小蘭,你相信我,等到那一天,我一定會和你結婚,我一定要給你舉辦一個全世界最豪華的婚禮,我要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你……相信我嗎?」
「不。」冷幽蘭淒然搖頭,珠淚紛垂,「我不要豪華的婚禮,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好怕,阿煜,我真的好怕,你鬥不過雲家的,你不會是雲隱龍的對手的,放棄吧,我們離開這兒,好嗎?」
「你怎麼還不明白?」李煜的神色忽然越發淒厲,再次將冷幽蘭重重地推倒在地毯上,厲聲道,「我絕不會走的,絕不會的!這是我畢生的夢想,豈能在成功的前夕而放棄?」
冷幽蘭掙扎著從地毯上坐起身來,這一摔摔得她很痛,可比起心上的疼痛這哪又算得了什麼?期期艾艾地望著李煜,她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那,阿煜,在你的心裡,究竟是所仇重要?還是我更重要?」
吸了口氣,李煜忽然俯身抱起冷幽蘭,滿臉的淒厲已經轉化為無限的深情蜜意,柔聲道:「當然是你重要,但如果我報不了仇我便會一輩子不開心!小蘭,你願意我一輩子鬱鬱寡歡嗎?」
冷幽蘭輕輕一顫,玉手撫上了李煜的俊臉,美目一片迷離。
西藏,拉薩市效,喇嘛寺,密室。
陰暗的光線將整個密室渲染成曖昧的空間,沉重的嬌喘聲正在急促地迴盪。
一名光頭大喇嘛正盤腿坐在雲床上,眉目深垂,寶相莊嚴,朦朦的霧氣在他身邊四處瀰漫升騰,而在大喇嘛的腿上,赫然是一名身姿豐饒,嬌冶動人的金髮女郎,女郎渾身一絲不掛,豐乳肥臀一覽無遺,正在喇嘛的腿上瘋狂地起起落落……
「哦,大師……」妖冶女郎正以生硬的漢語竭斯底裡地嘶吼,「你真偉大!」
光頭大喇嘛卻是忽然輕輕地咦了一聲,霍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目,灼灼的精光刺射而出,凝視著兩人身側虛無的空間,似是從虛無的空氣裡發現了某樣危險,整個人空前的緊張縮緊起來,妖冶金髮女郎霎時高亢地歡嘶一聲,軟軟地癱在喇嘛身上,動彈不得。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喇嘛霍然跳起身來,大手撫住了女郎挺翹的豐臀,女郎似是受到某樣阻礙垂掛在了大喇嘛身上,長長的金髮披灑下來,散發著異樣的色澤,勾人心魂。這喇嘛好高大的身材,居然差點頂到密室的天花板。
「嘶……」
鬼詭的異響聲裡,虛無的空氣忽然間扭曲起來,似是攪渾了的水般,突兀地旋轉起來……
第四十一章 錯亂時空
「何方神聖?何不顯身一見?」大喇嘛暴喝一聲,撫著妖冶女郎的雙掌驟然間變得通紅通紅,尺寸也詭異之極地變大,霎時便成了巨靈之掌,然後狠狠地一掌向那團扭曲的空氣扇去。
「呃……」下一刻,大喇嘛已經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地,妖治女郎也隨之跌倒在大喇嘛的身上,吃驚地看著大喇嘛像團麵團似地軟癱在地,只有那支巨物仍然直挺挺暴露在空氣裡,駭人之極。
在女郎的注目下,大喇嘛倒地抽搐了數下,即便氣絕身亡,寂無聲息。
「這……」女郎吃驚地摀住了自己的小嘴,驟然的變故讓她有些疲於思考。
「呼……總算回來了,好累啊……」一把幽幽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妖冶女郎嚇了一跳,急忙轉回身來,旋即瞪大了雙目,只見另一個喇嘛居然從那團扭曲的空氣裡緩緩地爬了出來,而最令她吃驚的是,爬出來的喇嘛居然和倒地而亡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你……你是誰?」女郎感到舌頭發麻,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我?」大喇嘛終於扭典的空間完全爬了出來,頹然坐倒在地,向著妖冶女郎擠了擠眉眼,指了指倒地而亡的喇嘛,嬉笑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本是一人,嘿嘿。」
「什麼?」妖冶女郎白癡一樣望著大喇嘛,根本就沒聽明白。
大喇嘛指了指倒在地下的屍體,說道:「喏,你瞧瞧。」
女郎轉回頭,那具倒在地下的喇嘛屍體忽然間化作無數小塊的晶體,隨風飄散了開來,霎時間便消失無影,竟然化作空氣憑空而逝……
「小妞,糊塗了吧?」大喇嘛嘿嘿笑笑,向她勾了勾手指,說道,「佛爺是從八年後回到現在的,嘿嘿,你過來!佛爺經過這麼久的時空旅行,正好找你練練歡喜禪,補充一下精力,過來吧,嘿嘿……」
妖冶女郎雖然到現在都沒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大喇嘛曖昧的笑容還有那手勢,她卻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絲潮紅湧上了粉頰,美目裡漫起盈盈的濕意,瞟了大喇嘛一眼,扭著豐臀走到了大喇嘛身邊。
大喇嘛淫笑著,一把將妖冶女郎摟在懷裡,貪焚的大手早已經攀上傲挺的乳峰肆意揉捏起來,嘴裡不乾不淨地淫笑起來:「嘿嘿,乖乖,真是不錯的身材,夠佛爺快活半天了……」
大喇嘛正欲劍及履及之時,密室的門卻忽然被人叩響。
一絲惱色浮上大喇嘛的臉,悶哼一聲站起身來,巨掌輕輕地在妖冶女郎的天靈上一按,妖冶女郎早已經像一團爛泥般癱在了密室的地毯上。
打開門,卻是一名身材越發高大的年輕喇嘛,看見啟門出來的大喇嘛神色陡然間變得肅穆恭敬無比,說道:「師尊,有位年輕人抱著一具冰屍求見師尊,懇請師尊以血手印替那具冰屍解凍。」
大喇嘛兩道凶悍的濃眉霎時蹙緊,冷厲地盯著年輕喇嘛,冷聲道:「本尊身懷血手印神功乃是秘密,來人從何得知?」
年輕喇嘛神色不變,鎮定低頭,恭敬地應道:「弟子不知,弟子亦從未曾向外人提及師尊身懷血手印神功。」
「哦!?」大喇嘛濃眉一揚,眸子裡暴起駭人的精芒,似是發現令他極其心動之事般,嘿聲道,「待本尊去會客廳,見見來人。」
「咦?」年輕喇嘛聞言似是一呆,怔忡地問道,「師尊一向不都是在參禪室接見來客的麼?怎麼今天卻是……」
愕了一愕,大喇嘛響亮地拍了拍自己油光發亮的腦門,嘿聲道:「本尊豈能不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有將本尊的教誨記心頭罷了。」
年輕喇嘛神色又是一肅,凝聲道:「弟子時刻謹記師尊教誨,不敢和絲毫懈怠。」
「嗯。」大喇嘛點了點頭,道,「那還不快去將來客引到參禪室?」
待到年輕喇嘛去得遠了,大喇嘛始才吁了口氣,整了整身上的僧袍,自言自語地說道:「呼,幾乎忘了八年前的習慣!乖乖寶貝徒兒,你可把為師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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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劍和白雲生返回校園,正好在寢室裡撞見依飄零跟候曄。看到忽然出現的絕情劍和白雲生,依飄零顯得很是高興,親熱地上前把住兩人的肩膀,左右傍住兩人,笑嘻嘻地說道:「大哥二哥,這幾天你們倆跑哪去了?讓小弟和四哥一通好找。」
白雲生偏頭看了絕情劍一眼,絕情劍淡淡一笑,說謊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淡然道:「我和大哥出了一趟遠門,到東海舟山去了一趟。」
「舟山?」依飄零聞言一愣,再次問道,「你們去那做什麼?」
絕情劍淡淡一笑,顧左右而言他:「小六,你大駕光臨304怕是有什麼事情吧?」
「沒有沒有。」依飄零雙手連搖,矢口否認道,「小弟就是想和大哥二哥聚聚,今晚不就是大年除夕了嗎?我覺著和四哥兩個人喝酒過於冷清淒涼,就想請大哥二哥一起湊個熱鬧,人多說話也熱絡些,四哥你說對不對?」
候曄也笑著附合道:「老六說得對呀,難道今年我們四兄弟都不回家,在這異地他鄉,越發應該聚聚,總不成一個人躲起來喝冷酒吧?」
白雲生看看候曄,再看看依飄零,然後重重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笑道:「行,說吧去哪裡?」
依飄零蹙眉思索著說道:「這除夕夜可是一年只有一回,怎也得過得愜意舒坦一些,得找家上檔次些的酒店,最好還要叫幾位小姐陪酒,男人唱酒若是沒有娘們侍候著,那才叫無趣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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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寺參禪室。
大喇嘛拭掉額際的汗珠,臉色已然一片灰敗,向雲昊天點點頭道:「行了,你讓她好好靜養半個月,細心照指調理,待身體機能一恢復就行了!不過,至於她能否順利甦醒,或者甦醒之後會變成怎樣?佛爺我也是不清不楚,看你自家造化了。」
「多謝尊者。」雲昊天幾乎感激涕零,托地便在大喇嘛跟前跪了一下來,泣聲道,「再造之恩雲昊天沒齒難忘,將來但有差譴刀山火海也不敢推辭。」
「行了行了。」大喇嘛無力地搖了搖手,示意年輕喇嘛將雲昊天和小玉送出參禪室。
三人的身影才剛剛離開參禪室,一口污黑的血絲已經順著大喇嘛的嘴角溢了下來,呻吟了一聲,大喇嘛有氣無力地歎道:「乖乖,佛爺是做了什麼孽了?神功未復又遇上小玉這小丫頭,唉,臭小子,可把為師害慘嘍……嗚……」
自語罷,又是溢出一口污血,滴落在金黃色的僧袍上,煞是觸目驚心。送客回來的年輕喇嘛見狀吃了一驚,疾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倒的大喇嘛,急聲道:「師……師……師尊,你……你……怎……怎麼……啦?」
年輕喇嘛一急之下,語氣便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搖了搖手,大喇嘛從懷裡掏出一枚金色的圓佩,遞到年輕喇嘛的手上,無力地說道:「你拿著這個,馬上前往黃河市,找著背面照片裡的年輕人,然後把這東西給他,讓他火速來這裡見我,一個月裡一定要找到他,快去……」
年輕喇嘛將金色圓佩翻過來,只見裡嵌著一張相片,相片裡的青年神色冷峻,帥氣囂張,不由吸口氣問道:「他……他是誰?」
「他是你師弟,本尊早年收下的弟子,快去……」
第四十二章 寒山夜話
在寒山寺吃過除夕晚餐,候曄便拉著白雲生找寺裡的老和尚論禪去了,寒山寺是黃河市的著名風景區,存在已經上千年了,是無數騷人墨客尋幽探勝,賣弄文騷的好去處,同樣也逐漸成為上流社會社交的絕佳去處。
現任住持六根大師靈機一動,在寺裡搞了食宿遊樂一條龍服務,賺了個盆滿缽滿。
幽幽的晚鐘敲打過十二響,西元一九九七年終於跚跚而來,無論人們是欣喜、是悲苦?還是惆悵,它總是不可阻擋地走了過來……
依飄零俯下身,雙手撐在護欄上承受住全身的重量,漫無目的地凝視著涼亭外幽黑的世界,似是想從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尋找些什麼,淡淡地問道:「二哥,在新的一年你有什麼打算呢?」
絕情劍輕輕地靠在涼亭暗紅色的柱子上,腦袋微抬仰視幽幽夜空,閃閃有神的眸子和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精神,清聲應道:「小六,說吧,我知道你肚子裡有話。」
「其實也沒什麼。」依飄零唏吁了一聲,幽聲說道,「只是這萬家團圓的除夕夜讓我頗有自歎身世,亂髮感慨罷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其實人呢,都應該向前看的不是……」
依飄零略帶傷感的語氣令絕情劍微微蹙起眉頭,這是個很不好的事實,在306的每個人似乎都有一段淒慘的身世。
輕輕地點了點頭,絕情劍幽聲道:「看得出來,小六你也曾有過一段辛酸的歲月。」
搖了搖頭,依飄零直起身來,舉起手裡的瓶子灌了一口烈酒,歎息道:「豈止是一段辛酸呀……嘿,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不說了不說了,說了徒惹傷心,二哥,我想聽聽,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的理想!?」絕情劍似是被巨錘狠狠地撞了一下,幽暗的夜色裡臉色已經微微有些發白。是啊,自己的理想是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可我的呢?我的人生方向是什麼?
久久等不到身後絕情劍的回答,依飄零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大家都不贊同我的理想,反對我的人生方向,包括大哥和二哥你。是啊,淪入黑道終究不是件值得誇耀之事,說不定明天我就橫屍街頭了……」
「可不這樣,我又能怎樣?」依飄零略略激動起來,霍然回頭望著絕情劍,似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眸子裡流轉,令人看起來份外黯然神傷。
歎息一聲,絕情劍走前兩步,輕輕地拍拍依飄零的肩膀,說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路從來都沒有對錯之分,就看你是否能走得通罷?如果走通了,那就是正確的,如果走不通那就是死路……」
依飄零輕嘿了一聲,臉上神情一陣抽緊,凝聲道:「是啊,有多少人從黑道起家,現在卻活得冠冕堂皇?有多少人背地裡男盜女娼壞事做盡,可表面上卻是善男信女,讚譽聲鋪天蓋地?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有實力才有一切,沒有實力,你就是垃圾。」
一絲異樣的神情在絕情劍臉上浮起,現在的依飄零與八年前的他又何其像啊?幾乎是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如此神似!曾幾何時,自己也曾如此憤世嫉俗,仇視一切、目空一切,心裡充滿了打亂舊秩序的強烈意願!
可是……
自己終究還是失敗了,在四大家族的聯合絞殺下差點魂飛魄散!那麼小六呢?他是否也依然只能走上這條路?忽然間,絕情劍有了種強烈的意願,既便自己不曾成功,也要幫助依飄零完成他的理想。
輕嘿了一聲,依飄零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說道:「二哥,我是否酒喝多了?盡說這些,來,說說你的故事吧,我知道二哥的命也挺苦,甚至比我飄零還苦。」
絕情劍輕輕地按住依飄零的肩膀,將他扳轉過來,然後深深地望進他的眸子裡,帶些不容置疑的堅定:「老六,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人活在世上,就他媽這麼回事!活過了,愛過了,拼過了,也就無所憾了。」
「二哥!」依飄零的眸子霎時亮了起來,緊緊地按住絕情劍的大手,絕情劍重重地點了點頭。
依飄零嘿的一聲笑了起來,親熱地把住絕情劍的熊腰,曖昧地笑道:「走,二哥我帶你去個地方,嘿嘿,那裡有個小尼姑真他爺爺的騷!你瞧這些自謂清高的佛門弟子,不但開餐廳辦賓館,甚至六根不盡在寺裡設尼庵賣淫,哈哈……」
絕情劍呼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依飄零所能看到的似乎永遠都只是社會的黑暗面,對於積極向上的根本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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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暈乎乎地返回學校,白衣勝雪的依飄雪居然靜靜地候在宿舍樓下。
白雲生搖了搖頭,和依飄雪打個招呼,先上樓去了。
「你……」絕情劍望著傲梅般清冷的依飄雪,異樣地感受到殘冬的蕭索,這小姑娘似乎較第一次相見時越發的憂鬱了!唉,本是如花如雨的季節,卻要背上本不該由她承受的如此沉重的心理負擔?真是何苦來哉?
「你怎麼也沒回家?」絕情劍輕輕地望著美麗的少女。
清清地搖了搖頭,一朵飄落的雪花正好輕盈地停落在依飄雪烏黑的秀髮上,淡淡的燈光裡,美麗的少女美如畫中西子……
「我想和飄零一起過除夕夜,可我找不著他。」依飄雪的美目迷離,其實她長這麼大還從未獨自在外過年,那分孤獨的淒涼早已令她委屈不已,只是她心裡卻更擔憂依飄零的孤單,「你找得著他嗎?」
絕情劍的心微微一顫。
「我們剛剛還和他一起吃了年夜飯,你不用擔心的。」絕情劍忽然注意到依飄雪輕輕地偏開了小腦袋,長長的睫毛閃了閃,似有晶瑩的液體滑落,心裡便沒來由地泛起一絲憐惜,遂柔聲道,「你還沒吃過夜飯吧?走,我們去南苑。」
「可都已經這麼晚了,你應該休息了吧?」依飄雪沒有回頭,語氣輕柔,一如冷風裡飄灑的秀髮,絕情劍心下的憐惜便又甚了一分。
「走吧。」絕情劍靠近一步,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依飄雪的香肩上,順勢摟住了女孩的肩頭,「再晚去怕是飯館都要關門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陰暗的林蔭路,站在窗口前的白雲生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老二如此多情,只會讓依飄雪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真不知將來如何收場?
第四十三章 離奇家世
依飄雪靜靜地坐在那裡,房間裡的空調似乎也不能驅散她身上的冷意,淡淡的涼意令她看起來越發楚楚動人。忽明忽滅的燈光照著她美麗的容顏,渲染成夢幻一樣的存在。柔柔的目光輕輕地凝視著窗外昏黃的街道,她已經深深地沉緬在往事的追憶中……
「自我懂事起,媽媽就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她很瘦,臉好白,可很溫柔,經常會撫著我的臉流淚,偶爾會說些我聽不懂的話。那時候,飄零就躺在媽媽的懷裡,臉胖嘟嘟的,紅紅的,眼睛大大的,老是甩動他的小胳膊小腿,好可愛好可愛……」
絕情劍留意到有兩滴晶瑩的液體自依飄雪臉頰上滑落,聽著她幽幽的敘述,忍不住心頭也是一酸,不由自主地想起妹妹小玉來。最慘的一次,他乘著爸爸上山的時候,將妹妹扔到了垃圾堆裡,不過轉了一圈還是又撿了回來。
現在想想,當真有種隱隱的刺痛。
「有一天爸爸回來了,他又喝醉了酒,又就開始打媽媽,扯媽媽的頭髮,趕我走,還要把飄零掐死,在媽媽的哭喊聲裡,吳媽衝了進來抱走了飄零。」晶瑩的淚珠在依飄雪的眼眶裡不停地打轉,映著室內的光線,渲染成一朵又一朵美麗的淚花,「等我再回到媽媽房間的時候,她鼻青臉腫,嘴角還流著血,她摟著我哭,我也跟著哭。哭完了,媽媽替我抹掉眼淚,很認真地跟我說,將來一定要對弟弟好。那時候,我還不懂媽媽這樣說的含義,只是一個勁地點頭,很認真地點頭……」
晶瑩的淚花終於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下來,一絲淒美的笑意在依飄雪花靨上綻放:「第二天,媽媽就再沒有醒來,那句話竟成了她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絕情劍的臉陰沉似水,燈光將他的眸子渲染得莫名的深沉。
劃亮了一支火柴,他點燃一支雪茄,一閃的紅光將映出他的臉,顯出幾分詭異。其實在前世他就一直抽這玩意,現在不過是恢復以前的習慣罷了。
「後來,我和飄零慢慢長大了,我終於開始懂事了,才發現不但爸爸不喜歡飄零,便是爺爺也不喜歡他,家裡的傭人也從不叫他少爺,總是很粗鄙地叫他臭小子。唯一例外的只有吳媽。飄零從小就經常被別人欺侮,幾乎沒有小夥伴願意跟他一起玩,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倔強,終於在他九歲那年離家出走。」
絕情劍深深地吸一口雪茄,感受著濃煙在胃裡翻滾的愜意,歎息道:「飄雪,不用說了,後來的飄零都跟我講了,也許比你知道的更多。其實,他一直都承認你是真正關心他愛護他的,雖然嘴巴上不承認,心裡卻從來都當你是他姐姐。」
依飄雪的肩頭輕輕聳動,絕情劍扯出兩張紙巾,從後面遞到她面前。
「謝謝。」依飄雪輕如蚊鳴地道了謝,接過紙巾拭去淚痕,回頭向絕情劍強顏一笑,「真不好意思,累你聽了那麼多廢話。」
攤了攤手,絕情劍黯然說道:「你是個很好的姐姐,飄零有你這樣的姐姐真是他的幸福。」
「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他?」絕情劍話讓依飄雪感到有幾絲汗顏,「看著他往犯罪的深淵越陷越深,我真的好著急,可又束手無策。我答應過我媽媽的,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的。」
一絲陰雲悄然飄過絕情劍的心頭,讓他感到莫名的凝重。
對著依飄雪的時候,他又開始懷疑,剛剛答應依飄零的事是否又錯了?自己在自認為正確的幫助飄零的時候,是否已經傷害了一位姐姐的心呢?
「要不你幫我勸勸他?」依飄雪以儘是希冀的眼神望著絕情劍,「我知道他很聽你的話,你說的他一定會考慮,不像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絕情劍忽然感到莫名的煩躁,狠狠地將雪茄在煙灰缸裡掐滅,落寞地說道:「夜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也該早些休息了。哦,對了,明天你還是回家去吧,年輕女孩子別要一個人呆在外面。」
一絲淡淡的失落在依飄雪的眸子裡一閃即逝,旋即善解人意地站起身來,向絕情劍嫣然一笑,柔聲說道:「謝謝你,陪了我這麼久。」
「走吧,回去吧。」絕情劍順手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再度披在依飄雪的身上。
將依飄雪送回女生宿舍,絕情劍一個人躑躅地伴著暗影返回,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寒假裡的校園顯得幽深寂靜,甚至有幾分陰森。轉過一道陰暗的牆角時,一條暗影突兀地從旁邊的牆角里閃了出來,堪堪擋住了絕情劍的去路。
絕情劍咧了咧嘴角,眼神倏然凝注在暗影的臉上,眸子裡霍然暴起駭人的冷焰,沉聲道:「是你!?」
「不錯,是我!」暗影向絕情劍欺近一步,陰聲道,「不過你放心,今天我不會殺你,只要你答應從此不再去找幽蘭,我就絕不找你麻煩。」
「是麼?」絕情劍冷冽地笑笑,嘴角已經彎成了一道冰冷的弧線,陰聲道,「正想找你呢,你就送上門來了!」
「怎麼?」暗影赫然抬頭,眸子裡霎時暴起駭人的精芒,冷冷地瞄著絕情劍,凝聲道,「你敢不答應?」
「立即解除和雲依的婚約!否則……哼哼!」絕情劍輕輕地踏前一步,右腳悄無聲息地踩落,卻如重錘般敲在暗影的心頭,暗影的眸子瞬時縮緊,厲聲道,「原來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真有意思,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寂冷的寒晨,幽深的巷道,昏無的燈光下,兩道人影鬼魅般糾結騰挪,嘶嘶的裂帛聲不絕於耳,偶爾夾雜著數聲悶哼冷喝,一個醉鬼從樓上起來撒尿,一跤跌倒在樓板上,熟不知樓下正在上演一場殊死博殺。
在更遠處的一棟樓頂上,一道修長的身影正背月而立,清冷的月色灑在他幽黑的身影上,詭異炫目,一絲得意的冷笑在暗夜裡如夜梟般響起:「嘿嘿,真有意思,越來越有趣了……不是嗎?」
幽深的小巷裡,人影乍合即分。
暗影劇烈地喘息著,靠在身後的牆上,冷聲道:「好身後,不過要想擊敗我你仍未夠格!」
絕情劍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跪倒在地,黑著臉陰聲道:「我絕不會讓你傷害雲依,如若不然,定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嘿嘿……」暗影冷笑一聲,忽然騰空而起,一掠即逝,空氣裡仍自飄落他殺氣騰騰的聲音,「那就讓我們走著瞧罷……」
第四十四章 奔牛
絕情劍一大早便來到了黃河市A級聯賽奔牛俱樂部的總部。
「你就是絕情劍?」辦公室後面的男人正了正臉上的眼鏡,不停地打量著絕情劍,冷峻帥氣的臉龐,冷焰閃爍的眼神頗有股肅殺之氣,身形修長強壯似乎隱藏著無窮的力量,果然是塊值得包裝的好料。
男人打量絕情劍的時候,絕情劍何嘗不是同樣在打量著他。
戴著寬邊眼鏡,長相秀氣斯斯文文的,得體的休閒西服套在身上頗有股放鬆而不放縱的揮灑意味。不過絕情劍仍是輕輕地蹙了下眉頭,這人帶給他很不好的感覺,本能讓他感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叫寒山嶺,飄零老弟向我提起過你。」男人從辦公桌後站起身來,隔著桌子伸出右手,「歡迎你來到奔牛,成為一名牛仔。」
絕情劍凝了一眼,毫無表情地和寒山嶺握了握手,不語。
寒山嶺笑笑毫不介意,顯示出極高的涵養,抽回手將辦公桌上的一份合約推了過來,歡顏笑道:「飄零應該已經和你說過合約的具體條款了,如果你沒有其它要求,在簽字後這合約就正式生效了。」
「等一等。」絕情劍輕輕地按住那份推過來的合約,眸子卻是一霎不瞬地盯著寒山嶺,凝聲道,「我想修改其中的一條,月薪十萬不夠,我要一百萬。另外你得馬上給我配一輛奔馳。」
寒山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寬邊眼鏡後面的眼神忽然間變得有幾分冷厲,同樣冷冷地盯著絕情劍凝視片刻,忽然說道:「一百萬太不切實際,最多給你五十萬!而且你得保證平均每場比賽至少進三個球。至於奔馳車嘛……沒問題,誰讓你是飄零的哥們呢。」
絕情劍的眉頭輕輕一擰,烏黑的眸子裡已經籠上了一片陰雲,從口袋裡掏出筆,翻開修改過的合約龍飛鳳舞地寫下了絕情劍三個大字。
寒山嶺微笑點頭,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小王,你進來一下。」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悄然打開,一名年輕靚麗的女孩風姿翩翩地走了進來,未語先笑:「寒總,你有何吩咐?」
寒山嶺向女孩擠了擠眼,肆意地笑道:「這位是絕情劍先生,從今天起就是我們奔牛俱樂部的王牌鋒線殺手了,你帶他去訓練中心見田教練,哦對了,另外再替他準備一輛奔馳車,好了,去吧。」
女孩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向絕情劍道:「絕先生請。」
出了總經理辦公室,女孩忽然嫣然一笑,回頭向絕情劍說道:「我叫蕭倩兮,我見過你踢球,你踢的真的很棒,將來一定會成為大球星的。」
「是嗎?」絕情劍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蕭倩兮的美目亮了一下,泛起一絲迷醉的色彩,忽然輕聲說道:「以後我會每週都去看奔牛隊的比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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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市的大街上,行人如織,一名身材高大長相猙獰的大喇嘛游淌其間,顯得格外醒目。大喇嘛手裡不知捏著什麼東西,不停地瞧瞧來來往往的人群,然後瞧一眼手裡的某件物事,搖搖頭,再摸摸光頭,然後再繼續……
漸漸的,大喇嘛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
在他第一千七百六十四次搖頭之後,他終於拎小雞一樣拎住了一個恰好走過他身邊的倒霉蛋,將倒霉蛋舉到空中能夠和他平視的高度,另一手展示在他面前,凶霸霸地問道:「喂,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倒霉蛋只覺身體一輕便來到了空中,幕然回頭,驟然瞧見一副凶神惡煞的嘴臉,霎時發一聲喊,暈死過去。
大喇嘛無趣地搖了搖頭,隨手將倒霉蛋扔在一邊,凶芒閃爍的眼神再度開始四下裡遊走,這才發現過往的行人早已經遠遠的避了開去,不過仍有兩個不長眼的染著半頭黃毛的傢伙直直地向著他走了過來。
「嗨。」大喇嘛山一樣擋在兩個半頭黃毛面前,低頭推了一下其中的一個,再次將手裡的東西展示在他面前,聲音如宏鐘,「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兩個黃毛吃驚地抬起頭,不由自主地退下兩步,隨即惡狠狠地又踏回一步,其中那個被推的厲聲道:「你做什麼?仗著塊頭大就擋路啊?滾。」
「滾!?」大喇嘛不解地摸了摸頭,「這個人叫滾嗎?不對呀,師父沒跟我說師弟叫滾的呀?不對不對,不是不是……」
「我靠。」一個半頭黃毛囂張地指了指大喇嘛的肚子,不屑地說道,「原來是個白癡,今天真倒霉出門遇白癡,操!」
「你們耍我。」大喇嘛忽然虎吼一聲,伸手將兩隻黃毛高高舉了起來,「哪有人名字叫滾的?我不信。」
兩隻黃毛嚇得心膽俱裂,手舞足蹈地使勁掙扎,又哪裡掙得脫大喇嘛如大山一般的強悍力氣?
「你找人是不是?」
一把清冷的聲音忽然傳入大喇嘛的耳孔裡,他低下頭,看見一名斯文秀氣的年輕人已經站在了他面前,年輕人臉上的表情冷漠,就像西藏的雪山一樣,簡直冷入骨髓。
「是呀,你見過我師弟嗎?」大喇嘛傻兮兮地問了一句。
冷漠青年點了點頭,說道:「我見過,你先放他們下來,我就帶你去他。」
「真的!?」大喇嘛驚喜之極,手一鬆兩隻黃毛已經重重地跌落在地,然後將手裡的圓佩再度展示在冷漠青年面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你可要看清楚了哦,是不是長得這樣的?可不要騙我白跑一趟。」
冷漠青年眉頭輕蹙,冰冷地看著兩隻從地上爬起的黃毛,直到兩隻黃毛戰戰兢兢地消失在人群裡,在隨意地移過視線,凝注在大喇嘛手掌裡的圓佩上,空氣剎那間輕輕一頓,冷漠青年似乎僵了一下。
「你真的見過我師弟?」大喇嘛不放心地再問了一句。
冷漠青年的目光悄然停落在大喇嘛大冬天裡仍然裸露在外的胳膊,塊塊墳起的肌肉顯示著強悍的力量,想像著剛才將兩名成年男子輕輕舉起的恐怖蠻力,冷漠青年心裡莫名一動,便有了計較,淡然說道:「當然見過,我和他還是好朋友呢,來吧,跟我來吧。」
「真的?」大喇嘛喜出望外,高興地摸了摸光頭,連聲道,「嘿嘿,真是太好了。」
第二卷 歡喜禪宗
第一章 追求雲依
戴著無邊眼鏡的文俊從奔馳車上下來,他長得斯文秀氣,從今天起他就是配給絕情劍的專屬司機了,直到有一天絕情劍自己考出駕照為止。望著神情冷峻的絕情劍像一棵孤寂的青松般移過來,文俊的眸子縮了縮,這麼年輕,這麼英俊……他便在心下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真可謂各人有各人的際遇,有的時候上天其實是很不公平的。
「絕先生,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司機了。」文俊向絕情劍點了點頭,絕情劍的冷漠讓他不敢貿然伸手,只能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絕情劍點了點頭,冷峻的臉上泛起一絲難得一見的笑意,說道:「去市廣播電視大樓。」
「好的,去廣播電視大樓。」文俊明顯受到絕情劍笑意的鼓勵,話語多了起來,一面開車一面說道,「說起電視啊,我最喜歡看的那就是雲依小姐的節目了,她主持的歡樂無限我是每期必看,呵呵,每次都笑得肚子抽筋。」
「是嗎?」絕情劍淡淡一笑,將一副平光的鑲金邊眼睛架在鼻子上,整個人的氣質霎時一變,一掃剛才的冷峻氣息,看起來顯得文質彬彬和謁可親多了。
「可不是麼?」從後視鏡裡注意到了絕情劍氣質的變化,文俊越發熱絡起來,「雲依小姐不但人長得漂亮,心腸也好,聽說她從電視台裡所得的報酬都是分文不取,全部捐給西部的貧困山區呢。」
絕情劍神色依舊,透著車窗定定地望著外面迅速駛去的街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了,你知不知道雲依小姐正月十五就要結婚了?聽說新郎官是商界的新星,年紀輕輕便已經成就非凡了,唉,真是有福氣的傢伙,能娶得雲小姐這般天仙化人……」
說到這裡文俊若有所失,歎息了一聲默然不語。
「不會的。」絕情劍卻是忽然收回視線,淡然一笑,說道,「雲小姐不會嫁給那個李煜的,她那麼善良的人,老天也絕不會眼看著她受到任何傷害的,你說是麼?」
說話間,車正好到了一家花店前面。
「停一下。」絕情劍輕輕地招呼了一聲,讓文俊停車,然後遞給他一張支票,低沉地說道,「你把這個給花店老闆,讓他把黃河市裡所有的玫瑰花都給我收集起來,一小時後運到電視台大樓外的廣場上,按著我上面寫的字樣擺出來。」
文俊惑然接過絕情劍手裡的支票,瞄了一眼,臉上的神色霎時一變,連眼鏡後面的眸子也驟然間明亮起來,吃聲道:「絕先生!你……」
絕情劍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知道文俊為何吃驚,因為那張支票就是寒山鄰預支給他的一個月的薪水,五十萬!以五十萬巨款買下整個黃河市花店裡的玫瑰花,那自然是綽綽有餘了。
但真正讓文俊感到吃驚的是絕情劍在後面所寫的那幾個字:雲依!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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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外廣場上早早地便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跑車,不斷有西裝筆挺光發光亮的年輕人或者中年人手裡抱著大束的玫瑰花穿進大樓的大門,廣場外的行人便會投來艷羨的一瞥,那畢竟是有錢人才能擁有的玩意。
電視台四點半正式下班。
三點鐘的時候,開始有一輛接著一輛的運貨車將一簇簇的玫瑰花連綿不絕地送到了廣場上,廣場逐漸成了玫瑰的海洋。遠處的大樓保安不知道這裡又要舉行什麼特別的節目,不敢貿然上前阻止。
於是,廣場上的玫瑰花越擺越多。
三點半的時候,廣場上來了一個人,手裡捏著一張字條,開始指揮忙碌的工人將玫瑰花按著他的意思重新整合擺放……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艷紅的玫瑰的行人也紛紛聚集過來,圍在遠處駐足觀望,一些攝影愛好者更是將難得一見的盛景留影記念……
四點鐘的時候,廣場上的玫瑰花初具規模,隱隱已經可以辯出一顆巨大的紅心來,電視大樓上也逐漸喧鬧起來,無數的腦袋從大樓窗戶裡探了出來,驚異地打量著樓下廣場上那玫瑰花的海洋……
終於,在四點二十分的時候,浩大的玫瑰花工程順利落成。
在一片尖叫聲和喧鬧聲裡,一輛黑色的奔馳跑車悄然停落在廣場旁邊,然後,一位身材修長,西裝革履的年青人寂然走到了廣場的中央,玫瑰花的中央,站在巨大的紅色心形符號中間特意留出的落腳點上……
「雲依!無愛你!」運足全身所有的力量,絕情劍吐氣開聲,喊出了醞釀已久的話,宏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空迴盪,清晰地傳進附近每個人的耳朵裡……這一刻,玫瑰花的熾烈鮮艷也彷彿活了過來,把絕情劍的深情呼喚渲染成濃彩重墨的一筆!
電視台大樓上。
正透過窗戶往下張望的每一位年輕女性都屏住了呼吸,然後竭斯底裡地尖叫起來,無數的紅色星符從她們的眸子裡熾烈地崩射出來,紛紛墮入無邊的幻想之中,想像著樓下的帥哥,那玫瑰花織就的甜言蜜語……
一些心裡對雲依心存好感的青年俊男則霎時臉色煞白,將心比心,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般大手筆的!只是不知道,樓下這可惡的傢伙是否就是雲依將要嫁的那位幸運蛋?
廣場外已經人山人海,蜂擁而至的過路行人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心情最是複雜的莫過於雲依。
雖然和絕情劍只有幾次短暫的接觸,但有種很神秘的感覺在困擾著她,每次和他見面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種錯覺,覺得他就是她最親最近的人,只是他們分開了太久所以顯得有些生疏了……可是,她同樣十分肯定,一直到了現在,他們總共也才見了不到五次面而已……
難道說,真的有宿命姻緣嗎?
這一刻,雲依的嬌靨上湧起一抹潮紅,美艷不可方物……
「依依,快下去吧。」閨中好友輕輕地走上了捅了捅她的細腰,「快下去吧,人家擺出這般陣仗,自然是勢在必得!你怎也要稍微表示一下吧?」
雲依回頭,勸她的是梁心緣,在電視台裡最好的姐妹,和她一樣也是許多無聊人士嘴裡的絕代雙嬌之一。
梁心緣調皮地眨了眨美眉,打趣道:「我都忍不住要妒嫉你了呢,依依,你可真是魅力無窮,什麼時候你的追求者裡有了這麼有魄力這麼有趣的傢伙了?居然也不告訴我?」
雲依嬌靨越發羞紅,攤了攤手道:「可我和他總共才見過幾次面呀,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這樣胡來呀。」
「這還叫胡來嗎?」梁心緣俏皮地白了雲依一眼,然後不由分說將她往門外推,「快下去吧,別讓人家等得急了。」
絕情劍一霎不瞬地盯著大樓的出口,臉上的表情一直維持著那般深情款款的模樣,彷彿從深邃的大洋一直到高亙的雪山,所有的所有的柔情還有深情都在他的眸子裡匯聚、沉澱……
這一刻,絕情劍感到自己都幾乎被感動,在這般凝重而又浪漫的氣息裡迷失……
雲依的身影終於在大樓出口處出現,這個玫瑰花一樣的女人,整個廣場的玫瑰都難以掩蓋你的迷人的秀色,再紅艷再美麗的鮮花都只能用來做你陪襯……
似乎連廣場上的風都受到了感染,帶了些浪漫而又熾烈的氣息,輕柔地蕩起了雲依一直披灑到腰部以下的秀髮,在她身後蕩成一朵美麗的黑玫瑰!
絕情劍深情地凝視著雲依美麗的眸子,一絲感人至深的淺淺微笑悄然綻放。
「雲依,我愛你!」
雲依劇烈一顫,芳心裡似有某樣東西轟然倒塌,然後又有某樣東西終於掙脫枷鎖歡嘯著醒來,忽然間,她感到那個男孩,那個站在玫瑰花叢裡的男孩是如此的熟悉!她忽然間有了一種強烈的衝動,她要靠著他的懷裡,向他撒嬌,使潑……
又忽然間,她好感動,真的好感動,濃烈的喜意已經充盈了她的心扉……
當站在玫瑰花叢裡的男孩向她張開雙臂,開始召喚她的時候,兩滴晶瑩的液體從她粉頰上悄然滑落,嬌啼一聲,雲依如一團火紅的玫瑰般飄起,飄向玫瑰花叢中那個男孩的懷裡……
兩人的身影終於緊緊地擁在一起,開始熾烈地擁吻。
雲依感到如此的自然,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地水到渠成,彷彿隔開很久的戀人再次重逢,她在連名字都還叫不上來的男孩懷裡宛轉承歡,傾情熱吻……蝕骨的銷魂霎時將她完全吞沒,處子的初吻不想竟會在這般的景況下失落……
熱烈的掌聲在廣場四周響起,經久不息。
異樣的神色在樓上梁心緣的眸子裡泛起,惑然地搖了搖頭,她只是想讓雲依下去表示一下,可這般的場景演變,顯然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遠處,一輛法拉利跑車裡,李煜神色陰沉,冷冷地瞧著廣場上玫瑰花海裡正在激情上演的一幕,眸子裡幾乎能夠刮下霜花來,臉肌不時的抽搐顯示出他此時心下是多麼的憤怒和激動,他的一隻手正死死地抓著坐下的虎皮墊……
一刻鐘後。
雲依和絕情劍相畏相依著坐在了他的奔馳跑車裡。
「我一定是瘋了。」雲依輕輕地撩了撩自己的髮絲,美目裡漫起一絲水意,柔柔地望著絕情劍,「如果讓爸爸知道了,他一定會把我趕出家門的。」
「沒關係。」絕情劍漫柔地撫著雲依的嬌靨,汪洋般的深情從他的眸子裡流露出來,又淌入雲八依的眸子裡,「你爸爸不要你,我要你。」
「我們……真的只是第五次見面嗎?」雲依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絕情劍,嬌軀依然緊緊地畏在絕情劍的懷裡,「我記得,在今天之前我們好像還沒有說超過十句話?可……為什麼會這樣?竟然會今天這樣?」
「不要去想這些。」絕情劍低下頭,輕輕地在雲依長長的睫毛上吻了吻,柔聲道,「只要你心裡覺得我熟悉,覺得我是你的愛人,就足夠了,其它的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可我以前都沒見過你,卻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雲依的美目亮如星辰,秀麗無邊,「難道真有前世今生、宿世姻緣?」
「對。」絕情劍輕輕地卻是堅定地應道,「你我就是宿世姻緣,上輩子你是我的,所以這輩子你還是我的,下輩子你還得是我的!你跑不掉的,你永遠都是我的……」
雲依望著絕情劍黑亮的眸子在她面前越放越大,鼻孔裡已經清晰地聞到了男人熾熱的鼻息,可她沒有絲毫要閃避的意思,甚至心裡還異樣地渴望他的熱吻……一抹潮紅再次在雲依粉頰上泛起,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會淫蕩地主動素吻。
「絕先生,現在去哪?」文俊吸了口氣,感到心跳加速,看著一對神仙中人卿卿我我絕對不是一種享受。
「去寒山寺。」絕情劍漫柔地撫著雲依的嬌靨,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個地點。
「去那做什麼?」雲依眸子裡浮起一絲迷惑,「去燒香拜佛,感謝佛祖能讓我們再續前世姻緣麼?」
「當然不是。」絕情劍淡淡一笑,將雲依整個的嬌軀抱了起來,橫著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以自己的大腿感受著懷裡女人的動人女體,動情地說道,「我們需要找個特別的地方度過我們最美麗最值得幻念的初夜,想來想去,只有寒山寺方丈的禪房才夠得上特別這兩個字了。」
「啐。」雲依輕輕地啐了一口,絕情劍的話令她霎時嬌靨紅如晚霞,美目如絲,嗔了他一眼,說道,「誰要和你度過初夜了?想得美……」
「我知道你是願意的。」絕情劍卻是霸道地望著雲依的美目,熾烈的情焰自他的眸子裡濃濃地透射出來,直直地刺入雲依的心裡,「其實你心裡早就知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雲依嬌軀輕輕一顫,霎時滾燙起來。
在絕情劍的奔馳車後面,遙遙地跟著李煜的法拉利。
直到奔馳開進了寒山寺,李煜的司機才將車停了下來,回頭問道:「李總,還需要進去嗎?」
「不必了!」李煜恨恨地瞪了寒山寺三個金色大字一眼,從牙縫裡崩出一句,「我們回去,去雲家見雲隱龍。」
第二章 暫露頭角
依飄零神色陰冷地走進一條幽深的小巷子裡,任由小巷裡污穢的積水漫過他的腳踝,弄髒了他全新的皮鞋,一隻臭老鼠吱吱尖嘯著從他頭上的牆縫裡爬過,他卻是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
身材高大的大喇嘛亦步亦趨地緊跟著依飄零身後,鐵塔一樣的身軀在小巷昏暗的光線裡顯得陰森恐怖……
再後面,是兩名衣裝整齊的大漢,四隻利目警惕地掃視著前後左右以及空中,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都不能逃過他們的視線,兩人各將一隻手伸進了懷裡,神經保持高度的緊張!
四人越來越深入,小巷裡的腥丑也越來越濃,後面的一名大漢已經忍不住伸手掩住了自己的鼻翼,另一人也眉鋒蹙起,唯有依飄零和大喇嘛神色冷峻依舊。
「噹啷。」一隻空空的易拉罐在沒有任何片兆的情況下從天而降,噗的一聲栽落在依飄零跟前,堪堪阻住他的去路。
一絲冷漠的笑意在依飄零臉頰上浮起,目光倏然越過漆黑的巷子停落在末端漆黑的緊閉著的門上,冷漠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自黑暗裡沉沉響起:「依飄零,前來拜謁四喜幫各位大哥,懇請一見。」
緊閉的大門悄無聲息地打了開來,黑漆漆的小巷子裡忽然間燈火輝煌,照得人毫髮可見。
忽然之間,從四下裡湧出了至少數十人,神情冷峻,全副武裝,將四人團團圍住,只有通往大門的路仍是暢通無阻……
依飄零冷冷一笑,率先走進了敞開的大門,大喇嘛一縮脖子跟了進去,然後是兩名大漢。
門裡是一處寬大的空間,四張金效椅一溜在正北面擺開,上面端端正正地坐著年齡長相各不相同的四個人,但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的氣勢,都是那種冷厲駭人、凶神惡煞的氣勢。
十數名大漢背負雙手,叉開雙腿伺立兩側,鷹隼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依飄零。
「果然好膽色!」最左首的大漢五十開外年紀,一道長長的刀疤自他的右眉梢一直延伸到左耳梢,幾乎將整張臉生生切成兩半,咧嘴笑起來尤其恐怖攝人!三顆珵亮的金屬球在他平放胸前的手掌心裡來迴旋轉,發出清脆的金屬摩擦聲,似有凝重的氣勢在大廳裡瀰漫……
「聽說道上最近新起了一位後起之秀,我東方一向來不信,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依兄弟,就憑你只帶三人就敢闖四喜幫總壇,這份膽色絕對當得起你現在的名聲。」
「多謝東方大哥誇獎。」依飄零神色間不驚不喜,彷彿東方一誇獎的是一個與他全無相干之人。
東方一的眉梢霎時輕輕地跳了一下,眸子裡掠過一絲駭人的厲色。
這娃非但膽識過人,遇事更是鎮定,年紀輕輕便有這等大家風範,如若假以時日……豈非……思忖間,一絲冰冷的殺機從他的眸子裡洶湧而起……
依飄零亦直直地盯著神色陰晴的東方一,耳廓後面的青筋忽然輕輕地跳了跳。
「小子,你算什麼東西?」左首第二張椅子上的粗豪大漢忽然拍案跳起身來,厲目怒張瞪著依飄零吼道,「我大哥這般誇你,你竟如此臭屁!?信不信俺南郭二擰斷了你的脖子?」
「豈敢。」依飄零夷夫懼色,冷聲道,「今年在下前來拜謁四位大哥,一來是想瞻仰四位前輩的風範,二來呢是想和大哥們商量一件事。」
「放肆!」坐在最右首的瘦小漢子亦彈身而起,嗔目厲聲道,「你還真當自己是號人物了?這黃河市歷來都是我們四喜幫的天下,你小子有何資格與我們談條件?來人,替我將他們斃了。」
叉腿伺立兩側的大漢們暴喏一聲,紛紛從懷裡掏出了黑洞洞的手槍,直直地指向依飄零四人,大有瘦小漢子一聲令下即開槍殺人之勢……
大喇嘛縮了下脖子,雙腿霎時微微彎曲,雙手擺出奇怪的形狀,凝神戒備。
依飄零是神色依舊,冷冷地盯著東方一。
他很清楚,四喜幫的老大是東方一,而不是那個瘦小漢子北冥四!沒有東方一的命令,這些四喜幫眾絕不敢開槍殺人。
「老四,我們不妨先聽聽依小兄弟的建議,再做決定不晚。」東方一淡淡地瞥了北冥四一眼,瘦小漢子便悶哼一聲坐回了椅子上,掏槍瞄準的大漢也紛紛收槍退了回去。
一層細細的冷汗已經從依飄零的額際沁起,但他的神色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凝聲道:「四喜幫是黃河市的泰山北斗,四位大哥更是傳說中的傳奇人物,在下是仰慕不已,每每聽起四位大哥創業的傳奇故事,皆拜服無地……」
依飄零先是大大地吹棒了四人一通,令四人神色漸緩,這才話鋒一變,接著說道:「但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四位最近所作所為,在下極是不齒!」
「你說什麼!?」
依飄零此話一出,不但南郭二和北冥四暴跳如雷,就是東方一亦是愕然莫名,他怎也料不到依飄零竟敢在四喜幫的總壇如此放肆,品評享譽黃河市黑道泰斗數十年的四喜如同尋常人物!
就在三人一怔愣的剎那,依飄零已經厲哼一聲道:「殺!」
依飄零話音才落,北冥四首先慘哼一聲,愕然回頭,西門三已經疾如閃電般退了開去,下一刻,北冥四感到沉沉的黑暗霎時將他吞沒,一柄鋒利的尖刀已經斜斜地切進了他的胸隔!幾乎是同一時間,南郭二已經身中兩彈,圓睜怒目再吸不進最後一口氣……依飄零身後早已經準備多時的兩名大漢同時射出了蓄謀已久的子彈。
電光石火之間,在四喜幫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大喇嘛已經厲吼一聲,暴身向前!東方一奮起反抗,但只是一個回合,只聽卡嚓一聲大喇嘛已經硬生生擰斷了東方一的脖子,失去了頸椎支撐的腦袋便像麵團一樣搭了下來,再不復任何生氣……
當四喜幫眾舉槍瞄準,整個大廳裡已經塵埃落定……
「都給我住手!」西門三厲喝一聲,縱身躍上了大廳中央的桌子,冷聲喝道:「現在大哥二哥和四弟已死,我就是四喜幫唯一的大哥,敢不聽我令者,殺無赦!」
眾人面面相覷,猶豫了片刻終於扔掉手裡的武器跑倒在地,齊聲道:「願服從西門大哥教誨。」
「很好!」西門三陰陰一笑,凝聲道,「現在為你們轉過身身去,排成一排,在我說話之前你們不得妄動。」
疑惑的神色浮現在已經投降的幫眾眼裡,但他們仍是按著西門三的話轉過了身去,自覺地排成一排,他們自然沒有注意到,在轉身的一剎那,依飄零的眸子裡正好掠過一絲冰冷的笑意……
激烈的槍聲突然響起,一條大漢忽然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手裡的衝鋒鎗噴出熾熱的烈焰,輕易地奪走了那排傻乎乎的笨蛋的性命。槍聲驟然響起,驟然停頓,大廳裡再次寂靜下來,唯一的區別就是牆根多了一堆東倒西歪的屍體。
「恭喜三哥!」依飄零臉上浮起一絲冷冷的笑意,向西門三抱了抱拳道,「,從此拔開烏雲見青天,這黃河市將是西門三哥一人獨霸之局了,嘿嘿……」
西門三嘿嘿一笑,神色陰晴不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依兄弟的幫忙啊,嘿嘿,若非依兄弟運籌帷幄,要想幹掉那三個累贅不知要費多少周折。」
依飄零呵呵一笑,淡然道:「小弟不過是恰逢其會、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既然這裡的事已經告一段落,那麼小弟也該告辭了,你我之間的約定還請西門三哥謹記,呵呵。」
西門三哼哼了一聲,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收手退回的大喇嘛,倏然道:「那是自然!還得恭喜依兄弟喜獲猛將啊,嘿嘿,這位大師功夫可真厲害得緊呢?」
大喇嘛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悶哼道:「誰讓你們……」
「閉嘴!」依飄零硬生生地喝阻大喇嘛的話,低聲道,「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大喇嘛吐了吐舌頭,翻了翻白眼,打住話頭退下了一步。
西門三卻是霎時目光抽緊,他素來深知東方一的橫練功夫已經到了極其可怕的程度,更兼其力大無窮,若是徒手肉博尋常十個強壯大漢亦非是敵手!但這小山一樣的大喇嘛竟然能在一個照面之下便擰斷東方一的脖子……
最令西門三吃驚的是,大喇嘛對依飄零表現出的絕對服從的神態,不由得他不將看起來瘦弱斯文的依飄零重新定位,忽然間,西門三有些莫名的擔憂,與依飄零合作究竟是對?還是做錯了?
「告辭。」依飄零淺淺地一抱拳,揚長而去。
西門三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是攝於大喇嘛強大的壓力,不敢造次截留。
同一時間,在遠處的繁華鬧市,某一間密室裡,一台閉路電視將剛剛在陋巷裡發生的精彩一幕原原本本地攝了下來。
一把陰冷的聲音悄然響起:「老闆,這小子行事如此心狠手辣、兼之又心計過人算無遺策,舉手投足之間大有梟雄氣度,他日如果羽翼豐滿實是心腹大患哪!」
「無妨。」另一把聲音不置可否,淡然道,「猛禽雖然厲害,但終究只是猛禽,永遠也不可能是人的對手!因為和人相比,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只要掌握了它的缺點,它就永遠只能是猛禽,永遠只配做我的鷹犬!」
「老闆真是高瞻遠矚!」陰冷的聲音大拍馬屁,滿口腴詞,「英明神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行了!」老闆淡淡地打斷陰冷的聲音,「另一面進行得如何了?二龍戲珠好戲快要上演了吧?嘿嘿,這下有好戲瞧了……」
第三章 情海泛舟
雲隱龍一家正齊聚客廳,收看電視裡熱播的早間新聞,熱播的新聞赫然便是絕情劍追求雲依的火辣場面,畫面正好播到雲依情不自禁地投入了絕情劍的懷抱裡,兩人相擁熱吻……
一絲興奮的神色從雲飛天的眸子裡不易覺察地掠過,他收緊了拳頭。
雲隱龍悶哼一聲,臉色已經鐵青,掉頭瞪著李湘秀:「瞧瞧你生的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了不起啊!?哼。」
李湘秀神色極是尷尬,有些無奈地望著李煜,緩聲道:「阿煜,我看依依她也是一時糊塗,你也不要想太多,等她回來我再好好說她……」
李煜抽搐了一下腮幫,神色複雜沒有回答。
「小姐回來了。」客廳外忽然響起了傭人的聲音,然後雲依修長婀娜的倩影已經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令人心動的亮色,眸子裡的喜意便是瞎子也瞧得出來,令大廳裡的三人有著剎那的失態。
「姐,你今天真漂亮!」雲飛天首先反應過來,從椅子上長身而起,逕直奔到雲依面前,拉著她的小手嬉笑道,「我都忍不住要妒嫉情劍那小子了,竟然泡到了我如此美麗動人的姐姐!嘿嘿,老實交待,昨晚是否和他一起過的?」
「泡你個頭!」雲依輕輕地敲了雲飛天一記粟鑿,嗔道,「說話這麼難聽。」
駭人的厲色自李煜的星目裡霍然騰起,他轉過頭冷冷地盯著雲依,這個美麗的女人,在昨天之前還是既將完婚的未婚妻,可是現在,她卻竟然視他是陌路之人。
「你這孩子真是胡鬧。」李湘秀也站起身來,瞪了女兒一眼,說道,「快向阿煜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快要作別人妻子了,還這麼不懂事,像個小孩子。」
「媽。」雲依輕輕地瞟了李煜一眼,然後掉頭望著李湘秀,神色間認真起來,凝聲道,「我不是胡鬧,這次我是認真的!我也許真的要作別人的妻子了,但不是李煜的妻子!這件婚事,我變卦了。」
「說變就變?只怕由不得你!」雲隱龍冷漠的聲音再次回到客廳,然後他挺拔的身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臉凝冰霜,目透厲色,陰沉沉地盯著雲依,「如果你敢任性胡來,從今天起你就別想再踏進這個家門。」
「不進就不進。」雲依已經撅起了她的小嘴,哼聲道,「有什麼了不起,我收拾下東西就走。」
「你!?」雲隱龍嗔目厲喝一聲,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李煜神色陰晴了半天,這才站起身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向雲隱龍道:「爸,還是讓我單獨和依依談談吧,我知道她只是一時糊塗。」
然後轉頭望著雲依,脈脈的柔情在他臉上流露,柔聲道:「依依,最近這段時間我忙於工作,沒多少時間陪你,是我的不對!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是有些誤會,讓我們平心靜氣地談談,有什麼事情都說出來,好嗎?」
「還有什麼好談的。」一絲淡淡的謙色在雲依粉臉上浮起,頗有些無奈地說道,「李煜,說起來我們的訂婚本來就是錯誤的,你不應該放棄冷幽蘭,我也不該迫於父母的壓力而順從,幸好現在我們還有挽回的餘地,不如讓我們好聚好散,好麼?」
李煜英俊的臉龐輕輕地抽搐了一下,莫名的痛楚在他的眸子裡浮起,一絲不忍悄悄在雲依的眸子裡浮起,她的心正在逐漸軟化……
「姐,你該上班了。」雲飛天忽然輕輕地捅了雲依一下,將李煜刻意營造的氛圍破壞無遺。
「別上班了!」雲隱龍冷哼一聲,喝道,「出了這種事,還去拋頭露臉?你不感到丟人,我還丟不起這把老臉!給我在家裡老實呆著,元宵節那天,婚禮該舉行的還得照樣舉行!」
「爸!?」雲依嬌靨微微色變,望著雲隱龍,「你不可以這樣做。」
「是啊。」雲飛天也在一邊出言附和道,「爸,現在都是法制社會了,婚姻自由,你該不會是想回到封建社會,實行父母包辦婚姻吧?」
「你說什麼!?」雲隱龍悶哼一聲,瞪著雲飛天,雲飛天吐了吐舌頭往雲依身後一閃,再不敢正視老爹的眼神。
李煜卻是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轉身向雲隱龍和李湘秀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我想,我還是先迴避一下的好。」
望著李煜孤寂而去的背影,雲隱龍臉上的神色顯得陰晴不定,突然轉頭向雲依冷然道:「那好,既然現在是法制社會,別人的事我管不了,但雲家的事我總還管得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乖乖呆在家裡,等著元宵節出嫁,要麼……今天離這家門就別再回來了。」
雲依聞言臉色慘然一色,旋即又決然道:「走就走,反正我也不是被逐家門的第一個!」
「你!」雲隱龍怒極,干指著雲依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半天才從喉籠裡崩出一個字來,「滾!」
雲依嚶嚀一聲,掩面而去。
「依依……」李湘秀悲呼一聲,拔腳欲追,卻被雲隱生生喝阻。
「不許追,從今天起,我們雲家再沒她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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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山上,半山亭裡。
絕情劍和白雲生相對靜坐。
有些奇異地笑了笑,白雲生莫名地望著絕情劍,幽幽說道:「老二,前後才幾天沒見你,可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了,現在的你可真讓我吃驚得很。」
「是嗎?」絕情劍望著白雲生,真誠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那你覺得是我以前那樣子好呢,還是現在這樣子好?」
白雲生撓了撓頭,攤了攤手道:「按說我自然更為欣賞你現在的處世態度,比以前要積極向上多了,只是一時間有些難以習慣罷了!就說你追人家雲家小姐的事來說吧,我都很吃驚你竟會有這般大手筆,不過話說回來,人家水暗香怎麼辦?」
「大哥。」絕情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真誠地望著白雲生,凝聲道,「雪山上的事你也是親身經歷了的,想必我當時的心境你多少也有所體會罷?」
「我知道。」白雲生凝重地點了點頭,沉重地說道,「看你當時不言不語的樣子,我真擔心你會一怒之下將整座雪山都給轟平了!其實,老二你的心我是明白的,你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我更明白,你迴避水暗香全是因為你身患的血癌,怕給她更大的傷害……」
「是啊。」絕情劍輕輕地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仰望浩然長空,幽聲說道,「當我再感覺不到暗香生命氣息的時候,無盡的黑暗將我吞噬,雖然處在烈日之下可我再感受不到任何陽光……悔恨、痛苦、愧疚、懊惱諸般情緒紛至沓來……」
低落頭來,絕情劍的眸子裡流露出海樣的深沉,凝聲道:「那時候我才明白,有些事是無法逃避的!當你自認為做得很好的時候,你卻往往在犯下大錯!在暗香這件事上,大哥,我是大錯特錯了,錯得離譜……」
白雲生的眉頭輕輕蹙起,不解地望著絕情劍:「老二,我都聽糊塗了,都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輕輕展顏一笑,絕情劍望著白雲生,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很簡單,大哥,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再刻意逃避她了,我要把我和她之間的愛再繼續下去。」
「可是……」白雲生吃驚地望著絕情劍,「那你又為什麼要去追雲家小姐?」
絕情劍聳了聳肩,歎息道:「那是另一個原因,也是不能逃避的原因,她們兩個,我哪一個都不願放棄!也不打算放棄了,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花心,想同時得到兩個女人的心?」
吸了口氣,白雲生摸了摸頭,又搖了搖頭,歎息道:「感情的事太深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過老二,我還是喜歡你現在的性格,嘿嘿,這才像個爺們的性格,你以前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那才叫一個丑,我都不知道暗香瞧上了你哪點?嘿嘿……」
洒然一笑,絕情劍摟住白雲生肩頭,說道:「也許我真的只有八年的壽命了,如果再不趁著有限的生命好好地愛一回,到時候連後悔的資格也沒有。」
「老二,你會沒事的。」白雲生緊緊地握住絕情劍的手,用力地握緊,「血癌並非不可克服的絕症!相信我!」
兩人的四隻手掌緊緊地握在一起,鬆手,各捶對方重重一拳然後相視大笑。
「唉。」白雲生忽然無趣地歎息一聲,坐落下來,忽然說道,「也不知道小七現在過得怎樣?是不是真抱著他的吉它周遊世界呢?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他的夢中女孩?」
「你放心吧,大哥。」絕情劍極目遠眺,望著遠處的茫茫鬧市,幽聲道,「我們和小七還會再見面的,也許就是明天。」
嘿然一聲,白雲生搖了搖手,說道:「不說他了,還是說說飄零那小子吧,這傢伙昨天找到我,說讓我做他的保鏢,還付給我一年五萬的年薪,也不知他鬧些什麼鬼名堂?他該不會是讓我做他的打手吧?」
「飄零?」絕情劍的眉毛悄然蹙緊,「他讓你做他的保鏢?」
「是啊。」白雲生摸了摸頭,嘿聲道,「反正我左右無事,又有錢拿就應了他了,明天就開始上班了,嘿嘿。」
絕情劍默然,口袋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絕情劍掠了一眼,正欲說什麼,白雲生早已經搶著笑道:「不用多說了,我不會佔用你們親熱的時間的,呵呵,不過我倒想看看你用什麼手段將兩個女孩子都騙到手,嘿嘿……」
絕情劍笑笑,沖白雲生道:「不是雲依,是飄雪發的短信,她讓我去找她。」
白雲生哇靠了一聲,翻了翻白眼,說道:「真沒天理,敢情你小子滿肚子壞水想腳踩三隻船啊!?唉,真是可憐了三艘錦繡畫舫啊……」
第四章 陰雲漸起
依飄雪就像是一棵冷艷的寒梅,傲然峙立在蕭索的寒風裡,白衣勝雪,婀娜的倩影帶著幾分醉人的淒清,就那樣孤伶伶地站在圖書館的入口處。一隻彩色的蝴蝶髮夾將她烏黑的秀髮在腦後輕輕盤起,露出一截嫩白如玉的頸子,其色澤其質地,就如象牙雕就般精緻。
絕情劍老遠就瞧見了依飄雪,一絲淺淺的溫柔就不可遏止地浮在了他的眸子裡。
似是感受到了絕情劍的目光,依飄雪倏然回過頭來,看到絕情劍臉上的神情先是一喜,但旋即黯淡下來,眸子裡浮起了一層濃濃的憂愁,輕籠的煙眉似有化不開解不散的愁鬱……
「你來了。」依飄雪輕輕地掠了絕情劍一眼,輕輕地跺了跺腳似是不勝久站的麻木,語氣裡略略帶些謙意,「真不好意思,我老是要麻煩你。」
「沒事。」絕情劍淡淡地笑笑,自然地伸手扶住了依飄雪的肩頭,低頭道,「這裡太冷,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說話。」
一抹淡淡的羞喜輕輕地爬上了依飄雪白晰的嬌靨,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不由自主地隨著絕情劍往前走去。
絕情劍在南苑要了間幽靜的包廂,點了一壺熱茶,替依飄雪滿滿地酌了一杯。
「喝吧,先暖暖身子,你怕是凍壞了。」
幽幽地搖了搖頭,依飄雪臉上的神情越發慘淡,忽然望著絕情劍道:「情劍,你知不知道飄零他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他?」絕情劍酌茶的手在半空裡一頓,才接著說道,「當然知道,他還不是在忙活著他的那個賭球盤口?聽說最近還玩起了市裡的A級聯賽了,呵呵,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怎麼?你可是聽到了什麼?」
輕輕地搖了搖頭,但依飄雪嬌靨上的憂色卻是越發濃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有極重的心事一般。
「那……」依飄零低垂著螓首似在思索著用詞,半晌才小聲地問道,「最近你和他都在一起嗎?」
「沒有。」絕情劍搖了搖頭,答道,「我和他最近都比較忙,所以比較少見面。」
依飄雪的嬌靨上開始浮現起掙扎的神色,猶豫了半天忽然望著絕情劍,真誠地說道:「情劍,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如果你幫了我,我會好好報答你的,真的。」
絕情劍聞言一怔,倒不曾料到依飄雪居然會忽然開口哀求於他,遂慨然道:「飄雪,我們能在入學的火車上認識,那就是緣分,在心裡面我是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有什麼你就直說好了,萬不要再提報答之類的話。」
依飄雪的美目裡慢慢地浮起一絲感激,望著絕情劍的眸子裡便多了些異樣的色彩。
「情劍,我希望你能替我轉告飄零,讓他不要再繼續了,他這樣做沒有用的,根本沒可能成功的。」
「什麼?」絕情劍聽得雲裡霧裡,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讓我轉告飄零,讓他放棄?放棄什麼!?」
一絲難色浮上了依飄雪的嬌靨,搖了搖頭歎息道:「你只需要將我的原話轉告給飄零就行了,他自己會明白的。」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他?這話也許你自己說會更合適。」
有些哀傷地搖了搖頭,依飄雪落寞地答道:「飄零現在根本都不願意見我,也不接我的電話,我怎麼和他說呢?」
「好吧。」輕輕地歎息一聲,絕情劍答道,「那我就試試看吧,不過,他能不能聽那我就沒法保證了。」
「謝謝。」依飄雪感激之色溢於言表,「情劍,真的謝謝你了。」
「你又客氣了,我不早說了我們是好朋友嗎?」
依飄雪站起身來,向絕情劍展顏淺淺一笑,說道:「那,我就不打撓你的寶貴時間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也好。」絕情劍跟著站起身來,替依飄雪披上潔白的風衣,「我先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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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一把突兀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依飄零驟然回過頭來,大喇嘛正舉著毛乎乎的大手往他肩上拍來,一面還問著,「都這麼多天了,你怎麼還不帶我去救師弟?他究竟被關在哪兒?」
「誰讓你來這兒的?」依飄零臉色驟然一沉,陰冷地瞪著大喇嘛喝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呆在房間裡,沒事別在外面亂跑嗎?」
大喇嘛悶哼一聲道:「可咱師父說了,讓咱快些找著師弟,眼看就快要過一個月的期限了,咱怎能不急?」
「急有什麼用?」依飄零冷哼一聲,喝道,「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帶你去救你師弟!他不但是你的師弟,也是我的好兄弟呢,你當我不急呀?」
大喇嘛摸了摸頭,嘿嘿一笑道:「那倒是,我忘了你也是他的好兄弟了,嘿嘿。」
「行了。」依飄零不耐煩地瞪了大喇嘛一眼,沉聲道,「還不快回房間參你的歡喜禪去?我替你找了黃河市頂頂漂亮的小妞來了,快去吧。」
「真的!?」大喇嘛咧開了大嘴,口水淌了一地,歡叫著去了。
在大喇嘛背轉過身,走進側門的那一刻,正門忽然一暗,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一股冷冽的寒風隨著正門吹蕩進來,房裡的溫度幾乎是頃刻之間降了好幾度,變得冷冽刺人。
「咦,二哥!?」依飄零臉上的神色頃刻間轉變過來,堆起了滿臉的笑意,「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嘿嘿,二哥你可真是風流浪子本性呢?」
「我有話和你說。」絕情劍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大喇嘛超乎常人的高大背影,眸子縮了縮,說道,「就你和我兩個人。」
依飄零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向伺立周圍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迴避。
不一會,偌大的房間裡便只剩下了絕情劍和依飄零二個人。
「二哥,有什麼話你現在就可以說了。」
絕情劍一瞬不霎地盯著依飄零,彷彿要從他的眸子裡看出他的所有心思,冷峻的臉上儘是高深莫測的深沉,那一語不發的樣子令整個房間都受到了他的感染,變得凝重莫名起來……
依飄零收起嬉笑的神情,神色也逐漸冷肅下來,但他望著絕情劍的眸子裡沒有任何躲閃的意味,甚至連一絲恍惚的意味都沒有,有的只是疑惑和茫然……
兩人默默地凝視著,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絕情劍才歎息一聲道:「飄雪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讓你放棄,不要再繼續了,她說你不可能成功的。」
絕情劍緊緊地盯著依飄零,連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幻也不曾放過,但他失望地發現依飄零的臉上沒有任何細微的感情變化,有的只是茫然和不解。
如果不是依飄雪搞錯了,那就是依飄零的掩飾功夫已經到了可怕的程度!這一刻,絕情劍也無法判斷依飄零究竟屬於哪一種?
「我為什麼要放棄?」依飄零愕然半晌忽然回過神來,神色間激起來,「我才不放棄!慘淡經營,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正要將我的賭球盤口做大,成為全國甚至是全世界最大的賭球盤口,我又怎能放棄?難道我這小小的賭球盤口影響到了他們依家的彩票事業了嗎?就許他們依家發行體育彩票,就不許我搞賭球事業嗎?這是什麼世道?什麼法理?」
絕情劍蹙眉。
原以為依飄雪讓他帶話會是什麼嚴重的問題,但現在看來,不過是依飄零的賭球事業影響到了依家的利益而已!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依飄零,只是,事情真的只是如此嗎?他隱隱覺得,依飄雪擔擾的不應該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才是……
「我不怕他們!」依飄零狠狠地揮了揮手,似在給自己鼓勁又似在向虛無的敵人示威,凝聲道,「我這是合法賭球,也是依法納稅的合法職業!一不偷二不搶,他們憑什麼讓我放棄?哼!」
絕情劍神色緩和下來,輕輕地拍了拍依飄零的肩膀,和聲道:「我也只是替飄雪帶話罷了,你知道我是一直支持你的。不過小五,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有什麼事情多一個人商量,總比你一個人扛著要好……」
感激的神情在臉上浮起,依飄零幾乎是頃刻間眼圈一絲,咽聲道:「我知道二哥和大哥對我是真好,沒有二哥你的幫助,我也不會有今天!二哥,你絕對放心,我依飄零對天起誓,絕對不做違法的事情!如違此誓,讓我遭受雷轟電劈。」
「行了。」絕情劍不悅地阻止了依飄零的毒誓,尤其是他說的最後那句雷轟電劈令他極不舒服!按依飄零的說法,他絕情劍豈非做下了諸多蹈天巨惡,才會招來雷劈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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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宜人的夏威夷海灘,一群海鷗掠著碧藍的海浪倏忽遠去,此起彼伏的鳴叫聲帶來格外的寧靜,一輪紅日逐漸沉落在海面之下,燃起漫天彩霞,燃紅了半邊燦爛的天空,給整個世界染上繽紛的艷色,海空一片艷紅……
水暗香從躺椅上站起身來,長長地舒展了一個懶腰,比基尼的三點泳裝將她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原本白晰的肌膚已經被日光曬成了健康的淺黑色,散發著奪目的光澤,她身邊喋喋不休的老外便瞧直了雙眼,灼熱的情焰毫不掩飾地從眸子裡熊熊射出……
「香,你真美!」
傑克讚歎著,以欣賞維納斯女神的眼神欣賞著水暗香。
「喂。」一邊的黃盈忽然伸手在傑克的面前晃了晃,將失魂落魄的老外從迷醉中驚醒,這才得意地嬉笑道,「有你這樣看人的嗎?難道你們這些美國人都是這樣不懂得禮數的嗎?盡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傑克愕然失聲道:「什麼是不該看的地方?往哪裡看又是不懂得禮數?難道最美麗的事物不是拿來供人欣賞的嗎?既然是美麗的事物為什麼要藏起來不讓人欣賞呢?我不明白。」
黃盈翻了翻白眼,摟住水暗香的小蠻腰,無趣地說道:「不懂得禮數的蠻夷,香香我們走,不理他了,這傢伙老纏著我們煩都煩死了。」
「我請兩位小姐共進晚餐。」傑克忽然一步搶在兩女面前,擋住兩人去路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在島上發現了一家中餐館,不如我們一起去?」
「真的?」水暗香已經吃膩了西餐,聽到島上有家中餐館自然是食指大動,聞言頗有些喜出望外,小兒女般歡呼雀躍起來。看來,這許多天的夏威夷陽光不盡將她的肌膚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也讓她心靈上的創傷完全地逾合了。
「另外我還有一個喜讀要向兩位小姐宣佈。」傑克眨了眨碧藍如大海一般的眸子,神秘地笑笑,「一定出乎兩位的預料。」
黃盈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譏聲道:「你的喜讀又關我們什麼事?不聽也罷。」
「當然有關了。」傑克聞言急著,「而且是大大的有關係。」
「是麼?」黃盈搖了搖頭,「我不信。」
傑克受激不過,變戲法般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燙金的信封,笑道:「看見了吧?黃河大學的邀請函!我已經答應黃河大學外語學院何院長的邀請,準備去那兒任外教了,呵呵,兩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即將要在同一座美麗的校園裡生活了,不乾一杯慶祝慶祝嗎?」
第五章 風波漸起
黃盈輕輕地拉著水暗香的小手,從手心裡感受到了絲絲暖意,遊目瞟了一眼後排的傑克,忍不住嫣然一笑,說道:「香香,看來你的心態調整得倒不錯呢?夏威夷的陽光倒真管用呢?」
水暗香翻了個白眼給黃盈,但傻瓜都看得出來她對這句話是如此的認同。
「不生絕情劍的氣了?」黃盈輕輕地附著水暗香粉嫩的耳垂,輕聲問道,「看你在拉薩心灰意冷的時候,真是奴家怕怕。」
輕輕地歎了口氣,水暗香抿了抿小嘴,一絲無奈的表情逐漸展露在她的嘴角。
「現在想想,兩個人既然相愛真的沒必要那麼斤斤計較,既然愛他就要理解他,其實,他也是個苦命的人兒,他比誰都更需要愛和關懷。」
黃盈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惑然,莫名地望著水暗香,有些不解地問道:「香香,你說絕情劍他可憐?不會吧,如果他還可憐那校園裡其它男生豈非更可憐?至少,他追到了我們的校花不是嗎?」
「那不一樣的。」水暗香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目光黯淡下來,一絲憐色冉冉升起。是啊,情劍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因為他被確症只有八年的壽命!真不敢相信,他在知道自己只有八年壽命的殘酷現實下,是如何挺過來的?
