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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戰士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 作者:半隻青蛙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十六集:詭譎政局】前言:無法征服的心

  紐因斯居民慢慢地從堆滿沙包的街道,堡壘走出來,他們排著長隊魚貫而出,將中的武器一件件地扔在地上,然後指定的地點重新集結起來。他們的眼中依然充滿著不滿和憤恨,但這座城市向我投降的命運已不可改變。

  幾十萬雙眼睛現在就盯著兩個人的身上,一個人是他們中的魔鬼——我——天煞——死亡天使——魔王中的魔王,他們都怕我;另一個人則是心中的英雄,不過那是過去的英雄,現在這個人在他們心中是膽小怕死的懦夫,因為是他帶著他們向我投降的。

  紫電龍赫克托就在站在離我不到一百步遠的地方,他斜眼睛冷冷地望著我,他沒有解除武裝,鳴雷依然套在他的右臂上。

  雖然他的同胞都認為他是叛徒,可是我的心�卻知道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向我屈服過,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至於說將來?

  他決不會有將來,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活著離開我的視線。

  接收幾十萬人的投降花了很長的時間,從半夜一直到第二天清早方才全部結束。眼前的這家夥非常地有耐性,他能象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我麵前立了一整個晚上,甚至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

  結果,很可笑的事情就是,我也陪著他這麼一動不動地站了整個晚上。這幾年來我的性格大變,變得極有耐性,特別能忍,也特別能等。

  我知道我已經瘋了,我在黑暗的道路上已越走越遠,越陷越深,我在毀滅著別人,毀滅著這世上的一切,同時也毀滅著自己。

  但他呢?他也瘋了嗎?

  受降儀式已基本結束,我的部隊已接收了魔族所有的防區,現在這座城市已完完全全地落入我的掌中。

  「你們心中在想什麼?你們以為你們還有機會扳回嗎?你們的神已被我打倒,你們的軍隊已被我摧毀,你們還能憑借什麼和我爭,和我鬥?」望著無數不服氣的眼睛,我有些不解天亮了,太陽從漸漸地東邊升起,熾熱的光芒慢慢地將昨晚凝聚在大地上的濕氣驅散,那個男人動了,他張開腿向我邁出了一步,接著是第二步,第三步……他向前走了二十一步,最後停了下來,我手下的士兵攔住了他,弓上弦,刀出鞘,所有矛頭都對準了他。

  「讓他過來吧。」我下令道,手下的士兵立刻分開一條路來。

  他�起頭,目光毫不畏懼地對著我的眼神,繼續前進。在離我七步遠的地方,他再次停了下來。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不惜運用天魔解體大法,強行提前完成七次變身,就是為了能和我一戰!好,放馬過來吧!」我對他說道。

  他�起右臂,目光轉移到鳴雷爪上,這件武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正反射著紫色的光芒,接著他笑了,那是抱定必死決心的人所釋放出來的笑容。

  「我現在隻有鼎盛時三成不到的力量,逆鱗已斷,又受了很重的內傷,你並不是沒有打倒我的機會。」他的挑戰我早就猜到了。自從三年前的那一天起,生死勝敗對我來說已毫無任何意義。

  他不言不語地望著手中的兵器,心中似乎在想著什麼。

  「殺了我,你就能取回你們民族的自尊,獨立和自由,過來啊!」我舉起右手,朝他勾了勾食指。

  「天下無敵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盯著手中鳴雷說道,那口氣不象是在對我說話,反而象是在自言自語。

  「縱使你連魔神也能打倒,那又怎麼樣?這世界上有些東西並不是靠天下無敵的力量就可以得到,就可以征服的。」他這才把目光對準了我,目光中充滿了一去無回的氣勢。

  話音剛落,赫克托爾的身邊登時電勁四溢,一道道的藍色弧光圍繞著他的身體旋,他身邊二十步範圍的人全被突然激射而出的電勁活生生給打了出去,飛得老遠。

  「你可以踐踏我們的家園,奴役我們的肉體,可是你也征服不了我們那顆不曲不撓的心。」

  紫色的電勁在鳴雷爪上不停地聚集著,纏繞著,他的頭上迅速聚集了一大片的烏雲,緊接一條電龍在他的召引下張牙舞爪地從高空疾馳而下,猛地擊在鳴雷爪上。

  吸收了電能的鳴雷爪登時光芒大盛,耀眼的光線刺得所有的人全都閉上了眼睛。靠近他的人甚至出現了短暫性的失明。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體已越過了我們之間數十步的距離,騰到半空中,從上到下,充滿電勁的右拳揮動著擊向我的左頸,在電勁的幹擾下,我的頭發全都豎了起來。

  我沒有躲避,也沒有招架,因為我知道,縱使隻剩三成的力量,赫克托爾也遠不是我的對手。

  啪!

  鳴雷爪擊中我的左頸,一拳之下,從大自然中吸納的電勁連同他自己全身的力量全部送入我的體內。

  左頸受創,血肉飛濺,左邊的鎖骨炸得粉碎,肌肉也撕爛,強烈的電能甚至令我的心髒停止跳了一秒。

  但他全力的一擊,對我造成的傷害也止此而已。

  在我的心髒恢複跳動的那一刻,我開始反擊了。

  絕情!

  絕愛!

  絕恩!

  絕義!

  「滅世轟天拳!」

  我的右手凝聚了僅存的三成力量,擊出充滿滅世力量的滅世轟天拳。

  在我的拳頭擊中他小腹的一瞬間,我發現他的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恐慌,卻充滿著一去不回頭的豪氣。

  「不好,我上當了!」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到赫克托爾向我挑戰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連忙想收回已發出的拳勁,但一切都已太遲了。

  我的右拳結結實實地擊中赫克托爾的小腹,滅世轟天拳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四處肆虐著,將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絞得粉碎。

  緊接著就是一聲低沈的暴響,被我一拳「托」在空中的紫電龍炸成了無數的血粉肉末,血肉骨粉化成紅色的雨飛向天空。

  在赫克托爾身體炸碎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笑了,那是得意的笑容。

  「赫克托爾!」

  「埃莫斯大人!」

  「卟」

  失去了主人依托的鳴雷爪掉到了地上,上麵的光芒已全部消失。本已繳投降的幾十萬人同時驚叫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所有的人都一起跪了下來,一起喊著紫電龍的名字。

  「該死!」

  赫克托爾明知不是我的對手,卻故意當著幾十萬人的麵向我挑戰,他早已抱定必死的決心。在被我殺死的那一刻,一顆永不屈服的種子已被他深深地埋入在場的幾十萬魔族的心中,而且這顆種子也將這幾十萬的嘴和行動傳播到阿沙尼亞的每一個角落。就算我征服了整個魔族,但要征服這�人民心,將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一件事。

  原先的神已被打倒,赫克托爾卻用自己的死,成為每一個魔族心中的新神,一個不屈的神,而他臨死前的那句豪言壯語,將成為無數反抗者心中的明燈。

  「我是不是該把看到這一切的幾十萬人通通殺死,以阻止這顆種子傳遍整個大陸?」

  我把目光掃過下跪的幾十萬人臉上陰晴不定。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十六集:詭譎政局】第一章:脫胎換骨

  「達克,過了今天,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回家鄉去,耕田種菜?估計是不可能的了。誰知道呢?現在我根本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皇帝想怎麼處置我?」

  我突然感到有些疲累,即使是龍戰士,在這個激蕩的時代�,也隻是巨浪中的一葉扁舟而已,想要找到一處寧靜的港灣實在是太難了。

  正說話間,拉車的馬突然發出一陣嘶鳴,一輛灰色的馬車從邊上岔道上斜插過來,兩車差點撞在了一起。

  「喂,沒長眼睛啊!」

  車廂外傳來車夫不滿的怒罵,碧姬皺了皺眉,習慣性地掀開車窗的窗簾,幾乎在同一時刻,斜對麵的的車窗�也探出一張臉來。那是一張讓人見了就很難忘記的男人的臉:有點女性化,修長的柳月眉,薄薄的嘴唇,秀挺的鼻梁,從麵部五官的細致處比較,他是個不亞於魯亞基公爵的美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膚過份的白嫩,確切地說是近乎慘白,似乎是太少見陽光的緣故。

  我的死敵魯亞基公爵的臉上永遠都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若不是他與皇帝的關係在帝國人人皆知,外表上極易讓人產生好感——這是人們對他的第一感受。至於那個帝國最成功的商人,希美亞公爵,他的臉上也同樣成天掛著和藹的微笑,很容易讓人親近。而這個男人麵上的表情卻孤傲至極,任何人看了他一眼之後,都會生出敬而遠之的感覺。

  看清了那張臉,碧姬的身體微微一顫。

  「是你?拉古斯,好久不見了!」

  他隻是漫不經心地瞄了碧姬一眼,先是一個錯愕,九月的秋霜就在眨眼間轉為三月的陽春,而他那雙女性化的鳳目卻化成了七月的驕陽,噴射出兩道熾熱的烈焰。

  「姬娜,你回來了!你終於肯回來了!」

  男子的聲音微顫著,麵對對方熾熱的眼神,碧姬的臉上露出一絲少女般的羞澀,她微微側過頭去,避開對方灼熱的眼神。

  「人總得有勇氣麵對自己的過去……」

  「也是為了他嗎?」

  「隻是一半……」

  碧姬微微地點了點頭,比起對方因激動而顫抖的聲音,碧姬的語氣顯得平淡無波。

  通過車窗,男子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驕陽又化成了寒霜。閃電般地掃了我一眼,目光回到碧姬身上。聽著碧姬阿姨的稱呼,腦海�掃描父親留下的記憶,我馬上想到這人是誰了。他就是羅莎曾向我提起過的那位幫了我一把的人,名叫弗朗哥-拉古斯。這人是父親生前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而他在帝國的身份很奇特,名義上是皇帝的內務官,但通過父親的記憶,我卻知道他掌管著整個帝國的間諜情報網,是皇帝的密探頭子。

  久別重逢的相遇,碰撞出的火花隻維持了一瞬間,倆人隔著馬車很快就開始了最冷靜的交談。

  「你不在這十多年,風都變化很大,非常的大,很多東西都已麵目全非,你要小心,千萬小心!」

  「謝謝你的好意,拉古斯,我明白你的意思!」

  「魯亞基公爵隻是表麵上的人物,暗地�,比如說……」

  「不必說了,我明白,我都明白,再次感謝你的好意!」

  不願意在公眾場合討論這些事,碧姬打斷了對方的話頭,同時微一頷首,露出一個謝意的微笑。這時車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喧鬧聲,因為兩輛馬車停在路的交叉口,堵住了交通,車外已聚集了不少路人。

  「多保重吧,姬娜,我走了!」

  拉古斯朝我問候般地微點了一下頭,窗簾又合上了,但我感覺到窗簾後的那雙眼睛仍然戀戀不舍地盯著碧姬。碧姬雖然強作鎮定,但我卻覺察得到她的心跳得有點急。

  兩輛馬車即將分離時,碧姬突然探出頭,朝對方喊了一句:「過兩天我會去拜訪你的,拉古斯!」

  「太好了,我等你。」

  對方的回答又一次地陷入了失態的興奮。望著拉古斯的馬車遠去,碧姬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先前的平靜已換成了滿臉的悵惘。

  「嗨,感情,真是一種很累人的東西啊!」

  她有點疲憊地把身子往後座上一靠,合上雙眼,象是自語,又象是有意地說給我聽,我無語。一路上我和心事重重的碧姬再沒有說過半句話。

  到達國會議事廳時,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尋常:從前這兒的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皇帝和一群死氣沈沈的大臣在這兒大眼瞪小眼,個個都板著臉,麵色難看得象剛死了爹和娘,每個人都吝嗇得不願在臉上掛上半絲微笑。