想到這裡,水暗香忽然在心裡升起一股強烈至極的思念,她要飛快地回到黃河市,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裡,給他溫暖,陪他一起度過僅剩的八年歲月……既使他打她罵她,她也無怨無悔……
「不說了不說了。」黃盈看到水暗香眸子裡的黯色,急忙顧左右而言他,試圖取笑水暗香來逗樂,「你看後面那個傑克,眼睛骨碌碌地盯著你轉呢,心裡打的鬼主意都寫在他臉上了,嘻嘻……」
「那是人家的自由,我又不能限制別人的想法。」水暗香見黃盈說得有趣,忍不住展顏一笑,說道,「我總不能對他說,嗨,傑克,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了!再說有沒有男朋友那可是漂亮女生的秘密,不能隨便告訴人家的。」
兩女正在竊竊私語的時候,前面的頭等艙裡忽然輕輕地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驚呼。
「怎麼回事?」黃盈探出腦袋往前張望,和她一起的還有好幾名乘客,都奇怪地望著前面的頭等艙,可是垂下來的布簾擋住了眾人的視線,看不到裡的情景。
突然間,布簾被人猛地掀開,一名全副武裝的黑人大漢凶神惡煞般峙立在窄小的門裡,冷酷的目光警惕地盯著客艙,冷厲地說道:「各位,現在我們接管這架飛機,請你們配合在座位上坐好,不要亂動!再警告一次,不要亂動!!!」
旅客噤若寒蟬,望著黑人大漢手裡黑洞洞的衝鋒鎗思維陷入了一片空白。
劫機,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想到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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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將車停好,絕情劍便抱著一大束玫瑰花下了車,恭立在電視大樓的門外。
不一會,雲依便如雲雀般飄了出來,投入絕情劍的懷裡送上了一記香吻,兩人熱烈地纏吻起來,旁若無人。
「你今天真漂亮。」絕情劍歎息著將手裡的玫瑰花遞到了雲依的懷裡。
雲依卻是不接,只是撅著小嘴嗔聲道:「那我昨天便不漂亮了嗎?」
「漂亮,當然漂亮!」絕情劍厚著臉皮嘿嘿一笑,「只是今天看起來更漂亮了。」
雲依輕輕地哼了一聲,刮著絕情劍的鼻子道:「是否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後,嘴巴都會變笨呢?討厭死了啦,話都不會講。」
「唉……」絕情劍便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在臉上裝出無奈的表情,歎息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苦苦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台詞都在昨天講完了,如果想聽有水平的話,那我又得準備一個月呢。」
「討厭。」雲依輕輕地捶了絕情劍一拳,似乎很是享受和男人的打情罵俏,表情忽然柔和下來,依著男人的胸膛暱聲道,「我餓了,想吃東西。」
「啊?真的?」絕情劍急忙攔腰抱起雲依,連聲道,「那我們趕緊去開房間,餓誰也不能餓了她呀不是?」
「去你的。」雲依嬌羞不堪地蒙住了絕情劍的眼睛,不讓他色色的眼神再肆虐,嗔聲道,「亂嚼舌頭,討厭。」
「我們去樓外樓。」絕情劍輕雲依輕輕放下,「我請你吃海鮮。」
「不行呢,吃海鮮會發胖的,不要。」
「豐滿才好呢,我喜歡。」絕情劍幾乎是咬著雲依的耳垂說道,「而且,嘿嘿,你不吃海鮮也一樣會豐滿起來的。」
雲依嬌靨一紅,顯然聽懂了絕情劍的言外之意,瞟了男人一眼,眸子裡幾乎能滴出水來。
上車,雲依便將嬌軀舒舒服服地靠進了男人的懷裡,忽然歎息道:「我現在被家裡趕出來了,無家可歸了,以後你可不許再欺負我。」
絕情劍便舉手叫屈道:「上帝可以作證,我什麼欺負過我們的雲依小姐了?」
嘻嘻一笑,雲依摟著絕情劍粗壯的脖子,嘴角再次露出兩粒淺淺的酒窩,嫣然道:「連欺負的心思都不許有,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得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了,你就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了,你就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裡面只有我,就是這樣了。」
在前面開車的文俊偷笑一聲別開頭去,只顧專心開車,似是不忍目睹老闆被迫接受不平等條約時的可憐神情。
「一個問題。」絕情劍舉起右手提問,「當你不開心的時候,是否可以說謊哄你開心?」
「不可以。」雲依很乾脆地拒絕,「你要哄我開心,但不能說謊,說謊就是欺負我,你欺負我就要罰你跪搓衣板、洗衣服、煮飯、拖地還有晚上不許上床要睡地板……」
「哦,上帝……」絕情劍哀嚎一聲,仰天栽倒在座位上。
「怎麼,你可是不接受?還是要上訴?」雲依笑意盈盈地望著絕情劍。
「接受,當然接受。」絕情劍急忙打起精神,在臉上裝起十二分笑意,「還要加上一條,老婆說對的,錯的也是對的!老婆說是錯的,對的都是錯的!永遠只能我做錯,老婆絕不會錯,嘿嘿……」
「說你還聰明。」雲依香了絕情劍一下,「獎勵你一個吻,希望你繼續良好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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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主席。」李煜神色恭敬地向著雲隱龍鞠了一躬,「你找我。」
李煜的稱呼似乎讓雲隱龍微微一怔,忽然之間覺得有些陌生,愣了一會始才歎息道:「小煜啊,你別介意,都怪我沒教育好女兒,才會有……」
「沒關係。」李煜淡然一笑,但瞎子都看得也他笑得有多勉強,「那只能怪我沒這個福氣,做不成雲主席的女婿。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不是你的搶也是搶不來的。」
雲隱龍點了點頭,神色沉重,歎息道:「你想得通就好,開始我還擔心你的心裡會有情緒波動,現在看來我的擔憂是多餘的,你已經完全長大了!呵呵,我也可以告慰老友的在天之靈了,看到小煜你已經長大成人,想必你爸爸也會含笑九泉了。」
一絲莫名的神色在李煜的眸子裡一掠而過,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幾分。
「今天把你叫來呢,還有一件事情。」雲隱龍靜靜地望著李煜,神色和謁就像望著自己的兒子,和聲道,「我年紀大了,精力再不比當年了,一個人也管不了這許多事情,所以,決定任命你為河床俱樂部的總經理,由你全權負責俱樂部的運作,你看……怎麼樣?」
李煜霍然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雲隱龍,似是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
雲隱龍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微笑道:「小煜,你是個出色的人才,這點我絕不會看錯,給你更寬廣的空間你一定會做得更出色,我始終堅信這一點。」
激動的神情在李煜的眸子裡潮水般退去,他霎時便冷靜了下來,凝重地搖頭道:「雲主席,小煜年輕識淺,怕是擔不起這麼重的職責,還是……」
「不要說了。」雲隱龍輕輕打斷李煜的話,語氣雖然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看準了的人就一定不會有錯,放手幹吧,一切有我支持你!」
李煜平靜地望著龍隱雲,眸子深沉似海令人難測高深。
「既然雲主席已經決定了,那麼小煜自然應允,主席放心,我李煜一定盡心竭力替雲家打理好河床俱樂部,絕不會給主席您丟臉。」
「嗯。」雲隱龍輕輕點頭,「我相信你!就像我始終相信你爸爸一樣,你和你爸爸簡直一模一樣。」
李煜的身軀似是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吸了口氣說道:「雲主席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小煜先告辭了。」
「去吧。」雲隱雲緩緩地靠在椅背上,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鬢髮上,映出幾絲銀髮,不經意之間,歲月的年輪已經在他的鬢間染上了不可抗拒的印痕……
望著李煜修長挺拔的身姿消失在門外,雲隱龍的神色卻是頃刻間沉了下來,莫名的冷色自從的眸子裡透出來,深深地凝視著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張照片,照片裡兩位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相攜而笑,睥睨天下的氣勢在他們指點江山的表情之間展露無遺……
第六章 良苦用心
黑人大漢神色陰沉地走過機艙中間的過道,凶悍的目光冷冷地從旅客們身上掠過,忽然停落在了水暗香美麗蒼白的嬌靨上,伸出一枚黑乎乎的手指向水暗香勾了勾,冷聲道:「你,出來。」
水暗香霎時嬌靨色變,緊緊地握住了黃盈的小手,再不知所措。
猶豫間,黑人大漢已經掉轉槍口,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指著黃盈的腦袋,對水暗香凝聲道:「出來,不然我就一槍轟爆她的腦袋!」
「不要。」黃盈緊閉了美目,使勁地搖著腦袋,觸目驚心的恐懼如此清晰地寫在她的臉上,惹人心痛。
「你想幹什麼?」水暗香吸了口氣,好姐妹的生命受到威脅讓她覺得有責任站出來,靜下心來,勇敢地望著黑大漢的眸子,「你先放了她,我答應你就是了。」
「我想幹什麼?」黑大漢伸出舌頭舐了舐厚厚的嘴唇,淫笑道,「嘿嘿,不想幹什麼,就想幹你,出來!」
黑大漢厲吼一聲,黃盈霎時嚇得尖叫一聲,以為他要開槍了,竟是嚇得昏死了過去。
水暗香的嬌軀也是輕輕一顫,但仍是勇敢地站了起來,一絲哀色在她臉上浮起,凝聲道:「好吧,我跟你走,但你先把槍拿開。」
「嘿嘿。」黑大漢淫笑著,放肆之極地望著水暗香鼓騰騰的酥胸,眸子裡淫光大盛。
水暗香緩緩地站起身來,小手仍不忘輕輕地替好姐妹黃盈理了理散亂的秀髮,其實她的芳心裡也是亂成了一團麻,她又何嘗不害怕?但除了這樣,只怕是真的別無選擇了——難道是命運的又一次捉弄嗎?
「嗨,等等。」
在黑大漢粗壯的手臂摟上水暗香小蠻腰之前的一刻,一把冷漠的聲音忽然在寂靜如死的機艙裡響起,吸引了所有旅客的目光,只見一位帥氣的白人小伙子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高舉過頂顯然是不想讓黑大漢有什麼誤會。
「欺負一個女孩子家算什麼英雄好漢?」小伙子冷漠地望著黑大漢,「有本事放下槍跟我一對一單挑。」
黑大漢忽然放肆地大笑起來,笑聲讓所有的旅客感到心驚肉跳,心裡暗暗替這位勇敢的小伙子擔憂,跟這些亡命之徒,他這樣做是不是顯得幼稚了些?
果然,黑大漢忽然掉轉槍口,衝著小伙子的大腿就一槍,血光飛濺,小伙子已經慘叫一聲歪倒在過道裡。
「傑克!?」水暗香急呼一聲,上前扶住倒地的傑克,怎麼說他都是為了替她也頭才受傷的。
「回來,你這婊子。」黑大漢怒吼一聲扯住水暗香的頭髮將她硬生生扯回了身邊,然後凶狠地以槍口頂著傑克的腦門,猙獰地笑道,「現在,你還敢跟我一對一單挑嗎?」
傑克默然,只是以目光深深地望著水暗香,水暗香使勁地搖頭,示意他別嘴硬。
但傑克忽然異樣地微笑起來,將深深的目光自水暗香身上移開,冷冷地盯著黑大漢,沉聲道:「有本事,你跟我一對一單挑。」
黑大漢勃然大怒,重重一腳踩在傑克的後脖子上,傑克頓時哀嚎一聲撲倒在過道上,但掙扎了幾下,仍是頑強地爬了起來,只是望著黑大漢的眼神越發地堅定,彷彿在說,你可以消滅我的生命,但你不能消滅我的勇氣和精神——
「魯,你在幹什麼?」另一把聲音從頭等艙傳來,一名穿著空姐制服的黑人小妞也扛著槍鑽了出來,「頭叫你!」
「婊子養的。」黑大漢怒哼一聲,一把將水暗香推回座位上,然後彎腰拖住傑克的那條傷腿,倒著拖進了頭等艙。水暗香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正好看到傑克向她投來似永別似安慰的一瞥,不由芳心裡一酸,望著過道上那一灘灘的血跡淌下兩行清淚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黑人小妞警惕地掃視著所有的旅客,似乎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似乎任何可能的異動都來招來她毫不留情的屠殺。
水暗香握緊了小手,手心裡已經起了油油的香汗,她緊張至極地望著黑人小妞身後緊閉的簾子,芳心裡極是擔憂傑克的命運,不知道他現在是否依然活著?
倏忽間,突變陡生。
一隻強壯有力的胳膊忽然布簾後探了出來,重重地一手刀砍在黑人小妞的脖子上,黑人小妞哼都沒哼一聲便被砸得昏了過去,軟軟地癱倒在地,令所有遊客膽戰心驚的那把槍掉落在了一旁。
旅客們驚叫紛紛,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直到滿臉血跡的傑克掀開布簾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眾人才由驚叫變成歡呼,然後是雷鳴般的掌聲。現在,便是傻瓜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傑克退落一步,吃力地靠在門邊,先衝著水暗香笑了笑,然後吸了口氣,向所有的旅客大聲道:「現在沒事了,呵呵,安全了!那幫狗娘養的。」
水暗香緊握著小手頹然鬆開,芳心裡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
兩名穿著空姐制服的金髮女郎從傑克身後走出來,將黑人空間拖了進去,所有的旅客包括水暗香,自然不可能看到,流露在黑人空姐嘴角的那一絲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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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劍冷漠地望著寬大辦公桌後面的寒山嶺,無邊眼鏡後面的眼神令他感到極度不適,不過他的語氣仍是平淡無波:「寒總找我有什麼事情交待嗎?」
寒山嶺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交待是不敢,不過是想提醒一下情劍兄弟,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我希望你能言行如一。」
絕情劍淡漠一笑,說道:「自然不會忘記,下午的比賽,我一定會進三個球。」
「這就好。」寒山嶺攤了攤手,「那我就專等情劍兄弟的好消息了。」
經過一個春節的休整,黃河市的A級聯賽終於重新開踢,安排在今天下午的就是這輪賽事的重頭戲,傳統豪門河床俱樂部和近年黑馬奔牛俱樂部的火星撞地球。尤其是最近報紙上吹得漫天飛舞的奔牛新加盟的王牌殺手絕情劍,更是吊足了所有球迷的胃口,都憋著一口氣想看看,傳說中的王牌殺手究竟有何殺招?
踢球者雜誌的資深女記者薔薇早早地來到了看台上,坐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角落雖不起眼,但良好的視野卻保證能夠看到整個賽場。
她同樣是被奔牛俱樂部大肆炒作的王牌殺手絕情劍吸引來的,從奔牛俱樂部大張旗鼓的架勢來看,他們似乎不可能是在虛張聲勢,但那個新加盟的絕情劍真的有那麼神乎其神?她已經深入黃河大學調查過,知道那個絕情劍在校際聯賽的時候確實威風八面,但那是校際聯賽,強度和職業聯賽是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的!
也許,這馬上就會成為一個笑話吧,薔薇這樣想著,越發地期待比賽的到來。
下午三點鐘,距離比賽開始不到十分鐘,奔牛俱樂部的老總寒山嶺開始陪著兩名重要的客戶出現在貴賓席上。這兩名重要的客戶來自歐洲,想在黃河市尋找廣告合作夥伴,據說分別有意向買下奔牛隊的球衣廣告和場地廣告。
遠處看台上的薔薇便嬌俏地撇了下小嘴,暗忖:寒山嶺如此孤注一擲,難道他真的對那名新加盟的殺手如此有信心?忽然間,踢球者的資深女記者極想看看,絕情劍的球技究竟高到何種程度?
在萬眾矚目的期待之下,比賽終於開始。
奔牛隊主教練田剛陰沉著臉坐在教練席上,心裡極度不爽。他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讓絕情劍首發,這小子看起來牛逼烘烘的,但讓他展示一下球技卻是對他不理不睬,每次訓練不是遲到就是乾脆不來,這樣的球員根本無視他主教練的權威,他又怎麼容忍?
但寒山嶺是他的老闆,如果不讓絕情劍首發,他田剛就要丟掉飯碗,在飯碗和權威之間,他很輕易就選擇了前者。
李煜同樣神色複雜地坐在客隊觀眾席上,不過他的複雜神色更多地來自對面主席台上的一個女人,那個穿著奔牛隊九號球衣的漂亮女人——雲依。
為了給男朋友絕情劍助威,雲依特意將絕情劍的九號球衣改成了性感的短裙,也不顧大冬天的低溫,穿著就上了主席台,在億萬觀眾面前毫無顧忌地展露她對絕情劍的崇拜和愛戀,她的熱情辣舞將觀眾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山崩地裂般的歡呼聲隨著一浪接著一浪的人浪沖霄而起,這個初春的午後,絕對是狂熱的。
薔薇揉了揉被聲浪震得有些發聾的耳朵,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句:能讓黃河市的二驕之一的雲依如此不避形跡地表露愛意的男人,不知道他的球技是否有他泡女人功夫的一半水準?
雲依熱辣地勁舞著,飄揚的黑髮像旗幟一樣引領著觀眾竭斯底裡的高喊,尖亢熱烈的高喊聲最終匯聚成一聲接著一聲的:「絕情劍!絕情劍——」熱烈的氣氛已經攀升至最頂點,比賽也終於正式開踢。
河床隊的球員可是憋了好大一股勁,一開球就瘋狂地壓著奔牛俱樂部狂攻。
因為從未遭受如此禮遇的奔牛球員,心理上很難適應這種狂熱的氛圍,被河床俱樂部攻了個措手不及,竟然在開場僅僅十八秒鐘的時候便被對方的主力前鋒捅破了球門。
奔牛守門員司馬亮從地上翻身爬起,感到有些發懵,彷彿宿醉未醒。
但絕情劍卻是冷靜地從網窩裡拿了球出來,飛奔到中圈,擺好,靜靜地等待裁製的哨聲,剛才是他大意了,他也沒有料到河床俱樂部竟然會如此凶悍,而奔牛的隊友又會如此措不及防。僅差一步,他的回防就能捅掉對方的射門了,可惜,就差一步。
「笛——」
裁判的哨聲終於響起。
絕情劍直接就用腳一拔皮球,往前一趟腳下開始發力,瞬息之間速度已經暴增。
剛剛狂歡了進球的河床隊員尚未反應過來,絕情劍已經帶著皮球狂奔了三十餘米,很快就進入了危險區域,而這時候,絕情劍的速度仍在持續增長——
田剛的眸子亮了一下,從教練席上站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手掌已經屋成了拳頭。
蹲在場邊的河床隊教練卻是跳了起來,高聲大吼:「白癡,快回防,鏟球——」
但他的吼聲根本就不可能傳到隊員的耳朵裡,充滿球員耳膜的除了觀眾的吶喊仍是觀眾的吶喊——
河床隊的後防核心,場上隊長中後衛楊毅也倒在了地上,他剛才的飛鏟居然鬼使神差地差了好遠,根本就連球毛也沒有鏟到一根,真是邪門兒——
薔薇也捏緊了筆桿子,俏麗的粉臉上微微湧上一抹潮紅,這風一樣的速度,只怕比起最盛時期的羅馬納多也不遑多讓罷?進球吧,完成這完美的一擊!這一刻,連美麗的踢球者女記者也開始祈禱——
顯然,美女的祈禱十分管用。
河床隊的守門員一個側撲,但身子騰空的時候才發現,皮球居然詭秘地從球門的另一側急奔而來,他只能眼睜睜地目送著皮球像炮彈一樣射進了球門,將網窩揚起——
第七章 聲名鶴起
激烈的比賽最終以四比四平局收場,絕情劍在連進四球有了夢幻般的開局之後,下半場遭到了河床的嚴防死守,最終也無功而返,但他頭頂腳踢連進四球,奔跑如獵豹的雄健英姿已經深深地植入所有球迷的心中。
幾乎是一夜之間,絕情劍成了球迷心中無所不能的偶像。
寒山嶺得意莫名,比賽一結束,兩位來自歐洲的重要客戶立即就簽署了合作意向書,要求與奔牛俱部合作的廠家更是紛至沓來,黃河市著名的鳳凰體育台更是買斷了奔牛隊的全程轉播權。
水暗香拖著行李包從機場大廳裡出來,迎面而來的是一幅巨幅的宣傳畫,畫裡的不是別人,正是球場上帶球奔跑的絕情劍,眸子裡的冷峻目光顯得如此不可一世、睥睨天下!廣告畫的下面是句廣告詞:風一樣的速度——全球快遞!
黃盈跟著水暗香出來,也是一眼瞧見了巨幅廣告畫上的絕情劍,忍不住嘟囔了一聲道:「哼,我們在飛機上擔驚受怕,看來他倒是風光無限呢?都成了廣告模特了。」
水暗香微微歪著腦袋,欣賞了絕情劍的廣告畫足足有三秒鐘,才嫣然一笑說道:「不過看起來真的很帥,不是嗎?一定迷死很多女孩子。」
似乎是為了驗證水暗香所說的話,旁邊響起了女孩子的一聲尖叫:「哇,這位帥哥真的很帥也,這麼年輕就是廣告模特一定好有錢,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一定會買好多好多漂亮時裝給我得。」
「你別做夢了。」花癡女孩的男友澆她冷水,「像絕情劍這麼出色的大球星,不知道多少美女排隊等他挑呢,人家哪會瞧得上你呀,走吧。」
「看吧,我說得沒錯吧?」水暗香攤了攤手,臉上儘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呀。」黃盈便輕輕地搖了搖頭,上前掂了掂水暗香的俏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虧你還笑得出來,到時候你看吧,滿大街都是你的競爭者,累死你。」
「嗨,你們在討論什麼?我有幸參與嗎?」傑克像跟屁蟲一樣從大廳跟了出來,屁顛屁顛地走到兩女身後,「哇,這是你們本土的球星嗎?看起來倒挺帥。」
「可不是嗎?」黃盈橫了傑克一眼,若有深意地說道,「他與我們可是老相識了,關係還菲淺呢。」
說完,黃盈還掠了水暗香一眼,拋給傑克一個暗示。
「是麼?」傑克誇張地做了個表情,「那有機會你們一定要介紹我認識認識,我最喜歡踢足球了,呵呵,就是水平不怎麼樣。」
「沒問題。」水暗香微笑著望著傑克,嫣然一甩秀髮,說道,「等你安頓好了,我就帶你去見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傑克似是吃了蒼蠅一般愣了一下,然後疑惑地問,「你有男朋友了嗎?我認識他幹什麼?」
「我男朋友就是他啊。」水暗香指了指巨幅廣告圖上的絕情劍畫像,似乎連眸子裡都在流露出會心的喜意,「你剛才不是說想認識他麼?」
傑克哦哦了兩聲,臉色有些陰沉了下來,聳了聳肩,勉強笑道:「當然,當然。」
黃盈噗哧一笑,附著水暗香的耳朵輕輕說了句不知什麼話,水暗香亦是展顏而笑,傑克又是聳了聳肩,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忽然轉換話題道:「嗨,我肚子餓了,附近有比較好的西餐廳嗎?比如肯德雞或者麥當勞?」
「好吧。」黃盈笑意盈盈地瞟了傑克一眼,說道,「為報答你對本次航班所有旅客所做的巨大貢獻,本小姐請你去風華路上最好的麥當勞用餐,夠意思吧?」
「啊,那真是榮幸。」傑克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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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路上,一顆腦袋從一輛小車的車窗裡探了出來,難以置信地望著在前面緩緩行駛的一輛送貨車,驚問他的司機:「哦,我的天,那是什麼?蛋糕嗎?」
司機也是一臉疑惑,有些吃驚地望著前面的送貨車,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會吧?這麼長的蛋糕?哪有這樣子做蛋糕的?而且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蛋糕,只有神經病才會如此浪費吧。」
「可我明明聞到一股蛋糕味,準沒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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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路處在黃河市最繁華的路段,而肯德雞餐廳就在風華路正中的紅綠燈旁。
二樓告窗的一間包廂裡,雲依嘟著小嘴不停地按著手機的按鈕,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杯孤伶伶的可樂,吸管都還是直直的。
「喂,你在哪裡?怎麼還不來?」
「今天可是人家的生日也,這麼重要的日子你竟然也遲到,真是的,沒有風度,哪有讓女生等男生的?」
「好啦好啦,你快點趕過來啦,我餓得都沒力氣和你打電話了啦。」
掛斷電話,雲南依有些無聊地將吸管拉彎,輕輕地吸進她鮮紅的小嘴裡,如果有人看見了,肯定會在心裡泛起人不如「管」的無奈歎息,恨不能化身為吸管,才好一親美人芳澤。
無聊地看了會窗外的車來車往,雲依又看看牆上的壁鐘,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可絕情劍仍是影子也沒有看見。
正當雲依的小嘴越撅越高的時候,倏揚悅耳的音樂聲忽然響了起來,從四面八方透進了安靜的包廂裡,那立體的聲音效果讓她有如置身神異的回音世界,音樂無處不在——
雲依嬌呼了一聲站起身來,忽然從身下的地板上都傳來的音樂聲嚇了她一大跳,但當她聽到那音樂的曲調的時候,忍不住在粉臉上露出一絲又喜又無奈的表情,那分明是祝她生日快樂的曲調,肯定是絕情劍搞的鬼,害她等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這份效果吧?
包廂的門忽然間打了開來,絕情劍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背著雙手站在門口,目光深邃,深深地望著雲依,雲依頃刻間感到有些難以呼吸,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絕情劍這樣的眼神了,可每一次都能給她如此巨大的震撼,在這一刻,她彷彿看到了絕情劍的心靈,那一顆為了她而跳動的心,總是令她莫名地感動——
「生日快樂。」絕情劍輕輕地說了一句,低沉的男音恍如凝重的流質,令整個包廂裡的空氣也凝重起來,「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隨著絕情劍的讓開,兩名餐廳的服務員將一根圓柱抬進了包廂,圓柱顯然是泡沫做的,難道裡面裝的是蛋糕?這麼高的蛋糕?雲依在心裡比了比,如果真是蛋糕,那比她整個人都還要高呢。
很快她的猜想便得到了證實,隨著服務生卸掉外層的泡沫包裝,赫然露出裡面的人形蛋糕來,竟然是人形蛋糕,足有一米八多高的人形蛋糕。
雲依仔細看了看,忍不住噗哧一笑,斜了絕情劍一眼,嬉笑道:「做得好醜,一點也不像你,醜死了!還有,為什麼要讓我吃你,你是不是在暗諷我潑辣?吃人的心都有?」
「冤枉啊。」絕情劍立即叫起撞開屈,舉手做投降狀,「我只是想將自己做成蛋糕,讓你吃進心裡,那你的心裡就整個都是我了,再容不下其它男人了,嘿嘿。」
「想得美!」雲依莫名地望著絕情劍,忽然踮起腳跟一口咬在人形蛋糕的嘴上,當她離開蛋糕的時候,白晰的嬌靨已經成了花花的小花貓,這才得意地嘻嘻笑道,「先咬掉你這張盡會說甜言蜜語的小嘴,免得以後花言巧語哄其它女孩子的芳心——」
絕情劍順勢摟住雲依的嬌軀,將自己的胸腹緊緊地抵著佳人玲瓏浮凸的背臀,貼著她粉嫩的耳垂柔聲道:「那我只將甜言蜜語說給你一個人聽,好不好?」
雲依回頭輕輕一吻,在絕情劍的臉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奶油印痕,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雲依才淺淺一笑,嗔道:「又給我灌迷湯了,心緣早跟我說了,當男人刻意地來討好你的時候,那他一定是馬上要作對不起你的事了,快老實交待,你是不是也要作對不起我的事了?是不是要背著我去哄騙其它女孩子了?」
「當然不會。」絕情劍的心裡咯頓了一下,但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嘻嘻笑道,「要不下次我過生日,你把你自己的形象做蛋糕送給我?那樣我的心裡就都是你了,再整不上別的女人了,呵呵。」
「才不上你當呢?」雲依白了絕情劍一眼,「被你吃了,那不是成了讓你吃得死死的了嗎?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你要哄我疼我寵我,你是不是想悔約啊?」
「沒沒沒。」絕情劍連搖其手,義正詞嚴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不會有這種罪大惡極的想法了。」
第八章 風流禍事
人形的蛋糕已經消失無影,但包廂裡卻倒處留下了瘋狂過後的痕跡,兩位當事人更是渾身戰績纍纍。望著自己花花白白的衣服,雲依在自己粉臉上抹下一把奶油,撅起了她櫻紅的小嘴,瞪著絕情劍嗔聲道:「都怪你,現在我怎麼出去呀?」
絕情劍涎著臉將雲依摟時懷裡,伸出舌頭輕輕地舔去女孩俏鼻上的奶油,忽然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拎了一隻包出來,向雲依得意地眨了眨眼,說道:「在下早有準備,裡面有你我的換洗衣服,定不會教雲依小姐當眾出醜便是。」
雲依白了絕情劍一眼,嬌哼了一聲自他手裡奪過包,嗔道:「你出去,不許偷看,沒我的話不准進來。」
絕情劍聳了聳肩,又眨了眨眼,直將雲依逗紅了粉臉以小腳跺地板,這才得意地轉身出了包廂。
包廂門兒在身後輕輕地合上,但絕情劍知道根本就沒有上鎖,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數,正準備在最合適的時候闖入之際,他的目光無意中從大廳一掠而過,霎時被某樣事物吸住了目光,再移不開視線……
似乎連雲依的裸體也在剎那間失去了吸引力,絕情劍再顧不上自己渾身的「奶油味」吸引來的異樣目光,甩開大步下了樓,倏忽來到大廳。
水暗香和黃盈說說笑笑地進了麥當勞大廳,傑克早已經自告奮勇地前去訂餐。
她們正準備挑位置坐下之際,一位「異樣」的高大男士已經突然在她們面前出現,生生阻住了她們的去路。
黃盈惱怒地抬起美目,但只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她正好看到沾在絕情劍鼻翼上的那一粒紅紅的櫻桃,就像西方神話故事的小丑一樣,只是模樣更滑稽、更顯得不倫不類……
水暗香亦是輕輕掩嘴一笑,但她的眸子已經在漸漸地融化,彷彿擋住她們去路的小丑的目光有著奇異的魅力,令她緩緩地融化……就是這雙明亮的眸子,再沒有人能夠像他那麼明亮!如此地熟悉……
黃盈很快便發現了水暗香的異樣,看看水暗香再看看眼前的「小丑」,她忍不住蹙緊了秀眉,伸出小手在水暗香眸子前面晃了晃,但水暗香竟然像中了魔般無所知覺。
大廳裡的喧鬧也漸漸地平息下來,食客們也漸漸地發現了大廳正中這奇異的一幕,兩位出色的美女和一名身材高挺的「小丑」,似乎既將有故事要發生?是餐廳安排的時尚節目嗎?食客們屏住了呼吸……
「我……去雪山找你。」絕情劍吸了口氣,忽然感到自己的嗓音有些艱澀,「可你已經乘飛機離開……」
「我知道……」水暗香伸出小手輕輕地掩住絕情劍塗滿奶油的嘴唇,嬌靨上流露出淺淺的喜意,微笑如花,「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會去找我的……我只是想去散散心,臨行沒有通知你,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絕情劍深深地吸了一口,奶油味裡夾著佳人淡淡的肌膚清香,中人欲醉,忍不住心裡一顫,探手拉著了水暗香掩在他嘴上的小手,深深地吻了吻,忽然間,他似是感受到了什麼,驀然抬起目光,正好看到二樓上,換了衣服的雲依正輕輕地畏在扶欄後,以淡淡的幽怨的目光望著……
心裡狠狠地顫了一下,絕情劍霎時僵在了那裡,一時間再不知所措。
黃盈終於回過神來,有些惱怒地瞪了絕情劍一眼,嗔聲道:「喂,你沒事做這身裝扮做什麼?不會是在餐廳裝小丑打零工罷?」
訂完餐的傑克也正好返回,瞧到將水暗香小手緊緊捏在手裡的絕情劍,眸子裡泛起一絲冰冷的色彩,腳步亦是微微一頓,但旋即微笑著迎了上去,瀟灑地笑笑,問道:「哈嘍,你是暗香的朋友嗎?很高興認識你。」
絕情劍淡淡地瞥了傑克一眼,霎時蹙緊了劍眉,他的前世可謂自槍林彈雨裡滾過來的,對於危險有著異常敏銳的洞察力,這個傑克雖然形象陽光灑脫,但給他一股異樣沉重的冰寒壓力,顯然,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但被傑克一通打擾,絕情劍終是從無措裡回過神來,一狠心一把將水暗香摟進了懷裡,沖傑克微笑道:「我是她男朋友。」
黃盈斜了絕情劍一眼,眸子裡流露出一絲訝然。
傑克卻是忍不住掠了水暗香一眼,旋即失望之極,因為他從水暗香的眸子裡看到的,除了喜悅還是喜悅,似乎非常歡喜聽到絕情劍剛剛所說的那句話兒……略略有些異樣地打量了絕情劍高挺的身板一眼,傑克帥氣的臉龐上已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雲。
雲依故意將腳步踏得震山響,從二樓使勁地下了樓,然後離相擁而立的絕情劍和水暗香很近的距離疾步走了過去,頭也沒有斜一下,但絕情劍分明聽一絲輕輕的嬌哼,他甚至能夠想像雲依此時撅著小嘴的模樣……
望著雲依美好的背影消失在麥當勞外面,絕情劍摸了摸頭,頗有些為難地說道:「暗香,我……」
水暗香卻是對著絕情劍淺淺一笑,美目裡儘是脈脈的情意,柔聲道:「你去吧,我先回學校等你。」
似乎,她根本沒有覺察到疾步走過的雲依的異樣,以及絕情劍的神不守舍……
絕情劍又是輕輕一顫,有些謙然地望著水暗香,忽然間不知哪裡來的靈感,拉起她的小手便跑,一面亦不忘回頭交待黃盈:「盈盈,麻煩你招待這位外國朋友了,別失了我們的禮數,呵呵……」
雲依一邊生著悶氣,一邊神思不定地望著麥當勞的出口。
不出來?
還不出來?
再不出來,就再不理你?
還不出來,氣死我了,再等你最後三秒鐘……
嗚……再給你最後十秒鐘……
但當她看到絕情劍居然拉著水暗香的小手相攜出來的時候,忍不住嬌哼一聲別開了小腦袋,再不看絕情劍一眼,櫻紅的小嘴已經撅得老高,看樣子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
當水暗香走到車前的時候,雲依才掉過視線,以充滿敵意的目光冷冷地打量著這位突然而至的情敵,水暗香亦在細細地打量著雲依,她們都為對方的美麗所深深歎服!亦為對方的氣質所深深吸引。
水暗香有些侷促地望了絕情劍一眼,委婉地說道:「劍,我看……我還是和盈盈回校等你,好嗎?」
沉思了片刻,絕情劍望著車裡的雲依,雲依一絲退讓的意思也沒有,只好輕歎道:「那好吧,晚上我再回校來找你,再見。」
「沒關係的。」水暗香善解人意地笑笑,向車裡的雲依輕輕地搖了搖小手,轉身而去。
絕情劍呼了口氣,彎腰正想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雲依早已經先他打開了後排的車門,哼聲道:「別想躲著我,坐這兒來。」
絕情劍攤了攤手,只好順從,彎腰鑽進了後排。
絕情劍剛剛坐定,雲依早已經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七分嬌嗔裡夾著三分薄怒,嬌聲道:「心緣說的果然沒有錯,男人的甜言蜜語最是靠不住,剛剛才說只喜歡我一個呢,這會兒就不知從哪裡又跑出來一個,哼!老實交待,她是誰?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她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是不是比我還要重要?快說……」
絕情劍傻兮兮地望著雲依,雖然驚異女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居然還可以如此條理清晰地問出如此長串的問題,但他知道這般時候,裝瘋賣傻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只能是越描越黑,越說越糟。
「我恨你!我討厭你!」雲依使勁地推著絕情劍,但絕情劍總像個不倒翁怎也推不倒,力乏了,雲依才想起用小嘴咬,但剛剛在絕情劍的脖子上咬了一小口,便心軟了,眼淚便紛紛而下,抽泣道,「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你也一樣……泣泣……」
絕情劍默默地承受著雲依的抓撓神功,知道這會定要咬定青山不放鬆,堅守三緘其口的無上真訣,愣是不吐一個詞兒,此招果然漸漸奏效,雲依發洩一通後便漸漸地回復女性的本色,使出最後的殺招——眼淚神功。
心裡想著一些沉重的往事,絕情劍緩緩地醞釀著情緒,深沉的表情在他臉上漸漸流露,他的目光也漸漸地凝重起來,低低地吸了口氣,在絕情劍確信已經很好地控制了場景的氣氛時,他才落寞地說道:「依依,我給你講個故事,好麼?」
雲依的嬌軀霎時輕輕一顫,絕情劍深沉的帶些淡淡憂傷的男音就像一柄銳利的利器,輕易地便刺穿了她心靈的防守,在男人使出必殺的苦字真訣面前,她連一絲抵抗的意念亦沒有……
似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之下,雲依輕輕地點了點頭。
絕情劍心下大是得意,但臉上的表情仍是沉重之極,以淡淡憂傷的語氣開始他緩緩的敘述:「有一天,有個人在黑夜裡做了個噩夢,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噩夢,他夢見自己的好兄弟將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死去……」
第九章 移花接玉
依飄零劃亮了一枚火柴,紅紅的火光映亮了他年輕的面容,冷峻如冰,眉宇間透著森然的厲色,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顆香煙,火光熄滅,四周再次陷入沉沉的黑暗。
「都準備好了嗎?」依飄零冷森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
「是的,老闆。」好幾把冷漠的聲音在黑暗中回應。
依飄零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沉聲道:「走吧!小心行事。」
清脆的腳步聲在黑暗裡響起,似有一行人沿著青石的小巷魚貫而出,很快,便匯入了小巷外面熱鬧的夜市裡。
大約過了十分鐘,又是兩道人影自小巷出來匯入了茫茫人流……
百分百足球彩票中心是黃河市最大的彩票購買點,也是依家彩票行業在黃河市的最大分支機構,可謂依家彩票帝國的支持單位之一。
一位不速之客忽然冷冰冰地出現在彩票中心門口。
因為已經深夜,彩票中心也即將關門,所以營業廳裡已經沒有了一個顧客,只有幾名工作人員正在勤懇地打掃衛生,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傢伙正在防盜不銹鋼窗戶後面肆意地調笑兩名年輕漂亮的女同事。
在陰暗的角落裡,一道暗影鬼魅般爬上了一堵牆,伸出黑乎乎的一道利剪,輕易地剪斷了什麼東西……
「咦!?」正在調笑女同事的眼鏡忽然似是發現了什麼,將興趣從女孩身上移走,帶些譏笑的意味盯著冷然進來的不速之客,皮笑肉不笑,「這不是我們的飄零少爺嗎?怎麼?又沒錢了,想到櫃上預支一些例錢?」
依飄零莫名地笑笑,淡淡地盯著眼鏡,語氣平淡無波:「我有事想跟平叔談,請他出來好嗎?」
「哈哈……」眼鏡似是極其得意,放肆地笑道,「平叔已經調回總部了,現在這裡就是我負責了,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不就是預支些錢麼?一千夠不夠?」
說完,眼鏡還動作誇張地掏出一本支票本,若有模樣地填起支票來。
依飄零笑笑,目光一斜,忽然看到神色冷峻地立在大廳兩側的四名保安,心裡不由莫名一沉。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叨了一根在嘴裡……
「哇哇哇……」宏亮的嗓門突兀地在營業廳外響起,小山般高大的身影已經不期而至,人還未進,聲音已經先傳了進來,「聽說這裡有好多勾勾票子,借俺大喇嘛一些花花……」
眼鏡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向兩側的保安示意。
兩名保安閃身阻在大門口,但當他們看見小山般高壯的大喇嘛時,仍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微微愣了一愣,就是這一愣令他們慘遭滅頂之災!
大喇嘛人雖高壯,動作卻極是敏捷,長臂閃電般伸開捏住了兩名保安的頭顱,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重重地往中間收攏,一聲巨響,兩顆頭顱生生炸裂,紅紅白白的腦漿濺了大喇嘛一身一臉,這一刻,大喇嘛看起來就像來自修羅地獄的死神!
眼鏡呆了一呆,反應倒是極快,厲聲向身邊的女工作人員吼道:「報警!江彪、江虎,你們小心應付,且不可大意!」
女工作人員拿起電話只是按了一個鍵,但花容失色道:「金總,電話不通!」
「什麼!?」眼鏡悚然一驚,耳際再次傳來兩聲慘叫,驚回頭,餘下的兩名保安也已經軟綿綿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腦袋無力地歪在一邊顯然是被人擰斷了脖子。
倏然之間,眼鏡感到了另一股冰冷的殺意,機械地半側過身子,依飄零正神色平靜地盯著他,只是他平平舉起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柄黑洞洞的手槍,一道刺眼的閃電亮起,然後他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腦袋已經炸裂,再然後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他,再沒有任何意識……
最後倖存的兩名女工作人員驚叫著小兔般跳了起來,掩耳蹲到了牆角,不停地搖著頭,已經嚇得淚雨紛飛。
依飄零回頭,大喇嘛正好將最後一名工作人員的脖子擰斷,前後不過十數秒鐘,八條人命已經喪在他手。
輕歎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依飄零落寞地掉過槍口瞄準了蹲在牆角的一名女工作人員,清脆的槍聲連續響起,兩朵血花在她們的腦袋上綻放,兩條年輕美麗的生命霎時消失無影,再無痕跡……
同一時間,樂家家賭館卻是生意興隆、賓至如雲。
樂家家賭館是林家在黃河市開設的最大賭場,一應賭法無不俱全,同樣亦是林家的支持單位之一。樂家家賭館還是另一重特殊的意義,因為林家的創業者林玉郎便是從黃河市的小混混做起,最後做了樂家家的老闆,然後才有了四大家族裡的林家。
樂家家對面的陰暗角落,一輛黑乎乎的大貨車正靜悄悄地停在那裡,車廂裡小山一樣載滿了不知什麼東西,用油布緊緊地蓋著,陰森莫名。
「啪」一枚火柴燃起,但立即被人一掌扇滅。
「混蛋,你不要命了!」
黑暗裡便即寂然,然後又一把冷漠的聲音響起:「老闆,一切準備妥當,請指示。」
「是!」
大貨車突然發動,從角落裡衝了出來,在極短的時間裡加速,直直地向樂家家的大門口衝去,一股濃煙自大貨車的尾部冉冉升起,在空中彙集為一團陰雲,有如撒旦的微笑……
樂家家看守大門的兩名保安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但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閃避!顯然,以血肉之軀阻擋疾馳而來的大貨車是愚蠢的,大貨車直直地衝進了樂家家的大門,如一頭猛獸扎進了熱鬧的人類世界,攪得漫天血肉,但災難才只是剛剛開始……
一聲獰笑在黑暗的角落響起,似有黑影重重地按下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樂家家的大廳裡爆起,繁華的賭館掙扎了數秒鐘便始化作了一團瓦礫廢墟……這一刻,整座城市都在震顫,騰起的煙雲在暗黑的夜空都清晰可辯……
巨大的震動傳來,水暗香嚇得嬌呼一聲投進了絕情劍的懷裡,顫聲問道:「地震了嗎?」
絕情劍心頭一沉,倏然抬頭望著遠處騰起的煙雲,眉頭已經深深蹙緊,平靜地說道:「應該是有人在放爆竹吧?」
水暗香霎時被逗得一樂,噗哧笑道:「騙人,哪有這麼響的爆竹?地面都在震動呢。」
「可能是這個爆竹比較大比較響吧。」絕情劍摟住水暗香,以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那一團騰起的煙雲。絕情劍自然是知道剛才那一聲巨響意味著什麼?他的前世,經歷的可謂多了去了,但這般事,如水暗香這樣的女孩還是越少知道越好。
「走,我請你吃宵夜。」絕情劍將水暗香的注意力成功地從剛才的巨響裡吸引開,柔聲問道,「我們去吃你最喜歡的涼皮,呵呵。」
水暗香甜甜一笑,把小腦袋用力地擠進絕情劍懷裡,纖纖玉臂緊緊地抱著男人的熊腰,暱聲道:「我還要放好多好多辣椒醬,再放點胡椒粉。」
絕情劍輕輕地掂了掂水暗香的俏鼻,笑道:「辣得你像六月裡的小貓咪,直吐舌頭。」
第十章 疑雲重重
在「老傢伙」涼皮鋪,絕情劍很不巧地遇上了一個老朋友,李煜和冷幽蘭也正好來這兒宵夜。
冷幽蘭全然不顧李煜就在她身邊,主動向絕情劍拋了個媚眼,惹來李煜冰冷的一聲悶哼,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又向絕情劍投來怨毒的一瞥。
「他們是你的朋友嗎?」水暗香善意地望了李煜一眼,問絕情劍道,「那不如請他們一起過來吃吧?」
「豈止是朋友。」冷幽蘭忽然風情萬種地笑笑,走到水暗香面前媚聲道,「我們和情劍交情還不淺呢。」
「那就一起吃吧?」水暗香大大方方地嫣然一笑,邀請李煜和冷幽蘭入座。
冷幽蘭也不推辭,扭腰坐在絕情劍的下首,李煜無奈只得冷著臉坐在絕情劍的對面,兩人四目相對,開始以眼神交鋒,高下立判。絕情劍仍是神色自如,淡淡地坐那兒,反觀李煜則目中噴火,恨不能生食絕情劍血肉。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水暗香見絕情劍沒有動嘴的意思,便沖兩人嫣然一笑,說道,「我叫水暗香,是情劍的女朋友。」
李煜冷冷地斜了水暗香一眼,悶哼道:「我只聽說有個叫絕情劍的傢伙拐跑了雲家的大小姐,倒沒說這混蛋又泡了個叫水暗香的女朋友!?」
「啊?這……」水暗香嬌靨微微色變,一絲淡淡的哀傷自她的眸子裡浮起,有些不知所措地轉頭望著絕情劍,似求助、似幽怨……
絕情劍輕輕地捏了捏水暗香的小手,點了點頭,然後長身而起,低頭俯視著李煜冷然道:「大家都是男人,過來說話,別學娘們在女人面前亂嚼舌根!」
說完,絕情劍率先走到一邊的小橋上,往後靠著護欄,冷冷地瞪著仍然端坐不動的李煜。
僵了片刻,李煜終是起身,來到絕情劍對面站定,語氣極是陰冷不善:「絕情劍,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作對不起雲依的事情,哼哼,小心我要你好看。」
「是吧?」絕情劍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表情忽然間也陰冷了下來,凝聲道,「我怎麼待雲依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與外人無關!只要我有本事,能搞定自己的女人,說不客氣點你算哪顆蔥?憑什麼管我!?」
李煜霎時縮緊眸子,臉上露出稍稍的猙獰之色,凝聲道:「絕情劍,你不要得意,你等著,總有一天,依依會乖乖地回到我身邊的!而且,就像是我手裡的麵團,要你圓便圓,要你扁就扁!」
「就憑你是河床俱樂部的總經理?」絕情劍淡淡一笑,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還是等你掌控了雲家的產業再吹大氣吧。」
「你說什麼?」李煜神色一沉,霎時緊緊地盯著絕情劍的眸子,沉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絕情劍渾不在意李煜的疾言厲色,語鋒一轉認真地警告對方:「李煜,我鄭重地告訴你,雲依對我很重要,我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如果你足夠聰明,就不要以傷害無辜的女人來達成你的目的。」
李煜倒吸了一口冷氣,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拳,語氣卻反而出奇地平靜了下來,沉聲道:「你胡些什麼?我沒聽明白。」
絕情劍淡然一笑,說道:「明不明白,你心裡最清楚!總之,你不要再妄想利用雲依,以後如果讓我發現你仍在糾纏雲依,哼哼,我就再不會手下留情了!」
李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注在絕情劍剛剛扶過的水泥扶欄上,那裡居然清晰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掌印,足有數寸之深,痕跡光滑整潔,似乎堅硬的鋼筋混凝土忽然間變成了豆腐渣一般!
「你這是在威脅我?」李煜臉色劇變,悚然瞪著絕情劍,心裡對情敵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原來這傢伙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無論你怎麼想。」絕情劍將雙手插進褲兜裡,語氣輕鬆地說道,「你只要記往一條,不要再去招惹雲依,那麼,你就是明天謀殺總統我也不會干涉你。」
望著絕情劍冉冉而去的背影,李煜的臉肌抽搐了數下,眸子裡的神色陰晴不定,一息數變,似在心裡進行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說了這麼久?」水暗香抬起頭來,以小手在嘴邊扇了扇,又吐出可愛的小舌頭呼了口氣,「快來吃涼皮吧?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
絕情劍欣然落座,將自己的那份涼皮推到水暗香跟前:「你喜歡吃就多吃點,看著你吃我就很歡喜了。」
水暗香嫵媚地睨了絕情劍一眼,輕聲道:「不要,吃多了會發胖的。」
「要的。」絕情劍眨了眨眼,曖昧地笑笑,「女人要豐滿一些才更招人喜歡。」
「哎。」一邊的冷幽蘭忍不住以筷敲擊桌面,戲聲道,「你們當我是透明人啊?眾目睽睽就打情罵俏?一點也不顧忌人家的感受也?」
水暗香喔了一聲,嬌靨霎時一紅,只是笑意盈盈地望了絕情一眼,不語。
「我們走。」一隻強有力的臂膀忽然摑住了冷幽蘭的柳腰,將她生生從座位上拉了起來,驚回頭,卻是神色陰沉的李煜。
「怎麼了?涼皮還沒吃呢。」
「不吃了,我有急事,先回去。」李煜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摟著冷幽蘭迅速遠去。
看了看兩人相擁遠去的背影,水暗香忽然問道:「劍,你的那位朋友好像有些生氣呢?你怎麼也不勸勸他的?」
「他就這樣。」絕情劍淡淡一笑,「不必在意,過一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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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黃大校園,一切都顯得靜悄悄。
一輛法拉利轎車悄然停落在女生宿舍前面,一位斯文的戴著墨鏡的青年人下了車,走進了宿舍樓的門衛室。
如果有細心的人從旁邊經過,一定會發現,漂亮的法拉利轎車,居然是沒有牌照的!可惜,在這個陰冷的深夜,行人本已經極少,更不會有人去仔細觀察這輛小車的異常。
稍頃,那戴著墨鏡的斯文年輕人從傳達室走了出來,後面赫然緊緊地跟著一名少女,白衣勝雪,美艷如花,只是動人的嬌靨上透著幾分焦慮,好看的娥眉也輕輕地蹙起……
兩人很快進了法拉利轎車,車子發動,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黃河大學森森的林蔭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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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水暗香以紙巾抹了抹鮮紅的櫻唇,似乎是辣椒油起了作用,粉臉紅樸樸的煞是誘人,絕情劍便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喉結,嚥下了一口唾沫。
「你幹嗎?」水暗香似是不堪絕情劍如此熱辣的眼神,小鹿般避開了視線,似羞似喜道,「這樣看人家?」
輕輕地摟過水暗香柔若無骨的嬌軀,絕情劍掂起她的下頷,重重地吻落下去,蝕骨的銷魂從兩人緊緊相抵的肢體上瀰漫開來,更從兩人交纏的口舌裡氾濫開來,水暗香的鼻息霎時粗重起來,迷失在絕情劍熾烈的熱吻裡……
良久唇分,水暗香的嬌靨越發羞紅如霞。
「我帶你去個地方。」絕情劍的大手不知不覺已經從水暗香的柳腰上往下游移,輕輕地覆在女孩挺翹的香臀之上,水暗香似是不堪絕情劍如此大膽的觸摸,嬌軀微微有些僵硬,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對絕情劍的提議未置可否。
絕情劍在黑暗裡微微一笑,他知道水暗香已經意亂情迷了,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任由他胡作非為了……
絕情劍的心忽然間熱切起來,連旁邊駛過的那輛居然沒有牌照的法拉利也無法將他的注意力從水暗香柔軟的嬌軀上吸引開……
第十一章 驅虎吞狼
史無前例的血案,讓整個黃河市都陷入了空前的混亂,樂家家賭場的爆炸案在一瞬間奪走了近千人的生命,造成的經濟損失粗略估計達到數以十億計!而靠賭業發家的林家更是損失慘重,光是理賠遇難賭客的喪葬費就是一筆天文巨款。
相比之下,幾乎發生在同一時刻的百分百彩票中心血案就再引不起人們的注意力了,與近千條人命比較起來,不足十人的傷亡且無財產損失的案件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雲隱龍在凌晨兩點被人從床上叫醒,卻是他的得力助手符標緊急求見。
符標也算是他多年的心腹了,數十年來一直對雲家忠心耿耿,對他雲隱龍更是沒話說,年輕時更因為雲隱龍的衝動而替他蹲了五年大牢!正是因為這個典故,雲隱龍向來對符標敬重有加,從未把他當成下屬看待。
「標叔,有什麼急事嗎?」雲隱龍揉著朦朧的睡眼,睡意未消,「這麼晚了,您老人家還未休息呀?」
「龍總,出大事了!」
符標臉上儘是焦急之色,不過仍未忘了禮數!雲隱龍叫他標叔那是對他的敬重,但他把握好分寸則是禮數,所以他向來就跟其它人一樣叫雲隱龍做「龍總」。
雲隱龍吸了口冷氣,霎時睡意全消。
符標也算是個老人了,什麼大世面沒見過?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大事那定然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沒準還會是驚天的大事,而且符標臉上的焦急神色更是令雲隱龍心裡莫名一沉,他本能地感到,符標嘴裡的大事,顯然是對雲家極其不利的。
「標叔,慢慢講,究竟出什麼事了?」雲隱龍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在雲家家主這位置上呆了十數年,他早已經養成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良好習慣,越是非常時刻他總能越鎮定。
深深地吸了口氣,符標明顯是受到了雲隱龍鎮定自若的神情影響,理了理思緒,凝聲道:「昨晚,林家和依家都發生了慘案!大約十一點鐘的時候,依家設在黃河市的百分百彩票中心遭人滅場,所有的工作人員無一倖免,但裡面的現金卻是分文未動!大概過了半小時,林家在黃河市的支點賭館樂家家發生汽車炸彈襲擊,近千名賭場裡的賭客不幸遇難……」
「哦?」雲隱龍目透深沉之色,聞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似是聽著一件無關痛癢之事,「如此說來,林家怕是遇上大麻煩了,既使不死也要脫層皮了!近千人的人身傷亡,捅的漏子不小哇……」
濃眉深深蹙起,符標有些凝重地說道:「龍總,雖然最近林家與依家關係極其緊張,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衝突,但是……這兩件事幾乎在同一時刻發生,未免太過蹊蹺!如果是報復行動,必然會有時間差,這點難免令人猜疑啊!再說黃河市又是我們雲家的地盤,所以我想……」
「你是說……」雲隱龍深深地盯著符標,語氣依然平靜至極,「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雲家,造成是我們雲家挑起林依兩家爭鬥的假象?然後惹來兩家的血腥報復?」
重重地點了點頭,符標默然不語,雲隱龍說的顯然就是他最擔心的。
「哼哼……」雲隱龍忽然陰惻惻地笑了笑,寒聲道,「好一招驅虎吞狼啊!不過依沐風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嘿嘿,符標,立即替我接通林玉嬌的電話,我要和她通話。」
「龍總?」符標有些驚疑地望著雲隱龍,惑然問,「這時候找林玉嬌,是否有些……」
陰陰一笑,雲隱龍冷然道:「標叔,你能想到的,依沐風沒有可能想不到!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廝定是想利用這種思維混水摸魚,既重重地打擊了林家,又反過來與林家合作來對付我們雲家,驅虎吞狼、一石二鳥!真是毒計呀!」
「嘶……」符標倒吸了一口冷氣,凝聲道,「龍總的意思是,樂家家的慘案是依家所為?其目的只是為了挑起林家和我們雲家的紛爭?那……百分百彩票中心慘案又算是怎麼回事?他們用不著殺自己人啊。」
「哼!」雲隱龍冷冷地哼了一聲,陰聲道,「這不過是依沐風一貫的伎倆,往渾水裡再投入一把黃泥而已,瞞不了我!」
######
遠在千里之外的海河市。
依沐風亦在第一時間聽到了黃河市史無前例的慘案,凝思片刻忽然大叫一聲跌坐在檀木椅上,連聲急叫:「壞了壞了!這下依家便是跳進黃河亦洗不清了!」
但依沐風馬上便從椅子上彈身而起,連聲急叫:「老木,立即安排小姐返回,別再讓飄雪呆在黃河市唸書了,那裡已經不再安全了。」
一名中年人滿頭大汗地衝進大廳,顫聲道:「沐總,已經聯繫過小姐了,不過沒聯繫上!打她手機也關機!」
「那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依沐風暴跳如雷,厲聲道,「還不趕緊包機去黃河市?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姐給我接回來,聽到沒有!?」
「是!」中年人顫了顫,灰溜溜地去了。
依沐風重重地一拳砸在茶几上,震落了一套名貴的瓷器,摔在地板成了一地垃圾,冷厲的聲音自依沐風的牙縫裡一字一句地崩了出來:「雲隱龍!定是你這混蛋設的圈套,如果我女兒有任何閃失……哼哼,我定要你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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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黑影鬼魅般掠進了一處幽深的小巷,小巷深處忽然亮起了一燈如豆、又如鬼火般明滅閃爍。
依飄零神色冷峻地端坐在位置上,在他的面前擺著一桌整整齊齊的酒席,酒香四溢,誘人食慾。六副位置顯示參加此次酒席的只有六人,而在依飄零的左首邊,高壯如山的大喇嘛早已經狼吞虎嚥地吃開了,大冬天裡露著個肚子,喝得不亦樂乎。
「老闆。」
那群黑影從暗處閃了出來,卻是四名彪形大漢,大漢們一字在依飄零面前排開,形容冷峻。
淡淡地點了點頭,依飄零舉起了手裡的杯子,凝聲道:「很好,你們做得很好,請滿飲此杯,聊表飄零對大伙的謝意。」
四名大漢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大吃大喝的大喇嘛身上,依飄零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嘴角不經意間已經浮起了一絲慘淡的笑意,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陰森莫名。
大漢們相互點了點頭,欣然走到酒席前面,各自從桌子上端起一杯已經酌滿的美酒,與依飄零的杯子重重地撞在一起,美酒濺起,更有數滴自大漢們的杯子裡濺起,滴進了依飄零的懷子裡,依飄零嘴角的笑意便越發濃郁、越發陰森……
「干!」依飄零收回杯子,一仰脖子喝乾了杯裡的美酒。
大漢們也海吼一聲,依樣一飲而盡。
依飄零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終於無情地綻放,望著四名大漢的眸子裡已經多了絲淺淺的可惜!如此出色的四條壯漢,殺之真是可惜!不過……為了更為輝煌的將來,這點犧牲又算了什麼?
「呃……毒……」一名大漢臉色慘然一變,捧腹蹲了下去,霎息之間另外三人亦臉色劇變,如遭雷噬……
「噗噗噗噗!」
伴隨著四聲重物墜地的聲音,依飄零在揮手間抹掉了四條活生生的生命。
「安息吧,我會記得多給你們燒紙錢的!」依飄零微閉雙目,雙掌合什喃喃自語,倏忽又向大喇嘛冷然道,「大熊,將他們挖個坑埋了。」
第十二章 暗潮洶湧
手機鈴聲將絕情劍自沉睡中驚醒,絕情劍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愜意之極,小心地挪開女孩糾纏在他身上的粉臂玉腿,離開這樣纏綿的溫柔鄉還真需要一定的意志。
「喂?」絕情劍壓低了聲音,盡量不打擾女孩的睡眠,小聲問道,「是飄零啊,一大早有什麼事情嗎?」
清冷的晨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進了房間,清晰地照亮了絕情劍逐漸蹙緊的劍眉。
「你說的是真的嗎?好的,那我……半小時後就到。」
「劍,有什麼事嗎?」絕情劍的聲音終於把熟睡中的女孩吵醒,輕輕地坐了起來,雖然以錦被遮住了胸前美麗至極的山巒,但仍然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一頭烏黑的秀髮如雲瀑般垂掛下來,散亂裡透著幾分慵懶的嫵媚氣息。
絕情劍不由看得雙目發直。
「你幹嗎?」女孩像受驚的小鹿,嬌羞不堪地越發擁緊了身上的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羞聲道,「這樣看著人家?」
一絲得意的微笑在絕情劍的嘴角浮起,心裡忽然蕩起一股江山美人盡在懷抱的豪邁,他終於能夠稍稍體會,當年的吳三桂何以會為了陳圓圓而衝冠一怒了!有時候,懷擁心愛的美女,你就擁有了整個世界……
深情地凝視著已經嬌羞不堪的女孩,絕情劍緩緩地回來了床上,緩緩地掀開了錦被,又緩緩地滑進了溫暖的被窩裡,女孩滾燙的嬌軀嚶嚀一聲貼了上來,緊緊地躲進了他的懷抱,幽幽的女兒體香沁入鼻翼,絕情劍只覺情動如潮、再難自禁。
一夜溫存、兩情纏綿,一旦突破了最後的防線,女孩的美麗才真正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其間的蝕骨銷魂豈能以言語表述一二?
絕情劍的魔手肆意地在女孩身上遊走,峰巒溝壑、幽谷芳庭,無所不至,經過昨夜的羞澀,女孩明顯已經熟絡許多,在男人的愛撫下不再生硬,而是熟練地逢迎著男人的愛撫,柔若無骨的嬌軀如纏綿柔絲,一圈又一圈地纏上了男人的雄軀……
絕情劍長吸一口氣,摟住女孩挺翹的香臀翻了個身,將女孩貼在自己身上,然後深情地凝視著她,柔聲道:「香香,你真美,我絕情劍何其幸運,能得你垂青?」
水暗香輕輕地吻住男人的嘴唇,阻止男人再往下說,稍頃才唇分,輕聲嬌喘道:「劍,別這樣說,能夠得到你的愛,才是暗香最大的福氣,如果你真的憐愛我,那就好好地痛我愛我吧,讓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好麼?」
絕情劍的心忽然顫了顫,他的回應就是一個翻身將水暗香重新壓在了身下,然後狠狠地動作了一下!水暗香雪雪地嬌呼了一聲,輕舒玉臂緊緊地摟住了絕情劍的脖子,下一刻,大床開始富有節奏地搖晃起來……
……
與水暗香春風又度之後,絕情劍才驅車來到依飄零的賭場,白雲生和依飄零早已經在門口迎接了,兩人的臉上都顯出幾分焦急之色。
下了車,絕情劍急往兩人身前走,問道:「怎麼回事?飄雪的電話一直關機!」
依飄零無奈地聳了聳肩,吁了一口氣,哀聲道:「誰知道啊?」
絕情劍心裡莫名一動,忽然說道:「飄零你仍是關心飄雪的,呵呵。」
依飄零的表情僵了一會,才澀聲道:「二哥還是先別取笑我,事情真的有些非同尋常呢,我姐她怕是有大麻煩了。」
「哦?」絕情劍的眉宇聳了聳,倏然問道,「是否昨夜發生的爆炸案?」
「不只如此簡單!」一邊的白雲生接過話題,凝聲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委實過於嚴重,非但死了許多人,更涉及四大家族中的三家,可謂錯綜複雜,樸逆迷離啊!」
「是麼?」絕情劍的眉鋒越發蹙緊,再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四大家族都是些什麼貨色了!凝思片刻,才問道,「我們進去說。」
在依飄零的辦公室裡,兩人將電話裡聽到的新聞原原本本地向絕情劍做了介紹,然後又把從早上開始遍尋依飄雪不得的情況相告。
「你是說?」絕情劍深深地望著依飄零,沉聲道,「飄雪是遭人綁架?」
「沒錯。」依飄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澀聲道,「依林兩家素來不和,極可能相互攻擊!林家為了報復依家,很可能綁架我姐,因為依家就我姐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如果我姐有個三長兩短……」
「等等。」白雲生忽然打斷了依飄零的話,蹙眉說道,「此事怕是沒有這麼簡單!也許另有隱情亦說不定。」
「哦?」絕情劍遊目望向白雲生,問道,「大哥可是想到了什麼?」
凝思片刻,白雲生惑然搖了搖頭,歎道:「我也只是一種直覺,具體卻也說不上些什麼,總之我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如果飄雪果真遭人綁架,那麼兇手是誰還真的難以確定呀。」
「那怎麼辦?」依飄零失聲道,「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失蹤而不聞不問嗎?」
「別急,小五。」絕情劍重重地拍了拍依飄零的肩膀,凝聲道,「或許飄雪她只是去朋友那玩,恰好手機又沒電了呢。」
「不會的,二哥!」依飄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澀聲道,「雖然我從小便和依家不和,但姐的習慣我還是清楚的,她從不在別人家裡過夜的,從不!而且,黃河市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大事,她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找我,確保我的安全……呃!」
說到這裡依飄零忽然慘叫一聲,臉色頃刻間變得煞白,一邊的絕情劍亦看得惑然。
「我知道了。」依飄零吸了口冷氣,顫聲道,「綁匪定是利用姐對我的關心,謊稱我有危險騙她走的!否則,以我姐的機靈,絕無可能隨隨便便跟隨陌生人走的,而且,定是因為關心我,她才失卻了往日的鎮定,居然連那輛法拉利沒有牌照都沒有發現!」
絕情劍的心頭莫名一沉,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就是依飄零說的這樣!
「別自責了。」絕情劍輕聲寬慰著依飄零,「飄雪冰雪聰明,定能逢凶化吉,安全歸來的。」
「鈴鈴鈴……」
絕情劍的手機忽然再次響起。
「喂……哦,是心緣啊?早上好,呵呵。」
「依依?哦,昨晚我沒有回家,怎麼,她上班又遲到了嗎?」
「是麼?」絕情劍的神色漸漸地冷了下來,凝聲道,「那好,我馬上打家裡電話看看。」
掛掉電話,絕情劍按了家裡的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漸漸地,絕情劍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越來越凝重的陰雲開始籠上他的臉龐。
「老二?」白雲生有些擔憂地望著神色大變的絕情劍,「發生什麼事了嗎?」
吸了口氣,絕情劍向兩人勉強笑笑,說道:「沒事兒,大哥小五,我先回家一趟,這事咱們回頭再說,好嗎?」
「行。」白雲生重重地點了點頭,「有事你就先走吧,反正飄雪的事也眉目全無。」
望著疾步而去的絕情劍的背影,白雲生惑然地攤了攤手,說道:「不會是雲依又出什麼事了吧?看老二的臉色,似乎事情很糟啊。」
一絲異樣的表情在依飄零臉上浮起,歎道:「看來雲家也很難置身事外了,昨晚的事,真的是要比預料中複雜得多啊。」
出了依飄零的賭場,絕情劍驅車直奔自己在芙蓉路上的家。
自從在奔牛俱樂部預支了薪水之後,他就分別在黃河大學校外和芙蓉路上買了兩套房子,其中芙蓉路上的房子便是他與雲依的溫馨小屋。
一路上,絕情劍不停地打著家裡的電話,可始終無人接聽。
好不容易到了芙蓉小區,絕情劍匆匆停好車,三步並作兩步竄上三樓,以最快的速度開門……
濃烈的喧鬧聲陡然撲面而來,聲浪幾站將絕情劍生生震回樓梯。
但絕情懸在半空的一顆心卻是霎時落地,一絲微微的惱色流露在他的臉上,躡手躡腳地進了客廳。客廳裡,雲依只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小內褲在那裡狂跳艷舞,各種誇張誘人的動作不斷地以她婀娜動人的嬌軀詮釋出來……
「啪!」絕情劍重重地一巴掌拍在雲依挺翹的香臀上,雲依似乎毫無所覺地繼續大跳艷舞,但過了兩秒鐘,才陡然尖叫一聲往前猛衝了步,赫然轉身……
待看清身後是絕情劍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小手輕拍赤裸的酥胸,嬌媚地白了絕情劍一眼,喧囂的音樂聲嘎然而止,雲依這才嗔聲道:「你是鬼啊?無聲無息地,想嚇死我呀?」
絕情劍在臉上擺出無辜的表情,攤了攤手道:「小姐,麻煩你看看家裡的電話好嗎?那裡有幾個未接電話?」
依言翻看了電話的記錄,雲依眨了眨美目,忽然縱體投懷,勾住絕情劍脖子,暱聲道:「人家在跳操嘛,女人要保持美好身材的,那樣才能永保對男人的吸引力。」
絕情劍做出昏倒狀,癱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不過,雲依沒事,這感覺真的很好。
第十三章 愈演愈烈
早上十點鐘左右,一位中年人帶著一名年輕漢子進了黃河大學校園,來到女生宿舍五捨尋找依飄雪,但門衛室的大媽很不耐煩地告訴他,依飄雪昨晚就跟人走了並且徹夜未歸。
中年人臉色慘然一變,便是還算挺拔的身軀亦是輕輕地顫。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中年人深鎖眉鋒,陷入沉思。
「怎麼辦?木叔!」中年人身邊的年輕大漢開始沉不住氣了,眸子裡透著駭然之色,「小姐要是真找不著,老爺會把我們生撕了的!」
「別急。」中年人不停地揉著大陽穴,凝聲道,「別急,讓我想想,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如我們跑吧?木叔。」年輕大漢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忽然提議道,「跑到國外去,總比給老爺宰了要強一些。」
「你糊塗!」中年人冷喝一聲道,「能跑哪兒去?你還能躲到月球上去不成?四大家族的殺手遍佈全世界,只要你敢逃,哼哼,明天你就會變成一具毫無意義的屍體。」
「那怎麼辦?」年輕漢子恨恨地捶了下手掌,懊惱道,「我看小姐八成是不保了,一定是被林家的人抓去了!一旦小姐有個三長兩短,老爺一定會宰了我們倆給她陪葬的。」
「不可能!」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林家的人要想動她還真沒那麼容易!除了那小子,小姐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弱點……啊,嘶……」
「怎麼了?木叔!」年輕人給中年人突然的表情突變嚇了一跳,霎時縮緊了渾身的肌肉,莫名地警惕起來。
「有了!」中年人狠狠地拍了拍雙掌,獰笑道,「哼哼,我們找不著小姐,難不成還不會嫁禍於人嗎?那小子就是最好的替罪羊!無論最終小姐的命運如何,以老爺對那小子的憎恨,嘿嘿,此事與你我再無相干了。」
「木叔,你在說什麼啊?」年輕漢子摸了摸頭,被中年人說得雲裡霧裡,「那小子又是誰啊?跟咱們老爺有過節嗎?」
「過節!?」中年人錯愕了一會,忽然笑道,「嘿嘿,是過節,而且還挺大的過節呢!大頭,你去召集幾個兄弟,半小時後在賓館房間等我,我先去查一查那小子的行蹤,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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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零賭場。
白雲生站起身來,向依飄零道:「既然今天不開張了,想來也不致有人來鬧事了,沒事的話我想先回學校一趟,畢竟已經開學了,也該去上課了,怎樣?」
「大哥,你聽我說。」依飄零跟著起身,勸道,「別唸書了,唸書有個屁用啊?跟我合夥干吧,準保你能賺下大把家錄!如果只是讀書,真是太浪費你這一身好功夫了。」
白雲生淡淡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道:「哦,對了,如果飄雪的事有什麼消息,可以立即通知我,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
依飄零臉色微微一白,歎息道:「那好吧。」
重重地拍了拍依飄零的肩膀,白雲生轉身出了飄零賭場,出門的時候,似乎看見一群彪形大漢正聚在遠處的街角不知正在爭論些什麼?但白雲生也沒怎麼在意,只是在路邊的攤點上隨便買了一包煙,就登上公交車返回了學校。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剛剛登上公交車的那一刻,那群彪形大漢便停止了爭論,開始魚貫向飄零賭場圍了過來。
「光!」
大門被人重重地踢開,依飄零本能地感到危險的臨近,霍然起身。但沒等他掏槍自衛,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的小刀已經硬生生地插進了他的手掌裡!
「啊!」依飄零慘叫一聲,以左手使勁地握著右手手腕,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臉色霎時一片慘白,殷紅的鮮血已經從他的右手掌心淋漓而下,滴落在地板上,那一刀,竟是自他掌心刺入,直透掌背!
「木桶伯!」依飄零睚眥欲裂,厲聲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領頭的中年人陰陰一笑,忽然向身邊的兩名大漢使了個眼色,兩名大漢立刻閃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依飄零,強迫他跪倒在地。中年人木桶伯這才冷漠地走到依飄零面前,蹲下身來,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臉頰,冷聲道,「小子,是不是你將小姐藏起來了?」
依飄零臉色劇然一變,眸子裡倏然流露出刻骨的冷意,悶聲道:「我沒有!」
「啊,我知道了!」木桶伯忽然怪聲怪氣地說道,「樂家家汽車炸彈襲擊,還有百分百彩票中心慘案,都是你小子做的,對不對?嘖嘖,不錯嘛,居然混成了賭場的老闆了,嘿嘿,還這般大手筆,不簡單哪。」
依飄零的瞳孔霎時收縮,冷冷地盯著木桶伯。
但在邊上圍觀的一群大漢卻是紛紛不屑地冷笑起來,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便是木桶伯自己也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了。
依飄零的瞳孔始又鬆馳下來,冷冷地瞪了木桶伯一眼,表情越發淒厲,陰聲道:「你胡說八道,信口雌黃……」
「哼!」木桶伯冷哼一聲道,「分明就是你小子綁架了小姐,快說,你把小姐藏在哪裡?如果不說出……」
獰笑三聲,木桶伯使勁地扯住依飄零的頭髮,強行將他的腦袋抬起來,厲聲道:「我會一塊一塊地割去你身上的皮肉,直到你說出來為止!」
「你?」依飄零倒吸一口冷氣,「你……」
「我?」木桶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獰笑道,「我怎麼了我?」
隨著木桶伯的獰笑,他早已經捏在手裡的小刀已經深深地一刀切進了依飄零肩頭,然後使勁地攪,依飄零頓時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脖子上的青筋都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根根暴起……而木桶伯的臉上則浮起了一絲變態的笑意。
就在木桶伯欲要割第二刀的時候,一把冰冷的聲音忽然沉沉地傳入了他的耳際。
「住手!」
木桶伯頓了頓,這冷漠的聲音低沉裡竟然透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霸氣!難道是有高手前來?倏忽之間,木桶伯忽然彈身而起,臨空轉身、甩臂,手裡鋒利的小刀再次化作一道寒芒,直刺聲音傳來的門口。
寒芒一閃即逝,木桶伯也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忍不住赫然吃了一驚,在大門口正冷漠地站著一位英俊至極的年輕人,眸子裡儘是那種莫測高深的陰冷神色,更令他吃驚的是,他明明看到自己的小刀已經沒入了他的小腹,可是他卻仍像個沒事人一般,好端端地站在那兒……
「二哥救我!」依飄零看清來人,忍不住張嘴求救。
「放開他。」絕情劍冷冷地往大廳裡跨入一步,沉重的氣息令所有的人都心頭一沉,好凝重的壓力!
「憑什麼!?」木桶伯不由自主地退下一步,躲到已經自動排成一排的大漢身後,沉聲道,「我勸你最好少管依家的閒事,否則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再說一遍。」絕情劍再往前踏進一步,冷聲道,「放開他。」
木桶伯目透厲色,這還是第一個敢視依名的名聲如無物的人!冷厲的殺意自他的眸子裡掠過,從嗯喉深處崩出一個字來:「殺!」
人影翻飛,厲喝連連。
但只是瞬息之間,大廳裡便已經塵埃落定。
木桶伯甚至還來不及返身將小刀架在依飄零的脖子上,面前的紛爭已經告一段落!吃驚地抬頭前望,那可怕的年輕人仍然神定氣閒的站在那兒,只是不經意間已經移到了觸手可及的近距離……
而他的那一眾手下,則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在了他的四周,磣人的哀嚎聲,還有觸目驚心的慘狀,令他渾身驟然冒起雞皮疙瘩,他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人物,竟能在瞬息之間擺平六名依家好手的圍攻。
「你……施水?」過度的緊張,令木桶伯的嗓音都有些變了,吃驚地望著陰冷如冰的絕情劍,他的心已經沉到了九幽地獄。此時此刻,他非常確信,眼前這可怕的年輕人要想殺死他就跟掐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鬆簡單……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絕情劍冷冷一笑,再往前踏上一步,「放人!」
「放……放開他。」木桶伯陡然打了個冷顫,完全被絕情劍冰冷的氣勢所嚇倒,回頭向僅剩的兩名手下道,「快放開飄零少爺。」
絕情劍冰冷地望著三人,木桶伯三人則臉色如死,彷彿等待審判的囚犯,生死皆在絕情劍的一念之間!
「滾!」直到絕情劍冷冷地吐出這個字,三人才如遭大赦,狼狽而逃。
「多謝了,二哥。」依飄零神色蒼白地直起身來,手掌上的傷口仍然在滴血。
絕情劍蹙緊了劍眉,伸手扶住依飄零搖搖欲墜的身軀,沉聲道:「這些人是誰?為什麼要對你下此毒手?」
依飄零的臉抽搐了一下,澀聲道:「他們是依家的鷹犬。」
絕情劍的眉鋒越發蹙緊,幽聲道:「我先送你上醫院吧。」
第十四章 漸陷其中
接到依飄零出事的消息,白雲生第一時間趕到黃河大學校醫院。
「怎麼樣?嚴重不嚴重?」遠遠地看見絕情劍在醫院門口守候,白雲生急走幾步,來到絕情劍跟前,頗為自責道,「唉,偏偏我回校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是的。」
「大哥,我們找個地方說話。」絕情劍目光掃了掃左右,然後走進了一處陰暗的角落。
絕情劍的神情看上去有幾分凝重,亦有幾分冷漠,凝聲道:「老五隻是右手受傷,不礙什麼事,但傷他的人是海河依家的人!」
「依家的人?」白雲生倒吸了冷氣,驚道,「海河依家?」
沉重地點了點頭,絕情劍亦感到束手無策。雖然重生之後許多人事依然,但演化的過程和結局已經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當他在雪山上痛苦莫名的時候,才忽然發現,今世的命運和前世已經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說,今世並非前世的簡單重複,而是未知的演變……
「嘶……依家的人找老五做什麼?」白雲生沉吟片刻,忽然眉宇一聳,似是想通了什麼般,霍然問道,「難道說老五他?」
點了點頭,絕情劍幽聲道:「沒錯,老五確實跟依家有很大的淵源,他在九歲之前甚至還是在依家大院所長大……他是飄雪的同母異父弟弟,而飄雪就是依家唯一的大小姐。」
「什麼!這是真的嗎?」白雲生吃驚地望著絕情劍,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也想不到像飄雪那麼寧靜可愛的女孩子,竟然會來自傳說中的四大家族之一——依家。
淡淡一笑,絕情劍輕歎道:「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依家人認為是飄零綁架了他姐姐,還說是他製造了林依兩家的血案,目的就是讓兩家自相殘殺!這事兒……你怎麼看?」
白雲生的濃眉深深地蹙起,凝思片刻緩緩地搖了搖頭,沉聲道:「老五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之人!他總是情緒激動,心裡有什麼都會形諸於外的人,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有實力策劃樂家家賭場這樣的汽車炸彈襲擊血案。」
「這個先不去說他。」絕情劍抬頭,望著幽幽的天空,輕聲道,「但我知道,飄雪定是他接走的!除了飄零,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夠讓飄雪如此全無戒心。」
「你是說?」白雲生的眉宇跳了一下,吃聲道,「老五混水摸魚,藉著林依兩家焦頭爛額之際,再乘勢綁架飄雪,試圖挑起更大的爭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對他有好處嗎?我想不太可能。」
「當然有好處。」絕情劍吸了口氣,神色逐漸陰冷下來,冷聲道,「飄零自小便在仇恨裡長大,充塞他整個心靈的除了仇恨還是仇恨!毫不誇張地說,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雪恨,而報仇的對象就是——海河依家。」
白雲生的神色亦陰沉下來,冷聲道:「老五他這是在自取滅亡,憑他一人之力怎可能鬥得過偌大的依家?」
「未必。」絕情劍幽幽一笑,驀然說道,「據我所知,還有一人在極力支持飄零,而這恰恰亦是我最擔心的,因為那人完全有能耐策劃樂家家血案!」
「是誰?」白雲生忍不住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絕情劍語氣凝重:「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一切都還只是猜想,只是大哥,我想這幾天老五可能會十分危險,麻煩你多費點心思,保護好他。」
「這個沒問題。」白雲生點點頭,問道,「那你呢?老二你該不是打算捲入其中吧?」
「已經被捲入了。」絕情劍冷冷一笑,冷然道,「因為老五我已經得罪了海河依家,相信他們的報復馬上便會找上門來了,我也得抓緊時間安排一下了,尤其是依依和得香香,得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世上事大抵如此,你越是怕什麼便越是來什麼。
絕情劍話音方落,口袋裡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將手機放到耳際,絕情劍只是聽了一下便始臉色劇變,莫名地陰沉下來。白雲生的心便也跟著沉重起來,絕情劍剛剛掛斷電話,便擔心地問道:「老二,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警察打電話給我。」絕情劍吸了口氣,語氣依然保持平靜,「說他們在十分鐘前收到依依的報警電話,趕到我家裡的時候,依依已經不知去向。」
白雲生的濃眉越發蹙起,心裡暗歎這真是多事之秋,怎麼兩個兄弟都惹上了天大的麻煩?歎息道:「難道是依家的人幹的?」
冷冷一笑,絕情劍使勁地握緊了雙拳,指關節發出一陣清脆的喀喀脆響,寂靜的角落裡響起他幽冷的低音:「無論是誰,膽敢傷害我的女人和兄弟的,哼哼……」
白雲生的瞳孔霎時收縮,有些異樣地盯著絕情劍。
他忽然間覺得絕情劍好陌生,尤其是聽到「哼哼」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崩出來的時候,他分明清晰地感到了濃烈的殺機!還有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氣……可是,無論怎麼說,老二都不是黑社會的,他怎麼會有這般的梟雄氣勢?
「大哥,我走了。」絕情劍收斂氣勢,凝聲道,「飄零就拜託你了,我這就去找香香,她可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說完,絕情劍已經頭也不回地拐進林間小道,倏忽消失不見。
望著絕情劍消失的方向,白雲生惑然地搖了搖頭,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但願不要鬧出什麼不幸的事來才好!唉,安全第一呀,老二……
絕情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女生宿舍四捨前的時候,正好遇上場面空前的格鬥。
由於已經開學,學生已經紛紛返校,所以這場格鬥引來了眾多的學子駐足圍觀,場面煞是壯觀。
絕情劍只是掠了一眼,便蹙緊了眉頭,不過心裡的一塊石頭卻是落了地。
鬥場的中央,赫然便是那次麥當勞相遇的傑克,這廝腳下正迅速而飄忽地移動著,雙拳交疊防護腦袋之前,擺開典型的西洋拳架勢,在絕情劍看到的那一瞬間,正好輕巧地避過一名大漢的直拳襲擊,然後狠狠一記下鉤拳,擊中了大漢的下巴,那大漢頓時像截木頭般仰天栽落在地,霎時惹來圍觀學生的一片哄然叫好……
而在傑克的身前左右,早已經倒了不下三名大漢,顯然,他已經逞了不短時間的威風了。
絕情劍拔開人群,大步走進鬥場,直直地走過離傑克很近的距離,傑克幾乎條件反射般向絕情劍迎面一記凶狠的直拳,隱隱間,似乎聽到身後美女傳來一聲驚急的嬌呼……
忽然間,傑克感到自己的鐵拳被鋼板嵌住了般硬生生止住了凶狠的攻勢,細看,竟然被對方輕描淡寫地握在了掌心!使勁地掙了掙,居然紋絲不動,霎時間,傑克便羞紅了臉……那紅艷,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拼。
「嗨。」絕情劍向傑克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劍。」一直在旁邊焦急地觀望的水暗香終於衝到了兩人的旁邊,連聲道,「傑克他是在幫我,你別怪他。」
「我知道。」絕情劍向水暗香投入瞭然的一瞥,還是向傑克再謝了一次,「再次感謝你,有時間我再請你吃麥當勞?嗯哼?」
「嚇死我了。」水暗香這才神色緩和下來,拍了拍酥胸,嬌聲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不由分說就想抓人家,幸好傑克在,不然我……」
有些憂傷地望了望絕情劍,水暗香的美目不由得有些紅了,輕聲道,「怕是我就再見不到你了呢?」
圍觀的學生紛紛發出噓聲,原來是校保安在確定萬事大吉之後終於「適時」出現了,將倒地動彈不得的四名大漢連拖帶拉地弄上了車,當然,當事人的傑克和水暗香也不免被連帶著邀請。
「劍,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傑克在車上向絕情劍友好地笑笑。
「當然。」絕情劍學西方人的樣子聳聳肩,「只要你喜歡。」
傑克擺了擺腦袋,忽然問道:「劍,你的功夫很棒,請問是少林功夫嗎?」
「不。」絕情劍淡然搖頭,「少林功夫博大精深,豈是我輩凡人能學的?我所學的不過是街邊雜耍的江湖技藝而已。」
傑克愕然。
嬌俏地伏在絕情劍懷裡的水暗香聞言卻是忍不住偷偷一笑,原來愛人撒起謊來亦是這般認真的,不過這樣荒謬的言論也只傑克這樣的老外才會相信。
再沒心思跟傑克閒聊,絕情劍抱著水暗香卻是有些茫然。
已經打定注意再不跟黑道有任何糾葛了,但有句說得好,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擺脫得了?真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難道終究仍是不免要淪入江湖麼?
第十五章 密宗禪門
依家能夠如此之快便找著自己的弱點,這都在絕情劍的意料之中!畢竟,四大家族的盛名可不是偶然得來的,而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有多少曾經與他們並稱一時之雄的家族已經銷聲匿跡!?
但絕情劍一點也不懼怕他們,前世不會懼怕,今世亦同樣不會懼怕。在他的前世,若非最後關頭四大家族摒棄前嫌全力對付他,只怕他早已經將四大家族滅在手裡了。
絕情劍很清楚,依家和林家的矛盾才只剛剛開始。林家剛剛遭受重創,絕無可能善罷干休,一旦展開他們的報復行動,足夠依家頭痛了!而現在之所以兩家仍然保持著暫時的和平,定是因為此事委實過於錯綜複雜,令兩家亦不敢輕舉妄動,沒得到頭來拼得兩敗俱傷,反倒成全了他人。
區區校園保安自然是不可能問得出什麼,最終也只能是將肇事者送交警局了事。末了還假惺惺地叮囑絕情劍等人外出要注意安全。
出了校園保安處,絕情劍帶著水暗香直奔校醫院。
病房裡白雲生正和依飄零閒聊。
「大哥。」絕情劍淡淡地望著白雲生,說道,「麻煩你陪暗香去買點水果。」
白雲生略微驚異地掠了絕情劍一眼,但馬上便世故地意識到,絕情劍定是有什麼話要單獨與依飄零交談!點了點頭,淡然道:「也好,暗香,那我們走吧。」
水暗香淺淺地笑笑,和白雲生相繼出了病房。
「二哥!?」依飄零有些驚異地望著絕情劍,凝聲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輕輕地走到依飄零床前,絕情劍深深地凝視著依飄零的雙目,依飄零亦毫不避讓,誠摯地回望著絕情劍。
「老五,實話跟我說,樂家家汽車炸彈襲擊,是否你策劃的?」
「不是!」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依飄零予以矢口否認,毫不避讓地凝視著絕情劍,沉聲道,「不過,如果我有這個能力,我也會這麼做的!只要能夠擊跨依家,什麼風險我都願意冒,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絕情劍的眉宇霎時蹙緊,無論如何,依飄零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好吧,我相信你。」絕情劍凝重地點點頭,「我師兄現在哪兒?我需要見他。」
「你!?」依飄零霎時倒吸一口冷氣,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絕情劍,「原來你已經知道?」
淡淡一笑,絕情劍望著依飄零,說道:「我早知了,只是你身邊缺個人保護,所以一直沒有說穿,不過現在,我需要我師兄來保護暗香。」
臉上露出赧然的笑容,依飄零心裡卻是驚出一聲冷汗,幸好自己早有準備,不然那傻兮兮的大喇嘛被絕情劍一問,什麼事情都漏寶了?
「二哥,我也只是一時見獵心喜,你知道的,像二哥師兄那樣的高手,誰不想留住呢?」
「行了。」絕情劍不無譏諷地望著依飄零,「怕是他傻兮兮的好騙吧?哈哈,他現在哪兒?」
「我在福壽樓給他訂了個套間,他沒事就在裡面參參禪拜拜佛什麼的,絕不會外出亂跑的。」依飄零望著絕情劍,忽然問道,「二哥如此好的功夫,想必尊師更是天外高人了?唉,要是我也能拜這樣的高人為師,那該多好啊?」
依飄零言畢神色黯然,頗有些落寞之意。
輕輕地拍拍依飄零的肩膀,絕情劍寬慰道:「所謂人各有命,任何人的命運都不見得會比別人好到哪裡去?關鍵是自己的心態!以前我也一直患得患失,害怕失去生命裡彌足珍貴的東西,可有些事情,該怎樣他還得怎麼樣?與其在猶豫苦痛中耗盡歲月,還不如盡情投身其中,享受其間的酸甜苦辣……」
依飄零有些驚異地抬頭,望著絕情劍,輕聲問:「二哥,老實說,我錯看了你。」
「是麼?」絕情劍澀然一笑,「以前是否覺著我是個怨天憤地的無聊男?」
依飄零呵呵一笑,對絕情劍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接著說道:「不過,現在的二哥令飄零極是欣賞,看來我以前極力勸阻你別和雲家老二爭二嫂,還是錯了的!以二哥現在的脾氣,怕是只要自己喜歡,天上的星月都想摘下來嘗嘗吧?」
絕情劍聞言一顫,忽然間想起了林洋。
水暗香確實是他絕情劍爭來的,不過不是從雲飛天手裡,而是從林洋的心裡爭來的!不知道,小七現在何方?生活得又如何呢?
「誰想摘天上的星月呀?」隨著一把嫵媚的嬌音,水暗香婀娜的倩影已經走進了病房,望著默然不語的絕情劍嫣然一笑,嬌靨上的情意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
「回來了?」絕情劍向水暗香報以深情的一瞥,再向白雲生道,「大哥,那我和暗香先走了,晚上再來接飄零出院。」
「不用了。」白雲生呵呵一笑,說道,「飄零待會就可以走了,我接他回寢室住幾晚,你就忙你的吧,呵呵。」
白雲生曖昧的笑聲,令水暗香忍不住羞紅了粉臉,嬌媚地白了絕情劍一眼,只是眸子裡的喜意卻是越來越濃,直欲將人生生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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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福壽樓,絕情劍以依飄零給的鑰匙開了門,令人血脈賁張的嬌喘聲瞬時撲面而來。毫無思想準備的水暗香霎時心跳加速,嬌軀發僵,愣在門道裡,不知是否應該跟著絕情劍繼續往裡走?
絕情劍輕哼了一聲,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
「誰!?」一聲厲喝忽然自套房的臥室裡冷冽地傳來,「誰敢打擾佛爺的好事?」
絕情劍摟著水暗香來到大廳,水暗香緊緊地將螓首埋在男人的懷裡,絕不敢抬起來。身材高大的大喇嘛已經赤條條地從臥室裡衝了出來,只是看到冷漠地站在大廳裡的絕情劍,霎時愣住……
半晌,大喇嘛始才欣喜若狂,像毛孩子歡喜無限地道:「師弟,你終於肯來見我了?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真不肯見我了呢?」
絕情劍的劍眉輕輕地蹙起,沉聲道:「我為什麼不肯見你?」
大喇嘛嗚了一聲,有些不滿地瞟了絕情劍一眼,悶聲道:「你兄弟跟我說,你要我至少十天不能近女色才肯見我,可是……可是……我……」
「行了。」絕情劍冷哼一聲,「你找我有什麼事?」
大喇嘛猛地拍了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一下,吃聲道:「啊呀壞了,師父讓你半個月裡趕回喇嘛寺啊?現在都過去將近一個月啦!壞了壞了,這下壞了,師父一定又要關我至少兩個月了,嗚嗚,兩個月不能碰女色,這日子沒法過了……」
絕情劍的眉毛越發蹙緊,按照前世的演變,此時的托勒密尊者應該還不知道他絕情劍的存在?又怎會派師兄前來尋他?難道說,師尊和雲依一樣,應為自己錯亂時空回到了從前也發生了莫名其妙的變化?
忽然間,絕情劍很想回到拉薩的喇嘛廟,親口問問他的師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神跡般回到了從前?既回到了從前,那為何又有如許之多的事情已經完全異樣?與前世再無任何痕跡可尋?
「大師?」一把淫蕩而又嫵媚的嬌音將絕情劍自沉思中驚醒,定睛看,臥室裡冉冉走出一名赤身裸體的妖嬈女郎來,粉軀玲瓏浮凸、誘人心魄,那股煙視媚行的蕩意直撞得人心猿意馬、不自覺興起男人本能的反應。
「咦?」女郎看到大廳裡的絕情劍,霎時美目一亮,歡聲道,「帥哥也!大師是你的朋友麼?要不要一起來玩3P?」
絕情劍吸了口氣,忍不住輕輕地蹙起眉頭,同時感到耳垂隱隱一痛,卻是懷裡的水暗香悄然地掐了他一把,這可真是飛來橫禍啊。
「美人兒,佛爺愛你。」大喇嘛返身抱住赤裸的妖嬈女郎,托起她的嬌軀令她盤坐自己雄腰之上,然後緩緩下沉,擺出喜鵲上枝的歡愛造型,竟視絕情劍兩人如空氣般不存在,有滋有味地造起愛來。
絕情劍搖了搖頭,臉上浮起一絲無奈。
他亦是出身密宗,自然知道在密宗門裡,任何時間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與女人造愛,對密宗弟子來說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當然,那需要男女雙方自願,強姦在密宗門裡是被堅決禁止的。
「劍,我要離開這兒。」水暗香的呼吸明顯地急促起來,雖然自己可以緊閉美目強迫自己不看那些難以入目的不堪場面,但卻不能掩住自己的耳朵,將那些靡靡之音排諸體外,只能軟語相求男人,帶她快些離開此地。
絕情劍亦覺得讓水暗香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不太合適,但他更知道不亦打斷師兄的歡好,只得搖了搖頭,摟著水暗香退出了大廳。
「帥哥別走也。」身後兀自傳來妖嬈女郎的浪叫聲,「一起來玩也……喔,大師,你好棒喔……」
第十六章 出乎意料
「暗香,你現在就和我師兄動身前往拉薩,假我會替你請好的,你就當是去高原旅行好麼?」絕情劍望著水暗香,伸手理順她額際飄落的一縷亂髮,眸子裡柔情無限。
「那你呢?」水暗香不捨地摟住絕情劍粗壯的脖子,這樣總是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全和愜意,摟緊了男人的脖子便再無懼任何可怕的東西,「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輕輕地在水暗香粉臉上吻了一下,絕情劍又掂了掂她的俏鼻,輕聲道:「我很快就會來和你會合的,到時候帶你去游布達拉宮,尋找文成公主留在高原的遺跡,好麼?」
水暗香撲閃著美目,定定地望著絕情劍,其實她是知道的,絕情劍留下完全是為了尋找雲依,小嘴嚅動了數下,她終是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送給絕情劍一個熱吻,轉身上了開往機場的小車。
男人的心靠哭靠鬧是無法佔有的,唯一能夠起作用的就是柔情。水暗香始終深信,她比世界上任何女人都要愛絕情劍,所以,絕情劍一定是她的!她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大喇嘛艱難地將長大的身軀蜷進車廂裡,復又探出半個腦袋,沖絕情劍喊:「師弟,你可要快點來啊,別忘了向師父替我求情啊……」
絕情劍不予理會,望著迅速遠去的小車,掏出一支古巴雪茄,慢條斯理地點上……
現在,該是尋找雲依的時候了,無論是誰?如果膽敢動了他的女人,他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做人!
一輛加長的林肯悄然停在距絕情劍不遠處,車門打了開來。
絕情劍冷漠地轉過頭來,正好看到神色冰冷的李煜從車裡走下來,似有莫名的怒焰在他眸子深處熊熊燃燒。
「絕情劍!」李煜的聲音裡透著難以遏制的憤怒,「你是怎麼照顧的依依?她人呢?嗯!你怎麼可以讓依依出事!怎麼可以?」
絕情劍緩緩地吐出胸腔裡的濃煙,神色冰冷地瞥了李煜一眼,雖說綁架雲依的十有八九可能是那個依家的鷹犬,但亦不能排除李煜這廝混水摸魚的可能!自己得不到的,亦絕不肯別人得到!
想到這裡,絕情劍的目光霎時陰冷下來。
李煜吸了口氣,似是為絕情劍陰冷的神色所震懾,悶哼道:「我們老闆要見你。」
夷然無懼地上了加長林肯車,絕情劍的目光毫無阻硬地停落在傲然端坐車廂裡的中年人臉上,這中年人絕情劍絕不陌生,赫然便是黃河雲家的家主雲隱龍。雲隱龍頭髮梳得油光滑亮,蓄著兩撇精緻的小鬍子,長相斯文白淨,粗看去,賽似二三十年代的富豪士紳,絕不類現代人。
在雲隱龍的身邊,冷峻地陪坐著一個老頭還有一個粗豪大漢。
老頭的目光似乎漫無焦點,似乎又無所不在!絕情劍的眸子卻是霎時縮緊。符標!?這兩個字清晰地在絕情劍腦海裡浮起,雲家首屈一指的高手,不但一身陰毒功夫極其可怕,更使得一手神槍,是位極難纏的人物。
另一位粗豪大漢絕情劍亦不陌生,在前世可謂老相識了。
練鋼!擁有可怕的橫練功夫,幾乎所有的冷兵器都對他不管用,而且絕對令人吃驚的是,這廝還練就了可怕的輕身功夫,行動比猿猴還要敏捷!與段鐵並稱雲家二將,堪稱雲家的頂級殺手。
雲隱龍向絕情劍輕輕地點了點頭,伸手從嘴裡卸下雪茄煙,望著絕情劍,冷漠的目光裡透著絲絲的不屑。
「你就是絕情劍?」雲隱龍的眉鋒輕輕地皺起,似乎對絕情劍很是失望,「我女兒呢?她在哪裡?」
絕情劍大大咧咧地在雲隱龍對面落座,亦不回答雲隱龍的問題,反問道:「雲伯父,看在依依的面上,我得尊稱你一聲伯父。」
「少跟我套近乎。」雲隱龍眸子裡的不屑之色愈濃,冷然道,「跟我說這個沒用!我只想見我女兒,如果我見不到我女兒,哼哼……」
兩道殺人般的目光霎時向絕情劍射來,但絕情劍卻是連眉毛都不曾跳一跳。
「雲老闆以為依依是因為我的緣故而遭人綁架的嗎?」絕情劍主動改了稱呼,反問道,「是否還會有其它原因?」
「混賬!」雲隱龍怒喝道,「不是因為你得罪了人,難道還會因為我雲隱龍得罪仇家對頭不成?」
「事實究竟怎樣?相信雲老闆心裡清楚。」其實絕情劍自己也無法確定雲依究竟是為何遭人綁架,但為了考慮救雲依,最好還是能借助雲家的力量,那樣定能事半功倍,讓雲依免受許多苦楚。
想到這裡,絕情劍接著說道:「樂家家慘案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黃河市已經山雨欲來風滿樓,雲老闆要置身事外,想必亦是不能夠罷?」
雲隱龍臉色霎時劇變,眸子裡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但再次望向絕情劍的眼神裡,不屑的神色已經被冰冷的殺意所取代。
「年輕人說話最好小心!」雲隱龍神色閃爍不定,莫名地望著絕情劍,「不然到時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絕情劍冷然一笑,凝聲道:「這個不勞雲老闆憂心,若我不想死這世上怕是沒人能取我性命。」
雲隱龍伸出取放在旁邊几上的右手霎時僵在空中,符標的眉鋒忽然跳了一下,替雲隱龍將雪茄煙遞到了嘴邊。
雲隱龍似是劇烈地思想鬥爭了半晌,忽然呼了口氣道:「行了,看在依依的面子上,老夫不與你計較!不過,如果你不能在三天之內找出依依的下落,哼哼,到時候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雲隱龍話音方落,門邊的李煜已經一把將車門拉了開來,肅手向絕情劍道:「絕先生,請!」
絕情劍冷冷地瞥了雲隱龍一眼,轉身下車。
加長林肯緩緩發動,絕情修長的身影很快從窗外遠去……
「標叔,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
「龍總!」符標凝重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這年輕人給我的感覺就像大海般深不可測,不可妄動!況且這年輕人身後必有世外高人,稍有不慎極可能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那該怎麼辦?」雲隱龍聞言蹙緊眉頭,為難道,「林玉驕那裡怎麼交待?好容易有機會冰釋誤會,如果因為這事沒辦好又讓林家倒向依家那邊,豈非糟糕之極?不如……」
雲隱龍忽然抬頭望著李煜,莫名地笑笑,李煜的臉色霎時一片煞白,灰敗若死。
######
漆黑的夜色,幽深的寒山寺。
兩道人影鬼魅般出現在大寒山顛的觀日亭裡。
「李兄深夜相召,很是出乎我的預料啊。」絕情劍冷冷地望著暗影裡的人,雖然他的身影幾乎就融進了周圍的暗影,但絕情劍仍是清晰地辯出那人便是深夜相召的李煜,「不知有何緊要之事?」
李煜默然半晌,忽然間說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絕情劍,雲依根本就是被雲隱龍關起來了,並非依家所劫持。」
「是麼?」
黑暗中,絕情劍淡淡地應了一句,似乎對李煜的話一點也不感到吃驚。
「你不信?」李煜忽然有種被人看輕的憤怒,憤聲道,「你認為我在撒謊?」
「不,我相!」絕情劍的聲音冷漠依舊但卻透著彌定,「從李兄的嘴裡說出來,我又怎能不相信?」
李煜的眼神閃爍不定,從心裡湧起一股處處落在下風的無奈之感,忽然沉聲道:「你憑什麼信我?憑什麼斷定我不會撒謊?」
「嘿嘿……」絕情劍冰冷地笑笑,沉聲道,「就憑李兄身負的泣血仇恨!你需要有人助你完成報仇雪恨的大業,而我無疑是就是最佳的助力,所以,你斷然不會撒謊欺騙我。李兄,我說的可對?」
李煜默然。
半晌始才陰冷地說道:「你似乎什麼都知道?絕情劍,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絕不相信你只是個來自農村的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我當然不是。」絕情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被李煜一句話勾起了前塵往事,頗有些落寞地說道,「不過說來你也不會相信,更不會明白!不錯,我知道李兄的家世還有李兄身負的血仇便是了,雲隱龍,確實該死一萬次!如果不是令尊過於重情重義,相信眼下雲家的一切應該屬於李兄所有。」
「你真的知道!?」李煜驚悚莫名,震撼之極地望著絕情劍,吃聲道,「沒有可能的,絕沒有可能的!我爹臨死之前,除了告訴我之外,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絕不會的!絕情劍,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什麼人,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嗎?」絕情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我已經明確地告訴你我的立場,我絕無意將李兄的身世透露給任何人知道,更無意以此要挾李兄!否則,相信李兄此時已然屍冷多時了!」
李煜吸了口冷氣,心裡卻不能不承認,絕情劍所說的都是事實,他只需要將自己的身世轉告給雲隱龍,那麼自己將肯定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第十七章 林家玉嬌
直升機停在呼嘯著降落在大樓的頂上,急速旋轉的螺旋槳刮起獵獵的勁風,將三名站在樓頂的大漢刮得衣發凌亂、似俗隨風飄去……
艙門打開,首先跳落一名雄壯的黑人大漢,塊頭直似小山般高壯,身上那強壯的肌肉更是恐怖的塊塊墳起,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原先站在樓頂的三名大漢已經是壯碩之人了,但和黑人大漢一比較,立時像小孩般顯得不堪一擊。
黑人大漢冷冷地掃了三人一眼,轉身彎腰,神色忽轉恭敬,伸出雙手輕輕地扶住了一截動人的小蠻腰,然後將之抱下直升機。
頃刻間似乎整個灰色的樓頂都為之一亮,變得生動起來。
如雲的秀髮高高在腦後盤起,卻蓬鬆地散落下來幾許亂髮,似乎雲雨未醒嬌慵懶散,永遠散發出誘人的氣息。黑色的緊身勁身將她完美的嬌軀勾勒得清晰無比,挺翹的肥臀,高聳的玉乳,其身材之完美只能以魔鬼兩個字才堪從一二!更奪人眼球的是,黑色的勁衣與她的冰肌玉膚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造成極其震撼的效果,令人心動神馳……
如此誘人的尤物,生理正常的男人理應色心大動才是,但樓頂上的三名大漢卻是神色冷峻,竟是正眼亦不敢瞧她一眼,甚至,他們的眼神裡還有絲絲的懼色。
「主人一路辛苦!」黑衣女郎雙腳剛剛落地,三名大漢便恭敬地迎上前,低頭問候。
黑衣女郎輕輕地唔了一聲,撩了撩頰邊那絲凌亂的秀髮,風情尤盛,便是從她小嘴裡吐出的嬌音亦是那般嫵媚:「陽巨,事情有進展沒有?」
中間的大漢高壯的身軀似是輕輕顫了顫,聲音裡已經多了幾絲慌亂:「回主人……沒有什麼進展。」
「嘿嘿,那個……」右邊的大漢忽然滿臉堆笑道,「不如先請小姐去竭息,待後再慢慢細談如何?」
黑衣女郎冷冷地移過視線,打量著右邊的大漢,忽然間笑靨如花,媚聲道:「這位壯士眼生得緊,玉嬌還不曾請教姓名呢?」
黑衣女郎笑靨如花,中間和左邊的大漢霎時臉色慘白欲死,便是女郎身後的黑人大漢亦神色肅然,臉上再無一絲表情。
但右邊大漢則毫無所覺,神色間竟頗有得色,自以為紳士般地彎腰點頭,笑答道:「在下談笑,應陽兄之邀略效綿薄之力,很榮幸能為玉嬌小姐辦事。」
黑衣女郎銀鈴般咯咯嬌笑起來,放蕩形骸的樣子,令談笑看得目迷五色,但他馬上就悲哀地發現,這女人竟是如此冷血!越是笑得歡那她心中的殺機越是熾烈!可惜,當他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黑衣女郎笑罷,輕輕地舉起她的右手中指,向前勾了勾。
她身後的黑人大漢立時低吼一聲,搶上一步,疾如閃電般掐住了談笑的咽喉,然後,整個頂樓的人只聽喀嚓一聲輕響,談笑的腦袋已經軟綿綿地垂了下來,黑人大漢收手退後,談笑失去了生命的身軀頹然癱落在地……
「主……人!」中間的陽巨拭了拭額際的冷汗,亡魂皆冒,吃聲道,「屬……屬下……」
「我最討厭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黑衣女郎輕哼一聲,邁開黑色緊身褲覆裹下顯得尤其修長的美腿,疾步走過陽巨身邊,突然頓住,冷冽地說道:「晚上替我準備好三名上等品,哼哼,如果湊不齊那你自己準備湊數吧。」
陽巨高壯的身軀陡然一顫,臉色頃刻間灰敗如死。
望著黑衣女郎在黑人大漢的護持下揚長而去,左邊的大漢悚然轉頭望著陽巨,眸子裡儘是看著死人的憐憫之色,在他看來,陽巨已經基本與死人無疑了。
「陽根!你他奶奶的幸災樂禍!?」陽巨暴怒如狂,霍然轉身怒瞪著左邊大漢,「老子抓你湊數。」
「陽巨,你也別太傷心了。」陽根憐憫地望著陽巨,搖頭歎息道,「所謂牧丹花下死,做鬼亦風流,能夠死在主人的肚皮上不正是你的夢想嗎?總好過倒在對頭的槍口下罷?能夠上得主人這般的絕世美女,亦算不虛此生了罷。」
陽巨嘿嘿一笑,獰笑道:「那不如我將這次風流機會認給你,如何?」
陽根臉色一變,急忙搖手笑道:「豈敢豈敢!我可不比陽巨兄,充其量只能算得中等品,嘿嘿,主人豈能瞧得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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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密室。
雲隱龍神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兩名鐵塔般的漢子在他身後伺立,正是雲家二將段鐵和練鋼!符標亦神情冷峻地側立一旁,只是密室裡多了另外一名神色陰沉的瘦小老頭,細目睜合之間,目光如矩,一看即知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智叔,你怎麼看眼前的紛亂局面?」
這瘦小老頭敢情便是雲家素有智狐之稱的雲智,雲隱龍的親二叔!
雲智閉目沉思片刻,始冷聲道:「事情已然發生,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衝突不可避免!雲家能做的只能是竭力置身事外,不致惹火燒身罷了。」
「是麼?」雲隱龍聞言蹙緊眉頭,問道,「智叔所說奇跡指的是什麼?」
「可能性幾乎沒有!」雲智擺擺手道,「所謂的奇跡是指,這次汽車炸彈襲擊乃出自四大家族之外的另一股強大勢力所為,這樣才可能令四大家族冰釋誤會攜手共抗強敵,但放眼整個世界,怕是再沒有勢力值得四大家族聯手嘍……」
雲隱龍點頭,顯然雲智所言屬實。
「我聽說依沐風的女兒亦在黃河大學唸書,已經遭人綁架,可有此事?」雲智話頭一轉,接著問道。
雲隱龍點點頭,凝聲道:「是有此事!據說依沐風獲信後氣得暴跳如雷,準備親自前來黃河市興師問罪,不過他的矛頭似乎指向十年前被他轟出家門的『兒子』,呵呵,聽說那小子在黃河市已經上了道,還和四喜門的西門三搭上了關係。」
點點頭,雲智吸了口氣,冷然說道:「與雲家無關便好!依沐風絕非簡單之人,此事極可能是他一貫的聲東擊西狡計,用來麻痺林玉嬌罷了!事情已然如此,各種矛頭齊指依家,他不可能看不清形勢,要想自保唯有趁人病要人命,消滅了林家才是上策。」
雲隱龍的眉頭再次蹙緊,凝聲道:「那依智叔之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嚴密監視兩家動向,防止他們突然之間結盟,共同對付雲家!」
「這……不太可能罷?」
「沒什麼不可能!在樂家家血案水落石出之前,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
「雲隱龍那個老東西,竟然打算將我送給林玉嬌,那個女魔頭!」李煜咬牙切齒道,「我替他賣命、拚殺,他竟半點情面也不講!他不仁我不義,為了自己,我只能將這把火引到雲家身上,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林玉嬌!?」絕情劍霎時蹙緊了眉頭,臉上的肌肉起了絲絲抽搐。
「沒錯,林玉嬌。」李煜凝聲道,「這個女魔頭已經來到黃河市了,雲隱龍為了討好她,準備送十名強壯的上等男人給她淫樂,湊不齊數才想以我充數,我日他奶奶的。」
「好吧,那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李煜深深地盯著絕情劍,凝聲道:「你我合作,我替你找出雲依的下落,而你……亦須替我做一件事,你假裝被我說服抵我的數去見林玉嬌!」
「你說什麼?」絕情劍霎時神色一沉,冷冷地盯著李煜。
「不是我怕死不敢見林玉嬌!」李煜悶哼了一聲,毫不畏懼地回瞪著絕情劍,冷聲道,「但如果我李煜落入林玉嬌之手,將再沒有人能夠告訴你雲依的下落,以雲隱龍的個性,他絕不會再讓你找到依依的,你信麼?」
「為什麼!?」絕情劍吸了口氣,陰冷地盯著李煜。
「因為雲依並非雲隱龍的親生女兒!」李煜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是石破天驚,「他收養依依是因為不可告人之目的!他之所以答應雲依和我的婚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他知道依依不愛我!而你的出現,已經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令他感到了威脅!……他不過是借此次渾水的機會趁機將依依收藏起來罷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絕情劍冷聲道:「既然雲隱龍收養雲依另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我又怎麼相信你定能查出她的下落?以你的心機豈是老謀深算之雲隱龍及其身後強大的雲家之對手?」
「這個不需你費心。」李煜冷然一笑,凝聲道,「我自有計較!既然今天我敢找你來,我就有說到做到的自信。」
「好!成交!」絕情劍冷冷地應了一聲,黑暗中兩隻手掌重重地握在一起。
第十八章 扭曲時空
在夜深人靜的凌晨兩點,絕情劍回到黃大校外的家中。
現在雲依下落不明,水暗香又被他送到了拉薩,身邊失去了女人的陪伴,他陡然感到空落落的若有所失……他本來再不想捲入任何有關四大家族的事情,但現在看來似乎只是癡心妄想!
為了找出雲依的下落,絕情劍選擇了信任李煜!所以他明天必須得去林玉嬌!
林玉嬌,一想起這個名字,絕情劍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從尾椎骨上感到陣陣發麻!前世噩夢般的往事紛至沓來,玉白的粉腿、凝滴的血液、殘破的酒杯、鋒利的利刃、還有柔軟的黑髮以及放蕩的浪笑……沉重的陰雲深深地將他籠罩。
在絕情劍的前世,如果非要找個令他感到畏懼的人出來,那除了林玉嬌再不會有人能夠當選。
煩躁地打開門,絕情劍腦子裡亂哄哄的渾亂不堪,連客廳裡的異常亦不曾發覺。頹然地癱坐在沙發椅上,將自己的腦袋埋進雙掌裡,無論絕情劍在人前表現得如何冷靜強悍,他終究也只是個人,有人便有情緒,有情緒便需要發洩,沒有人能夠例外!
沒有情緒的都不是人,而是神。
吁了口氣,絕情劍在黑暗中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窗外茫茫的星空,若有所思卻什麼也沒有想……
客廳裡的燈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地亮了起來,霎時將客廳映得亮如白晝。
絕情劍驟然吃了一驚從沙發上彈身而起,目光驚急地四下裡亂找,冷喝道:「誰!?」
心裡卻是不無自責,只是遭遇了些許的煩惱事便如此失魂落魄,客廳裡被人潛伏亦不自知?這真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緊閉的窗門突然洞開,勁急的冷風自窗外吹蕩進來,刮起垂落的窗簾帶著勁風掃向絕情劍的後腦,絕情劍聽風辯位急促間整個身軀不可思議地平移數尺,堪堪避過窗簾的這記飛蕩,但不待他喘息,面前的那張巨大的沙發陡然自動移動,帶著兇猛的氣勢向他橫壓過來……
同一時間,原本豎立的衣帽架亦凌空飛起,在空中橫倒,然後如利箭般向絕情劍射來。
絕情劍對既將臨身的危險卻是毫無所覺,只是雙眼發直,直直地望著客廳牆上的那幅油畫,在油發裡,達芬奇的眼睛忽然間明亮起來,邪異的色彩自畫像的眸子裡透射出來,如膠水般牢牢地沾住了絕情劍的視線,亦牢牢地控制了他的意識……
絕情劍的臉肌劇烈地抽搐起來,目光亦是霎時一凝。
「啪。」一聲脆響,掛在牆上的那幅達芬奇的畫像硬生生碎裂,化成漫天紙屑自空中灑落,絕情劍驟獲自由在間不容髮之際一個側躍避過了沙發和衣帽架的雙重襲擊,失去了目標的沙發頓時停住,絕對地違背物理學的原理,便是衣帽架亦如嵌在空氣裡一般飄在空中。
「夠了,老混蛋,我不想玩了。」絕情劍在地毯上一個翻滾爬起身來,伸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暫停。」
「臭小子,佛爺還沒玩夠呢,再來。」空蕩蕩的聲音突兀地在客廳裡響起,彷彿來自窗外的夜空,彷彿來自天花板的上面又彷彿來自地毯的下面,總之無處不在、飄移不定,令人絕對捉摸聲音的來源。
「你上當了,笨蛋。」一絲得意的微笑在絕情劍臉上展現,只見他的身影鬼魅般一晃,晃起的殘影逐漸消失之後他的真身已經消失無蹤……
「嗚……」一聲慘叫在客廳的角落裡響起,「臭小子,又是這招,你不會換點別的新花樣嗎?」
伴隨著人聲,角落裡的空氣詭異地起了一陣躁動,顯出兩道淡淡的暗影來,暗影逐漸清晰起來,終於化作兩道身影,赫然便是絕情劍,他的手裡操作一柄明晃晃的利刃,利刃帶有恐怖的倒鉤,其形狀與獸醫替小豬結紮的手術刀一般無二。
「嘿嘿。」絕情劍得意地笑笑,收起利刃,譏聲道,「不這樣怎能迫你顯身?」
「爺爺的。」另一道身影赫然是一位年老的喇嘛,只是看起來臉有惱色更無長者的絲毫風采,罵罵咧咧地說道,「不愧是佛爺的徒兒,有一手,嘿嘿,不過你小子幾年不見,真才實學沒見長進,耍心計的本領卻著實長進菲小哇。」
絕情劍神色一慘,被老喇嘛一句話勾起了煩心事,頹然竣在沙發上,無奈地說道:「老糊塗,我被四大家族的人追殺被趕進時空隧道回到這裡也還罷了,你怎麼也跑到八年前來了?難道他們亦追殺你了?」
「你才小糊塗呢!」老喇嘛哼了一聲道,「你以為真是四大家族還有警察的炮火撕裂了時空,讓你掉進了時光隧道?屁,若非本尊者的扭曲時空大法,你小子早已經身化飛灰多時了!靠,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感恩。」
「你說什麼?」絕情劍聞言不由蹙緊了眉頭,「扭曲時空大法?你幾時有這等武學了?」
老喇嘛狠狠地在絕情劍頭上敲了一記栗鑿,叱道:「讓你不好好學!跟你說過很多次,你小子總忙著狗屁鳥事沒時間!本尊者眼巴巴地上門授藝,居然正好趕上你小子命在旦夕,索性拿你來做試驗品,嘿嘿……」
絕情劍聽得雲裡霧裡,搖頭惑然:「還是不懂。」
老喇嘛沒好氣地瞪了絕情劍一眼,大沙發的另一端坐下,說道:「長話短說,本尊者在很偶然的機會裡自創了時空扭曲大法,但只曾以一些貓貓狗狗的做試驗,不知道能否成功地將人給送回從前或者將來。本想教給你,結果正好撞上你被四大家族的人圍住,差點狗屁,所以索性命你來做試驗……」
「什麼!?」絕情劍霎時目露凶光,冷冷地盯著老喇嘛,「原來是你把我送回八年前,讓我忍受已經發生過的一切?茫茫然失魂落魄有如行屍走肉?我閹了你!」
老喇嘛開始瘋狂地逃跑,絕情劍像影子一樣在後面追,他手裡的手術刀閃爍著冷冽的寒芒……
老喇嘛一面驚悸地看著絕情劍手裡的手術刀,一面瘋狂地跑著,嘴裡仍不忘解釋:「好徒兒,乖徒兒,為師若不如此,你便要掛了,所謂好死不如賴活,嘿嘿,為師這不是為了你好麼?」
「那好。」絕情劍利落地避開老喇嘛不停地製造的人為障礙,始終緊緊地綴著他身後,冷聲道,「你用那狗屁大法把我弄回八年後,再把這個世界恢復成原來樣子,就是我從未曾來過的樣子,我便放過你!」
「不成。」老喇嘛臉有苦色,連聲歎道,「這個世界根本就是與八年後的世界同時並存的另一個空間,你既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因為你而發生了變化,它又怎麼可能恢復回原來的樣子?啊呀,這事一時半會也跟你解釋不清楚,你放下刀,咱們好好聊……」
「好,你說!」絕情劍突死地收刀站住。
「呼……」老喇嘛呼了口氣,手一招魔術似的在空氣裡劃下兩道坐標,然後標明X軸和Y軸,再在XY的坐標平面上畫了一條斜線,解說道,「簡單點說,這條直線是存在的,無論你從哪裡將之切斷,它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對不對?」
「廢話!」絕情劍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那好。」老喇嘛揮手又在XY平面的垂直方向加了一條Z軸接著說道,「再將這條直張沿Z軸的方向延伸,可以得到一個平面,也是實實在在的,無論你切取哪一小塊,都是實實在在的,可對?」
「還是廢話!」
老喇嘛手一揮,將直線延伸而得的平面抹掉了下面半塊,接著說道:「我將平面的下半部分抹掉,或者修改,並不會影響上面的部份,對不對?」
絕情劍若有所悟,點頭不語。
「如果以XY平面代表空間,Z軸代表時間,可以組成連續不斷的時空!而這個時空是客觀存在的,並不會因為其中某段時空的更改而導致整個時空的更改,懂不懂?」
「不懂。」絕情劍搖了搖頭。
「想著你也不懂。」老喇嘛不屑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再簡單點說,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八年前的世界,因為整個時空的一脈相承,也許有諸多事物仍然相似,但亦可能已經演變得全不相似,總之……這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絕情劍聞言輕輕一顫,竟然完全是另一個世界!?那他豈非已經做錯了許多事情?
在這個世界,也許水暗香並不會最終拋棄林洋,林洋就不會因為失戀而自殺!
也許李煜並不會因為不愛雲依而虐待她,把她當成報復雲家的工具,那麼雲依最終也就不會愛上他絕情劍,並最終為了救他而喪命!
如果早知道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就不用眼睜睜地看著許多事的發生而袖手旁觀!他根本就不必要採取如此消極的做法!可笑的天意,原來竟不過是時空轉換後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那你為什麼不早些時候跟著來!?」絕情劍忽然將怒火轉嫁到了老喇嘛身上,「如果你早點來,我就不用做錯許多事。」
老喇嘛無辜地攤了攤手,哀聲道:「你當穿梭時空如此容易丫?為了把你送進時空隧道,我斷送了六十年苦修的真元!為了跟到這個世界告訴你前因後果並傳授你時空扭曲大法,本尊者……唉,兵解在即也。」
第十九章 歡喜禪宗
絕情劍神色一動,莫名地望著托勒密尊者,深深地喚了一聲:「師父!」
「行啦行啦。」托勒密擺了擺手,搖頭道,「歡喜禪宗裡可沒有扭扭捏捏的弟子,不就是兵解麼?到了陰間,佛爺照樣參歡喜禪,嘿嘿。」
絕情劍搖頭莞爾,但隨即釋然,歡喜禪宗的宗旨就是率性而為、色而不淫。
一絲污黑的血絲忽在自托勒密的鼻孔裡溢出,瘦削的身軀亦顫了顫,似是不用窗外寒風的侵襲……
「師父,你?」絕情劍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扶住托勒密。
長長地歎息一聲,托勒密在絕情劍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說道:「唉,為師已然時間不多了,得抓時間才行了,徒兒,你聽我說,時空扭曲大法,我放在喇嘛寺的秘室裡。雖然這個世界與你原來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獨立存在的,但仍然是存在聯繫的!比如你的到來,另一個你必然要被抹掉,為師的到來,另一個托勒密亦同樣需被兵解……總之,師父這麼說就是希望你能如歡喜禪宗的祖師定下的宗旨『率性而為、色而不淫』,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去做,不要顧忌什麼,但千萬謹記一條,絕不能令你的女人傷心……」
「我知道了,師父。」絕情劍神色柔和地望著垂死的托勒密,心裡忽然一痛,其實他從未盡過一天弟子的孝心,許多時候都是師父在照顧他,而非他服侍師父!想來全天下再沒有比他更不稱職的徒弟了吧?
「另外……」托勒密的喉籠裡低低地嘶吼了一聲,原已渙散的目光忽然間明亮起來,奮然道,「為師一生未曾征服玉女門門主玉凝煙,實為生平最大憾事,這個遺願怕是要你徒承師業去完成了,你答應嗎?」
望著托勒密儘是希冀的眼神,絕情劍實在不忍拂他的意願,遂輕輕地點了點頭,凝聲道:「師父,我答應你便是了。」
托勒密長長地舒了口氣,叫了一聲佛爺去也,盤腿往沙發上一坐,神色肅然……
稍頃,他的半塊頭皮詭異地剝落下來,散作漫天晶瑩的碎片四逸而去,然後是他的一隻手掌,隨著清風化道一道流光飄逸而去……不一會兒,托勒密瘦削盤坐的身軀已經化為朦朦的流光四逸而走,絕情劍只感到臉面有淡淡的涼意拂過,似是托勒密臨行之際殷殷的叮囑……
師父,你就放心地去吧,徒兒已經全明白了。
絕情劍在心裡默唸一聲,生平第一次單掌合什,念了一句:「托勒托勒密。」
一夜無語,第二天按照約定絕情劍駕車來到雲家。
「我們已經追查到了依兒的下落!」雲智冷冷地盯著絕情劍,眸子裡流露出綠豆似的光芒,「她已經落到了林家的手裡!我們知道你喜歡依兒,本來我是堅決反對你跟依兒的結合的,但如果這次你能救出她來,那就是天意!我們雲家也再沒什麼可說的。」
絕情劍的眸子裡比平日少了絲銳利,卻多了分平靜,語氣平淡地問道:「雲二爺請直說,需要情劍怎樣效勞?」
「林家的家主林玉嬌,素好俊男壯丁。」雲智的目光肆意地在絕情劍渾身上下打量著,「為了救依兒,少不得要你犧牲些色相打進林家,你可願意?」
邊上的李煜忽然感到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可看絕情劍竟是渾然無事,似乎雲智的銳利眼神沒有帶給他任何不適。
「為了依依……」絕情劍淡然地望著雲智,平靜的卻是堅定地說道,「我願意做任何事,不過,我希望雲二爺明白,誰若是妄想不利於依依,那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為人!」
說到後半句,絕情劍的神色倏然一冷,整個人的氣勢亦為之一變。
「你這是什麼話?」雲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莫名地瞪著絕情劍,冷聲道,「我是依兒的二叔爺,怎可能對自己的孫女兒不利?」
絕情劍淡然一笑,說道:「我指的當然不是雲二爺,只是那些膽敢對依依不利的鼠輩而已,既然這樣,那我該如何與林玉嬌見面?」
「這個我們會安排的,祝你好運,年輕人。」
「謝謝。」絕情劍禮貌地點了點頭,又掉頭陰冷地瞪了李煜一眼,悶哼了一聲揚長而去。李煜勃然色變,作勢以手伸進腰際,似欲拔什麼物事……
雲智冷厲地一瞪,以眼神制止李煜的燥動,待絕情劍走遠了,才安慰李煜道:「小煜莫要心急,依兒最終定是你的,誰也無法將她從你手裡搶走。這小子,不過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李煜的臉上浮起驚喜之色,喜道:「真的嗎?二爺!」
雲智和善地笑笑,點頭道:「這也是隱龍的意思,其實令依兒接近絕情劍,亦是我們埋下的一步暗棋,因為這小子是我們對付林玉嬌那女魔頭的不二人選,嘿嘿!」
李煜托地跪落塵埃,昂聲道:「李煜多謝二爺成全。」
「呵呵,起來說話。」雲智得意地將李煜扶起,笑道,「大家都已經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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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對於奔牛俱樂部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對寒山嶺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如果能夠抓住此次機會,奔牛俱樂部將立即更上一層樓,成為全國甚至是全世界知名俱樂部亦未可知!
一切都因為一個女人,林玉嬌。
當然這消息是被嚴密封鎖的,現在的黃河市正處多事之秋,樂家家的慘案仍未有絲毫眉目,這些寒山嶺自然是深知該怎麼處理!以最快的速度在主通道旁邊搭建了一座全封閉的包廂,單向玻玻有效地隔阻了觀眾的視線,卻絲毫不影響裡面的人欣賞比賽和感受現場的氣氛。
雖然林家遭受了樂家家慘案,信譽已經嚴重受挫,其它三家亦在一邊虎視眈眈,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影響不是短時間裡可以消失的!如果能夠攀上林家這棵大樹,在影響力上立馬便可以上一個大台階。
田剛教練心煩意亂地將奔牛隊的球員轟出了更衣室,然後自己也走了出去,更衣室裡便只留下了寒山嶺和絕情劍兩個人。在比賽之前,寒山嶺執意要跟絕情劍談談,這令田剛感到極度不快,他已經快要決定不幹了,在這裡雖然年薪不菲,但受的鳥氣委實令人難以忍受。
寒山嶺打量著絕情劍,忽然間蹙緊了眉頭,惑然問道:「這身球衣,似乎小了點?」
絕情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球衣,淡淡一笑,何止是小了一點,簡直是太小了,稱之為緊身衣亦不為過,不過這根本就是他刻意為之,或者說根本就是為了向某人展露自己的強壯身材罷了。
當然,絕情劍絕不會將這個想法說出來,只是淡淡一笑,應道:「如果你想我進更多的球,最好讓我只穿短褲上場。越少的衣物,就令對方越少拉扯球衣阻礙我進攻的機會。」
「是麼?」寒山嶺的眸子亮了亮,倏然興奮地問,「那今天你能否多進幾球?如果你能進五球,我給你十萬額外的獎勵,如果超過五球,每進一步再追加五萬!如何?」
「成交。」絕情劍淡然一笑,向寒山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更衣室準備上場,望著絕情劍揚長而去的背影,一絲莫名的笑意在寒山嶺的嘴角綻放。
在一群彪形大漢的前呼後擁之下,身穿寬大風衣戴著大號墨鏡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林玉嬌來到了臨時搭建的包廂裡,整個現場的氣氛已經超乎尋常地熱烈!所有奔牛球迷正在熱烈地舞動人浪,奔牛之歌響徹雲霄……
現場的氣氛隨著絕情劍的登場攀升至最高點,無數雙手臂使勁地揮向空中,形成壯觀的景像,令人心潮澎湃,絕情劍的呼聲此起彼服,最然形成整齊合一的歡呼,聲震環宇!踢球者雜誌的女記者薔薇仍然繼續跟蹤奔牛隊的比賽,對現場的熱烈亦是咋舌不已,這等盛況怕是直追五大聯賽的豪門俱樂部主場了。
走進球場的絕情劍就像黑暗裡的一盞明燈,如此醒目地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強壯健美的身材因為他的緊身球衣而展露無遺,帥氣的臉龐配以冷峻的氣勢,令人窒息的深邃眼神,而更令現場無數女球迷心動神馳的還有他下體那鼓騰騰的一團物事!
包廂裡,林玉嬌瀟灑地一個轉身,寬大的風衣飄起遠遠地落在包廂的角落裡,完美的嬌軀以極度優雅的姿勢款款落座,美目不經意間捕捉到球場上的絕情劍,霎時亮了一下,將一枚春蔥般的玉指吮進鮮紅的小嘴裡,嬌靨上浮起一絲春花般的笑容……
陽巨小心地拾起角落裡的風衣,疊好,直起腰來正好看到林玉嬌春花般的笑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感到尾巴骨發麻,順著林玉嬌的目光,陽巨很快便發現球場上的絕情劍,一絲同情的神色在他的臉上浮起,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
「看來……這趟黃河市沒有白來。」林玉嬌粉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似乎明亮的眸子都是盡情地微笑……
第二十章 性喜漁色
奔牛隊最終迎來一場暢酣淋漓的狂勝,主力前鋒絕情劍大發神威獨進六球幫助奔牛以七比一狂勝飛馬隊!整個球場都成了歡樂的海洋……通過私人關係,薔薇早早地守在球員通道上,在中途截住了絕情劍。現在是時候給奔牛隊的這位前鋒寫一篇專訪的時候了。
「絕先生你好,我是踢球者雜誌的記者薔薇,想給你做次採訪寫一篇專訪,你覺得怎麼樣?」看到大步而來的絕情劍,雖然汗濕衣衫但仍是精力充沛的樣子,似乎並未因為九十多分鐘的狂奔而稍感疲崽,美麗女記的美目裡不由流露出驚異的神色來。
絕情劍的情緒顯然不是很高,冷漠地瞟了薔薇一眼,搖了搖頭,斷然予以拒絕:「對不起,沒有時間。」
薔薇愕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踢球者可是全世界都數得上的知名雜誌,難道這傢伙不知道上了踢球者意味著什麼嗎?是真的不懂還是不屑?如果是後者,那他可真是奇怪之極的人,這一刻,薔薇不由得在芳心裡泛起強烈的好奇心。
踢完比賽後的第一時間,絕情劍拔通了李煜的電話。
「我已經按著你說的去做了,相信雲隱龍也不會將你獻給林玉嬌了,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雲依的下落?」
電話裡傳來李煜略顯緊張的聲音:「電話裡不宜說這個,你先去寒山寺等我,我馬上來,面談。」
「你最好快點。」絕情劍蹙緊了眉頭,「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絕情劍確實有許多事情需要理一理頭緒,既然已經知道了這是個完全獨立的世界,與自己的前世再無任何瓜葛,那麼有許多事便需要重新思考,重新定位!比如對雲依和水暗香的關係,比如對依飄零的關係,還有其它許多事情……
當然更重要的是去一趟西域,但在行前一定要找到雲依。
半小時後,絕情劍和李煜再次在大寒山半山亭裡碰面。
李煜向絕情劍報以謙然的一笑,解釋道:「在雲家所有產業和公司,超過一分鐘的電話都會被跟蹤記錄,所以,為了保險,還是面談比較好。」
絕情劍點點頭,說道:「相信現在雲家再不會考慮以你充數獻給林玉嬌了,作為交換你快告訴我依依的下落吧,我不想擔擱太久,免得夜長夢多。」
「你放心!」李煜認真地望著絕情劍,凝聲道,「我李煜說話定然算數,雲依的下落我已然查知,但在說出她的下落之前,我可否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是否真的愛雲依?」李煜深深地望著絕情劍,凝聲道,「這對我很重要。」
「這與你無關!」絕情劍不悅地瞪著李煜,冷聲道,「這是我和依依間的私事,與外人無關。」
「可我不是外人!」李煜忽然間變得有些激動,深深地盯著絕情劍,沉聲道,「我是依依唯一的親人,我是她的哥哥,她的事怎能說與我無關?」
「你說什麼?」絕情劍悚然地瞪著李煜,「你是依依的哥哥?這……」
慘然一笑,李煜的臉上露出憤然的表情,似是陷入了苦痛的往事裡……
「我那時候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開始記事了,許多片斷也許已經遺失在記憶的長廊裡,但有一個場景我卻是至死也不會忘記!雲隱龍那個畜生以尚在襁褓裡的妹妹逼迫我娘就範,最終導致我爹含恨咬舌自盡,但在臨死之前他奮力將我扔入冰冷的黃河……」
「就憑這?」絕情劍聽罷李煜的自述,神色不為所動,「你就認定依依是你妹妹?未免過於武斷了吧。」
「當然不止是這樣!」李煜毫不猶豫地說道,「以雲隱龍不能生育還有我初遇依依時的親切感來判斷,依依十有八九便是我的妹妹!其實你可以很輕易地證實依依是否我的親妹妹?」
「我?」絕情劍忽然領悟,凝聲問,「你妹妹身上有何奇異的特徵?」
「最主要的特徵有兩樣。」李煜一瞬不霎地盯著絕情劍,沉聲道,「第一是體香,我妹妹出生時滿屋清香,她生來身上便帶有特有的清香!我爹很是驚奇所以給妹妹取名李香!第二便是她的小腹部有一塊硃砂胎記,狀如珍珠,我爹當時還說了一句,此女生俱清香,腹有智珠,可惜了是個女兒身,不然將來定是非凡人!」
絕情劍倒吸一口冷氣,默然不語。
李煜慘然一笑,幽聲道:「雖明知是兄妹,卻不能相認!本想籍假婚告訴她真相,讓雲隱龍這畜生的計劃難以實施,不過卻被你打亂我的計劃!既然依依喜歡你,我這做兄長的自然沒有話說,但你必須得告訴我,你心裡究竟是怎樣看待依依的?」
深深地吸了口氣,絕情劍凝聲道:「我……很喜歡她!」
「既然你很喜歡……」李煜的目光霎時陰冷下來,凝聲道,「那我問你,黃河大學的那個學生妹又算怎麼回事?你別跟我說你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
「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絕情劍亦是冷色一冷,冷冷地回應道,「無論最終結局如何,這始終都是我和她們之間的事,你既便是依依的兄長亦無權過問!現在我不想和你廢話,告訴我依依的下落。」
「你這是什麼態度?」李煜頓時火冒三丈,「我可不是你的手下!你莫要搞錯了概念。」
「搞錯概念的是你!」絕情劍逼近一步,伸手扯住李煜的衣領,壓低了聲音冷然說道。「現在依依時刻處在危險之中,你不思解救卻在這兒抖你大舅子的威風,不顯得無聊嗎?」
李煜哼了一聲,奮力打掉絕情劍的手,冷笑道:「你懂什麼!我問你剛才的話就是替依依著想!如果你對依依沒有足夠的愛,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解救她了,因為那隨時都可能送掉你的小命。」
絕情劍呼了口氣,神色緩和下來,低聲道:「那是我誤會你了!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很愛依依,為了她我不惜一死。」
「負責任!?就憑你那性喜漁色的本性?」李煜不屑地撇了撇嘴,神色忽然一正,肅然道,「不過我相信你還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無良之輩,好吧,從現在起依依的安危禍福就繫於你身了,將來如果你敢對不起依依,哼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絕情劍默然不語,靜待下文。
李煜吸了口氣,理了理思緒,說道:「這事還得從雲隱龍這畜生說起!這畜生不但失卻了生育能力,在某一年更是連人道的能力亦告喪失!為了這個心病,最近幾年,這畜生沒少干傷害理的罪惡,比如將一對母女同時加以凌辱、又或者命十數手下對一群無辜的少女集體施暴,自己則在一邊旁觀……所有這些,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重新喚起他的獸慾!但很不幸,也許這畜生早年造下的孽實在太過深重,他始終未能如願。」
「在一年前,不知是哪個垃圾喪盡天良,忽然替他出了個極端無恥的主意,讓他趁女兒新婚之夜,強行父女亂倫,巨大的罪惡感也許能喚醒他的獸慾……雲隱龍果然相信,急著替女兒張羅婚事,我那時正好開始懷疑依依的身份,素性將計就計爭取到了雲家『女婿』的身份。」
絕情劍吸了口冷氣,一絲冰冷的殺機在他的眸子深處一掠而過。
「但你的橫空出世,居然令依依頃刻間墮入你的情網還做了你的女人,這既令我始料不及,亦讓雲隱龍那個畜生大出意料之外!惱羞成怒之下,大失所望的雲隱龍憤然將依依逐出雲家……」
「行了。」絕情劍點了點頭,阻止李煜道,「不用說了,其它的我想像得到!直接說吧,雲依在哪?我需要怎麼做?」
「依依被關在雲中堡!」李煜猶豫了片刻,一咬鋼牙說道,「那裡處處機關,危機四伏,可謂是雲家苦心經營多年的殺人堡壘!多少欲對雲家不利的好手盡皆喪命其中,情劍兄,我現在只能祝你好運……」
「雲中堡!?」絕情劍倒吸了口冷氣,看來師父托勒密的話終究沒有錯,這個世界雖然是完全獨立的存在,但仍與原來的世界保留了一定的聯繫!比如雲中堡,這個凶險的殺人場,在這個世界竟然也是客觀存在。
一絲冰冷的笑意在絕情劍的俊臉上浮起,驟然間李煜感到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從絕情劍的身上瀰漫開來,將他籠罩其間,竟然讓他從心裡萌生拜服的念頭!忍不住驟然吃了一驚,李煜替自己這忽然而生的念頭深深後怕,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的憂色……
絕情劍蒼冷地笑笑,冷然道:「雲中堡或者險絕當世,但若想擋住我的腳步卻亦是不能夠!李煜兄好自為之,如果我沒有料錯,怕是雲家已經開始在懷疑你的忠心了,你應早些另做打算。」
第二十一章 落入算計
「還有,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依依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本是活潑開朗的女孩,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陰暗為好。」李煜將雙手插進褲兜裡,目光飄忽地望著大寒山下朦朧的城市,略顯瘦削的身軀顯出幾分清冷和孤寂。
「我明白。」絕情劍點點頭,忽然咧嘴一笑說道,「其實,你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兄長,也許將來仍有機會令依依與你兄妹相認的。」
拍拍李煜的肩膀,絕情劍說了聲保重,獨自走進了大寒山枯敗的叢林小道。
望著絕情劍的背影緩緩遠去,最終消失在茫茫的山色裡,李煜倏然地歎息了一聲:「如果我們能早一年相遇,也許能成為好朋友,可是現在……」
落寞地搖了搖頭,一絲遺憾之色逐漸浮現在李煜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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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隱秘的所在,雲隱龍和林玉嬌終於正式會面。
「林小妹,真是久違了。」雲隱龍皮笑肉不笑地望著林玉嬌,目光閃爍,在他身後伺立著雲家二將段鐵和練鋼,以及智狐雲智。
林玉嬌笑臉相迎未語先笑:「數年未見,雲大哥愈見年輕呀,真是越來越有男人味了。」
「不行了,老嘍。」雲隱龍自嘲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
一絲不屑的笑意在林玉嬌的美目深處淺淺流轉,但她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甜膩:「雲大哥說笑了,大哥正是風華正茂魅力最盛之齡,小妹不知有多心動呢!」
雲隱龍呵呵一笑,避而不答,忽然顧左右而言他:「素知林小妹喜歡一種捕獵遊戲,大哥在雲中堡替你特別準備了一隻非同尋常的獵物,相信林小妹定會歡喜的。」
「什麼樣的獵物呢?」林玉嬌的美目忽然間亮了起來,灼灼地望著雲隱龍。
「呵呵,怕是林小妹迄今見過的最令你心動的獵物。」
「如此說來,小妹倒是非去一趟雲中堡不可嘍?」林玉嬌眨了眨美目,美麗的嘴角凝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陰森森的懷玉山裡,隱藏著一棟幽深的古堡。
古老的建築上佈滿了青苔,流逝的歲月留下了斑駁的痕跡,一隻老鴉突然從草叢裡驚起撲騰著翅膀飛進遠處的黑暗裡,留下一長串陰森森的厲鳴,在空寂的山谷裡幽幽迴盪……
很難想像這樣一所跡近廢棄的古堡,實際上卻是雲家經營多年的雲中堡壘!幾乎每一名雲家殺手都曾在這裡訓練、成長……
絕情劍冷然峙立在古堡還算完整的山門前,那黑洞洞的門樓彷彿張開的巨大的野獸利啄,隨便會擇人而噬。
一陣輕風飄忽而起,輕輕地刮過絕情劍站立的青石板,他清冷的身影便詭異之極地淡了下來,竟是逐漸融入了幽幽的夜色裡……
地下深處的某個角落裡,有人驚咦了一聲:「咦,真他媽的邪門,人呢?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有意思!」一絲嬌美的笑容忽然在美麗的嘴角綻放,帶給身邊人的卻是莫名的冷意。
下一刻,一張陰森森的笑臉突然出現在屏幕之前,略帶嘲弄地沖屏幕前的人笑了笑,屏幕上的影像頃刻消失,取而代之以蒼白的雪花點……
絕情劍迅疾無比地穿行在雲中堡深處幽深的甬道裡,沒有任何阻礙亦沒有任何民主遲滯,因為他根本就像是回到了小別的家居,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感到如此熟悉!他當然不可能不感到熟悉,因為他的前世,曾在這裡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哦,他媽的,他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地下控制室裡有人開始叫了起來,「我敢發誓他以前一定來過這兒,而且呆過不短的一段時間。」
一邊的林玉嬌忽然美目一轉,輕聲問道:「你們老闆什麼要將他引來這兒?」
「不知道。」被問的人惑然搖了搖頭,應道,「也許他不應該招惹我們大小姐吧,或者他的居然替奔牛俱樂部踢球令我們老闆不快,想藉機除掉他亦未可知。」
林玉嬌的美目亮了一下,閃過一絲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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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龍站起身來,滿意地打量著眼前空蕩蕩的空間,眸子裡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還有一絲變態的快意,忽然伸手抓起身邊的一隻煙灰缸扔了過去……
「啪!」
煙灰缸直直地標前數米,然後在空中似是撞上了什麼東西般頃刻碎成了碎片,以直線掉落了下來,可看起來,空蕩蕩的那裡根本沒有任何事物存在……
轉過身來,一絲野獸般的光芒自雲隱龍的眸子裡騰騰而起,在他身後的水晶床上,雲依彷彿熟睡的公主,寧靜地熟睡著,美麗的嬌靨帶著淡淡的嫣紅,櫻紅的小嘴微啟似在輕聲喃語……
「寶貝兒……」雲隱龍淫笑著,將手探進了自己寬鬆的休閒褲,肆意地拔動著自己的傢伙,居然已經漸有起色……
門口的光線倏然一暗,似被淫慾完全沖昏頭腦的雲隱龍霍然轉過身來,厲聲道:「誰?誰在那兒?」
寂靜無聲,空曠的房間裡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在那兒幽幽地迴盪。
警惕地以目光掠過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發現,但當雲隱龍的目光落回前面時,陡然倒吸一口冷氣,退下了兩步!
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中居然鬼魅般多了一人,陰森森地站在那兒,冷冷地打量著他。
長長地吸了口氣,雲隱龍很快便鎮定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退後一步已經緊挨著雲依的水晶床,淫笑著問道:「絕情劍!你是怎麼進來的?」
一絲冰冷的殺機自絕情劍的眸子裡閃射出來,陰冷地盯著雲隱龍,語氣平靜卻透著莫名的殺意:「雲隱龍,你最好離依依遠一些!」
「你算什麼東西?」雲隱龍嘲弄地望著絕情劍,「也配管我雲隱龍的私事?」
絕情劍臉色一冷,陡然跨前一步卻硬生生地被阻了下來,竟然透明的東西擋住了他前進的去路,令他不得寸進!
「嘿嘿!」雲隱龍得意地笑笑,「絕情劍,現在你該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容易進到雲中堡的深處了吧?」
「是你故意放鬆警衛,讓我進來?」絕情劍神色鎮定,烏黑的眼珠直直地盯著雲隱龍,「然後想當著我的面淫辱你的女兒!?你真是個禽獸!」
「嘿嘿。」雲隱龍陰冷一笑,越發得意地套弄著自己的傢伙,說道,「禽獸也好,變態也罷,統統都比不過我享受美好生活的渴求!等這一天我已經等太久了,我已經失去太多了不想再失去了。」
「你不會得逞的。」絕情劍淡淡地望著雲隱龍,平靜的面容平靜的語氣忽然間令雲隱龍感到一絲發慌,但一想起隔開房間的透明「牆」,雲隱龍立時便寬心大放。
「小子,好好欣賞激情戲的上演罷!」雲隱龍淫笑著,半側過身子,做勢欲撲上雲依的水晶床,可他的身子馬上便僵在了那裡,因為……
因為絕情劍居然硬生生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這真的太令人吃驚了,他居然往前跨進了一步,也就是說,那道阻隔的透明「牆」忽然間失掉了作用,但這是沒有可能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雲隱龍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望著絕情劍,神色蒼白漸有起色的傢伙也迅速萎縮下來……
「這是秘密。」絕情劍淡淡一笑,神色轉冷,「現在,你給我去死吧!混蛋。」
「彭!」雲隱龍忽然怪叫著伸出一隻手,然後手指重重地按下了捏在手裡的控制板上的按鈕。
下一刻,絕情劍站立的腳下立時塌下了一大塊,形成了圓形的黑洞口,冷森森的陰風從深不見底的黑洞裡湧了上來,帶著濃濃的霉味,中人欲嘔……
但雲隱龍得意的臉色還沒有完全展開便已經僵在了那裡,因為他看到了比剛更吃驚的一幕!絕情劍能夠毫無阻礙地穿越透明「牆」已經令他很吃驚了,但現在他居然能夠飄浮在黑洞的上空而不需要任何借力點……這更令他吃驚。
「你……是人是鬼?」雲隱龍亡魂皆冒,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飄浮在黑洞上方的絕情劍,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當然是人。」絕情劍冷冷一笑,「接招吧混蛋。」
絕情劍凝在空中的身影忽然間一淡,已經從黑洞上空消失,下一刻已經突然出現在雲隱龍跟前,近在咫尺!
「未必!」雲隱龍的臉上亦浮起一絲獰色,厲吼一聲迎著絕情劍的身影衝了上去。
瞬息之間兩人的身影已經在空中狠狠地撞在一起。
一招之下,勝負立判。
雲隱龍已經慘哼一聲,口鼻溢血在堅實的牆上撞開一個大洞,逃遁而去,絕情劍亦不追趕,俯身溫柔地抱起雲依柔軟的嬌軀,緩步出了空曠的房間……
絕情劍抱著雲依的身影剛剛消失,雲隱龍便從剛剛撞出的人形大洞裡走了回來,手裡已經多了一隻手機,陰冷的聲音倏然響起:「捕獵行動,現在開始。」
第二十二章 香艷捕獵
抱著雲依,絕情劍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一線橋畔,過了一線橋就完全出了雲中堡的勢力範圍,兩人也就可以安全地返回黃河市了,不過,這最後的關卡亦是雲中堡最驚險最可怕的關卡,其險要之程度亦可想而知。
雲中堡建在懷玉山的深澗裡,三面皆是猿猴難攀援的絕壁,正面又是深淵,一條粗碩的鐵鏈連著深淵的兩端,這就是雲中堡的最後一道關卡「一線橋」。深淵下據說是鵝毛難浮的弱水寒潭。
絕情劍的身影剛剛出現在一線橋的一端,立時便有刺眼的光線從另一端照射過來,空寂的山野裡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子彈帶著銳利的呼嘯向著絕情劍站立的地方射來……
沒有任何猶豫,絕情劍抱著雲依折道返回深谷。
顯然想帶著雲依飛渡一線橋已經是不可能了,幸好他早有打算。
身形詭秘地在山林間穿來梭去,倏忽之間,絕情劍已經抱著雲依來到一處小山洞之前,小心地將雲依放進山洞裡,又在洞口蓋上足夠的遮掩之物,絕情劍才點點頭,折身消失在黑漆漆的叢林裡……
但絕情劍的前腳跟剛走,另一道黑影便已經悄無聲息地飄落在小山洞的前面。
在另一處地下密室,全副武裝的林玉嬌舉著一枚火箭筒,細腰上亦掛滿了一串串的子彈,全副武裝的樣子整個就是一個黑幫女頭目,唯有她手上戴的那雙泛著藍芒的鹿比手套,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玩開心點。」雲智向林玉嬌點了點頭,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可鄙模樣,「我們已經跟奔牛的寒老闆談好了,只要林小姐玩得開心,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如果林小姐想要,獵物整個都可以歸你所有。」
林玉嬌甩了甩秀髮,露出黑髮掩蓋下完美之極的纖細腰肢,緊身的黑色勁裝將她完美的嬌軀展露無遺!便是向來以冷靜智計著稱的雲智亦看得暗吞口水,腦海裡泛起極其強烈的念頭:現在可是對付林玉嬌的千載難逢的時機呀!
一旦抓住林玉嬌,自然便可以任他為所欲為。
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作為雲家的智狐,如果連他都這般想又這般做,那雲家便絕不會有今天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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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劍奮力地奔跑著,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可仍是不能擺脫身後如影隨形的女人!這女人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綴上了他,如附骨之蛆般緊緊地纏住了他!他極想停下來解決掉這個女人,再設法解決掉「一線橋」上的守衛,將雲依救出去……
不過,絕情劍隱隱知道身後這女人的來歷,前世的記憶清晰地印在他腦海裡,雖然這個世界是完全獨立的另一個世界,可誰也不能保證這女人會比前世要差勁,也許會更厲害亦未可知!所以,他絕不敢造次……
如果,這女人和前世一樣厲害,那麼,他唯一的辦法就是狼狽逃竄。
與她纏鬥,是不會有任何勝算的。
但絕情劍很快便絕望了,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因為一道絕壁已經阻住了他的去路,除非他能夠化作飛鳥飛渡而去,或者能夠穿石而去,但他既不是飛鳥亦不是神仙,所以他只能落地轉身,面對尾隨而至的女人。
「怎麼不跑了?繼續跑呀。」林玉嬌笑靨如花,嬌媚地盯著絕情劍,眉目如花,「我玩得正開心呢。」
「你是誰?你不是雲家的人。」絕情劍明知故問。
「這個你不用管。」林玉嬌輕輕一分美腿,將垂在胯側的衝鋒鎗舉了起來,瞄準無路可逃的絕情劍,「如果你不能陪我玩得開心,我一樣可以抓你去見雲隱龍。」
「陪你玩得開心?」絕情劍愕然失色,難以想像自己竟然成了別人的玩物,「你瘋了麼?你究竟是什麼人?」
既然演戲自然是要演得逼真一些。
「嘻嘻……」林玉嬌卻是毫不在意,嬉笑道,「跑不跑?」
這女人明明尚在談笑風生,下一刻她舉在手裡的衝鋒鎗已經冒出了火花,一梭子彈已經呼嘯著向絕情劍的胸口射去,絕情劍吃了一驚霎時彈身而起,用力一縱,險之又險地避過子彈穿胸的厄運。
林玉嬌一擊得手,再不停手,衝鋒鎗響個不停,子彈不停地從槍口射出,逼使絕情劍不停地在絕壁上彈丸般縱躍騰挪,躲來避去,像只無處藏身的猴子般,被人戲耍得團團轉。直樂得林玉嬌笑個不停,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激烈的槍聲編織成一曲詭異的曲譜,聽在絕情劍的耳朵裡卻是如此令人難受……
媽的。
絕情劍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既便是玩亦不能是這等玩法!下一刻,他的身影鬼魅般在絕壁上一晃,化作一縷淡淡的青煙向林玉嬌捲來,一絲興奮的神色自林玉嬌的美目裡亮起,終於要忍不住動真手了麼?好玩。
林玉嬌美目緊緊注定迅速接近的淡淡青煙,瞳孔倏然間一縮,纖手一揚一片寒芒自她的掌心揚起,狠狠地切向空中……
絕情劍大吃一驚,亡魂皆冒,疾速前標的身軀硬生生一頓,林玉嬌掌心泛著藍芒的利刃帶著一股涼風已經從他的褲襠下滑過,絕情劍只感下體一涼,清心習習而進……
媽的真險!如果再進半分,怕是自己兄弟便要一分為二了。
林玉嬌放蕩地狂笑起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此時的絕情劍都狼狽之極,剛才的一通掃射已經令他灰頭土臉,臉上身上濺滿了石灰泥屑,眼下便是連褲襠亦告破裂,彷彿二十歲的大娃娃穿了條開襠褲,模樣著實可笑……
絕情劍懊惱莫名,更感有些氣餒。
驟然間,絕情劍驚異地望著林玉嬌身後某處,眸子裡裡流露出震驚之色來。
這一變化來得如此突然,林玉嬌毫無防備猝然間心神一分,欲回頭後顧,但頃刻間便知是絕情劍的詭計,再欲反應時卻為時已晚……
揉身撲上的絕情劍已經牢牢地攥住了她的一雙玉臂,如鐵鉗般將她的雙臂固定住,下一刻,絕情劍用力收擾雙臂欲將林玉嬌緊緊地控制在懷裡……但絕對出乎他的預料,林玉嬌居然如魚一般從他的控制下滑了開去,除了一件緊身的帶著幽香的黑色勁衣,他什麼也沒有摟住!
林玉嬌竟然如金蟬般脫殼而去……
情知不妙的絕情劍反應亦極迅速,急切間扔掉手裡手勁裝,矮身急抓林玉嬌的嬌軀,正好攥住林玉嬌的腰帶,使勁拉扯之下,夜空下響起一聲清脆裂帛聲,絕情劍竟是硬生生地將林玉嬌的緊身褲扯成了碎片,赫然露出內裡肉色幾近透明的性感內褲來……
林玉嬌如蛇一般游出數米開外,重新擺好架式,但這姿勢已經是香艷已極!
觀她渾身下下,除了三點再無長物,晶瑩玉白的肌膚在清冷的月色下散發著奪目的光彩,那惹火的曲線似乎令沉沉的黑夜都為之羞愧地退避三舍。遠在數米開外的絕情劍異樣地感受著林玉嬌誘人無限的熱力,亦感到有些喉頭發乾。
「嘻嘻,果然有些手段!難怪敢搶雲家的大小姐做自己的女人。」林玉嬌讚賞地看著絕情劍,微風吹亂了她的秀髮,月色下的她看起來就像來自地獄的魔女,妖冶而又誘人……
目光大膽肆意之極地停落在絕情劍的下體,林玉嬌流露出挑逗的神色,戲聲道:「不如我們換個場地再決雌雄如何?」
絕情劍冷冷一笑,哂聲道:「何用換場地再決雌雄,這根本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雌我雄,不是麼?」
林玉嬌小嘴輕啟,美目又是亮了一下,似是極欣賞絕情劍在危險之下的隨機應變又不失幽默。忽然間嬌軀一轉,在身旁的歪脖子柳樹上坐了下來,美妙的香臀輕輕地壓在有些年代的柳樹上,令人興起人不如柳的感歎。
「我累了,想先竭息一下,你不會跑罷?」
狀若無人一般,林玉嬌忽然輕輕地整理起方才因為劇烈的博鬥而顯得有些散亂的秀髮來,一面還神情自若地哼起了動聽的歌謠。
絕情劍呼了口氣,搖了搖頭頗感有些不知所措,換誰遇上這樣的女人也會感到不知所措罷?
陣陣清風吹起林玉嬌的秀髮,飄飄灑灑地揚起,絕情劍便從清風裡聞到了淡淡的幽香,中人欲醉……
「啊呀不好!」
絕情劍忽然慘叫一聲,身軀劇然一震,吃驚地發現自己已經再動彈不得!
林玉嬌這才得意地嬌笑著站起身來,修長的美腿一伸一縮間已經輕盈地來到絕情劍的面前,小手放在自己豐美的下體輕輕地摸了一把,湊到自己性感的櫻唇前一吹,又是一股甜膩的香味蕩進了絕情劍的鼻際……
「嘻嘻,好聞麼?」林玉嬌以小手放蕩地撫摸著絕情劍強壯的雄軀,嬌軀頃刻間滾燙起來,不經意間她的小手已經摸過了絕情劍的小腹,游移往下……
第二十三章 打入林家
「咦!?」林玉嬌觸手摸到絕情劍下體,忽然驚異了一聲,惑然望向絕情劍,凝聲道,「無慾無求!?你是密宗歡喜禪宗傳人?」
絕情劍眉頭輕輕蹙緊,瞥了林玉嬌一眼,心下亦是奇怪這妖女居然會知道自己的師門?
「嘻嘻。」林玉嬌馬上又復恢復甜甜的笑意,媚聲道,「無慾無求或者能讓你免於失身,卻不能解去你身上劇毒,嘻嘻,春花劇毒除了和本小姐歡好之外別無他法喲?」
絕情劍愕然失色,還真沒想到會有今天,失身兩個字竟然也會用在他身上!
似乎世界顛倒過來了,這些話好像應該由他來說才合適罷?
「不過沒關係。」林玉嬌輕輕地拍了拍絕情劍的臉頰,臉上儘是放蕩的春意,媚聲道,「所謂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讓你慢慢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嘻嘻……」
呼了口氣,絕情劍再也忍耐不住,歎道:「小姐天仙化人,任是柳下惠見了亦要心動莫名!在下不是不想一親芳澤,實在是自慚形愧,不敢造次罷了。」
「是麼?」林玉嬌美目輕瞟,放蕩地瞄著絕情劍,蕩笑道,「那現在我不嫌棄你的粗鄙,你散了無慾無求功法罷,本小姐一定會令你滿意的……格格……」
「那個……」絕情劍抽了口氣,心丸一陣陌烈的搖動,無可否認的事實就是,林玉嬌這妖女實在是個天生的尤物,尤其是她那股因為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的風情誘人更甚!就像暗夜裡的毒芍葯,明知劇毒,仍令人趨之若鳥……
「可否麻煩小姐先解去我身中軟香散劇毒,不然我無法動功聚氣散卻無慾無求功法。」
林玉嬌輕輕地掩嘴笑出聲來,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便是嬌軀亦不勝夜風般彎曲下來,美妙的曲線在絕情劍的眼下展露無遺……
「這可怎麼辦?豈非已經陷入了死遁環?」林玉嬌似是強忍住滿腔笑意,盈盈地睇著絕情劍,暱聲說道,「要解去你身上的軟香散劇毒,非得一番暢酣淋漓的歡好,而要歡好你又必須散掉無慾無求功法,可要散去無慾無求功法則又要解去你身中軟香散劇毒,嘻嘻,這該如何是好?真是急煞奴家也。」
絕情劍吸了口氣,再不敢明睜雙眼,盡可能地將眼前晃蕩的乳波臀浪逼出腦海。在他的前世今生,見過的絕色美女不可謂不少,像水暗香、雲依和依飄雪諸女皆是世所罕見的嬌俏少女,但和眼前這妖女比較起來,始終還缺少那麼一份成熟的魅力,一股成孰婦人的魅力。
「來人。」
林玉嬌忽然沖黑暗中招了招手,人影晃動處,兩名彪形大漢已經自濃密的叢林裡走了出來,如山峙淵立般站在林玉嬌近乎赤裸的嬌軀旁邊,卻是連眼神也不曾斜一下,似乎對身邊這誘人的胴體視若無睹。
「將獵物給我帶走。」林玉嬌退開一步,指揮兩名大漢上前架起絕情劍,「我們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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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堡某秘室。
雲隱龍望著屏幕上揚長而去的四人背影,忽然陰聲道:「智叔……這可是除掉林玉嬌最好的時機,想來以後也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凝重地點了點頭,雲智望著屏幕上林玉嬌性感的嬌軀,眸子裡多了絲邪惡和冷厲,凝聲道:「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的四大家族除了那一家子,其餘的三家都處於一種恐怖的平衡,任何兩家聯合起來都可以輕易地滅掉另一家,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雲家實在不宜充做出頭鳥……」
雲隱龍轉頭望著雲智,眸子裡多了絲難以言喻的深沉,悶聲道:「那,依沐風果然會如智叔所料般起衝突嗎?」
雲智冷冷一笑,冷聲道:「這個確實很難,不過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站在我們雲家的立場,一定要同時向雙方示好,表明我們絕不會介入其中的態度!」
「希望那小子能帶給我們一個驚喜。」
雲隱龍望著軟癱在其中一名大漢肩上的絕情劍,眉頭忽然跳了一下,幽幽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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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居是黃河市富人聚居區的一棟花園別墅,亦是林玉嬌家族在黃河市的總部所在地。
懶懶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穹頂透射下來,照耀著游泳池邊正曬日光浴的妖女,林玉嬌俯臥在泳池邊的躺椅上,還算灼烈的陽光令她瑩白的肌膚起了一陣暈紅,越發誘人無限。她的身上赫然什麼也沒有穿,雖然一雙完美渾圓的玉腿輕輕地並擾,但內裡深深的溝壑幽谷,歷歷芳草仍是隱隱可見……
陽巨小心地防曬油擠出來,均勻地塗到林玉嬌光滑的嬌軀上,塗到挺翹的香臀時,他的目光再不能保持原本的鎮定,忍不住遊目往深深的溝壑裡偷窺,咕嘟一聲嚥下了一口唾沫!他終究還是個正常人,沒理由對著如此誘人的裸體而毫不心動……
但陽巨的額際馬上便有細密的冷汗淌下,有些澀然的聲音響起:「小……姐,我聽說這幾天依家的好手正齊聚黃河市,連風雨雷電都來了,是不是……是不是會有什麼不利於我們林家的舉動?」
嬌慵地哼了一聲,林玉嬌螓首抬也未曾抬一下,媚聲道:「好棒,下點……嘶,再下點,對往裡面……」
陽巨的身軀逐漸變得僵硬,令人蝕骨銷魂的柔軟質感已經透過指尖電流般衝擊著他的神經,他正處在情慾的懸崖苦苦抵抗!他很清楚自己的主人是什麼樣的女人,這毒蠍一般的美麗女人,總是會在每次歡好後毫不猶豫地結束雄性的生命!