  但今天,風都晴空朗朗,萬�無雲,一直蒙在眾大臣上陰霾似乎也被驅散了不少。在議事廳門口遠遠地望見奧拉皇帝時,我發現今天的皇帝脫胎換骨般地象變了個人。自從一年前的大敗以來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死氣,暮氣全都不翼而飛,現在的他雙眼有神,額頭發亮,整個人最少年青了二十歲。一雙閃爍生輝的虎目望向碧姬,威嚴中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火熱的柔情,和我從前見過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語。

  「怎麼回事?難道是雷茲的靈魂附體,令這個狗皇帝的麵貌煥然一新了?」

  情況當然不是這樣,皇帝變成這樣子,原因就在我的身邊。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奧拉皇帝的目光就一直停在碧姬的身上,片刻也沒有離開過。而當我環顧四周時,我發現我最大的敵人魯亞基公爵居然沒有出現在這�,而昨天和我大打出手的喬西與迪卡尼奧兩人也沒有出現——昨天那一戰他們傷得極重,斷手斷腳,估計現在還躺在床上吧。在場的青年一輩的龍戰士,除了我以外,就隻有如月和小克�斯汀了。

  碧姬重回風都的消息早在昨天就已經傳開了。十多年沒回風都城,在這�隻有三分之一的人認識碧姬,她高貴的美麗氣質仍然令眾人驚豔不已。討厭的格萊姆親王兩眼發呆,張著大嘴,眼珠子幾乎都突出來了;漢謨拉比法官一臉正經,目不斜視,可是眼角的餘光卻還是偷偷斜望著碧姬。老謀深算的希美亞公爵雖然和碧姬是老相識,很禮貌地對她點頭示意,但次數也未免太多了點。

  帶著我踏入議事廳後,碧姬就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所有人的眼球都隨著她身體的移動而轉動,心髒也隨著她步伐的頻率而跳動。碧姬就象一顆鑽石,歲月的磨礪不但沒有損害她的風彩,反而將她打磨得璀璨生輝,光芒四射,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我看到奧拉幾次做出要從座位站起來的姿勢,可是顧慮到自己的身份,最終還是忍住了,但那雙和拉古斯一樣熾熱的眼睛,臉上的肌肉不時地抽動著,組合成激動萬分的表情,早已把皇帝現在的心情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了。唯一沒有被碧姬風采打動的人是九凝和如月,女祭師是瞎子,年事已高的她或許「看」得太多了,什麼都顯得不為所動,而如月則是由於皇者的高傲。站在九凝身邊的蘭絲則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呆看著這位「傳說」中的龍戰士,畢竟阿姨已經整整十二年沒有回過風都城了。

  在九凝座位的對麵,擺著一張空椅子,那是皇帝特地為碧姬阿姨準備的。在帝國中,過去也隻有瞎眼的女祭師和老赤甲龍才能享有這份優待。

  一改從前多愁善感,飽經風霜的形象,碧姬微昂著頭,用禮貌的微笑回應著眾的人注視,邁著沈穩的步子,踏入議事廳中,嗒嗒的腳步聲有節奏地回響在議事廳中。

  「這本來是你的位置,已經空了很多年了……」

  指了指那張空座位,皇帝的聲音很輕,象是怕驚醒了沈睡中的嬰孩。他的目光全放在碧姬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

  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碧姬一聲不吭地坐到了那張椅子上。當她坐下時,對麵的九凝則輕輕地皺了皺眉,然後又恢複了從前木頭人似的表情,而我則趁機站到了希美亞公爵的身邊。

  大廳�突然靜了下來,鴉雀無聲,除了九凝,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這兩個人的身上。

  「咳,咳!」

  似乎覺得場麵有些尷尬,皇帝用幹咳聲打破了寂靜,整了整臉上不太對勁的表情,重新恢複了王者的威嚴。

  「今天我向大家宣布兩件事!」

  頓了頓語氣,銳利的眼光威嚴地掃過群臣,逼得所有人都自覺地低下頭來,卻獨獨漏過了我。

  「第一件事情,就是離別風都多年的克勞維斯公爵重返風都,這是天大的喜事,我決定明天在皇宮舉行一場盛大的宮廷舞會,慶祝……」

  皇帝這話有點語無倫次,碧姬重回風都當然是件喜事,但說成是天大的喜事就有些過了。話一出口,皇帝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打住。

  「當然了,這次舞會也是為了慶祝前方大捷!七天前科爾狄斯-比賽亞公爵傳來消息,獸人和魔族聯軍已全部退出所羅門要塞。為了慶祝這一偉大勝利,所以舉行一場舞會也是應當的。」

  彌補的理由有點牽強,也遲了點,但皇帝情緒失控,誰都已經看出來了,他仍然處在和碧姬重新見麵的亢奮中。

  「阿姨的魅力,還是真大啊!」

  我的心�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的感覺。我偷眼瞄了瞄周圍,希美亞公爵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淡淡的怪笑,而我對麵的格萊姆親王則很不滿地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至於第二件事,關於秀耐達伯爵……」

  皇帝這才把目光投向了我,我連忙出列跪下。

  「秀耐達伯爵,你私扣信使的事,確實有欠妥當!我罰你停薪一年,同時免去你黑龍騎士團軍團長的職務!」

  「就這點處罰?比我想象中還輕啊1」

  我輕鬆地暗籲了一口長氣,雖然碧姬早就告訴我今天沒事,但我還是等到皇帝親口說出後才放下心來。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又苦又累又受氣,我早就不想當了,隻是少了一年的薪水,實在有點肉痛,為希拉她們多買幾件衣服的大計看來要泡湯了。

  「這隻是處罰,這次你指揮得當,以弱勢兵力大敗數倍於已的魔獸聯軍,我又不能不獎勵你!所以我現在決定……」

  一邊說著,皇帝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策封秀耐達伯爵為侯爵,任命你為雲萊、天野、格�高�三省的副執政官,希望你好努力,為帝國盡心盡力!」

  「打一棒子又給顆糖,可真有一套啊!不過也太黑了一點吧,給我的糖竟然是過期的。」

  點頭謝恩的同時,我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伯爵變成侯爵,唯一的區別就是名稱好聽點,外加養家糊口的薪水多了點。免去我黑龍騎士團軍團長的職位,奪去我的兵權,升為三省聯合執政官,名頭雖然嚇人,可惜卻是個副職,半點權力都沒有——因為正主兒執政官是繆斯的父親,老赤甲龍科爾狄斯。

  明升暗降,我心�倒是沒有什麼怨言,本來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在意的,這樣的處置倒也不錯。我悄悄斜眼偷望碧姬阿姨,卻發現她正對著我溫柔地微笑。

  公式化地對皇帝感恩憐涕一番後,我退回了原位。接下來的事,皇帝就和眾大臣討論起戰後重建的事宜。我過去倒也有幸參加過幾次皇帝處理國政,從前他都是軟綿綿地坐在皇椅上,等著大臣們把提案送上來做批示,整場會議緩慢而又拖遝。但今天的朝會卻完全變成了皇帝一人的表演,他坐在最高的龍椅上,嘴皮子動個不停:減稅,安撫難民,交換戰俘,戰後重建,重新定製兵役、勞役製度,一條又一條的經濟、政治、軍事上的條款不停地從他的嘴�吐出來,和眾大臣們商議。一個議案討論完,馬上進入下一個提案,整個早朝的會議都在緊張中度過,緊湊而又高效。如果以今早的標準來判斷,現在的皇帝倒也符合明君的標準。

  朝會一直到午飯時間過了方才結束,幾乎沒有出過聲的我都站得有點頭昏眼花了,忙了半天的皇帝這才顯出少許疲態,宣布散會。臨走前他邀請碧姬和他共進午餐,阿姨答應了,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朝堂後麵。而如月發呆似地看著皇帝的背影好一會兒後,微歎了一口氣,又輕輕地搖了搖頭,也無聲無息地走了,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和我打過招呼。

  我本想找機會和阿姨說些什麼,可是沒等我挪動步子就被一幹大臣團團圍住,個個都向我慶賀升官晉爵。我犯了這麼大的事,卻隻受到了皇帝象征性的處罰,還升官晉爵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皇帝好象很看中我,所以過去那些躲著我的大臣們現在又開始親近我了。

  和這群見風使舵的大臣們皮笑肉不笑地一番寒喧,打發了他們後,我走到希美亞公爵身邊,小聲地問他那個賣屁股的今天為何沒有出現。

  希美亞公爵朝我了揚了眉毛,露出一個得意的冷笑。

  「你說約根?他呀?聽說昨晚他去皇帝陛下那邊,不知怎麼回事,惹惱了陛下,被陛下從皇宮�趕了出來。大概回來時受了點風寒吧,今早就傳言說他病了……」

  「哦,我明白了!」

  我們倆對望一眼,一起發出充滿壞意的怪笑。皇帝今天的表現這麼反常,一定是碧姬阿姨的原因。

  「希望陛下永遠象現在這般英明吧!」

  魯亞基公爵失寵,令我非常高興,但高興中卻隱藏著些許的失落:若他的失寵,是因為阿姨取代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那這樣的結果,我非常地不喜歡,不喜歡……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十六集:詭譎政局】第二章:無想轉生

  離開皇宮後,我不願坐馬車,步行回家。小克�斯汀從後麵追上來,和我一起並肩而行。半年不見,體內的龍力覺醒,他的力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克�斯汀年齡還小,帝國政治上的事情他並太懂,也不在意,很自然的,我們談論的話題就扯到了武技上。

  「這半年來,你從哥�德爾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吧?那老家夥為人雖然功利了點,不過有些地方確實不能不服他。」

  「這半年來我陪著老師在北方的塞爾巴托四處挖掘上古遺跡。這段時間,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智賢者留下的那本大作,我現在已看懂了一半。」

  「哦?」

  我瞄了他一眼,這位少年魔法師正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小時候,父親教我魔法時,我就一直很奇怪,以我們滄海龍的體質,魔法和武技同時修煉也不是很難的事,為何曆代的滄海龍都不肯修煉半點武藝,害得自己白白多了一個不擅肉搏戰的弱點。現在我明白了,隻要魔法能修煉到最高境界,完全可以代替武藝,一心兩用還不如專心一致。」

  我笑道:「你是魔法師,當然總是吹噓魔法多麼重要嘍!如果迪卡尼奧那個肌肉男在這�,他肯定會說力量比魔法重要,隻要身體能修煉到力拔萬均,刀槍不入,魔法半點用處都沒有!」

  「你說得倒也沒錯,因人而異,我們的體質不同,走的路也不一樣。我再怎麼修煉,力氣也是比不過他的。」

  小克�斯汀對著眨了眨眼,突然問我道:「想不想試一下我這半年的成果?」

  我不禁也有些技癢:「那還用說!」

  「那,就準備接招吧!」

  衝著我微微一笑,小克�斯汀舉起右手,手掌化為刀狀,對著我攔腰就是一刀。

  「真切空!速度太快了!」

  雖然心理上早有準備,但小克�斯汀發出真空切的速度也實在是快得超乎我想象之外。不用魔杖,手掌在空氣中隨便一抹,就象裁紙般輕易地將空氣撕裂。

  招架已來不及,我唯有一個大空翻向後躍去,躲避這快若閃電的一擊。純粹隻是切磋,我和小克�斯汀都沒有變身,隻用常人形態交手,出手的力度都不是很強。再說我和小克�斯汀拆招的地方是神龍廣場,變身後過份強大的力量很容易傷及無辜。

  「嘶啦!」

  我在距小克�斯汀十餘步遠的地方落下,腳剛站穩,左腹傳來一絲輕微的刺痛,雖然以毫厘之差躲過他的這一擊,但銳利的真空切仍然將衣服下擺割破。

  「厲害啊,幾個月不見,他發出魔法的速度又比從前快了近一倍。」

  「小心啦,大哥!」

  見我躲過這一擊,小克�斯汀迅速地收回右掌,探出左手,雙手掌心相對,以順時針方向旋出一個圓形的軌跡,四周的空氣在兩掌間凝聚為一顆實體般的球體。接著小克�斯汀雙手一推,瞬間凝聚成形的空氣爆裂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向我射來。