他曾經N次親眼目睹林玉嬌在極樂的時候,以劇毒的指甲硬生生地劃開可憐的男人的頸總動脈,然後在男人狂標的鮮血裡達到竭斯底裡的高潮……真是太可怕了!
「小……姐。」陽巨吸了口氣,奮起最後一絲理智,凝聲道,「我讓那個絕情劍來給你搽防曬油。」
林玉嬌淺淺一笑倏然抬起螓首,正好看到陽巨已經落荒而逃,而他寬鬆的沙灘褲已經撐起了高高的一蓬……吃吃一笑,一絲迷離的目光自林玉嬌的美目裡掠過,然後呻吟了一聲軟軟地又倒回了躺椅上……
稍頃,絕情劍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泳池旁。
林玉嬌抬起美目,盈盈地瞟了絕情劍一眼,向他招了招手,媚聲道:「過來,到這兒來。」
「怎樣?我說的你考慮得如何了?」林玉嬌嬌媚地望著走到跟前的絕情劍,忽然翻轉嬌軀,玉乳溝股盡在男人的眼皮底下盡展無遺!有人說,半遮半掩才最撩人,其實不然,如果是絕美的魔鬼身材,任何依物點綴其上都是一種敗筆!
而無疑,林玉嬌的身材就全世界一等一的魔鬼身材。
絕情劍聳了聳肩,說道:「可是這兩條路,我都不太喜歡,難道就沒有第三種選擇了嗎?」
「好像沒有。」林玉嬌「深情」地望著絕情劍,「要麼你像陽巨他們一樣成為林家的下屬,要麼……和我歡好一次,然後你就自由了。」
絕情劍的瞳孔縮了縮。
「自由?是否徹底的靈魂自由?」
「嗯哼。」林玉嬌嬌媚地點頭,神情蕩意盎然,嘴裡卻說出冷血無比的話,「那就要看你的能力來定嘍,如果我一高興那就讓徹底靈魂自由……」
……
絕情劍默然半晌,目光倏然停落在林玉嬌玉白完美的酥胸上,忽然發現一粒細微的紅點正自她的小腹緩緩上移,已經越過粉嫩的頸部向上移動……
「狙擊手!」
絕情劍頓喝一聲,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林玉嬌美麗的臀側,頓時將林玉嬌踢得嬌啼一聲遠遠地跌落在泳池裡……
同一時間,噗的一聲敗革聲裡,林玉嬌原先躺的地方已經綻起了一朵棉花,純棉織就的躺椅硬生生被射來的子彈炸開了一處大洞……
第二十四章 意料之外
反應過來的林玉嬌美人魚一般滑入池水深處,在她落水處,急促地濺起一排輕盈的浪花,顯然狙擊手已經發現了她的逃脫正在極力追殺她……
絕情劍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透明房頂,根本無法發現狙擊手隱蔽的方位!
就在此刻,劇變陡生,一道銀芒拖著長長的尾焰狠狠地扎入了林玉嬌藏身的水池,轟然一聲巨響裡騰起高高的水花……竟然是一枚火箭彈!泳池裡的水頃刻間翻騰起來,白色的泡沫浮滿了原本清潔的液面,卻反而失去了林玉嬌的身影……
沒有任何猶豫,絕情劍亦縱身躍入泳池,瞧準方位一把摟住林玉嬌赤裸的嬌軀迅速往水池深處沉去,在視線被碧綠的池水完全遮住之前,林玉嬌從絕情劍的肩背上遊目上望,正好看到又一團巨浪狠狠地濺起,視線很快便被散亂的波紋所擾亂。
絕情劍挾著林玉嬌迅速沉入水池深處,憑著記憶來到了深水區的右下角,托天之幸,竟然真讓他摸到一處凸台,伸手重重一按,巨大的吸力從前傳來,霎時將兩人的身體吸了進去,原來竟是光滑的泳池壁上忽然裂開了一個大洞,將兩人吸了進去。
水池壁後是一處狹小的空間,奔湧而進的水流很快便充滿了整個空間,裂開的水池壁便緩緩地合起,憑著記憶,絕情劍又在狹小的空間裡再次摸到了另一處按鈕,狹小空間的另一側突然洞開,巨大的洪流將兩人重重地拋了出去,又重重地跌在冰冷的地板上。
林玉嬌咳了一下,嗆出喉籠裡的水,忽然彈身而起,早見絕情劍已經神色冷靜地站在她面前,正望著她淡淡淺笑。
「你!?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玉嬌望著絕情劍感到驚疑莫名,「我從未聽說歡樂居的泳池底下竟然有如此精巧的逃生秘道,而你居然知道這個秘密!?」
絕情劍聳了聳肩,說道:「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如果不出我所料,上面的殺手會在兩分鐘後找到這裡!到時候要再想走可能會有些麻煩。」
冷靜地搖著頭,林玉嬌卻彷彿沒有聽到絕情劍的話,凝聲道:「而且,你居然行動如常,根本就沒有受制於我的軟香散!也就是說,你的一切都是刻意裝出來的,也就是說你只是受雲家的指使刻意接近與我,是吧?」
「所謂的你和雲家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只是你們故意編造的假象,來欺騙迷惑我罷了!」林玉嬌似是想通了什麼般,點點頭,但馬上又蹙緊了秀眉,奇怪地問道,「但你為什麼又要救我呢?」
「SHIT!」絕情劍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趁著林玉嬌驚愕不備之際一把摟住了她的柳腰,右手中指似巧合似有意地正好按在她的膻中大穴之上,另一手亦不忘在她挺翹誘人的香臀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冷聲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彷彿是驗證絕情劍的話一般,他的話音方落,頭面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堅硬的混凝土天頂已經裂開了數道大縫,潺潺的池水已經迅速滲了下來……
再沒有遲疑,絕情劍將林玉嬌橫抱胸前順著長長的甬道奪路而逃。
兩人前腳跟才走,剛剛站立的地方天頂已經轟然一聲塌了下來,巨大的洪峰已經順著甬道向兩人的屁股尾隨而來……
迅速地越過一道精鋼製就的閘門,絕情劍急轉身迅速旋動門邊的轉輪,閘門遂緩緩地降了下來,終於將洶湧而來的洪峰擋在了門外。
呼了口氣,危險既過,絕情劍這才發現自己距離林玉嬌如此之近,兩人非但身體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便是兩張臉亦幾乎貼在一起!他幾乎能從林玉嬌烏黑的眸子裡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林玉嬌輕舒玉臂輕輕地摟住絕情劍粗壯的脖子,微側著螓首,吐氣如蘭,小嘴緩緩靠近絕情劍厚實的雙唇,「我把你當成獵物,你卻反而要救我?你是不是已經迷戀上我了?」
「SHIT!」絕情劍突然怒罵了一聲,狠狠地將林玉嬌的嬌軀甩了出去,林玉嬌柔軟的嬌軀狠狠地撞上冰冷的牆壁似是陡然一僵,但馬上便綿軟下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格格格地嬌笑起來。
絕情劍伸手在自己頸側一摸,指上儘是殷紅的鮮血。若非他見機得早,只怕此時已經被這妖女割裂了頸總動脈,死去多時了!真是無可理喻的妖女,自己好心救她竟然恩將仇報,見鬼。
「喀嚓。」
一聲輕響,絕情劍從後腰掏出了加裝滅音器的手槍,拉動槍栓冷冷地對準了妖冶動人的林玉嬌,凝聲道:「如果你執意尋死,那我不如成全你!」
「哦,不……」林玉嬌嬌媚地搖著頭,渾不將死亡的威脅放在眼裡,媚聲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和應對手段,結果我很滿意!你真的太令我滿意了。我並未有偷襲你的意思!因為我要做一個重要的決定,所以不能不採用超乎尋常的手段。」
「什麼決定?」絕情劍冷冷地盯著林玉嬌,「說來聽聽,如果不能令我滿意,哼哼……相信會有人很樂意看到你的屍體。」
「你不會的。」林玉嬌甜甜一笑,嫵媚地轉了個身將豐滿挺翹的香臀對著絕情劍緩緩地擺動,做出極其淫蕩下流的姿勢,輕甩秀髮回頭淫蕩地望著絕情劍,柔聲道,「我知道你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所以我才決定要和你合作。」
「和我合作?」絕情劍聞言愕然,「你瘋了麼?我一沒背景二沒勢力,而你則是四大家族裡盛名久著的林家大小姐!我憑什麼跟你合作?」
「嘖嘖。」林玉嬌做出嗲聲搖著螓首走到絕情劍的身邊,繞著他放蕩地走了三圈,嬌靨上浮起肅然之色,「絕情劍你太自謙了,我早看出來你不是非常之人,否則我早在雲中堡後山就讓你做了風流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將來你必然會是非常之人……所以,我想趁早與你建立牢固的關係,免得將來成為敵人。」
絕情劍忍不住蹙緊眉頭,腦海裡不可遏止地浮起前世亦是另一個世界的點點滴滴,難道自己真的會如林玉嬌所說般最終仍然走上黑道?但他真的從心底裡反感黑道……
呼了口氣,絕情劍將這念頭排出思緒之外,冷然道:「我看你還是先考慮你的自身安全吧,這裡亦不夠安全,如果時間太久那些殺手仍然能夠找到這兒!你最好希望你的那些手下能夠前來救你。」
「沒有手下了。」林玉嬌喟歎一聲,說道,「我錯估了依沐風,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還有這份魄力!竟然敢先發制人發動攻勢,相信此時我的那些手下早已經不存於世了……不過,格格格,只要我林玉嬌還活著,林家便絕無可能被擊跨。」
「你是說那些殺手是依家的人?」絕情劍亦有些不信,「也許是雲家的人亦未可知。」
「不會,一定是依家的人。」林玉嬌顯得相當肯定,「雲家絕不會傻到充當出頭鳥……其實我也不想當出頭鳥,但依沐風這傢伙居然就敢!哼哼,雖然他殺了我個猝不及防,但畢竟未竟全功並未將我幹掉,我會令他後悔莫及的!」
「我不想知道這些。」絕情劍攤了攤手,「現在我帶你出去,然後我們各做各的再無相干。」
「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我相信有一天你會主動找我要求合作的,總之你只要記住林家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林玉嬌向絕情劍眨了眨美目,忽然俏皮地說道,「現在你不打算替我找件衣服嗎?難道讓我這樣走到地面上去?」
攤了攤手,絕情劍悶哼道:「地道的出口在市效,那裡一般不會有人。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替你弄套衣服。」
「謝謝。」林玉嬌甜甜一笑,忽然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居然知道歡樂居泳池下有一條逃生的地道了吧?」
「這個……」絕情劍在臉上浮起迷惑至極的表情,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情況危急,我自然而然就那樣做了,彷彿有個聲音在記憶深處呼喚著我,對,就是這樣。」
「記憶深處!?」林玉嬌將信將疑地望著絕情劍,「難道你以前曾經失憶過?然後忘記了許多往事?」
搖了搖頭,絕情劍在臉上裝出極端無辜的表情,悶聲道:「我也不知道。」
當然,他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歡樂居的一草一木,他是再熟悉不過,這條水下逃生通道亦是他親自令人建造……當然,這是在另一個世界發生的往事,而令人吃驚的是,這個獨立存在的世界居然亦因為那個世界而發生了改變……這究竟是他媽的什麼原因?
這一刻,絕情劍忽然很想弄明白時空扭曲大法的原理,以使他判斷這兩個據說完全獨立存在,但偏偏存在諸多神秘聯繫的世界究竟有何兩樣?
第二十五章 原來如此
絕情劍和林玉嬌從效外返回黃河市,躲在一邊遙遙地觀望歡樂居,從外面看安靜依舊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誰又能相信,裡面剛剛進行了一場慘烈的襲擊?相信除了兩人僥倖得以逃生之外,其餘人都已經死於非命了。
絕情劍側頭望著林玉嬌,這妖女神色如常只是美目裡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冷色。
「我要立即返回淮河市。」微風拂亂了林玉嬌的秀髮,這妖女忽然神情一變變為深情款款,哦,簡直是勾引絕情劍,「你跟我走,好嗎?你知道我需要你。」
「不。」絕情劍淡然地搖了搖頭,「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想與任何勢力有任何糾葛,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普通百姓,與我心愛的女人永遠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你……能明白麼?」
林玉嬌不語,定定地望著絕情劍,眸子裡的神色一變再變,似是內心正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良久始才嫣然笑道:「格格格……那好,我們有緣再相見了。相信我們再相見的時候絕不會是敵人。」
絕情劍聳了聳肩,轉身揚長而去。
望著絕情劍遠去的背影,林玉嬌的神色卻是霎時冰冷下來……如此人才,偌若為人所用豈非危險之極?既不能用之,必想法除之……
正走路的絕情劍縮了縮脖子,暗忖好冷的早晨,是不是該多加件衣服呢?
返回黃河市,絕情劍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打電話給李煜。
接到電話的李煜親自駕車前來接絕情劍。
「依依呢?她人在哪兒?」
「你別急。」李煜駕著車,淡淡地應了一句,「你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還有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輕輕地哼了一聲,絕情劍道:「是帶我去見雲隱龍麼?」
一絲愕然之色清晰地流露在李煜的眸子裡,他忽然側目望著絕情劍,神色陰晴不定。
「你似乎什麼都知道?」
「猜想而已。」絕情劍輕輕地吁了口氣,說道,「我只想得到依依,四大家族之間的紛爭,對我都不重要。」
歎息了一聲,李煜輕聲道:「阿劍你真是神人,似乎什麼事情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有誰不幸成了你的敵人,那真是他的倒霉。」
稍頃,車至富貴苑大酒店,李煜帶著絕情劍徑奔貴賓包廂。
推開門,裡面靜靜地坐著雲隱龍和雲智以及雲家二將,段鐵和練鋼。
裡面的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手裡皆舉著一杯香檳。
雲隱龍站起身來,向絕情劍舉起酒杯,點了微微一笑,說道:「來,大家為情劍的精彩演出乾一杯!」
其餘兩人亦跟著起身,向絕情劍舉起酒杯。
李煜親熱地摟著絕情劍的肩頭,向雲隱龍道:「龍總,我早說過了,阿劍定不會教你失望的,如何?我沒有說錯罷,果然令林家和依家火並起來了,哈哈……」
「是啊。」雲智神色鎮定或者說冷淡依舊,眸子裡卻亦不無欣賞之色,向絕情劍點了點頭,說道,「眼下林家與依家已成水火之勢,我們雲家再無惹火上身之慮,今後是置身事外還是瞧準時機介入紛爭,可謂主動已經操之我手也!痛快……」
雲智說著,竟然罕見地親自將一杯香檳遞到絕情劍手裡。
絕情劍蹙眉從雲隱龍手裡接過酒杯,淺淺地啜了一口。
「依依呢?我現在就想見她。」
眾人放聲大笑起來,李煜邊笑邊指著絕情劍說道:「如何?龍總,我說阿劍說的第一句話定是問依依的下落,果然教我猜中!」
雲隱龍亦是微微一笑,和聲道:「情劍,你看。」
順著雲隱龍所指的方向,絕情劍的目光倏然前移,包廂前面的屏風忽然間往兩邊縮了進去,露出裡面另一處空間來,絕情劍的目光霎時凝注在一道背影之上,一道美麗的女人背影,粉紅的連衣裙散發著灼人的熱力,披灑的秀髮如瀑布般垂流而下,如黑色的溪流款款流淌,又如玄妙的音樂,冉冉奏響……
「依依?」絕情劍失聲而呼。
美麗的背影緩緩地轉過身來,不是風姿可人的雲依還有誰來?
嬌靨上寫著無窮無盡的歡喜之意,似乎連她的眸子都在向絕情劍脈脈地傾訴,嫣然一笑之間,兩粒淺淺的酒窩浮起,奪目之極……
緩緩走到絕情劍跟前,雲依先與男人深深地來了個熱吻。
「你別怪爹爹,他也是為了雲家的安全才出此下策,其實從始至終我都知道爹爹的計劃的,你……不會怪爹爹吧?」
眸子似是微微一縮,絕情劍輕輕地拉起雲依的小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一絲溫暖的笑意已經在他臉上浮起,如艷陽般滋潤著雲依芳心,忐忑不安的芳心終於完全放鬆下來,輕輕地捶了愛人一粉卷,又歡喜無限地畏進了他的懷裡……這一刻,她直想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時光能夠永遠停滯在這瞬間……
「拜託。」李煜促狹地笑起來,向絕情劍眨了眨眼,打趣道,「別當著大家的面來這限制級的好不好?」
「二哥你好壞。」雲依立時羞紅了粉臉,從絕情劍的懷裡抬起螓首,瞪了李煜一眼,嗔聲道,「再說人家就不理你了。」
李煜砸了砸嘴巴,笑道:「早就不理人嘍,有了情郎哪還記得我這個二哥喲。」
「小煜行了,別逗依依了,哈哈……」慈祥的笑意在雲隱龍的臉上浮起,這一刻他絕對像個和謁的長者,「不過我真的很高興,從小到大,我從沒見過依依像今天這般高興!情劍,老實說,我挺欣賞你,但我絕不會勉強你為雲家做事,對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好好待依依,別讓她受任何委屈。」
絕情劍倏然望著雲隱龍,深深地望著雲隱龍,彷彿要透過他的眸子看出他真正的心思。
雲依眼巴巴地抬頭望著絕情劍,美目裡儘是希冀之色。
似是感受到了愛人的眼光,絕情劍從雲隱龍身上收回目光,輕輕低頭,與雲依的目光霎時糾結在一起,脈脈的柔情如菟絲般將他緊緊纏繞,心裡莫名地顫了一下,輕聲道:「當然,我一定會好好待依依的。」
雲依聞言嬌軀輕輕一顫,主動湊上火熱的紅唇,絕情劍喘息著重重地吻落下去……
天旋地轉,情意綿綿,懷擁佳人此生何求?
待兩人從熱吻中回過神來,包廂的人已經退得乾乾淨淨,只剩了他們兩個。
絕情劍探臂摟住雲依的香臀,將她的整個嬌軀抱了起來,雲依嚶嚀一聲分開美腿盤上了絕情劍的熊腰,兩人的身軀便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做出最香艷、最誘人的姿勢……
「依依……」絕情劍一面重重地揉捏著佳人光滑的臀瓣,一面咬著她的耳垂輕聲問道,「這幾天你都躲在哪啊?真是想死哥哥了。」
嬌媚地唔了一聲,絕情劍的用力揉捏令雲依極是受用,呢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我爹的吩咐睡了一覺,他不想讓我接觸太多的事,醒來的時候我便在這兒了……嘻,你剛才自稱什麼?」
「哥哥呀。」絕情劍舒了口氣,心裡石頭落地,輕聲道,「乖,叫聲哥來聽聽。」
「嘻嘻,小破孩毛還沒長齊呢,就想做人家哥哥,沒羞。」
「你胡說。」絕情劍聞言作色,憤然道,「你明明見過的,我怎會沒毛?」
雲依依嘻嘻羞笑,呢聲道:「沒看見,我從來沒見過。」
「好。」絕情劍點頭,做出壯士斷腕的決然氣概,昂然道,「我這就剝去一切華麗的偽裝,在雲依小姐面前露出真實的本我,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毛……」
雲依嬌笑越甚旋即卻軟癱下來,軟軟地摟著絕情劍的脖子,呢聲道:「劍,我們回家吧,我想要……」
「你想要麼?」絕情劍色色地微笑起來,手掌輕輕轉移,兩枚手指已經探進了深深的溝壑,立時讓雲依嬌吟一聲縮緊了嬌軀,粉臉上亦湧起一抹潮紅、嬌艷欲滴……
「真的想要麼?不如就在這兒做吧,反正亦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不要。」雲依撫著絕情劍的腦袋,湊上紅唇濕吻了一下,搖頭道,「我不要在這兒。」
「好,那我們回家。」絕情劍抱起女人,拉開門大步出了包廂……
第二十六章 各有所圖
第二卷歡喜禪宗
「為了李兄的成功乾杯。」絕情劍向李煜遙遙地舉起手中酒杯,啜了一口,夜色下的寒山寺顯得冷清幽靜,鬧市的燈火星星點點,卻彷彿遠在天邊,將這裡幽靜出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乾杯。」李煜淡淡一笑,忽然說道,「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林玉嬌不可能那麼容易打發,雲家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信任我。」
「那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與我沒關係。」
輕輕地拍了拍絕情劍的肩膀,李煜忽然望著絕情劍,真誠地說道:「和雲家串通起來騙情劍兄,我真的很抱歉,不過如果不這樣,你一定會在中間露出破綻,這場戲就不會如此圓滿了。」
絕情劍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情劍兄為何會在第一時間找到我,並要求知道依依的下落?」李煜語鋒一轉接著問道,「整個計劃可謂沒有任何破綻,連雲依自己亦不知其中真相,情劍兄是如何發覺這只是雲家的計謀而不是真正針對雲依的陰謀呢?」
絕情劍淡淡一笑,眉宇間流露出一股了然之色,彷彿已經閱盡人間蒼桑。
「其實,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你難道沒發覺嗎?」
「我!?」李煜愕然道,「應該沒有吧,如果有,那我真是太失敗了,居然連最起碼的保密都做不到。」
「其實這與保密無關。」絕情劍悵然一笑,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憂色,幽聲道,「關於依依的身世,我相信李兄所說的都是真的!她一定是你的親妹妹!只是,我曾經與李兄一樣,是一位可愛的小女孩的兄長,將心比心,我知道一個兄長的心態,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處在危險之中的時候。」
倒吸了口冷氣,李煜凝聲。
「現在,李兄明白了嗎?」絕情劍淡淡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醒目。
歎息了一聲,李煜頗有些沉重地搖了搖頭,喟然道:「情劍兄真非常人,觀察居然如此細緻入微!李煜拜服!」
若有所失地聳了聳肩,絕情劍半側過身,望著遠處星星點點的鬧市燈火,以略帶悲愴的語氣說道:「所謂血濃於水,血親之間的那種心連心的親切之感豈能說忽略便忽略?如果依依真如李兄所言,隨時都有可能遭受雲隱龍老賊的侮辱,以李兄血性,怕是拼了性命不要亦要周護妹妹周全罷!?又豈會在大寒山上神定氣閒與我商量應付林玉嬌之事?」
再度歎息一聲,李煜的眸子忽然間亮了起來,望著絕情劍深深地歎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情劍兄也!就沖剛才一番話,情劍兄,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倘若你不嫌棄,我們這便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輕輕地點了點頭,絕情劍說道:「也好。」
兩人敘了年庚,自然李煜年長做了大哥,絕情劍小了李煜整整十歲,做了小弟。
「大哥。」絕情劍站起身來,輕輕撣去膝蓋上的灰塵,轉頭向李煜道,「有句話我得提醒你,雲智老謀深算,他極可能早知道你的身故意隱而不發亦說不定。」
「多謝兄弟提醒。」李煜重重地拍了拍絕情劍的肩膀,點頭凝聲道,「我心裡有數!哼哼,他們在利用我,我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教兄弟知道,大哥我早已有萬全之計,旦等時機成熟定能討回失去的一切,讓雲隱龍老賊遭受該有的懲罰。」
同一時間,雲家秘密。
雲隱龍和雲智正陰沉著臉冷眼相對。
「智叔,你確定?」雲隱龍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沉沉地盯著雲智,陰聲道,「果真如此,我們是否要趁早要了他的小命,免得將來一發不可收拾。」
「不可輕舉妄動。」雲智冷厲地搖了搖頭,凝聲道,「無論如何,李煜不過是一隻小蟲,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但他背後的指使之人卻不容小覷!老夫連日苦思,得出極為驚人的結論,興許此次樂家家賭坊汽車炸彈襲擊案,亦出自此人手筆!」
「智叔!?」雲隱龍倒吸一口冷氣,冷聲道為,「這不可能!在黃河市除了我們雲家,誰還有這個實力?樂家家案件只能是依沐風那個白癡所為,絕無其它可能!」
「這還只是一個不成熟的猜想。」雲智蹙眉凝聲道,「你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誰要想在黃河市瞞著我們動如此大的手腳,除了另外三家,別人還真沒有這個實力!不過,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個極其可怕的厲害人物在背後冷眼望著我們,令我膽戰心驚。」
雲隱龍的眸子閃了一下,心裡卻是不屑地冷冷一笑: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神秘人物與李煜有關聯,我們只要牢牢地控制著李煜,嚴密注意他的動向,就定能揪出幕後的主使之人。」
雲隱龍舒了口氣,避開話題道:「智叔,此事還是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說說,林依兩家的紛爭,我們該如何站位?」
雲智嘶了一聲道:「這件事也是十分蹊蹺,雖說現在林依兩家已經勢如水火,已經鬥得不可開交,但我仍是難以想通,那個絕情劍是憑什麼把本來絕無可能之事變成了事實?奇怪啊,真是奇怪之極。」
雲隱龍嗯了一聲,問道:「智叔是認為,那個絕情劍有問題?」
搖了搖頭,雲智冷聲道:「這個絕情劍雖然年紀輕輕,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像山一樣沉重,比起李煜來不知要深沉多少倍!不過,至少目前他和我們雲家還算是同盟關係,手裡有雲依這張王牌,相信還可以利用他一陣子,至於將來——如果不能為己所用,定然先設法除掉,否則必養虎為患。」
「我正有此意。」雲隱龍冷冷一笑,陰聲道,「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啊。」
點了點頭,雲智沉聲道:「無論如何,先等林依兩家的火並有了結果之後再做決定亦不遲,你不要忘了,還有另一家子到現在連什麼動靜都沒有呢。」
「他們?」雲隱龍迅速搖頭道,「他們是絕不會介入的,智叔怕是多慮了吧?」
「世事難料,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第二十七章 再上雪山
第二卷歡喜禪宗
「我真沒有,二哥,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這麼做!」依飄零直直地望著絕情劍,舉手向天,神色肅然,「再怎麼說,她都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我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對她不利,二哥,我真的沒有。」
白雲生吸了口氣,將視線從依飄零身上移開,轉而望著絕情劍,無論如何,依飄零看起來都不像是在撒謊。
「小五,我不想多說什麼了。」絕情劍歎了口氣,說道,「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出來就沒什麼意思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現在你的處境已經極其危險,一旦事情的真相外洩,你隨時都有性命之憂,該怎麼做,相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倒吸了口冷氣,依飄零霍然作色,厲聲道:「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是個傷害胞姐的喪盡天良的禽獸嗎?如果這樣,那你有我這麼個兄弟是否亦是一種恥辱!?不如從今天起,你我兄弟一刀兩斷,從此各走各的再不相干!」
「你——」絕情劍僵了一下,無語。
「別激動,唉呀你們兩個先別激動。」白雲生見勢頭不妙,急忙將冷眼相向將欲起衝突的兩人拉開,並讓候曄勸說依飄零返回自己的賭場,待兩人去得遠了才向絕情劍蹙眉問道:「老二,說真的,我也覺得老五不像是綁架飄雪的兇手,畢竟他是飄雪的胞弟呀。」
「沒錯的,大哥。」絕情劍深深地歎息了一聲,頗有些落寞地說道,「你是小看了老五這個人了,其實老五的心機很是深沉,他演戲的天分更是驚人,要想看出他心底的秘密真是難比登天!飄雪的失蹤,我敢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他讓人幹的,不過此事亦不急在一時,我相信他還不會禽獸到危及飄雪性命,只是他自己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
「老五的處境?」白雲生愕然道,「不會吧,你是說上次那個木桶伯?那不過是依家藉機積聚實力的一個借口,最後還向老五道歉了呢。」
「唉——」絕情劍搖了搖頭,再歎道,「大哥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我是說,如果讓依沐風發現居然是老五綁架了他的女兒,你想想看?依沐風為了飄雪甚至不惜冒著滅族的危險亦要和林家火並,最後老五的下場會怎樣?」
白雲生打了冷顫,眸子霎時縮緊凝聲問道:「可問題是,你怎知依沐風是為了飄雪才和林家火並?而不是為了樂家家慘案引起的紛爭?」
「大哥你怎麼糊塗了?」絕情劍的眉頭越發蹙緊,語氣微微有些加重,「如果是為了樂家家慘案,兩家的火並還會等到今天?林玉嬌還會蠢到跑到黃河市來?顯然,這次火並絕非樂家家慘案所引起,那麼還有什麼原因能令依沐風如此喪心病狂?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嘶——」白雲生倒吸了口冷氣,悶聲道,「我日,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那現在我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五等死吧?」
絕情劍輕輕地搖了搖頭,歎道:「我現在馬上要去一趟拉薩,那裡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好在以老五的深沉一時半刻還不會有人疑心到他!這幾天你先小心保護好他,一切等我從拉薩返回之後再作打算,如何?」
點了點頭,白雲生道:「也只能如此了,那老五你自己也小心點。」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豪華的房間裡。
依沐風暴跳如雷,狠狠地一掌劈在眼前的檀木桌上,一聲巨響裡居然將眼前堅硬的木桌劈得粉碎,散亂的木屑炸了滿地。
木桶伯生生地打了個冷顫,嚇得幾乎尿褲子!
以他侍候依沐風多年的經驗,這顯然不是什麼好徵兆,每當依沐風暴怒的時候必然有人要倒霉送命,而眼下,房間裡除了依沐風便只有他一人!想到這裡,木桶伯幾乎嚇得下牙跟下牙真交戰。
「繼續給我找!」
依沐風怒吼一聲,嗔目怒瞪木桶伯厲聲道:「既便是挖地三尺亦要給我將小姐找到!如果——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你還找不回小姐,那麼——你就自我了斷吧。」
木桶伯臉色劇變霎時灰敗欲死。
依沐風的這句話無疑是宣判了他的死刑,根據他多年的經驗,小姐顯然不可能在歡樂居!那裡幾乎每一寸角落都搜遍了,便是地下通道亦挖開來搜了不止三次,但連一隻雌性的老鼠亦沒有找到,哪來的小姐?
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白癡,居然跟老闆說小姐會林家關在歡樂居?給自己惹來如此橫禍,但教我知道了是哪個混蛋造的謠我非扯掉他的腦袋——
木桶伯仍在憎恨那個製造假消息的人,依沐風早已經重重的一腳踢在他的臀部,頓時將他的身軀踢得飛了開去,膨的一聲狠狠地撞在牆上又滑了下來半晌爬不起身來。
「你這個白癡,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帶人去給我搜!」
「是,老闆。」
木桶伯掙扎著爬起身來,踉蹌著奔出了房間。
深深地吸了口氣,依沐風勉強令自己冷靜下來,伸手解開繫緊的領結,令自己感到舒坦些。緩緩地在完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剛剛散發著野獸般光芒的眸子逐漸陰冷下來,騰起了一團閃閃的冷輝。
「出來吧。」
隨著依沐風幽幽的冷聲,房間裡鬼魅般騰起了四團黑影,大鳥一般憑空而顯,彷彿亙古以來他們就已經站在依沐風跟前似的,而剛才,那裡明明還空空如也。
一般的身高,一般的裝束,寬大的黑色斗蓬將他們全身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整個一西方神話故事裡的祭司形象,只是那絲氣息似乎要邪惡得多。
「主人。」其中的一道暗影忽然踏前一步,幽聲道,「林玉嬌已經離開了黃河市。」
「是麼?」依沐風霍然色變,厲聲問,「什麼時候,幾個人?乘什麼交通工具離開的?」
「一個小時之前,隻身,乘民航飛機,待屬下發覺欲行攔截時飛機已經離開機場多時了。」
「如此說來——」依沐風舒了口氣,點點頭道,「小姐仍在黃河市內,你們給我聽好,嚴密注意黃河市的機場、汽車站、輪渡碼頭還有火車站,但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立即報告我,必要時不惜一切代價也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人物,明白了嗎?」
「是,主人!」
四道暗影恭應一聲,鬼魅般退了開去。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依沐風的神色終於黯淡下來,浮起一絲慘色。雪兒啊雪兒,爹爹既便是毀滅整個世界,亦不會令任何人傷你半根毫毛!你儘管放心,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傷害你,誰也不敢——
絕情劍下了飛機,打車直奔布達拉宮,卻在外面的大街上遇到了凝思苦想的大喇嘛,正在地上指指畫畫,嘴裡亦唸唸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
絕情劍的心裡霎時咯頓了一下,大喇嘛在這兒但水暗香呢?怎不見她人影?
「師兄!」絕情劍蹙眉走到大喇嘛身邊,硬生生喝了一聲將大喇嘛從沉思中驚醒,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暗香呢?」
「咦,師弟!?」大喇嘛神色一惱抬起頭來正欲女火,見是絕情劍忍不住眉頭一喜,歡聲道,「你來得正好,來,替師兄想想這題拼圖,真是邪了門了,明明只是將一個大三角形切成四小塊而已,為何位置一換再組合起來卻就少了那麼一塊了呢?奇怪,難道三角形的計算公式有誤?如此一來,豈非所有建立在三角形面積基礎之上的所有學問統統都要作廢了?」
絕情劍掠了一眼,原來是那題斜邊做了手腳的錯覺題,便悶哼一聲道:「我問你,暗香呢?她人呢?」
「啊?」大喇嘛似是極怕絕情劍的冷眉冷眼,見狀縮了縮脖子,輕聲道,「她——她跟一個老外上雪山去了,叫,叫你來布達拉宮後馬上去雪山接她。」
「老外!?」絕情劍的臉上掠起一絲陰雲,厲聲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陪著她?我不是讓你寸步不離地保護她的麼?」
「呃——我——」大喇嘛退下了一步,忽然指著地上所畫的拼圖,急忙解釋道,「那老外出了一道妙題,我不覺入迷,待回過神來師弟你已經在我跟前了,迷迷糊糊間只記得那女孩只說了那兩句話。」
絕情劍悶哼了一聲,冷冷地瞪了大喇嘛一眼。
水暗香能夠放心跟隨前去的老外,想來亦不是陌生人,必是那個據說曾在飛機上勇挫劫匪的傑克!暗香若有他陪同前往雪山倒也不會有甚危劍,只是讓兩人單獨相處一起始終不是一件正事。
想至此,絕情劍再不理會大喇嘛,飛奔上了布達拉宮,直奔尊者密室。
為今之計,還是盡快取了扭曲時空大法,然後直奔雪山接回暗香便是了,這個傻女人,定是又去採勞什子雪蓮花了,還真信自己已經身患血癌絕症了呢。
絕情劍飛奔而上,布達拉宮古老的大門逐漸在他面前敞開——
第二十八章 致命愛戀
第二卷歡喜禪宗
「傑克,還是不要了,那太危險了。」水暗香望著傑克無力地搖了搖頭,雖然她心裡還是十分渴望得到那朵盛開在冰崖上的雪蓮花,此行冒著極大的風險再次來到雪山亦是為了替情劍找一朵治病的雪蓮花。
「沒事兒,我可是有登山證書的專業登山人員。」傑克沖水暗香笑笑,眨了眨藍色的眼睛,又拍了拍胸脯,故作笑語,「再說這冰崖才那麼丁點高,既便摔下來也沒事兒,等著我,回頭我就把雪蓮花給你採下來。」
「可是……」水暗香吸了口氣,還想再勸傑克放棄這打算時,傑克已經走到了冰崖下開始準備攀崖,水暗香的芳心輕輕一顫收回了已經吐到嘴邊的話語,既然傑克已經打定主意要攀崖,還是不要令他分心了吧?
傑克雖然嘴上說不怕,但真到了冰崖下望著那高入雲端的直壁還是感到有些膽戰心驚,他確實是專業登山運動員,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自從十年前他父親為了救他和妹妹從千丈絕崖上摔下來摔死之後,他從未再攀過巖。
「傑克,你瘋了嗎?」夥伴從旁邊靠了上來,小心地看了看後面遠處的水暗香,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哦,上帝,你會沒命的!」
「噓……」傑克沖夥伴做了個手勢,示意噤聲,「這裡可是真主的地盤,說上帝你會遭受懲罰的!準備好了嗎?夥計。」
「哦,混蛋。」夥伴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真瘋狂,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冒這樣的風險,聽著,傑克,上次飛機上的事我沒說什麼,那畢竟只是一場遊戲但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你的,我需要對你父親負責,明白嗎?」
「不。」傑克的神色漸漸認真起來,嚴肅地盯著夥伴,沉聲道,「如果你仍然試圖阻止我的話,那麼我很遺憾你已經被解雇了!作為保鏢,你的任務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時保護我,而不是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明白嗎?」
傑克說完,便順著陡峭的冰崖攀了上去,只是輕巧地幾次騰挪便已經攀至了十數米高處……
「SHIT!」夥伴輕輕地咒罵了一句,將藏在衣領裡的耳機拉了出來,壓低了聲音道,「嗨,聽著,馬上給我準備好一架直升機,對,直升機!你沒聽錯,到A6地點待命,錢不是問題,如果誤事我要你好看。」
水暗香望著越攀越高的傑克,一顆芳心逐漸提了起來。
「嗨,小姑娘你放鬆點。」旁邊的金髮美女忽然向她投來充滿敵意的一瞥,笑道,「傑克可是了不起的攀巖愛好者,這點高度的懸崖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過他願為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可真是難得。」
水暗香愕了一下,神色忽然間變得有些古怪。
被金髮女郎這麼一說,她才忽然想起傑克之所以願意冒險去攀巖采雪蓮花,好像真的完全是為了她!而剛才她腦子裡儘是採到雪蓮花,治好情劍的血癌,以致忽略了其它想法!現在她縱有心讓傑克打消念頭,也為時已晚了……
「嘖嘖……」金髮女郎顯然會錯了意,望著水暗香搖搖頭道,「不過我仍要提醒你一下,傑克可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交往過的女朋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從沒有超過半年的,他不過是在尋新鮮和刺激罷了。」
水暗香輕輕地攤了攤手,看來這位金髮女郎是將她看成潛在的敵人了!可上帝知道,她對傑克那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她的心裡整個都被絕情劍充滿了,自從那天在大教室裡,那個酷酷的男孩當著一百多人的面說出那句「我想我喜歡你」之後,她的處女芳心裡便深深地烙上了他的烙印,而且她深信,此生將再無可能進入第二個男人的烙印……
金髮女郎無趣地聳了聳肩,歎息道:「不信麼?將來你會相信的。」
水暗香莞爾一笑,抬頭望著傑克,已經距離那朵閃爍著晶瑩色彩的雪蓮花極近了。
可身在空中的傑克卻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頭頂那團晶瑩的色彩已經越來越近,他甚至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盛開的那朵雪蓮花的模樣了,可是……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心裡似在浮起莫名的煩躁!
不知不覺間,傑克停下了行動,讓自己掛在冰崖上再不動彈。
心裡的那股煩躁越來越盛,而且還有莫名的冷意緩緩升起,沒錯,是莫名的冷意,既便穿著保暖的雪山羽絨服亦不能抵抗那刻骨的寒意,因為那寒意顯然是來自心底裡的!
「怎麼回事?」水暗香首先發現傑克的異常,忍不住以小手摀住了自己的小嘴,吃聲問道,「出了什麼事了嗎?傑克怎麼停在那兒不動了?」
「哦,上帝!」金髮女郎掠了一眼,迅即意識到有些不同尋常,叫著向崖下跑去,一面跑一面向傑克的夥伴尖叫道,「奈特,傑克有些反常,你快上去看看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什麼?」被叫到的奈特蹙著濃眉從雪地上蹲了起來,疑惑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而此時在離地五百米高的絕崖上,傑克小心地攀著冰鎬抬高自己的身子,骨碌碌的眸子警惕地掃著在他眼前逐漸展顯的一切,當他用力做完一個引體向上,將自己的身軀攀上雪蓮花所在的那處冰台時,他終於看到了那朵盛開的雪蓮花,亦看清了他心底莫名冷意的來源……
上帝!
傑克的眸子迅速收縮,極度的恐懼在他眸子深處騰起。
那是什麼?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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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出師父托勒密留給他的金牌,絕情劍被宮裡的喇嘛恭敬地迎到了一處秘室,然後喇嘛很恭敬地退了開去,並帶上了門。
秘室裡的光線逐漸黯淡了下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在空氣裡瀰漫開來,令人心曠神怡。
在哪呢?
絕情劍蹙緊眉頭,望著秘室裡空空蕩蕩的四壁,根本連一隻老鼠亦難以藏身,哪裡又有時空扭曲大法的蹤影?
考驗我的智慧麼?
絕情劍回想起托勒密可謂深諳自己的性格,那麼按照自己的性格他又會設置怎樣的迷障呢?若以自己一貫的性格,倘若遇見這般考驗自然是大刀闊斧,一掌轟塌秘室然後慢慢搜尋便是!
但真若如此,那麼托勒密設計迷局的苦心也就統統白費了。
他如此做的目的,不過是幫助絕情劍突破自我罷了,以托勒密的話來說,絕情劍深諳歡喜禪宗率性而為的要旨,行為放蕩不稽,但遭遇重大挫折之後往往會陷入自我否定的怪圈,懷疑自己奉行的一切,變得優柔寡斷。
所以,托勒密才設置了這樣一個迷局,來幫助絕情劍突破自我,在他的性格裡增加一樣嚴謹的要素,唯其如此,絕情劍才可能完成他未竟的遺願,擊敗玉凝煙那個難纏的女人,替他爭回一口氣。
幾乎是在出掌的那一瞬間,絕情劍硬生生地收手。
雖然心裡極其掛念雪山上的水暗香,但絕情劍仍是吸了口氣耐心地盤腿坐了下來,細細體會師父托勒密的心意,以期參出時空扭曲大法的所在。
時空一分一秒地過去,絕情劍宛如入定的老僧,陷入了枯坐。
當時間遊走到晌午一刻時,一縷細微的陽光透過秘室的頂部詭異地穿透了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塊明亮的光痕,絕情劍赫然睜開眼睛,光暈的形狀與托勒密留給他的令牌一般無二。絕情劍緩緩地從懷裡掏出令牌,將之放到光暈之上,卻是什麼也不沒有發生。
搖了搖頭,絕情劍眉宇一動將令牌翻了個面,將光滑如鏡的一面朝上放置。
很快,耀眼的光線被光滑的鏡面所反射,折射向秘室的正北角落,噗的一聲輕響,空蕩蕩的角落裡陡然突兀地燃起了一支火把,在秘室裡灑下熊熊的火光。
火把一經燃起,秘室裡的情景已然大變,原本空蕩蕩一如無物的空間裡,忽然間魔術般幻起了雲床、書櫃還有雲團等等一應俱全的物什,絕情劍的目光霎時便定落在秘室正北面那張精緻的櫃檯上,那裡穩穩地擺著一卷黃綾包裹之物,散發著凝重的氣息,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必是時空扭曲大法了。
輕輕地呼了口氣,絕情劍拿起黃綾包裹,退去黃綾……裡面赫然是一張羊皮書卷,以奇異的藏文寫滿了文字。
攤開羊皮書卷,絕情劍盤腿在雲團上緩緩坐了下來,開始仔細地閱讀起來,不知不覺便被羊皮書卷裡所書內容所深深吸引,渾忘其它細細閱讀起來。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處於著迷之中的絕情劍自然不曾知道,外面布達拉宮的喇嘛已經開始陸續離開長年居住的寺廟,紛紛來到宮下的大街上盤腿坐定,開始念誦真經,從遠處乍一看去,倒也壯觀,上千的喇嘛整整齊齊地在街上按順序坐定,齊聲誦經。
一陣清冷的寒風呼嘯著從山巔的布達拉宮刮過,綴滿寺院角落的銅鈴便叮叮噹噹地響個不停,其聲越來越急促,喇嘛的誦經聲亦越來越急促……
第二十九章 千仞絕巔
第二卷歡喜禪宗
絕情劍緩緩地合起羊皮書卷,緊閉雙目陷入入定狀態。足有頓飯功夫,赫然張開雙眼,異樣的精芒自他眸子裡射出,雙手一陣急促的舞動,最終在胸前擺出一個古怪之極的手勢,詭異的氣息開始在秘室裡遊蕩……
遙遙相對的掌心之間,透明平靜的空氣驟然間如水流般詭異地流動起來,蕩漾起來,帶著一圈圈的漣漪四下裡擴展開去、延伸開去……
一隻老鼠忽然間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似是受了驚嚇般吱吱尖叫著從秘室中間穿行跑過,絕情劍的眸子霎時變得越發明亮,遙遙相對的雙掌猛地一收再往外一拔,那團蕩漾的空氣便如洪流般將突兀跑過的老鼠裹入其中……
刺耳的銳嘯猛烈地響起,彷彿撕裂了時空般尖銳。
莫名的勁風從未知的空間猛烈地沖激而來,將絕情劍的臉都吹得變了形,令他再難以呼吸……
空蕩蕩的空間裡終是突兀地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莫名的黑茫自裡面沉沉地散發出來,帶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引力將秘室裡的一切連同空氣往裡面牽引……蕩漾的空氣裹著那只倒霉的老鼠霎時被扯進了那裂開的裂縫,瞬即消逝無蹤……
絕情劍收掌舒氣,波動的秘室很快便平靜下來恢復如初,一切回到了剛剛的樣子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除了那只倒霉的老鼠已經無影無蹤!
「呃……」絕情劍的眉頭忽然緊緊地蹙緊,然後再忍耐不住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
「貪功躁進,以微薄之力亦想操縱時空?正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一聲幽幽的輕歎忽然間鬼魅般響起,無孔不入地刺入絕情劍的耳際,絕情劍霍然一震,強忍住心裡的煩惡打起精神沉聲道:「是誰?出來說話!」
「唉……」又是一聲幽幽的輕歎響起,一把冷漠的嬌音接著在四處響起,「十年不見,故人沓然,不想所傳之人竟是如此浮淺,從此絕技失傳,往事竟成過往煙雲也……」
絕情劍吃了一驚,似是驟然間想起了什麼般,凝聲問道:「前輩……前輩莫非是玉凝煙玉前輩?」
茫茫的白霧在秘室裡緩緩浮起,逐漸將整個秘室朦朧成仙境一般的迷茫存在,在迷茫的白霧裡,絕情劍感到一具全身裹在雪白哈達裡的女體從地下冉冉地升了起來,兩道冰冷的幽幽的而又明亮之極的目光透過茫茫的白霧停落在他身上……
「無論你是誰,你既然做了托勒密的弟子,那就必然要承擔失敗的懲罰。」迷霧中的白影幽幽地望著絕情劍,明亮的目光裡全無一絲對傷者的憐憫,冷然道,「千年賭約,終於見了分曉,冰雪之巔你好自為之罷……」
絕情劍倒吸一口冷氣,吃聲道:「等等,我可不是托勒密,自然亦無必要承擔他比鬥失敗的懲罰,你莫要強人所難好不好?」
迷霧裡的白影默然不語,只是茫茫的白霧卻緩緩地向著絕情劍圍了過來,逐漸將他圍在中間,絲絲的冷意從迷霧裡沁進絕情劍的心田,絕情劍亡魂皆冒極力欲要掙扎著站起,但剛剛勉力操縱時空所受的重傷令他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迷霧將自己逐漸包裹……
當茫茫的白霧終於散掉,秘室裡恢復了絕情劍剛剛進入時空蕩蕩的模樣,除了四面光禿禿的牆壁什麼也沒有……
絕情劍感到腳下一輕,然後整個人便飛了起來,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獵獵的寒風從前風迎面吹來,冷入骨髓,只是片刻功夫已經將他徹底凍僵,眉梢髮際已然凝結出細小的冰晶,呵出的口氣亦霎時凍結……
輕輕地將身子蜷曲起來,絕情劍雖然鎮定依舊卻亦感到束手無策。
這真是無妄之災,托勒密這老傢伙鬥敗的懲罰亦要他這個半吊子徒弟來承擔,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那個玉凝煙未免過於變態,想來定是長久沒有男性的愛撫導致內分泌失調所致吧?
絕情劍這樣傻傻地想著,卻全然無助於改變他危險的處境。
當身邊的迷霧終於散去,絕情劍看到的是從他腳下延伸開去的一望無垠的茫茫雲海,如棉花般鋪展開去,而他所落腳處則是一處浩海之中孤礁般的冰巔!大小僅能容身……一輪紅日從遠處的雲海之中噴礡而起,炫目的光線霎時映得雪白的雲海燦如彩霞,如金色的火焰般燃燒起來,絕情劍忍不住閉上了雙目,再難忍受這般強烈的光線。
輕輕地掙動了一下,一聲輕脆的金屬碰撞聲從身後響起,絕情劍回過頭來,忍不住懊惱欲死,原來是一條兒臂粗的鐵鏈將他緊緊地鎖在了一支深深插入冰巔之中的鐵釬之上,令他難以逃脫。
若在平時,這般粗細的鐵鏈根本難以困得住他,只是現在他重傷之軀又飢寒交迫,哪裡還能掙得脫?
舒了口氣,情形已經壞得無以復加,絕情劍反而冷靜下來,現在急和懊悔都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如果不出意外,他的生命也就有限的幾個小時,如果再用來浪費在懊悔和氣憤之中,豈非可惜之極?
水暗香還有雲依的倩影從絕情劍的腦子裡同時浮起,如果讓她們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人世,她們會是怎樣的反應?是嚎淘大哭?還是不吃不喝然後抑鬱度日?
暗香定會一個人躲起來悄然落淚,至於依依,她一定會大哭大鬧,興許還會做出什麼傻事……絕情劍苦苦一笑,上次雪山暗香遇險令他恍然頓悟,決心再不浪費生命裡的美好時光,然後哪曾料想,只是智暫的不到兩月功夫,他的生命便走到了終點?
暗香,還有依依,我絕情劍終究還是辜負了你們……
驕陽灼灼的光輝照耀下,茫茫的雲海如被烈焰燃盡般頃刻間消失無影,猙獰的大自然奇觀在絕情劍眼皮底下盡情地展露開來,如果,剛才他還有一絲僥倖的話,那麼現在,絕情劍已經徹底地打消了逃出生天的念頭……
雲海散盡之後,冰巔之下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在他眼前展露開來,他終於明白霧中女子所說的「冰雪之巔」的真正含意了!原來自己竟是被她鎖在了矗立千仞的絕巔之上,四面皆是深不見底的絕壁,常人根本難以攀援……
探出腦袋從絕壁上下望,只見一片茫茫,竟是目力難及!
倒吸了一口冷氣,絕情劍往後挪了挪屁股,雖然不能遠離深不見底的絕壁至少讓他感覺上安全些。一股洋洋的暖意從他的天靈穴上悄然升起,緩慢地向他的四肢八脈延伸開去,絕情劍忍不住瞇起眼睛望著天頂的驕陽,感覺上已經沒有方纔那般刺骨的嚴寒了,早已經凍僵的身軀似乎也稍稍恢復了些許知覺。
絕情劍的心便莫名地跳了一下,一個念頭閃電般從他的腦海裡掠過。
再抬頭望著孤懸天際的驕陽,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意已經從絕情劍的嘴角泛起……
而此時在布達拉宮下面的大街上。
「咦!他們這是做什麼?」
大喇嘛吃驚地望著一排排在大街上坐好大誦經文的喇嘛,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摸了摸光禿禿的大腦袋,忽然間似是回想起了什麼,頓時大叫一聲道:「啊呀不好,忘了今天是二月初七了,糟了糟了,師父他不在呀,該怎麼辦?那妖女不會拆了寺廟罷?」
「不行,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先。」
大喇嘛抱頭鼠竄,但才跑了兩步便硬生生收住腳步,苦著臉轉回頭來,哀歎道:「師弟!師弟他還在寺裡!」
左右為難了一陣,大喇嘛恨恨地蹬了蹬腳,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般甩開大步往布達拉宮的入口處衝去,而此時,那陣刮過的寒風已經逐漸平息下來,籠罩在布達拉宮上空的那抹詭秘的陰雲也已經散去多時……
「師弟。」大喇嘛大叫著撞開秘室,裡面卻空空如也,鬼影子也不沒一個。
「糟了。」大喇嘛的臉色霎時煞白,顫聲道,「師弟定是讓玉凝煙那妖女給擄走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倏忽之間,大喇嘛的腦海裡浮起了師尊托勒密莊嚴的寶相,威嚴地對他說道:「砣陀,為師不在的時候,你須多照拂你師弟,他若有何危險你定要替他擔當……」
「師父……」大喇嘛失聲驚呼,從沉思中驚醒,額際冒起一陣冷汗,喘息半晌始才咬緊牙關凝聲道,「師子謹記師尊教誨。」
布達拉宮的山門悄然洞開,砣陀高大的身影小山般走了出來,眾喇嘛的誦經聲越發急促,彷彿戰鼓般敲在砣佗的心裡,堅定了他的意志。單掌合什,砣佗返身向著莊嚴肅穆的布拉達宮遙遙一拜,臉上浮起一股肅然之色,然後轉身,大步揚長而去。
正午的驕陽正好穿破雲層,將金色的光線投射在砣佗高大的背影上,將他煊染成一尊金身的佛像……睹此奇觀的眾喇嘛紛紛拜倒塵埃,頂禮膜拜不已。
第三十章 垂死之愛
第二卷歡喜禪宗
「哦,SHIT!那是什麼?」傑克吃驚一瞪大雙目,恐懼的陰影迅即將他吞噬,「上帝,那是一條……巨蟒!?雪白的巨蟒!?」
在雪蓮花淡藍色的光暈裡,如小山般盤踞著一條巨蟒,腥紅的信舌正向著他吞吐不定,淡淡的腥味夾著雪蓮花清淨的芬香撲面襲來……
「呃……」傑克慘叫一聲,陡感乏力四肢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從數百米高的絕崖上直直地摔了下來,其下落的趨勢是如此地突然,深深地扎進冰崖深入的冰釬亦不能完全承受如此劇烈的下落沖量,一枚接著一枚從高處脫落……
霎時間,傑克沉重的身軀如流星般從高處墜落……
「哦不!」絕崖下的水暗香尖叫一聲,死死地捂緊了自己的小嘴,別開螓首再也不敢多看,美麗的嬌靨霎時一片煞白……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傑克,我不該讓他冒險的!一個聲音冰冷地在她的腦海裡響起,揪痛了她的靈魂。
「我的上帝!」金髮女郎恐懼地瞪大了美目,視線跟著迅速墜落的傑克下移,雙手不停地在自己胸口劃著十字,「願仁慈的上帝憐憫你,你會沒事的,傑克!你會沒事的……」隨著輕輕的喃喃自語,女郎的美目裡沁起了一層薄薄的淚意……
順著絕壁剛剛爬到十數米高度的奈特被水暗香的尖叫驚起,抬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傑克的身影已經帶著呼呼的銳嘯從他面前劃過,然後腳下的大地傳來重重的一陣震顫,空氣亦響起一聲巨響,淡淡的細碎雪花濺起,茫亂了傑克墜落的身影……
「傑克!」
金髮女郎和水暗香先後尖叫一聲,衝到傑克墜落之處。
傑克從數百米高空墜落的強大沖量,在堅硬的雪地上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道大坑,蓬鬆的碎雪被激濺起來又緩緩地沉積下來,輕輕地將傑克的身體覆蓋……
「傑克。」金髮女郎和水暗香滑進大坑裡,忙亂地扒開細碎的積雪,傑克四肢大張一動不動地趴在雪坑裡,沒有任何生息,生命似乎已經遠離了他的軀殼……
「哦,不要!」金髮女郎顫抖著雙手輕輕地撫住傑克蓬亂的金髮,美目裡珠淚紛落如雨,搖著頭顫聲道,「傑克,你別嚇我,你沒事的,快告訴我你沒事……」
水暗香卻是直愣愣地望著傑克一動不動的身軀,腦子裡空白一片,再也無思無想。
金髮女郎使勁將傑克的身體翻了過來,傑克蒼白的臉容霎時映入兩女的眼際,亦擊碎了她們的芳心,只見傑剋死死地睜大著雙目,眸子裡仍然殘留著深深的恐懼,空洞地注視著前方,一縷殷紅的污血從他的嘴角淺淺地溢出,與純白的雪花交相輝映,顯得如此觸目驚心。
「我跟你拼了。」金髮女郎忽然將傑克往雪坑裡一扔,和身向水暗香撲了過來,淒厲地吼道,「都是你這個賤人讓傑克冒險,是你謀殺了他,你這個謀殺犯,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啪。」金髮女郎重重地一擊耳光擊在水暗香的臉上,將水暗香的嬌軀重重地摑倒在雪地裡,美麗的嘴角霎時便沁起了一縷血絲,但爬起身來的水暗香仍是沒有知覺般有些傻傻地望著一動不動的傑克,感到茫然無措……
「瑪麗,你冷靜些。」跳落在地的奈特終於衝上前來,阻止了金髮女郎瘋狂的舉動,她剛剛從腳踝邊掏出一枚鋒利的利刃向著水暗香的胸口刺落,卻被奈特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攥住,「讓我看看傑克,也許情況並沒你想像中糟糕。」
「咳咳……」
一陣細微的咳嗽聲卻忽然從三人身後傳來,瑪麗的嬌軀霎時顫抖了一下,奈特的眸子裡亦露出難以置信的詫異之色,只有水暗香的美目霎時明亮起來,露出令人心動神馳的喜色,嬌呼了一聲:「傑克!你還活著。」
傑克原本看起來毫無生命氣息的身軀忽然輕輕地動了動,然後居然艱難地掙扎著坐了起來,一絲困難的笑意在他臉上綻起,向著水暗香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虛弱地說道:「香……香,我沒……事……」
但傑克一張口,一大口鮮血便從他的嘴裡沁了出來,順著他的嘴唇往下滴落,粘粘的血液在潔白的雪地上描繪出一朵驚心動魄的血紅花案……
彷彿是血的殷紅刺激了神經,因為極度的震撼發了傻的奈特和瑪麗才頃刻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又將傑克放倒地在雪地上,瑪麗已經激動地抓緊了傑克的手,嬌靨上喜意無限。奈特卻是迅速而又麻利地替傑克檢查起身上的傷勢來……
傑克卻是對兩人的舉止毫無反應,只是柔柔地望著水暗香,示意水暗香走近他身邊。
水暗香擦了擦美目,剛才因為過於激動居然掉了淚。
「傑克。」水暗香輕輕地在傑克面前跪了下來,輕輕地撫住他蒼白的臉龐,「你會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相信我。」
傑克淺藍色的眸子忽然異常地明亮起來,望著水暗香吃聲道:「香……香,我……愛你……永遠!」
水暗香的嬌軀驟然起了一陣劇烈的震顫,終於還是從傑克的嘴裡聽到了這句話,這句她一直以來最害怕聽到的話!理智曾不止一次地告訴她,她已經有了深愛的人,應該遠離傑克,但是,每當她面對熱情而又真誠的傑克,她真的鼓不起勇氣來拒絕他的邀請。
也許,他只是出於真誠而又純潔的友誼,每次水暗香都這樣來替自己辯解,可是現在……她終於親耳聽到了傑克的辯白。
瑪麗的嬌靨頃刻變得煞白,如被毒蜂踅了一下驟然鬆開了傑克的雙手,轉而以仇恨的眼神狠狠地盯著水暗香,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相信水暗香早已經身首異處多時了。
「香香……」傑克顫抖著伸出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水暗香的小手,眸子裡浮起無盡的希冀,深深地望著水暗香美麗的眸子,「我愛你,你……愛我嗎?」
一股淒哀的憐憫自水暗香的芳心深處潮水般湧起,可她不想欺騙任何人更不想欺騙臨死的傑克,淒美地搖了搖頭,兩行清淚已經從水暗香的臉頰滴落:「傑克……對不起,我……已經有了愛人了,你知道的,所以……我……」
傑克明亮的眸子迅即黯淡了下來,再不復任何生氣,似乎水暗香輕輕的一句話卻帶走了他合部生命的色彩……但很快,傑克的眸子便再次灼烈地燃燒起來,再次深深地凝注著美麗的女孩,艱難地問道:「我知……道,可如果……沒……有絕情……劍,你會……愛上我的,對嗎?」
這一次,水暗香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是的,如果不是絕情劍已經牢牢地佔據了她的芳心,水暗香相信自己一定會被傑克,這個來自異國度的老外所感動,儘管,她對他真的談不上什麼愛,但至少,他為了她願意做任何事,包括獻出自己的生命,都令她深深為之感動……
傑克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安祥平和,然後瞳孔開始放大渙散,緊緊地拉著水暗香的小手,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看著傑克神色平靜地在自己眼皮底下走完自己最後的人生歷程,水暗香的芳心遭受劇烈的靈魂衝擊,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她的心心正承受著超乎想像的壓力。
傑克是為了她而死的!
似乎已經成了一團籠罩著她靈魂的陰雲,令她艱於吸吸,難以喘息……
奈特輕輕地扳開傑克合攏的眼皮,頹然地搖了搖頭,直起半跪在雪地裡的身軀茫然地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亦是沉重哀痛之極。
數千米高的雪山上,天宇間陷入了一片死寂,原野上化石一般跪著三個人,地上還躺著一具失去生命的屍體。
不知何時,巨大的直升機轟鳴聲才將失魂落魄中的三人驚醒。
兩名大漢從尚未停穩的直升機上跳落下來,前後抬著一架擔架,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傑克的屍體抬上了擔架,抬上了直升機……
稍頃,直升機轟鳴著離去,帶走了傑克的屍體似乎也帶走了水暗香的靈魂,目光呆滯地望著消失在遠處的直升機影子,水暗香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抬頭仰望,絕崖上那朵盛開的雪蓮花,依然散發著奪目的光彩,淡藍色的光暈在驕陽下顯得如此醒目……
「香香,如果沒有絕情劍,你是否會愛上我?」
傑克臨死前的話再一次在水暗香腦海裡響起,令她從靈魂深處感到沉沉的戰慄……
第三十一章 冰雪天池
第二卷歡喜禪宗
當太陽第二次從東方升起的時候,白衣飄飄的神秘女子再次駕著迷霧來到冰雪之巔,冷漠地看了看神色灰敗的絕情劍,幽聲道:「十年不見,托勒密的傳人竟敗落如斯,可悲可歎,看來是熬不過三月懲罰之期了。」
絕情劍終於忍耐不住,昂然問道:「你究竟是否玉凝煙?為何不由分說將我鎖來這神仙罕至的絕巔,這是何道理?」
「難道你不是托勒密的徒弟麼?」神秘女子掉過視線望著絕情劍,頃刻間絕情劍有著目眩神迷的錯覺,他從未見過如此明亮的眸子,彷彿能夠看穿他的一切內心想法般,令他無處遁形。
「不……不是,當然不是。」但絕情劍仍是掙扎著否認道,「我當然不是托勒密的徒弟。」
絕情劍倒也並非撒謊,他雖然偶爾也尊托勒密一聲師父,但他確實並未真正拜師,否認師徒關係亦非大逆不道之事,或者自從他恢復心性以來,這種率性而為之事根本就不算什麼。
神秘女子略帶嘲弄地望著絕情劍,冷冷地問了一句:「是麼?」
這一眼直看得絕情劍像陽光下的污水,所有的內心想法皆無所遁形,懊惱之情從心頭泛起,絕情劍呼了口氣軟弱地說道:「便算我是托勒密的徒弟,亦不須承擔他決鬥失敗的懲罰罷?你理應找他本人才是。」
冷冷一笑,神秘女子的眸子越發明亮,冷聲道:「托勒密已經於數日之前兵解,你當我不知曉?所謂師債徒償,你就好好承受這三月冰雪酷役吧,希望你能活著離開這兒……可憐托勒密英雄一世竟收了這麼廢物的一個弟子,唉……」
「那你總得告訴我事情的前因後果,便是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絕情劍衝著神秘女子的背影遙遙吼道,「難道堂堂玉女門門主玉凝煙竟然是這樣一個毫無人性的女魔頭!?」
「你說什麼!?」
玉凝煙飄然而去的白色身影鬼魅般一掠而回,一片長長的白色衣袖從她的白袍裡蕩起,有如實質般伸出霎時纏緊了絕情劍的脖子,令他難以吸引。
「混小子,這次就算了,下次你若再敢胡亂稱呼,我就掐斷你的脖子,哼。」
絕情劍的臉已然憋得通紅,但他的眸子深處卻分明掠過一絲狡色,忽然奮起餘力一揮手,纏住他脖子的白袖已經輕輕斷裂,一方潔白的衣袖便從他脖子上緩緩飄落,落在他盤坐的膝蓋之上。
神秘女子冷哼一聲,收回被絕情劍割斷的衣袖,冷厲地以眼神警告了一下後駕起迷霧隱入遠處茫茫的天際,竟如仙子般來去無影蹤……
確定神秘女人已然去遠,絕情劍才咧嘴淺淺一笑,臉上浮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輕輕地拈起掉落他膝蓋上的那方白色衣袖,正是他所希望的質地!
將冰雪融化為雪水,滴在白綾之上,絕情劍長長地吸了口氣,躺倒在雪上上,然後緩緩將汲滿雪水的白綾覆裹在自己的臉面之上,嚴密地封住自己的口鼻。
這是絕情劍靈機一動想出的唯一脫困之計。
在歡喜禪宗,每一名弟子皆知道一樣保命絕學,他們往往會在神志遭受極度壓抑時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念力,許多平時根本無法企及的困難之事在那種時候做來卻是輕而易舉!當然,這種神奇的念力固然威力巨大,但祈求的辦法亦是凶險異常……
稍有閃失,便會有性命之憂。
片刻功夫之後,絕情劍的胸脯開始急促地鼓動起來,因為無法呼吸而產生的強烈的煩悶感如億萬隻螞蟻抓撓著他的心胸,令他有一種將要爆炸的痛苦……但同時間,亦有一股越來越強烈的灼熱順著他的四肢百脈激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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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暗香失魂落魄地下了雪山,越接近拉薩市她越感到害怕。
該如何向絕情劍解釋呢?自己瞞著他偷上雪上已經不對了,可現在又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越發難以解釋,而更重要的,其實是她的芳心裡悄悄的已經發生了一絲變化!與絕情劍的牢固的愛情,似乎因為傑克的身死而出現了一絲小小的破綻……而這些,既便是身為當事人的水暗香亦不曾發覺……
在雪山下,神色落寞的水暗香與神色肅穆的砣佗不期而遇。
「師兄?」水暗香望著熟悉的高大背影,此時卻忽然覺著有些陌生,一雙美目亦開始略顯慌亂地四下遊走,砣佗在這兒想來情劍亦在不遠處了,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如何向他解釋雪山上發生的一切呢?情劍聽了之後,他心裡會否有芥蒂呢?
一想起這個,水暗香便感到茫然和無助。
「咦,你怎麼在這兒?」大喇嘛一眼發現神色落寞的水暗香,不由分說抓住了她的小手,凝聲道,「快隨我走,如果不抓緊時間師弟怕是凶多吉少。」
「什麼?」水暗香神色慘然一變,剛剛遭受打擊的神經頗有些承受不起,差點軟倒在雪地裡,顫聲問,「你說……什麼?情劍他……」
「啊呀,快走快走。」大喇嘛的臉上浮起焦躁之色,不耐煩地說道,「他讓妖女給擄走了,若不抓緊些去救他怕是要像唐三藏一樣讓人給煮著吃了,快走快走。」
「這……」水暗香被動地跟著砣佗在雪原上急步前行,一面阻止與她同行的人試圖的解救,示意她並無危險。
護送水暗香下山的幾個老外無趣地攤了攤手,略略猶疑間水暗香的倩影已經隨著大喇嘛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水暗香一面緊跟著砣佗急促的步伐,一面感到心力交悴,今天接連發生的事情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對她造成的打擊要巨大得多,便是當初絕情劍騙她說分說時,都沒有今天這般令她感到難以應付……
「你到了便知曉了。」
砣佗雙目注定前面,對水暗香嬌靨上的憔悴之色視若無睹,幾乎是拖著她在前進。
當水暗香感到再也無力為繼,幾乎恨不能在雪地上躺下時,砣佗終於喘息著說出一句:「呼呼……終於到了,希望還來得及。」
水暗香吃力地直起腰來,清冷地搖了搖頭,她都已經在雪原上以極快的速度飛奔了將近整整一天了,現在想想該是一股什麼樣的信念支撐著她?能夠堅持如此之久?
對,是情劍!對情劍安危的掛懷令她超脫了自己的極限,竟然狂奔了近乎整整一天,在這樣高度的雪原,對她一個柔弱女孩來說,當真是令人難以想像之事……
抬眼望去,竟然已經到了一絕美的所在。
這是一處幽谷,三面矗立的絕壁遮擋出一片世外桃源,在幽谷的入口處,是一汪清冽的天池,倒映著三四壁立的冰崖,輝映成一邊瑰麗的冰雪世界……
而在天池的彼岸,傲然挺立著一棟銀白色的建築,其式樣一如江南秀美的亭台水榭,飛簷畫壁,精緻考究,建築四周種植著青青蔥翠的植物,給純白的世界點綴起星星點點生命的氣息,一草一木的種植亦極講究,彷彿包羅了天宇星象排列之訣竅而隱含某種氣息……
彷彿神話故事裡的冰雪宮殿,水暗香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張開眼,那美麗的冰雪宮殿並未曾消逝,而是仍然清晰地存在著……
砣佗鬆開水暗香的小手,令她癱倒在地雪亦不多加理睬,只是扯開了嗓門壯著膽子狂喊道:「妖……妖女!快點放了我師弟,否則我便打破你這鳥宮殿,令你追悔莫名。」
水暗香略略驚異地望了砣佗一眼,這樣清冷的所在,會居住有人麼?
不過無論如何,在這裡竟然有這樣美麗的所在,實在是一件令人驚奇之事。
但很是出乎水暗香的預料,砣佗的高喊聲方落,一把冷冽的聲音已經從天池對面的冰雪宮殿裡突兀地響起:「是何方鼠輩,在此大吵大鬧擾我清修?小白去替我教訓教訓他。」
一時間,水暗香只感驚駭莫名。
那冰雪宮殿明明遠在天池彼岸,便是有人在彼岸扯開了嗓子高喊,亦不見得能在這邊聽得清楚,但那清冷的聲音明明來自冰雪宮殿,聽在她耳際卻是如此清晰!彷彿那聲音分明是她耳邊所就一般,但她明明知道那聲音來自天池彼岸的冰雪宮殿,莫名的感觸時將水暗香籠罩,令她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吱吱吱……」伴隨著一陣歡快的清嘯,一隻通體雪白的猿猴已經踏著天池的波浪飛渡過來,如一道銀亮的閃電直刺屹立如山的砣佗……
砣佗虎吼一聲,拉開架勢,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嘴裡卻是厲喝道:「又是你這畜生,今次佛爺定要你好看。」
第三十二章 無怨無悔
第二卷歡喜禪宗
看砣佗與白猿鬥得激烈,水暗香一面嘖嘖稱奇一面忍不住童心忽發,從背包裡掏出一盒餅乾,凌空往白猿身上灑去。白猿終究還是畜生,缺少人的靈性,霎時便撇下砣佗來空中抓取灑落的餅乾,落地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啃到興奮處,居然還人立而起向著水暗香裂開嘴巴嘶嘶地笑,人模鬼樣的樣子惹得水暗香一掃剛才的抑鬱神情難得地歡顏嬉笑起來……
「咦!」一聲輕輕的驚咦聲自冰雪宮殿裡倏然響起,倏忽之間一團茫茫的迷霧從天池對岸詭異地捲了過來,在水暗香身前數米遠處虛虛地飄浮在水面之上,迷霧深處,一團白影隱約其中,美麗潔白恍如仙子。
「這女娃是誰?」白影指著水暗香忽然問砣佗。
「做什麼?」砣佗縮緊了脖子,再不敢正視迷霧深處射出來的明亮眸子,退開了一步,「她是我師弟的女朋友,關你什麼事?」
「是麼?」迷霧中女子的眼神越發明亮,如電般打量著水暗香,令水暗香泛起如芒刺在背的怪異感覺,下意識地抱緊自己的肩頭圍住了自己的酥胸,一雙渾圓的玉腿也輕輕地蜷曲起來……因為迷霧中女子的眼神令她極不舒服,彷彿身上什麼衣物都不曾穿的感覺。
「放了我師弟。」砣佗忽然又踏前一步,蹙眉望著迷霧中的女子,厲聲道,「否則……否則……」
「否則如何?」茫茫的迷霧忽然向著砣佗飄前了一米,凝重的寒氣便撲面而來,令砣佗生生打了個冷顫,嘴裡直冒冷氣。
「否則……」砣佗摸了摸自己的大腦袋,低低地嗚聲道,「佛爺也不知道。」
迷霧中女人似是輕輕一笑,幽聲道:「這女娃不錯,正好留下替我做個伴兒,至於你,可以走了。」
「這位……仙姑。」水暗香鼓起勇氣,才搜羅出這麼一個罕見的形容詞,起身向迷霧中女子說道,「我……可以說幾句話麼?」
迷霧中女人移過視線,已然沒有方纔那般明亮刺入,顯出幾分柔和的色彩,便是清冷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許多:「小姑娘,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聽著便是了。」
水暗香霎時撅起了好看的小嘴,憑感覺那女人顯然比她大不了多少,憑什麼老氣橫秋喚她做小姑娘?但她仍是定下心思問道:「請問你一直住在這兒嗎?」
「是啊,有什麼奇怪嗎?」迷霧中女人的聲音裡似乎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你是怎麼下山採購生活必需品的呢?你一個人住在這兒不覺得寂寞嗎?還有……要是萬一壞人來了怎麼辦?」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終於從迷霧中響起,悅耳無比,便是一向不解風情的砣佗亦聞之如癡如醉!雖然那笑聲乍笑即止,但同樣身為女人的水暗香亦深深為之吸引……
「從今天起,有你給我做伴兒就再不寂寞了不是?」
「可是……」水暗香蹙緊了好看的秀眉,粉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我並未答應你留在這兒啊?我還要去尋找情劍的,聽師兄說他好像被你抓來了,是這樣嗎?」
「不錯。」
很是出乎水暗香的預料,迷霧中女人竟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抓了托勒密那個不成器的徒弟,誰讓他是托勒密的所傳的下一任歡喜禪宗掌門呢,這份責任自然應由他來承擔。」
「什麼!?」水暗香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歡喜禪宗?」
這不是武俠小說裡才有的東西嗎?怎麼竟然跑到現實中來了?而且自己的男朋友情劍還做了歡喜禪宗的掌門?他什麼掌門不好做,還偏偏做那歡喜禪這般邪門歪道的掌門?天,這一定是在做夢,不可能是真的。
「咦,小姑娘你已經不是處子之身!?」迷霧中女子忽然間神目如電,緊緊地注視著水暗香挺翹的臀部,突兀地說道,「是否托勒密那弟子壞了你的貞節?」
水暗香的嬌靨已經一片羞紅,艱澀地啟齒解釋道:「什麼叫……壞貞節?你莫要亂說。」
雖然她心裡已經對絕情劍愛到了極點,也早已經將女兒家最珍貴的處子之身獻給了愛郎,但被人當面說將出來總是顯得羞澀難當,自然極力否認。
迷霧中女子陷入短暫的沉默,似是正在極力地思考著某件難以決斷之事。
自從聽了迷霧中女子笑聲之後,砣佗便一直顯得傻傻的,愣在一邊直淌口水……水暗香亦開始對今天所發生之事感到有些無所適從,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幾乎是徹底地打破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一時間,整個天池畔靜得落針可聞。
「也罷。」良久之後,迷霧中女人似是有了某種決斷般,一聲清喝將水暗香從迷亂中驚起,「小姑娘,我問你可想你男朋友繼續活命?」
「我當然希望他長命百歲。」水暗香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可問題是我憑什麼相信他真的被你抓來了?除非你能讓我看一看他。」
「這有何難!」迷霧中女子冷冷一笑,平靜如鏡的天池忽然間起了一陣詭秘的蕩漾,再靜止下來的時候,映出來的已經不剛才四面壁立的絕崖,而是藍天白雲,還有白雲下壁立千仞的冰雪絕巔……
絕情劍正一動不動地躺在絕巔之上,一方潔白的白綾覆蓋在他的臉上,而他的四肢正在極力地扭曲著,彷彿再難忍受某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一條粗碩的恐懼鐵鏈將他緊緊地繫在深深插入冰雪絕巔的鐵樁上。
「阿劍!?」水暗香失聲驚呼,忍不住以玉手掩緊小嘴,吃驚地瞪大了美目,痛惜地望著天池倒映裡正痛苦掙扎的絕情劍,急聲道,「他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
迷霧中女子悶哼了一聲,又是一陣淡淡的冷風刮過,平靜的天池起了一陣波動,再平靜下來時,又恢復如初,藍天白雲還有絕情劍都消逝得無影無蹤。
「你只要相信我你的男朋友確實在我手裡,只要你答應我留在這裡給我做伴我就放了他。」
「別……別答應她。」一邊的砣佗終於回過神來,吃聲道,「如果你答應她,那你就成了玉女門的弟子,和師弟……他……他就絕無可能再在一起了!」
「玉女門!?」水暗香蹙緊了秀眉,轉而望著迷霧中女子,「是這樣嗎?」
「不錯。」迷霧中女子點了點頭,冷聲道,「玉女門和歡喜禪宗從來都是世敵,見面只有拚殺的份,絕無可能談情說愛,歡愛纏綿的,不過……如果你不答應,他將會在幾天之內痛苦地死去……」
「我跟你拼了。」砣佗忽然厲吼一聲,向迷霧中女子猛撲過去。
但非常不幸的是,顯然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大,迷霧中女子只是輕輕地晃蕩了一下白袍,一股寒氣便自迷霧裡噴湧而出,霎息之間將砣佗從頭到腳冰凍起來,成了矗立池畔的一尊冰雕……
「你把他怎麼樣了?」
水暗香吃了一驚,驚懼地望著迷霧中女子。
「他沒事,只是被我暫時冰封起來了而已。」迷霧中女子幽幽地望著水暗香,凝聲道,「不過如果不能在一個時辰裡散去冰封,他將再不能醒轉,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間,或者犧牲自己的愛情拯救心愛的男人,或者追求無望的希冀讓你的男朋友慘死在冰雪之巔。」
水暗香顫然,無助地望著迷霧中女子,可迷霧中女子卻對她求助的眼神視若無睹,只是冷冷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我……可以想想麼?」
終於,水暗香軟弱地說了一句。
「可以。」迷霧中女子的聲音顯得越發冰冷:「不過最好不要超過半個時辰,否則只怕救不回你的男朋友還有這個傻喇嘛。」
然而,水暗香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冰雪之巔。
絕情劍忽然間厲聲吼叫起來,奮力挺起四肢,覆蓋他臉面之上的白綾已經隨風飄起,露出絕情劍猙獰的面容來……因為極度的窒息,他的臉面已經通紅一片,便是眼球都因為充血而佈滿了血絲……
「呀吼……」
平靜的空氣忽然間詭異地扭曲起來,透明至幾乎不存在的空氣驟然間如波紋般蕩漾晃動起來,突如其來的颶風勁烈地刮過冰雪之巔,吹灑起漫天的碎雪,然後被某種異力吸引般向著同一個方向猛地收攏……
「哈哈哈……」絕巔上響起絕情劍一陣暢快的笑聲,一團鬼異的黑芒自虛無的空氣裡突然閃現,猶如在空氣裡裂開了一道黑色的縫隙,將無盡的碎雪還有光線,沉沉地吸引其間……下一刻,更加強大的吸力扯來,將絕情劍連同鐵鏈還有鐵樁都硬生生地扯入了黑色的裂縫。
第三十三章 玉女心經
第二卷歡喜禪宗
第三十三章玉女心經水暗香如一朵孤寂的百合,靜靜地在冰雪之巔綻放,冷風吹蕩著她飄灑的秀髮,沁出她賽過仙子般的絕塵出俗,輕輕蹙起的眉梢間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抑鬱,似一汪化不開的濃愁淡怨……
她現在已經思維上習慣了仙俠的存在。
因為玉凝煙就駕著迷霧飄浮在冰雪之巔上空,四周亦沒有任何借力之處,卻以凡人之軀做到了,除了仙俠她真的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從小到大苦苦學習的世界觀一旦被徹底擊碎,令她頗感無所適從……
「這裡就是絕情劍的關押處,剛才我已經放他走了。」
玉凝煙輕輕地望著水暗香,彷彿在賞玩一朵絕美的名花,眸子裡儘是欣賞還有幾分歡喜。
「那你為什麼不讓他見我一面?」
愁苦的神色在水暗香嬌靨上流露出來,每當她一想起今後漫漫歲月將要在沒有絕情劍愛撫的前提下度過,她便會感到一種揪心的疼痛,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亦不願承受失去絕情劍的孤單歲月……
然後,當自己的苦痛遭遇絕情劍的危難時,她毅然選擇了犧牲自己而成全絕情劍。
玉凝煙的厲害她已經親眼目睹,憑絕情劍怎可能是她的對手?為了心愛男人的安全考慮,她無論如何都要消除玉凝煙對他的威脅。
出乎水暗香的預料,玉凝煙卻是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唉,相見又當如何?既然注定了要分離那還不如不見,見了徒惹人傷心罷了……」
水暗香的美目忽閃了一下,悄然抬頭望著上空的玉凝煙,彷彿神話故事裡的觀音菩薩般,駕著雲霧孤懸高空,只是她的眉宇亦是含著淡淡愁苦,也許,她亦有心愛的男人,難道亦是忍受著相思之苦?