  小克�斯汀施放魔法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時間也計算得相當精確,恰在此時好是我的腳剛剛著地一瞬間,空氣爆裂彈就射到麵前。

  閃避已不可能了,施發魔法屏障抵擋?和擁有無想轉生的滄海龍比施放魔法的速度?那更是天大的笑話,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用雙手硬接。

  「給我碎吧!」

  雙手一合,象拍蒼蠅一樣地夾住射來的空氣爆裂彈,硬生生地將它拍碎。

  「喔,真難纏啊!」

  雖然硬生生地將爆碎彈化解於股掌之間,但雙卻被震得又痛又麻。

  「可怕的無想轉生!」

  我知道不能再用這樣的方式打下去了,和純粹修煉魔法的滄海龍拉開距離作戰是非常愚蠢的,唯有近身肉搏,才是取勝之道。化去那一招後,我立刻疾撲上前,努力地拉近和小克�斯汀間的距離。

  「大哥,小心嘍!」

  我的戰術,小克�斯汀心知肚明,他�起雙手,手掌化為刀狀在空氣連續幾個虛劈,風裂聲嘶嘶作響,瞬間發出十幾道真空切,織成一張刀狀氣網,迎麵向我蓋來。

  沒有人可以和滄海龍比施放魔法的速度,就算是天滅模擬一切的特性,和貨真價實的無想轉生比起來還是要遜了一籌。交手才幾招,魔武雙修的我就被逼得隻能用純粹肉體力量和他作戰,魔法的部分早就被丟到一邊去了。

  小克�斯汀的這張「網」是靠手臂的揮動,一道接一地道織成的,並不是真的鋪天蓋地,無處可閃。利用他出招的間隙,我左閃右躲,或硬接或用巧勁禦開,逐漸逼近他的身旁,但付出的代價是雙手被割得發痛,衣服又被撕出好幾道口子。

  「靠近你了,看你怎麼應付!」

  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左拳之上,一拳轟向小克�斯汀的麵門。我根本就不指望這一拳能擊中小克�斯汀,滄海龍的作戰方式與眾不同,不能用常理來推測。我知道小克�斯汀眼下隻有兩種方法來應付這一拳,一是在麵前豎起一麵空氣護盾硬擋這一拳,另一種方法就是運用瞬間移動來閃避,這兩種方法他都可以做到。

  在拳頭擊中小克�斯汀前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拳頭僅掃中了身體留下來的殘影。再出現時,他正站在神龍廣場的一個大噴泉旁。

  「魔法和武藝,還是專心修煉一種的好,大哥,剛才出手到現在,你可沒有用過半招魔法哦!」站在噴泉邊,小克�斯搔著頭,笑嘻嘻地對我說道,臉上還掛著幾分少年得誌的得意。

  憑著無想轉生和瞬間移動,滄海龍的龍戰士麵對任何一個對手都可處於不敗之地——打不過就跑,就算力量比他們強很多也沒有辦法。唯一能克製他們無想轉生的特色技,就隻有擁有六元素空間特色技的三頭黃金龍。

  「瞬間移動極費精力,不變身的話,你能用幾次?」

  「我可不光隻會逃哦,大哥!剛才隻是熱身,現在才開始。」

  小克�斯汀笑嘻嘻地朝我裂了裂嘴,然而眼睛�透出的神情卻是十分莊重,雙手一合,結出一個三角形的手印,在魔力的作用下,身邊的噴泉受到牽引,化為一條水龍盤旋飛起,盤繞全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同時,一滴一滴拇指大小的水滴,列隊般地從水池中升起,懸浮在他的身後。

  「我是滄海龍,水係魔法是我用得最好的,大哥,讓你看看我這幾個月修煉的成果!」

  「這是什麼招式啊?」

  沒等我醒悟過來,小克�斯汀身後的水滴已化作一支支的利箭,漫天花雨般地向我射來。從凝聚水滴到發動攻擊,也不過用了不到半秒的時間,麵對著水化成的暗箭,我還是來不及設下魔法屏障抵擋,唯有再選擇躲避一途。

  滄海龍是施放魔法速度快,可是暗黑龍卻是行動速度快,一個側閃,漫天的水箭擦著我的身體飛過,全部落空。

  「施放魔法速度快又如何,打不中對手也是白搭啊!」

  閃過這一擊,我立刻再次疾撲上前,務必要與小克�斯汀近身肉搏。小克�斯汀的拳腳功夫實是差得一塌糊塗,和我拼拳腳,隻一招就可以將他打趴在地。

  「這個弱點,我早就彌補上了!」

  麵對著我踢過去的右腿,小克�斯汀的臉上浮出一個調皮的怪笑,與此同時,盤繞全身的「水龍」象有了生命似的,象毒蛇般猛地探出頭來,迎上了我的猛踢過去的右腳。

  腳尖踢中水龍,我隻感覺象是踢中一團綿花,有力難施,全力猛攻的一腳竟被擋得無法再前進分毫,此時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已拉近到不足三步遠。

  「看我的動作快,還是你施發魔法的速度快!」

  我拳腳齊施,使出先祖�特的拳腳功夫,對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希望能以拳腳動作上的快超過對方施放魔法的快。先祖�特拳腳功夫精妙無比,然而小克�斯汀招架的方式卻令我驚訝不已。他的雙腳牢牢地釘在地上,雙手結成手印,身體紋絲不動,純粹以魔法操縱盤繞身體的水龍抵禦。在魔力的操縱下,成為一條有生命的鞭子,能伸能屈,時柔時剛,粘著身體四處遊動,全麵出擊,寸步不讓地擋住了我所有的攻擊。

  任何一件被人用的武器,不管它造得多完美,在戰鬥中都會有攻擊和防守的死角,這是再高明的武學天才也無法避免的。然而小克�斯汀以水作武器,純以魔法操縱,卻成為最神奇的武器。水的可變性,柔性,流動性,被他發揮到了極致,「水鞭」纏繞著身體四處遊動,隨意變形,或化為刀狀,或化成槍狀,或者凝結成水盾,可以變化成任何一件武器,可以發揮出任何一種武器的優點,可以防禦任何一個角度的攻擊,也可以從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發動反擊。

  我攻了數十招不但沒占到半點便宜,反而三次被他那條無孔不入,可以隨便變形的「水」逼退。

  「厲害啊!我、繆斯、迪卡尼奧或者喬西,我們完成龍戰士第一次蛻變時,絕對沒他厲害!」

  久攻不下,反而數次被逼退,我正想嚐試著用自己的特色技心靈風暴攻擊小克�斯汀的神經,看看能否破去他的無想轉生,令他無法快速冥想,盤繞在小克�斯汀身上的水龍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崩潰,化為水滴,灑了一地。年青的魔法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搖著手,忙不疊地大叫著:「不打了,不打了,我沒有力氣了,好累啊,我認輸了,放過我吧!」

  麵對著坐地舉旗投降的小克�斯汀,我為之氣絕,卻也隻有十分不甘地收住拳腳。坐在地上的小克�斯紅著臉,滿身大汗,氣喘如牛急,顯然已是強弩之末。雖然無想轉生令滄海龍有越級挑戰的實力,但純魔法的戰鬥比用氣力戰鬥的消耗要大好幾倍以上,後勁不足,一直都是滄海龍一脈最頭痛的弱點。

  「占了便宜就想跑啊,你太過份了吧?」

  剛才一戰,力量比他強得多的我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反而弄得有點狼狽——衣服都被割破了好幾道口子。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這是沒辦法的事,用魔法代替武技戰鬥,消耗太大了。我隻能支持一分鍾……」

  小克�斯汀不停地籲著氣,先前威風已蕩然無存。魔法師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這點用在滄海龍身上尤為明顯。曆代的暗黑龍都知道,和滄海龍交手,隻要能頂住對方前三波的攻擊,後麵他們就隻有逃跑的份了。可是要頂住這前三波,又談何容易。第八代的七位龍戰士中。小克�斯汀的年齡是最小的。若大家的變身級數和力量都相當,那麼除了如月外,將沒有一個人是小克�斯汀的對手。就算是我,除非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可以仰製他的無想轉生,否則也隻有逃跑的份。

  幾百年來,滄海龍一脈的龍戰士,幾乎每一代都是公認的,僅次黃金龍的最強的龍戰士,就算先祖卡魯茲時期,若不是他在雷茲死後悟出那招終極守招,武藝比第一代的滄海龍來也仍然要遜了一籌。

  「哥�德爾那老家夥,確實有點本事啊!幾個月的時間,竟把小克�斯汀調教得如此出色!」

  我現在也有點後悔,自己過去也曾有過受教的機會,卻因為貪玩白白地錯過了。

  「如果以前我肯多努力一點的話,後來碰上斯羅,也不會敗得那麼慘,安達也不會死,嗨……」

  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已經無法再使出的天滅,這次心魔盡去,一切都被打回原形,說實話,我心�還真有點不舍。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十六集:詭譎政局】第三章:黑鷹騎士團

  和小克�斯汀一戰不了了之,我和小克�斯汀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地回家去。漫步在風都城的大道上,小克�斯汀和我講起了他這半年來在塞爾巴托的經曆。

  「這半年來,我和老師一起去塞爾巴托新人類的發源地挖掘史前文明,收獲非常大。」

  「挖到什麼寶貝了?」

  「是一大堆奇特的機器,還有一些資料文件,到底有什麼用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看哥�德爾老師很興奮,他說如果能夠把這些秘密完全解開的話,整個大陸曆史都將因此而改寫。」

  「真的那麼神嗎?這樣的話我好象聽他說過好多次了。」

  「是真的,波特曼老師也是這麼說。你沒有親臨現場,你知道嗎——」小克�斯汀仰起頭,眼�射出追憶的表情。小克�斯汀所說的波特曼老師也是和哥�德爾混在一起的一個狎西,他們倆是這夥人的頭領。

  「那天,當那些東西被挖出來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興奮得尖叫的樣子,我到現在也忘不了。」

  小克�斯汀�頭望天,在嘴�囔囔地說了一句:「新人類的誕生,改變了一個時代;而我們的發現,將創造出一個時代!」

  「那時他就是這麼說的!本來我還想留在那兒陪他們一起深究的,可是後來聽到魔獸聯軍入侵的消息,就提前離開了。」

  從小克�斯汀的表情我看得出來,當時那群狎西挖掘出古物時興奮的樣子,一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樣子,好象很神奇啊,有空我倒要問問魯斯貝爾,他們到底挖出什麼寶貝來。不過我好奇怪,他們那麼多人出去,怎麼這次就哥�德爾一個人回來了,魯斯貝爾呢,還有其它人呢?」

  「昨天我也就這事問過他了,哥�德爾老師是提前回來的,聽說他收到的陛下的命令,要他參與鑄造一件武器。」

  「武器?什麼武器?」

  「聽他說好象是一把弓……」

  正在說話間,一輛馬車從我們倆身邊高速飛馳而過,揚起的塵埃濺了我和小克�斯汀一身。車上坐著兩個人,頭戴黑色的氈帽,豎得高高的衣領幾乎頂耳朵,全身黑衣黑褲黑皮靴,就連手套也是黑色的。

  「混蛋!」被弄得灰頭土臉的我勃然大怒,正想叫罵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綿羊!那隻大綿羊,他居然還在這�,沒有走!」

  坐在車夫的右邊位置那個黑衣人,不正是當年風都十虎中逃掉的那隻大綿羊嗎,他的名字好象是叫塞拉西。當年為救希拉,我殺了他九個兄弟,隻有他棄友不顧逃過了一劫,想不到這家夥居然還待在風都。