「你莫要胡思亂想。」玉凝煙忽然目如閃電,冷森森地瞥了水暗香一眼,冷聲道,「為師早已經窺破了世情,於男女之事再無瓜葛,還有,你需謹記一條,一旦身入玉女門下,切不可再動真情!更不可心存僥倖,待他日藝成之時再下山追尋於他。」
「啊……」
水暗香聞言輕啊一聲,不想被玉凝煙說中心中所思,不由得花容失色。神色陰晴不定間,半晌始才忽然道:「但我亦要將話說清楚,倘若你並不曾真正關押情劍只是在騙我,那我亦要離開這兒回到情劍的身邊……還有,你必須保證從今天起不再找情劍的麻煩。」
「嗯!?」玉凝煙冷冷地瞪了水暗香一眼,寒聲道,「你這是在跟我講條件麼?」
不想水暗香竟是毫不相讓,針鋒相對地回答道:「玉女心經固然厲害,但無論如何我都只想情劍平安無事,如果連他的平安都得不到保障,那我的犧牲豈非毫無意義?」
玉凝煙的眼神忽然間變得迷離,如空中蕩過的寒風般飄忽不定,良久始才幽幽地歎息一聲道:「徒兒,自今日起玉女一門便是你的天下了,其實到時候還不是你想怎樣便怎樣?便是你真要藝成重回絕情劍懷抱,為師怕是亦無能為力了……」
水暗香聞言不由美目一亮,歡喜無限道:「真的?」
但玉凝煙馬上便暗哼一聲道:「但在這之前,你必須先將玉女心經練好了。」
水暗香堅定地點了點頭,以觀音坐蓮的姿勢在冰雪之巔上坐了下來,美目輕垂雙手合什,怨似寶相莊嚴的玉觀音……
玉凝煙凝視片刻,幽幽地輕歎一聲駕起雲霧飄蕩而去,遠處灑落她的一聲輕輕歎息:我是否又做錯了呢?這樣深情溫柔的女孩,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像,既知其中苦楚又何必令她步我後塵?
「情劍!?」
冰雪之巔上,水暗香緊閉的美目忽然間睜了開來,帶著心悸的痛楚之色凝望著幽幽藍空,剛才她似是驟然間聽到了絕情劍深深的呼喚,怨如在耳側迴盪,敲擊著她思念的芳心……
但回答她的只有幽冷的晴空,還有呼嘯的寒風……
愛人如風如幻,沓無蹤影,再次想起從此可能天涯相隔,相見不知何年何月,兩行清淚潸然而落,芳心裡愁苦莫名……
幾乎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遙的黃河市,雲依亦從熟睡中驚醒。
疾呼阿劍哭著從夢中醒來……
剛剛她做了個極其可怕的噩夢,夢見絕情劍掉進了無底的深淵,她拚命地想要拉住他,可深淵裡彷彿有股無窮無盡的吸力拉扯著她的愛人,縱然她使勁了渾身的力量亦不能將他拉上岸來……
最後,愛人還是被那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夢中情劍被吞噬之前堅定的眼神歷歷如在眼前,還有他殷殷的叮囑:依依,你要保重,我一定會回來的……
雲依忽然間感到莫名的冷意,曲腿坐了起來,淚眼模糊望著窗外通火通明的鬧市,一顆芳心逐漸飄懸到了半空……阿劍,你怎麼還不回來呢?難道一點也不心痛你的依依了麼?阿劍……
「姐,你又在想那個傢伙了?」
房門悄然洞開,雲飛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眸子裡帶些莫名的意味,凝望著淚流滿面的雲依。
吸了吸俏鼻,雲依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嗔聲道:「要你管!?」
無辜地聳了聳肩,雲飛天忽然輕聲道:「其實,絕情劍真的是個不錯的傢伙,我很樂意讓他做我的姐夫。你放心,姐,他是那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傢伙,以他的個性,絕對會把你霸佔的,不過令我擔心的是,你在他心裡究竟能排在第幾?嘖嘖……」
說著雲飛天搖了搖頭。
「去你的,烏鴉嘴。」雲依將一個枕頭扔到雲飛天身上,嗔聲道,「什麼霸佔呀?說得那麼難聽,好像他是個強搶人妻的惡霸似的……」
「難道他不是麼?」雲飛天嗚了一聲,無辜地舉起雙手,哀聲道,「水暗香可是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還不是一樣投入他的懷抱?這可不是強搶人妻麼?」
「這都哪跟哪啊?」雲依白了雲飛天一眼,嗔道,「這都怪你自己沒本事唄,給你那麼多年的機會都不能籠住佳人芳心,既不能幫你姐又幫不了自己,能怪誰?」
「不跟你說了。」雲飛天揮了揮手,似是想將絕情劍的影子揮出他的腦海,「明天我就要動身去法國了,這一去怕是好幾年都回不來了,姐,我會想你的……」
「小弟。」雲依長長的睫毛撲翅了幾下,忽然望著雲飛天深情地說道,「姐姐也會想你的,到了法國你可要好好學習,爭取早日學成回國呀。」
「不……」雲飛天頗有些落寞地搖了搖頭,歎息道,「也許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傷心之地不回也罷……」
「瞧你那沒用的樣子。」雲依側過頭,白了雲飛天一眼,「這點小小的打擊就讓你一蹶不振了?天下漂亮又可人的女孩子多的是,又不是只有她水暗香一個,你怎麼就不想開點呢?笨死了……」
雲依說著跳下床來,上前揪住了雲飛天的耳朵。
「別,別……」雲飛天連聲討饒道,「姐你幹嗎又拉我耳朵,都被你扯成招風耳了。」
「依依。」房間外忽然響起了雲隱龍低沉的嗓音,姐弟倆嚇了一跳,驚回頭,一身黑衣的雲隱龍已經站在了門外的暗影之中。
「爹!」
兩人恭敬地喚了一聲,雲飛天更是干緊站好了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爹有話跟你說。」雲隱龍向雲飛天招招手,示意他先回房間。
「爹,有事麼?」雲依看著雲隱龍支走雲飛天,關上房門,便有些疑惑地望著雲隱龍問道,「這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能讓小弟知道啊?」
雲隱龍悄然抬頭望著雲依如花般的嬌靨,眼鏡後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來。
雲依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悄悄地退開了一步,低聲問道:「爹,你怎麼了?」
聳肩笑了笑,雲隱龍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再不似剛才那般嚴肅。
「爹帶來了一樣東西,讓你看看。」
「什麼東西?」雲依將信將疑地望著雲隱龍,總覺得老爹今晚顯得有些怪怪的。
雲隱龍不語,從懷裡掏出一本古書來,輕輕地遞到雲依的小手裡。
雲依接過,觸手一股冰寒的涼意從書皮上透過掌心直傳自己的四肢百脈……凝目一看書皮的字,不由訝然失聲:「玉女心經!?」
雲隱龍凝重地點了點頭。
「爹,這是?」雲依頗有些不知所措,「這……這書……小說麼?」
「不是。」雲隱龍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是一本內功心法,修習武藝的,和少林易筋經,道教粘連訣以及密宗的歡喜禪心法一樣,你明白麼?」
雲依搖了搖頭:「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雲隱龍忽然間語氣變得冷厲,「明天你便和飛天一起動身前往法國,沒有人會知道你們去了哪裡,在你習成玉女心經之前,不要回這兒來,明白麼?」
「為什麼?爹!」雲依自然不依,「我不要和阿劍分開。」
「這是為了你們好!」雲隱龍冷著臉道,「聽爹的話,爹絕不會害你的。如果你去法國你們分開頂多只需一年半載,如果你不去……哼,也許你們此生再也休息相見了!」
雲依聞言悚然一驚,驟然回憶起夢中的情景,吃聲道:「爹,阿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了?」
「他沒事!」雲隱龍搖了搖頭,凝聲道,「不過如果與你見了面,那就有事了!」
「為什麼?」雲依滿臉不信,「為什麼會這樣?」
「依兒!」房外傳來雲智的聲音,「難道你連爺爺的話也信了麼?」
「爺爺。」雲依乖乖地喚了一聲,低下了螓首。
第三卷 歐美獵艷
第一章 空間扭曲
第三卷歐美獵艷
絕情劍剛剛來得及仰天發出三聲暢意的大笑,一股強大的吸力已經自裂開的空間縫隙裡傳了過來,霎時將他扯進了無盡的暗黑空間……
頃刻間,他再感覺不到自己肉體的存在,唯有意識仍然保持著清醒。
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以驚人的高速遠離地面,底下茫茫的雪原迅速遠離縮小,遠處的高山河流、山川湖泊潮水般湧來,匯聚在雪原的下面,整個地貌的輪廓亦清晰可辯……下一刻,他的意識又一次飛逝,升入另一層次的虛空,天啊,他竟然清晰地看到了整個大陸的輪廓,地球的圓狀開始在他面前盡情地展現,他甚至看到生命荒蕪的大漠,水草豐茂的草原,他還看到了浩瀚的太平洋……
再下一刻,美麗的地球如流星般從他眼前飛逝,迅速隱入遠處幽暗的虛空,虛空裡閃爍著無數明星,然後滿天的繁星開始急速地旋轉起來,隱含著某種規律,令人心悸地有種跪下來頂禮膜拜的衝動……
星空旋轉愈急,絕情劍感到自己的意識再次飛躍而上,脫離了急促旋轉的繁星陣列,天啊,他竟然看到了旋轉中的銀河!正緩緩地馳離他的視線,逐漸化為遠處扁圓的星河……
一股強大的吸力忽然間自星河裡的某處傳來,牢牢地攥住了絕情劍的意識,令他再掙扎不得……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意識以驚人的高速一頭扎入了旋轉著的浩瀚星河……繁星急速地在他意識兩側劃過,帶著分解他意思的銳嘯,令他難受至極!絕情劍感到自己的意識都逐漸模糊起來……
轟!
地球的形象終於再次在他面前爆炸,絕情劍感到自己的意識以難以想像的高速一頭撞入其中,然後陷入一片空白……
我要死了麼?
這是絕情劍臨昏迷前最後的一絲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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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又一次冷汗淋漓大叫著從噩夢中醒來,嚇了她身邊的安琪兒一大跳。
「該死的。」安琪兒惱怒地瞪了愛麗絲一眼,「你定是看恐怖片看太多了,老是鬼叫鬼叫的,真是煩死了,你就不能安靜片刻嗎?」
「我……」愛麗絲有些惴惴地望了安琪兒一眼,輕輕地坐起身曲起雙腿,輕聲道,「我做了好可怕的夢,夢見有一隻很可怕很可怕的吸血鬼在追趕著我,我跑到快要跑不動的時候,幸好有個人從天上掉了下來,砸死了吸血鬼……」
「哦,上帝!」安琪兒痛苦地搖著頭,用力以雙手摀住耳朵,「拜託,你晚上睡覺之前不要再看那些該死的恐怖片,好嗎?」
「安琪兒阿姨。」愛麗絲輕輕地將小腦袋抵在自己的膝蓋上,無辜地望著搖頭作痛苦狀的安琪兒,輕聲道,「下次我再不做噩夢了,好嗎?你不要生氣了。」
安琪兒攤開手,聳了聳肩:「上帝知道,你還不會再做夢。」
說完倒頭便睡。
愛麗絲揉了揉有些發冷的肩頭,卻是再無絲毫睡意,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夜空,總感到有些陰森森的,似是莫名的陰森眼神躲在暗處,冷冷地打量著她……
打了個冷顫,愛麗絲倏然回頭,望著臥室另一側的窗戶,似有黑暗一掠而過,還帶著隱隱的低吼。
「啊……」愛麗絲頓時驚叫一聲,抓起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的身子,人亦蜷進了床角。
「又怎麼了?」安琪兒哭笑不得地直起身來,暗忖今晚看來是沒法再睡覺了,到了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在學校住,不然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瘋掉。這小丫頭白天裡看她文文靜靜的,十分可人,可到了晚上居然如此又吵又鬧,當真令人大跌眼鏡。
「我……」愛麗絲惴惴地指了指安琪兒背後的窗戶,顫聲道,「我好像看到什麼黑影從那兒掠過……怕……」
安琪兒順著愛麗絲所指的方向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呼了口氣沒好氣地道:「拜託,小姐,那是樹梢隨著風在窗戶上晃動的影子,你不要那麼神經質好不好?」
「嗯。」愛麗絲輕輕地點了點頭,碧藍的眸子裡仍是驚魂未定,但看安琪兒如此疾言厲色亦不敢再多辯解,不過她很確信剛剛一掠而過的黑影絕非樹梢晃動的影子,那一定是什麼東西,活的東西!
擔驚受怕的一晚終於過去,愛麗絲撐著打架的眼皮勉強拿起書包準備上學。
大略是昨晚一夜未曾合眼,愛麗絲的藍眸失去了往日的光輝,顯得有些渾濁,秀麗的小臉也顯出幾分蒼白,少了幾分血色,只是,似乎越發多了幾絲惹人愛憐的楚楚動人神態。
一些過往的男生便紛紛忍不住側目相向。
還真沒有看出來,愛麗絲居然是劍橋大學的高材生。
愛麗絲卻總覺得神魂不定,抱著書本左顧右盼,總是覺著有某雙可怕的眼神躲在某個角落偷偷地打量著她,令她毛骨悚然,可停下來四處看看,卻什麼也不曾發現……
當愛麗絲急步小跑,欲要穿過一處幽靜的小道時。
「嗨,愛麗絲。」
一把呼喚忽然從前面傳來,愛麗絲驟然嚇了一跳,聞聲回頭,只見兩名高大的男生正對她做著下流的手勢,臉上的表情亦極曖昧,愛麗絲不由羞惱莫名掉頭急走,不想腳下竟是一絆便姿勢極是不雅地摔倒在地……
背後傳來兩陣得意的大笑,一副早知道會這樣的意味。
「你們!」愛麗絲爬起身來,又羞又惱,既心痛自己漂亮的新裙子又氣憤這兩個混蛋如此無禮,但她剛剛站起身來,更慘重的打擊接踵而至,一盆紅藥水忽然從天而降,無情地潑在了她潔白的連衣裙上,霎時將她的金髮玉膚還有白色裙子染成了大紅大紫……
兩名男生顯得越發開心,幾乎笑得前俯後仰。
愛麗絲卻是緊緊地抿緊了芳唇,死死地憑住自己的珠淚不讓流下,恨恨地瞪了兩個混蛋一眼,轉身而去……
「老大。」狂笑中的金髮男孩頓住笑聲,貪婪地盯著愛麗絲的背臀,因為藥水的浸泡讓她的裙子緊緊地貼著已經發育完全的臀部,展現出完美之極的曲線來!忽然向棕髮男孩道,「醜小鴨似乎成了白天鵝了,老大你瞧那臀部,多性感啊?從後插入一定爽歪了,嘿嘿……看她走路的姿勢,莫非還是處女!?」
「咦!?」讓金髮男孩這麼一說,棕髮男生忽然間也發現了愛麗絲動人的體態,眸子裡露出獸性的光芒,壓低聲音道,「嘿嘿,還真沒發現!威廉,你馬上去準備一些春約,嘿嘿,晚上好好替她行成人禮儀。」
「遵命,大哥。」金髮男孩威廉裝模做樣地向棕髮男孩敬了個禮,然後兩人相對淫笑起來,腦子裡開始幻想起將愛麗絲剝光了衣服騎在身下的美妙情景……
「不過……老大!」威廉似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萬一愛麗絲要是將這事告訴了雅蘭老巫婆怎麼辦?她絕不會放過我們的。」
棕髮男孩似是僵了一下,忽然哼聲道:「雅蘭老巫婆!?哼,我堂堂小超人凱文還會怕她?哼哼,如果她敢開除我們,我就要她好看,嘿嘿……」
「嘿嘿……」威廉忽然邪笑著指著凱文道,「老大,你不會是……對老巫婆亦起了邪心了罷?嘿嘿,不過話說回來,老巫婆的身材真是沒話說,魔鬼身材啊!太誘人了!每次見了她,下面的小威廉都要提醒我啊。」
「嘿嘿……」凱文伸出舌頭,舐了舐嘴唇,淫笑道,「先干了愛麗絲那小娘皮再說,這劍橋大學真是美女如雲呀,真感謝我那死鬼老爹將來送來這兒逍遙,太爽了,嘿嘿。」
一道慘淡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兩人的身後,如果有人看見定會吃驚不已,因為那人影分明是飄浮在空中的,褲管以下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腳的存在,從衣袖裡伸出的手上,亦是利爪森森,閃爍著冷冽的寒芒……
陷入意淫中的威廉和凱文渾然不知死神已經到了家門口,依然淫笑個不停。
威廉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般,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珮遞到凱文跟前,謅媚地說道:「老大你看這是什麼?嘿嘿,我從一個小販那裡搞到的,古董貨哎值錢……」
凱文斜了一眼,只是一枚毫不起眼的玉珮而已,便不屑地道:「這玩意白送人都不見得有人會要!」
威廉僵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玉珮收了回去。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剛剛這玉珮已經救了他們一命。剛才一蓬淡淡的毫芒自玉珮上散發出來,如陽光照耀冰雪般照在他們身後那鬼魅的影子上,霎時將那影子照得煙消雲散……
第二章 初臨貴境
第三卷歐美獵艷
像只極易受驚嚇的小兔,愛麗絲瞻前顧後地走在路上,街邊昏暗的燈光將她的身影在斑駁的街面上拖得老長老長。巷子裡是如此地安靜,以致愛麗絲覺得她的腳步聲定然足夠傳出百米之遙,儘管她已經將腳步放到了最輕。
在她上學的路上必然要經過這麼一處巷子。
白天的時候,還好,可到了晚上,這巷子就顯得陰森森的恐怖之極,這些房子都是幾個世紀以前的老房子了,好像也沒見過人在裡面居住?
都怪自己太粗心,居然在大教室睡著了,而且一睡就是到了晚上九點鐘,如果不是關門的大伯叫醒她,怕是會在教室裡一覺睡到大天亮罷?不過,現在看起來,她倒寧願在教室裡睡到天亮了,至少,那裡還比較安全些……
「喵嗚!」一聲尖叫伴隨著一道黑影從愛麗絲的頭頂上方唆地縱下,落在她面前。
愛麗絲嚇了一大跳,驚叫著退後一步才發現居然是一隻野獵,正瞪著冷幽幽的眼睛盯著她,大略亦是受了愛麗絲驚叫的驚嚇,又掠起一道黑線閃電般隱入了小巷兩側更加幽深的牆縫裡……
愛麗絲的一顆心都幾乎蹦出了她的胸口,一時間只感雙腿發軟舉步唯艱。
深深地吸了口氣,愛麗絲正欲再次舉步之際,忽然間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後背一陣冷森森的發木,似有某樣東西正在後面偷窺她……
霎時倒吸一口冷氣,愛麗絲以最快的速度回過身來,然後整個人徹底為恐懼所吞噬。
上帝啊,那是什麼?吸血鬼嗎?
只見幽幽的街頭燈光下,一道全身裹在黑色斗蓬裡的暗影峙立在街邊的角落裡,藉著昏暗的燈光,她分明發現暗影的臉色慘白慘白,絕不類似活人的面容,還有那雙紅到彷彿要滴出血來的雙眸,還有嘴裡探出的兩枚獠牙……一切的一切,都莫不顯示那是一隻傳說中的吸血鬼……
愛麗絲急轉身,欲奪路狂奔,但霎息之間她的身形便僵在了原地,再難以動彈。
因為小巷的另一端亦出現了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吸血鬼,亦冷森森地盯著她……
不要!
愛麗絲痛苦地搖著頭,退後一步背後倚著牆壁緩緩地蹲下身來。
然後那兩隻吸血鬼似乎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開始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她逼了過來,陰冷的晚風裡夾帶著鬼魅的氣息,令愛麗絲魂膽俱喪。
兩隻吸血鬼終於出現在愛麗絲面前,舉起了閃爍著森森冷芒的利爪……
就要死了麼?
在生死關頭,愛麗絲反而出奇地冷靜下來,打量著這兩隻傳說中才有的吸血鬼,忽然發現這兩隻吸血鬼的斗蓬裡居然穿著西服西褲,不由一愣,看來他們在白日裡亦與常人無異……至少也是兩隻公爵級別的吸血鬼罷。
愛麗絲胡思亂想著,痛苦地閉上了雙目,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然後或者升入天國或者墜入地獄……
但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立刻從脖子上傳來,兩隻吸血鬼似乎並不急於飽餐這頓美餐。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就在愛麗絲忍受不住馬上要睜開眼時,兩陣放肆的大笑在她的耳邊響起,而且是如此地熟悉!
愛麗絲霍然睜開雙眼,正好看到兩隻「吸血鬼」將臉上的面具卸下,露出後面兩張討厭的臉來,可不正是凱文和威廉!?
「哈哈哈……小妞。」凱文放肆地伸手在愛麗絲已被嚇得發白的粉臉上輕輕地拍了拍,調笑道,「是不是嚇得你心肝撲通撲通跳呀?」
「老大。」威廉亦在一邊幫腔,「你摸一摸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們……你們!?」一向拙於言辭的愛麗絲伸出一枚玉指,指著凱文又瞪著威廉,又氣又怕,又嚇又困,已經說不出話半句話來。
「玩夠了。」凱文邪邪地盯著愛麗絲鼓騰騰的酥胸,淫笑道,「現在是狂歡時間,哇呵……」
威廉亦鬼叫著向愛麗絲撲了過來,兩人架起軟綿綿的愛麗絲,將她的嬌軀迫在牆上,四隻魔手已經在嬌軀上下其手,攻城掠地……
「咦,老大,手感真的不錯也?媽的,爽死了。」
「哼哼。」凱文重重地在愛麗挺翹的香臀上捏了一把,然後淫笑著將腦袋頂進了愛麗絲的小腹,同時雙臂用力掰開了她的一雙玉腿……
忽然間,兩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無比默契地遊目相望。
凱文和威廉覺得事情有些反常,這小妞怎麼沒有一點反應?哪怕是叫一聲也不叫!難道是個妓女,根本不在乎被人上?
一想起居然可能在強姦一個妓女,二人頓時感到索然無味。
然後,威廉便看到了愛麗絲的眼神,直直地望著兩人身後某處,眸子裡露出的那種光芒,令人毛骨悚然,彷彿看見了某樣最最可怕的物事……
凱文和威廉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地將愛麗絲放倒地上,突然之間兩人轉身。
定睛一看之下,幾乎嚇得跪倒在地下。
隔著窄窄的小巷,對面的一個黑洞洞的窗戶裡,不知何時已經亮起了一盞忽明忽暗的氣死風燈,淡淡的燈光映著一張慘白慘白的臉,蓬亂的長髮披灑兩側,凹凸的光暗將這張臉照得鬼異莫名……
眼窩的部位空洞洞的,根本就沒有眼球的存在,但他們分明感覺到有冰冷的目光正森森地盯住他們,讓他們感覺自己就是獵人槍下的獵物……
發一聲喊,凱文和威廉拔腿就跑,身形迅速遠去,隱入了小巷外通明的燈火之中。
愛麗絲卻像是傻了一般,仍然直直地望著那盞忽明忽暗的氣死風燈,彷彿掉了魂一般……
「篤篤……」有節奏的敲擊聲自巷子外面傳來,昏暗的氣死風燈倏然熄滅,洞開的窗戶亦頃刻間合起,彷彿壓根就沒有開啟似的。
一位盲人伸出手裡長長的路引不停地敲打著堅硬的青石路面,步履蹣跚地走進了巷子。愛麗絲抹了抹臉,連番的驚嚇之下,她居還能保持清醒而沒有暈倒這可真是個奇跡!要知道,在以前她既便只是看看恐怖片都會暈倒,更別說這樣可怕的場面了……
吸口氣,愛麗絲正欲上前扶住盲人時,她的芳心忽然莫名地顫了一下,竟是如此熟悉的一幕!
昏暗的夜晚,幽深的小巷,寂靜的夜空,篤篤的敲打聲……
失明的盲人,蹣跺的步伐,張開的翅膀,森森的撲翅聲……
不!
愛麗絲終於發出無比淒厲的一聲尖叫,拔腿就跑,一面跑一面回頭,讓她窒息的一幕在她身後出現……
那位失明的盲人倏忽之間停住身形,似是雙臂一張之際,居然撐破黑色的寬大衣衫沖天而起,上帝……竟然真的是一雙翅膀!然後,那個盲人,不,應該是怪物一下子便騰空而起,向著她的後面疾追而來,冷森森的撲翅聲清晰地傳入她的耳際,異樣地敲擊著她的芳心……
不要!
愛麗絲淒叫著,希冀地抬頭向天。
既然與昨夜的夢境如此相似,那麼天上是否會真的掉下一個「人」砸死這只可怕的怪物呢?上帝啊,讓那個天外來客快點出現吧,我就要跑不動了……
在愛麗絲快要崩潰的時候,她的赤誠之心終於感動了上帝。
一陣疾烈的勁風從天而降,流星般掉落下來,正好重重地撞在翔空而來的怪物身上,頓時將它生生地砸落地面,發出一聲巨響硬生生地砸開了一道大坑。
愛麗絲驚魂未定,被強烈的震動震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哦,他媽的,好疼……」
絕情劍呻吟一聲吃力地抬起頭來,擺了擺腦袋,還好還能動,這說明頸關節完好,沒有高截位癱瘓的危險。再挪動一下四肢,亦能動,看來情況不算挺糟,這可真是奇跡……一想起來,絕情劍都不由嘖嘖稱奇,從銀河系外的外太空以無限的加速度向地球墜落,居然他媽的毫髮無損!你說稀奇不稀奇?
喘息半天,絕情劍總算有了點力氣,掙扎著爬出了被自己砸出的大坑。這丁點的動作就令他感到吃力不已,直坐在坑沿上喘息不停。
「嗨,你好嗎?」
一把柔柔的嬌音忽然從身後傳來,絕情劍聞聲回頭,在幽冷的夜色裡看到了一方美麗的西洋美女嬌靨,淡藍的眸子裡正流露出關切的神色凝視著他。
絕情劍忍不住露齒一笑,幸好他的英語還算不賴,當即用英語說了聲當然。
「你……」愛麗絲驚咦地在絕情劍身邊蹲了下來,指了指黑暗的虛空,「從那裡來?」
「嗯哼。」絕情劍無辜地聳了聳肩,這好像是事實,「不過我可不是上帝,我只是……我只是……」
忽然間絕情劍發現,這事其實沒法解釋,他總不能說自己扭曲空間居然從青藏高原陰差陽錯地跑這兒來了吧?
第三章 喪失記憶
第三卷歐美獵艷
「哦,這真是神跡!」愛麗絲雙手在胸前合起,眸子裡露出虔誠的色彩,直直地盯著絕情劍,這一刻,絕情劍泛起一種錯覺,他絕對就是上帝,無所不能的上帝!
但第二根腳指頭上傳來的一陣劇痛霎時將他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他現在非但成不了上帝,連最起碼的行動能力似乎都喪失了,雖然看起來身體並無什麼大礙,但卻虛弱得很,連移動丁點地方都需坐下來喘息老半天。
「你在想什麼?上帝。」愛麗絲發現來自天上的上帝居然陷入了沉思,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
「哦,我不叫上帝,我叫……咦!」絕情劍下意識地應了一句,才突然發現居然忘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
「我……我是誰?我他媽的是誰?」
「啊!?」愛麗絲聞言一怔,「怎麼了?啊呀,上帝難道失憶了麼?」
絕情劍卻是吃力地抱住自己的腦袋,用力地擠壓著,彷彿想這樣將自己的記憶給擠壓出來,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再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來,只有一陣接著一陣欲要炸裂的疼痛,頃刻間,豆大的冷汗便從他的額際涔涔而落……
「你……別這樣。」
愛麗絲被絕情劍淒厲的神色嚇了一跳,想阻止又不敢上前阻止的一副可憐模樣。
「我他媽的從哪裡來?」絕情劍怒吼著,但殘存在他腦海裡的好像只有僅剩的信息,他似乎是從青藏高原被吸引到了外太空,然後又重重地跌回了地球,其它的,他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你冷靜點啊。」
愛麗絲芳心裡的憐惜之情終於佔了上風,壓倒了恐懼,勇敢地上前撫住絕情劍漸漸慘白的臉孔,柔聲道:「冷靜,對,長長地吸口氣,對就這樣……」
絕情劍抬起頭來,烏黑的眸子以無比憂鬱的眼神深深地瞥了愛麗絲一眼,這一眼差點就令女孩的芳心生生碎掉!然後,一絲落寞的笑意在絕情劍的嘴角綻放,頭一歪在愛麗絲溫暖的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愛麗絲聳了聳香肩,嬌靨上浮起無可奈何的表情。
總不能讓他露宿街頭吧?愛麗絲看了看絕情劍身後那黑漆漆的大坑,暗忖如果再來一隻魔鬼,熟睡中的他定會被吃掉的。
吃力地扶起無所知覺的絕情劍,愛麗絲一步一步地往家裡去。
等愛麗絲扶著絕情劍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正好看到安琪兒提著手電筒準備出門來尋她,一見門外的愛麗絲,安琪兒似是舒了口氣但馬上雷霆大怒:「愛麗絲,你是怎麼搞的?這麼晚了才回家!」
「我……」愛麗絲惴惴地望了安琪兒一眼,又吃力地將絕情劍的身體扶住,防止他滑落在地上,驚急間哪裡解釋得清楚?
「他是誰?」
安琪兒這才發現嬌小的愛麗絲居然扶著一個大男人,臉上立時變了臉色:「這麼晚了,你帶個醉鬼回家?你瘋了麼?哦上帝……」
「不是的,安琪兒阿姨,他不是醉鬼。」愛麗絲急忙分辯,「是他在路上救了我,不然……不然我就……」
「他救了你?」一絲憂色流露在安琪兒臉上,「你遇到什麼危險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愛麗絲無奈,只好一五一十地將路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安琪兒,當然隱去了絕情劍是從天上落下的細節,只謊稱他是她劍橋大學的同學,準備送她回家的,結果與歹徒博鬥受了重傷。
「是這樣啊。」安琪兒很輕易地便相信了愛麗絲的話,似乎她對愛麗絲的話很少懷疑,「那快把他扶進屋子裡吧,我看看他傷得重不重?」
兩人將沉重的絕情劍架回客廳,放在沙發上,安琪兒又端來水替絕情劍擦乾淨了臉上的污漬,頃刻間,兩個女人都明顯地一愣:好像是個東方人。
「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安琪兒端詳了絕情劍的臉龐一陣,忽然開始解他的扣子,一邊的愛麗絲便微微有些紅了芳容。
絕情劍近乎破碎的衣衫被人逐漸退落,露出裡面強壯結實的肌肉來。
「哦,上帝!」安琪兒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雙手不自覺地撫上了絕情劍堅硬的胸肌,感到自己的雙頰開始有些發燙,這可真是個強壯的小伙子,有一身非常漂亮的肌肉,不是麼?
「安琪兒阿姨,他怎麼樣了?沒事麼?」愛麗絲還以為絕情劍傷得挺重,令安琪兒束手無策。
「哦……」安琪兒哦了一聲,雙頰上的暈紅似是越盛,輕輕地撩了撩腮邊的金色秀髮,語氣略顯慌亂,「沒事,他沒什麼事,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便什麼都好了。不過愛麗絲,你的這位東方同學真的強壯,他是你男朋友嗎?」
愛麗絲的小臉霎時紅了,輕如蚊鳴地應了一聲然後又搖了搖頭。
安琪兒靜靜地望著愛麗絲,忽然撫著她的嬌靨,柔聲道:「好了,快去睡吧寶貝,明天你還要上學呢,你的同學他真的沒事了。」
「那,阿姨晚安。」愛麗絲輕輕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熟睡中的絕情劍,轉身上了樓。
望著愛麗絲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安琪兒才輕輕地舒了口氣直起腰來,仔細地端詳了絕情劍一會,懊惱地輕聲自語了一句:「今天真是太晚了,還是不去算了吧。」
搖搖頭,安琪兒準備起身,不料一隻強健有力的臂膀已經牢牢地環住了她的腰肢,驟然吃了一驚剛想驚呼,忽然想起什麼硬生生將驚呼嚥回了肚子裡,低下頭來,那個熟睡中的東方人居然已經伸臂環住了她的腰肢,如此地用力,頃刻間喚醒了她芳心深處的某種回憶,麻麻酥酥的感覺開始滋生,人也霎時變得軟棉無力起來。
但那東方人只是將她的柳腰環住,以腦袋抵著她的腹部仍然熟睡不醒,並無下一步的行動。
安琪兒若有所失,輕輕地歎了口氣,伸手去解東方人的雙臂,才發現東方人的兩隻手臂是如此強壯有力,根本就像強壯的樹枝一樣縱然她用盡力所有的力氣亦紋絲不動。努力半天沒有任何效果,安琪兒只好無奈地聳了聳肩,改以雙手抱住東方人的腦袋,任由他倚在身上熟睡……
但她顯然低估了睡夢中男人的能力。
沉沉的疲勞襲來,安琪兒終於抵受不住沉沉睡去,然後又忽然從睡夢中被驚醒,因為一隻大手正在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酥胸上揉搓……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安琪兒吃了一驚,想要掙扎可她的肉體已經完全背叛了她,她吃驚地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了令她感到羞恥的反應,非但不曾制止那東方人的獸行,居然還恬不知恥地將自己的下體向著他貼緊,再貼緊……
上帝啊!安琪兒面紅耳赤地在心裡呻吟了一聲,我一定是瘋了,他可是愛麗絲的男朋友啊,怎可以這麼做的?這真是太無恥了……
但另一種莫名的刺激卻深深地將她俘虜,從靈魂深處將她麻醉,霎時間她緊緊地並起了渾圓的雙腿,潮水般的快感自腿根處瀰漫開來,蛛絲般向四肢延伸,安琪兒感到整個世界都開始飄了起來……
上帝啊!怎麼會這樣的?
高潮過後,安琪兒羞恥地掩住自己的嬌顏。
自己竟然在愛麗絲男朋友的愛撫下達到了高潮,他就是愛麗絲的男朋友啊,自己親生女兒的男朋友!難道自己真的是如此淫賤無恥的女人麼?
無恥就無恥吧,不如索性無恥到底!嘿嘿……
另一把邪惡的聲音忽然從安琪兒的靈魂深處響起,令她生生吃了一驚,但同時亦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刺激……霎時間,安琪兒感到自己的底褲已經濕透了!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的。另一把聲音開始竭力反對,絕對不可以!
然後這兩種聲音開始以她的心靈為戰場,瘋狂地爭鬥起來,最後這場爭鬥被一絲外來的壓力所徹底終結,邪惡的聲音最終獲得完勝,安琪兒成了情慾的俘虜……她決定盡情享受這份刺激和銷魂……
就在她最猶豫不定的時候,東方人的大手居然熟練地撅起了她的裙子,探進了她的幽谷……她最不堪亦是最薄弱的防線。
最後的一絲理智的防線終於崩潰,安琪兒終於放開情懷大膽之極地將小手探向東方人的下體,觸手卻是鼓鼓騰騰的一大團,心裡不由霎時酥了一下,觸電似的快感自身體的某處瀰漫開來,竟然再次將到高潮……
上帝啊!
當安琪兒終於解開東方人的仔褲時,她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緩緩地伏下了螓首……
第四章 意斯特恩
第三卷歐美獵艷
「安琪兒阿姨,你今天真漂亮!」
起床的愛麗絲看到安琪兒的時候,明顯地感到眼前一亮,目露艷羨之色。
安琪兒玉白的嬌靨上霎時騰起兩朵羞紅,嫵媚地瞪了愛麗絲一眼,嗔道:「你是說阿姨平時不漂亮嘍?」
「不是,當然不是。」愛麗絲急忙搖手否認,心裡越發驚訝,眼前的安琪兒阿姨似乎整個地換了個人似的,變得言笑嫣嫣起來,如果換作以前,她這樣說怕是早就沉著臉喝斥於她了。不過,無論如何,愛麗絲都相當喜歡現在的安琪兒。
「該叫你的同學起來吃早餐了。」
安琪兒向愛麗絲眨了眨眼,轉身扭著豐臀進了廚房。
愛麗絲羨慕地掠了安琪兒豐滿的背臀一眼,聳了聳肩走進客廳。
意斯特恩,是愛麗絲剛剛給絕情劍起的名字,既然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命字,那不如重新給他起個,來自動人,所以就叫他意斯特恩。
意斯特恩已經起來,正站在窗前發呆。
「嗨,意斯特恩,你起來了?」愛麗絲輕輕地走到意斯特恩身邊,細碎的腳步聲驚動了沉思中的男人。
「意斯特恩?」男人皺了皺眉,「你是在叫我嗎?」
「是啊。」愛麗絲嬌俏地點了點頭,「從今天起你就是意斯特恩了。」
「意斯特恩!」男人迷茫地點了點頭,「我叫意斯特恩。」
「那麼,意斯特恩,現在我們該吃早餐了。」
吃罷早餐,愛麗絲卻開始犯難,雖然騙阿姨說意斯特恩是自己劍橋大學的同學,可事實上他根本不是。
自己還要去上課,該把他安置在哪兒呢?他失去了記憶,更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哦,上帝,他來自天上,也許是某一次空難的倖存者!看來自己應該幫幫他,查查最近可有空難記錄?
「意斯特恩。」安琪兒似乎看出了意斯特恩的異樣,輕聲問,「我的晚餐不好吃嗎?」
「啊……哦,不是。」皺眉思索的意斯特恩聞言驚醒,急忙搖頭,然後拿起刀叉下意識地往嘴裡送,差點沒碰著嘴唇,搞得手忙腳亂惹來兩女的格格嬌笑。
吃過早餐,愛麗絲帶著意斯特恩來到劍橋大學。
離上課還有些時間,愛麗絲決定先帶著他在校園裡轉轉,免得他迷了路跑得不見蹤影,臨上課前又將自己的手機給了意斯特恩,叮囑道:「聽著,意斯特恩,你可以在校園裡隨便誑,不過千萬別跑遠,不然我也幫不了你了,知道嗎?」
意斯特恩神色恍惚地點了點頭,隨口應道:「知道了,你去上課吧。」
愛麗絲將一個號碼寫在紙上交給意斯特恩,再囑咐道:「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我會馬上過來看你,好了,我上課去了,再見。」
「再見。」意斯特恩隨便地揮了揮手,然後將雙手插進褲兜裡,寂寞地踱到了路邊,望著那池清洌的碧水發起呆來,那蕭索的背景惹得愛麗絲好一番心痛,幾乎就不想去上課了。但想起還要查找最近空難的記錄,只得聳了聳肩,顧自去了。
一群穿著運動短褲的青年在一個老頭的帶領下,喊著號子從遠處整齊地跑了過來,雖然大冷的天但個個跑得熱氣騰騰,青春和活力在他們身上得到盡情的展露。
「好了。」老頭一聲令下,青年們停了下來。
腳步聲和喧鬧聲驚動了發呆中的意斯特恩,他將目光從碧水上移了過來,正好看到老頭將一隻隻足球從背兜裡拿了出來,頃刻間他的目光似是亮了一下,彷彿有陰影自從腦海深處掠過,還帶著莫名的喧囂,狂亂的人群、瘋狂的吶喊、滾動的金色球體……還有……還有……
一陣劇痛從腦袋深處襲來,意斯特恩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大叫一聲蹲到地上。
一隻足球無巧不巧地正好砸中了他的腦袋。
一名正想過來撿球的青年霎時臉色煞白,望著痛苦地蹲在地上的意斯特恩感到手足無措,雖然他剛才蹲球時用了些力量但居然將人砸成這樣,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無助地回頭望著那老頭,青年發出了求助的眼神。
老頭神色凝重地走了過來。
「嗨,小伙子你還好嗎?」
意斯特恩甩了甩頭,似乎想要甩掉腦海深處那些破碎的片斷,然後神色蒼白地抬起頭來,勉強一笑:「我沒事,只是剛剛有些頭痛。」
青春吁了口氣,埋怨道:「上帝,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行了,魯本,練你的球去。」老頭趕走青年,關切地望著意斯特恩,問道,「小伙子你確定自己沒事嗎?你的臉色很蒼白,需要上醫院去看看嗎?醫院就在附近,不遠。」
「不用了。」意斯特恩舒了口氣,神色漸漸回復正常,善意地笑笑,「真的沒事。」
老頭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叫弗格森,有什麼事你招呼我一下就好了,我們今天上午一直在這兒練球。」
「嗨,教練,快來看我的任意球,比貝克漢姆的可差不了多少。」遠處有位青年嚷嚷起來。
老頭一面向意斯特恩聳了聳肩,一面起身:「得了吧,本傑明,就你那臭腳,準能將空中的飛機給轟下來。」
弗格森話意剛落,本傑明腳落球起,果然直飛空中,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向弗格森的方向飛來。老頭見獵心喜,童心忽發,一個旱地拔蔥躍起沖頂,結果皮球從他的頭頂掠了過去,只蹭到了幾根白髮。
懊惱地搖了搖頭,弗格森暗歎真是歲月不饒人。
不理會遠處那幫無禮小子的嘲笑,弗格森轉過身來想找回皮球,然後他看到皮球在草地上彈了一下,再次高高彈起,向那青年的頭上落去。
上帝!
弗格森心裡懊惱了一聲,剛想出聲提醒,意斯特恩已經巧地一挺胸,皮球在他胸口上彈了一下,速度霎時減緩再小幅度彈起,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腳下,然後乖乖地停住一動不動!
弗格森驚愕地睜大老眼,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我一定是看花眼了,這怎麼可能!?如此漂亮的卸球停球,便是職業選手不過如此!
遠處正嘲笑老頭的那幫青年亦停止了笑鬧,顯然也是被意斯特恩這神來之筆給鎮住了,場面一時間顯得有些凝重,十數雙眼睛都齊齊地盯著意斯特恩,他們在斯待著什麼,總覺得意斯特恩不可能只是將皮球這樣停住就罷休了……
果然,意斯特恩的腳再次開始動作。
右腳腳尖輕輕地將皮球往前一推,然後左腿腳尖著地右腿開始使勁後揚,掄得筆直……
然後,意斯特恩的右腿完成了完美的一次擺動,腳尖重重地墊在皮球的下方,皮球應聲而起,帶著銳利的呼嘯幾乎是貼著弗格森的頭皮掠了過去……
十幾雙眼睛緊緊地跟隨著呼嘯前進的皮球,然的看到了皮球精準地命中遠處的一根路燈燈柱……光,路燈柱發出急劇地一陣搖晃,搖搖欲墜……
校園裡寂靜無比,只有遠處傳來的清脆的鐘聲顯得如此悅耳。
弗格森還有他的十幾名弟子都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都被意斯特恩這驚世駭俗的一腳給嚇壞了。
「貝克漢姆!」一名青年忽然叫了起來,「他一定是貝克漢姆,太棒了,我要簽名!」
「你瘋了麼?」另一名青年馬上潑他冷水,「他根本不是貝克漢姆,他是名東方人,不可能是我們英女皇的臣民。」
「哦,東方人!?那他的腳法為什麼會這麼棒?簡直太難以置信了。」另一名青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或者他是烏拉圭人,那裡有人長得和東方人很像,比如那個雷科巴。」
弗格森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雖然不是曼聯的那個弗格森,不過也算是頭老狐狸,憑他數十年的教練經驗,幾乎是一眼就判斷出意斯特恩曾受過良好的專業足球訓練,而且有著非常精準的腳法!
頃刻間,一個念頭從他的腦海裡掠過。
「嗨,小伙子,你踢得真棒,過來一起玩嗎?」弗格森開始向意斯特恩發出邀請,請他一起訓練。
「當然。」枯立無聊的意斯特恩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弗格森的邀請。
老頭心裡一陣狂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回頭鼓著掌向自己的那群弟子道:「好的,現在開始分組對抗,本傑明,你加入替補一組,將主力位置讓給這位……哦,對了,小伙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意斯特恩。」意斯特恩蹙眉猶豫了一會,小聲地說出了愛麗絲剛替他起的名字,因為了除了這個,他實在是想不起什麼了。
「你瞧,我猜得沒錯吧?」剛剛猜測意斯特恩是烏拉圭人的青年得意地說了一句,「他果然是烏拉圭人!要知道東方人的名字可不是這樣的,無論是韓國人還是日本人,或者華夏人。」
第五章 劍橋大學
第三卷歐美獵艷
支持我的新書「你,認得我嗎?小姑娘。」弗格森將愛麗絲叫到遠離草地的一側,望著正拿球突破的意斯特恩,眸子裡顯露出灼灼的光輝,彷彿一位吝嗇鬼正貪婪地盯著一枚鵝蛋大的夜明珠!
「當然。」愛麗絲嬌俏地掠了掠額際微微有些散亂的秀髮,細聲道,「你是劍橋大學足球隊的教練,我可是球隊的鐵桿球迷,每次球賽我都觀看的,你們踢得很棒。」
「是嗎?」弗格森臉上泛起得意的微笑,無論如何被人稱讚總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那麼現在,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那個……意斯特恩,我想將他招入球隊。」
「這不行,教練。」愛麗絲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首先他不是劍橋大學的學生,而且他是個失憶症患者,也許他的親人正在焦急地尋找他,等待他的回歸,我們不能這樣做。」
「聽著,小姑娘。」弗格森認真地盯著愛麗絲,壓低了聲音道,「也許意斯特恩只是個孤兒,也許他永遠也恢復不了記憶,也許他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也許……總之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如果他加入了足球隊幫助劍橋大學取得了好成績,那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錢,小姑娘,幾十萬甚至幾百萬英鎊,你和你的家人可以一下子過上流社會才配享受的生活,你想想看,這多誘人?」
「可是……」愛麗絲依然搖了搖頭,「我還是不能答應你,教練,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也得等我先治好了意斯特恩的失憶症,那時候讓他自己決定好嗎?」
「他自己願意!小姑娘。」弗格森幾乎急得想愛麗絲掐死,「我已經問過他了,他願意!如果你真要不答應,那我只好採取單方面的行動,劍橋大學將會特招意斯特恩入學,他也將成為球隊的一員並幫助球隊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你……將一無所獲。」
「你無權這麼做!」愛麗絲的小臉開始泛紅。
「你也同樣無權干涉!」弗格森陰冷地盯著愛麗絲,「你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我根本不會和你商量這件事。」
「那……」愛麗絲縮了一下,弗格森的眼神令她有些吃不消,軟弱地道,「我想先和意斯特恩說一下。」
「嗨,意斯特恩。」弗格森點點頭,轉過身來正好看到意斯特恩輕巧地擺脫了本傑明和魯本的夾擊,將球推入網窩,便高喊了一聲。
「什麼事?教練。」意斯特恩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你女朋友找你。「弗格森向愛麗絲擠了擠眼,大步走到球場上,招呼球員繼續訓練。
愛麗絲被弗格森的一句話說得差紅了粉臉,但芳心裡卻是泛起一絲甜甜的美意。幻想起如果真有人上球星做自己的男朋友,而自己亦可以過上公主般的生活,倒也真是件美妙的事情,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癡了……
「愛麗絲,愛麗絲!」意斯特恩看愛麗絲癡癡呆地彷彿傻了般,不由關切地伸手撫住她的額際,問道,「你怎麼了?」
愛麗絲從癡迷中驚醒,再望著意斯特恩的目光裡便多了絲莫名的意味。弗格森這頭年老多智的老狐狸,輕易地便擊中了愛麗絲的要害,輕輕一句話便勾起了她無邊的遐想,開始陷入他的算計而難以自拔……
「意斯特恩,你答應加入足球隊了嗎?」
意斯特恩點了點頭,思索著應道:「是的,我對那皮球感到很熟悉,彷彿我以前曾和它是很好的朋友,總之看到它就有一種親切感。」
「是嗎?」愛麗絲聽了卻是心頭不無憂慮,如果真是這樣,那意斯特恩失憶前也許是某支知名球隊的球員,如果那樣,一旦他恢復了記憶,那他就會馬上離她而去……想起這裡,愛麗絲的芳心裡便頓時泛起一絲淡淡的失落。
這淡淡的失落令愛麗絲吃了一驚,難道短短的一日相處,她便對這位高大帥氣的東方男孩起了依戀之情了嗎?
頃刻間,愛麗絲的嬌靨越發地變得羞紅。
放學的時候,愛麗絲已經替意斯特恩辦妥了劍橋大學的入學手續,從現在起,他已經真的是她的同學了,而且……還是她的男朋友!有了弗格森的幫助,意斯特恩的入學沒有任何困難,只是一想起,這一切都是在意斯特恩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做的,愛麗絲就隱隱有種不安,一旦他回復了記憶,他會否生氣她這麼做呢?
在校園的門口,愛麗絲和意斯特恩被兩個流里流氣纏滿繃帶的青年學生給攔住了。
真是冤家路窄,這兩個青年赫然便是凱文和威廉,凱文的頭上還纏著繃帶,而威廉更慘,一隻胳膊被繃帶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倆也真夠倒霉的,被那鬼魂一嚇,嚇得屁滾尿流狼狽逃竄,結果在路上摔進了被自己揭去蓋板的下水道裡,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回去後,兩人越想越覺不可思議,都快新世紀了哪來的吸血鬼?
越起越覺得可疑,直到現在看到愛麗絲居然安然無恙,才最終確信那不過是愛麗絲這小娘皮搞的鬼把戲,可憐卻將兩人害成了這副樣子!一向為非作歹的兩人自然不想想,是他們先想對愛麗絲非禮的。
看到凱文和威廉攔住校門口,許多放學的學生都遠遠避走。
遠處的一名校巡邏保安亦裝作什麼都不曾發現,迅速縮進了牆角,然後順著牆角鼠竄而走……
「賤人。」凱文恨得咬牙切齒,沖愛麗絲怒道,「你將我們兄弟二人害成這般模樣,該怎麼賠償?嗯!」
愛麗絲美目裡掠過一絲懼色,退落一步,嬌軀靠到身後的意斯特恩,芳心裡立時湧起一絲暖意,勇敢地迎著凱文兇惡的目光道:「你們想做什麼?再不讓開我可要報警了。」
「報警!?我好怕怕。」凱文和威廉對望了一眼,忽然放肆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快報警吧,看看那些笨警察敢不敢抓我?」
「你們……」愛麗絲掏手機的手僵在了書包裡,聲勢上完全被凱文和威廉的恐嚇所嚇倒。
「臭婊子。」威廉邪惡地將目光游移到愛麗絲已經發育得非常完美的酥胸前,淫笑道,「要想我們不找你麻煩也可以,從今天起你就好好地侍候我們大哥,嘿嘿,如果我們大哥滿意了,你就沒事了,不然……哼哼!」
這時候,誰也不曾發覺,愛麗絲身後的意斯特恩臉上,正浮起一絲怪異的神色。
意斯特恩忽然越過愛麗絲,擋在了她的身前,語氣平靜地向凱文道:「讓開。」
凱文聞言驟然吃了一驚,驚懼地看了意斯特恩高大的身軀一眼,這廝雖然語氣平平,但聽在耳裡卻隱隱有一股森冷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慄!真是邪了門了……
但看了看身後緊緊相隨的威廉,感覺丟了面子的凱文馬上惱羞成怒,沖意斯特恩吼道:「閉嘴,這裡沒你的事,滾開。」
「讓開。」意斯特恩對凱文的威脅毫無反應,仍是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仍是帶著莫名的壓力,然後輕輕地向前跨了一步。
愛麗絲嚇了一跳,趕緊拉住意斯特恩的手想將他拉回去。
但已經晚了,惱羞成怒的凱文已經騰空而起,凌空飛起一腳直踹意斯特恩的面門!姿態妙曼之極。便是遠處對他的橫行霸道頗有不滿的圍觀學生亦心下暗暗喝采。
威廉更是艷羨地仰望著空中的凱文,暗忖:媽的,有個東方人的武學師傅就是爽,連踢人的姿勢都可以這麼精彩!什麼時候讓老大教教我才好。
凱文亦對自己的這一踢極是滿意,雖然達不到師傅對自己的要求,但用來對付眼前這看似強壯的小子怕是綽綽有餘了!一想起半秒鐘之後,眼前這小子便會痛苦地倒在地下,而自己亦會借力一個漂亮的騰空,瀟灑地落在地上,心裡不由泛起一絲得意。
但是,很快,凱文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他先是感到自己的腳踝猛地一緊,彷彿被鐵鉗一下子鉗住了,鑽心的疼痛霎時傳來,凱文慘嚎出聲。
威廉愕然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幾乎懷疑自己再次看花了眼。
那小子非但沒有倒在老大的凌空飛踢之下,居然還……還伸手捏住了老大的腳踝,然後,他奶奶的將老大像舉雞毛一樣舉在了半空中,那輕鬆的樣子,根本想像不到他手裡舉著的可是個七八十公斤重的大活人!
「啊……不要!」凱文狼一樣哀嚎著,極力地想掙扎又不敢掙扎,唯恐意斯特恩手一鬆自己便會重重地摔在地下,如果像威廉一樣摔斷了胳膊那可真是倒霉之極了!
愛麗絲吃驚地望著意斯特恩,她真看不出來,看似斯文的意斯特恩居然有這麼可怕的力量,輕易地便舉起了凱文,一絲熱切的神色自她的眸子裡泛起,她深深地望著意斯特恩,粉臉上騰起一朵紅雲……
第六章 一鳴驚人
第三卷歐美獵艷
意斯特恩輕輕地將凱文丟在地上,就像扔稻草一樣。
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圍觀的學生紛紛對意斯特恩的英勇毫不吝嗇地表達他們的讚賞,愛麗絲興奮地望著意斯特恩,小臉紅撲撲地,一副榮有與焉的滿足模樣。
凱文在威廉的攙扶下狼狽地爬起身來,還好沒有被摔斷胳膊!惡狠狠地拋下一句狼話之後兩人落荒而逃。
愛麗絲美目輕盈地瞟了意斯特恩一眼,細聲道:「意斯特恩,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打架的好手?」
意斯特恩困惑地搖了搖頭,木然道:「我也不知道,剛才只是下意識地一伸手便抓住了那混蛋的腳踝,我也沒想到……能夠如此容易。」
「我想,你一定是名出色的跆拳道選手。」愛麗絲眨巴了一下美目,但馬上又自我否定,「可你的足球又踢得這麼好?真讓人困惑……好吧,不想這些了,現在我們該回家了,晚了安琪兒阿姨又要罵我了。」
「嗨,等等。」
就在此時,白天跟意斯特恩一起練就的本傑明和魯本氣喘吁吁地衝了過來。
「有事嗎?魯本,本傑明?」
雖然失憶了,可意斯特恩的記性卻是相當地好,早就記住了兩人的名字。
魯本咳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緩聲說道:「意斯特恩,我想……我們想……請你……咳咳……」
愛麗絲蹙緊了秀眉,對魯本的吞吞吐吐感到有些不悅:「嗨,你有話快說呀,我和意斯特恩還急著回家呢。」
魯本看了看本傑明,本傑明又瞪了瞪魯本,無奈,魯本只得硬著頭皮道:「愛麗絲,是這樣的,看在我們也算是老朋友的份上,能不能讓意斯特恩幫我們一個忙?」
愛麗絲噗哧一笑,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要幫忙啊,那你直說就是了呀,何必吞吞吐吐呢?」
「咳咳……」魯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尷尬地看了看左右圍觀的學生說道,「那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吧,這裡說話不方便。」
「做什麼呀?神神秘秘的。」愛麗絲嘀咕了一句,不過魯本兩人是校足球隊的想來也不會像凱文和威廉那兩個無賴一樣!再說身邊有意斯特恩在,她什麼也不怕!看了身後神情有些木然的意斯特恩,愛麗絲甜甜地笑了笑,「好吧。」
找了僻靜的角落,魯本才小心地看了看左右說道:「這件事,對於意斯特恩來說那是輕而易舉,只是影響不太好,所以還請愛麗絲小姐多多幫忙,不要將事情洩漏出去,如果讓弗格森老練知道了,那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愛麗絲馬上警惕起來,道:「違反規定的事情,我可不會幫你們保密的。」
「不是的,不是的。」魯本急得雙手連搖,一邊的本傑明也焦急地搖起雙手。
「那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最近有支青年隊在我們劍橋鎮集訓,昨天我和本傑明一路踢著足球長跑練體能,就被青年隊的三名隊員給半路截住了,還嘲笑我倆鄉巴佬不會踢球,我和本傑明氣不過,就叫了另外三名同學跟他們踢五對五制足球,結果三天之內連比了七場,每場都是我們輸了。」
說到這裡,魯本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一邊的本傑明便接著說道:「輸了就輸了吧,反正是輸給專業隊也沒什麼好丟臉的,可我們將幾個月的伙食費都給輸光了,昨天魯本還將教練叫他保管的訓練費用都輸掉了,我們不贏回來可沒法活了!而且那些傢伙的囂張模樣實在令人受不了,有心想找回面子可又技不如人,好不令人煩惱。」
愛麗絲笑靨如花,指著魯本和本傑明道:「哦,原來你們背著教練私自和人賭球,嘻嘻,這事讓教練知道了你們一定完蛋了。」
「噓……輕一點!」魯本嚇得臉色一變,驚急地看了看左右差點上來掩住愛麗絲的小嘴,「我的小姐你輕一點,別嚷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好不好?」
愛麗絲美眸一轉,嬌俏地將雙手背在身後,歪著小腦袋道:「你們因為技不如人又輸了教練的訓練費用,所以想讓意斯特恩幫你們贏回來?對不對?」
本傑明和魯本連連點頭。
愛麗絲看了意斯特恩一眼,笑道:「要想我們幫忙不難,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魯本剛想滿口應承,本傑明卻警惕地拉了他一下,提醒道:「你先說說是什麼條件?如果是讓你做球隊的經理人我看還是免談,那難度很高,我們根本做不了主。」
「當然不是。」愛麗絲笑靨如花,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我的條件就是……以後你們再跟別人賭球,得帶我一起去,不然我就告訴弗格森教練。」
魯本和本傑明對視一眼,長長地呼了口氣,心裡懸著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地。
「我當是什麼高難度的條件,原來是這個啊,行,沒任何問題,那我們現在就出發!梅森他們怕是已經等急了呢。」
半小時後,劍橋小鎮效外一處幽靜的草坪上。
兩隊人不期而遇。
從遠處山莊出來的一夥青年神色囂張,有個金髮小子還衝著另一夥人中間的秀麗少女吹起了輕浮的口哨。
口哨聲立時惹來他的同伴們的附合。
「哈哈,還嫌丟人不夠,居然找自己的女人來看他們的醜樣?行,今兒個就當著女人的面讓你們領教領教什麼才是真正的職業足球!」
「屁!」魯本狠狠地衝著對面那群囂張的小子啐了一口,「不過是二流球隊的二流角色球員,有什麼好囂張的!?前面七次比賽是看在你們是職業隊的份上故意讓你們的,今天我們可不會再腳下留情了。」
「是嗎?」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傢伙從對面走了出來,冷冷地瞪著魯本,看樣子他是那夥人的老大,「那今天下多少賭注?是不是將你們身邊的那位女孩也一併下注啊?嘿嘿……」
亞麻頭髮的傢伙此言一出,他身後的那群人立時跟著哄堂大笑起來,狀極輕浮。
「混蛋!」魯本狠狠地捏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沉聲道,「一千英鎊!今天的賭注是一千英鎊!」
「沒問題。」亞麻頭髮的傢伙吹了聲口哨,向愛麗絲擠了擠眉毛,然後回頭道,「兄弟們,開始幹活了,今天有美人助陣,打起你們的精神來,一個個到了那個……門前可一定要硬著別軟趴了,一定要盡情射個夠啊,嘿嘿……」
愛麗絲聽著這些人的淫聲蕩語,立時氣得粉臉羞紅,湊著意斯特恩的耳垂輕聲道:「嗨,待會兒你一定要多進幾個球,讓這些可惡的傢伙閉嘴!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兩群人各自將帶來的球服在草地上擺開城門,然後各出了五人上場,戰事一觸即發。
「等等。」就在亞麻頭髮的傢伙準備開球之際,魯本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不如我們再下一個賭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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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準備晚餐的安琪兒忽然感到背後送來一陣冷風。
該死,明明關好了窗肩的,怎麼自己開了?
安琪兒轉過身來,忽然間發現自家的牆角里直直地站著一道黑色人影,不由大吃了一驚,嚇得幾乎閉過氣去。
「哦夫人,別害怕,我沒有絲毫惡意。」黑影在安琪兒張嘴欲呼之際閃電般掠前,掩住了她的小嘴,然後湊到她圓睜的美目前,輕佻地笑道,「你真漂亮,嗯,真香!別怕,夫人,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只是想借你家的地下室躲一躲。」
這時候,屋外正好響起刺耳的警報聲,似有數不清的警車正向著這邊呼嘯而來。
安琪兒恐懼地瞪著近在咫尺之遙的那張臉,上帝啊,那是張什麼樣的臉?竟然是……蜘蛛俠的臉!?上帝,還是在攝影棚嗎?可自己明明在休假,而且這裡是英國劍橋鎮,不是好萊塢……
「別害怕,小寶貝。」蜘蛛人一手掩緊安琪兒的小嘴,另一手一揚一束白色的蜘絲已經從他的手腕裡射出來篤地一聲粘住了地下室入口的上風,下一刻,它摟住安琪兒的身影已經凌空飛了起來,一閃落入地下室入口……
警車終於呼嘯而至,將安琪兒的別墅團團圍困,幾乎是水洩不通。
一名警官從警車裡鑽出來,接過警員遞過來的揚聲器,開始喊話:「蜘蛛人,你跑不了啦,乖乖投降吧?頑抗是沒有用的,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投降,聽明白了嗎?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但屋子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響也沒有。
警官皺緊濃眉,沖身邊的另一名警官擺了擺腦袋,那名警官探手從屁股後面掏出一支手槍,向著身後一列全副武裝的特警一揮手,一行人狸貓一般掠進了安琪兒別墅的院子裡……
第七章 蜘蛛神盜
第三卷歐美獵艷
「哦,上帝,你是安琪兒!天使在人間的女主角,嘿嘿。」蜘蛛人忽然間認出了安琪兒的身份,驚異地說道,「這真是幸運,我居然遇見了好萊塢的著名影星。」
「不,你錯了。」安琪兒震驚莫名,立即否認道,「我不是安琪兒本人,只是她的特技替身,替她出演一些高難度的場面,僅此而已。」
「是嗎?」蜘蛛人聳了聳肩,一面大嚼著安琪兒地下室收藏的甜品食物,一面說道,「那對我都沒關係,我只是想借你的地下室喘口氣而已,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對強姦女影星沒有任何興趣,對我來說,跟不情願的女人造愛味同嚼蠟。」
「是嗎?」安琪兒度過了短暫的驚恐之後,開始逐漸地鎮定下來,「這對我來說真是個好消息。」
蜘蛛人哈哈一笑,接著說道:「不過,如果夫人心甘情願的話,老蜘蛛卻不介意給外面那些無聊的蠢傢伙表演一出美女與野獸,也算是對他們辛苦工作的酬勞罷。」
「哦你真會開玩笑。」安琪兒聳了聳肩,「如果你休息夠了,我想你該是離開的時候了,雖然我的地下室設計隱秘,耽擱久了他們一樣會找到這兒的!而且拖得越久,對你越不利,不如乘他們的人手還沒有佈置完備突圍?」
「哦。」蜘蛛人搖了搖頭,譏笑道,「夫人你真不熱心!要知道我向來不喜歡不熱情的女人,如果你惹惱了我,我或者會改變自己的習慣也說不定!」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安琪兒佯裝鎮定,心裡卻是莫名一顫。
「嘖嘖!」蜘蛛人笑著抬起安琪兒的下頷,笑道,「夫人你別玩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快點,給你三秒鐘時間,三秒鐘內不打開地下室的秘密通道,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美麗的腦袋擰下來。」
透過蜘蛛人猙獰的面具,安琪兒根本看不出它背後的表情,一絲莫名的冷意湧入心際,安琪兒悚然失聲:「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哼哼。」蜘蛛人得意地笑笑,伸手拍了拍安琪兒略顯蒼白的俏臉,「我是無所不知的蜘蛛俠,快開門,甜心,那些蠢貨就快要進來了!」
安琪兒無奈,只得走到地下室的角落裡,伸手在光滑的牆壁上輕輕一拍,一陣軋軋的輕響聲裡,光滑的牆壁忽然間從中間裂了開來,一條幽深的甬道在裂開的牆壁後顯了出來,森森的冷風從幽深的甬道裡吹送進來,帶來森森的冷意。
「寶貝,委屈你一下。」蜘蛛人重重一手刀劈在安琪兒的後脖子上,安琪兒輕哼了一聲軟軟地癱在地下,將手掌湊在鼻際聞了聞,蜘蛛人嘿嘿一笑,「真香啊,嘿嘿。」
下一刻,一束潔白的蛛絲已經他的手腕裡射了出來,篤的一聲粘住了甬道深處的拐角處,然後一股巨力傳來,將蜘蛛人的身影迅速扯進了甬道深處,倏忽之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甬道深處……
地面上。
警官惡狠狠地拍著腰際的皮帶,悶聲道:「該死的,這次教你插翅難飛!狡猾的傢伙,哼哼,總算把你逼進了死胡同了,我讓你怎麼逃?」
「長官!」一名警官忽然湊上前來,小聲地說道,「博物館剛剛送來消息,失竊已經全部查清,總共有五件稀世珍寶失竊,價值兩億英鎊!上面督促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將蜘蛛盜捉拿歸案……」
匯報警員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顫抖,顯然是被兩億英鎊的巨額失竊給嚇壞了,如要抓獲不了蜘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將因之而頂罪失業!?
警官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用說了,回報上面,就說馬上就捉拿蜘蛛盜歸案,博物館還有以前的失竊贓物都將一併追回。」
「可是……長官。」警官仍舊小聲地提醒警官,「這裡是劍橋鎮的高級別墅區,劍橋鎮!」
警官對下屬特意加重的劍橋鎮三字並不感冒,不耐煩地說道:「什麼劍橋鎮,大橋鎮,那又怎麼樣?有區別嗎?」
「可是……」警官仍然小聲地爭辯,「劍橋鎮的別墅都建於中世界,一般都建有逃生用的秘密甬道,也許……蜘蛛人早順著那甬道逃走了!」
警官愣了一愣,霎時醒悟,大罵一聲:「糟了!該死的蜘蛛人!又上他的當了。」
「長官,不好了。」這時候,另一名警官又氣喘吁吁地跑來報告,「剛剛上面通知,市裡的名典珠寶行還有兩家銀行同時遭受蜘蛛人洗劫,我們中了蜘蛛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蜘蛛人有一夥,而不是只有一個!」
「知道了,叫什麼叫!?」警官臉色鐵青,如墜冰窟,如果事情果真是這樣,那他的警長職位怕是也做到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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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球,意斯特恩,幹得漂亮!」愛麗絲興奮地尖叫起來,快樂得像只歡快的小鳥,在場邊又跳又叫。
剛剛意斯特恩又進了漂亮的一球,居然是倒掛金鉤!
亞麻色頭髮還有他的同夥目瞪口呆地望著神色平靜的意斯特恩還有他的那些神形瘋狂的同伴,神思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眼見的那驚世駭俗的一幕裡回過神來!
世界波!
一時間,在亞麻頭髮的腦海裡湧起的只有這三個字!剛剛意斯特恩那倒掛金鉤無論是從姿勢、從速度還是從意識上來說,都堪稱完美!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完成了一次射門,而且防守他的隊員已經盡了全力,守門員也做出了正確的撲救,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他的射門得分……
也許他比一線隊裡的絕對主力鋒將都要厲害一些!
亞麻頭髮感到有些頭皮發麻,看來今晚是注定要慘敗了,到現在為止,己方還一球未進,但對方,只是那黑髮高個便已經射進了六粒球了,包括剛才的倒掛金鉤!時間已經剩下不多,如果不能餘下的十分鐘裡扳回,那自己一方可就慘定了!
亞麻頭髮忽然惡狠狠地盯著神情最囂張的那個傢伙,那個叫魯本的傢伙。
就是這個可惡的傢伙,居然會想出如此惡毒的一個賭注,令自己萬劫不復!
魯本得意地向亞麻頭髮眨了眨眼,語氣裡不乏譏諷:「嗨,小子,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你們再無所作為,那你就要為自己的失敗付出五十一萬兩千英鎊的代價了,哼哼,不知道是否償付得起?」
亞麻頭髮嚇了一跳,他的同夥亦聽得冷汗交流。
經魯本一提醒,才突然想起自己居然已經輸了這麼多了!一切都怪魯本那小子!
居然在賭塞臨開始那一刻出了主意,以一千英鎊作為底金,失敗一方每負一球便將底金乘以二的失球數次方!比如魯本他們一方輸了三個球,便需支付一千英鎊乘以二的三次方,也就是要償付八千英鎊!
現在,亞麻頭髮一方以零比九落後,按照這樣計算,將要支付五十一萬二千英鎊。
亞麻頭髮臉色漸漸開始發白,五十一萬英鎊,那可是世界一流球星一周的周薪啊!像他這樣二流球隊的二線球員,便是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他拿什麼來支付?抹一抹額際的冷汗,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都是一樣臉色慘白,對眼前的慘敗毫無思想準備。
不打了!
亞麻頭髮的心底忽然冒起這樣一個念頭。
便罵道:「媽的,不玩了,你們使詐,請了個職業球員來幫忙,這比賽不算,我們不予支付任何賭金!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亞麻頭髮的同夥如夢初醒,隨聲附和,那個金髮小子更是揚言道,「而且他們使詐,我們不但不予支付,還要索取賠償金,以底金的十倍索取,快拿一萬英鎊來!」
魯本驚愕欲死,倒是不曾料到亞麻頭髮一夥亦會使這一招!自己本已經盤算好了,如果自己一方慘敗,也以這一招脫困,不想對方更進一步居然還反過來索取賠償金!?這很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誰說我們使詐了!?」愛麗絲不服地上前理論,「意斯特恩可是我們劍橋大學的在校學生,有他的學生證為證!」
「我們不信!」亞麻頭髮對愛麗絲掏出的學生證理也不理,不屑地說道,「做張假冒的證件現在太容易了!你們劍橋大學絕不可能請到這麼厲害的人踢球!這樣的人才早被各大俱樂部給挖走了。」
「不給錢是吧?」本傑明惱羞成怒,握緊了拳頭吼道,「不給就找你的教練去要!找你們的俱樂部去要,哼,我就不信你們敢不給!?到時候讓全英國的人都知道,你們堂堂職業隊居然輸給了業餘隊,看你們還怎麼混?」
「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架?」亞麻頭髮正想藉機起事,見本傑明握拳憤怒的樣子,立時跨前一步,以頭抵著本傑明的腦袋,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極其可怕!
下一刻,本傑明的拳頭已經重重地落在亞麻頭髮的臉上,再然後,亞麻頭髮亦重重一拳擊在本傑明的下巴上,本傑明撲的一聲往後便倒……
第八章 玉女門徒
第三卷歐美獵艷
玉凝煙帶著水暗香來到一處巨大的冰窟,淡淡的水汽從狹窄的通道兩側的冰池裡冉冉冒起,帶起刺骨的寒意透入骨髓直欲將人生生凍僵!巨大的冰蠟從洞窟的頂部倒垂而下,將冰窟點綴成一處絢麗的世界……
水暗香的俏鼻已經被凍得通紅,呼出來的氣息都隨時有可能被凍僵。
一絲淡淡的憂鬱不知何時已經在她的嬌靨上生根發芽,似乎再難以消去……是啊,自從她決定投入玉女門下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像這刺骨的冰窟般,再無絲毫的熱意!有的,只是透骨的冰寒……
玉凝煙的身形悄然停了下來,玉掌輕揮,驅散了她腳下冉冉冒起的冷霧,逐漸顯出一方晶瑩剔透的冰晶玉棺來……
水暗香明亮的美目悄然凝注在那具冰晶玉棺之上,玉棺裡正靜悄悄地躺著一位神色蒼白的美人,彷彿睡熟了般垂合了長長的眼睫毛,冰肌玉膚,黑髮朱唇,歷歷如生……但水暗香冰冷的表情裡再沒有絲毫詫異,彷彿這世上再新奇再難以令人置信的事物亦再勾不起她哪怕點點的表情!
玉凝煙輕輕地點了點頭,顯然對水暗香的表現極其滿意。
然後指著前面的冰晶玉棺道:「她叫雪冰凌,是我們玉女門的開山祖師,她老人家偶游雪山時發現了冰雪谷這處世外桃源,便在這裡定居下來,後來便有了我們玉女門一脈……」
「我們玉女門一向講究清心寡慾,與世無爭,所以祖師爺創下玉女心經一部,供後世弟子研習,追求超脫世俗男女情慾之法,最終修成正果……」
水暗香靜靜地聽著,或者說是木然地聽著,粉臉上仍然毫無表情,只是聽到超脫世俗男女情俗之法時,臉色始才忽然一變,不服地爭辯道:「是人便有慾望,人便是慾望,又從何超脫?」
「癡兒!」玉凝煙輕輕一歎,又憐又愛地看了水暗香一眼,柔聲道,「你受世俗的迷障太深了,不過既入玉女門下,為師定會設法令你回歸本真,恢復冰清玉潔的玉女冰心……現在你拜過祖師遺像,從此正是列入玉女門下,從今天起你便是全新的水清湘,昨日之水暗香已經不在存於這個世上。」
「水清湘!?」水暗香喃喃低語了一陣,忽然間神色一顫,嬌靨上泛起一絲莫名的苦意。
玉凝煙輕輕地點了點頭,神色越發柔和,柔聲道:「清湘呀,我們玉女門一向人脈不旺,所傳弟子每代從未超過三人,為師早年曾有一師妹,只是不幸叛出師門從此下落不明,將來你接掌玉女一派後,定要設法尋回失散的師叔,以正門牆……」
水暗香輕輕垂落美目,幽幽地望著玉棺中的雪冰凌,棺中美人美目輕垂,怨如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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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班機緩緩地降落在戴高樂機場。
雲依和雲飛天神色匆忙地走出機場出口,早有雲家安排的人在機場出口外迎接,神色恭敬地接過兩人的行李,他們被迎進了一輛加長的林肯車內。
望著窗外陌生的世界,雲依只覺愁苦莫名,一想起要與愛人分別經年更不知愛人是否會遷怒自己?不由得悲從中來,一行清淚已然順臉滑落……
「姐,你又在胡思亂想了?」雲飛天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你看法國多好啊?」
「好什麼?這裡一個熟人也沒有。」雲依撅著小嘴嘀咕了一句。
雲飛天的神色忽然間也變得落寞起來,幽幽地歎息道:「正因為沒有熟人才好呢!唉,如果日日與那些熟人相對,整天想起那些煩人的舊事,那才真的令人發瘋呢……」
雲依忽然間回頭,以淚眼望著雲飛天,哀聲道:「飛天,你是不是又在想水暗香了?唉,我們可真是一對苦命的姐弟,弟弟苦戀著一位女孩,可那位女孩卻另有心上人,姐姐苦戀著那女孩的心上人,正是爭取自己終身幸福順便替弟弟找回心愛女人的關鍵時候,可是家裡卻死活要拆散……」
雲飛天輕輕地哼了一聲,望著車窗外緩緩逝去的法國街景,有些煩鬱地說道:「我才沒想呢,我早和山嵐約好了,要在法國重新打出我們的天下,你看吧姐,我和山嵐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將來N多的法國女郎來倒追我們,水暗香又算得了什麼?」
雲依抿了抿芳唇,暗笑雲飛天口是心非,不過他能這麼想得開到也是件好事,只是她自己就沒有雲飛天那麼看得開了!要想她忘掉絕情劍?那是絕無可能的。
一對姐弟各懷心事,車廂裡開始陷入沉默。
悠忽之間,加長林肯車在一棟古老的別墅前停了下來,這棟別墅顯然是建於中世紀,四周鬱鬱蔥蔥的秀竹巨木將它掩藏在極其幽深的林蔭深處,處處透著古老的氣息,甚至還透著莫名的陰森……
「乖乖!」雲飛天下了車,望著幽深的古老別墅,咋舌不已,「姑姑原來就住在這兒啊?安靜到是安靜,就是有些陰森得嚇人。」
一名神色肅穆的白人從不遠處的大門口走了上來,以生硬的華夏語說道:「少爺小姐請,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雲飛天望了乃姐一眼,聳了聳肩,舉步向大門走去。
雲依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幽深小路,撩了撩腮邊飛揚的秀髮,芳心裡莫名地湧起一陣煩惱,腦子裡清晰地迴響起臨行前那晚爹爹還有智叔的嚇囑,再摸摸懷裡的那部奇怪的古書,頓感無所適從……
雲依姐弟在白人管家的帶領下,進了古別墅幽靜的院子,然後再穿過一道長長的長廊來到略顯陰森的大廳。
在大廳唯一有光線照入的窗戶前,背對三人站立著一名渾身裹在黑色緊身衣裡的女人,長長的黑髮垂揚下來,漫過她挺翹的臀部,一直延伸到她的腿彎處,如一汪黑色的流瀑,綿綿無盡地垂流下來……
雲依霎時蹙緊了秀眉,這就是她們的姑姑雲想裳!?