  「怎麼了,大哥?」看到我的臉色變了,小克�斯汀關切問道。

  「小克�斯汀,那輛馬車上人的裝束,你認得嗎?」

  「剛才那輛?那副打扮,好象是黑鷹騎士團的裝束啊!」

  「黑鷹騎士團?皇帝的密探?」

  和黑龍騎士團不同,黑鷹騎士團並非軍隊,而是皇帝手下的密探組織,負責整個帝國的情報間諜工作,這個組織的負責人,正是先前遇上的那位弗朗哥-拉古斯先生。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我的直覺告訴我,會有事情發生,連忙拉了小克�斯汀的手跟了上去。

  綴在馬車後麵跟了幾行街,馬車朝神龍廣場西側的街區駛去,當車子停下來時,我愕然地發現車子竟是停在雅格麗家門口。

  從馬車上跳下三個黑衣人,其中一人下巴留著一撮小胡子,手�拿著根拐杖,象是他們的頭。這三人和那隻綿羊一起,他們敲開了雅格麗家的門,開門的人正是雅格麗。

  「雅格麗-萊恩夫人嗎?」

  「是我,你們是……」麵對著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雅格麗一臉的錯愕。

  小胡子從口褲掏出一張紙,在雅格麗麵前亮了一下。

  「你被捕了,萊恩夫人!罪名是惡意誹謗貴族,危害國家安全。」

  不等雅格麗反應過來,他身邊的那三人已象惡狼一樣地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要把他拖到馬車上。看到姐姐被捉,跑過來拉扯的亞萊卻被一掌推倒在地。

  「快住手,你們這群混蛋!」

  看到亞萊被推倒在地,躲在一邊偷窺的我再也忍不住了,連忙出手阻止。我衝過去,三拳兩腳將糾纏雅格麗的人逼開,而小克�斯汀把亞萊從地上扶起。

  「好久不見了,塞拉西,別來無恙啊!」

  我一手抱著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的雅格麗,護住她的身體,目光卻惡狠狠地盯在綿羊的臉上。綿羊在第一時間認出了我,臉色霎那間變得蒼白。他下意識地把身體往那個小胡子身後挪了挪。當年他的九個兄弟被我砍瓜切菜般地全宰了,隻他有一人逃了出來,想不到這家夥現在居然轉投到了黑鷹騎士團那兒。

  「秀耐達伯爵!」小胡子也認出了我,剛開始時他還有些慌亂,但很快就鎮靜下來。

  「我叫克拉特-胡弗,很高興在這兒見到伯爵大人,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胡弗朝我很有禮貌地鞠了個躬,立刻掏出那張逮捕令遞給了我。

  「雅格麗-萊恩惡意誹謗、攻擊貴族,行為極端惡劣,嚴重危及帝國安危,經拉古斯大人批準逮捕……」逮捕令上最後的簽名正是弗朗哥-拉古斯。

  「惡意誹謗,危害國家安全?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不知道,這是上頭的命令,我們隻負責抓人,不問為什麼!對不起,伯爵大人!」

  胡弗和我說話,眼睛卻盯在我身邊的小克�斯汀身上。他的嘴很硬,手上卻沒有新動作,他在觀察我的反應。

  小克�斯汀插口道:「你說錯啦,我大哥現在已經是侯爵啦!陛下剛剛把他升為侯爵了!」

  「這位是……」

  「我叫海爾�斯-克�斯汀,人家都叫我滄海龍!」

  比起我還算禮貌的態度,小克�斯汀卻是一臉的鄙夷,黑鷹騎士團平時仗著特權胡亂捉人,欺壓平民,為虎做倀,在帝國早已臭名昭著,被人們悄悄地稱為黑皮狗。

  「啊!」

  「能不能看在我的麵上,暫時放過她?」

  「這……」胡弗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兩個龍戰士為雅格麗出頭,任誰也要頭痛,但要他放了雅格麗,也是很為難的,夾在中間的他實在是兩麵不是人。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知道你難處。待會兒,我會去見你們的上司,弗朗哥-拉古斯先生,親自向他解釋這件事,一切由我擔當。」

  我已經擺出了絕對不讓他把人帶走的架勢,他看了看我,又瞧了瞧站在亞萊身邊的小克�斯汀,知道今天已不可能討好,很費力地點頭答應了。

  趕走了黑鷹騎士團的人,雅格麗把我們請進屋內。我先是感謝她先前在報上為我直言,而雅格麗也感激我為他出麵,一番客氣話似的寒喧之後,我們切入正正題。我對她詢問起事情的緣由,她從客廳的茶幾下取出了幾份報紙。

  「可能是最近的幾篇報道吧!」

  我接過一看,內容盡是關於法比爾家族的人在自己的領地�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強搶強占民女民宅之類的報道。除此之外,對帝國高官的指責也同樣尖刻。每次戰爭爆發,軍隊�的那些貴族高官的子弟總能在第一時間因為各種疾病變故脫離軍隊。魔獸聯軍西侵時,雲萊、天野等四省高官隻顧席卷個人家產逃跑,棄民眾於不顧,現在帝國軍隊收複失地,這些人沒有資格官複原職。文章�筆鋒尖銳,把帝國�的貴族高官們罵得狗血噴頭,被她攻擊的大人物之一,就是我的死對頭,格萊姆親王。

  「嗨,你寫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扯上這些東西。講講某個王公大臣過去的風流豔史,也比說這個強啊。要知道,買報紙的人,有一大半都很喜歡看這些風花雪月的豔事啊。」

  「啪」的一聲,正在為我倆沏茶的雅格麗有點用力地把茶壺放在了茶幾上,發出沈重的聲響,震得我的心一跳。她�起頭,望向我,目光冷漠得象是看一個陌生人。

  「我忘記了,你現在已經是侯爵,是秀耐達侯爵了!」

  淡淡的一句話,在我聽來卻非常的刺耳,我突然生出一種被傷害,被誤解的感覺。我可以忍受皇帝和魯亞基公爵的汙辱,卻無法容忍雅格麗用這樣的眼光和語氣對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什麼眾生疾苦,什麼民不聊生,什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類的。你的心�一定在想,再怎麼樣,達克-秀耐達也是個貴族,是龍戰士,就算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覺,也照樣衣食無憂。他這樣的人,怎麼會關心民間的疾苦呢?」

  「對不起……」雅格麗連忙向我道歉,從臉上的表情我看得出來,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

  「沒什麼好表示歉意的,你想得沒錯,當上這個伯爵之後,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下麵貧民百姓的生死。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有時候我也曾仗著自己貴族的身份為非作歹過。」

  雅格麗瞪著眼睛望著我,沒有說話,小克�斯汀則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著紅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目標,雅格麗,你的目標大概是想通過自己的筆,把下層民眾的心聲傳到上層,希望憑自己的力量給予他們一些幫助。你的願望是好的,可是你太天真了。」

  「難道我做錯了嗎?」

  「你說的那些事,難道皇帝不知道?就算他被手下人蒙蔽,但如月公主也不至於不明白吧?為什麼他們什麼也不做?他們真的糊塗到這種地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作威作福?不,不是這樣的,他們隻是不想做,不願意去做而已!從上到下,貴族也好,皇帝也罷,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都盡在不言中。」

  而對我的質疑,雅格麗反問道:「既然你知道這麼多弊端,為何不嚐試著去改變它呢?你是龍戰士,身份畢竟非同一般,如果你肯做的話,會比我容易多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茶壺,為我把杯中的茶倒滿。

  「改變?那太累了,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我們每個人其實都生活在兩個世界�,一個是外麵的大世界,另一個是自己的小世界。對我說來,外麵的大世界,管他電閃雷鳴,暴雨冰雹,隻要不影響到我的小世界,我絕對不會為他花費太多的精力。」

  「大世界完蛋了,你的小世界也一樣保不住。」

  「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又有什麼能力去改變這個大世界?我不會在這種地方浪費太多的精力和熱情。」

  「如果大家都象你這樣子,那麼這個國家不就完了?」

  「完就完吧,反正也是如月的國家!辛辛苦苦努力的結果,到頭來隻是為別人做嫁衣裳,這樣事我是不會做的,那管這事是多麼地偉大崇高!而且,過去我常想到一個問題,千百萬人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死了無數的人,犧牲了無數的人,到了最後,當這個目標完成時,真到能品嚐到成功果實滋味的人,又有幾個?」

  「至少,我們人類現在的地位,就是千百萬人努力奮鬥的結果。」

  「可是大部分的果實都被少部分人占了,象我,也算是占用得比較多的那一類人吧……」

  「所以我們才要再次努力,讓果實重新分配。我們的努力,哪怕隻能讓果實分配稍稍變得合理一些,那也是一種勝利啊!」

  「就怕分果子時不但沒有我的份,反而將舊有的一切也給弄丟了。」

  我和雅格麗臉對臉,眼對眼,談話是越來越僵,聲音也愈來愈大,聽得坐一邊的小克�斯汀和亞萊也是目瞪口呆,想插嘴也沒有機會。

  「我明白了,我父親常說,即使是一樣的年青人,年齡相差三四歲,對世界的看法,生存方式也截然不同,應當用兩代人的眼光去看。嗨,我終於明白我們倆為什麼誰都不能說服誰了,我們的生活背景都不一樣,生活目的也不一樣,我錯了。」雅格麗低下頭,顯得有點傷感。談話並不是很投機,她對我抱有希望的,可是現在卻發現原來我們的思想差距是這麼的大。

  「不談這個啦,喝茶喝茶,嗚,萊恩夫人,這紅茶味道不錯,是用哪兒產的茶葉泡的?」

  談話的氣氛非常尷尬,一直插不了嘴的小克斯汀也察覺出不對勁的苗頭,連忙端起茶杯猛喝,暫時化解了逐漸緊張的談話氣氛。話不投機,再談下去隻會鬧矛盾,我找準機會告辭,亞萊跑上來攔住我,小孩子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

  「哥哥,你要走了嗎?我好怕啊……」

  「放心好了,哥哥就是去處理這件事的,有哥哥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姐姐的。」

  看到亞萊驚悚的樣子,我明白到小孩子的心靈是最脆弱的,一點小事,都可能對他們的人生產生重大影響。

  好心安慰了亞萊一番,我和小克�斯汀一起告辭。在路上,小克�斯汀對我說道:「萊恩夫人,怎麼說她呢,用句不太確切,有些老土的話來說,她是個好人,很愛國,很熱血,把民眾的疾苦視為已任。」

  我搖頭歎道:「熱血有個屁用!如果她是如月,有如月現在的地位和力量,這麼做還有點用處!可惜她不是啊,她現在的行為,不但白白浪費精力,還會為自己帶來無窮的災難。」

  小克�斯汀打抱不平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大哥,說實話,我很尊敬她,她那樣的的人才是這個國家的脊梁啊!我好奇怪,帝國法律不是允許言論自由嗎?再說萊恩夫人寫的東西也沒有錯啊,為什麼要抓他?」

  我冷笑道:「你太書呆氣了,小克�斯汀!什麼叫自由?我們的自由都是皇帝給的,有權有勢的人給的,他們愛給多少我們才有多少!平時,當你所謂的自由沒有侵犯到他們的利益時,為了顯示自己開明,賢明,他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聽見。可是當你觸犯到他們本質的利益時,這些家夥就會不惜脫掉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哪怕是光著身子在街上裸奔也不在乎的!」

  「大哥,你好象有怨氣?」小克�斯汀搖著腦袋,在我麵前呲裂著嘴,眼神更象是第一眼看到我。

  「不是怨氣,是看破了,看透了!小克�斯汀,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才對你說這話!不管帝國怎麼樣,興也好,衰也好,關我屁事!」

  「關你屁事?大哥,你今天說了好多髒話啊!」

  「本來就是這樣,在我看來,帝國,隻是如月的帝國,皇帝的帝國,與我何關?為了千百萬人的利益而奮鬥?哼,要知道,偉大的口號,最大的用處就是騙別人去為自己拼命送死!如果自己也昏了頭,當了真,傻乎乎地衝鋒打頭陣,我敢保證你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早就對你說過,你大哥不是好人,是個混蛋。」

  小克�斯汀警惕地瞧了瞧四周,發現左右無人,這才小聲地說道:「大哥,你這話很危險哦,千萬別傳出去了。不過我很奇怪,既然大哥是這麼想,為什麼還要為帝國這麼拼命?」

  我長歎道:「我能逃得掉嗎?是他們不放過我的!而且,一些我守護的東西,如果帝國滅亡了,也會受到傷害。」

  「大哥守護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是我最愛的人。」

  有句話我沒有對小克�斯汀說出口,如果要我在自己的愛人和帝國隻有一樣可以存在世上,我會毫不猶豫地把整個帝國送進地獄去。

  「有些東西,雅格麗說得倒也沒錯,盡管有些東西非常地令人討厭,可是我們還是無法脫離這個國家而生存,我們到底還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啊……」

  小克�斯汀擺了擺頭,一副不太聽明白我話的樣子。

  「可能我年齡還小,大哥的一些話,還不太明白,或許將來就會明白吧。對了,你現在就要去見那位弗朗哥-拉古斯嗎?」

  我點了點頭。

  「這事越早解決越好,省得夜長夢多。我會遲點回家,你就別跟去了,希拉那邊,幫我向她們解釋一下,中午,我不回去了……」

  就算不為了雅格麗,我遲早也要去登門去拜訪這位帝國最神秘的人物,現在的我早不在家中的池塘�遊泳,而是在充滿驚濤駭浪的大海中搏擊生存,不搭上一條穩健的船,單憑個人的力量,實在遊不了多遠。

  「大哥,你這人有時也有點心口不一,比如你說你自己不是好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把萊恩夫人的事給扛下來了。嘴硬心軟,你並不象你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壞啊!」

  我默然,許久,我才咬牙切齒地對小克�斯汀說了一句。

  「那是因為我的心還不夠黑,不夠狠!」

  「噎噎噎噎!嘴硬心軟的大哥……」小克�斯汀憋著嘴,擺出副絕對不信的模樣。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十六集:詭譎政局】第四章:迷霧

  弗朗哥-拉古斯的住所在風都城北部,門牌號碼是菲爾路七十五號。三層高的一幢樓房,從外麵看去,高牆圍欄和森嚴的守衛是他最鋪張的裝飾。而隔壁的七十六號,正是帝國最臭名昭著的,被人喻為「惡魔的娛樂場」的奧格萊監獄,奧格萊是城中之城,牆高壁厚不輸於風都的外圍城牆,守備森嚴,�麵關押著許多特殊的犯人,這也是黑鷹騎士團的總部。小時候我四處惹事,母親教訓我時就常常用「再不聽話,就把你關到奧格萊去」這樣話的來嚇唬我。菲爾路七十六號,被關進這�的人,即使僥幸被放出去了,也是非殘即瘋,生不如死。

  這�和黑鷹騎士團一樣聲名狼藉,若不是被我和小克�斯汀阻止,今晚雅格麗就會被送進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和看上去陰森可怖、不見天日的奧格萊截然不同,弗朗哥-拉古斯的住所宛如人間仙境。穿過戒備森嚴的門崗以後,代替鐵柵欄的是綿延不絕的鬱金香,雖然不是花季,但是煥發著昂然生機的綠色和點綴其中的古老的水杉,把園牆外的所有陰霾和痛苦屏蔽得無影無蹤。花園中心是一座巨大的漢白玉雕像群,在萬千綠意之中,一道清泉從一座浴女雕像肩頭的水甕中潺潺流下,水池中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跳動閃爍。

  在我來拜訪之前,守衛們就事先得到了通知,我還沒有開口表明身份,早已在門口等侯的兩個年青女仆主動地開門迎接我進去。一條用五彩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由大門直達主人的住處,在她們的帶領下,我進入這位帝國最神秘的人物的居所深處。

  進入屋子後,兩個女仆識趣地退下,鑲金橡木大門無聲地合上。雖然才過中午,但由於屋子所有的窗戶都被厚厚的天鵝絨窗簾遮著,屋內透不進一絲陽光。屋子�有四盞照明用的魔晶燈掛在牆壁的四角,可是茶色的玻璃燈盞又過濾掉了大部分的光線,整個客廳的裝修布置風格偏於陰暗。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隻雪白的巨大鹿角,成為整間房子�唯一明快的色調。客廳中央擺著一張灰色大理石桌,桌子邊是一圈黑色的胡桃木扶手椅,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文件袋和一個薄薄的信封。

  屋子的主人身著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屋內中央,雙手負在背後,正用他那一雙湛藍的眼睛凝視著身邊的一座黑甲騎士雕像。一個帶著麵值鬧せ灼銼菰ψ乓黃Ы疤愀吒噅酒鸕暮諫Ц恚呔僮棚戀木叮路鷲諳虻腥朔え鵒櫪韉某宸妗?

  聽到我進來的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

  「侯爵大人,你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今天的事情實在不應當插手啊。坐吧!」冷漠的口氣,冷淡的表情,我實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是父親的好朋友。

  我和弗朗哥-拉古斯隔著張桌子坐下。

  「我答應過比利亞叔叔,要照顧他的女兒,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都不會放手不管的。」開門見山地表明了來意,我閉口不再說話,而這個間諜頭子,也依然保持著故有的冷漠,淡淡地看著我。

  不知對方的底細,我試探地遞出一根橄欖枝。

  「我該怎麼稱呼你?拉古斯先生?還是拉古斯叔叔?」

  「還是叫我拉古斯先生吧,地區執政官和間諜頭子走得太近,會有人說閑話的!」

  對方毫不客氣,不留情麵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橄欖枝砍斷了。弗朗哥的冷淡令我非常尷尬,但為了雅格麗的安危,碰了個橡皮釘的我唯有再次厚起臉皮。

  「這次的事情,該怎麼了結!不管怎麼說,雅格麗也是陣亡軍人遺孀,傳出去不太好。逮捕令是你簽的,抓或放,還不是您一句話?」

  「我隻負責捉人,捉誰,是上頭的意思,我隻要簽個字,然後吩咐下麵的人去辦就行了。」

  「上頭?皇帝陛下嗎?他會注意這種小事嗎?難道是格萊姆親王吧,可是他管得了你嗎?」

  「你這話很可笑,秀耐達侯爵!格萊姆親王?他是陛下的親弟弟,是親王啊!要對付誰,對我使個眼神就夠了,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平民和他翻臉。」

  一句話我就明白了,要害雅格麗的人,果然是那個討厭的親王。似乎覺得剛才的話有些過了,略微的沈默之後,他對我淡淡一笑道:「當然了,如果侯爵大人您看哪個平民不順眼,也隻要使個眼色,我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讓他人間蒸發!畢竟,你是侯爵大人啊!」

  弗朗哥-拉古斯的意思很明顯了,他隻服從於權力,此路不通。談話已陷入僵局,就在這時,先前的兩個女仆端上兩杯咖啡,畢恭畢敬地放在大理石桌上,我唯有端起杯子,以喝咖啡來掩釋眼前的尷尬。弗朗哥-拉古斯看著我身後的某個地方,很有節奏地用手指敲擊著座椅的扶手,海藍色的瞳仁�陰晴不定,如同黑暗中閃爍的貓眼。

  「候爵先生,你的禮服破了,外袍上還有幾道裂縫,想必剛剛在神龍廣場和滄海龍打完架,還來不及換衣服吧?」

  「你這麼快就已經接到報告了?」

  弗朗哥-拉古斯微挪了一下身子,把腰挺得筆直。

  「雖然說大事不拘小節,但這種小節不是指那些會帶來嚴重後果的不謹慎,你個人的小事,還是多注意點的好。」

  語氣依然是那麼拒人於千�之外,卻多了一重教訓的誤氣,話語中的含意卻更加耐人尋味。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以長者的身份,還是其它的?」

  「你很聰明,應當明白我的話。今天這件事情,我勸你還是少插手。」

  我不禁啞然,對方的眼睛象鷹隼般地盯著我,讓我難以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弗朗哥長歎了口氣,垂下眼皮,合上了那雙令我有些發寒的雙眼,又習慣性地敲了敲扶手,緩緩地說:

  「算了,就這樣算了吧,既然有兩個龍戰士肯為她出麵,有這麼大的後台,我也隻好暫時放過她了!不過,就這一回,叫她好自為之吧!」

  在我不抱希望時,對方的態度的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我心中一陣狂喜,但同時又感到有些錯愕。

  「她的事了了,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剛剛放低了語氣又猛地拉高,再次讓我不知所措,我還以為他是暗指我衣裳不整就來拜訪他的事情。

  「我的事情?下次我會注意這些小節的……」

  「不是指這個!」

  弗朗哥直起腰,一手抓過桌子上的文件袋,遞到我麵前,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刻薄凝重,語氣�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我是說,你應該多關心一下自己身邊的女人!」

  「我的女人?這次我不在的時候,飯店的事你幫了我,非常感激你。」

  「感激?哼哼,我不是指那事!我的意思是,秀耐達侯爵,你的那個小情人,希拉,你對她又了解多少?」

  突然提到希拉,有如在我身上猛紮了一針,一直努力保持平靜的我終於止不住跳了起來。

  「這又關他什麼事?你想幹什麼,拉古斯先生!」

  我在第一時間的本能反應,就是立刻衝出去,回到家�,去看看希拉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我隻是想問問,你對這個很有可能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她的身世,你又知道多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拉古斯先生,請說明白一點。」

  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弗朗哥-拉古斯以一個很優雅的動作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衝著我露出一個很紳士的微笑:

  「沒有別的意思,秀耐達侯爵。我隻是想問問你,你的咖啡要不要再加點糖。」

  我打開文件袋,隨手翻了翻�麵的文件,發現這是一份個人的資料檔案,內容全是關於希拉的。她的出生年月日,父母是誰,家庭背景,成長的經曆,在哪些地方生活過,一切都記錄錄得清清楚楚。

  「這,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要說的話剛才已說過了,我隻是想提醒侯爵大人多關心一下自己的枕邊人而已……」

  「你話�有話,說清楚一點!」

  我重重地把文件袋摔在桌上,希拉是我不能觸碰的逆鱗,拉古斯突然把事情扯到她身上,頓時令火冒三丈。

  「侯爵大人,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還聽不出我話�的意思呢?是的,我們一直監視著你,確切地說,是保護著你!」

  我嗤之以鼻,自己一直被監視,這點我早就清楚了。

  「保護我?真是好感激你啊!」

  我話�帶刺,他卻隻是輕輕地笑了笑。

  「不光是你,其實帝國每一個龍戰士,我們都一直保護著他!每一個靠近你的人,和你接近的人,我們都在暗中調查他的身份,來曆,勿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能放過。」

  「怕有人暗殺我嗎?」

  「是啊!一百多年前你的先祖�特事後,這就一直是我們的任務。你的先祖�特,他的妻子波莉婭就是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如果我們當時有把她的情況調查個清楚,後來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那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的身體開始發冷,弗朗哥很顯在暗示著我:希拉的來曆,有很大的疑點。但我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一口打斷弗朗哥的話:

  「希拉的來曆我清清楚楚,她來自斯特蘭省的省會巴拉市,父親是位低級騎士,母親是個普通的教師,聽說她和朱雀學院的老校長克萊爾還是遠房的親戚關係。幾年前她的父母相繼去世,無依無靠的她就投靠到她身邊來,寄宿在朱雀學院內,一直到遇見了我。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和你那個檔案夾�寫的是一模一樣,又有什麼可疑之處?」

  「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你還說這些幹什麼?」

  我憤然火起,強壓著不發作,先前是對付雅格麗,現在又輪到希拉了,這些可惡的貴族們!