她芳心裡湧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背影顯得有些陰冷,至少,她並沒有對她們姐弟的到來顯示出足夠的熱心,到像是她們只不過是來給她添麻煩的一對窮姐弟而已!這一刻,雲依真想轉身就走,另找寓年住下來,但想起爹爹和智叔的囑托,只得作罷……
「你們來了?」
一把幽幽的聲音自大廳裡迴盪起來,然後長髮黑衣女人突兀地轉過身來,如此地突兀,彷彿她一直就是面對著雲依姐弟站立的!流垂而下的黑色掩去了她半邊的嬌靨,但流露在外的另外半邊秀臉仍是讓雲依姐弟看得一呆!
他們怎也沒有想到,姑姑雲想裳居然如此年輕而且還如此漂亮!只是露出秀髮外的那只美眸,便從眸子裡騰起一抹異樣的艷色,令雲依姐弟看得心動不已……
雲飛天甚至在心裡默默地歎息起來:可惜她是自己的親姑姑,要是別人的姑姑或者哪怕沒有血緣關係,那又該有多好啊?
「你就是依兒?」雲想裳輕飄飄地走到雲依面前,伸手一隻玉白甚至是蒼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住雲依粉嫩的嬌靨,頗有些感慨,「二十年……唉,彈指間二十年光陰飛逝去……當年呀呀學語的小女娃已經出落成傾國傾城的佳人了……」
雲依微微有些臉紅,澀聲道:「依兒薄柳之姿,哪裡能和姑姑絕色相比?真可謂螢火之光怎堪與皓月爭輝?」
一邊的雲飛天也點頭,作儼然贊同狀:「姐,長這麼大,這句話是我聽到你說得最有水準的一句話了。」
雲想裳莞爾一笑,清冷的嬌靨春風化凍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你們這兩個小鬼頭,居然拿姑姑開心!小心姑姑打你們屁股!約翰,給少爺小姐的房間都收拾好了嗎?」
白人管家神色恭敬地向雲想裳彎了彎腰,恭聲道:「回主人,已經準備好了。」
「嗯。」雲想裳的神色頃刻間清冷下來,恢復了之前的冷艷麗絲,清聲道,「現在你先帶少爺去房間。」
吩咐罷轉顏向雲飛天:「飛天,你先去看看房間,回頭姑姑再帶你和依兒去吃法國餐。」
白人管家神色恭敬地走到雲飛天跟前:「少爺請。」
望著雲飛天在白人管家的帶領下消失在大廳外,預感到雲想裳有事要單獨和她說的雲依回眸望著雲想裳,輕輕地喚了一聲:「姑姑。」
輕輕地點了點頭,雲想裳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柔聲道:「依兒,是你自己想學?還是你爹逼迫你學?」
雲依顫了一下,差點脫口而出說是爹逼她,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嬌靨上湧起一絲黯然之色,無奈地說道:「是我自己想學的,姑姑。」
輕輕地點了點頭,雲想裳歎息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的,依兒,你隨我來。」
第九章 本性漸露
第三卷歐美獵艷
「意斯特恩!」愛麗絲驚叫一聲,驚恐地望著意斯特恩的身後,美目裡掠起心碎之色。
意斯特恩抬頭望著愛麗絲,眸子裡浮起惑然之色,忽然間似是驟然頓了頓,一絲莫名的深沉自他眸子深處湧起,潮水般瀰漫過他的眼神,臉上的木然神色似乎都為之一清……
「後面!」愛麗絲指著意斯特恩的背後,焦急莫名,但意斯特恩卻恍如未覺,仍是直直地望著愛麗絲,望著愛麗絲那焦急的嬌靨,帶著令人心碎的表情,彷彿癡了……
「膨!」
亞麻頭髮手中的棒球棍終於重重地砸在意斯特恩的脖子上。
他用上了幾乎全身所有的力量,鐵了心要將這小子給廢了,誰讓他給了自己這麼大的難堪!?不過是個鄉下窮大學生,廢了就廢了,既便鬧到司法部門,還不是賠錢了事?這事兒,他早已經不是頭一回做了。
這一聲巨響驚倒了所有正在激鬥中的雙方人員。
魯本和本傑明傻傻地望著亞麻頭髮手裡的棒球棍,然後再望望意斯特恩的脖子,他們亦是打架的好手,剛才那一聲巨響意味著什麼,他們很清楚,如此強的力量,只怕意斯特恩的頸骨都已經寸寸碎裂了……
場面死一般的寂靜。
亞麻頭髮得意地笑了,終於出了胸中的一口鳥氣。
但他很快便發現了不妥之處,被他狠狠砸中的意斯特恩非但沒有慘叫半聲,而且居然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屹立如山根本就沒有倒下的絲毫跡象!
沒有可能的!
亞麻頭髮在心底朝自己嘶吼了一聲,沒有人能夠在頸骨折斷的情況下依然站立的!?
下一刻,意斯特恩忽然間轉過了身,面對著亞麻頭髮。
亞麻頭髮見到了有生以來最為可怕的一對眼神,當他接觸到意斯特恩的眼神時,他幾乎整個地崩潰掉,就像一個永遠不可能醒來的噩夢,巨大的恐懼令他感到渾身發冷、麻木……
「我最恨背後偷襲的無恥之徒!」
所有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一聲充滿霸氣的怒吼,然後看到意斯特意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了亞麻頭髮,抓著他的腳踝頭朝下掣了起來,魂膽俱喪的亞麻頭髮臉色煞白,連掙扎嘶喊的力氣都喪失殆盡,只是以絕望的眼神無助地望著他的同夥……
不要!
亞麻頭髮的同夥已經驚得亡魂皆冒,這樣強悍的人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紛紛無助地跪了下來,臉上擺出無盡的可憐之色,哀哀地望著意斯特恩,以求他能夠忽然原諒他們寓蠢的舉動……
魯本和本傑明本能地感到現在的意斯特恩有些非同尋常,以詢問的眼神望向愛麗絲,愛麗絲困惑地聳了聳望,她也不知道意斯特恩為什麼會忽然間變得這樣充滿霸氣,簡直就像戰神現世,令人從心底裡興起頂禮膜拜的衝動……愛麗絲很清楚地預感到,亞麻頭髮今天要倒大霉,但她一點同情他的意思都沒有,她的心已經整個地沉醉在意斯特恩天神般的霸氣之下……
「呃啊……」
一聲淒厲的慘嚎傳遍了寂靜的效野,意斯特恩像擰斷兩截小樹枝一般擰斷了亞麻頭髮的兩截小腿,然後將亞麻頭髮因為痛苦而扭曲成一團的身體擲回了他的同夥身邊……
魯本和本傑明抽搐了一下表情,別開了腦袋不忍卒睹亞麻頭髮的慘狀,剛剛清晰的骨頭折斷聲幾乎讓他們的牙齒都酸掉!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暴力的一幕,這一刻,他們望向意斯特恩的眼神裡多了些莫名的意味,這個傢伙……失憶之前究竟是做什麼的呢?
魯本再沒有興趣追著倒霉的亞麻頭髮要賭金,帶著人落荒而逃。
亞麻頭髮畢竟是職業隊的二線球員,而且據他觀察他踢得很是不錯,應該算得上是明日之星,但眼下毀在了意斯特恩的手下,此事定難以善罷干休!以剛才亞麻頭發腿骨折斷所發出的聲音,他的傷顯然是粉碎性骨折,這對於一名職業足球運動員來說,意味著從此遠離足球場……
現在魯本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那些膽小鬼也怕受到牽連,然後騙他們的教練說亞麻頭髮是不小心在訓練的時候摔碎了腿骨……一旦東窗事發?魯本打了冷顫,再不敢往下想。
望著落荒而逃的魯本等人,愛麗絲困惑地聳了聳肩,雖然意斯特恩剛才做得有些冷酷,但他真的很帥不是嗎?他們用得著嚇成這樣嗎?
上前輕輕地攏住意斯特恩的胳膊,愛麗絲將自己發育得相當完美的酥胸輕輕地抵緊了男人的上肢,意斯特恩剛才充滿霸氣的一幕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處女的芳心裡,從小就被灌輸了崇拜英雄思想的愛麗絲,不經意之間便將意斯特恩當成了英雄來崇拜。
「意斯特恩,我們回家了。」
「哦,回家。」意斯特恩的表情已經再次恢復了木然之色,剛剛眸子裡的色彩彷彿曇花一現,消失無影……
「回家!?想得倒美!」
一把陰冷的聲音忽然間從前面路口傳來,令迷醉中的愛麗絲嚇了一大跳,驚急間抬頭,然後看到了黑壓壓一大片的人群,足有二十餘人之多。
領頭的赫然是凱文和威廉這兩個無賴。
凱文陰毒地盯著意斯特恩,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冷聲道:「小子,今天少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隨著凱文陰毒的聲音,他身後的人影緩慢地圍了上來,都是些大塊頭的大漢,手裡都執著一柄明晃晃的長砍刀,攝人的冷焰在傍晚的餘輝裡騰起死亡的森然……
愛麗絲的一顆芳心沉到了冰谷,緊緊地抓著意斯特恩的胳膊,腦子裡一片空白……
意斯特恩卻彷彿什麼不曾發覺似的,仍是木然或者說茫然地望著那些越逼越近的大漢,對閃爍著死亡冷焰的長砍刀亦無所知覺……
「老大!」威廉的臉色有些發白,輕聲地向凱文道,「你確定要幹掉他嗎?謀殺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可不想在監獄裡度過一輩子……」
「你怕了嗎?」凱文陰陰地一笑,回頭瞪著威廉。
威廉生生地打了個冷顫,脖子後面冷意凜然,以他一貫的經驗,這次顯然又要替凱文背黑鍋,每次老大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都需要他頂鍋,每次都這樣,絕無一次例外!但這次事情可不一樣!
一想起要在監獄裡度過一生,威廉便感到腳底直冒冷氣,霍然退落一步,凝聲道:「老大,我看還是教訓一下算了,不要鬧出人命才好。」
凱文冷哼了一聲,陰陰一笑,不語。
「快跑,意斯特恩。」愛麗絲奮力向意斯特恩推了一把,希望他獨自逃掉,但令她失望的是,意斯特恩的反應很是奇怪,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話,仍是茫然地望著那些大漢們手裡冷焰閃爍的長砍刀,一絲隱隱的肅殺之氣已經開始在他臉上瀰漫開來……
愛麗絲哀歎一聲,無助地扯緊了意斯特恩的手掌,絕望欲死。
已經完全被這些大漢所包圍,再沒有逃生的可能了,意斯特恩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徒手跟數十名持械的殺手相拼的。
「等一等!」在最臨近絕望的時候,愛麗絲忽然向前跨了一步,向圈外的凱文嬌聲道,「凱文,我有話和你說。」
凱文哧的一聲吐出嘴裡的草莖,淫聲道:「除非你立即剝光衣服求我上你,其它的一切免談。」
恥辱的神情在愛麗絲的嬌靨上升起,她回頭淒楚地望了意斯特恩一眼,咬碎了細碎的銀牙,泣血道:「好,我答應你!」
「呃……」凱文明顯一愣,倒不曾料想愛麗絲居然真的會答應。
「那好,你現在立即給我脫光,順便跳一段脫衣舞給我們欣賞欣賞!你阿姨是好萊塢的艷星,她一定曾教過你鋼管舞之類的艷舞。」
「這主意不錯!老大真是聰明絕頂。」威廉見情形有所緩和,不禁再次湊到凱文身邊,大拍馬屁。
做出了決斷的愛麗絲,粉臉上的表情出奇地平靜下來,冷漠地掠了神色淫賤的凱文一眼,修長的纖纖玉指輕巧地攀上自己上衣的鈕扣,一顆、兩顆……
凱文的眼珠逐漸凸了出來,喉結亦開始一上一下地抽動,霎時間被愛麗絲勾起了心底最原始的衝動……
一絲淒艷的微笑在愛麗絲的粉臉上浮起,她深深地瞥了意斯特恩一眼,芳心裡默默地念著:「意斯特恩,我親愛的,這是我獻給你的,好好欣賞吧……」
噗!
愛麗絲用力一拉,單薄的上衣終於脫體飛去,露出了飽滿的酥胸,在小一號的文胸包裹之下呼之欲出……
「哇哦……」除了意斯特恩之外的所有男人都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外衣的掩蓋下,愛麗絲居然擁有如此傲人的豐美酥胸……
「老大……」威廉貪婪地舐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壓低了聲音道,「我有沒有湯喝?」
第十章 殺機盈宇
第三卷歐美獵艷
意斯特恩的眉毛輕輕地跳了一下,目光悄然落在其中一名大漢手裡的長砍刀上,似是受到砍刀冷焰的感召,他的眸子裡亦開始騰起微弱的冷芒,雖然微弱之幾不可見,卻在瞬自己之間明亮起來……
「脫呀,快脫呀。」
凱文舐了舐自己的嘴唇,眸子裡透出醜陋的淫芒,手掌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自己的襠部……
愛麗絲冷漠地掠了凱文一眼,輕輕地抬高雙臂,玉指已經抓住了自己仔褲的上沿,然後發育良好的翹臀開始有節奏地搖擺起來,隨著她節奏的令人血脈賁張的搖擺,她的仔褲逐漸從胯部脫了下來,逐漸露出裡面純白色的帶有蕾絲花邊的內褲……
愛麗絲絕非自甘墮落,只是捨此她別無他法,為了意斯特恩,她只能如此……
如果她的屈辱能夠換來意斯特恩的平安無事,她願意義無返顧地去做……這念頭似乎是很自然地便從愛麗絲的心裡冒了起來,便是她自己亦不明白,她是何時開始迷上了意斯特恩?並且願意為了他而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夜。
「哦,上帝!」凱文倒抽了一口冷氣,五指猛地用力抓緊了自己的下體,開始急劇地抽氣,亢奮的表情開始在他臉上流露出來,「不愧是好萊塢艷星的私生女啊!艷舞跳得如此之棒,哦,甜心,我快要忍不住了,快過來……過來!」
一絲鄙夷的神色流露在愛麗絲的粉臉上,她不屑地掠了醜態百出的凱文一眼,然後開始邁著富有節奏的俏步向他走去,豐滿修長的玉腿在草地上踩出一片沙沙的響聲,沉重地敲打著凱文的心,亦敲打著另一個人的心……
雪白的肌膚,修長的美腿,挺翹的豐臀,淒艷的容顏,陰冷的夜色,冷清的彎月,淫蕩的笑聲,還有……玉足輕踏草地的沙沙聲……
一切,都是如此地熟悉!
往事如無數破碎的片斷,如潮水般湧來,瘋狂地衝擊著意斯特恩的腦神經,他痛苦地抱頭蹲下,慘吼一聲:「不!不要!」
愛麗絲嘎然止步,急忙回到意斯特恩的身邊,痛惜地撫住男人的腦袋,語氣裡三分焦慮七分關切:「意斯特恩,你怎麼了?」
「這個白癡!」凱文怒哼一聲,目光貪婪地盯著愛麗絲近乎全裸的背臀曲線,向那些持刀大漢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幹掉他,將那女人抓過來。」
望著那片耀眼的冷焰迅速逼近,愛麗絲無助地護在意斯特恩的背上,芳心裡哀哀欲絕:意斯特恩,昨天你救了我,今天我卻無能救你,真是對不起……
「不行!」抱頭痛苦中的意斯特恩忽然奮然起身,愛麗絲不備被意斯特恩如此突然的站起給撞倒在地,然後她看意斯特恩狀如瘋虎般開始揮動拳腳……
太快了,意斯特恩的身影真是太快了,快得就像一陣風,連綿無盡地從持刀大漢們中間掠過,霎息之間,場面再次安靜下來,意斯特恩靜靜地站在人群的外面,臉上的表情已經回復了剛開始的木然……
這是!?
凱文有些愕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不相信意斯特恩居然能夠從他的手下中間脫困而出,倏然退下一步,他將威廉給拉到了自己身前,雖不見得有什麼用處,但總比沒有任何遮障要好些……
噗哧!噗哧……
連綿不絕的清悶聲響起,像木樁般呆立的漢子們手裡的長砍刀終於掉了下來,墜落在草地上,發出連續的沉悶響起,下一刻,這些大漢們沉重的身軀如山一般栽倒在草地上,如波浪般從中間倒向兩側,如此地整齊,彷彿他們曾事先商量好一般……
「你們……」凱文驚愕欲死,死死地伸出一枚手指,指著倒滿一地的手下,一時間再難以思考!這怎麼可能?那個……那個東方人只是一息功夫,便制伏了他花重金僱用的三十名打手?這怎麼可能!
「上帝,快跑!」威廉發一聲喊,早已經落荒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不能讓他更快地逃離那個可怕的傢伙……
「你……殺了他們?」凱文只感呼吸困難,便逃跑亦不能夠,只能愣愣地望著神情木然的意斯特恩,機械地指了指地下的打手們,一股冷氣從頭頂直迫腳底,幾乎生生將他凍僵……
意斯特恩仍然維持著木然的表情,對凱文的疑問毫無所覺,彷彿他根本不曾聽見凱文的問題。
愛麗絲翻身坐起,望向意斯特恩的眸子裡,迷醉的色彩又濃重了一分。
太帥了!真的太帥了,好蘋塢的影星藍波亦不過如此罷?雖然,意斯特恩的肌肉比藍波要差一些,但他可比藍波英俊多了,也靈活多了……
「意斯特恩!」愛麗絲歡呼一聲躍起身來,張開了雙臂。
意斯特恩聞聲回過頭來,略帶木然的眸子茫然地望著愛麗絲。
「我喜歡你!」愛麗絲蕩起一陣香風吹進了意斯特恩的懷裡,玉臂用力地摟緊意斯特恩粗壯的脖子,鮮紅的小嘴已經主動向男人厚實的雙唇吻去……下一刻,兩人的嘴舌霎時交纏在一起,銷魂蝕骨……
愛麗絲三分驚訝,七分竊喜。
驚的是意斯特恩接吻的技巧如此熟練顯然他亦是久經風月了!在失憶前不知和多少女孩子有過恩愛糾葛?喜的是他的反應如此熾烈,顯然他對自己傲人的身材還有天使般的嬌靨感到著迷……
凱文氣得幾乎吐血,偷偷地從地上摸起一柄砍刀,數次鼓起勇氣欲要往意斯特恩的後心狠狠地刺下去,但終是缺乏那份勇氣,一想起剛才他鬼魅般地解決了三十名強悍的打手,他就雙手打顫,牙齒打顫……
看看躺在地下一動不動的打手,怕是已經凶多吉少!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凱文悄悄地退後幾步,隱入了莽莽的夜色裡……
心滿意足地從意斯特恩懷裡抬起嬌靨,愛麗絲的粉臉粉紅一片,氣息亦急促不已。
更令她羞喜不堪的是,意斯特恩竟猴急地伸手去扯她僅存的文胸和短褲,且動作極為熟練差點就讓他得逞……
她本就喜歡極了意斯特恩的霸氣和英俊,自然不介意跟他銷魂雲雨,但卻不是在這隨時可能有人來的荒效野外!
「意斯特恩,好了別鬧了,我們先回家好嗎?」愛麗絲輕輕地抵抗著,躲避著男人的魔手,卻越來越感到難以招架,每次他熾熱的手掌觸碰到她滾燙的肌膚,她的抵抗意志便會消融一分。
「回家?」意斯特恩只是木然地重複了一句,雙手再次開始不停竭地攻擊懷裡的女體,而且手勢和策略越發地熟絡老練起來,兩手和嘴唇開始兵分三路,從唇、胸和下體同時開始進襲……
「哦,不……」愛麗絲輕輕地低呼一聲,軟癱在意斯特恩的懷裡,望著逐漸陰暗下來的夜色,遠處的景物漸不可見,心裡的防線便徹底崩潰,主動地劈開修長渾圓的玉腿,緊緊地盤上了意斯特恩的熊腰。
意斯特恩帶著硬硬鬍鬚渣的下巴無所不至從愛麗絲的玉頸一路開始吻落下去,最終留戀在她波濤洶湧的玉乳之間,似是十分享受那甜甜的乳香,他摟著愛麗絲細腰的雙臂逐漸開始用力,幾乎勒得愛麗絲喘不過氣來……
「哦,意斯特恩,輕一點。」愛麗絲不得不騰出玉臂輕輕地撫著意斯特恩的耳垂,讓他的雙臂開始放鬆下來,她趁機跳落地上,在意斯特恩的面前輕輕地跪了下來。
男人特有的味道撲面而來,愛麗絲迷醉地閉緊了美目,玉指輕舒扯住意斯特恩的仔褲拉鏈緩緩地拉了下來,拉到中間的時候遇到了頑強的阻礙,感受到仔褲下那無比堅硬的存在,愛麗絲芳心莫名地顫抖起來,幽谷裡已經開始春潮氾濫……
調整一下姿勢,愛麗絲極力地張開自己的玉腿,以極其淫蕩的姿勢在草地上深深地蹲落下來,然後伸出她的玉臂……
略帶顫抖地拉下意斯特恩粗糙的純棉內褲,愛麗絲感到火熱的巨物啪地彈擊在她滾燙的粉臉上,雄壯之極!愛麗線情動地低嘶一聲幾乎激動得暈死過去:「哦,我的上帝!真是太偉大了……真令人難以置信!」
寂靜的黑夜裡,愛麗絲美目迷離,櫻唇大張緩緩地向意斯特恩的小復靠近、再靠近……
下一刻,黑暗中響起一聲男人短促而又粗重的嘶吼,然後傳來一陣連綿不絕的淫糜之極的滋滋唧唧聲,莫名的春意開始在夜色下瀰漫,隨著清冷的晚風飄散開來……彷彿幽冷的夜色再沒有之前的冷漠,變得熱烈奔放起來……
第十一章 影星艷舞
第三卷歐美獵艷
「膨」
一聲巨響,兩名全副武裝的特警終於炸開了地下室的防暴門,早有準備的另一名特警默契地上前,將手裡長長的噴筒對準濃煙滾滾的入口,颶風從噴筒裡急噴而出,霎時驅散了瀰漫的濃煙,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入口清晰地顯現出來。
兩名特警點了點頭,托地跳了進去。
但地下室裡空空如也,除了地板上軟綿綿地倒著一位漂亮女人之外,空曠的地下室裡便只有壁櫥裡儲藏的食物了。
「頭,地下室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女人!」一名特警將嘴邊的麥克風拉近一些,小聲地說了一句。
接到匯報的警官霎時臉色慘白,身體軟棉下來似是剎那間被人抽盡了全身的力量……
完了!這次徹底完蛋了!
這時候,警官的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連最後救命稻草亦告失去,那他便再沒有任何僥倖的理由。
旁邊的警員以同情的目光打量著長官,輕輕地搖了搖頭。
長官雖然脾氣暴躁,但還不失為一名好的長官,不知道他的繼任者是否還會像他這般好說話?如果很難侍候的話,那不如索性辭職算了……
「那個女人……」艾弗遜警官歎了口氣,無力地問,「她還好嗎?蜘蛛盜有沒有傷害她?」
「報告頭,女人似乎只是陷和昏迷,脈搏呼吸一切正常。」
「好吧。」艾弗遜警官再次歎息一聲,說道,「帶上那個女人,不用找地下室的密道了,我們返回警局。」
當安琪兒從昏迷中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處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幾名陌生的男人正瞪著精亮的眼神注視著她,不過他們身上的制服讓她迅速鎮定下來。
「你們好,警察先生,我想應該是你們救了我!?」
其中的一名警官模樣的禿頂男子擠了擠嘴巴,啊了一聲道:「啊,見到你很榮幸,安琪兒小姐,我看過你的舞蹈,老實說,那真是極品,棒極了。」
安琪兒蹙緊了娥眉,作為一句警官,他表現出的輕浮模樣令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如果警官先生想看我的脫衣舞的話,我想這裡不是適合的場所,最好我們去你家裡如何?」
安琪兒開始反擊。
此語立即惹來另外幾名警察的偷笑,看他們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一定忍得很辛苦。
「行了。」禿頂警官咳嗽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安琪兒小姐,我有個很認真的問題想要問你,你……看到了蜘蛛人的樣子了嗎?」
「什麼意思!?」安琪兒越發感到憤怒,她明顯地聽出了警官的言外之意。
再次咳了一聲,禿頂警官掃視著安琪兒豐滿無比的酥胸,說道:「我只是想問問,蜘蛛人在做愛的時候,是否還帶著那該死的面具?安琪兒小姐,我想你應該能夠幫助我們?」
「不!」安琪兒冷漠地搖了搖頭,「我想這問題你應該去問蜘蛛人的老婆,或者他的情婦,而不應該來問一個脫及舞孃!讓你失望了,警官。」
「是嗎?」禿頂警官不甘心的掠了安琪兒緊身衣袍下豐滿的下體輪廓一眼,不信道,「安琪兒小姐,你最好跟我們合作,我們深知蜘蛛人的威險,他能夠讓每一個接近他的女人受到誘惑,放棄她們原來的立場,進而投入邪惡的懷抱……那很危險,安琪兒小姐,你在幫助罪犯。」
「你瘋了嗎?」安琪兒開始變得不耐煩,「聽著,我和蜘蛛人什麼也不曾發生,他只是將我擊昏,然後從地道逃走,僅此而已!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那麼我現在就要走了!根據聯邦法律,你們無權拘留我。」
「好的,那麼我們只好退而求其次。」禿頂警官閃開一步,正好擋住安琪兒的去路,緊盯著她說道,「我們需要提取蜘蛛人的DNA樣本,這次希望安琪兒小姐一定要配合。」
「白癡!」安琪兒終於忍不住憤然作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和蜘蛛人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
「來人。」禿子警官不理會安琪兒的憤怒,回頭道,「帶安琪兒小姐去實驗室,立即提取DNA樣本。」
兩名女警員應聲上前,一左一右挾住憤怒的安琪兒。
禿子警官向她們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帶著安琪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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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深夜時分,愛麗絲才在意斯特恩的半抱半攙扶下返回別墅。
回想起剛剛度過的美妙無比的夜晚,愛麗絲真想跪下來感謝上帝,感謝上帝賜給她如此強壯的男人,令她享受到從未有過的愉悅和歡愛……
親一下男人英俊的臉龐,忍不住再親吻一下!愛麗絲慵懶地蜷曲在意斯特恩溫暖強壯的懷抱裡,再不想離開片刻!被他充實的感覺是如此美妙,這一刻愛麗絲只想躲在意斯特恩的懷裡美美地睡上一覺。
但接近別墅的時候,愛麗絲還是發現了異常。
別墅裡燈火依然明亮,只是顯得有些凌亂,似乎曾有很多人在這兒呆過!還有,大門口還站著兩名不速之客,身穿制服的警察,還停著一輛警車!
愛麗絲的第一反應是意斯特恩打人的事被警察知道了!但那些殺手明明只是被意斯特恩擊昏了,並沒有喪命,他們甚至還在她和意斯特恩造愛的時候突然醒來,嚇了她一大跳呢!除了這件事,便只有那個亞麻頭髮的混蛋了,難道他報警了嗎?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愛麗絲從意斯特恩的懷裡輕輕地跳了下來。
「請問你是愛麗絲小姐嗎?」
門外的警察顯得極有禮貌,愛麗絲卻不敢放鬆絲毫警惕,每個警察在逮人之前都是這樣的,也許他們馬上便會翻臉拿人了。
「我是!」愛麗絲冷漠地點了點頭,「你們是誰?」
「哦,你不用緊張。」一名警察歉意地笑笑,解釋道,「安琪兒小姐安然無恙,我們只是負責在此等候愛麗絲小姐,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橫行市裡的蜘蛛大盜流患到了你們家,劫持了你的母親安琪兒小姐……雖然最後蜘蛛大盜從秘道逃走了,但我們亦成功地解救了你的母親,啊,事情的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愛麗絲難以置信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別墅,忽然問道:「那我安琪兒阿姨呢?」
「她很好,只是需要協助調查,所以我們暫時請她在警局裡做一下筆錄。」警察看了看愛麗絲,「如果愛麗絲小姐沒有疑問的話,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
「好的,你們請便。」愛麗絲吁了口氣,既然他們既不是來抓意斯特恩而安琪兒阿姨亦安然無恙,她就再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送走警察,愛麗絲聳了聳肩,轉頭向意斯特恩嫣然一笑:「親愛的,今晚就我們兩個了!想怎麼瘋狂都行,嘻嘻。」
意斯特恩的表情仍然顯得略略有些茫然,只是眸子裡亦開始浮起一絲興奮之色,上前一把抱住了愛麗絲的嬌軀,鼻子亦開始貪婪地在愛麗絲高聳的酥胸裡吸嗅起來。愛麗絲便格格地嬌笑起來,假意地掙扎起來……
「放我下來,親愛的,快放我下來,啊,好癢……」
痛痛快快地洗完澡。
愛麗絲將意斯特恩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如蝴蝶一般從男人的身邊飄走,身姿妙曼體態動人,在明亮的燈光下蕩起異樣的風情……
今晚愛麗絲特意穿了一件近乎全透明的舞衣,寬大的衣袖,網狀的結構,令她看起來透著莫名的妖冶氣氛。這是安琪兒的舞衣,愛麗絲從她的衣櫥裡私自拿來的,她從未試過如此暴露而又性感的舞衣,但今晚,為了她迷戀的男人,她決定嘗試一次。
打開家庭顥院,愛麗絲將一張光碟放進了影碟機裡。
勁急的音樂霎時響起,重重的鼓點輕易地勾起人的熱血沸騰……
畫面上倏然出現一位美艷無雙的金髮女郎,豐滿惹火的身姿正在無限曼妙無比地舞動著,只是輕輕地搖擺了幾下胯部,莫名的臀浪便從她豐滿的臀部電流般流傳開來,透過電視畫面擊中了觀看的男人……
意斯特恩霎時抽緊了腹肌,雙目死死地盯著畫面,再移不開他的目光,迷亂的色彩開始緩緩升起……
一絲得意的微笑自愛麗絲的嘴角浮起,她輕巧地一曲粉腿再伸展,嬌軀已經翩翩來到了家庭影院之前,堪堪擋住了畫面上美艷無雙的金髮女郎,強迫意斯特恩的目光逗留在她發育得完好的嬌軀上。
「嗨。」愛麗絲向意斯特恩眨了眨美目,拋給男人一個驚心魂魄的媚眼,轉過身背對著男人彎下腰下,將豐碩的盛臀正對著意斯特恩,然後隨著勁暴狂亂的音樂開始緩慢地擺動起來,網狀的舞衣緊緊地勒住了她豐滿的臀肉,勾勒出無限誘人的風景……
意斯特恩低低地嘶吼一聲,站起身來……
第十二章 足球寶貝
第三卷歐美獵艷
清晨的效外,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歡快的小鳥不停地在樹枝上跳來跳去,早起的太陽從遠處的地平線上探出一線光芒,在樹梢間灑下一縷金色的絲芒。
在寧靜的樹陰下,一條筆直的柏油路從遠處的樹陰裡直直地伸了出來,一直延伸到一棟別墅的大門口,別墅的大門裡不時傳出一聲凶狠的犬吠聲,漸漸地便有了些動靜。
自控的大門忽然間從左側打了開來,一道人影輕快地從院子裡跑了出來。
黑色的頭髮,英俊精緻的五管,一身乾淨得體的運動短衫再配以純白的耐克跑鞋,健美的身材在晨光裡透著濃郁的青春氣息,賞心悅目。
意斯特恩起了個大早。
昨晚和愛麗絲一夕狂歡,非但不曾造成他第二天的精力不濟,相反他覺得更加精力充沛!便是腦子也格外地清新,只是腦海深處仍有濃濃的迷霧籠罩,一旦他想費力地思考某些東西,便會引起劇烈的痛疼,在試了很多次之後,他只能頹然選擇放棄思考那團奇怪的迷霧……
如果有人路過,一定會發現意斯特恩的步法很奇怪。
雖然他跑得很快,他的體形也極是健壯看起來應該沉重無比,但他踩落在光滑的路面上卻是寂無聲息,哪怕是一丁點兒的聲息亦是沒有,彷彿他只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從路面上飄然而過……
而且他的步伐明明不大,但每一跨總會跨出很長一段距離,彷彿他腳下的路面居然會自己往後倒退一般,既輕鬆又快捷,如此地違背常理。
意斯特恩很快便跑進了濃郁的叢林,鑽進了蔥翠的林陰裡。
花草的芳香撲鼻而來,意斯特恩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出胸中濁氣頓覺心胸無比舒爽,倏忽之間,他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驟然抬頭望向公路的左邊,那裡有一棵數十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巍然峙立著,龐大的樹陰遮蓋了幾乎整片森森,光滑的軀幹足足有數百英尺之高,顯得霸氣十足。
一道婀娜的倩影吸引了意斯特恩的注意。
在那樣粗那樣直那樣光滑的樹幹上,居然有一道婀娜的倩影正粘著上面似的,自如地滑移,向下滑移數尺,然後猛地往上攀升數十尺,瞬息之間,便接近了大樹龐大的冠蓋,身影亦變得嬌小起來……
意斯特恩不覺停住了腳步,站在大樹下抬頭觀望,記憶深處似有某樣熟悉的東西正在被逐漸喚醒,他竭力放鬆自己的精神努力不去思考那似乎隨時都可能甦醒的記憶片斷,放緩呼吸……
唆!
帶著一陣清風,婀娜的嬌軀迅速從大樹的冠蓋滑落,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下。
倩影原是一名金髮女郎,從背面看身材極其惹火誘人,那豐滿挺翹的臀部要多誘人便有多誘人,與纖細不堪一握的腰肢共同勾勒出世界上最美妙動人的曲線,便是最偉大的畫師亦難以描繪出其美好程度的一二分。
金女女郎隨意地一甩秀髮,飄灑地轉過身來,意斯特恩悄然峙立的身影霎時映入她的眼簾,她明顯地吃了一驚,碧藍的眸子裡神色數變,始才逐漸冷靜下來,展顏一笑道:「早上好,英俊的東方帥哥。」
「是上好。」意斯特恩定定地望著金髮女郎,期待中的記憶片斷並未甦醒令他懊惱莫名。
金髮女郎聳了聳望,藍眸裡掠過一絲微微的厲色,解釋道:「嗯,我是個攀援愛好者,所以經常會趁著早晨空氣清新的時候出來攀援大樹,以鍛煉提高自己的技巧,嗯……有什麼問題嗎?」
意斯特恩搖了搖頭,無趣地抬頭望著高高的大樹。
「啊……」女郎輕輕地啊了一聲,自我介紹道,「望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勞拉,是劍橋大學體育學院的二年級學生,同時也是劍橋大學足球隊的足球寶貝。很高興認識你,帥哥,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
「意斯特恩。」意斯特恩蹙眉輕輕地應了一句,神色冷淡,縱然勞拉的嬌顏如何美艷,她的嬌軀如何惹火誘人,他都視而不見,與昨晚急色而又熱切的男人判若兩人!如果愛麗絲見了,定要驚奇萬分,這就是那個需索無度而又好色猴急的男人嗎?
「啊,原來是意斯特恩,不如我們一起晨跑吧,能有個做伴總比一個孤獨單練要好玩一些。」勞拉藍眸輕輕一轉,忽然向意斯特恩發出邀請。
意斯特恩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右腳輕輕一點地身體便彈出了很長一段距離,然後落地悄無聲息……
勞拉驚愕地張大了小嘴,藍眸裡掠起一絲異彩望著意斯特恩迅速遠去的背影發了一會呆,然後在腮邊湧起一絲異樣的笑意,隨著意斯特恩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一前一後兩道人影開始在林間的公路上迅速穿行。
「嗨,你跑得太快了,晨跑不需要這麼快的……」
「你是專業運動員嗎?你的體能真是棒極了……」
「如果你進入我們體育學院,你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長跑選手的……」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無論勞拉如何引誘意斯特恩說話,他總是一語不發,默然地跑步,全然不曾認識到和美女共跑像他這樣一語不發實在是大煞風景,簡直是罪大惡極。
最後,勞拉實在被迫無法,假裝哎唷一聲摔倒在路上,抱著自己玉白的小腿呼起痛來。
意斯特恩終於難得地有了反應。
收住腳步跑到勞拉的跟前蹲了下來,細心地接過勞拉抱在手裡的小腿,察看起來。勞拉得意地笑了笑,近距離仔細地打量著意斯特恩的面容,很英俊,眉宇間輪廓分明,五管既有西方男人的粗野又有東方男子的精緻!
尤其是他眉宇間那股淡淡的抑鬱更是誘人無限遐思。
在確定以前並沒有在附近見過他之後,勞拉小心地追問:「嗨,意斯特恩,你是剛搬來這兒住?還是剛轉學來的新生?」
在劍橋小鎮,除了這兩種可能,好像再無第三種可能了。
當然,勞拉也希望眼前這英俊的男子是這兩種可能中的一種,這對她很重要,因為她將視意斯特恩的回答而做出判斷,以決定她以後的做法……
不過令她失望的是意斯特恩居然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絲淡淡的冷意自勞拉的藍眸裡升起,她的一隻小手已經輕輕地曲了起來。
這時候,意斯特恩忽然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的傷我找不到,也許弗格森教練能夠知道。」
弗格森教練!?
勞拉美目一亮,這不是劍橋大學足球隊的教練嗎?
「你是劍橋大學足球隊的?剛來的?」勞拉驚喜以接連追問。
意斯特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你還能不能走?不能走的話,我背你回學校吧。」
勞拉滿心歡喜地點了點頭,向意斯特恩張開了雙臂,張開的雙臂間,高聳的酥胸在薄薄的衣衫下顯得呼之欲出,幽幽的芬芳中人欲醉,但意斯特恩卻似乎對這些渾然無覺,背起勞拉時的從容不迫,就好比他只是背起了一段毫無生命的木頭一般。
勞拉不禁有些氣餒。
這怎麼可能?
這個男人,他是木頭嗎?
要知道她可是名聞整個劍橋大學的校花勞拉啊!多少老師和學生對她神昏顛倒,祈求一親她的芳澤而不可得,可他,居然背著自己,自己的乳房已經緊緊地抵著他的背部了,他都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極不服氣的勞拉玉臂從意斯特恩的脖子兩側探了下去,藉著摟住他脖子的機會有意無意地輕輕抓撓起男人胸前的乳頭來,自從經歷過男人以來,勞拉的這一招總是屢試不爽,男人再累時候只要她這樣一挑逗肯定立馬雄風再起……
但讓她失望的是,意斯特恩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一絲異色自勞拉的藍眸深處掠過,她不由得開始認真地打量起意斯特恩的背影來,看起來除了強壯與健康,他與其它男人並無什麼區別?藉著行走間玉腿觸碰他下體的機會,她基本可以判斷出他絕無可能是個性無能?
但他為什麼會對她的百般挑逗毫無反應呢?
勞拉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自己豐滿的臀部,讓意斯特恩扶著自己臀部的大手更加地接近自己胯間的秘部,如果換了其它男人她如此動作,早就藉機在她的臀縫裡上下其手,摸個痛快了,但意斯特恩卻仍然沒有絲毫動靜。
彷彿他是鐵了心要做個石頭人,對美色無動於衷。
終於接近了劍橋大學的大門口,勞接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看來只能等待以後再說了。
「意斯特恩,我感覺好多了,能放我下來嗎?」
第十三章 笑傲球場
第三卷歐美獵艷
幾百年來,劍橋和牛津幾經風風雨雨,但兩座學府之間的對抗卻一直得以延續下來,在從不間斷的對抗之中,他們不斷地得到成長和壯大,並最後成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著名學府,兩所高校之間的對抗更是傳為佳話。
跟賽艇一樣,兩校之間的足球對抗亦是一項傳統賽事,雖然其技戰術水平不能和職業球賽相比美,但在英國學界的影響卻不會比世界盃要遜色半分。
在劍橋大學新落成的體育場裡,人山人海的學生將體育場擁了個水洩不通,瘋狂的吶喊聲幾乎震碎人們的耳膜,其瘋狂的情形比土耳其號稱地獄的帕那辛亞科斯(寫錯了的話別較真,只是小說)亦毫不遜色。
不過,如果你以為學生們的瘋狂吶喊是衝著雙方的球員而去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們吶喊的對象可不是那兩隊水平不怎麼樣的球員,而是此刻正在草坪中央隨著勁暴的音樂熱舞的足球寶貝,由校花勞拉領舞的足球寶貝才是他們的最愛,亦是他們辛辛苦苦排了整整八個小時的隊後所期待的最精彩的節目……至於足球比賽本身?不過是美女熱舞休息期間打發時間的捎帶娛樂罷了……
勞拉交叉雙手高舉過頭頂,螓首輕斜,這樣的姿勢能讓她原就豐滿無比的酥胸更加突出,同時亦可以露出她白天鵝般修長白晰的玉頸,讓她動人的體態盡情地展露……隨著急促的鼓點,勞拉穿著短裙的胯部開始急促地甩動起來,隨著急促的甩動,臀部騰起一圈又一圈炫目的熱浪,曖昧的肢體語言霎時將男人們的慾望勾到了最頂點……
人群中的威廉嘶嘶地倒吸著冷氣,湊到身邊凱文的耳朵邊,淫笑道:「老大,不要想愛麗絲那青澀丫頭了,你看勞拉校花才是真正的女人,能讓我們爽到極點滴,嘿嘿,真是極品啊極品……」
凱文亦狠狠地吞下一口唾沫,悶聲道:「還用你來教我啊,笨蛋!不過我警告你,對勞拉校花還是不要癡心妄想,像她這樣的名女人可不是我們這些小混混能夠碰得起的,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威廉有些不信地望著凱文,有些不相信一向目中無人的老大居然會說出如此氣餒的話來。
「看什麼看?」凱文不悅地瞪了威廉一眼,悶聲道,「這可是我老子警告我的!我誰的話都可以不信,我老子的話卻不能不聽,懂嗎?」
威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再望向勁舞中的勞拉時,眸子裡明顯地多了絲失望的神色,如此美女,看得吃不得,真是可惜呀……
熱烈的舞蹈隨著勞拉的一個大劈腿進入尾聲。
幾乎每一名男人都將目光貪婪地盯著勞拉最大限度劈開的腿根部,憧憬著她短裙裡的內褲忽然間會崩裂,然後內裡的春光一覽無遺……但很遺憾,上帝並非性情中人,最終沒有滿足他們最一致的願望,勞拉安全地收起修長的美腿,退到了場地的一側。
震耳欲聾的號角聲響起,雙方的球員終於要出場了。
勞拉氣喘吁吁地靠著椅背,美目緊緊地盯著球員通道的出口。
雙方的球員魚貫從其中走了出來,如兩道小河流匯入廣大的球場間,然後散了開來……霎時間,勞拉的藍眸亮了一下,她看到了意斯特恩,那個奇特的東方美男子,有著無比堅定意志的男子,他身上的一切都像一個解不開的謎,深深地吸引著勞拉。
一些入場的球員故意從距離足球寶貝極近的地方走過,然後假裝吸氣般鼓起自己強壯的胸肌,向美女炫耀自己的強壯,更有甚者,故意將寬鬆的球褲從屁股後面緊緊地勒起,顯出自己胯間鼓鼓囊囊的一團……
總之,為了引起美女的注意,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再下流的方法都用上了。
勞拉尤其吸引了絕大多數球員的騷擾,甚至有一名牛津大學的球員在走到她很近的地方,故意將雙手伸進自己寬鬆的球褲裡扒拉了一下……
包括勞拉在內的所有足球寶貝表情自然地看著這一切。她們自然知道自己美麗的容貌還有健美的嬌軀對這些年輕的種馬的致命吸引力,而且這樣的效果亦是她們所期望的,不然她們還加入足球寶貝做什麼?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美麗和健美讓世人所知曉,以期獲得一個美妙的未來嗎?
唯獨意斯特恩直直地走進了球場,對那些妖嬈的足球寶貝瞧也不曾瞧一眼。
一名足球寶貝留意到了意斯特恩的不一樣,拉了拉身邊的勞拉,指著埋頭進場的意斯特恩道:「勞拉,你看那個帥哥,對我們不屑一顧也,真有性格。」
勞拉美目一凝,芳心裡淺淺一笑:何止如此?那人似乎天生對美女免疫,再怎麼勾引他也不見得能令他心動!真想知道,他都會栽倒在什麼樣的美女裙下?
愛麗絲站在看台的角落裡,迷醉地望著意斯特恩的背影。
她的芳心裡已經裝滿了意斯特恩的影子,這英俊的東方男子不但征服了她的嬌軀亦徹底征服了她的芳心,看到心愛的男人在球場上矯健的英姿,她不禁雙頰緋紅情潮湧動……回想起他昨晚馳騁時的雄健模樣,想像著待會他笑傲球場時的雄霸英姿,愛麗絲不覺有此癡了……
弗格森神色冷峻。
雖然他曾親眼目睹過意斯特恩的出色球技,但他始終沒有忘記意斯特恩是個失憶症患者,隨時都可能在球場上出現什麼意外!更嚴峻的是,他聽說牛津大學也特招了幾名極具潛質的希望之星入隊,準備在對抗賽上一戰勝出。
招招手,弗格森將意斯特恩叫到場外。
「意斯特恩,一開球你就朝對方的球門猛攻,不要有任何顧忌!」
意斯特恩冷漠地點點頭,他今天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似乎是球場外的喧囂擾亂了他的情緒,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燥動……這越發增添了弗格森心頭的幾分擔憂。再將魯本和本傑明叫到跟前,叮囑道:「你們一搶到球,就堅決交給前面的意斯特恩,由他來完成致命一擊,明白?」
魯本和本傑明認真地點了點頭,兩人已經見識過意斯特恩的厲害,自然滿口答應。
在看台最高一級的角落,一名不起眼的老頭冷冷地坐在那兒,雙手抱胸眸子裡精光閃閃,如果你足夠細心,定能觀察到老頭身上看似普通的運動服其實都是質地優異的名牌!只是去掉了商標而已……
在老頭的身邊還坐著一名年青人。
看青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或者說畏懼,這畏懼的來源顯然就是他身邊的老頭,這從他不是看一眼老頭的神色裡可以知道。
老頭輕輕地張嘴說了些什麼,然後向球場呶了呶嘴,再冷冷地瞪著身邊的年輕人,年輕人不敢回視老頭的目光,似是凝重地點了點頭!
老頭的目光便霎時明亮起來,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神色來……
激動人心的比賽終於激將開始,弗格森重重地在球員們的背部逐一拍過,最後大吼一聲:「上場,打跨牛津那幫軟腳蟹吧!」
以勞拉為首的足球寶貝不失時機地手拉手結成一排,又唱又跳,不時還高高地揚起一條玉腿,胯間風光乍顯即隱,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隨著寶貝起落有致的美腿,看台上的學生逐漸形成了一種壯觀的風景……如波浪從看台上滾滾流過……人浪!
笛!
隨著主裁判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首先開球的牛津隊九號前鋒習慣性地往回倒球,忽然間他感到一陣風從眼前刮過,待他凝神回過頭來,不由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竟然是一道人影風一樣從他身邊刮過,向著回傳的足球追去……發一聲喊,九號前鋒沒命地開始回追,心裡同時懊悔莫名,剛剛的回傳球,他傳的力量不大,所以球速並不快……
完全估計錯誤,他本以為對方會習慣性地慢慢往前壓,怎也不曾料到在開球的一霎間便開始如此快攻!
看情形,足球肯定會在己方後衛接到之前被那快速插上的劍橋隊員截下!而此時己方的陣形還未散開,一旦形成突破,對手將直接面對本隊的守門員,後果不堪設想!
但牛津九號無論如何發力加速,他與那道背影之間的距離都在逐漸拉大,他痛苦地看到己方防守隊員無可選擇地選擇倒地鏟球,但仍然無法將那該死的球截下……那可惡的背影正以極高的速度向本隊的球門奔進!
場外,勞拉領著足球寶貝熱舞越急,看台上,觀眾的熱情隨著足球寶貝的熱舞越發高漲!
第十四章 艷婦情事
第三卷歐美獵艷
在律師的幫助下,安琪兒順利地走出了警局的大門。
禿頭警官神情曖昧地望著安琪兒的背影,眸子裡淫光閃閃:「夫人,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你相信嗎?」
「不。」安琪兒搖了搖頭,一面往律師替她打開的車門裡鑽,一面搖頭道,「那不可能,警官閣下,你以後最好不要做這種蠢事,下次就沒這麼容易擺平了。」
「哦。」禿頭警官聳了聳肩,望著小車絕塵而去,以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嘿嘿淫笑起來。
「頭,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一名戴著眼睛的警官小聲地湊了上來。
「告訴艾弗遜,對這個女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禿子警官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光,「蜘蛛人好色成性,既然他和這艷婦有過一面之緣,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找她的,那時候……嘿嘿,就是他落網之時。」
眼睛警員一呆,旋即在眸子裡流露出歎服的神色。
安琪兒驅車直回別墅,剛走進大廳,隨手將皮包扔在衣架上,同時玉足輕踢蹬掉了腳底的高跟鞋,雙手交叉扯住緊身上衣的下擺往上輕輕一拉,便將上衣從頭上脫了下來,露出衣衫遮掩下玉白色的肌膚來,透明的胸罩緊緊地勒著她飽滿的乳峰,隨著她脫衣的動作一陣激盪,騰起炫目的乳浪……
再緊走幾步,安琪兒輕輕彎腰,伸手將筒裙後面的拉鏈嘶的一聲拉了下來,筒裙落地,她再跨出一步,頃刻間,玲瓏浮凸的嬌軀上已經僅著三點。安琪兒舒爽地甩了甩金色垂流的秀髮,已經來到了浴室門口。
輕輕地吹了聲口哨,安琪兒俏皮地旋轉了一下嬌軀,她身上僅有的胸罩還有丁字短褲已經隨著她的旋轉飄飛了開來,灑落在浴室的門口,明亮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清晰地照耀著安琪兒豐腴的嬌軀,深深的股溝、纖細的腰肢、豐盈的肥臀……幻化成一幅完美的美女裸圖,然後一霎間隱入浴室的布簾之後……
嘩嘩的水聲傳來,安琪兒悅耳的歌聲亦同時響起。
雖然她昨晚剛剛遭受不快之事,但她的心情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還格外地好。
痛痛快快地沖了個澡,安琪兒簡單地繫了一方浴巾,來到大廳裡,擰開了功放的開關,激昂熱烈的音樂霎時震天動地般響起,隨著令人血脈賁張的節奏,安琪兒一面以電吹風吹著自己飄灑的金髮,一面隨著音樂開始瘋狂地扭動腰肢,舞蹈起來……
忘情投入的安琪兒自然不曾留意到,在距她家二百碼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上,正靜靜地趴著兩個黑衣人,彷彿融入大樹的陰影裡,如果不是目力十分強的人,是不可能在樹下發現他們的存在的。
潛伏的兩人,正盡情地欣賞著名免費的艷舞。
欣賞著名艷星安琪兒的艷舞,而且是兩個人專場,那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上午十一點。
安琪兒的身影出現在鬧市區的一所舞蹈培訓班。
這是她好姐妹路娜開辦的一家舞蹈培訓中心,因為拗不過好姐妹的軟磨硬泡,只好答應來這裡做客座教練,每週來上兩次課,今天正好是她上課的日子。
「安琪兒,你來了!」路娜從大門裡迎了出來,和安琪兒熱情地擁抱,喜形於色,「學員們可都盼著你給她們上課呢,你真應該多來幾次,多教教她們這些好學的孩子的,她們可愛極了……」
安琪兒搖頭笑笑,說道:「行了,路娜!有時間我會多過來轉轉的。」
「安琪兒,幾天不見,你看起來氣色真是好極了!」路娜的眸子裡露出驚歎的神色,「你瞧瞧你的肌膚,真是越來越細膩了,你有什麼養顏的秘訣嗎?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安琪兒聳了聳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而此時,在寬敞明亮的排練大廳裡,一名身材健美穿著緊身舞蹈服飾的俊美男子正在熱烈地舞蹈,隨著急促的音樂節奏,他的臀胯開始急促地前後擺動,配以他煽情的眼神,極富陽剛味道的手勢,勾勒成一幅完美的俊男勁舞圖。
一名女學員便受不了陪舞的誘惑,一個漂亮的輕旋,亦扭著腰肢舞到了俊男的身邊。
霎時間,兩人臉對著臉,胸腹明明緊貼實則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兩人的臀胯同時前後急促擺動,卻始終保持同步,進退自如,默契無間……驟然間,音樂攀升,女學員猛地一甩秀髮,一個轉身,以她的背臀緊緊地貼上了俊男的胸腹……
俊男的雙臂亦猛地收擾,雙掌緊緊地按上了女學員鼓騰騰的乳峰,女學員的眸子亮了一下,一絲異樣的色彩霎時流轉開來……
排練大廳的門適時打開,安琪兒和路娜兩人正好看到這一幕。
「哦,斯蒂文,你在做什麼?」
勁舞中的俊男僵了僵,手掌倏然鬆開,他懷裡的女學員便受驚的小兔子般飄了開去,玉白的臉頰上湧起一抹羞紅……
有些尷尬地收放一下雙掌,俊男微笑道:「啊,寶貝我在抽空替你培訓你的學員呢。」
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走到安琪兒跟前,熱情地吻了吻安琪兒的臉頰,笑道:「嗨,安琪兒,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迷人極了。」
「行了。」路娜對俊男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將他推著出了排練大廳,「你就別影響我們工作了,好好去排練你自己的舞蹈吧,行嗎?」
俊男斯蒂文走到門口時還回頭向安琪兒眨了眨眼,安琪兒略顯慌亂地避開了斯蒂文的眼神,神色亦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轉頭看到正睜大雙眼興奮地望著自己的學員,遂拍拍雙掌,喊道:「好的,來吧,讓我們現在就來……」
高亢熱烈的音樂再次響起,安琪兒隨著樂點飄逸地一個旋轉,披在身上的外套已經脫體而飛,露出裡面一身玄黑的緊身舞衣,惹火的身材霎時展露在學員們面前,艷羨的神色清晰地在學員們眸子裡流露出來。
……
在熱烈的舞蹈中,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趁著休息的時候,場邊的路娜將一杯可樂遞到安琪兒手裡,向勞累了整整一小時的安琪兒笑道:「安琪兒,你累了吧?來,喝杯可樂,到外面竭竭去吧,這裡暫時就先交給我吧。」
安琪兒點了點頭,接過可樂。
大門在身後輕輕地關上,音樂霎時便被關在了身後,安琪兒吁了口氣,連續一小時的熱舞可真夠累的,尤其是出了一身熱汗,將緊身的舞衣緊緊地貼著肌膚,好生令人難受。安琪兒蹙緊眉頭,決定去浴室先沖個澡。
剛進浴室,一雙健臂便從身後環住了安琪兒的柳腰,一張大嘴亦同時從後面襲擊了安琪兒的粉頰。
「寶貝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個時候來洗浴的,呵呵。」
安琪兒呆了呆,然後激烈地掙脫了身後男人的摟抱,退開一步,轉身面對著偷襲她的男人,嚴肅地說道:「斯蒂文,你不能這樣!」
從後面襲擊安琪兒的正是剛剛在排練大廳襲擊女學員的俊男斯蒂文。
不過此時斯蒂文的俊臉上卻露出困惑的表情,有些不解地聳了聳肩:「安琪兒,你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這樣嗎?」
「是的。」安琪兒猶豫是一會,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不喜歡這樣!」
「什麼!?」斯蒂文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臉上儘是不信的表情,「可以前每次你都很投入,也很興奮!為什麼今天……今天你究竟怎麼了?」
一絲煩躁的表情在安琪兒的臉上浮起,她別開了視線,冷聲道:「以前是以前,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喜歡這樣了,你是路娜的男朋友,我不能勾引好姐妹的男朋友,那樣我會成為罪人的。」
「笑話。」斯蒂文的神色亦冷了下來,「你早知道我是路娜的男朋友,那你為什麼還要勾引我?」
「你混蛋。」安琪兒惱羞成怒,「我什麼時候勾引過你?」
「哦,是嗎?」斯蒂文不屑地冷笑,「不知是哪個賤人明知道我躲在浴室裡,還故意脫光了衣服大跳肚皮舞?還將自己的私處暴露給陌生的男人欣賞,哼哼……這難道不算勾引嗎?」
「你……我沒有這樣做。」安琪兒粉臉羞紅,矢口否認。
「寶貝,別鬧了。」斯蒂文瞧中時機,一把就將安琪兒摟入懷裡,大嘴亦適時襲向安琪兒粉嫩的耳垂,他知道安琪兒這裡最是敏感,一碰她便會情不自禁……
但這次他顯然失算了,而且他忽略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安琪兒不但是脫衣舞艷星,而且還是好萊塢明星的特技替身,具有一身出色的格鬥功夫。只見安琪兒的玉腿以不可能的角度從後往上踢,正中斯蒂文的腿根,可憐的男人霎時慘嚎一聲,雙手捧腹跪倒在地,嘶嘶地吸著冷氣,再難以動彈……
第十五章 爭風吃醋
第三卷歐美獵艷
剛過中圈,意斯特恩便掄圓了右腿,在對方球員尚未來得及出腳鏟斷之前,重重地踢在可憐的足球下部,一聲巨響,輕飄飄的足球已經帶著銳嘯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軋跡,直接掛進了球門的右上死角。
七比零。
這已經是意斯特恩踢進的第七粒進球了,無論牛津大學隊的隊員如何阻截他,始終都未能如願,牛津教練換了三拔人,從最開始的兩人夾擊到最後的四五人夾擊都未能如願,似乎今天那個傢伙他就是上帝,在球場上無所不能……
牛津球員表情沮喪,守門員更是欲哭無淚,如果可以他真想衝上去將那混蛋的腿砍斷,什麼東西?竟然讓他往自己把守的球門裡抱了七次球……
劍橋隊員亦是表情錯愕,難以置信,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這真是人力可為的嗎?
無論牛津人怎樣犯規,既便是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足球總能按照意斯特恩的旨意乖乖地滾進網窩。
愛麗絲雙手合拔,貼在頰邊,滿臉幸福,繼承自她母親的美麗藍眼更是幾乎冒出一顆顆紅心來,意斯特恩的形象在她的芳心裡攀升到了頂點。
看台的最高層,戴著球帽的老頭眸子裡流露出鷹一般的光芒,彷彿發現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獵物,令人不寒而慄。他身邊的年輕人便神色惴惴地望著他,彷彿對他極是畏懼。
裁判似乎也不忍卒睹這樣的慘狀,草草吹響了終場的哨聲,其實離比賽結束還有整整五分鐘,這大約是世界足球史上第一次由裁判主導的提前結束比賽,並且比賽雙方都沒有任何異議的賽事罷?
勞拉領著一群漂亮的足球寶貝歡叫著衝進了場內。
望著身材惹火的尤物從身邊跑過,牛津隊員卻一個個像鬥敗的公雞般低下了高昂的頭顱,臉上的表情當真痛苦得情何以堪。
勞拉直接衝到意斯特恩面前,張開玉臂,歡叫一聲縱體投懷,騎到了意斯特恩的腰上玉臂亦緊緊地摟住了男人的脖子,香吻如雨點一般落在他的臉上……
場外的學生既艷羨又高興,紛紛跟著起哄,響亮的口號開始轉變為有節奏的一句話:「親她!親她!親她!」
勞拉緊緊地摟著意斯特恩粗壯的脖子,在她金色秀髮的掩映之下一雙美目裡卻是分明流露出冷靜的神色,緊緊地按著意斯特恩頸側動脈的玉指甲上,紅紅的指甲油正閃爍著醉人的色彩。
意斯特恩毫無表情的俊臉上卻是突然一僵,緊緊摟著勞拉豐滿玉腿的雙手突然發力,一聲嬌呼,勞拉感到自己的嬌軀突然間飛了開去,然後姿勢極其不雅地摔在了草坪上,居然是四肢著地式,而且是趴伏在草坪上,一雙玉腿分得開開的,無數人有幸目睹了她玉腿劈開時雙腿間的誘人風景……
「你!?」勞拉強忍豐渾身酸軟直起腰來,回眸瞪著意斯特恩,又羞又怒,但神色間分明還有另一種耐人尋味的味道。
意斯特恩蹙了蹙眉頭,吸了吸鼻子,望著勞拉紅色指甲的眸子裡倏然掠過一絲冷森森的色彩,但瞬即隱去,有些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彷彿他亦是個無辜的局外之人。
尚沉浸在狂喜中未來得及退場的學生們有幸目睹了這一切,從此意斯特恩摧花殺手的外號開始在校園裡流傳開來,連校花勞拉的主動投懷送抱他都能夠忍心摔在地下,這樣的鐵石心腸怕是絕無僅有了。
不過從看台上衝到球場外的愛麗絲卻興奮莫名。
示威似地向正在一邊揉著腰的勞拉瞪了一眼,然後摟過意斯特恩的脖子,送上一記情意綿綿的長吻,震耳欲聾的噓聲開始在看台上響起,學生們紛紛對愛麗絲的示威舉動報以最響亮的噓聲。
愛麗絲卻夷然無懼,身處驚海而不色變,望著意斯特恩的眸子裡越發多了幾分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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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兒早早地準備好晚餐,甚至還準備了一瓶紅酒。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映著她紅撲撲的粉臉,歲月的流逝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雖然她的女兒愛麗絲都已經上了大學,但她看起來仍然像個三十里外的青春少婦,與愛麗絲站在一起,更像是一對姐妹花,而不是母女。
安琪兒將大廳裡的間響開到最大,在最激昂的旋律裡拚命地扭著腰胯,嬌軀如蛇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流淌起來,泛起誘人之極的漣漪……
愛麗絲和意斯特恩放學返回,在大門口便聽到了別墅裡激昂的音樂。
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愛麗絲說道:「哦,阿姨又在跳舞了,她總是這樣視舞蹈如生命。」
意斯特恩忽然冒出了一句:「不過她跳得確實很好看,不是嗎?」
「那當然。」愛麗絲隨口應了一句,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幕然回頭望著意斯特恩,有些驚異地問道,「你……看過阿姨跳舞?我是說……她經常跳的那種舞蹈!?」
意斯特恩想也不想就點了點頭。
一絲懊惱的神色在愛麗絲的嬌靨上泛起,她偏頭思索了片刻,抓著意斯特恩大手的小手忽然變得更緊更用力。
兩人打開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安琪兒背對著大門以高難度的動作半蹲著,雙臂如行雲流水般在胯側流淌,無比豐滿誘人的香臀正蕩起一圈圈的臀浪,衝擊著兩人的視覺神經,灼人的熱意撲面而來。
似是感到身後開門的聲音,安琪兒的動作忽然間中斷下來,輕巧地一個轉身,回頭望著愛麗絲和意斯特恩,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親愛的,你們回來了?」
「哦,阿姨。」愛麗絲上前摟著安琪兒汗油油的玉頸,拍了拍她的背,讚美道,「你跳得真棒,棒極了,我想所有見了你舞蹈的男人都會忍不住想拜倒在你腳下的。」
「是嗎?」安琪兒高興地在愛麗絲額際吻了吻,目光不經意間掠過旁邊意斯特恩的臉龐,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臉頰,笑道,「我們的小天使才長大了,越來越迷人了,還學會了給人灌迷湯了。」
「阿姨,我是說真的。」愛麗絲扭著小腰肢,嘟起小嘴,「你看看,意斯特恩瞧你的眼神都直了。」
安琪兒望向意斯特恩,男孩果然直直地望著她,不過神色間清澈無比渾無一比色慾的成分,與斯蒂文望著她時情慾勃動的渾濁相去何止千里?忽然間,安琪兒的心裡莫名地顫了一下,感到嬌軀微微有些發酥。
「意斯特恩,你好,很高興你再次來做客。」
強忍著芳心裡異樣的酥軟,安琪兒裝著冷靜地向意斯特恩打招呼。
「你好。」意斯特恩神色冷靜地向安琪兒點了點頭,這多少有些讓安琪兒失望,但一想起那個瘋狂的晚上,身體便再次不可遏止地熱烈起來。
「阿姨。」愛麗絲退後一步,拉著意斯特恩的手,嬌靨上泛起難以言喻的喜意,「從今天起,意斯特恩就搬來我們家住,好嗎?」
「哦,是嗎?」安琪兒攤了攤手,又幾愛麗絲眨了眨美目,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愛麗絲霎時羞紅了了粉臉,低垂下了粉嫩的頸子。
安琪兒開心地笑起來,芳心裡卻忍不住有些失落。
女兒都到了找男朋友的年齡了,她是否真的已經青春不再年華老去了呢?
一晚無話,很快就到了竭息的時間。
有了意斯特恩的陪伴,愛麗絲自然不再害怕黑暗而躲到安琪兒的床上,安琪兒伴著孤枕,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更讓她感到難以忍受的是隔壁女兒房間裡傳來的那種熟悉的響動,令她身體裡如有萬蟻爬行,奇癢難熬。
不知不覺間,玉手已經攀上了自己豐滿挺翹的椒乳,它們仍然尊貴的高昂著,並未因為遭受許多男人的揉捏而有絲毫變形,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變得鬆軟,仍然彈性十足迷人至極。
微微的酥麻從乳尖傳來,安琪兒卻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相比較自己的愛撫來,男人的愛撫顯然要強烈得多,亦熾烈得多,薄薄的牆壁並未曾隔阻斷愛麗絲的歡叫聲,她甚至感到床下的地板亦在有節奏地顫動,忍不住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她開始幻想起那年輕男人馳騁時的野馬般的強壯和力量……
身體裡的癢意越發劇烈,並且開始從心裡向身體的任何部位漫延。
安琪兒輕輕地蜷起渾圓的玉腿,玉齒咬緊了被單一角,將枕頭塞進了自己微微張開的玉腿之間,觸電般的快意從秘處潮水般傳來,她感到自己霎時騰空飄了起來,對身外的一切都變得無知無覺起來……
彷彿過了很久彷彿才剛剛過了一會,安琪兒稍稍恢復了些許的知覺。
但恢復知覺之後,她卻是大吃一驚,因為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已經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肢,她感到一副火熱的軀體正在迅速貼緊她的背臀,她甚至清晰地感到有滾燙的巨物自她張開的玉腿之間重重地刺入……
第十六章 月夜幽影
第三卷歐美獵艷
夜,如絲如棉,淒清的冷月孤懸虛空灑下淡淡的清輝。
遠近濛濛的叢林披上了淒冷的外衣,間或響起貓頭鷹的淒厲鳴叫,掠起撲嗽嗽的林間走獸,迅即沒入黑暗深處——
豪宅靜靜地躺在劍橋小鎮效外的原野上,就像暗夜裡的一頭巨獸,張露出猙獰的嘴臉,冷森森地趴著。
距離豪宅千米之遙處,一顆參天巨樹上,濃密的樹陰裡閃射出兩道明亮之極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靜悄悄的豪宅,似乎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它的注視。
一朵烏雲悄然漫起,淒冷的月色倏然一暗。
待世界重新恢復清明之際,豪宅的頂上鬼魅般出現了一道人影。
從巨樹濃蔭的角度望過去,行將沉入地平線的明月被無限放大,背景般襯在黑影身後,越發增添幾分詭秘氣息。
黑影的雙臂以極奇怪異的姿勢緩緩揚起,速度雖慢卻在月色的照耀下騰起有如實質的暈影,彷彿黑影在驟然之間擁有了無數的手臂一般,待暈影消散,黑影已經面向冷月,雙手外揚作爪狀,緩緩擾動之勢彷彿正在擤取何物?
肅殺的氣息如刀光劍影般四下瀰漫開來,藏在濃蔭裡的人影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透一下,只是那雙眼神卻是越發地明亮,一霎不瞬地盯著豪宅頂上正呼息明月精華的暗影,一絲莫名的光芒自他的眸子裡濃濃地散射出來。
明月彷彿受到了暗影的召喚,清輝驟然大亮,旋即黯淡下來,緩緩地沉入地平線。
一聲銳鳴忽然間從巨樹濃蔭裡驟然暴起,銳鳴聲裡一團暗影撲騰著翅膀從濃蔭裡凌空騰起,撲騰騰地欲飛往遠處,濃蔭裡的人影吃了一驚正欲急而閃避,目光一掠之間震顫欲死竟是再也難以動彈分毫。
只見豪宅頂上的暗影瞬息之間便越過千米虛空,如巨鳥般張臂撲向撲翅欲遁的驚鳥。
掠過的身影只在虛空留下淡淡的身暈,下一刻,暗影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驚鳥側畔,輕輕一伸手掐住了驚鳥脖子,短促的哀鳴尚未響起,驚鳥嘎然而止。再下一刻,虛無地漂在濃蔭上空的暗影逐漸淡去,而豪宅頂上則重新浮起另一道暗影,是如此地迅速,彷彿暗影壓根就未曾來到濃蔭上空——
濃蔭裡的人影驚得亡魂皆冒,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暗影終於沒入豪宅裡消失不見,天色亦即將放明之際,嘶的一聲輕響,一束細微的銀絲自濃蔭裡電射而出,遠遠地粘在更遠處另一棵巨樹軀幹之上,然後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從濃蔭裡騰起,矯捷地一處晃便迅速遠去——
天色終於大亮。
愛麗絲從疲累中醒來,發現意斯特恩正在她身邊熟睡正香,長長的劍眉輕輕地蹙起,似是正陷入微微的痛楚之中,卻不知在夢裡夢見了什麼?難道是失憶之前的痛楚往事?這一刻,愛麗絲芳心裡泛起濃烈的憐惜,輕輕地撫著意斯特恩英俊鮮明的臉龐,愛麗絲深信,他在失憶之前定然有過無限痛楚的往事。
至於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愛麗絲自己卻也是不甚明瞭,只是有這樣的感覺而已。
長長的睫毛起了一陣輕輕的顫動,意斯特恩忽然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愛麗絲輕輕地在意斯特恩臉上吻了吻,芳心裡柔腸百轉,她發誓定要以自己年輕美麗的嬌軀讓這個男人忘記以前所有的痛楚,重新開始一段美麗的令人回味無窮的新生活。
「你真美!」
意斯特恩靜靜地望著愛麗絲,兩人的軀體仍然親密無間地糾纏在一起,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皮膚下血液的流淌還有彼此毛孔的呼吸——
愛麗絲忽然發現意斯特恩的雙目越發地明亮,明亮得簡直令人不能正視了!而且,與昨夜之前的意斯特恩相比,今天的他似乎已經有了細微的變化,可急切裡愛麗絲卻不知道意斯特恩哪裡發生了變化?
「該起床鍛煉身體了。」
意斯特恩輕輕地拍了拍愛麗絲粉嫩的玉頰,輕輕地解開她緊纏著自己的粉臂玉腿,從漫柔鄉里脫身出來,赤裸的雄性軀體直直地展露在愛麗絲面前,陽剛、雄健、強壯,所有男性該有的美麗似乎都集中在了意斯特恩的身上,這一刻,愛麗絲深深地陷入迷醉,她發誓,長這麼大,從未曾見過如此完美的男性軀體,這簡直就是上帝的軀體。
等她自迷醉裡回過神來,臥室裡早失去了意斯特恩的身影。
輕輕地歎息一聲,愛麗絲收拾心情,起床。
來到一樓的客廳,廚房裡靜悄悄的,一絲詫異之色從愛麗絲的臉上浮起,往昔的這個時候,安琪兒阿姨早已經在廚房裡忙碌地準備早餐了!作為一個美食家,安琪兒阿姨是從來不請保姆做準備餐點的,再忙再累也絕不耽誤自己下廚的。
輕輕地來到安琪兒的臥室前,臥室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便開。
推開臥室門,愛麗絲忽然睜大了雙目,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臥室裡的景象。
意斯特恩依舊順著那道林間公路,邁動雄健的雙腿,輕鬆地晨跑。
富有節奏的步伐伴隨著兩側小鳥的鳴叫,共奏成一曲和諧美妙的晨煉進行曲。
「嗨,意斯特恩,早上好。」
轉過一叢灌木,再次來到昨天遇見勞拉的大樹下,這美麗的劍橋校花已經早早地候在那兒,一身健美的緊身衣將她完美的身軀盡展無遺,胸前鼓騰騰兩團乳球的頂部,頂起兩粒櫻桃大小的凸起,簡直誘人犯罪。
意斯特恩的眼神卻是清澈依舊,目光自然地從勞拉的嬌軀上掠過,渾無一絲邪色,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腳下的步伐卻是沒有任何緩下的跡象。
一絲懊惱自勞拉的美目裡浮起,這多少讓她有些洩氣。
平心而論,她被評為劍橋大學的校花,那是實至名歸,勞拉自信她的美色絕對勝過愛麗絲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但在意斯特恩的眼裡,她卻找不到任何自信。似乎在他的眼裡,她動人惹火的嬌軀和身後古老蒼健的古樹軀幹沒有任何分別——
輕輕地哼了一聲,勞拉邁開修長的玉腿,跟上了意斯特恩的步伐,並且故意越前了小半步,晨風將她美麗的金髮波浪般蕩起,絲絲縷縷地撩向意斯特恩的臉龐,這招髮絲撩人可是勞拉自創的勾引絕招,至少有兩位數的名男人在她的這一記絕招之下拋棄經典婚姻投入她的懷抱——當然,最終仍是被她無情地拋棄。
髮絲撩人似乎果然起了作用,意斯特恩的神色再不似片刻之前那般鎮定自若,望著勞拉背臀的目光裡亦多了絲異樣。
勞拉輕巧的一個轉身,回望著意斯特恩,男人已經悄悄地停住了腳步。
挑釁地望著意斯特恩強健的雄軀,勞拉的目光最終停落在男人的黑眸裡,一絲挑戰的意味隨著她微微翹起的櫻唇展露無遺——
「昨天的比賽你跑得很快,不過你並不是最快的,你敢和我賽跑嗎?」
男人似是不感興趣,無趣地聳了聳肩,脫口而出道:「好男人從來不和女人鬥。」
一絲揶揄的笑意在勞拉的嘴角綻起,她譏笑道:「難道你是膽小鬼嗎?都不敢接受美女的挑戰?」
意斯特恩的劍眉輕輕地蹙起,莫名地望著勞拉,問道:「勞拉,你在千方百計地接近我,對嗎?你是不是想做我的女人?」
如此直露大膽的詰問,縱然勞拉生活在開放張揚的西歐國家,亦感到有些吃不消,粉頰上騰起兩朵羞紅,不過美目卻仍是勇敢地望著意斯特恩,凝聲道:「是的,你的強壯、速度還有英俊,無一不吸引著我,不過,要想讓我做你的女人,卻沒有這麼容易。」
「是嗎?」意斯特恩淡淡地笑笑,忽然說道,「我已經有了好多女人,你還是走吧。」
「你有好多女人?」勞拉的眸子裡露出一絲訝異之色,「愛麗絲?還有呢?都是些什麼人?」
意斯特恩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愛麗絲,還有水——水——」
「水什麼?」勞拉好奇地睜大了美目,定定地望著意斯特恩。
「水——」意斯特恩的眉宇再次痛楚地蹙緊,雙手亦緊緊地捧住了自己的腦袋,似乎正在竭力想回想起某個女孩的名字,卻怎也回想不起來,原本紅潤的臉色亦開始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勞拉的玉臂悄悄地藏到嬌軀的背後,一件冰冷的物事已經悄悄地滑落在她的掌心。
正在她欲要有所動作之際,意斯特恩忽然張臂向天,怒吼一聲:「啊……」
勞拉驟然吃了一驚,手一鬆冰冷的物事已經悄無聲息地縮回了袖口。
「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什麼都不想不起來了?」意斯特恩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用力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她是誰?我看得到她的樣子為什麼想不起她的名字!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究竟是誰——」
第十七章 無名小卒
第三卷歐美獵艷
愛麗絲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安琪兒正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豐滿的玉腿淫蕩之極地劈開來,股間溝壑亦清晰可見,愛麗絲甚至還能聞到絲絲淫蕩的氣息,比她豐滿得多的肥臀示威似地在她眼前翹起,擺出最誘人的背入姿態——
一切再明顯不過,安琪兒阿姨顯然在昨夜經歷過一場令人心醉的性愛,然後她才會在極樂中沉沉睡去——
可是,放眼整座別墅,除了意斯特恩再無別的男人!