  「她的父母相繼去世,你知道中間隔了幾天?你知道她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

  我沒有說話,隻是斜著眼睛盯著弗朗哥看,似乎這樣就可以看穿他的心靈。麵對著我越來越凶狠的眼神,弗朗哥-拉古斯大刺刺地坐著,搭在一起的兩根食指輕輕地對敲著,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又冷場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

  「你可能對我有誤會了,看來你很看中她,不然以你的性格不至於方寸大亂。」

  「把話說明白點,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的耐性快到頭了!」

  「她的父親喝醉了酒,墜馬折斷頸骨而死的,幾天後,她的母親也服毒自盡了。」

  我的心微微一顫,這件事希拉確實沒有告訴過我。

  「這麼傷心的事,希拉不說也很正常,有什麼奇怪的?」

  「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你再看看這個?」

  弗朗哥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個信封,擲給了我。我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份驗屍報告。

  「頸骨受外力攻擊,第二根,第三根脊椎骨完全粉碎,頭蓋骨無破損,疑為被強力猛擊後勁!」

  「第二根,第三根脊椎骨完全粉碎?你應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人的骨頭是很硬的,如果是墜馬折斷頸骨,絕對不會是粉碎的!你的女人的父親,其實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謀殺!」

  當弗朗哥-拉古斯從嘴�吐出謀殺兩字時,我的心微跳了一下。同樣引起我注意的是,驗屍官的簽名日期,竟是帝國302年5月,也就是說,這份驗屍報告,是幾個月前做出的!死了快十年的人突然冒出一份與他有關驗屍報告,那隻有一種可能了……

  我頓時大怒。

  「什麼,你們竟然,竟然掘了希拉父親的墳墓!」

  弗朗哥-拉古斯不以為然,搖了搖眉毛,口氣變得愈發生硬起來:「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說再三次!你是龍戰士,所有接近你的人,她的來曆,過去,我們必須都調查得一清二楚!當年如果我們事先有去調查你的曾曾祖母的過去的話,後來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那這次你查出了什麼?」

  「沒查出什麼,隻是她的父母的死因,實在有些蹊蹺!」

  輕描淡寫地回複了我的話,但我卻覺得他是在說謊。我把目光緊緊地停在拉古斯的臉上,希望看出點什麼,可是他卻端起了杯子,慢條斯理地喝起了咖啡。

  「今天的咖啡,好象苦了點,不過苦咖啡最提神,我喜歡。」

  望著好整以瑕喝著咖啡的間諜頭子,我突然覺房間整個房間的空氣鬱悶至極,這兒的光線太暗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認識希拉也快十年了,可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風都回家鄉去看過,也沒有拜祭過父母。我說我很清楚希拉的過去,可是我真的清楚嗎?

  「這不可能,別聽他的胡說八道!」我在心�猛搖著頭,為希拉辯駁道:「就算是真的死於謀殺,那又說明了什麼?帝國每天都有謀殺案發生,再說把謀殺偽裝成自殺意外,這樣的事情,你們黑鷹騎士團的人也沒有少幹過。這隻是一場意外罷了,難道我的女人都要祖宗三代清白無瑕才行?」

  「是的,這很正常,是很正常,哼哼……」

  順著我的口氣意猶未盡地應了我一句,弗朗哥-拉古斯輕輕地放下咖啡杯,嘴角慢慢地浮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看得我心頭發酥。

  「很正常那就別無事生非!」嘴上仍然很硬,但我的底氣已經不足了。

  「哦?無事生非?嗬嗬……」弗朗哥-拉古斯放下杯子,放聲地笑了起來,在這昏暗的屋子�,他的笑聲聽起來有些陰森。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秀耐達侯爵,你是龍戰士,一子相傳的龍戰士,龍戰士的血脈在帝國隻有七條,你可是奇貨可居啊!」

  弗朗哥-拉古斯的嘴角又似笑非笑地向上翹了翹,目光卻和我四目交投,雙方都在探自對方的內心思維。

  「奇貨可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再追問清楚,他卻站起身子,做出要送客的姿態。

  「你該走了,侯爵大人。雖然我是幹這一行的,不過我可不是那種喜歡無地放矢的人,好好體味我的話吧,小心,小心!」

  意味深長的一句臨別告白,令我回味無窮。問題扯到了希拉身上,不但令我頭痛,更讓我有些後悔,後悔不該來這個鬼地方。

  我的心�有點害怕,安達死了之後,希拉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實在不能再經受失去她的打擊了。

  「希拉的來曆清清白白,不可能有什麼問題的,再說她還有朱雀學院的那個老校長為證!拉古斯這個間諜頭子,幹這行太久了,看什麼人都是賊。」

  我拼命地自我安慰著,然而送我出大門時,弗朗哥-拉古斯不以意間丟過來的一句話,又再次把我送入迷惑的濃霧中。

  「有件事得向侯爵大人解說清楚!挖死人的墳墓,可是非常誨氣的事情,幹我們這一行的,除非有非挖不可的理由,也不會幹這種事。而且,朱雀學院的老校長克萊爾,她確實是有一個叫希拉的遠房侄女,隻不過在投靠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麵。」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一定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說清楚點!」

  「自己去體會吧!」

  「咣當!」厚重的鐵門重重地合上,把錯鍔的我與間諜頭子分隔在了兩個世界�。在鐵門後麵,弗朗哥-拉古斯舉右手,食指對著腦袋畫了幾個圈,衝著我做出一個思考的手勢。

  弗朗哥-拉古斯的話,讓我帶著一肚子的疑慮回到了家中。

  「希拉是受人指使接近我,找準機會來謀害我?」

  就算有一百個證據,我也不會相信希拉會做出這種事來。但拉古斯那家夥的幾次暗示,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希拉是不會害我的,絕對不可能!」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將剛冒起的可怕的念頭壓下去。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十六集:詭譎政局】第五章:美味佳肴

  受到聲音的感應,我的肚子也相應地咕嚕作響起來,我這才想起現在早已過了午飯的時間。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看到了希拉光潔的後背。希拉今天穿了一件後背開叉的拖地長裙,這件裙子是羅莎為希拉做的,印象中希拉隻穿過一次。羅莎這個淫娃胡亂裁剪的衣裙,布料向來是能省則省,但為希拉做的這套卻一反常態,腰部以上的裙裝,做得像背心一樣,白色的綿紗薄裙,無袖無領,有意做得偏小的外襯緊緊地貼著上身,將希拉凸起的雙峰和不堪一握的腰枝完全地襯托出來。

  至於後背,則裁出一個心形的大洞。睜大眼睛盯著胸前的位置仔細看,甚至可以看到乳頭頂著紗裙凸出來的痕跡—一這樣的衣服,希拉也隻敢在家�穿,要她走出去,是說什麼也不可能的。

  而腰肢以下的部分,卻又保守至極,長長的拖地裙,寬鬆的外擺,一層疊一層的褶邊,又寬又大,藏了一個人都看不出來。穿著這樣的裙子走路,一定要用雙手提著裙擺,否則過低的裙擺就會拖到地上。

  「達秀,你回來了啊!」

  「其它人呢?怎麼隻有你一個?」

  「噓!」希拉把食指豎到嘴角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怎麼了?」

  「昨晚大家都沒睡好,今天又太早起來,她們都睡著了,小聲點,別吵醒她們了。」

  我這才想起,最近這段日子,為了我的事,家�的人弄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每個人都吃不好睡不香,現在事情解決了,一直緊繃的弦才能鬆弛了下來。

  我連忙也壓低了聲音:「隻有你沒睡嗎?真是太辛苦你了,替我煮了什麼好吃的?」

  爐上的砂鍋�不知在煲著什麼東西,正冒著白氣,整個廚房�充斥著饞人的香氣。

  「你最喜歡喝的鱈魚湯!早就做好了,你今天回來遲了,所以剛剛又熱了一遍。」

  「吃魚嗎?真是辛苦你了。」

  昨晚鬧了一夜,希拉也沒有睡好,現在是午睡時間,她卻撐著眼皮在這�等我,我感動不已地抱住希拉,恣意地吸吮她柔潤的唇辧。我和希拉緊緊地貼在一起,我的胸膛擠壓著她結實的雙乳,雙手按著她的裸背不住地摸索著,讓掌心的熱量傳進她的體內。

  「幸福是隻會飛的鳥,捉住了就要抓緊!義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希拉是為了什麼目的來到我的身邊,可是我知道她是愛我的,我也是愛她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飛走的!」

  「達秀,你弄痛我了。」

  吻了好久,直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我才移開了唇,看到希拉微蹙的眉毛,我才發現剛才實在抱得太緊了。

  「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那麼痛,瞧你難過的樣子!」希拉嬌羞地垂下頭,小聲說著。我最喜歡看見希拉這樣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道:「希拉,我愛你,別離開我!」「傻瓜,我不一直都在你身邊嗎?」

  希拉身體微微一顫,嘴�低聲哼一句,就在這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啊,我差點忘記了!」

  這才想起還放在火爐上燉的砂鍋,希拉連忙轉過身,伸手拿放在火爐上的砂鍋。「哎呀!」一時匆忙,心猿意馬的希拉竟忘記砂鍋的外殼早就被燒得燙手異常,手指頓時被狠狠地燙了一下,觸電般地縮了回來。

  「哎呀!」聽到希拉的哼叫,我的心也被燙了一下,連忙跑過去,抓住她受了輕傷的手,回複咒文不顧本錢地拚命施放。

  「隻是燙了一下,沒那麼嚴重啊!」

  「怎麼會不嚴重,你的手這麼漂亮,要是留下傷疤可就糟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剛才毛手毛腳,你也不會受傷的。小克�斯汀還在家嗎?等一下把他叫來,水係回複魔法的運用,他比我出色多了……」

  希拉突然間默不作聲,我�起頭,看到她正呆呆地看著我,雙眸閃閃發亮,充盈著淚花。

  「怎麼了?這樣也感動得流淚?」

  我伸出右手,摸著希拉吹彈可破的瞼蛋,心�卻想起前段時間她有些失常的行為。

  「沒有,我隻是高興……」

  「高興?」

  「沒有啦!」

  希拉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著,清麗的容顏玉石般地凝滯了數秒,雙眼再張開時,臉上已掛滿了微笑。就像撥開烏雲的朝陽,在那一刻,希拉的身體仿佛披上了一層霞光,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容光煥發。

  「謝謝你,達秀!」

  「謝我?」

  「唔!」

  「當然要謝你啦,現在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突然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不讓我插手,她抓過旁邊的濕布,夾著砂鍋的邊緣,三步並做兩步地進了客廳。

  臉上殘留著香吻的餘韻,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我意識到,從前那個恬靜可人的希拉又回來了。

  「好吃嗎?」希拉一手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我,少女的清麗秀氣透著一點點的成熟感,笑容中包含了關心與暖昧。昨晚剛承受我的雨露,現在的希拉嬌豔欲滴,愈發美麗動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希拉能回複常態,我還是非常高興。現在瞧著美人吃美食,更是人間一大享受。

  「希拉怎麼可能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拉古斯這個混蛋盡在胡說八道。」

  希拉還是從前的希拉,聰明賢慧,純潔無瑕,我見猶憐。

  「嗚,真是人間美味啊!」

  纏繞在心頭的難題都解決了,心情好,胃口就好,又有美人相伴,真是幸福。一整個砂鍋的魚湯三兩下就被我連汁帶水吃了個精光,隻留下一桌的魚骨頭。

  「還有嗎?」

  我摸著才吃了半飽的肚皮,意猶未盡地望著見了底的砂鍋。

  「沒有啦……」

  「沒有了?太可惜了,我才隻有五分飽!」

  希拉俏皮地朝我眨著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向上一仰,有點得意地笑道:「好吃的東西,就是要煮少一點,當你意猶未盡還想再吃時,卻沒有了!」

  「沒關係,沒有東西吃,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吃啊?」說話的時候,我的肉莖已開始逐漸地硬了起來。

  「什麼東西啊?」

  「嘿嘿……」

  眼睛�射出來的邪氣,滿臉的壞笑,早就把我心�邪惡的念頭清楚地表露出來了。

  「秀色可餐嘛,沒飯吃,我就隻好吃人了!」「呀,壞死了,不理你了!」

  輕輕地敲了敲我不懷好意伸過去的魔爪,又用挑逗般的目光白了我一眼,希拉收拾好桌上碗筷,搖擺著纖細的嬌軀進了廚房。

  「現在的生活真不錯啊,希望不要再發生什麼意外。」

  弗朗哥。拉古斯的那番話,早就被我扔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就算拉古斯拿出一百個證據,我也不會相信希拉是受人指使來暗算我的。

  我從桌上的水果盤�拿了一顆葡萄,剝了皮,放入口中,慢慢地品嚐著。經曆了大風大雨,今年的葡萄特別的甘甜。

  廚房�傳來洗刷碗筷的聲音,坐在飯廳�,透過廚房的門,希拉彎著腰,纖細的腰枝正對著我微微搖晃著。當她彎腰時,羅莎設計剪裁的緊身長裙,把希拉美好的腰部線條襯托得完美無缺。

  看著眼前美麗的曲線,我心頭一陣火熱,又摘下一顆葡萄吞入口中,拍拍手,輕手輕腳地進了廚房。

  「我來幫你洗吧!」

  我從背後抱住希拉,將上半身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而我凸起的下半身,也隔著褲子,時不時地觸碰著她的豐滿臀肉,我的雙手則不老實地抓著希拉的雙峰,隔著衣裳輕輕地揉擰著,將乳頭的尖挺感受留在手掌中。肉鼓鼓的雙峰,經過多年的滋潤,比少女時期豐滿了許多,正好堪我大手一握,彈性結實度都相當地好。

  「什麼幫我洗碗啊,明明是又想幹那件事,昨晚折騰了人家一個晚上,還不夠啊?」

  希拉從水槽�抽出右手,在我的手上狠狠地打了一記。我裝模作樣地呼痛,指尖卻趁機加重力道,捏著希拉觸覺敏感的雙丸輕輕地向兩邊擰。

  「呀!」乳峰處傳來觸電般的感覺,希拉發出一聲尖叫,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幸好我抱著才沒有軟倒在地。

  「昨天吃過飯,難道今天就不餓?別忘記,我才吃了半飽啊!」

  我從後麵吻著希拉的耳珠,舌頭順著耳根處一直向下舔,最後停留在光潔的後背上,而雙手從希拉腋下伸入衣內,直接搓弄那對結實的乳房。

  「希拉,這麼暴露的衣服你怎麼敢穿啊?」

  「是羅莎做的,她特地叫我穿給你看的,你放心,我剛剛才換上,隻穿給你一個人看哦,呀!」

  說話間,我又加重了玩弄乳房的力道,再度的刺激又令希拉發出一次痙攣。

  「傻姑娘,我的心眼怎麼會這麼小?你穿得這麼性感,是不是想……」

  「不是啦,你這壞家夥老想到那兒去,唔……別再摸了,人家受不了。」不斷地挑逗著希拉,可是最先忍不住的人卻是我。我的雙手在希拉身上四處遊移,下身的肉莖早就脹得難受非常,隔著褲子不停地撞擊著希拉的後臀。

  「等我把碗筷洗完了,別這麼猴急啊,唔……」

  「沒關係,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上麵下麵,可以同時進行。」

  已經忍不住的我從後麵掀起希拉的長裙,一把拉下了�麵的緊身小內褲。希拉身上的長裙實在太礙事了,我才鬆開手去解褲帶,掀起來的裙擺就又落了下來。對於即將發生的大戰,希拉也沒有抗拒,隻是通紅著臉,雙手加快洗刷的速度,希望能在我行動前完成任務。當我從褲子�掏出肉莖,再度掀起希拉裙子,露出雪白的屁股,正準備來場廚房大戰時,羅莎的聲音卻從外麵傳來,壞了我的好事。

  「希拉,達秀回來了沒有?我好像聽見他的聲音了!」

  「羅莎未了,快把東西收起來!」

  羅莎的出現令希拉大窘,卻也給了希拉一個逃脫的機會。她直起腰,輕輕地推我,又白了我一眼,拉起的裙擺馬上落下,一子就遮住了下半身暴露的春光。臨陣收槍,向來不是我的愛好,更何況來的人是羅莎這個淫娃。如果我現在不顧一切地再次掀起裙子把肉莖插進去,羅莎這個淫娃撞見了,九成九會過來幫忙,替我製住希拉來一場三人行。

  然而在聽到羅莎聲音的一瞬間,我的心�卻冒出了一個更妙的主意。「別告訴她我回來了,和她開個玩笑!」

  迅速在希拉耳邊細語了一句,不等她反應過來,我把身體挪到希拉身前,飛快地掀起裙子,身體一蹲,藏到了裙子下麵。

  希拉的內褲剛被我剝下,褪到了膝蓋以下,我的身體藏在裙子下,鼻尖恰好頂著一團毛茸茸的肉丘,不用看也知道,那正是希拉身上最美妙的地方。

  「好香啊!」

  躲在希拉的裙底,鼻孔�盡是她動人的體香,鼻尖又離她身上最美妙的地方這麼近,我立刻不安份地伸長舌頭,舌尖撥開兩片嬌嫩的陰唇,插進秘穴內,牙齒也輕輕咬住露在外頭的陰核,嘴唇一夾,用力地吮吸了起來。

  下身的敏感部位受到羞恥的狹玩,希拉的身體頓時敏感地顫動起來,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羅莎又出現在廚房門門。

  「希拉,你怎麼了,剛才我好像聽見怪聲。」

  「沒有吧,我在洗碗,什麼事啊,羅莎?」

  我藏在這麼羞人的地方,還做這麼齷齪的事,頓時弄得希拉大窘。為了不讓羅莎發現了,希拉硬著頭皮強忍著下身傳來的酥麻感覺。

  「沒什麼,這次達秀他為萊恩夫人出頭,你要小心啊,萊恩夫人很漂亮,達秀又那麼好色,這次英雄救美,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會啦,達秀和以前不一樣啦,雖然還是那麼壞,不過有責任感多了。」

  說話時,希拉不滿地踢了下麵的我一腳。躲在希拉裙下的我,不僅不知悔改,感覺羅莎正逐漸地走近希拉,心中愈發覺得刺激,連忙加重了對希拉的挑逗。不但加重了吮吸的力道,左手食指更是作惡般地移到希拉的菊蕾上,指尖輕輕地旋轉數周,撬開菊花,微一用力,一根指節已塞了進去。

  「唔!」

  突如其來更強烈的刺激,令希拉的身體再次劇顫,陰道嫩肉一張一合的吸吮著我入侵的舌頭,分泌出大量汁水。夾著我頭的雙腿,無力地分開又合上,後庭的肌肉,也同樣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我順勢把食指指節又塞進了一節。

  強烈的刺激令希拉幾乎虛脫,呼吸變得非常急促,身體無力地向後一仰,靠壓在水槽旁邊。由於手指與舌頭的侵入,她已經整個癱掉了。身體全靠我的手臂在下麵幫忙支撐著雙腿,她才不致於軟倒在地。

  「希拉,你怎麼了,病了嗎?」羅莎也發現了希拉的異狀,連忙走上來問候。

  「沒有,唔,隻是有點累……」

  希拉的聲音低得有如蚊鳴一般,我在下麵看不見,但猜想她現在的臉一定是紅到了脖子根。

  「還說沒有,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病了?」

  「沒事,羅莎,我隻是有點暈,你去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羅莎這份來的不是時候的關懷,更是讓她窘到了極點,下身的秘洞春潮滾滾。希拉還想支撐,希望能支開羅莎逃脫這種困境。她和脫了衣服就可以馬上就進入狀態的羅莎不同,希拉在床上是個慢熱型的女孩子,但這種變態的狎玩方式,卻是可以迅速挑起她情欲的快速方法。

  我怎麼可能會讓希拉計謀得逞,嘴唇舌頭牙齒又吮又攪又咬,全麵出擊,大口吞食著希拉體內分秘出的汁液,插入後庭的手指更是翻江搗海,細心按摩著。潮水般一波波湧來的快感,刺激希拉的雪臀不自覺地往後搖擺晃動。

  「希拉,你腰怎麼動得這厲害啊?咦!」

  「別……羅莎,不要,別掀!」

  身體的異動終於讓羅莎注意到了,就在希拉哭訴般的求饒聲中,蓋在我頭上的裙子被掀開了。我把頭夾在希拉雙腿之間替她口交的情景,就這麼清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達秀,你怎麼在這�……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羅莎睜大著眼睛,看看我,又瞧瞧希拉,臉上露出嫉妒萬分的表情。而蹲在希拉裙下的我,在惡行曝光之後,卻故意發出嘖嘖的吮吸聲。

  雖然都是一家人,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人捉奸在廚房,醜行被揭穿,希拉羞得扔掉了洗碗布,用手蓋住了臉不敢看羅莎,要是地上有個洞,她一定馬上鑽進去。

  「唔,羞死人了!」

  她的聲音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哪�舍得讓自己的心肝寶貝受到傷害,連忙替希拉找一個下台的台階。

  「今天的天氣不錯,春光燦爛!羅莎,一起來玩,好嗎?」

  「什麼?好啊好啊,達秀,我最愛玩遊戲了,今天玩什麼?」

  與我合作多年,默契配合的羅莎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連忙拍手叫好。在我的示意下,她張開雙臂,將希拉的上半身緊緊地抱住。

  「你們這兩個奸夫淫婦,又要欺負我!」

  醒悟過來的希拉掙紮著想逃走,哪�逃得掉!在羅莎的幫忙下,我把希拉的身體橫過來,雙腿扛在我的肩膀上,羅莎抱著她的身子,拖進了客廳�。

  「達秀,在哪�玩遊戲啊?」

  「就近原則,當然是在客廳�。」

  我和羅莎把希拉放在剛剛收拾過的飯桌上,準備在這兒開辟戰場,把她平放在桌上後,我和羅莎一起動手,為希拉解除身上的武裝。希拉半推半就地反抗著,但她哪�是我與羅莎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我倆剝成了大白羊。

  「別……別在這兒,求求你!芝芝的妹妹也在這�呢,別……」

  在這種地方做愛,也實在太公然了一點,看到希拉又羞又急,眼淚汪汪的樣子,我也實在不忍心。於是我把光溜溜的希拉用剝下的裙子一裹,正準備再度轉移戰場,羅莎卻在一旁不滿地嘟起了嘴。

  「真是的,達秀好偏心,你對我時,可是興致未了,隨時隨地就做,橫衝直撞,強橫強來,偏心!」

  望著羅莎送過來的白眼,我嘿嘿一笑。

  「別吃醋啊,不同的人要用不同地對待嘛!這也能吃醋的?好了,你願意的話,以後我對你就像對希拉一樣,做愛前先說半個小時的情話,摸你半個小時,再逗你半個小時,然後再幹,怎麼樣?」

  「死色龍!」

  羅莎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眉宇間卻散發著濃濃的柔情蜜意。羅莎本來就不是個小心眼的女孩,剛才吃醋根本就是和我鬧著玩的。

  在我的示意下,羅莎打開了樓下的一間客房,�麵有張單人床。以前倫蒂爾老師被我強留在家中過夜時,她就住在這�。這次她帶著多拉和梅兒離開,一去兩個多月,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