強烈的妒忌忽然間從愛麗絲的心頭湧起,她狠狠地哼了一聲。
安琪兒輕輕地滿足地呻吟一聲醒了過來,美目半睜瞟了床前的愛麗絲一眼,打著呵欠道:「啊寶貝,你今天起的真早。」
「是嗎?」愛麗絲嘲弄地望著安琪兒,「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呢。」
安琪兒蹙了蹙秀眉,愛麗絲的話令她感到有些意外,但下身傳來的陣陣涼意讓她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驟然間才想起昨夜狂歡之後自己便睡著了,也就是說——低落視線,果然看見自己赤裸全身,姿態淫蕩地趴臥床上,而且更要命的,居然仍然保持著年輕男人從後面進入她體內時的淫蕩姿勢——
「你聽我說,寶貝,事情是——」安琪兒怔了片刻,勉強起身試圖向愛麗絲解釋。
愛麗絲卻是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哭泣著跑了開去。
安琪兒輕喚了一聲,試圖起身但馬上便無力地癱回了柔軟的床上,輕輕地哦了一聲,兩團緋紅在她臉上冉冉升起——
勞拉擔憂地望著意斯特恩,眸子裡露出關切的神色:「意斯特恩,你怎麼了?」
意斯特恩痛苦之極地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扯著自己的頭髮,語無倫次地吼著同樣的一句話:「我是誰?我他媽究竟是誰?」
「別這樣,你先休息一下。」勞拉輕輕地扶住男人的肩膀,試圖讓他在路邊的草地上坐下,不想意斯特恩輕輕一拔便將她摔了出去,遠遠地跌落在草地上,失去了控制的意斯特恩瘋虎般衝進了參天的樹林裡,身影驟然間拔地飛起,居然以腦袋重重地撞向一顆巨樹。
勞拉吃驚地瞪大了美目,小手亦緊緊地掩著自己的小嘴。
一聲轟然巨響,意斯特恩的腦袋已經重重地撞上了堅硬的參天巨木,不過勞拉預想中的腦漿崩裂的情景並未曾出現,反倒是被撞擊的大樹忽然間從中斷了開來,呼喇喇地倒了下來,然後壓倒了另一棵更小的樹——
「上帝!這是什麼功夫?」勞拉喃喃自語,望著意斯特恩瘋狂亂跑的身影,眸子裡流露出深深的色彩,「太可怕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劍橋大學體育學院。
魯本一大早便被弗格森叫到了辦公室。
剛時辦公室,魯本一眼便看見了辦公室裡還有另外一個小老頭,當時便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小老頭讓他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魯本。」弗格森冷冷地望著魯本,聲音裡透著難以遏止的怒意,「前天下午,你在做什麼?」
弗格森的詰問就像一枚炸彈在魯本的腦袋裡轟然炸響,震得他驚駭莫名。
他深知讓弗格森知道了這件事後意味著什麼!
私人和人賭球已經犯了校隊的大忌了,將人踢成重傷隱而不報更是罪大惡極,如果弗格森夠狠,也許他的劍橋生涯在今天就將劃上句號——
沮喪的情緒開始在魯本的心裡漫延,他低垂下了腦袋,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弗格森的問題。
「教練,我們和一支職業隊的二線球員踢了場友誼賽。」
「友誼賽!?」弗格森以吃人的眼光盯著魯本,吼道,「將人家踢成粉碎性骨折也叫友誼賽!?這可真是絕妙的解釋,那我將你打成殘廢是否亦是友誼格鬥?你這個混蛋,竟敢私自帶隊參與賭球?還挑起打架鬥毆,行了,你馬上給我寫一份詳盡的書面報告上來,立刻就要。」
魯本沮喪地離開了辦公室。
小老頭待魯本離開了才冷惻惻地說道:「弗格森教練,找替罪羊是沒有用的,我有確鑿的證據,我的球員就是那個意斯特恩踢成粉碎性骨折的!粉碎性骨折,意味著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殘廢的球員可是我們俱樂部重點培養的未來之星,現在被你的人廢了,你說我該怎麼向俱樂部的管理層交待?」
弗格森有些不滿小老頭的囂張,皺著眉頭道:「羅格教練,事情的始末現在仍未查清,你的球員或者是意斯特恩所傷,但真正的起因我們並不知情,在沒有確切的事實出現之前,我希望雙方都能保持克制,衝動只能壞事。」
小老頭羅格陰陰一笑,說道:「確切的事實?哼哼,以弗格森教練多年的經驗,這小小的糾紛豈能瞞過你的法眼?我們就不用繞彎子了,這麼說吧我可以不追究你球員的責任,但這是有條件的。」
弗格森的眉頭越發蹙緊,憑多年的帶隊經驗,他剛看到魯本便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羅格的話可謂一點沒錯,這事若真追究起來,理虧的是自己一方,如果付諸法律,那麼劍橋大學將要賠償的就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
這樣一來,不便他的計劃全部被打亂,意斯特恩甚至可能因為惡意傷人而面臨監禁的刑罰。
羅格願意私了弗格森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也是老狐狸了,自然懂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於是便警惕地問道:「說說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劍橋大學放人,意斯特恩以零轉會費加盟曼城俱樂部。」羅格的笑讓弗格森想起了叢林裡的蝮蛇,劇毒而又無聲無息地遊走,隨時會給無備的遊人以致命一擊。
「這不可能!」弗格森堅決地予以拒絕,「我還要靠意斯特恩來創造劍橋大學的歷史,我們必須獲得世界大學生足球賽的總冠軍,缺少了意斯特恩的支援,我多年的夢想都將付之東流,這絕不可能。」
羅格亦是寸步不讓。
「但你將我惹急了,司法介入,你作為教練就會承擔全部的責任。」
弗格森冷冷一笑說道:「便是承擔全部的責任又如何?為了劍橋大學奪得一次總冠軍,我便是面臨終身監禁亦無怨無悔。」
「你!?」羅格語塞,良久才冷哼一聲道,「那我們走著瞧。」
「悉聽尊便。」弗格森衝著羅格的背影加了一句,「還有羅格教練,我認為本周的曼城德比你們球隊肯定要輸。」
曼城俱樂部主席辦公室。
作為俱樂部的主席,卡特深知俱樂部的難處,今年的財政預算相當緊張,剛剛簽了大牌球星阿內爾卡,已經沒有多少資金可供主教練羅格引援了,但羅格今天的提議令他十分震驚,只是仔細一想,這事卻似乎沒有那麼牢靠。
「羅格,你真的見過那個意斯特恩踢球?他踢得真有你形容的那樣好?」
「沒錯,主席。」羅格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這是我親眼目睹的!七個進球,每個都精彩絕倫,在賽場上沒有人能夠阻擋他,他可以隨心所欲就像上帝一樣!他的身材、他的速度、他的爆發力還有他的球感,似乎天上就是為了踢球而生,我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球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絕對還沒有超過二十歲!」
卡特被羅格的形容說得聳然動容,轉念一想卻搖了搖頭道:「但那是一場大學之間的對抗賽,無論是強度還是技戰術水平都不能和英超賽場相提並論,以前就曾有過那樣的球員,在低級別的聯賽威風八面,可一到了頂級聯賽卻連替補都打不上。」
「但意斯特恩不一樣!」羅格加重了語氣,「如果主席不放心,我可以拿我的薪水做擔保,如果他到了賽場上不能像我說的那樣出色,我整個賽季不要俱樂部一分錢的薪水,就當是免費義工,如何?」
卡特倒吸了一口冷氣,羅格看來是決心已下,無論如何對意斯特恩那個無名小卒是勢在必得了。他和羅格已經是多年的同事了,可謂知根知底,既然羅格如此器重,想必那個意斯特恩果真有不凡之處。
「好吧,羅格,那你覺得多少錢可以擺平此事?」
羅格冷冷地伸出一根指頭。
「一千萬英鎊!?」卡特倒吸一口冷氣,「你瘋了,現在俱樂部的預算已經超支,這絕對不可能。」
「主席,不是一千萬,是一百萬英鎊!」羅格搖了搖頭,說道,「只要一百萬就能擺平此事,我和劍橋大學的教練已經打過交道,相信在世界大學生聯賽總冠軍和百萬富翁之間,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
「你說的是行賂!?」卡特有些作難道,「這在程序上是違法的。」
「這不要緊,主席,我的工作合同今年就要續簽了,你可以將這一百萬加我的年薪裡支出,我不要長一分錢的薪水,如何?」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立刻去找劍橋大學的教練。」
羅格點了點頭,臨行忽又回頭叮囑卡特:「這事不要張揚,千萬別讓那些該死的媒體知道,不然有大麻煩。」
第十八章 故人重見
第三卷歐美獵艷
但卡特顯然沒將羅格的囑咐放在心上,當天晚上,他在情婦羅莎家裡喝得酩酊大醉,將意斯特恩將以百萬英鎊的身價加盟曼城的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令人遺憾的是,羅莎根本就是靠犧牲色相套取圈內絕秘新聞的足球女記者。
三天後,足球週刊的頭版頭條便刊出了這則新聞,還配以即將加盟曼城俱樂部的意斯特恩的巨幅彩圖,碧藍的天空下,意斯特恩瀟灑地站在那兒,烏黑的雙眸深情地睇視前方,恍似凝視著他最心愛的女人,醉人的氣息躍然紙上——
雲依靜靜地坐著,望著窗外艷陽下重重疊疊的群山,思緒如飛。
轉眼之間,她來到法國已經整整三個月了,三個月,回想起來真是一段漫長而又清苦的歲月,在沒有絕情劍的日子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難熬!有多少次,她都想不顧一切地乘飛機飛回家去,她相信,愛人一定找她找得急了。
但她不能夠。
來法國的三個月她接觸了很多很多,許多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開始潘多拉寶盒一般在她面前啟了開來,令她目不暇接,窮於應付——
首先是玉女心經!
這部高深的武學名著徹底擊碎了她苦苦守候二十七年的世界觀,將她原本的物理現實世界擊得粉碎,原來,傳說中的那些人物果有其事,聶隱娘、紅線等等傳說中的女俠真有其人,而人類,也真的可以飛簷走壁,飛翔虛空——
然後是家族的秘史。
原來雲家還有這樣慘痛的歷史,在富足繁榮的外表掩蓋之下,居然隱藏著如此險惡的凶險,雲家甚至時時刻刻處在危卵之中——
幽幽地歎息一聲,雲依撩了撩秀髮,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自從修習了玉女心經之後,她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心裡對這種變化既感欣喜又感莫名的恐慌,每次在鏡子裡看到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艷容,她都會陷入胡思亂想。
不知道絕情劍見了她現在的容顏之後,是喜歡呢?還是因為陌生而討厭?
現在的雲依,除了容顏依舊,氣質已經截然不同,有時候,望著鏡中的自己,雲依自己都會感到臉紅心跳,那勾魂攝魄的眸子真的是自己的嗎?怎會這樣子的?
桌上靜靜地躺著幾份報紙。
雲依隨手拿起翻到頭版頭條,入目之下臉色劇變,直直地望著那巨幅的彩照再難移開她的視線片刻。
絕情劍!?
天哪,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怎麼上了報紙了?還是歐洲的體育報紙,難道說,他也來歐洲了?
雲依彷彿發現了最令她心動的美食一般,急切地閱讀起那則新聞,與愛人實在是分別太久了,久到彷彿過了一世紀般漫長,她讀得是如此仔細,她甚至不想錯過有關愛人的新聞裡的每一個字。
但隨著閱讀的深入,她的秀眉開始緩緩蹙緊。
意斯特恩?他叫意斯特恩,並不叫絕情劍!而且從小在劍橋小鎮長大?難道這只是巧合?只是兩人長得相似?
雲依一遍又一遍地望著那幅彩照,芳心裡卻已經開始翻江倒海,思念的情緒一旦被牽動她再難以控制分毫——
彷彿下了某種決心,雲依忽然長身而起,不見她如何邁步,婀娜的嬌軀已經輕飄飄地越過大廳來到了樓梯口,然後如一朵輕巧的白雲,冉冉地沿著樓梯飄了上去,自始至終都未見她邁過一步,其姿態之優美,賽似傳說中的下凡仙姬。
雲想裳的倩影悄無聲息地從樓梯口出現,雲依堪堪停住身形,恭敬地喚了聲姑姑。
雲想裳還是那樣美麗,冰肌玉膚,黑髮掩面,純黑色的寬大黑袍掩住了她美好的身材,但那股欲蓋彌障的誘惑卻是猶盛。
露在髮梢之外的美目輕輕地望著雲依,雲想裳輕輕地點了點頭,讚賞道:「依兒真是悟性高超,短短的三個月,居然已經練到了玉女心經的第三重,假以時日,必然能夠將玉女心經練至第七重大成境界。」
「這都是姑姑教導有方。」
雲想裳嫣然一笑,連雲依都為之美目一亮。
「依兒,這段日子你練功很刻苦,所謂過猶不及,理應適當放鬆放鬆,不如出去旅遊一段時間,散散心調整一下心情。」
雲依正想搖頭推辭,腦海裡忽然浮現剛剛足球足刊上的巨幅彩圖,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客廳裡忽然傳來雲飛天的大聲驚叫。
「哇靠,絕情劍!他也來英國了,奶奶的,還要加盟曼城俱樂部了!」
雲想裳的秀眉輕輕蹙起,歎息一聲道:「這孩子,還是一驚一乍的。」
「他也是憋壞了,好容易見到熟人的新聞,想來有些欣喜莫名吧。」
「熟人?什麼熟人?」
「也不知道,可能是他的同學吧。」雲依輕輕地避開雲想裳的視線,說道,「不過他八成是看錯了吧。」
雲想裳若有深意地望了雲依一眼,幽聲說道:「依兒,姑姑明日要去北歐一趟,所以來明你不必來辭行了,出去玩得開心些。」
淺淺一笑,雲想裳忽然加了一句:「如果你覺得寂寞,可以找個法國帥哥陪你旅遊,這對你的玉女心經亦有好處。」
雲依的粉臉微微有些發紅,輕聲道:「依依曉得了,姑姑。」
歎息一聲,雲想裳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依兒,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講?」
「姑姑但說無妨。」
「玉女心經,最講究的是心境,一個女人如果內心寂寞便會煩躁鬱悶,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是以修煉心法便會事倍功半!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是修煉心法的第一要素,那麼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能調節心態的,自然莫過於男女情事,我看依兒眉梢眼角之風情,怕是早非處子了吧?」
雲依的粉臉越發緋紅,不過仍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雲想裳臉上泛起一絲果然如此的笑意,但很快笑容轉淡,接著說道:「看來你早已經有了心上人了,不過姑姑希望你不要愛他太深。」
「為什麼?姑姑。」雲依似是聽出了雲想裳的言外之音,粉臉上的紅霞頃刻淡去,換以憂虛之色。
歎息一聲,雲想裳說道:「男女情事既能帶給雙方無上的愉悅,亦能帶給雙方莫大的傷害,如果取其甜蜜愉悅,避開傷害則是其中最高深的學問,以姑姑多年的經驗,要做到這一條最好的辦法便是——遊戲人生。」
「遊戲人生!?」雲依失聲驚歎。
雲想裳點了點頭,說道:「對,遊戲人生,玩弄各種各樣的男人,但從不動真情,將甜蜜和愉悅留給自己,把痛苦和災難留給他們。」
「這——」雲依莫名地望著雲想裳,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雲想裳輕輕地拍了拍雲依的額頭,柔聲道:「你慢慢體會吧,姑姑走了。」
「姑姑再見。」雲依失魂落魄地向雲想裳搖了搖手,芳心卻仍然沉浸在聽到姑姑那席話的震驚之中。
夜,明月高懸。
耀眼的冰峰橫亙天宇之下,彷彿近在眼前。
三頂登山帳篷靜悄悄地躺在冰發之巔上,凜冽的山風勁烈地刮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將這三頂帳篷刮入深不可測的深淵——
散亂的光束在帳篷外四處照耀,狂風裡隱隱傳來人們焦急的呼喚。
「馬駑,該死的,你得撐住,一定要撐住,我就來救你!」
一名鬍子上已經綴滿冰花的漢子小心翼翼地沿著陡峭的冰坡往下爬,腳下的冰爪每一步都深深地刺入冰層,但仍然難以抵擋強烈的山風,好幾次都差點被山風硬生生刮走。在冰坡的下沿是一堵壁立千仞的絕崖,一支冰鎬正顫巍巍地釘在冰沿上,冰鎬的一端爬著另一位年輕人,沉重的身軀像麻袋一樣在狂風裡飄飄蕩蕩,危在旦夕——
「撐住!」往下爬的漢子怒吼一聲,正欲踩出一腳,陡然加急的狂風忽然狠狠襲來,頃刻間他感到腳下一空,龐大的身軀已經凌空飄起,遠遠地拋向空中——
「不,享特!不要!」吊在冰沿下的年青人目睹了這一切,絕望地衷嚎起來。
危急之時,一陣輕柔的清風忽然從空中刮過,自然必死無疑的享特從猶疑中睜開眼來,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避風的山巖之後,勁烈的颶風猶在呼嘯,但自己已經安全了!
「馬駑!你在哪?」但享特馬上便想起了自己的同伴,怒吼一聲欲再次衝出山巖。
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聲音:「馬駑在此。」
享特抬頭,一道披著披風的人影大鳥一般從空中掠近,他的腋下挾著一人,飛近了才輕輕地放在地下,卻正是昏死過去的馬駑。
「你是!?」享特望著放下馬駑再度大鳥般飛起的身影,忽然間看到了他胸口的標誌,陡然間興奮莫名,「超人,你是超人!?上帝啊,真是超人!」
第十九章 北歐海盜
第三卷歐美獵艷
碧空如洗,大海蔚藍,如詩如畫的美景讓貨船上的船員亦遠離凶悍之色,變得溫順柔和起來,不過他們舉止間流露出來的殺氣仍然顯得如此突兀!有經驗的水警怕是一眼就能瞧出,這是一批縱橫海上的亡命之徒。
不錯,這確實是一艘海盜船,但從表面上看不過是一艘普通的貨輪,船上裝載著滿滿的俄羅斯伏爾加烈酒,販往西歐。
但海盜頭子卡西歐知道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因為船艙的夾層裡裝著的可是一枚五十萬噸級的核彈!
自從蘇聯解體之後,卡西歐便不再販毒,改行做起販賣軍火的買賣來,這核彈尤其暢銷,而且差價也高得誘人,當然其風險也就越大!他面臨的不單只是世界各國政府的同聲討伐,還要面對那些可惡的所謂「俠客」,比如蜘蛛俠還有超人——
卡西歐知道,那並不僅僅是好萊塢大片裡的故事人物,他們是確確實實地存在的。
曾經有一次,他試圖將一枚遠程彈道導道偷運到遠東的某無賴國家,他憑著橫行五大洋多年積累的經驗,輕易地避開了所謂的無所不能的間諜衛星,但不幸的是,在距離海岸線二十公里處遭遇了那該死的超人,結果他的貨物被拋入大海,虧了血本。
卡西歐從望遠鏡裡遙望著平靜的海面,又看看GPS定位儀,現在正處在波羅的海正中心,旅程才剛剛開始。
「頭,發現一條小船!上帝!是一條小木船!!!」
忽然有船海瘋狂地大叫起來,驚動了船員,紛紛順著最先出聲船員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平靜的海面上正緩緩地飄浮著一小片黑漆漆的東西。
「不可能,那也許是一艘浮在水面上的鯨魚,或者一段爛木頭!」立即有船員反對。
「是啊,這裡可是遠離海面數百公里的大海,小木船怎麼可能劃到這兒來?」有船開始隨聲附和。
卡西歐將望遠鏡對準那一小片東西,仔細觀察。
做海盜多年積累的經驗告訴他,對任何可疑的現象都不能掉以輕心,比如船員發現的這東西,很可能隱藏著滅頂的凶險,它也許是某國海軍的潛艇!也許是一艘幽靈船,或者是其它危險——
卡西歐很仔細地觀察著,突然間他感到一股冰寒的冷意從那黑乎乎的船狀體上傳了過來,暖洋洋的太陽下,他陡然打了個冷顫,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
「左滿舵,避開它!」
卡西歐放下望遠鏡,警惕地掃視了四周平靜的洋面一眼,向駕駛艙下令。
貨船開始緩緩轉向,逐漸偏離了那艘船狀體。
有的船員便開始鼓噪起來。
「頭,也許那是一截遇難船的碎片?」
「對,船上很可能有一位漂亮的女倖存者——」
「是啊,就像傑克在臨死之前將柔絲放在了上面,我們何不靠上前去看看?」
卡西歐冷哼一聲,喝道:「都給我閉嘴!」
船員們立時噤若寒蟬,卡西歐滿意地看著船員們的反應,這才語氣一轉道:「等完成了買賣,我出錢包下意大利環球時裝展的全部模特,哼哼,到時候,希望你們別是中看不中用的軟蛋。」
「也——」
「烏拉——」
「太好了,上帝——」
各種各樣的歡呼詞沖天而起,海盜們的臉上紛紛流露出興奮的神色來,然而誰也沒有留意到,遠處的黑乎乎的船狀體正以驚人的高速在向貨船接近,只是瞬息之間,便接近了數海里。
很好地將海盜們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卡西歐滿意地再次舉起望遠鏡,忽然間他高壯的身軀顫慄了一下,剛才明明飄浮著船狀物體的海面上已經空無一物,彷彿,他剛剛看到的不過是一場幻覺。
正狂熱地望著海盜頭子的海盜們亦很快發現了頭頭神色的異樣,紛紛轉眼觀看,一看之下紛紛嘖嘖稱奇。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卡西歐掉頭向駕駛艙吼道:「全速,全速前進!離開這兒!!!」
雲依看到雲飛天居然帶著一位陌生的老外前來,不由蹙緊了秀眉微微流露出不悅之色。
雲飛天卻是彷彿沒有看見一般向雲依介紹道:「姐,這位是坎貝爾,上次我的生日聚會你們見過的。」
坎貝爾主動迎向雲依,拉住她的小手湊到鼻下親吻了一下,欣然道:「很高興能和美麗的女士一起共游,在下願盡全力做好嚮導,一定讓兩位盡興而歸。」
「導遊?」雲依愕然望著弟弟。
雲飛天眨了眨眼,若有深意地笑道:「我只是說要和你一起出遊,既然有人願意做導遊,還包攬我們出遊的一切費用,我只好勉為其難答應嘍。」
雲依攤了攤手,白了雲飛天一眼。
「我想先去劍橋鎮看看。」
金髮帥哥坎貝爾臉上泛起迷人的微笑,道:「真是絕妙的主意,最近劍橋鎮已經吸引了幾乎整個歐洲的眼球,那裡不但有知名的學府劍橋大學,最近更有傳聞蜘蛛俠在那頻繁出沒,只是被無聊的英國政府污蔑為盜賊,真是豈有此理。」
「蜘蛛俠?」雲依聞言略略一愣,心下倒也沒有多少吃驚,既然傳說中的玉女經心都存在,那麼蜘蛛俠的存在自然同樣合情合理。
「對,蜘蛛俠!」坎貝爾興奮一甩腦袋,飄逸的金髮波浪般垂流下來,「而且,不是一隻,是一群蜘蛛俠,英國的那些蠢豬警察都快忙得焦頭爛額了!真不知道那些蠢豬是怎麼想的,蜘蛛俠在那出現,那顯然是那裡有危地人類生存的危機出現,他們不協助蜘蛛俠完成任務,反而要捉拿它們,真見鬼。」
「不過,我聽說,它們肆意盜取大英博物館裡的古物收藏。」雲飛天顯然對蜘蛛俠頗有研究,聞言反對道,「難道這也算是它們的俠義之舉嗎?」
「這個——」坎貝爾一頓,接著說道,「也許它們需要這些古物的幫助呢?比如,某種外星生物正進行滅絕人類的企圖,而破解這項企圖需要大量隱藏魔力的古物,蜘蛛俠盜取這些古曲收藏亦屬無奈之舉。」
雲飛天攤了攤手,說道:「看來,你也可以去做蜘蛛俠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雲依卻是聽得心下一動,一絲莫名的憂慮從她心頭升起。
曼徹斯特。
意斯特恩靜靜地躺在一張佈滿了各種金屬線的躺椅上,在他身後,一個黑洞洞的洞口正張開了貪婪的嘴巴,隨時準備將他吞噬。
愛麗絲和安琪兒站在遠處的一扇門外,只能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向裡張望,從她們現在相處的表情來看,母女二人似乎已經消除了芥蒂,卻不知是怎麼辦到的?
愛麗絲有些不敢卒睹地將小腦袋靠進了安琪兒的懷裡。
「阿姨,我好害怕,意斯特恩他不會有事吧?」
「傻孩子。」安琪兒憐惜地揉了揉愛麗絲的秀髮,勸慰道,「這不過是球員加盟前的例行體檢,有什麼好擔憂的,沒事的。」
「可我還是害怕,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會的,別多想了,你休息一會,意斯特恩的體檢就結束了。」
在另一間密室。
弗格森正神色冷峻地警告羅格:「羅格,對一個失憶症患者進行腦部CT掃瞄,是相當冒險的,一個不慎將導致他徹底失憶,腦海裡的所有記憶都將被徹底抹去,那時候他將連生活都無法自理,甚至成為一具植物人,更別提上場踢球了,而你們付出的一百萬英鎊亦將打水漂。」
「這我知道!」格羅不耐煩地應道,「但你應該知道這概率不到萬分之一!而對球員進行徹底的全身檢查,是我們俱樂部的慣例,我們在簽約之前首先得確定,球員不會有在短時間內癱瘓的危險!我們可不想花一百萬英鎊買一名癱瘓症患者。」
弗格森冷哼一聲道:「你雖然有權買下意斯特恩的所有權,但你無權決定他的未來,既便是萬分之一的危險,亦應避免悲劇的發生,我需要對我的學生負責。」
羅格冷冷地瞪了弗格森一眼,譏笑道:「我看你是想對即將獲得的百萬英鎊負責吧?」
弗格森老臉一紅,默然不語。
羅格向嚴陣以待的體檢醫生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檢查了。
早就準備就緒的醫生輕輕地按下了按鈕,意斯特恩躺著的躺椅便開始緩慢地移動起來,緩緩地移向了那敞開的黑洞洞的洞口,黑洞裡忽然間有光線亮了起來,淡淡的綠芒射了出來,照著躺椅,將意斯特恩籠罩在一片詭異的色彩之中——
移動的躺椅終於全部移進了射出綠芒的圓形空間裡,兩扇門從兩側自動彈了開來,緩緩合起,將綠芒與外面空間隔絕起來,安琪兒和愛麗絲再看不到裡面意斯特恩的任何情形。
第二十章 妖女
第三卷歐美獵艷
突然的加速令甲板上的海盜猝不及防,儘管他們久居海上,在暴風巨浪裡都能如履平地,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仍然有許多人栽倒在甲板上,還有倚著護欄的倒霉蛋甚至掉進了海裡。
「頭,考文掉進了海裡,快停船。」
有海盜發現了掉進海裡的同伴,高叫著試圖讓卡西歐停船,但卡西歐彷彿沒聽見般,繼續命令駕駛艙裡的船員加速,再加速——
這是一群時刻生活在生死邊緣的亡命海盜,卡西歐的異常舉動立刻讓他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叫喊的人立刻停止了喧嘩,紛紛從腰裡掏出了武器,警惕地掃視著貨船四周的海面,一旦發現有異常情況,隨時準備攻擊或者——跳海逃生!
唆!
一道黑影突然縱上了甲板邊緣的護欄,幾名警惕地掃視著這裡的海盜立時扣下了手槍的扳機,一串子彈精確地向黑影射至,槍聲過去,淡淡的硝煙很快便海風吹散,槍聲吸引了所有海盜的注意力,也包括海盜頭子卡西歐。
然後,他們看到了一條「美人魚」,通體裹在黑色泳衣裡的美人魚!
「哇哦!」
乍然間看到如此誘人惹火的身材,所有的海盜包括剛剛放槍射擊的兩個傢伙都歡呼出聲,警惕之心大減,開始色色地盯著那具美妙的黑色胴體,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甚至已經在幻想,待會定要將她擒下,好好爽一次。
卡西歐卻是從心裡感到一陣冰寒,冷入骨髓。
他天生對危險就有一種敏銳的感知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擁有這種感知力的,但它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就是憑著這敏銳的感知力,他的海盜船即使在各國政府的聯合絞殺下亦能安然脫險。
最有代表性的一次,某天他正准上大樓的八十層,可在邁進電梯的剎那他從心裡感到一陣冰寒,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卡西歐悚然退下一步,驚異地望著已經站在電梯裡的幾人,突然間覺得他們的神色都是如此陰森。
卡西歐沒有走進那間電梯,然後半分鐘後,那電梯從九十六層的高度摔了下來,裡面的幾個人皆成了肉泥。
有時候,卡西歐很為自己的這種敏銳的感知力自豪,這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
就像現在,他手下的海盜已經開始在想入非非了,但他卻開始戰慄,不是他膽小,他雖然不是什麼橫行海上的巨盜,但也並不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之徒,如若膽小,海盜這職業是一刻也幹不下去的,更不要說販賣核彈這樣的大逆之事。
但靜靜地站在甲板上的那具美人魚真的讓他感到莫名的畏懼,從靈魂深處感到畏懼。
美人魚輕輕地脫去頭上圓形的魚狀物,一頭黑色的長髮突然披灑下來,然後隨著海風輕輕地往一側揚起,如詩如畫,所有海盜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她的臉上,在讚歎之餘亦不無失望。
讚歎的她的肌膚是如此之好,從裸露在外的臉部肌膚來看,她的肌膚絕對稱得上是瑩白如玉!但可惜的是她的臉上蒙著一副貓女的妖面具,遮住了她可能的國色天香,但海盜們很快便熱切起來,只要逮住她,卸掉她的面具,然後讓她在甲板上大跳脫衣舞,定然誘人得緊。
「哇哦!」
兩名海再忍奈不住,不等卡西歐下令,囂叫著撲向美人魚,企圖撥得頭籌。
兩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朝美人魚對沖,試圖封堵她的退路,行動間倒也頗合分進合擊之要!美人魚似乎嚇傻了,又似乎根本不打算躲避,撲上的兩名海盜大張雙臂,堪堪抱緊美人魚穿著黑色緊身泳及的嬌軀——
其餘的海盜失望地歎息一聲,早知如此,自己早就上了。
「逮住了!」撲上的兩名海盜興奮地歡呼一聲,張開的雙臂狠狠收攏,然後用力往前一撲,但結局卻是出了小小的意外,非但沒有柔軟的嬌軀入懷,相反只聽嗡的一聲,腦袋已經撞上了另一顆堅硬的腦袋,來不及細看自己撞上了什麼,兩人已經搖搖晃晃地倒在了甲板上,昏死過去——
但其餘的海盜卻是目睹了全部。
在他們撲上身的剎那,原本靜靜地站在甲板上的美人魚忽然憑空拔高了兩米,避過了兩人狠狠的一撞,然後輕飄飄地落在甲板上,海風蕩起她腦海垂流的黑髮,姿態妙曼已極。
海盜們鼓噪起來,正準備一擁而上,卡西歐冷冷的喝聲傳來:「都給我住手。」
「你終於出來了!」
美人魚轉身面對著卡西歐,傲人的乳峰霎時吸引了卡西歐貪婪的目光,望著那黑色緊身泳衣包裹下尚且如此挺翹的乳峰,一旦除掉束縛,想到這裡卡西歐忍不住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唾沫。
「你是誰?是怎樣來到我船上的?你想幹什麼!?」
美人魚妙曼地甩了甩秀髮,幽幽的芳香隨風飄散到海盜般的每一個角落,令這些亡命海盜如癡如醉。
「你別管我是誰,也別問我是怎麼到你的船上的,我只想問你一句,大名鼎鼎的海盜之王卡西歐將軍是否敢和小女子來一場賭賽?」
「賭賽!?」卡西歐蹙緊眉峰,心裡冰寒的感覺如潮水般襲擊著他的心,時刻提醒著眼前這看似誘人的美人魚其實是個危險之極的人物。
「賭什麼?賭注又是什麼?」
「賭什麼隨便,至於賭注麼?格格,如果我輸了,那麼這次旅行我將全程陪伴大家,大家想怎麼樣我都成?如果將軍輸了,格格,那你就得做我的奴隸!」
「你說什麼!?」卡西歐勃然色變,但心裡卻仍然對美人魚提出的想怎麼樣她都成的賭注感到心動不已!他縱橫四大洋也有多年了,見過的各地美女可謂數不勝數,但他發誓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美女。
那傲人的身材簡直就是天生來謀殺男人的!
誰若不幸娶了她,那男人絕不會活過兩年,當然會在她的肚皮上耗盡最後的能量而身亡。
「怎麼?卡西歐將軍可是不敢賭?」美人魚的聲音嬌媚而又誘人,撩得海盜們心裡癢癢難忍,紛紛跳起來說他們的海盜頭子答應賭賽,他們甚至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識這場別開生面的賭賽了,這賭賽定然香艷得緊。
受美人魚一激,卡西歐悶哼一聲正欲答應,心裡又一股冰冷的寒流襲來,令他硬生生收回吐到嘴邊的話,轉而冷哼道:「你憑什麼和我賭!?既便我不和你賭,也一樣能將你擒下,想怎麼樣你就怎麼樣你!」
美人魚輕輕地發開她修長的玉腿,擺開誘人而香艷的架勢,然後伸出一枚玉指向四下裡嚴陣以待的海盜們勾了勾,嬌媚的語氣中含著不屑:「就憑他們嗎?將軍,你太高估你的手下了,不客氣點說,他們就是一百人一起上,也不能奈我分毫。而且,我如果要取你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你信也不信?」
卡西歐感到美人魚面具後面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明亮,直晃得他眼花,待美人魚的眼神恢復如初,才悶哼道:「我卡西歐可不是被嚇大的。」
「是嗎?」美人魚淺淺地揚起玉白的下巴,「那你看看你的身後。」
卡西歐將信將疑地望著美人魚,忽然從腦後傳來一股冰冷的寒意,倏然回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自己的副手居然捏著一柄手槍直直地指著自己的頂門,而副手的眸子裡,正流露出一股邪異的色彩來,明亮之極,便是他的整個身體,也似乎處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之中。
身後傳來美人魚冷冷的媚音。
「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轟爛你的腦袋,縱橫天下的卡西歐將軍霎時就會灰飛煙滅,不知你信也不信?」
吸了口冷氣,卡西歐無力地轉回身來,神色灰敗。
「好吧,那你想賭什麼?」
「賭什麼隨便!」美人魚挑逗地望了卡西歐一眼,誘人的紅唇是乎在召喚著什麼,「只要你答應便成。」
「真的什麼都成嗎?」卡西歐貪婪地盯著美人魚豐盛的臀胯,「不如我們來一場別開生面的賭賽如何?」
美人魚放肆地嬌笑起來,笑聲裡透著明瞭的嘲諷意味,讓卡西歐有賊心被人識破的心虛。
「想上我麼?行呀,不過不是現在,我對我的奴隸也從來都是很慷慨的,只要你將來立了大功,我一定會以自己的肉體作為獎勵,而且那時候,我就是你的女奴,你想怎樣就怎樣?」
「嘶——」卡西歐嘶嘶地倒吸著冷氣,霎時抽緊了腹肌,還沒有和這妖女上床呢,可已經快要忍不住洩了,「好吧,好吧!那你說吧,賭什麼?我都答應了。」
美人魚向卡西歐眨了眨美目,忽然說道:「不如扳手腕吧。」
「什麼!?」卡西歐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扳手腕?哈哈——」
第二十一章 怎麼可能
第三卷歐美獵艷
「這怎麼可能!?」給意斯特恩做體檢的醫生陡然驚呼起來,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彷彿電腦屏幕上突然出現了鬼物般令他吃驚莫名,「怎麼會這樣?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緊張地候在一側的羅格和弗格森聞聲急忙停止爭吵,圍到醫生的身後,當他們將目光投到屏幕上的時候,也禁不住一陣發呆,這是怎麼回事?模擬腦部思維活動的映像圖屏幕上,居然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雪花?
「是不是儀器出了什麼問題?」羅格蹙緊眉鋒,不悅地說道,「我說你這套老爺儀器是不是也該換換了?」
「不不。」醫生連搖雙手道,「儀器絕沒有問題,是上個月剛剛購置的最新的測試儀器,許多知名的大醫院都還沒有配套呢,絕不會有問題的。」
「那真是見鬼了,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羅格悶哼一聲,指了指屏幕,「這一片雪花怎麼解釋?」
「只有兩種可能!」醫生吸了口氣,神色間仍是透著莫名的震驚,「第一種可能就是,他是個徹徹底底的死人,大腦已經停止了一切思維活動,所以——什麼也探測不到!」
「閉嘴!」羅格不耐煩地打斷醫生,「別為你的破儀器找借口,那麼另一種可能呢?」
「另一種可能?」醫生似是有些發呆,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凝聲道,「另一種可能就是,他的思維活動異常頻繁,異常複雜,其頻率和密度超過了儀器的識別範圍!打個比喻常人的腦部活動頻率是一百的話,那麼這台儀器的測量範圍是一千,而這範圍現在失效。」
羅格和弗格森的眸子亮了一下。
弗格森馬上就蹙緊眉頭道:「也許因為他是失憶症患者,所以腦部正在劇烈地活動,試圖喚醒失落的記憶,才有如此頻繁的思維活動吧?」
「我不知道,兩位。」醫生聳了聳肩,「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我從未想過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遇到腦部活動超過一千的人!當然,也許他此時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那麼一切也就都不奇怪了。」
「閉嘴。」羅格生生打斷醫生的話,「活生生的人怎可能說死就死!?那麼現在,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我只想知道,他的大腦能夠保證幾年的正常期?對我來說,十年足夠了。」
「我也不知道。」醫生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可以加大功率,令儀器超負荷工作,那樣它的識別範圍也許可以達到現在的兩倍。」
羅格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
弗格森卻小心地問道:「加大功率是否會對人體產生危害?比如嚴重刺激腦部活動超成難以挽回的永久性失憶,或者偏癱。」
「這個我也不確定。」醫生再次聳了聳肩,「我也不能確定。」
「少廢話。」羅格不耐煩地打斷兩人的對話,冷聲道,「馬上加大儀器功率,我現在就要測試他的腦部活動頻率,上帝,也許我們正在發掘近代除了愛因斯坦外的另一個天才,而且,如果他的天才僅用在足球場上——哦,我想像不出,未來的足球比賽將會變成怎樣?」
醫生看了看弗格森,然後開始旋動控制台上最大的那枚旋鈕,原本顯得有些低暗的屏幕便逐漸亮了起來,不過屏幕上仍是那片雪花,沒有任何變化。
醫生一面緊張地注視著屏幕,一面小心地旋轉著旋鈕,神色逐漸凝重起來,額際甚至還滴落了數滴汗水,終於,醫生吸了口氣道:「先生,我也無能為力了,再加大功率的話,儀器將難以承受,極可能會燒燬。」
羅格瞪了屏幕一眼,幕然間眼睛一亮,從紛亂的雪花中模糊地發現了一絲淡淡的痕跡,興奮地向兩人道:「你們看,那道痕跡,那是什麼?」
醫生和弗格森幾乎也是同時發現了屏幕上的痕跡,喜形於色。
但醫生馬上便頹然歎息道:「如果儀器的功率能夠再大一些的話,也許我們就能探測到他的腦部活動了,可是現在——」
「哪裡有買更大功率的儀器?」羅格冷聲問
「據我所知,世界上這種規格的儀器是最大的功率了。」醫生遺憾地搖了搖頭。
「是麼?」羅格冷冷地盯著醫生,忽然說道,「那就繼續加大功率,儀器燒燬了由俱樂部出資賠償,怎麼樣?」
醫生微微有些發呆:「可那,對人體會有危害!超過額定頻率的聲波其危害並不會比射線弱多少,那樣一來,將可能嚴重破壞受測者腦部的思維活動,這就好比一顆子彈穿過他的大腦,將引起他的事實性死亡——」
「這——」羅格聞言一呆。
「事實上,現在已經很危險了,無論是對儀器還是人體。」醫生聳了聳肩,「絕不能再加大功率了。」
他話音未落,只聽哧的一聲,那枚最大的旋鈕上忽然騰起了一絲藍芒。
驟然間,掃瞄室裡的瑩光燈驟然異常地明亮起來,霎時間,異常明亮的光線讓三人暫時性失明,眼前除了白花花的一片之外,再也看不見其它任何東西——
只是從耳際聽到了一連串清脆的爆裂聲,還有日光燈片從天花板上掉落下砸在地板上的碎裂聲音,事實上,整座包圍著意斯特恩的掃瞄儀整個都被一團詭異的藍芒包裹其中,那游信般纏繞著儀器的藍芒發出刺耳的哧哧聲,如蛇信般吞吐不定,在所有燈光熄滅之後的暗室裡,顯得詭異莫名。
「哦,上帝!」醫生終於恢復了視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儀器,欲探手去關閉旋鈕,一陣強大的電流從旋鈕上襲來,將他重重地摔了出去,狠狠地撞上牆壁,然後又順著牆壁滑落在地板上。
羅格和弗格森也逐漸恢復了視力,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
兩人對視一眼,惑然聳肩。
雲依和雲飛天還有坎貝爾正在巴黎的戴高樂機場等候飛赴英國倫敦的航班。
機場牆上巨大的背投正在播放有關蜘蛛盜的新聞,畫面上出現了一組令人難以置信的境頭,引來機場旅客的連聲驚歎。只見背投畫面上,一道全身裹在紅色網狀衣服裡的人影正摩天大樓間飛越穿梭,空中的直升機和他比起來正是又笨又慢,地下的警車橫衝直撞,亂成一團——
主持人美妙動聽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最新消息,蜘蛛盜再次在倫敦出現,英國政府動用了皇家空軍的二十架直升機參與圍捕,身穿好萊塢蜘蛛俠衣物的蜘蛛盜公然在鬧市招搖過市,視警方的追捕如無物,並最終成功逃脫,整個倫敦交通已經全部堵塞,成千上萬的市民湧上街頭,爭相目睹大片中才有的英雄,不過,據警方證實,這蜘蛛人可不是什麼英雄,而是一名盜賊,正是他盜竊了大英博物館的數十件無價之寶——」
「哇哦,幹得好。」坎貝爾興奮地歡呼起來,「太帥了,讓那些該死的笨蛋見鬼去吧!蜘蛛俠,我崇拜你。」
坎貝爾的歡呼惹來機場大廳幾乎所有旅客的異樣目光,但坎貝爾居然還視若無睹。
雲依搖了搖頭,微微地彎了彎嘴角。
一隻冰冷的大手忽然搭上了坎貝爾的肩膀,坎貝爾回過頭,悚然縮緊了眸子,只見一名警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那高大的身軀就像一堵小山,堆在他的身後,正神色冷峻地望著他。
「先生,請跟我走一趟。」警察的語氣十分冷漠,「你具有暴力傾向,機場將拒絕你登機。」
「什麼?」坎貝爾抬頭望著警察,「暴力傾向?憑什麼不讓我登機!你有什麼證據?」
「就憑你剛才那番話!」警察冷哼一聲,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坎貝爾拎走了,坎貝爾一面手舞足蹈地掙扎,一面威脅道,「嗨,我可警告你,我是蜘蛛俠的朋友,如果你膽敢對我不警,他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放手,我自己有腿,我自己會走——」
雲飛天目睹一切,向雲依聳了聳肩,表示遺憾。
雲依卻是連笑的心思都沒有,思緒早已經飛過了淺淺的英吉利海峽,飛到了劍橋小鎮!
究竟,報紙上的人是不是絕情劍呢?難怪在黃河市再聽不到任何有關他的情況,原來他居然來到了英國?可他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地來英國呢?他來這裡做什麼呢?什麼事情,居然秘密到連他都不能過問?
忽然間,雲依才想起,她對絕情劍的瞭解其實真的很少。
令她如渴驥奔泉般投入與絕情劍戀愛的,只是心裡的那份親切感,那份見了他有如見了最親最愛之人的親切感!至於絕情劍的一切一切,她卻是從未曾過問,便是他的生世,她也突然間憶起,從未曾聽他說過——
第二十二章 生死之謎
第三卷歐美獵艷
「你說什麼?」愛麗絲難以置信地望著格羅,「意斯特恩消失了?你說他消失了?為什麼會這樣?說呀!」
「別這樣,小姑娘。」格羅避開愛麗絲的拉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還未從剛剛所受的驚嚇裡回過神來,顫聲道,「我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忽然——忽然從測試艙裡消失,像空氣一樣——」
「不,你們騙我!你們還我的意斯特恩,把他還給我!」愛麗絲嘶喊一聲,衝上去扯住醫生的白大褂,厲聲道,「快說他在哪兒?快說!」
醫生黯然地搖搖頭,又聳了聳肩。
「夫人。」弗格森將目光投向還算平靜的安琪兒,走到一邊拉開測試艙門,黯然說道,「你過來看看吧。」
安琪兒止住愛麗絲的撕鬧,兩人走到測試艙前,整個測試艙已經被燒成焦黑,內壁的純白色烤漆也盡數剝落,露出底下黑漆漆的鐵皮來,有幾處甚至還凹陷了下去,似乎曾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劇烈爆炸所致。
愛麗絲霎時捂緊了自己的小嘴,眼淚涮地從她的美目裡掉了下來。
愛琪兒亦黯然搖了搖頭。
「夫人,我們很抱歉。」格羅在兩女身後低聲道謙,「因為我們的儀器出了點問題,所以才發生了這場意外,這全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會負責賠償的,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們盡量滿足。」
「賠償有什麼用?」愛麗絲哭泣著吼道,「錢能買來我心愛的意斯特恩嗎?我要控告你們,控告你們草菅人命!」
「愛麗絲,冷靜些。」安琪兒緊緊地摟住自己女兒,冷靜地問格羅道,「格羅教練,這是什麼儀器?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還有既便是再強烈的電流只怕也不能將整個人毀滅得無影無蹤!你們是不是已經處理過了這測試艙?」
「不不,夫人,你不要誤會。」格羅趕緊連搖雙手道:「事情絕非這樣,我敢發誓絕沒有處理過測試艙裡的現場!這一點保羅醫生和弗格森教練可以替我作證!至於測試儀,那是經過安全檢驗的,其額定電流絕不會對人體產生危害,絕無可能的。」
「那這測試艙為什麼會燒成這樣?分明是曾經有過一次劇烈的爆炸!」安琪兒不依不撓。
格羅語塞,默然良久才辯解道:「夫人,事情就是這樣,有許多事情我們根本無法解釋,但你必須明白一點,我作為意斯特恩既將加盟的曼城俱樂部的教練,是沒有理由謀殺他的,我還等他上陣替我博殺呢,怎麼會謀害自己未來的球員?」
「夫人,這一點我可以擔保。」弗格森上前一步,站在了格羅的身後,「許多事情都沒辦法解釋,我想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外星人做崇了!你看是不是需要報警?這事情實在撲逆迷離,太令人費解了。」
「不必了。」安琪兒輕輕地搖了搖頭,「那些警察除了將事情搞得更複雜更糟,還能做什麼?弗格森教練,我相信你!不過如果將來讓我們發現你們撒謊騙了我們,那麼屈死的冤魂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夫人,我向你保證。」弗格森挺了挺蒼老的胸膛,「我們絕對無辜。」
「走吧,寶貝。」安琪兒輕輕地摟住了愛麗絲的肩膀。
「可是,我們就這樣走了嗎?」愛麗絲顯得極不甘心,「我要我的意斯特恩。」
「寶貝,我知道。」安琪兒貼著愛麗絲的耳朵輕聲說道,「可他們不能幫我們找回他,也許有人能夠幫助我們,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真的嗎?」愛麗絲的美目霎時亮了起來,跟著安琪兒走出了測試室。
直到安琪兒母女消失,屋裡的三人才長長地吁了口氣,弗格森甚至還伸手拭了拭額際的冷汗,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格羅嘎嘎地冷笑起來:「這年頭,每個人都變得神經質!整個世界被幾個喬扮蜘蛛和超人的瘋子攪得是人心惶惶!嘎嘎,你瞧這對母女,居然也會相信活人能從某個空間裡憑空消失,真是太好笑了。」
「得了,格羅。」弗格森悶哼一聲道,「你就別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了!你這個瘋子,還是想想辦法怎麼處理這具屍首吧?如果讓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哼哼,謀殺球員的罪名將會讓你在監獄裡呆上一輩子。」
「這個。」格羅打了個冷顫,凝眉道,「處理屍首倒是簡單,我馬上就處理,唯一麻煩的就是媒體那不好交待,也不知道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會如何斷論這件聽起來荒謬無比的事情?他們會相信人體會瞬息移動嗎?」
弗格森冷冷地瞟了格羅一眼:「那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當初只要你手下留情,不加大功率,也就不會釀成現在這般的悲劇了,唉真是作孽啊,我怎麼也居然做起幫兇來了!上帝啊,請寬恕我的罪惡吧。」
格羅回應道:「可問題是,儀器的電流很小,除了會損傷人的腦部以外,根本就不足以傷及人的肌體,造成現在這樣的結局,那根本就是意外!上帝也不能解釋的意外!」
格羅說著掀開了牆角那團掩蓋起來的地毯,露出裡面一段黑炭似的軀體來,凝聲問道:「你們看,整個人體居然燒成了這樣!?還有,室內的所有燈具都在一霎間明亮無比,然後燒燬,顯然是突然間有強大的電流通進了我們的電路,造成了這悲劇,哦,這應該是電力供應局的過失,和我們無干,夥計。」
弗格森和保羅醫生不忍卒睹屍首的慘狀,避開了視線。
「好吧。」格羅看兩人並不附合他的說法,無趣地接著說道,「我馬設法處理他,我會將他扔進浩瀚的大西洋,那裡有成千上萬的食肉魚,相信它們會感謝我的慷慨的!」
一小時後,一艘遊艇緩緩地馳離了曼徹斯特,駛向了大海。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艘潛艇無聲無息地潛到了大英帝國的西海岸。
卡西歐難以置信地跟在妖女的身後,居然對近在咫尺左搖右擺的豐碩香臀視若無睹,他的心裡正在承受著巨大的衝擊。
「頭,這——這真是潛——潛艇!?」一向伶牙俐齒的海盜頭子此時卻顯得有些結結巴巴,「這——這怎麼可能?我的上帝,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太壯觀了!棒極了,哈哈。」
妖女翩然回頭,面具後面的美眸裡射出飄忽的目光,靜靜地盯著卡西歐,直到海盜頭子變得全身不自在起來,才嫣然一笑道:「卡西歐,如果你完成了我給你的任務,我就把這艘潛艇獎勵給你。」
「真的!?」卡西歐的眸子非同凡響地明亮起來,「頭,你說的真話?」
「當然。」妖女輕盈地點了點頭,忽然舉手輕輕一拍,旁邊的艙門打開,兩列全身穿著性感制服的清一色的面具女人緩緩走了出來,她們身上穿的純黑色制服絕不類似於世界上任何國家的軍服,這套制服最大限度地突出了女性胴體的美麗,將女人嬌軀的玲瓏浮凸展現得淋漓盡致、誘人無比。
卡西歐看得眼都直了。
雖然還看不清她們的相貌,但光看她們如此絕妙的身材,便知道她們的相貌絕不會差到哪裡去!想起將來的日子能與如此眾多的美女做伴,卡西歐不禁心癢無比。
妖女彷彿看透了卡西歐心思般曖昧地笑道:「而且,如果你足夠出色,那麼這些艇員也將作為潛艇的一部分,獎勵給你!那時候,你想怎樣就能怎樣,連上帝亦不能干涉你的自由!」
卡西歐貪婪地嚥了一口唾沫,目光裡流露出異常明亮的異彩,喘息著說道:「頭,究竟是什麼任務?居然有如此巨大的獎勵?我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獎賞越重,任務也就越艱巨,我說的沒錯吧?」
妖女點了點頭,正想回答卡西歐的話,廊道的廣播裡忽然傳來一把冷漠的女聲:「報告女王,在西南三點鐘方向發現一艘遊艇,時速三十海里,大約會在半小時後駛經我們頭頂,請指示。」
「遊艇!?」妖女略微偏頭,似在判斷此時此刻,什麼遊艇會出現在這裡,「繼續觀察,關閉引擎,進入深潛狀態,三級戰備。」
低沉的警報聲開始在潛艇艙的各個角落響起,剛剛還隊列整齊的兩列擁有絕美身材的美女霎時四散而去,隱入了各個角落,進入緊張的戰備狀態。
「頭,我嗅到危險的氣息!」卡西歐忽然蹙緊了濃眉,「有某種讓人不安的東西正在向我們靠近,來自西南方向!」
妖女靜止的秀髮忽然無風自動,輕輕地蕩起又回落。
「你繼續感應,有什麼異常立即向我報告。」
第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第三卷歐美獵艷
「準備好了嗎?你這個白癡,這裡可不算遠海,隨時可能有過往船隻經過!動作快點,混蛋。」弗格森一面駕駛著遊艇,一面向旁邊的格羅破口大罵,此時的格羅正吃力地拖著一隻碩大的塑料袋,一步一步地朝遊艇的沿上移動。
「你嚷什麼!?想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嗎?」格羅惱怒地瞪了弗格森一眼,作為大牌俱樂部的主教練,他何曾受過如此鳥氣?
好不容易將塑料袋扔進了大海裡,格羅吸了口氣坐倒在甲板上。
海面下,潛伏的深海「鐵魚」腹內。
卡西歐緊張地盯著面前的彩色顯示屏,那裡清晰地展現出清澈的大洋,以及洋面上那艘遊艇的底部,一小截黑色的物體脫離了遊艇迅速下沉,拖起一串長長的汽泡。
「啊呀,那是什麼?深水炸彈!?上帝,那是一艘巡邏艇!」卡西歐大驚小怪起來。
「笨蛋!那是拋屍,不是什麼深水炸彈!」妖女不悅地瞪了卡西歐一眼,「如果是深水炸彈,下沉的速度要迅速得多!還有你看那形狀,分明是套著塑料袋的什麼東西,這遠的大洋,難道還不是殺人拋屍的勾當嗎?」
「頭!」卡西歐吃驚地望著妖女,「這麼小的目標,你是怎麼分辯出那是一隻塑料袋?還知道裡面裝著什麼屍體?可是我分明感受到了冰寒的邪力,那是一樣危險的東西,千真萬確,危險之極!」
妖女的秀眉輕輕蹙緊,凝聲道:「是嗎?那好,你接到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出去將那具屍體給我拿回來!也許我們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也說不定!」
「你說什麼?」卡西歐退了一下,驚懼地望著妖女,作為一個海盜,他向來的作風就是遇見任何危險的情況下,立即逃之夭夭!去接近危險的東西?那他一定是腦子有病!「頭,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們何不一魚雷將它轟成稀爛?」
妖女微笑不語,伸出雙手輕輕一拍,四名身材修長身穿制服的女兵從甬道裡走了出來,兩前兩後將卡西歐圍在中間,擺出了性感妖嬈的姿勢,她們還將臉上的面具輕輕掀起一半,露出光潔的下巴以及精緻的小嘴俏鼻,但稍顯既隱,不待整副嬌靨的輪廓再現便復又隱入了面具之中,直勾得卡西歐心癢癢。
「看見了嗎?」妖女向卡西歐呶了呶嘴,「只要你完成了任務,她們就是你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卡西歐的眸子裡霎時放出光來,喉結使勁地抽動了一下。
前面的一名女兵輕盈地轉了過身,背對著卡西歐彎下了腰肢,將豐滿肥碩的香臀對準了卡西歐,緊緊的白色水兵服裝覆裹之下,深深的溝壑裡,美女下體的痕跡隱然可見,卡西歐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美女下體的驚人熱力。
妖女面帶微笑,望著卡西歐。
在行動之前,她已經對卡西歐有了全面的瞭解,此人對危險天生就有一股敏銳的感知力,做事心狠手辣,橫行大洋十數年不曾落網!但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每次完成了大樁買賣,他定要去著名的「性愛沙灘」獵艷狂歡。
「好吧。」卡西歐嚥下一口唾沫。
卡西歐與生俱來的危險預警能力還能夠替他分辯危險的種類,比如他在睡夢裡大汗淋漓醒來,那必是殺身之禍,渾身發冷冒准氣,那就是普通的危險,也許會受點血光之災,唯獨這次的預警令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是一種全新的感受,他沒有任何的不適反應,只是那團落入海中的東西讓他本能地感到危險!令他本能地要選擇逃避——
正是這種對危險的不確定性,促使卡西歐冒一次險。
海面上。
羅格將塑料袋子扔進了汪洋大海,才回頭向弗格森揮了揮手道:「好了,我們回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弗格森瞪了羅格一眼,用力扭轉舵盤,遊艇疾馳而去,但下一刻,整艘遊艇在轟然一聲巨響裡化為了灰燼,海面上猛地騰起一團烈焰,映亮了銀灰色的天空。
正在水下潛游的卡西歐搖了搖頭,身為非法武裝首領的他自然深知,任何可能洩露自己行蹤的危險,都必須毫不猶豫地排除!否則,現在化為灰燼的很可能就是水面下的潛艇而不是這艘遊艇了。
隨著距離的縮短,卡西歐心裡的危險感覺卻在逐漸下降。
終於接近了那團緩慢下沉的東西,卡西歐伸手拉緊,然後調轉水下潛航器的方向,游回潛艇。
當卡西歐將塑料袋拉開的時候,妖女的秀眉再度輕輕蹙緊。
「這是!?」卡西歐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眼前這截人形木炭,上帝啊,這是什麼東西啊?人嗎?這樣殺人,也太殘忍了吧,比他們海盜還要凶殘百倍啊!
「一具屍體?你為什麼會感覺到危險?」妖女轉眼望著卡西歐,眸子裡已經多了絲莫名的冷意,卡西歐本能地感到不妙,退開了一步。妖女的這種眼神讓他感到了危險的氣息。
「咦,女王,這人還活著!」一名伺立在側的女兵忽然失聲道,「我看到他動了一下。」
妖女和卡西歐立時調轉視線,一霎不瞬地盯著那具已經燒成了焦炭般的「屍體」,果然發現它動彈了一下,只是——那動彈的部位未免也太過那個了,原來竟是「屍體」跨下那截燒成了黑漆漆的物事竟然緩慢地站立了起來。
卡西歐輕輕地靠了一下,心裡比較了一下自己的尺碼,竟然稍有不及!
很快,另一位女兵也發現了異樣,驚呼起來:「女王快看,他在脫皮!上帝,他竟然能夠像蛇一樣脫皮!」
卡西歐順著女兵所指的方向望去,霎時張大了嘴巴,驚愕欲死。
在那彷彿已經死透了的屍體臉上,原本死黑色的皮膚正在緩慢地剝落下來,露出了裡面晶瑩剔透的嫩肌來,如嬰兒般潤滑光潔,動人心魄。待到所有的死肌脫落殆盡,所有人終於看清了「新生」的臉,竟是一方劍眉星目的東方人臉孔,英俊帥氣的臉龐上透著淡淡的抑鬱之色。
「東方人?」卡西歐明顯呆了呆,迅速轉眼望著妖女,正好看到妖女的眸角深處掠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雖然稍縱即逝,但仍是清晰地落入了卡西歐的眼裡。卡西歐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裡的某種推斷迅速成為了事實。
「女王?」女兵將目光轉向妖女,「該怎麼處理?」
妖女收回視線,嫣然一笑道:「恭喜卡西歐將軍圓滿完成加盟以來的第一樁任務,現在該是你們獎勵將軍的時候了,去吧,盡量讓將軍開心些。」
「是的,女王。」四名女兵齊齊向妖女彎腰行禮,神色冷肅恭敬,但轉過身來面對卡西歐時,渾身散發出的風情霎時一變,變得風騷狐媚起來,便是骨子裡亦散發出媚媚的動人體態。
「將軍請吧。」一名女兵施施然走到卡西歐跟前,伸出玉臂輕輕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凹凸有致的嬌軀曲線已經緊緊地貼住了男人的胸腹,灼人的熱力在兩人之間流淌,卡西歐忍不住舒服之極地呻吟了一聲,肉緊地摟住了女兵的纖腰。
在四名性感女兵的前呼後擁之下,卡西歐樂得三魂去了七魄,暗忖:如果能夠日日如此,便是做一名小卒子倒也無妨。
妖女目送卡西歐和女兵消失,纖手無聲無息地揮了一下,原本敞開的大門無聲無息地關了起來,室內的光線霎時暗了下來,只有牆上的大屏幕彩顯顯示著潛艇四周光怪陸離的海底世界,比起那些海洋公園不知美麗了多少倍。
輕輕地拿掉臉上的貓女面具,妖女輕輕地甩了甩秀髮,蕩起一陣誘人的漣漪,及臀的秀髮掩映之際將她誘人的體態展露無遺。
自憐自惜對著鏡子照了片刻,妖女似是幽幽地歎息了一聲,伸出纖手在臉上輕輕地撫摸起來,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隨著妖女輕柔的撫摸,那頭波浪般披灑而下的金色秀髮逐漸改變了顏色,化為了滿頭青絲——
在妖女的身後,靜靜躺在甲板上的東方男子,已經完成了全身的蛻變,令人驚訝的事情再次發生,那些散落在甲板上的炭黑色的死肌居然緩慢地化為了氣體,融入了空氣裡消散不見,便是一些未從男子身上剝落的死肌亦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具赤裸的強壯的男性雄身無阻無礙地展示出來。
妖女緩緩地轉過臉來,露出一方如夢如幻的玉顏來,精緻的五官、瑩白如玉的肌膚,淡淡的娥媚籠著輕輕的哀怨,彷彿一池濃濃的秋水,令人惆悵不已——
「天意!這真是天意呀!」夢幻般美麗的女人輕輕地舉高玉臂,似歎息似哀怨,「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難道——終於讓我等到了嗎?」
第四卷 惡魔重生
第一章 玉女玄陽
第四卷惡魔重生
「二十年了,終於讓我等到了。」
幽幽的歎息聲在關閉的艙室裡響起,妖女對著魔鏡自照,玉手淺淺地撫上自己潔白如玉的臉頰,眸子裡露出一股朦朦的濕意來。
似有幽幽香風飄過,玄黑色的紗衣隨風飄落,如剝去蛇皮的美女蛇,玄黑色的緊身衣下,露出瑩白如玉的光潔肌膚來,在淡淡的光線下綻放出誘人的光暈,美麗至令人窒息。
望著倒伏在甲板上的雄傳男體,妖女的眸子裡倏然騰起兩團異芒來。
「九轉玄陽,天哪,真是九轉玄陽!」
妖女的目光無可遏止地停落在男體胯下那高高的昂起之上,美目裡的異彩越發濃烈,彷彿窺到了天下最令人心動的至寶,迷跡莫名——
美目輕輕合起,兩滴晶瑩的珠淚已經順著光潔的玉頰滑落。
「師父啊,弟子終於可以完成你的遺願了!」妖女的聲音如泣如訴、如絲如棉,「二十年的忍辱負重,二十年的苦苦等待還有尋覓,終於也有了結果了,師父,您——看見了嗎?」
甲板上的男人仍然昏睡不醒,宛如死了般僵硬。
但妖女卻清晰地從男人高昂的下體看到了異常活躍的生命力,猶如世界上最誘人的果實,向她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召喚著她——
「抑鬱冰蘭、一朝綻放,玫瑰盛開、雲雨情濃——」妖女玉指輕拈化作蘭花狀,粉腮上卻已經騰起了兩朵紅雲,一如盛開的玫瑰,修長豐滿的玉腿虛虛曲起,宛如端坐蓮台的觀音,虛無地飄浮在了空氣裡,薄薄的水霧開始在她身邊瀰漫,整個艙室裡亦流戀著淡淡的水意——
玉體在空中緩緩移動,逐漸移到了高昂的男體上空。
高昂的男體宛如雄駿的帝王,威武地抬頭挺胸,昭示著它的雄傳和不屈,同時也詭異地召喚著女性的柔軟——
魔鏡的映像裡,妖女豐滿的香臀幻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曲線,緩緩從空氣裡降落,香臀的下方,高昂的男體如利劍刺空,正對著深深的溝壑,如張開的嬰兒小嘴,隨著香臀的緩緩下坐,高昂的男性雄偉被緩緩地吞噬——
「呀——」
一聲如泣如訴的歎息聲幽幽地蕩起,艙室裡蕩起了令人血脈賁張的靡靡之音,籠罩著妖女的朦朦水霧卻開始越來越濃,終於將兩人的身形完全地籠罩其中,再不復見——
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彷彿過了萬年,彷彿又在一息之間。
一聲淒厲的怒喊從迷霧裡倏然響起。
「該死!快停下來,不,不要!」
絕情劍猛然從昏迷中驚醒,在剛剛的噩夢裡,他夢到自己正在往無底的深洞裡墮落,他拚命地想阻住自己下落的身軀,卻怎也做不到!莫名的邪力從腳下深不可測的深洞裡幽冷地傳來,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慄,好可怕的一個噩夢啊——
從噩夢裡醒來,絕情劍頃刻間聞到一股幽香。
同時濕軟柔順的觸感從下體親晰地傳來,麻酥舒爽的感受他亦絕不陌生,回過神來,茫茫的水霧已經在頃刻間散盡,絕情劍終於看清了與他處於親密的肉體接觸中的女子,原來是她,難怪這幽香如此熟悉。
「依依?」絕情劍心頭憐惜之念大盛,忍不住伸手棒住女子豐盈的香臀,但幾乎是他的手才剛剛觸礁及女人的香臀,絕情劍便馬上發現了不對,這豐碩這柔軟,眼前女子絕不似雲依!雲依的玉臀雖也豐滿,但遠沒有這般豐美,也要挺翹得多。
「你不是依依?你是誰?」
雖然兩人的膚體仍然保持著最親密的接觸狀態,但絕情劍的心神已經完全從迷醉裡恢復。
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女子微閉的美目輕輕地啟了開來,兩道柔柔的目光輕輕地凝落在絕情劍的眸子裡,這一刻,絕情劍忽然在心裡泛起一種錯覺,彷彿,他和這女子認識已經千年,彷彿他和眼前這女子原是再熟悉不過的夫妻——彷彿——
但是,絕情劍十分確信,他和她只是第一回見面。
既便算上他的前世,他也從未見過眼前這女人。
輕輕地扭動了一下腰肢,肉麻的廝磨令兩人同時不堪地呻吟了一聲。
女子輕柔地撫著絕情劍英俊的臉龐,柔聲道:「我和依依像麼?」
絕情劍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就將我當成你的依依罷,來吧,我的男人。」
柔媚地笑笑,女子輕輕地提起豐滿肥碩的玉臀,又輕輕地坐落下來,極度的舒爽從下體洶湧而來,絕情劍忍不住抽緊了腹肌,嘶嘶地倒吸著冷氣,一切就像一場夢,真的就像一場夢。這真是一個漫長而又無奈的夢啊,只是夢裡發生的事情,他卻仍然歷歷在目——
倏忽間,絕情劍的心思再次回到了脫困前的冰雪之巔。
那個該死的玉凝煙,她奪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水暗香。
不!我一定要奪回自己的女人,我一定要奪回我的香香,沒有人能夠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絕情劍的臉上逐顯淒厲之色,下意識地攥緊了女人的纖腰,同開始開始急促地聳動自己的身體,霎時間,女人彷彿坐在飄搖不定的扁舟之上,動盪不定,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夾住男人的熊腰,承受著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歡樂浪潮。
「嘶——哦——」女人驟然昂起了她的螓首,玉唇抿得緊緊的,嬌靨上浮起既痛苦又竭斯底裡的複雜神色,身上的肌內開始急促地痙攣,一陣接著一陣,彷彿無窮無盡。
絕情劍狠狠地動作幾下,終於忍耐不住,在女人似乎有著無窮無盡吸引力的體內一洩如注。
高潮已過、餘韻未竭。
「你是誰?」逐漸從驚欲裡回復,絕情劍再次想起之前的問題,「我好像從未見過你。」
女人仍然蹲坐在絕情劍的腰上,並未有離開他雄軀的打算,只是向著男人柔媚一笑說道:「可我已經找了你整整二十年,至今日方始找著,真讓我好找呀。」
絕情劍愕然地望著女人深情款款的美目,感到有些不知所謂。
「找了我二十年?你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你是我生命裡的真命天子。」女人俯下身來,玉手棒住絕情劍的臉龐,湊上香唇在他額頭深深一吻,柔聲道,「只有你,才可以讓我做回真正的女人,也只有你,才能夠讓我的玉女心經大成。」
「玉女心經?」絕情劍的臉色忽然陰冷下來,望著女子冷然道,「你是玉女門徒?」
淺淺一笑,女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玉女門的棄徒,因為我反對玉女門一貫的修煉方法,始終認為缺乏男人的雨露恩澤,王女心經是無法獲得大成的,故而被前任玉女掌門逐出門牆。」
絕情劍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
「你我既不相識,又何來尋找我二十年之說?」
甜甜一笑,女子短短的時間裡第二次忍不住親暱地吻了絕情劍,說道:「玉女心經記載,若要練到第六層大成境界,沒有九轉玄陽男體的輔助,將是沒是可能的!而九轉玄陽之體,萬年才出一個,要遇上可謂大海撈針。不過幸運的是,我終於找到了九轉玄陽體的男人。」
「你是說我?」絕情劍蹙緊劍眉,感到有些不爽,他可不願意成為什麼九轉玄陽之體,而成為某些女性門派的練功鼎爐。
「你不要緊張。」女子嬌媚地白了絕情劍一眼,嗔聲道,「習有玉女心經的女人,最是懂得男女之事,與玉女門徒歡好,不知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之事?你卻似乎不太領情呢?這麼跟你說吧,遇上九轉玄陽體,我們玉女門徒固然能夠心法大成,但真正受用無窮的卻是你這玄陽載體。」
「此話怎講?」絕情劍神色仍然不豫。
女子白了絕情劍一眼,再度嗔聲道:「你非但可以享用玉女門徒的無上媚功,還可以在和玉女門弟子修煉心法歡好的過程中,體質將得到翻天覆地的轉變,更何況——一旦與你歡好,每一名玉女門弟子都會將一顆芳心情不自禁地繫在你身上,你呀,真是憑白獲得天大的福分還不自知呢。」
絕情劍微睜星目,灼灼地盯著女子,倏然問道:「這麼說,你也會愛上我嘍?」
淺淺一笑,女子不置可否。
「那好,你叫什麼名字?」絕情劍呼了口氣,心裡泛起一陣怪異絕倫之感,雖然至今兩人的身體仍然保持著親密接觸,但卻根本對她一無所知,甚至連他怎麼來到這兒,怎樣和她發生了這親密的關係,他都是一無所知。
之前的一切,他就像做了場夢,不真實的夢。
「雲想裳。」
女子媚媚一笑,向絕情劍眨了眨美目,濃烈的風情撲面而來,令絕情劍忍不住春風再起。但絕情劍腦子裡念頭一閃間,似是想起了什麼般幕然問道:「雲想裳?你可是雲依的姑姑?」
女子清晰地感受到絕情劍的勃起,霎時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道:「男人啊,讓奴家好好地服侍你吧,好麼?」
第二章 惡魔羽翼
第四卷惡魔重生
「等等。」絕情劍阻止雲想裳的親熱,冷然道,「你究竟是否依依的姑姑?」
雲想裳莞爾一笑,美麗的嘴角浮起一絲俏皮的玩味,媚聲道:「在我玉女門徒眼裡,世俗禮法最是無聊,縱然我是依依的親姑姑,縱然你是依依的夫君,我與你相好亦無傷大雅,而且我相信,依依也不會介意的。」
絕情劍呼了口氣,還真不是怕落了亂倫之罪名,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如果你真是依依的姑姑,那你自然知道依依的近況,她現在可好麼?我十分擔心她。」
雲想裳媚目如絲,湊上香唇輕輕在絕情劍臉上吻了一下,暱聲道:「算我還有良心,也不枉依兒苦苦思戀一場。放心吧,小情人,依兒現在好得很呢,嘻嘻,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依兒也修習了玉女心經,往後呀,我們姑侄女一同服侍與你,你呀真是艷福無窮呢。」
絕情劍冷眼瞅了雲想裳一眼,神色不定似在判斷她所說之話的可信度,旋即輕聲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這又是去哪裡?」
雲想裳嬌俏地搖了搖頭道:「這個嘛,真可謂機緣巧合了,我是從大海裡將你撿來的,剛好遇上有人欲將你棄之大海,我便順便命人將你救了回來,沒想到居然救回了我的真命天子,嘻嘻,至於你為何被人遺棄大海之中,我也不甚清楚,不過好歹我已經幫你將那艘遊艇擊沉了,也算替你報了仇了。」
絕情劍蹙眉凝思片刻,隱隱回憶起了昏迷之前的種種情況,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好了,別想了。」雲想裳輕輕地將嬌軀畏進絕情劍懷裡,柔軟的嬌軀無所不至的摩擦著男人的雄軀,暱聲道,「現在我們要去一個地方,阻止一件可怕的陰謀。」
絕情劍吸了口氣,體內的情慾之火勃然而起,雖然只與這妖女初次見面,但卻像老相識了般,居然對她的勾引根本難以拒絕,心底甚至拒絕升起丁點拒絕的念頭。
悶哼了一聲,絕情劍一個翻身,重重地將雲想裳壓在身下。
劍橋小鎮,某處陰暗的地下室。
身材窈窕的勞拉如幽靈般閃了進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黑衣人的跟前。
「勞拉,你最近是怎麼了?」黑衣人渾身裹在密不透氣的黑色斗蓬裡,空氣裡傳來他金屬般的聲音,絕不類人類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勞拉卻是夷然無懼,嬌聲道:「首領,我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類,他能夠吸收日月之精華,體內也有異常能量波動,我懷疑他也是主人留在人間的信徒,我試過他的身手,十分敏捷厲害,如果能夠吸收他入伙,對我們尋找主人羽翼的任力將大有幫助。」
「是嗎?」黑衣人似是轉了個身,卻不是面對還是背對著勞拉,金屬般的壓抑聲音再度響起,「你說那人類能夠吸收日月之精華?體內還有異常的能量波動?能量波動是接近我們還是接近超人類型?」
勞拉凝重地搖了搖頭道:「都不太像,是另一種全新的能量。」
黑衣人唔了一聲道:「好了,先不說這個了,今天已經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了,我們也差不多搜遍了劍橋鎮的每一個角落,現在只剩下劍橋大學的圖書館未曾搜索了!現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設法將所有的學生從圖書館引開,我不想有太多人打擾我們的行動,雖然,我們並不懼怕那些蠢豬警察,不過萬一被滅世小組的人發現了,也是麻煩!聽明白了嗎?勞拉。」
勞拉奇怪地敬了一禮,朗聲應道:「聽明白了,首領,我會設法將圖書館裡所有人都吸引開的。」
隨著勞拉身影的消失,黑衣人嗡嗡的金屬聲音再次空洞地響起:「你們也出來吧。」
從角落裡,逐漸清晰地浮現出三名穿著怪異的人影來,通紅的網狀緊身衣,腦袋上亦包裹著網狀的頭套,只是眼鏡部位留著兩個大窟窿,配以一副特製的大眼鏡,赫然便是那些聯邦敬察窮追不捨的蜘蛛盜。
「準備準備,一旦勞拉完成任務,你們立刻潛入劍橋圖書館,別放過任何角落,主人的羽翼一定就藏在那裡,這次我再不希望你們仍然空手而回。」
「是的,首領。」三名蜘蛛盜恭聲齊應,然後身影又逐漸淡了下去,最終與地下室的黑暗融為一體,再不可見。
勞拉換了一襲性感無匹的舞衣,帶著兩名要好的女同學,順便拉上對她傾心相戀的男孩組成的樂隊,載歌載舞地來到劍橋大學大圖書館跟前,立時便吸引了幾乎所有過往學生的注意,美麗的校花獻舞已經很是令人驚喜了,而且這次校花跳的居然還是脫衣舞,那更是越發驚心動魄了。
圖書館裡的學生也聽到了自外面傳來的勁暴音樂,紛紛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看個究竟,然後看到了令人血脈賁張的麗人艷舞,一時間,這些年輕氣盛的學子如何還把持得住,紛紛將注意力從書海裡撤了回來,跑到圖書館前面的廣場上,看個痛快。
勞拉滿意地望著周圍越聚越多的學生,遊目瞟了一眼高大的圖書館建築,暗忖再加把勁就可以將圖書館裡的工作人員也吸引過來了!