  「羅莎,把外麵的那盤葡萄拿進來,我們今天玩一個美女水果大餐的遊戲!」

  「你們倆個,又要搞什麼鬼?」

  被我壓在床上的希拉發出不滿的哼聲,卻立刻被我用唇封了嘴。平時我什麼都可以依著她,但隻有一件事不能讓她,那就是和羅莎一起玩三人行的遊戲。

  我將希拉粉離玉琢般的美腿,高舉向胸前反壓,這個動作,令女人的秘處向外挺出,肉唇被兩側拉動,使得中間的縫隙擴大張開。如此一來,不但我和羅莎可以清楚地看清整個桃源洞口和後庭的菊花蕾,就連希拉自己也瞧得清清楚楚。

  被我倆擺布成如此羞人的姿態,希拉羞得滿臉通紅,然而我和羅莎火辣辣的注視,目光的奸邪,更令她無地自容。最令希拉難堪的就是,先前我在她裙下的一番動作,早就令她的下體因快感而自行分泌出大量的蜜汁,多得溢了出來,弄得陰毛像清晨的單尖,沾滿了一顆顆閃亮的露珠。

  「希拉,你知道美女水果大餐是怎麼回事嗎?」

  羅莎這淫婦拿了三顆葡萄,先後送入我和希拉的口中,最後一顆葡萄,卻放在希拉濕漉漉的陰毛上輕輕地滾動著,很快整個葡萄表麵就沾滿了淫汁。

  「達秀,好吃嗎?」

  「吃啦!」

  「希拉,你呢?」

  希拉扭過頭去,抓過床頭枕巾,蓋住了臉。

  「希拉,其實啊,葡萄再經過特殊的處理,味道就更美了。」

  羅莎朝我使眼色,我倆一起發出無聲的奸笑,我裝傻道:「哦,怎麼做?」

  「不要啊,你們又要玩變態的遊戲了!」

  早就在床上吃夠羅莎苦頭的希拉,看到羅莎又要玩花樣,拚命地掙紮起來,我用力抓住希拉腳踝,使力地分開,壓在肩膀上,將她的兩條玉腿牢牢固住。為了不讓希拉的喊叫聲驚動別人,我再次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希拉的唇。

  一臉邪惡奸笑的羅莎兩眼凶光閃爍,一隻手將希拉正溢著花蜜的肉唇分開,另一隻手將那顆葡萄塞進了花唇�。

  「放心,希拉,我隻是替葡萄加點調料!」

  「唔……」嘴唇被封住的希拉,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抗議聲。

  一顆、兩顆、三顆……真是最毒婦人心,羅莎這淫娃,連塞了五顆葡萄進去才罷休,弄得希拉的陰戶不但向外流著淫水,也滲著碧綠色的果汁。

  「真是人間極品啊!」

  「快取出來,你們越來越過份了!」

  我站起來,抓著希拉的腳踝將兩條腿掰至最大,我把嘴湊到希拉的肉唇上,用力地吸了一口,一顆混著淫汁的葡萄被吸了出來。在嘴�嚼了幾口,吐掉核後,隨口又送給旁邊深知我心的羅莎一個熱吻以示獎勵。

  「我也要吃!」看著我誇張地大嚼大咽的樣子,羅莎吞了口口水,也湊上來,學我的樣子吸了一顆葡萄到嘴�。

  「真的很不錯啊!」

  「那當然了,現在明白什麼叫活色生香了吧?」

  我和羅莎對望一眼,彼此發出會心的一笑,在許多地方,我和這個淫娃確實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你一口,我一個,塞進希拉下身的五顆葡萄,被我和羅莎分別吸了出來。吮吸花唇的時候,我們倆還故意發出嘖嘖作響的聲音,弄得希拉更是羞得無地自容,羅莎這貪嘴的淫娃還多吸了一個,作怪地含著塞進希拉的嘴�,半強迫地逼她吃下沾滿自己蜜汁的葡萄。

  「你們倆個,真是的……」

  無力反抗的希拉隻能用雙手捂著臉不敢看我們,耳根都紅透了,羞得不敢看我們。被我和羅莎這樣玩弄,她也不是第一次。熟悉她本性的我知道,希拉其實是有些輕微的受虐傾向的,內心深處對此並不抗拒,反而有種受虐的快感。

  「好多汁水啊!」

  指尖輕輕地插弄著希拉的秘穴,羅莎還不忘作惡地往希拉敞開的大腿根部吹熱氣,更刺激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而我則抱著希拉長吻,一雙手集中在她的上半身運動。

  「羅莎,這�還有兩顆葡萄呢!」

  我的手抓著希拉的乳房用力捏緊,兩顆粉色的乳頭,早巳因身體的極度興奮而變大向外高高凸起,嬌豔欲滴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兩顆剛成成熟的葡萄。我和羅莎,一人一隻,抓著希拉的乳房,把鮮紅的乳頭含在口中猛吸。

  「塗上果汁,味道就更好了!」

  搓揉玩弄希拉乳房的同時,我們倆還不時把捏碎了的葡萄塗在她的乳房上,然後用舌頭舔幹淨。空閑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一前一後,我和羅莎分別把食指插入希拉的花辦和菊蕾中,手指像攪拌棒一樣地旋轉。

  「不……不要這樣。」

  希拉虛軟無力的輕微掙紮著,鼻中哼聲不絕,嬌吟不斷,前後的秘洞內受到我和羅莎不停抽插摳挖,噗嗤噗嗤的淫靡水聲,更是有節奏地配合著我的摳挖,身體也無意識的扭動挺聳,像極了久曠的怨婦。

  「來吧,含住它!」

  看著希拉春情勃發到了人盡可夫的境界,我也興奮到了極點,以最快的速度脫光衣褲,站在床邊,掏出那條早已怒發衝冠的巨龍,送到希拉麵前。

  已被玩弄得神誌不清的希拉張開嘴含住我的肉莖,嘴唇輕輕夾住龜頭,發出啾啾的吸吮聲。她的口技遠不如米蘭達般嫻熟,但希拉是愛我的,即使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她仍然一邊小心翼翼地吸吮著肉棒,貝齒輕咬,生怕弄痛了我。

  她一邊吮吸著,一邊將頭向前移,以便讓肉棒能更深入一些,我的龜頭被一條溫暖滑嫩的香舌不住地頂動,興奮得雙腿不住地打顫。我的雙手搓弄著希拉的雙乳,而羅莎這淫娃則一前一後,把食指中指分別插入希拉的前穴後庭中,代替肉莖抽送著,讓希拉一直維持在快感的仙境中。我也沒有讓這淫娃好過,右腳趾在羅莎的陰唇外抽插摳挖,弄得她不停地喘氣、呻吟,淫穴�流出來的蜜汁浸濕了我的腳趾。

  我按著希拉的頭,把她嬌豔的嘴當成了下麵的濕潤嘴兒,我早就打算把今天的第一發射在希拉的嘴�,不停地抽送著紅腫的下身與希拉滑嫩的舌頭、雙唇、喉嚨相接觸。敏感得暴脹難耐,隻覺得渾身一暢,狂吼一聲,肉莖抵在希拉喉嚨深處,噗嗤噗嗤地射出一堆精液。

  第一炮的精液又濃又急,頓時把希拉嗆到了,嗆得她不住地咳嗽起來。龍戰士獨有的金黃色精液也隨著希拉的咳嗽聲從嘴角邊溢了不少出來。看到希拉嘴�流出的金色黏液,羅莎立刻湊上來吻住花辦般可愛的香唇,嘴�吧吱吧吱地吸個不停,竟將混有希拉口水的精液一口一口地吞下腹去。「啊……不……不行啦……」

  希拉想推開羅莎,可是全身上下早就沒有半點力氣了,隻能任由這個女淫賊偷香。

  「這個淫娃!」

  羅莎的舉動,刺激我更加興奮,我一把將羅莎推倒在希拉身上,讓她們倆麵對麵地抱在一起。兩女四肢糾纏疊加,兩對溢著蜜汁的陰戶也比如目魚般地重疊在一起,向外綻開的花唇滲著甜美的淫汁,就等著我來摘采了。

  「操死你這個淫娃!」

  我在羅莎高聳的雪臀上狠拍了兩記,就在她呼痛的瞬間,下身一挺,狠狠地將肉莖插了進去。

  「啊!你插錯洞了!」原以為我會把這一擊打進她的洞中,誰知我第一個幹的人還是希拉,頓時惹得羅莎不滿的哼叫。

  「插錯洞了?沒有吧!」我一邊喘著氣,一邊拚命地搖動著腰枝,弄得希拉像氧氣不夠的魚兒一樣,張開嘴,皺起眉頭不顧一切的嬌吟不已。

  「你應該插我的!」

  「別急啊,等我把希拉喂飽了再喂你!」

  「偏心!」

  「誰叫你貪玩!不要急,等下我一定幹到你死為止!」

  被撩撥得難受異常的羅莎,隻能伏在希拉身上不停地摩擦著身子,希望藉此衝淡體內的欲火。傲人的雙峰擠壓著希拉形狀完美的胸部,四隻乳房相互間的廝磨所帶來的放電快感,將正在天堂中神遊的希拉送得更深。

  猛插了幾十下後,我猛地拔出了濕淋淋的肉莖,這個動作再次引起了二女的哼叫。

  「達秀,快,快,別停啊,我要死了!」

  此時的希拉,早已變得和羅莎一樣淫蕩,我突然退兵,她立刻發出不滿的哼叫,而羅莎這淫婦也連忙發出饑餓的呼喚。

  「老公,快來,我好癢啊!」

  「呀!」

  一聲長長的尖叫,回插進去的肉莖這回卻又送進了希拉的後庭�。

  「達秀,人好壞,又走人家的那個地方,唔……」

  「希拉,你的後麵比前麵還出色啊,嗚!」

  希拉不喜歡肛交,她說這很變態,同居了這麼久,她的後庭我也僅弄了幾次,每次都要又哄又騙,做足了功夫外加半強迫才行。其實希拉的後庭比起狹緊多汁的前庭更加出色,肉棒插入後,�麵的嫩肉自發地強力收縮旋轉,夾得我萬分舒適。

  希拉的身體,經過如此銷魂陣仗鍛煉,極樂至上,早已神智不清。下身床單的位置,被不斷流出的淫水弄濕了一大片。後庭菊花讓粗大肉莖的侵入,也沒有感到多大的痛苦,她隻是本能地將大腿�高、分開,盡力地迎合我侵犯她的後庭菊蕾。而壓在她身上的羅莎也挪動著身子,以自己下身的陰毛磨擦希拉的陰毛,藉此自慰以減低體內不斷攀升又得不到發泄的欲火。

  「達秀,我也要,快,快啊!」

  看著羅莎欲火焚身,猴急的樣子,我故意又冷落了她一會兒,直到這淫娃急得幾乎要哭著求我時,才戀戀不舍地將肉莖從希拉體內抽出挪。

  「讓你嚐嚐秀耐達家族的十大酷刑之一——鞭刑!」

  「啊!」

  當我的肉莖插入羅莎後庭時,這個淫娃一邊誇張地發出母貓般的叫春聲,一邊努力地�起腰部,身體像貓一樣地曲著,高翹著雪臀,迎合我的人鞭惡狠狠地鞭韃。

  「人鞭鞭刑厲害吧!」

  「唔,骨頭都酥了,再深一點!」

  「別急啊,你們全身上下的六張嘴,今天我會統統喂飽的!」

  「老公,問一件事,你說的十大酷刑,還有另外九招是什麼啊?」

  「啊,這個啊,我我我……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我隻記得其中有一招,叫什麼無敵風火輪來著。」

  其實哪有什麼十大酷刑啊,純粹是我信口胡編的。

  「老公,你好沒用哦,連這都記不住!」

  「媽的,你這淫娃,敢說我沒用?沒用?接招吧,無敵風火輪!」

  我站在床邊,揮舞著自己的人鞭,在二女身上任意馳騁,乳交、肛交、口交、喉交、手交,無所不用其極,也不知大戰了多少回,最後連剛睡醒午覺,起床上廁所的雪芝也沒有逃過這一劫,被我拖進屋�,半逼著她又來了一場四國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