思慮至此,勞拉輕輕地扯住胸前那束紅色絲巾,幾番欲要輕輕扯開卻總是一滑而過,吊足了觀眾的胃口,直到最終勞拉終於輕輕拉下絲巾的蝴蝶結,學生才暴起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然後又是一陣長長的歎息,情緒已經被勞拉徹底調動起來。
受到學生歡呼聲的影晌,原本還算鎮靜的圖書館工作人員亦紛紛跑到窗前看個究竟,然後便被勞拉的熱舞所深深吸引再難移開他們的目光,便是連女人亦深深地被勞拉所吸引。
勞拉背轉身,將豐滿挺翹的臀背正對著圖書館大樓,雙手扶上臀胯兩側,牽住短裙的束帶,豐滿的臀部開始波浪般搖晃起來,一圈圈的似有蕩人心魄的熱浪蕩漾開來,霎時抽緊了所有觀眾的心神——
「脫!快脫呀!」
成千上萬的學生舉高他們的雙手,跟著節奏瘋狂地跳著熱舞,千百個聲音終於匯成了整齊劃一的吶喊。
勞拉用力扯下短裙繫在胯側的絲帶,嬌軀一個妙曼的旋轉,近乎透明的短裙已經被她輕輕地卸了下來,露出了裙下近乎赤裸的飽滿肥臀,以及腥紅的小內褲,甚至小內褲在胯部那道淺淺的凹痕亦清晰可見,圍觀的觀眾開始瘋狂地歡呼起來——
勞拉輕輕地將短裙揚起,在空中急旋數下,然後甩向某處。
人群如波浪般向短裙落下之處湧去,開始瘋搶美人的短裙。
原本在窗口上遠觀的管理人員亦再受不住這等誘惑,下樓加入了瘋狂的人群。
然後,就在此時。
三道淡淡的黑影從劍橋大學的圍牆外一掠而入,如鬼魅般從空中騰躍之間來到了劍橋圖書館的頂樓。
黑影淡淡地掠了一眼樓下瘋狂的人群,以及身上僅剩最後一條小內褲的勞拉一眼,相互做了個手勢,一縷銀絲已經從黑影的肘部直直射出,各自刺向一棟聳立的類頂大樓,下一刻,三道黑影已經隨風輕輕蕩起,一閃便從大樓最頂部的通風窗戶裡掠了進去。
在圖書館的地下室,一名年齡至少已經超過七十歲的老嫗正細心地擦拭著一尊神像,只是令人驚訝的是,這尊神像雖然是上帝的模樣,其背後卻綴了一副羽翼,而且其羽翼的模樣並非通常的天使模樣,而是碩大無朋的惡魔翅膀。
倏忽之間,老嫗似是看見那惡魔翅膀詭異地掠動了一下,大吃一驚之下待她戴好老花鏡仔細察看,卻是沒有任何異樣,那對惡魔羽翼仍然靜靜地綴在上帝的神像身後。
老嫗搖了搖頭,歎息:「年紀大了,眼力也不行了,唉。」
隨著老嫗緩緩地背過身去,一道人影倒著從天花板上緩緩地墜了下來,然後詭異地停在老嫗身後離地二米高之處,在老嫗蒼老背影的襯托下,將黑影襯托得越發陰森恐怖。兩道灼熱的光線自黑影的眸子裡灼灼地射了出來,一瞬不瞬地盯著上帝神像背後的那對惡魔羽翼,狀如癡了一般——
圖書館外面。
雲依在雲飛天的陪同下,終於來到了劍橋大學。
「呵,這裡還真熱鬧呀。」雲飛天看了眼人山人海的圖書館前廣場,忽然間看到了臨時搭起的高台上正在跳脫衣舞的勞拉,便嘶聲道,「上帝,那女人是誰?真美啊!」
雲依聞言順著雲飛天所看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勞拉脫下她身上最後的粉紅色小內褲,一絲不掛地傲然屹立在舞台之上,居然還大膽熱辣之極地做了個劈腿的動作,隱秘之處一顯即隱,當場便令無數熱血男兒鼻血狂噴。
第三章 再見佳人
第四卷惡魔重生
雲想裳裊裊婷婷地站起身來,身上不著寸縷,絕美的胴體在燈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在她身上形成幾處幽暗的溝壑,令人血脈賁張。
絕情劍看了一眼,吸了口氣,微微避開視線,同時的他的喉結亦輕輕地抽動了一下。
正回過頭看絕情劍的雲想裳見狀嫣然一笑,百媚俱生,纖手輕揚處,她面前的大屏幕忽然間亮了起來,顯出一處空曠的空間來,一排排的書架整齊地擺放在那裡,上面疊滿了厚厚的精裝書籍,顯然這裡是某處圖書館。
雲想裳輕巧地一個旋轉,嬌軀轉了回來,橫坐在絕情劍的大腿上,玉臂一舒已經輕輕地圈住了男人粗壯的脖子,然後湊著男人的耳垂暱聲道:「現在,讓我們看看那些陰謀家都想幹些什麼?」
絕情劍蹙緊眉頭,倒不是因為不喜歡雲想裳如此親密的接觸,而是他對雲想裳嘴裡所謂的陰謀家不感興趣!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衝上雪山,將玉凝煙那個不近人情的妖婦暴打一頓,然後將水暗香救回來。
屏幕上的情景依舊,彷彿凝固了般沒有任何變幻。
突然間,屏幕前出現了一道身影,一位微微佝僂的老嫗緩緩地走了過來,一張蒼老的老臉湊到了離屏幕極近極近之處,斑駁的老臉迅速被無限放大,纖毫畢現,看起來頗為陰森恐怖。然後,老嫗掏出一方抹布,細心地揩抹起來。
雲想裳的玉手輕輕地揉捻著絕情劍頸後的髮梢,顯得耐心之極。
終於,老嫗轉身離開了屏幕,但下一刻,雲想裳的美眸倏地亮了起來,因為一道黑影已經倒著從天花板上垂落了下來,那黑暗渾身裹著網狀的絲衣,頭上亦戴著碩大的兩片眼鏡,那形狀,與好萊塢大片裡的蜘蛛俠一般無二。
雲想裳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杯紅酒,輕輕地旋轉著綴了一小口,然後遞到絕情劍的嘴邊,笑道:「來,我們喝酒慶祝,那些陰謀家終於上鉤了。」
絕情劍沒有喝酒,只是劍眉越發蹙緊,凝聲道:「我對什麼陰謀家不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放我離開,我還有很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
雲想裳亦不著惱,微笑著回答道:「奴家明白,你是急著去救你的小女人對吧?不過,依依也是你的小女人吧?難道你忍心救了另一個,卻讓她受到什麼傷害?」
「依依!?」絕情劍臉色一變,霍然道,「她有什麼危險?」
雲想裳媚然一笑道:「依依現在沒什麼危險,但如果我們掉頭離開放任不管的話,她就一定會有危險。」
話音甫落,雲想裳便拿起一件遙控器,對著屏幕按了一下,正前方碩大的彩顯屏幕便一分為二,左面仍是剛才的場景,那邪異的蜘蛛人,而右面卻陡然浮現了一片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無數瘋狂的人們正在屏幕上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有些無恥大膽的甚至已經在廣場上便開始狂跳衣裳,醜態百出。
雖然屏幕上人山人海,但絕情劍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雲依,因為攝像頭的位置絕佳,雲依正好處在屏幕最顯眼的區域。
「真是依依?」絕情劍目瞪口呆,倏然間,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轉頭望著雲想裳,聲音裡已經多了絲莫名的冷意,「這是怎麼回事?」
雲想裳白了絕情劍一眼,對男人透體而生的冷漠恍若不見,嗔聲道:「你呀,我是依依的姑姑,難道還會害她不成麼?放心吧,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依依受到絲毫的損傷,哼,難道就你心痛依依麼?」
絕情劍悶哼了一聲,寬心稍放,但終是有些心懸,繼續問道:「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馬上見到依依,這樣我才放心。」
雲想裳在絕情劍臉上吻了一下,媚聲道:「放心吧,小情人,我保證在幾小時之內,讓你見到依依,若論直線距離我們與依依相距不足一百公里,她很快便可以來和我們匯合了,你看,那些陰謀家不是已經開始行動了嗎?嘻嘻。」
絕情劍側過視線,正好看到左側的屏幕開始急劇地晃動起來,天花板、書架、地板還有精裝的厚厚的書籍教師陳始急劇地晃動起來,顯然,那蜘蛛人已經將帶有攝像頭的某樣東西拿了起來,正在逃離之中。
絕情劍撇了撇嘴,暗忖這蜘蛛盜真是笨到了家了,這麼明顯的攝像頭安裝在偷竊物之上,居然也沒有發現!
雲想裳似乎猜知了絕情劍心中所想,笑道:「你可是覺得那蜘蛛盜竟然發現不了安裝其上的攝像頭?」
然後不等男人回答,雲想裳已經接著解釋道:「別說那蜘蛛盜發現不了,放眼整個世界,怕也是沒幾個人能夠發現得了!那些蜘蛛盜也不過是穿上了特別研製的蜘蛛衣罷了,本質上也不過是稍強一些的特種兵罷了。而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出色的科學家,我們的武器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先進和出色的,就拿我們現在乘坐的潛艇來說吧,可以大搖大擺地游弋到英國人的近海,也不會被發現,因為我們根本就如一尾巨大的海洋魚類,沒有任何噪音,沒有任何紅熱量散失,比最安靜的大洋黑洞潛艇都要安靜百倍。」
絕情劍聽得將信將疑。
「我知道你難以相信,不過這不要緊。」雲想裳傲然一笑道,「等完成了此次任務,將那伙陰謀家一網成擒,我就帶你去參觀我的地下王國,拜見最出色的科學家,最狂熱的富豪,最令人難以防備的小偷和大盜,還有特種兵藍波,最厲害的情報分析專家,你一定會大開眼界。」
兩人說話間,晃動的屏幕突然間靜止了下來,屏幕前已經多了好幾個同樣裝扮的蜘蛛俠,他們湊在一起,嘀咕了幾句,然後屏幕再次晃動了起來。
而右半側的屏幕忽然間也在此刻喧囂起來。
「快看,蜘蛛俠,天哪,一群蜘蛛俠——」
「上帝,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所有瘋狂舞動中的人們突然間靜止了下來,一齊望著背景後龐大的圖書館大樓尖叫起來,順著他們尖叫的方向,絕情劍和雲想裳看到了幾粒細小的黑點正在高樓間縱躍起落,如一粒粒微小的塵埃,飄蕩在空氣裡,頃刻間便漸漸隱入了遠處的樓群之間。
「你看那個脫衣舞孃!」雲想裳忽然提醒絕情劍。
絕情劍凝眉,正好看到矮台上的脫衣舞孃悄然地從人群裡擠了出來,正在人群的邊緣迅速地穿著什麼,但馬上便知道了,赫然也是蜘蛛衣裳!
「她是——」絕情劍突然間蹙緊了眉頭,倏然道,「勞拉!勞拉也是蜘蛛盜!」
下一刻,一束銀絲從勞拉的肘部射了出來,嗜地粘住了前面一棟高樓的頂端,再下一刻,她的整個嬌軀已經騰空飄了起來,但她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另一道人影已經緊緊地抱住了她的雙腿,跟著她一起騰了起來。
「不好!」見狀的絕情劍陡然吃了一驚,失聲道,「依依!依依怎麼也跟著勞拉飛起來了?」
「不用緊張。」雲想裳伸出玉手,輕輕地捏著男人強健的背肌,暱聲道,「依依現在亦非等閒之輩了,她的玉女心經已經練到了第四重了,只要她不貪功冒進,那些個蜘蛛盜,怕是也奈何她不得。」
「嗯?」絕情劍很快便聽出了言外之意,「依依她會武功?你教她的?」
雲想裳點點頭道:「不錯,差不多半年前,雲隱龍將她送來我這兒,跟我學習玉女心經,這丫頭比我可聰明多了,才半年時間居然便練到了第四重,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嘻嘻,如果再有你這九轉玄陽體質相助,她怕是可在一年之內練至第七重,那時候,幾乎就是不死之身了。」
絕情劍呼了口氣,沒好氣地道:「我不管依依會不會武,武藝有多高,現在,請你馬上撤消命令,讓她放棄任務,我要馬上見到她。」
「那可難辦了。」雲想裳微笑如花,輕聲道,「奴家亦沒有指派她任何指令,追蹤蜘蛛盜亦不過是她臨時起意,自作主張做的,奴家雖然是她的姑姑還是師父,卻也是無可奈何呀。」
「少來這一套!」絕情劍悶哼一聲,劈手從雲想裳手裡奪過那枚遙控器,按了一下然後湊到自己嘴邊,沉聲道,「依依!」
屏幕上的人群依然朝著一個方向發呆,只是原地已經失去了依依還有勞拉的影子,顯然已經從攝像頭的視野裡消失了。
但屏幕下方的喇叭裡仍是傳來了熟悉的嬌音。
「你是誰?我怎麼聽得見你說話?你在哪裡?」
「依依,你聽我說,我是絕情劍!」絕情劍吸了口氣。
「啊!情劍!你在哪裡?我要見你,我馬上就要見到你!」
「依依,別激動,你聽我的,別追蹤那些蜘蛛人了,馬上放棄,回到剛才的廣場,我們——一會兒就可以相見了。」
接掉通話按鈕,絕情劍回頭凝視著雲想裳。
雲想裳聳了聳肩,媚然一笑,然後再次按下了遙控器的某個通話按鈕:「玉女三號,立即準備著陸。」
第四章 相思苦
第四卷惡魔重生
「劍!?」
雲依歡叫著投入絕情劍懷裡,淚眼迷離,苦苦守候的戀人終於以他強有力的臂膀擁著自己,身心上的巨大滿足如潮水般包圍了她的全身。曾經無限地幽怨,曾經無限地淒苦,但在戀人的熱吻下,這一切都已經成了昨日夢靨,一去不再復返。
「我好想你。」
毛般萬種相思,化作柔柔的一句囈語,雲依使盡渾身的力氣擠入絕情劍懷裡,嗅吸著男人熟悉的體味,如癡如醉。
「我也是。」絕情劍哽咽著說了一句,心裡如潮澎湃,曾經如死如灰的心臟似乎也剎那間活了過來,「我以為再見不到你了,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見自己掉進了大海裡,我喘不過氣來,很悶,我奮力掙扎,好辛苦。」
濃濃的憐惜之色浮現在雲依的眸子裡,雲依深情地吻上了絕情劍的雙唇,綿綿情絲在兩人間款款交流,這一刻,他們渾忘物外,再不記得今夕何夕——
雲想裳聳了聳肩,眸子裡掠過一絲怪異的神色,別開了頭,正好看到一旁的雲飛天神色不善地盯著絕情劍。
注意到雲想裳的眼神,雲飛天忽然轉眼望著雲想裳,說道:「姑姑,你怎麼將這渾蛋給帶來歐洲了?真是的。」
雲想裳彎了彎嘴角,嬌俏的神色令雲飛天頃刻間一呆,心裡泛起一種錯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幾十歲的姑姑,而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雲飛天便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道:「姑姑,你真漂亮!」
雲想裳嗔了雲飛天一眼:「小鬼頭,連姑姑的豆腐也敢吃!老實說,你和絕情劍是不是有什麼過結?」
雲飛天愣了片刻,否認道:「哪有!」
只是雲飛天的心裡卻忍不住起起了水暗香,那美麗的女孩,現在不知流落何方?
連連綿綿的雪峰,在艷陽下顯得清澈明淨,大自然的清新空氣彷彿蕩盡了一切雜質,顯得如此透澈,在這裡,天空是如此近在觸手可及,碧藍如洗。
夢幻一般的美麗女孩如美麗的冰雕般俏立絕崖之上,勁烈的山風吹蕩著她飄揚的衣袂,似欲隨風逝去。
白衣勝發,彷彿要融入了這潔白蒼涼的雪原,寂寞如死。
「叮!」
一聲清脆的鐵器扎入冰層的清脆聲響自遠處傳來,驚動了彷彿冰封了般的冰雕像,輕輕地轉過身來,逐漸現出一張美艷絕倫的嬌靨來,只是娥媚淡掃之間,流露著難以化解的愁怨,輕輕蹙緊的柳眉,彷彿在訴說著無窮無盡的相思之苦。
秀目前看,對崖絕壁間,正有兩人順著繩索往高處攀援,攀登之人用力以冰鎬扎入堅硬的冰崖間,以微弱的冰釬固定著自己的身軀,緩慢而又堅難地向高處攀登,在狂烈的山風下,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刮走。
不幸,在這一刻突然降臨。
驟然間,冰崖間刮過一陣劇烈無比的罡風,攀爬在上面的人影頃刻間慘叫一聲,身軀已經從絕壁間甩了開來,拖著長長的細繩,如流星般往下殞落。
俏立冰崖之上的白衣女子身形一晃,逐漸變淡,如煙如霧般正欲消失,忽然間她的身形又頓了下來,恢復了原狀。
帶著一陣歡呼,一道黑色的人影已經從天而降,黑色的披風,黑色的緊身勁裝,唯有胸前那紅色的標識極為醒目!正是超人!
超人在空中瀟灑地一個盤旋,順勢接住了下落的身影,然後急劇升起,輕而易舉地攀上冰崖,倖存在冰崖上的另一道人影便發出一聲歡呼,下一刻,超人已經拉住了他的繩索,將他在片刻間拉扯了上去。
「嗨,祝你們好運。」
完成義舉的超人向驚魂甫定的兩人招招手,身形再次騰空而起,留下呆立雪地的兩人,目不崇拜之色,仰望長空。
對面冰崖上,美麗雪衣女子的秀眉卻是越發蹙緊。
「傑克!?是他?」
下一刻,雪衣女子的身形迅速變淡,然後一陣輕風拂過,原地已經失去了她的身影,彷彿,她從來不曾在這兒出現過。
正御風飛行的超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身形驟然在空中頓住,遊目四顧卻什麼也不曾發現,但他分明感受到有別人的氣息在靠近!
「什麼人?」
一聲幽幽的歎息自超人頭頂傳來,超人驚急抬頭,一道美麗的雪衣俏影正女神般飄浮在他頭頂的空中,如詩如畫的嬌靨彷彿一個最美最靚的夢,直欲令人沉醉不醒。
「傑克,是你麼?你原來沒有死。」
超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眸子裡微露冷色,凜然道:「你認錯人了,小姐,我不是傑克,我是超人。」
雪衣女子淒清一笑,柔柔地望著超人,幽聲道:「傑克,你騙不了我的,你就是傑克。」
「我不是傑克!我不是。」超人矢口否認,身形迅速遠遁,似欲擺脫雪衣女子的追逐。
雪衣女子如影隨形,飄飄欲仙般緊綴在超人身後,幽幽的嬌音不斷地傳入超人耳際:「傑克,別騙自己了,你是怎麼成為超人的呢?知道你還活著,我真的很高興。」
超人用盡所有的辦法,想要擺脫雪衣女子,但始終未能如願,只得在一幽暗的山谷中停下身形,回頭深深地望著雪衣女子,歎息一聲道:「香香,既然已經分開,為何還要讓我們遇上?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想見不如不見。」
雪衣女子淒然一笑,說道:「傑克,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傑克了,不過現在我不再是水暗香了,我的名字叫做水清湘,至於以前的水暗香,已經不再存在了。」
「為什麼?」超人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愕然之色,「水暗香這名字不好聽麼?」
輕輕地搖了搖頭,雪衣女子水清湘臉上綻開一朵淒美的笑花:「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知道你無恙,我真的好高興,唉——」
一聲幽幽的歎息,水清湘的眸子裡霎時流露出濃濃的悵然神色來,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一絲矛盾的痛苦之色忽然浮現在超人的臉上,超人望著水清湘謙然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叫你香香,香香,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死!自從夏威夷認識你,到後來我命殆雪山,其中的一切,都不過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這場戲的目的,唯一的目的便是為了接近你——」
「是嗎?」水清湘神色如常,並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你一定會覺得我很卑鄙,以超人的天賦卻設計去騙一個可愛的女孩好感!是的,我曾經對你那麼著迷,我甚至想不顧一切地忘掉一切得到你,我也真的這樣做了,我甚至差一點就得到了你,可是——我肩負在我的現任,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沒有普通人的權力!其中也包括沒有戀愛的權力。」
一絲令人心悸的神色自水清湘的美目裡掠過,傑克輕輕的一句沒有戀愛的權力深深地刺中了她的芳心!她也何嘗不是如此?芳心裡明明有至愛之人,可造化弄人,縱然相愛卻無法廝守,人世間痛苦之事莫過於此。
沮喪的神色浮現在超人的臉上,他幾乎是竭斯底裡地吼道:「在世人眼裡,我無所不能,我風光無限!我是無數人崇拜的英雄,我活在讚譽和鮮花之中,災難中我大顯身手,再可怕的禍患對於我來說都微不足道,可是又有誰知道?身為超人,所肩負的現任是多麼重大?捍衛整個世界的和平,多麼沉重的負擔呀,為了這個負擔,我必須犧牲很多很多——」
轉眼深深地望著水清湘,超人歎息一聲道:「包括我最心愛的女人!因為我不可能有時間陪伴她,我不可能給予她正常人的一切,我不能——」
濃濃的憐色自水清湘的眸子裡浮起,水清湘幽幽地歎息一聲,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吟道:「同是天崖淪落人——」
「對了。」超人的臉上浮起一絲迷惑的神色,「香香你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你怎麼能夠?」
明白了超人的言下之意,水清湘稍稍收起自悲自憐之色,輕聲道:「在你們西方,有蜘蛛俠和超人,在我們東方,自然也有修真者!以前,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可是現在,我卻是某個修真門派的入門弟子,我——也不再是普通人了。」
「真的嗎?」一抹驚喜的神色自超人的眸子裡頃刻間浮起,幾乎是情難自禁地歡呼了一聲,「這真是太好了。」
一縷淺淺的笑意在水清湘的美目裡浮起,她輕柔地望著超人輕聲道:「真是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而且,再見面時居然會是現在這般情景,超化之弄人一至如斯!就像一場夢,一場不真實的夢——」
「是呀。」超人亦感慨道,「真像一場夢呀,從兒時接受命運的抉擇時候起,我便一直在做著一個無奈而又沉重的夢——」
第五章 惡魔計劃
第四卷惡魔重生
絕情劍眼花繚亂地望著眼前看到的一切,心裡對雲想裳的「王國」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這是超出現有世界科技水準的夢幻一般的國度,以是間概念來衡量,雲想裳的「王國」至少比世界上最先進的國家還要先進一百年!一百年,這可真是巨大的差距,而體現在巨體方面的差距無異是相當可怕的。
比如,雲想裳的潛艇在四大洋暢遊卻沒有任何國家的反潛裝備能夠發現!
再比如,當今世界各國打破腦袋也還不能將人類送上月球,而雲想裳王國生產的太空利劍卻已經可以暢遊外太空,而且無須火箭發射升空,成本要低廉得多。
還有這王國的建築風格,在當今人類的建築技術,是絕對無法企及的,光是中間那一道橫亙的巨梁,如此龐大的整鋼,絕沒有機器能夠軋制得出來。
雲依卻是什麼也不想,對於她來說,整個世界都比不上絕情劍的懷抱更吸引她,更讓她感到舒服溫馨,再沒有什麼能夠比絕情劍的擁抱更具有吸引力!只要能夠呆在絕情劍的身邊,她什麼也想關心,什麼也都不重要——
雲想裳忽然回頭望著絕情劍道:「情劍,我來給你介紹幾位重要人物。」
絕情劍赫然一震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三人身邊已經出現了另外五位人,五人長相神情各異,卻無一例外以鷹隼一般的目光打量著他,有一個人似乎顯得極不友好。
雲想裳首先將絕情劍介紹給五人,她親熱地挽住絕情劍的胳膊,似乎一點也不想避諱她跟絕情劍的親密關係,這令不知兩人關係的雲依都忍不住芳心大吃其醋,暗忖姑姑怎能這樣跟自己的夫君親熱?
雲想裳笑靨如花,顯出她跟絕情劍無比的親暱:「各位,這是絕情劍絕先生,武學造詣驚人,是東方最神秘宗流密宗歡喜禪宗的唯一繼承人。」
五人反應各不相同。
雲想裳首先將一名相貌堂堂的西方大漢介紹給絕情劍道:「情劍,這是亞歷大德羅,在塵世他是著名的珠寶大王,擁的資產將近千億美元!亞歷是名虔誠的聖徒,王國幾乎所有的資金都來自他的資助。」
絕情劍伸出他的右手,禮貌地想跟亞歷山德羅握手。
亞歷山德羅有著西歐男子共有的體掀,肩寬腰窄顯得精神奕奕,深陷的雙目露出深沉的目光緊緊地打量著絕情劍,看見絕情劍伸出右手,便燦然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極友好地跟絕情劍握了握手,顯示出他極好的人際關係處理能力。
「你好,絕先生,很榮幸將來能和你一起在女王麾下共事。」
雲想裳又將絕情劍帶到另一名稍顯瘦削的高大男子跟前,那男子面容深沉,體形高大強壯渾身有如一塊上緊了的鋼條,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尤其是他刀削斧鑿般的臉部輪廓,將他強悍剛毅的性格顯示得淋漓盡致。
不等雲想裳開口,高大男子已經率先伸出右手,顯示出他豪爽的性格。
「藍波,陸戰隊員。」
激賞鐵神色自絕情劍的眸子裡一閃即逝,雖然只是剛照面,但絕情劍本能地覺得這陸戰隊員藍波是條豪爽可交的漢子!神色間便再沒服方纔的冷意,以雙手握緊藍波的右手道:「很榮幸能夠遇見你。」
藍波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深沉的神色,深深地瞥了絕情劍一眼退了開去。
然後是一名肥胖如豬的男子,長相委實難堪至極,偏還身上穿著大紅大綠極鮮艷的服裝,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雲想裳一肅手向絕情劍道:「這是卡斯特羅,王國的情報分析專家,再疑難的情報只要到了他手裡,就一定能夠清理出頭緒來,而且準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卡斯特羅哼了一聲,突然出聲不悅地糾正雲想裳:「是百分之九十八點五,女王閣下。」
絕情劍的目光凝了一下,看來這卡斯特羅是個極較真的人,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會一絲不苛地完成,做屬下是再理想不過,不過做朋友嘛,就顯得缺乏情趣了。
然後是大名鼎鼎的盜賊之王卡修斯。
這廝的大名絕情劍在塵世間已經如雷貫耳,他生平做下最轟動的一案就是在互聯網上發表聲明,然後在戒備森嚴的白宮將美國前總統布什的女兒偷了出來,又在偷走了總統女兒的芳心之後,拋棄佳人而去,一時間在美國傳為佳話,成為無數年青男子倣傚的對象。
「久仰大名。」絕情劍忍不住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卡修斯聳了聳肩,以與他瘦弱的身材極不相稱的洪亮聲道:「看來我不用自我介紹了。」
雲想裳最後停在一英俊男子身前,絕情劍的眸子縮了一下,方才極不友好的目光便是來自這英俊男子,似乎他對絕情劍的到來懷有很大的敵意,尤其是剛才雲想裳親熱地挽住他的胳膊時,這英俊男子的眸子裡曾暴起火花般的異彩。
雲想裳似乎也極器重這英俊男子,主動挽住他的胳膊轉身絕情劍道:「這是我們的大科學家克拉瑞,所有王國的重要發明都來自他的聰明大腦!」
絕情劍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你好,很榮幸遇見你。」
克拉瑞的眸子裡忽然暴起閃電般的異彩,灼灼地盯著絕情劍懷裡的雲依,熱烈地道:「你好,美麗的小姐,很榮幸遇見你,克拉瑞原為你效勞。」
全身心蕩漾在愛人懷裡的雲依聞言抬起頭來,看到一英俊男子正向自己伸出手來,便下意識地伸出小手,和聲道:「你好。」
克拉瑞順勢執住雲依的小手,一個半跪下去吻了吻雲依的小手。
絕情劍的眸子輕輕一縮,心裡已經對克拉瑞有了大概的瞭解,這傢伙定是那種既有能力又極囂張的角色,一邊的雲想裳向他投來無奈的眼神,又搖了搖頭,示意他別生氣,更彌定了絕情劍的判斷。
「各位,現在請坐。」
雲想裳似乎不想令絕情劍過於難堪,忽然出聲打斷了克拉瑞的獻慇勤。
眾人身處的環境忽然間起了一陣變化,空蕩蕩的空間驟然間隱去,四面牆壁已經從四處冒了起來,頃刻間竟然便自動組合成一間極其現代化的會議室,會議桌和椅子一應俱全,正面牆上還有巨大的投影屏幕,四周也佈滿了許許多多絕情劍從未曾見過的設備。
雲想裳的聲音再次柔柔地響起。
「各位,惡魔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我們是否能夠阻止蜘蛛盜和超人的陰謀,阻止惡魔重生塗炭生靈,關鍵就看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了!各位可有什麼好的補充建議?」
克拉瑞用力地敲擊著金屬的桌面,發出清危的聲響,成功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然後才自信地傲然道:「只要我的最新式武器負離子斬研製成功,便縱然是大惡魔得生,亦無所懼!我照樣能夠將在億萬分之一秒內分解為無數的負離子。」
雲想裳嫣然一笑道:「克拉瑞兄弟的新式武器,其威力大家自然是深信不疑,但負離子斬從研製到投入生產,畢竟還需要一段時日,大惡魔的重生卻是近在眼前,我們還是需做好萬全準備。」
克拉瑞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顯示了他對大惡魔的無懼以及他所研製武器的巨大威力,適機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將難題留給其餘人。
卡斯特羅努力地喘息了一口氣,讓人十分同情他吸引的辛苦。
「綜合各種情報,蜘蛛盜已經收集了十二對惡魔羽翼中的十一對,雖然密藏在劍橋大學圖書館的第十二對已經被女王閣下及時掉包,但擁有了十一對翅膀的惡魔其破壞力仍然十分驚人,所以目前最要緊的是先超人一步,尋找到惡魔之眼!沒有惡魔之眼,蜘蛛盜縱然找齊了十二對羽翼,也不能召喚出大惡魔的魔魂,得活之事也就無從談起。」
「你這根本就是廢話!」陸戰隊員藍波顯示出火暴的急性子,「現在問題是,我們該上哪去尋找惡魔之眼?只有找到了惡魔之眼,才可以阻止大惡魔的重生。」
卡斯特羅慢條斯理地吸了口氣,多肉的喉結一陣顫動,這才接著說道:「惡魔之眼有個顯著的特徵,由於受到了大惡魔魔氣的影印,其周圍便會出現絕對違背自然現象的特徵!比如,寸草不生的萬米冰原上,突然長出茂盛的叢林!或者大洋深處突然出現巨大的空洞,裡面的生態環境宛如陸地等等。」
藍波便虎地站了起來,向雲想裳一抱拳道:「女王閣下,既然如此請火速下令,我懇請率領所有陸戰隊員四出尋找這樣的所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惡魔之眼,阻止敵人的陰謀,拯救整個世界。」
第六章 玉女攻略
第四卷惡魔重生
「很好。」雲想裳美目淡淡地從眾人臉上逐一掃過,肅聲道,「藍波率領陸戰隊員分為十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搜索指定的區域!對了,藍波你可以將卡西歐帶上,此人對危險天生擁有敏銳的感知力,或許能夠幫上忙!散會。」
會議室的佈置迅速瓦解消散,並且最終隱入地下消失不見。
四周的景物再次恢復剛才的模樣,臨走之前,藍波特意大步走到絕情劍跟前,燦然一笑道:「沒能跟絕先生一起行動,真是遺憾!」
絕情劍報以微微一笑,心裡對藍波的好感大增。
雲想裳芳心裡湧起一股甜意,表面上卻不得不假裝冷臉解釋道:「藍波,絕先生負有特別使命,必須和我一起行動。」
藍波回頭向雲想裳眨了眨眼,打趣道:「女王閣下,你好像從來不向我們解釋你的命令的?」
拋下這句話,藍波哈哈大笑著離去,高大瘦削的身影顯得魅力無窮。
雲想裳彷彿心事被人窺破般,粉臉忍不住微微一紅,芳心裡亦泛起一股奇妙的感受,這種感覺?彷彿少女偷情被人抓住一般,似乎已經離她而去很久很久了——
克拉瑞向藍波的背影投以狠狠的一瞥,似是恨極了這廝輕輕一句話便將絕情劍與雲想裳的關係說得極其曖昧!便挑釁似地走到絕情劍身邊,向雲依眨了眨藍眸,謙恭地說道:「美麗的小姐,如果有興趣我願意引領你參觀我們的天使帝國,這裡的美景定能令你流戀忘返。」
「啊,謝謝。」雲依禮貌地拒絕了克拉瑞的邀請。開玩笑,她現在只想乖乖地呆在絕情劍的身邊,哪也不想去。
似乎從未遭受過如此無情拒絕的克拉瑞一時間臉面上有些掛不住,顯得頗有些尷尬,默然半晌才自嘲地笑笑,再度極不友好地打量了絕情劍一眼後轉身而去。
頃刻間,便只剩下了雲家姑侄女絕情劍三人。
雲想裳攤了攤手,柔聲道:「克拉瑞就是這脾氣,有些心高氣傲,你莫要介意。」
絕情劍聳肩不語,倒是雲依莞爾一笑道:「姑姑,我看那克拉瑞對你頗有好感,他是誤會了情劍才如此的呢,你應該向他解釋才是。」
怪異的神色自雲想裳的嬌靨上浮起,想起自己已經和絕情劍了有了最親密的身體接觸,而自己的好侄女卻還被蒙在鼓裡,這又從何解釋起?
便是一邊的絕情劍,臉上亦浮起不自然之色,乾咳一聲打破了場面的沉寂。
雲依看看神情怪異的姑姑,再看看絕情劍,美目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不曾發覺,忽然提議道:「姑姑,我有些餓了,可以開飯了嗎?」
「依依。」雲想裳忽然輕輕地拉住雲依的小手,然後向絕情劍使了個眼色,「情劍,你能去前面的樹下等我們片刻嗎?我有些話想跟依依說呢。」
絕情劍聳了聳肩,劍眉已經蹙緊,他自然知道雲想裳是想跟雲依攤牌了!
本待阻止雲想裳,但他已與雲想裳有了肉體關係卻是不爭的事實,此事無論如何也得讓雲依知曉的,與其晚了斷反倒不如早了斷!只是雲依會做何反應,他卻也委實不敢預想!尤其是他剛剛和雲依重逢,便要將如此殘酷的事實告之於她,委實於心不忍。
雲想裳似乎猜中了絕情劍心中的猶豫,在美目裡不停地向絕情劍使著眼色。
絕情劍終於輕輕地歎息一聲,摟過雲依深深一吻,柔聲道:「依依,那我在前面等你。」
雲依被兩人怪異的舉動搞得一愣一愣,待絕情劍走遠了,才疑惑地望著雲想裳問道:「姑姑,你們兩個搞什麼?神神鬼鬼的。」
雲想裳便歎息一聲,不答反問道:「依依,你入玉女門下也已經有半年之久了,玉女心經也修習了不短的一段時日了,尤其是玉女心經小有成就,當知玉女心經,若要修習成功,其要訣何在?」
雲依俏目一轉,忽然間粉臉一紅,細聲道:「依依明白。」
雲想裳點點頭道:「玉女心經,修習已屬不易,若要修習之第七重無上境界,自然更是千難萬難。」
雲依俏臉越發嫣紅如火,羞聲道:「非得九轉玄陽體質方能大成。」
雲想裳歎息一聲道:「此番我極力促成你歐洲之行,便是希望你能夠結交一些歐美男子,於修習玉女心經也是大有補益——」
雲依越發害羞,聲音細如蚊鳴:「但現在了有了劍,我不再需要別的男人了。」
雲想裳點點頭,粉臉上再度浮起怪異的神色,忽然凝視著雲依很認真地說道:「依依,如果姑姑告訴你,情劍他便是九轉玄陽體質,你相信麼?」
「什麼?情劍便是九轉玄陽體質?」雲依愕然地張大紅唇,難以置信道,「這——可能麼?」
雲想裳默默地點了點頭。
雲依愕然片刻,忽然回過味來,伸出玉手指了指遠處的絕情劍,又指指雲想裳,吃聲道:「你——你們?」
一絲謙疚的神色自雲想裳的粉臉上浮起,雲想裳歎息道:「我遇見情劍時,他正被人謀害拋屍大海,其時情形危機我若不及時施救,他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依依,你也知道,那時候,情劍正處於昏迷之中,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誰,所以——」
「所以你便用玉女心紅救了他?」雲依忽然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雲想裳,似怨似怒,凝聲道,「然後你便發現了他是九轉玄陽體質!是這樣麼?」
雲想裳輕輕地點了點頭,忽然說道:「依依,大凡九轉玄陽體質,其性慾必然遠勝常人,你雖然修習了玉女心經,怕也經受不起他的旦旦而伐——」
一抹嫣紅的笑靨忽然自雲依的嬌靨上展現,雲依望著雲想裳莫名地笑了笑,說道:「所以,我需要別的女人來幫助我,對麼?而修習了第七重玉女心經的姑姑你,自然是最佳之人選,可是這樣?」
雲想裳老臉一紅,縱然再豁達不拘世俗禮儀,也不禁被雲依說得嗆住,再說不出話來。
「好啊。」出乎雲想裳的意料,雲依居然很爽快地便答應了雲想裳的要求,笑意盈盈地說道,「那不如從今晚起,讓我們姑侄女一起侍寢情劍如何?三人大被同眠倒也熱鬧香艷呢。」
雲想裳的美目裡泛起一絲令人迷醉的美色,深深地望著雲依道:「依依,你真的這樣想麼?你真的不怪姑姑分享了你的男人?」
「怪!當然怪!」雲依幽怨地望著雲想裳,扁了扁小嘴道,「可是怪你有用麼?你不照樣已經和情劍好過了?我說不讓你跟情劍歡好,你便真的會聽我的,不會私下裡偷偷與他幽會麼?姑姑,我知道九轉玄陽體質對修習玉女心經的女人意味著什麼!唉,也只能如此了——」
雲想裳情動地拉著雲依的小手,芳心裡情潮湧動:「依依,謝謝你。」
雲依撇了撇小嘴,無奈地說道:「先別謝我,真說起來,情劍的第一個女人那還不是我呢,而是另一個叫水暗香的女生,人家長得那才叫美如天仙、我見猶憐!而且,我還知道情劍愛她愛到骨子裡,若是她不與我們共同分享同一個男人,那就麻煩大了。」
雲想裳嫣然一笑,說道:「情劍這花心鬼,喜新不厭舊,有許多女人喜歡他那也在情理之中!最要命的還是,大凡跟他有了肉體關係的女人,從此便會一顆芳心繫在他身上,休說是與別的女人共享男人了,便是讓她們做女奴,怕也會心甘情願呢。」
雲依聽了雲想裳這番話,忽然發起呆來。
細細思量一番,事情果真如此。如果此時情劍說要她當他的女奴,她怕是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因為在她來說,只要能夠呆在絕情劍的身邊,感受他的呵護愛憐便好,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這樣一想,芳心裡的妒意頓時便減弱不少。
「好了。」雲想裳輕輕地摟住雲依的柳腰,兩具美妙絕倫的嬌軀緊緊地靠在一起,互相爭奇鬥妍,令遠處的絕情劍看得心鋯猿意馬,只是想起可能到來的尷尬,便有些頭皮發麻!這樣的荒唐事,究竟該如何收場呢?
但雲依和雲想裳居然是有說有笑地擁著來到了絕情劍面前,然後兩人分開,親暱之極地一左一右將絕情劍夾在中間,兩具惹火豐滿的嬌軀已經緊緊地靠了上來,絕情劍感到自己的胳膊被兩個溫暖的懷抱所包圍,柔軟豐盈的觸感從胳膊上清晰地傳來,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四團軟肉的銷魂。
絕情劍幾乎懷疑自己的雙眼出了問題!
這是真的麼?這可能是真的嗎?雲想裳和雲依居然如此和諧?雲想裳真的將她與自己的事告訴了依依了麼?
絕情劍張口從喉嚨裡呃了一聲,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因為雲依火熱的熱吻已經封住了他的雙唇,同一時間,他也感到另一雙玉臂已經緊緊地摟住了他的熊腰,原來一切都是真實的,這真是一場夢,美妙的夢——
第七章 遭襲
第四卷惡魔重生
絕情劍直起身來,感覺到一絲荒唐,但更多的卻是刺激!雲想裳和雲依這雙姑侄,正無所不至地纏綿在他的身邊,向他款款求歡——
雲想裳僅著一件小衣,飽滿的乳峰直讓人擔心隨時會撐破緊身小衣而出!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蠻腰,然後是急速放大的臀部,蜂腰肥臀,其誘人其美妙直令人窮言語亦無法描述,錯非身臨其境,委實無法感受其視覺上的美妙享受。
兩截修長豐滿的玉腿正微微啟開,小衣的末端微微翹起,黑色的叢林若隱若現,誘人無限遐思!
最令絕情劍血液沸騰的卻是雲想裳正背對著他,擺出了極其淫蕩的姿勢,玉手撫著兩瓣豐碩的肥臀,用力往兩邊搬開,隨著那急促的音樂,緩緩地有節奏地搖動著,燈光將雲想裳的身影投射在粉色的牆上,人影交錯,互為輝映,極具挑逗之誘惑。
雲依亦不肯稍有落後,其身材雖然稍遜雲想裳一籌,但青春少女的活力亦是雲想裳所不具備,可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絕情劍搖了搖頭,呻吟一聲抽緊了腹肌。
雲想裳緩緩地俯下身去,豐滿的玉腿再度往兩邊挪開,將打開的角度增大,更多的胯部美景逐漸在男人面前展現出來,絕情劍忍不住深深地嚥下一口唾沫,眸子裡逐漸流露出狂亂的色彩來。
雲依呻吟一聲,半跪下來,將完美無暇的嬌靨貼近雲想裳豐美的肥臀,向絕情劍拋了個媚眼,鮮紅的舌頭已經輕輕地探了出來,緩緩地舐上雲想裳瑩白如玉的美臀,彷彿不堪如此刺激,雲想裳的玉臀輕輕地搖了搖,絕情劍的耳際霎時傳來兩女亢奮的呻吟聲。
深深地吸了口氣,絕情劍猛地踏前一步,已經進到了雲依探手可及的近處。
雲依媚媚地瞥了絕情劍一眼,將注意力從雲想裳的玉臀上移開,轉向絕情劍的胯下,伸手拉住男人短褲的邊緣,緩緩地扯了下來,直到,短褲被某樣硬物所生生阻住,絕情劍嘶嘶地吸了口冷氣,大手已經攀上了雲想裳豐美的玉臀,用力地揉搓起來。
——
絕情劍急促地喘息著,在雲依的引導下,深深地進入雲想裳的體內,雲想裳猛地向後仰起頭來,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急促而短暫的低嘶,彷彿斷氣的母獸,嬌軀一陣急促的痙攣,急劇的收縮又帶給男人異常的享受,絕情劍屏住呼吸,急促而迅猛地動作起來——
「轟!」
正是快美關頭,一陣世響突然毫無徵兆地在三人耳側響起,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的劇烈搖晃,絕情劍順著搖晃之勢重重地往前一刺,雲想裳霎時慘叫一聲張大了小嘴,美目忍不住一陣發白。
雲依亦驚叫一聲,用力摟緊了絕情劍的大腿,驚恐地張望著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搖晃越來越劇烈,還伴隨著越來越響的轟鳴聲,似乎有無數重物正在猛烈地撞擊著三人乘坐的飛船!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的變故令絕情劍稍有失措,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急忙從雲想裳的身體抽離,將雲想裳扶起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雲想裳軟軟地靠在絕情劍的懷裡,渾身似乎再沒有一絲力氣。
昏暗的四周空間忽然間亮了起來,粉紅色的顏色迅即淡去,化為一片亮銀色,最後又幻化為透明的無色,終於看清了飛船外的情景!
三人霎時睜大了雙眼,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眾多的黑色飛行物正在四處活躍,無數銀白色的光束從黑色飛行物的前端噴出來,重重地射中了三人乘坐的飛船,然後便是一陣接著一陣的搖晃,伴隨著巨大的聲響。
「我們正在遭受不明飛行物的襲擊!」雲想裳的神色霎時凝重下來,就這樣赤裸著嬌軀坐了下來,不知何時,在雲想裳肥美的玉臀下已經升起了一把椅子,正好將她肥美的玉臀罩在其中!同一時間,一面操縱界面亦在雲想裳面前浮了起來,只見雲想裳急速地按動其中的某些按鈕,絕情劍和雲依便感到腳下地板的搖晃便漸漸地弱了下來,聲響也漸漸不可聞。
而在透明的屏幕上,兩人清晰地看到通紅的光束不斷地從屏幕下方冒起,每一次冒起必然會有一架黑色的不明飛行物,帶著一串黑煙化為灰燼,顯然,雲想裳正駕駛著飛船進行反擊。
幫不上忙的雲依和絕情劍只能在一邊給雲想裳加油。雲想裳每擊落一架黑色不明飛行物,兩人便會擊掌相慶。
但是這良好的局面很快便喪失殆盡。
伴隨著一陣無比劇烈的震動,雲想裳的臉色已經變得凝重無比:「動力系統已經在剛才的突襲中遭受重創,飛船將在五分鐘後墜毀,我們需要馬上棄船逃生。」
「啊?棄船逃生?」雲依驚得臉無血色,「這裡可是外太空,怎麼辦?」
雲想裳的粉臉上浮起一絲羞紅之色,歎息道:「若是方纔我沒有——哪怕稍有警覺,也不致讓這些偷襲者偷襲成功!說也奇怪,這些怪物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擁有了攻擊太空利箭的能力?」
絕情劍神色如山,凝聲道:「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雖然在外太空,但想裳你是否有法子讓飛船在墜毀之前盡量返回大氣層?只要返回了大氣層,縱然是萬米高空,我們仍然還有倖存的希望。」
「這個應該辦得到!」雲想裳想了想答道,「飛船既使墜毀,最終也仍然會進入大氣層,只是失去了動力系統的保護,飛船將無法抵禦大氣摩擦而產生的高溫,將會在幾分鐘之內化為灰燼。」
「不過不要緊!我們可以進入逃生艙。」一絲堅定的神色自雲想裳臉上浮起,向絕情劍凝重地點點頭道,「我要啟動自毀程序了,抓緊我!」
三人緊緊相擁,肢體糾葛再無任何間隙。
雲想裳重重地按下某個按鈕,飛船猛地一頓,然後在三人的身邊突地浮起了一球形的保護罩,將三人牢牢地裹在其中,下一刻,飛船轟然一聲解體,隨著設定的自毀程序,逃生艙獲得了足夠的慣性,以超高速從飛船解體現場逃離,在黑色不明飛行物反應過來之前,迅速進入了大氣層。
在慣性和地心引力的雙重作用下,逃生艙的速度越來越迅疾,直到進入大氣層的那一刻,才輕輕一晃,速度開始稍有減緩。
——
「怎麼辦?減速傘失靈無法彈開!」雲想裳花容失色,使勁地按著一個按鈕,逃生艙卻沒有任何反應,「這樣的高速下墜,我們會粉身碎骨的!」
「不要急!」絕情劍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摟緊雲想裳的柳腰,似欲以自己的擁抱給她以力量,雲依也用力地擠入兩人中間,忽然笑靨如花道,「如果我們能夠死在一起,倒也是一件美事呢,情劍,姑姑,不如趁著臨死前有限的時光,再瘋狂一番罷?」
雲想裳苦笑著掂了掂雲依的額頭,嗔聲道:「虧你還有這心思!」
絕情劍卻是心裡忽然一動,霍然道:「或者還有辦法!既然逃生艙已經失去了作用,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拋棄它!」
「不!如果我們離開了逃生艙,這樣的高速,我們馬上便會被烤成焦炭的!」雲想裳淒然搖了搖頭道,「或者依依說得對。」
一絲自信的微笑在臉上浮起,絕情劍欣然道:「我有辦法在周圍布下一層保護罩,可以有效地將我們與大氣層隔絕開來!沒有了大氣,也就不會再有摩擦,也就不會有烤焦之慮了,對不對?」
驚喜的神色自雲想裳的臉上浮起,女人有些不信地望著絕情劍:「天,保護罩!?你真的能夠辦到?那需要怎樣的力量才能做到?」
絕情劍摟過雲想裳深深一吻,大手肆意地在女人身上活動著,笑道:「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功勞,自從與你好過後,非但你的修為大有長進,我的修為亦是長進不小呢,目前已經達到了歡喜禪宗記載的最高境界——上天入地境了!」
雲依忽然撅著小嘴擠進兩人中間,嗔聲道:「就沒有我的功勞麼?」
絕情劍呵呵一笑,用力摟過雲依的嬌軀壓在自己身上,向雲想裳使了個眼色,雲想裳會意,矮身伏下用力地瓣開了雲依修長的玉腿,然後引導著絕情劍,絕情劍順勢重重一刺,深深地進入了雲依體內。
「啊——」雲依猛地呻吟一聲,情動之極地圈緊了絕情劍的脖子。
下一刻,一層白茫茫的雲霧在三人的身體周圍浮現,逐漸將三人整個地包圍其間,然後一陣強烈的罡風從白霧裡襲了出來,一聲巨響,密閉的光生艙轟然四分五裂,頃刻間化為大氣裡的烈火,燃為灰燼。
第八章 再相見已是陌路
第四卷惡魔重生
淡淡星空,幽幽冷月。
水清湘孤立冰崖之巔,冷月的清輝將她朦朧成夢幻般的存在。
雪白的衣袂輕輕地飄蕩著,彷彿流淌的生靈,訴說著不盡的孤寂和落寞,為何她的心情總是如此沉重?
相見不如不見。
恩師玉凝煙的冰冷聲音再次在耳畔迴盪,是啊,縱然再相見又能如何?徒惹人傷情罷了。
玉女門和歡喜禪宗相鬥千年,從來都不曾和解,從那日自己答應投入玉女門下起,她便已經注定了要和絕情劍別離的命運,她現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千萬不要有一天她必須跟絕情劍生死相博。
一抹淒美的笑意浮起,水清湘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她是那樣地愛著絕情劍,如果真的有一天要生死相博,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死他生!對於女人來說,失去了愛情的支撐,活著就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再沒有任何意義——
對著冷月輕輕地合擾玉掌,虔誠地合什向月女神祈禱。
美麗純潔的月之女神呀,保佑我心愛的他永遠平安幸福吧,只要知道他仍然平平安安地生活著,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一抹銀芒忽然自天際浮現,並且迅速放大——
是流星嗎?
水清湘美目忽閃,打量著那團旋轉著迅速降落的銀芒,那不如許一個願罷!
但下一刻,銀芒已經極速降落,帶著刺耳的嘯聲重重地砸落在冰崖之下,發出轟然一聲巨響,從冰崖下騰起了茫茫的雪霧,其聲勢竟然賽過炸彈的威力。
水清湘粉臉霍然一變,不好,看情形那似是幾道人影自天上掉了下來?
隱隱的轟隆聲已經從身後高聳的冰峰上傳來,水清湘不用回頭都知道,剛才的劇烈震動已經引起了雪崩!沒有任何猶豫,水清湘的嬌軀已經掠起一道白芒,流光浮影般掠下了絕崖,憑著良好的視力,她輕易地便來到了那團銀芒砸落的地點,果然是三道人影,但看清三道人影的情形之後,卻忍不住令她微微有些窘迫,因為那三道人影赫然是赤身露體的。
那似乎是情侶,又似乎是夫妻?
那強壯的男人臉朝下深深地埋在雪地裡,另外兩名身材婀娜的女體卻是菟絲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三人的身體緊緊地糾葛在一起,沒有任何動靜,似乎生命的氣息已經遠離了他們一般,唯有浮起的雪埃仍在緩緩飄落。
怎麼辦?
救還是不救?
水清湘芳心泛起微微的猶豫,她很清楚地感應到那三人並不曾死亡,生命的氣息正在空氣裡四處流淌,她非常吃驚,居然有人能夠從高空墜落而倖存,但這確實是事實!
猶豫片刻,水清湘用力跺了跺腳,上前輕輕地拉住男人的一隻腳,將他拉了起來,便如拉蚱蜢一般將三人都拉了起來,聽著轟隆聲越迫越近,水清湘吸口氣,身形如電掠而起,帶著三人一串的身影迅速消失,她前腳跟剛走,滾滾的冰雪洪流已經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將方纔她立足之處深深地淹沒——
這是一處幽靜的冰窟。
光線自冰窟的頂部照了進來,讓裡面有如神話般世界,光怪陸離。
一聲幽幽的輕歎自冰窟裡清晰地傳來,然後是一道美麗的俏影失神般呆立冰窟中央,望著眼前緊緊相擁的三道人影出神——
水清湘輕輕地將救起的三人放落地上,試圖將三人的身影分開不過最終卻失敗了,三人是摟得如此之緊,錯非瓣斷她們的手臂,不然絕無法將她們從他身上移開!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麼?
水清湘微微有些出神,芳心裡更有著淡淡的失落。
但當她將男人的身影翻過來面朝上時,她卻再無法保持芳心的平靜!
竟然是他!
竟然是絕情劍,一別經年的愛人!
用力掩住自己的小嘴,水清湘極力不讓自己哭泣出聲,但兩行清淚已經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芳心裡更是打翻了五味瓶,連她自己亦不知曉究竟是啥滋味?
淚眼迷離地望著那方熟悉不過的俊臉,他曾經帶給自己那樣的快樂,那樣的充實!可也帶給自己莫大的痛苦,還有無窮無盡的思念,在可見的歲月裡,這種無窮無盡的思念似乎還會繼續下去,似乎絕無完結的一天——
「啊——」
輕輕的一聲呻吟自絕情劍的嘴裡泛起,旋即默然再無聲息。
但水清湘卻發現自己的芳心猛地揪了一下,有一種鑽心的劇痛,霎時令她屏住了呼吸。
他受傷了?天呀,他從那麼高的天上摔下來,不摔成重傷才怪!無要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一抹幸福的微笑難以置信地在水清湘粉臉上浮起,是呀,只要他活得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就好,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她感到滿足呢?
幽幽地歎息一聲,水清湘緩緩地閉上美目,雙掌合什輕輕地貼上了絕情劍胸膛,茫茫的白霧逐漸從她的嬌軀上冒了起來,將她和絕情劍的身軀緩緩包圍!然後,水清湘所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剛剛閉上美目行動的片刻,原本緊閉昏迷著的其中一名女人,卻赫然睜開了她的美目,靜靜地打量著水清湘,打量著她出手相救絕情劍。
似乎過了很久,似乎才剛過一柱香的時間。
當時間成為不再重要的概念之後,人們總會忽略,時間究竟已經過去了多久?
時間終究會過去,人的一生終究會有完結的一天,重要的是我們在有限的時間裡都做了些什麼?重要的是我們在做這些事情時,心情是否快樂?
「湘兒——」
一聲接著一聲幽幽的呼喚清越地從遠處傳來,如銀針般自冰窟外流了進來。
包裹著身影的茫茫白霧忽然起了一陣波動,激盪起來,然後迅速淡去,最終消失不見,迷霧消散處,現出三道人影來。
水清湘幽幽歎息一聲,站起身來粉臉上已經有了焦慮之色,匆忙失措之際她甚至沒有發覺,原本緊緊地糾纏著絕情劍的兩個女人,已經無緣無故地消失了一個——
「湘兒,是你在裡面嗎?」
清冷的聲音傳來,水清湘如遭雷擊,劇然一震呆在原地。
一抹清風拂過,玉凝煙的身影已經俏生生地出現在水清湘面前,嬌靨冷艷生輝。
「師傅。」水清湘歎息一聲,緩緩拜倒在地,她身後絕情劍與另外一名女人緊緊糾纏的身影便出現在玉凝煙面前,玉凝煙神色霎時一冷,冷哼一聲忽然冷冷地盯著水清湘:「湘兒,這是怎麼回事?」
「師傅。」水清湘輕輕地喚了一聲,事已至此,她卻反而鎮定了下來,輕聲道,「徒兒昨日正在冰崖上練功,忽然有三道人影糾纏著從高空摔落,徒兒感受到生命的氣息便動手救下了這三人——」
「胡說!」玉凝煙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這裡分明是兩人,何來三人?」
「不是的,師傅,是三個人!」水清湘回頭,然後驚愕一聲,半晌說不出話來。
玉凝煙森然盯著水清湘,幽聲道:「這麼說,並非你難耐相思之苦,來此偷會這小子?」
水清湘嬌靨一冷,清聲道:「弟子謹記師尊教誨,豈敢造次。」
說罷,臉上浮起一絲黯然之色,歎息道:「況且,弟子與他已然勢如水火,如何還能存有兒女私情之想?」
玉凝煙的神色稍稍緩和,但悠忽之間越發清厲,凝聲道:「湘兒,與我動手殺了那小子!」
水清湘嬌軀突然一顫,幕然抬頭望著玉凝煙,眸子裡儘是吃驚之色。
「師傅,你答應過弟子,但要弟子加入玉女門下,便絕不再傷害情劍的。」
玉凝煙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為師是答應過不傷害他,但這不等於你不能殺他!你今天不趁機殺了他,來日他定會殺了你!」
水清湘微閉美目,幽聲道:「弟子寧願死在他手下,也不願去傷害他。」
「你!」玉凝煙氣極無語。
冰窟裡頓時陷入一陣長久的寂靜。
良久,一聲幽幽的呻吟聲若有若無地傳來:「香——香,是——是你——麼?」
水清湘嬌軀微微一顫,緊閉的美目裡,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起來,但終是忍住沒有回頭,只是兩行清淚已經再次奪眶而出。
「香香!真的是你!」絕情劍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語氣裡透著難以言喻的喜悅,「我終於見到你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絕情劍吃力地坐了起來,伸出手想撫住那熟悉背影的香肩,但渾身像散了架般痛疼不堪,根本就難以挪動半分——
一聲幽幽的清音自冰窟裡響起。
「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香香,我叫水清湘。」
那一刻,水清湘緩緩地睜開美目,但裡面已經失掉了所有的色彩,空洞落寞。
玉凝煙神色一緩,輕輕地點了點頭。
第九章 惡魔重生
第四卷惡魔重生
勞拉的身形輕輕一晃,便越過了高高的圍牆,竄進了院子裡。院子裡靜悄悄的,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下伸手不見五指。憑著感覺,勞拉來到地道的出口,伸手輕輕一拉,便掀開了地道入口翻蓋,嬌軀如狸獵般縮了下去,頃刻間消失不見。
地下,竟然是燈火輝煌。
「首領,好久不見!」勞拉走進燈光下,親暱地畏進了身穿黑色披風的男人懷裡,那男人赫然便是超人,只見超人親熱地摟著勞拉的纖腰,大手開始在女人柔軟的肉體上肆虐,嘴裡嘿嘿淫笑有聲。
「勞拉,數月未見,你的身材越發惹火動人了呢。」
「還都不是首領的功勞?」勞拉嫵媚地瞟了超人一眼,暱聲道,「若不是首領辛勤耕耘,怎麼會有勞拉現在這般風韻呢?」
超人淫笑著捏了捏勞拉挺翹的香臀,嘶嘶地倒吸著冷氣道:「你這小淫婦,越來越會勾引人了呢?好吧,待會辦完了正事瞧本首領怎麼收拾你?五號回來了沒有?」
超人回頭冷哼一聲。
暗影裡頃刻浮起了一道淡淡的身影,逐漸化為實形,赫然便是蜘蛛群盜中其中一個。
「首領,蜘蛛五號前來報到!」
「很好。」超人冷冽地點點頭,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首領,屬下已經奉命率領黑蟲隊向天使帝國女王的飛船發起攻擊,並在外太空將之擊落,如果不出意外,相信此時此刻,妖女雲想裳已然斃命!」
「別做夢。」超人冷冷地搖了搖頭道,「如果憑區區黑蟲隊就可以解決掉雲想裳,又豈會讓她活到今日?哼,不過本首領的目的也並非要取她性命,不過是為了吸引開她的注意力而已,這個蠢女人,當真以為我們必須找到惡魔之眼才能復活偉大的惡魔嗎?不,她上當了,哈哈哈,明天的此時此刻,滿月之夜,我們偉大的暗黑大惡魔就將正式復活,那時候,整個世界將是我們魔王的天下——」
「魔王!魔王!」
一個接著一個蜘蛛盜從暗處浮現出來,熱血沸騰地舉起雙手歡呼。
「走!」超人大手一揮,朗聲道,「讓我們完成魔王復生前最後的準備工作!」
一處巨大的空間裡,詭異地飄浮著一顆純黑色的圓球,圓球直徑足有數十米之巨,讓人難以想像是靠什麼力量才能讓它飄浮在空中而不下墜!魔異的黑芒有如燃燒的黑焰,在圓球的表面吞吐閃爍不定,沒有灼人的熱浪,有的只是磣人的寒冷!
在超人的率領下,蜘蛛群盜神色虔誠地在圓球上跪了下來,雙手高舉過頂,頭朝下,彷彿在舉行某種神秘的儀式,邪異的空氣在巨大的空間裡流淌——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驚急的嬌喝忽然自角落裡發出,順著聲音,超人抬起頭目光倏然前越,然後看到了一名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赤裸少女!少女豐滿修長的玉腿被用力地分開,露出了鮮紅的恥部,整個人成大字形,姿勢嬌異無比,一縷黑焰如閃電般從黑球上婉蜒而下,直直地伸入少女的下體,自少女的玉門吞吐不定。
「放了我女兒,求求你們。」
另一把嬌媚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從另一處角落傳來,超人嘿嘿冷笑著回頭,看到一名成熟的艷婦亦是赤身裸體被縛在平台上,玉腿亦是被人用力瓣開,觀其容貌,果然與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女十分相似。
「嘿嘿。」超人淫笑一聲道,「好一對母女花,可惜二十四小時之後,便將成為我們偉大魔王的靈體,真是可惜呀——」
說罷,超人兀自意猶未盡地舐了舐嘴唇,顯得遺憾之極。
「首領。」勞拉嫵媚地靠上超人的身邊,暱聲道,「我們只找齊了十一對翅膀,最後一對翅膀已經被天使帝國的人掉了包,會不會影響到偉大魔王的法力?」
一絲得意的微笑在臉上浮起,超人笑道:「嘿嘿,天使帝國那些蠢貨,當真以為要復活偉大的魔王,必須找齊了十二對惡魔羽翼,然後再找到惡魔之眼方能復活魔王,熟不知,這只是我放出的風聲,哈哈,只是用來蒙騙他們罷了,哈哈哈——」
勞拉的臉色微微一變,迅即恢復如初,媚笑道:「首領真是神機妙算,勞拉佩服之極。」
超人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冷焰,嘿嘿一笑,凝聲道:「儀式開始!」
下一刻,超人伸手「脫」掉了自己的頭顱,裡面赫然是猙獰可怖的醜陋臭蟲頭顱,令人噁心的粘液正從頭顱的巨大黑洞裡緩緩滴下,狀如眼眶的兩個窟窿裡忽然燃起了兩團黑焰,細細的兩束,迅即刺入了上空飄浮的巨大黑球,匯入了雖然僅僅是小小的兩束黑焰,黑球表面吞吐不定的黑焰頓時大漲,射向十字架少女玉門的黑芒亦粗壯了不少。
少女低低地呻吟一聲,玉面潮紅,嬌軀已經開始輕微地扭曲起來,卻不知是激動還是痛苦?
「魔王魔王!」
虔誠地跪伏四周的蜘蛛盜亦有樣學樣,伸手「脫」下了自己的頭顱,其頭顱的形象居然與超人一般無二,亦從流著粘液的窟窿裡射出兩道黑焰,匯入了越燃越旺的黑球——
勞拉悄悄地蹩至角落,美目裡掠過一絲焦慮之色,婀娜的嬌軀迅速沒入黑暗之中。
正自虔誠地舉行復活儀式的超人幕然回頭,望著勞拉消失的方向,空洞的眼眶裡似乎燃過兩道冷焰。
冰窟裡。
玉凝煙冷冷地盯著水清湘。
「湘兒,殺了他,你的玉女心經便可大成,那時候玉女門千百年來未曾出現的奇跡將由你一手完成!」
「不!」水清湘毫不猶豫地予以拒絕,「我寧可學不成玉女心經,亦不願傷害他!」
玉凝煙臉色一變,忽然神色轉為黯然,歎息道:「那你忍心為師的一腔心血付諸東流嗎?為了你的玉女心經能夠大成,為師甚至甘願將自己的功力轉嫁於你,你怎能違背自己的誓言?」
水清湘的嬌軀輕輕一顫,嬌靨上的神情亦黯然欲死,歎息道:「師傅,你若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如先殺了徒兒罷?」
「暗香!」絕情劍吃力地掙扎起來,癡癡地望著水暗香的背影,眸子裡掠過令人心悸的痛楚,澀聲道,「你怎麼不理我?你怎麼不理我?」
「先生,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水暗香,我的名字叫水清湘。」水清湘仍然沒有回頭,只是香肩已經開始微微聳動,聲音平靜依舊,但正看的玉凝煙看得正切,知道水清湘的情緒已經起了波動,如果再讓情勢失控演變下去,她的一番苦心就付諸東流——
一抹冷焰自玉凝煙的眸子裡掠過,她已經動了殺機。
絕情劍一日不死,水清湘就一日不能斬斷心裡的情絲,而不斬斷情絲,玉女心經就永遠無法大成!回想起當初不殺絕情劍而留了他一命,為的不就是今天,能夠讓水清湘親眼目睹初戀情人的喪命嗎?
「你這是何苦?」絕情劍苦笑著搖頭。
「玉凝煙!」絕情劍忽然將目光移向玉凝煙,眸子裡騰起森然的殺意,厲聲道,「你究竟怎樣暗香了?你若做了什麼與她不利之事,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玉凝煙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便做了什麼事,與你何干?」
「我會殺了你。」絕情劍深深地望著玉凝煙,語氣平靜已極絕無半絲波動,那深沉的冷色令玉凝煙亦忍不住一緊,心下的殺意卻是猶甚了三分!是你逼我動手,別怪我辣手無情!
冷冽的殺意突兀地在冰窟裡冒起,玉凝煙向著絕情劍踏前一步,她身前的淡淡冰層便陡然加厚了一分,便是空氣裡的水汽亦受不住她的冷冽而結為實質的冰層!
正在危急關頭,一陣嫵媚的嬌笑突然自四處飄蕩而起。
「格格格——師姐久違了。」
玉凝煙臉色霍然一變,勃然道:「雲想裳!是你!?」
「難得師姐還記得小妹,真是小妹在此。」嬌笑聲自四處遊蕩逐漸沉定下來,然後雲想裳赤裸的嬌軀便從冰窟的頂部緩緩地降了下來,這一刻她妖嬈的嬌軀居然散發出一層聖潔的光芒,令人不敢正視。
玉凝煙的臉色頓時劇變,有如見了厲鬼般尖叫起來:「啊!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吃驚嗎?」雲想裳嫣然一笑,「沒想到被逐漸出師門的棄徒反而首先修成了玉女心經的第七層,這結果真讓你難以接受,是嗎?」
「這不可能!」玉凝煙的神情逐漸鎮定下來,凝聲道,「縱你智計面出亦休想蒙騙於我!」
「是麼?」雲想裳淡淡一笑,玉指輕拈若蘭花狀,一陣晶瑩的光芒閃爍處,一枚清盈的冰晶已經在她的指尖凝結,「師姐請看,這是什麼?」
玉凝煙如遭重擊,霎時臉色灰敗如死。
第十章 奈何橋上等三年
第四卷惡魔重生
「師姐,今天小妹心情好,不想與你大動干戈。」雲想裳笑意盈盈地望著玉凝煙,「不過錯開今日,小妹就不會再客氣了。」
玉凝煙臉色一變再變,忽然向水清湘了個眼色道:「湘兒,我們走!」
水清湘神色一變,忽然變得猶豫起來。
「且慢!」雲想裳忽然輕飄飄地飄落在水清湘身前,隔開了她和玉凝煙,微笑道,「這小姑娘麼,小妹就先留下了,畢竟小妹我也是玉女門下,教導門下後進弟子,小妹也是責無旁貸不是?嘻嘻——」
「你!」玉凝煙神色一厲,美目裡冷電生輝,但終是沒有發作,厲哼一聲,身形一晃已經失去了她的蹤影。
玉凝煙前腳跟剛走,雲想裳便呃了一聲,軟軟地癱倒在地,一縷殷紅的污血已經順著她的嘴角溢流下來,玉面紅顏,交相輝映,顯出幾分淒涼。
「姑姑!」絕情劍神色一急,奮力向上前扶住雲想裳軟倒的嬌軀,但終是未能如願,痛哼一聲率先癱倒在地,只能張著雙手,「姑姑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雲想裳情意綿綿地看了絕情劍一眼,自嘲地笑笑,說道:「我沒事的,情劍,只是受了些小傷罷了。」
「為了驚走師傅,她強行逆提真氣,已經傷了五筋六脈,如果不趁早醫治只怕活不過今日了。」水清湘冷漠的嬌音忽然響起。
雲想裳臉色霍然一變,凝聲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小姑娘!連你師傅都不曾懷疑。」
水清湘淡然一笑道:「方纔師傅在時,師叔你勉力支撐,自然毫無破綻,但眼下師傅即走,你已原形畢露,如何還看不出來?唉,不過弟子功力微薄,縱然有心相救,也有力有不逮。」
「不!」絕情劍嘶吼一聲,憤然道,「暗香,你一定要救救姑姑,無論花什麼代價也要救活她。」
幽幽地歎息一聲,水清湘淒然道:「要我說多少次呢?我不是水暗香,我現在是水清湘。」
絕情劍神色一慘,眸子裡浮起濃濃的淒色,黯然道:「說得也是,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你不原諒我那也在情理之中,罷了,姑姑,你看這冰天雪地,用來做我們的墓地,倒也山清水秀,造化不淺呢。」
雲想裳幽幽一笑,深情地凝睇著絕情劍,柔聲道:「情劍,能和你死在一塊,姑姑已經心滿意足了,想起死後,我和依依仍能常伴君之左右,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姑姑。」絕情劍深情地呼喚一聲,努力地向雲想裳移動了數分,極力前伸的手終於跟雲想裳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一塊,心滿意足的微笑浮現在兩人的臉上,然後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的頭一垂,軟軟地癱下——
水清湘的嬌軀起了一陣輕輕的顫抖,芳心正在遭受劇烈的衝擊。
眼睜睜地看著傾心相愛的愛人死在自己面前,還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痛苦的呢?她感到自己的芳心正在裂成一片片的碎片,那揪心的疼痛,令她再難以呼吸。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強烈的不甘和失落終於令水清湘痛泣出聲,翻身撲在絕情劍的身上,哀哀欲絕。
終於又觸碰愛人強壯的軀體,只是,他的身軀已經再沒有生氣,她再難以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再也體會不到他溫曖的懷抱了,巨大的失落如洪流般將水清湘淹沒,心緒失控之下,她奮力抬起頭來,仰天長嘯:不要——
「傑傑傑——」
刺耳的怪笑聲忽然自愛麗絲的小嘴裡發出,原本無力地縛在十字架上的嬌軀驟然間輕輕地掙脫了束縛,淡淡的黑氣籠罩著她赤裸的嬌軀,原本美麗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隱隱透出邪異的紅芒。
「愛麗絲!」安琪兒嬌靨煞白,無比驚恐地瞪著神色詭秘的「愛麗絲」,心裡冒起陣陣寒意,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又來尋找這些蜘蛛盜?結果非但沒有救回意斯特恩,反而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魔鬼的手裡,上帝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呀!
「傑傑傑——三千年了,我終於又出來了!真他媽的悶呀。」愛麗絲以與她嬌軀絕不相稱的強壯姿勢,舉起手來,五指大張間,懸在空中的巨大黑球頃刻間萎縮,化作兩團黑氣,霎時被她吸入小嘴裡消失不見。
「魔王陛下,忠實的奴僕恭候你多時了。」在超人的率領下,一大群蜘蛛盜拜伏在愛麗絲的腳下,在他們的臉上浮著無比虔誠的表情。
「嗯,你們辛苦了。」愛麗絲滿意地點了點頭,倏然玉臂一揮,尖聲道,「現在讓我們去征服整個世界,讓所有的人都拜伏在我的腳下稱臣!征服——」
「魔王至尊無上!魔王至尊無上!」超人率領蜘蛛盜奮力吶喊起來,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空間裡來回流淌。
「勞拉,你說什麼?」藍波冷靜地瞪著勞拉,「我們都被騙了?魔王即將復活!?」
「沒錯!」勞拉肯定地點點頭,嬌靨上泛起一抹淒慘的笑意,謙然道,「我一直以為,已經取得了超人的信任,沒想到這陰謀家一直都在欺騙我、利用我!他能過我也騙得了天使帝國的信任,假意說出惡魔羽翼和惡魔之眼,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然後偷偷在地下空間復活大惡魔,如果我們不能在天亮前趕到並破壞他們的儀式,大惡魔就要正式復活了。」
「可是!」藍波眸子裡掠過一絲冷芒,「我們並沒有接到女王的命令,不能擅自取消搜尋惡魔之眼的任務呀!」
「那就干緊與女王取得聯繫呀。」勞拉急道。
藍波歎息一聲道:「可問題是,我們跟女王已經失去了聯繫整整二十四小時了!」
「那怎麼辦?」勞拉幾乎急得哭出聲來,「大惡魔就要復活了!」
「不好,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邪惡氣息!」卡西歐忽然縮緊了眸子,渾身的汗毛根根倒豎起來,冷聲道,「冷意,我感覺到無比的冷意,從正北方而來,正以驚人的速度襲捲大地!太可怕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邪氣——」
「啊!」勞拉霎時掩緊自己的小嘴,吃聲道,「難道,魔王提前復活成功了?天哪,這可怎麼辦呀!」
「別急!」藍波的眸子倏然越過虛空,投往正北方,鎮定如山,「好吧,搜尋惡魔之眼的任務取消,全體出發取道正北方,出發!」
「等等!」卡西歐的臉上掠過一絲駭然之色,凝聲道,「我可不想陪著你們去送死!你們這些人,還不夠那邪惡的魔鬼熱身的!除非女王親臨,我才肯隨同前往。」
藍波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厲色,突然上前勒住卡西歐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舉了起來,冷聲道:「膽小鬼!滾吧你。」
然後重重地將卡西歐扔在地下,率領他的隊員揚長而去。
卡西歐半晌才從地上爬起身來,衝著藍波的背影比了比中指,憤然道:「你這毫無頭腦的豬!去了只能送死,真是沒有一點智慧!真是羞與於你這樣的傢伙為伍。哼,我們只管去送死,我還是先找到女王才是最要緊之事。」
「情劍。」水清湘淒淒絕絕地抱著已經冰涼的絕情劍,幽聲道,「你在奈何橋上等我三年,三年後,我就會前來與你相會!在黃泉路上,我將再不和你分開,我要永遠和你廝守在一起,地老天荒,好嗎?」
兩滴清淚如珍珠般滑落,帶著晶瑩的光芒,滴入了絕情劍已經冰冷的嘴唇,濺濕了一小片。
「香香,你終於肯認我了麼?」幽幽的虛空裡,忽然傳來熟悉而又溫和的聲音。
水清湘神情恍惚,芳心疼如刀割,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情劍,待我完成了玉女門徒的使命,便會前來與你相會,你等我好麼?」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又何須等到三年之後,只要你願意,我們馬上就可以在一起。」
「不,不行的。」水清湘輕輕地搖了搖頭,忽然間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幕然低頭,原本生機沓然的絕情劍正睜大明亮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眸子裡的深情令她從芳心裡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你——沒死?」水清湘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絕情劍伸出雙臂,用力擁住水清湘柔軟的嬌軀,深情地道:「如果不裝死,又豈能騙得你承認自己是香香?香香,我想你想得好苦,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嗎?從現在起,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好麼?」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絕情劍霸道地封住水清湘的小嘴,眸子裡掠過一絲堅定的光芒,「誰也不能將我與你分開,上帝不行,玉凝煙那老巫婆更不行!不行!」
水清湘嬌軀一顫,美目迷離地望著絕情劍,不禁癡了。
第十一章 花好月圓
第四卷惡魔重生
「師姐,我就知道你會去而復返。」雲想裳微笑地望著玉凝煙,嬌軀上仍然未著寸縷,玲瓏浮凸的曲線一覽無遺,好在這裡只有絕情劍一個男人,倒也不慮春光外洩。
玉凝煙玉顏失色,心裡泛起處處受制於人的無奈感覺,這個師妹,從小便處處勝她一籌!與她爭,她幾乎就從來沒有贏過。
「你怎知我定會去而復返?」玉凝煙嘴上卻仍然不肯服輸。
雲想裳嫣然一笑道:「因為你越想越覺蹊蹺,玉女心經自從記載以來,便不曾有弟子練至第七層大成之境界,此番小妹雖然向你亮出了第七層心法的記載象徵——一玉潔冰清!但你心裡仍然疑慮重重,所以小妹料定你必然會返回探個究竟。」
玉凝煙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問道:「這麼說,你也沒有練成第七層心法!」
「不!」雲想裳微笑如花,「小妹真的已經練成了,只是這練成之方法,怕是為你所不恥!喏,你看見他了嗎?你千方百計想要害死他,以便讓香兒萬念俱灰,進入心如死槁的境界,以期達到心法之大成,熟不知,師姐你這般想真是大錯特錯!人若是連心都死了,又怎麼還可能練習心法?」
「你胡說!」玉凝煙厲聲道,「心法記載,破而後立!若要心法大成,必然要經過心如死槁這個關口!」
「那都是祖師誤人!」雲想裳含笑搖頭道,「這十數年來,我一直思考這個問題,究竟怎樣才能夠讓玉女心法大成?終於在三年前,讓我悟出了訣竊!師姐,你還記得玉女心經記載嗎?祖師垂訓,玉女門下,但凡遇見九轉玄陽之男子,必須格殺不論!」
「當然記得!」玉凝煙冷哼一聲道,「此格之男子,必然性情淫亂,每以糟蹋女人為樂趣,我輩中人,自然誅之而後快!而這,也是我定要置這小子於死地的原因,想必你也發現了,他就是九轉玄陽格。」
「正是!」雲想裳笑道,「不過我卻不想他死!我非但不想他死,我還想他生,還想他快樂,男人和女人之間,是可以製造許多樂趣的,不是嗎?」
玉凝煙冷冷地瞥了雲想裳一眼,冷聲道:「無恥!你自甘墮落,難怪當年師傅要將你逐出門牆!」
雲想裳柔柔地歎息一聲,有些憐惜地望著玉凝煙,說道:「師姐,看來你還是不明白當年師傅的苦心呀,師傅她老人家待我如親生女一般,若無因緣豈會逐我出門牆?」
玉凝煙聞言一怔,略一思量果然如此。
不待玉凝煙發問,雲想裳已經接著說道:「二十年前,師傅她老人家便算出三千年一出的妖魔即將出世,在人間掀起滔天禍害,她老人家悲天憫人,才破頂傳功將畢身功力傳授與我,然後臨死前又將我逐出門牆,唯一的目的便是令我放手去做,再不受玉女門規所限制!恩師臨行前,殷切叮囑我,行事莫要顧及門規,但要救得世人,必肯捨得皮囊。」
玉凝煙臉色微微一變,凝聲道:「妖魔已然出世,現在再想阻制怕也來不及了!」
雲想裳微微一笑道:「不然,此時妖魔好比剛降生之嬰兒,其魔力處在一個緩慢的恢復期,難以掀起多大的風浪!那些惡魔餘孽以為騙過了我,成功地讓惡魔得以重生,熟不知,這卻是我的將計就計之計,其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魔力未復的惡魔,一舉將之消滅,務要令它形神俱滅,從此再無復生之可能。」
玉凝煙臉色微微一變,凝聲道:「好一個將計就計!那你還跑到這裡來打撓我師徒做什麼?」
雲想裳微笑道:「師姐如此說,就未免太自私了,小妹此番前來,就是想借香兒一用,還有這玄冰洞窟,也是練功的絕佳所在!如果有玄陰體質的女人輔以玄冰洞窟的錘煉,九轉玄陽體質的情劍就能夠將他的歡喜禪心法突破最後一重障礙,進入全新的境界,唯其如此,才堪與新生的惡魔匹敵!唯其如此,我們才有勝算!」
絕情劍忍不住插口道:「姑姑,這麼說來,我們在太空遇襲到現在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你竟然連我也欺騙?」
雲想裳忍不住湊上香唇在絕情劍臉上吻了吻,喜道:「姑姑向你賠不是便是了,等消滅了魔神,你想怎樣處置都成,好麼?」
水清湘粉臉一紅,別開了美目,再不敢看兩人的香艷場景,只是芳心裡禁不住泛起酸溜溜的醋味。
玉凝煙亦是俏臉一紅,悶哼一聲道:「這麼說來,我似乎再沒有阻攔你的理由了!師妹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轉臉向水清湘,眼神忽轉柔和,柔聲道:「香兒,為師錯了,從今天起,你恢復水暗香的名字吧,好好珍惜你與絕情劍的緣分,記得有空常來雪山走走,啊?」
一抹晶瑩的淚花自玉凝煙的眼角浮現,淚眼迷離中,水暗香發覺她師父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而去。
雲想裳嬌喝一聲,打斷水暗香的思路。
「香兒,現在開始運功!依兒,你去玄冰洞窟外護法,莫要讓人入內打擾我們行功!」
後記:突破了禪功九重障礙的絕情劍,獲得了神一樣的力量,成功地擊敗了重生的大惡魔,令之形神俱滅!並且順利地救出了肉體曾被佔用的愛麗絲與安琪兒母女。
結束語:劍客幾乎是在痛苦中選擇完成這部〈校園艷事〉的,我再也不想讓這痛苦繼續下去了,所以只能選擇這個合適的時候結束!憑良心說,這部書讓劍客感到莫大的痛苦,大家肯定已經發覺,這書前文不對後題,明顯地跑題了,我既想寫成淒美的美文,又想寫成輕鬆的YY文,結果就成了現在的兩不像,既玷污了讀者的心情,也作賤了劍客的心血,實屬遺憾至極。
我不奢求讀者的原諒,因為我確實做出了不負責任的決定。
我沒有讓本書善始善終,在這裡向大家鄭重道謙。
好在,這是用痛苦換來的教訓,我以後一定會謹記,在做出決定時一定要慎定!那些決定永不再看劍客文字的,我理解你們的心情!那些一如既往支持劍客的讀者,劍客真誠的感激,寫作是劍客的愛好,劍客一定會繼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