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莞的豔事【第二季】（01-72完） (2/4)
第三十一章
“哎，問你，你跟我姐真沒事？”
“真沒事。”
“不像啊，我姐這人我最瞭解。”
“你呢？上次跟你男朋友吵架又合好了嗎？”
提起她男朋友，又讓她想起我們在珠海的那一個夜晚，雖然我們誰也沒有提那天晚上，可是還需要直接說明嗎？大家都是聰明人，一個眼神，一個暗示，幾乎就可以猜出對方的意思。
果然，當我說出這句話後，她的臉紅了。她說：“別提男朋友的事，正跟他鬧分手呢？”
“怎麼啦？”
“性格不合。”她又認真地說，“你說怎麼才能讓一個男人徹底死心，我現在是想甩甩不掉，他老纏著我。”
“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真想知道？”
我其實是懷著一種玩笑的心理，人家的家事我不願過多的參與。她跟男朋友之間應該算家事吧？可是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從她打電話約我開始就懷疑這個小女生可能是真有些喜歡我了。
人走運了，門板也擋不住，沒辦法。特別是走這種桃花運，也只有在廣州才會有這種事發生，豔遇連連，廣州啊廣州，這個城市真是太美好了，我愛這個城市，愛死你了。
“快說吧。”她說話的口氣已經有些撒嬌的味道了。對於一個還正讀大二的女生，她實在太年輕，也有撒嬌的資本。二十歲，實在太年輕。
“就告訴他，你已經愛上別人了。”
“如果他不信呢？”
“不信就拿證據給他看啊。”
“證據？”
“對啊。”
一說到證據她也興奮了起來，她拿出手機，讓我吻一下她的臉，並且她還用手機給拍了下來。大廳廣眾之下，我有些不情願這樣做，可是小女生一再求我，跟我撒嬌，要知道我最受不了這個。
只好答應。
她拍了好幾張相片，然後存在手機裏，還把我吻她的那張設成手機的背景。我看著她完成這些動作，說：“你別害我啊？”
“怎麼？你怕我男友？”
“他我倒不怕，怕的是你表姐，你想啊，你表姐一看你手機上全是我相片，該如何想？”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大意了吧。”
“沒事，我不讓我表姐看我手機就行了。”
“她要是跟你一樣，趁你上洗澡間裏時看怎麼辦？”
“我是這種人，我表姐不是，人家也是一老總，再說了，我洗澡時可以把手機鎖在抽屜裏。”
我們正說著話，她男朋友還真打電話過來了。明顯的，寧曉丹接著電話有些不耐煩，我明白了兩個人的感情看來真是破裂了，或者說女孩子已經不愛這個男生了，可是男生還愛著女生。
這種痛苦對於男人來說刺激尤大。
都說世上負心的男人多，其實女人負心的不比男人少，只不過沒人統計過這個數計而已。說著話的功夫，我聽就到寧曉丹在電話裏說：“我就是跟男的一起在外面吃飯，怎麼啦？你想聽他說話？好，我讓你聽。”說著就把電話遞給了我，讓我配合一下。
我本來想拒絕，可是剛才給人家出的主意。只好拿起手機，手機裏一個男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管得著嗎？你。”
“你是不在追我女朋友曉丹。”
“是啊，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吃飯。”
“有種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袁江濤。”
“袁江濤是吧，你等著，我來找你決鬥。”
“省省吧，小弟弟。”我譏諷地說，“你是不是外國電影看多了，什麼年代了還決鬥？有病吧你。”
說完我把電話給掛了，把手機還給曉丹。曉丹倒是一臉的輕鬆，還笑了。我看看時間不早了，就跟曉丹告辭了，得回去了，如果李海燕回到家看到我不在家，不定又要問這問那。
“現在就回去嗎？才兩點，還早呢。”她似乎有些失望。
“不早了，還有事。”
“下次我可以約你嗎？”
“當然可以。”
“下次你主動約我好嗎？”
“好。”
“我不讓我表姐知道。”
“別讓她知道。”
然後，我回到家了，所謂的家也就是我跟李海燕合租的房子，自從五一過後，我藉口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睡不好，讓李海燕回自己床上睡。李海燕雖然有些不情願，甚至懷疑我在外面又有了別的女人。（還真讓她給猜著了。）不過，李海燕還是儘量睡在自己床上。
我以為李海燕已經回到家了，不過那天的情況有些不同，我三點鐘就回到家，可是海燕五占鐘才回來，回來看我正在看電視，問我一天沒出門啊。
我說：“是啊。”
她說：“真佩服你，我就不喜歡呆在家裏，喜歡出去逛街。”
我說：“工作了一周，累得半死，週末不能在家裏好好歇歇嗎？”
她說：“你說的也對。”
毫無疑問，我是一個道德上應該受到指責的人，周旋於三個女人中間，這就是所謂的劈腿吧？這就是所謂腳踩幾只船吧？想想也確實對不起李海燕，可是我總是那樣經不起誘惑。
而這個世界上的誘惑偏偏又那麼多。其實李海燕也不是沒人追，她那麼漂亮，追她人多了去了，就在公司裏也有同事溫勇追她。
我一直以為，我跟梅琳的事李海燕不會發現。事實上我也的確比較小心，儘量不跟或者少跟梅琳來往。梅琳送給我的禮物我也沒敢用，錢包沒用，皮帶沒用。梅琳還特意問過我一次：“小袁，我送你的錢包怎麼不用？”
“你送我錢還差不多。”
“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真的？”
“真的。”
“那好啊。”我說，“如果漲工資我請你吃飯。”
“上個月我們談成那筆業務，有獎金的。”
“啊，有嗎？”
“當然。”梅琳說，“皮帶呢，用了嗎？”
“沒有。”
“人家一片好心，你倒好，不用。”
“留著呢，以後用。”
雖然這樣說，我卻真不敢用，一來怕李海燕發現，發現了又問三問四，不好回答，本來她就對我跟梅琳之間的事心生懷疑，老說梅琳喜歡我，真不知她是從何得知的？
我先把錢包和皮帶放在辦公室裏，放在自己的辦公桌裏，可是辦公桌沒有鎖，又怕別人亂翻，據我所知王副總，溫勇就有亂翻別人抽屜的習慣，又拿回宿舍，放在我的衣櫥的最下麵，還用衣服蓋在上面。
我以為這樣海燕就翻不出來了，可是有一天，我回到家時，海燕把這東西拿在手裏，問我：“誰的？”
“我的啊？”
“什麼時候買的？”
“哦，上次去重慶，看到不錯，就買了。”
“不對，這個錢包少說也有三百塊錢，還有這個皮帶，肯定是別人送給你的。”
“你無聊不無聊？誰送我啊？”
如果把李海燕當成傻子，自己肯定就是最大的傻子，李海燕不是傻子，不但不傻，而且還相當聰明。所以，當她說完這句話後，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把又抓住我，問：“是不是梅琳送給你的？”
“別胡亂猜啦？我自己買的，你不也說了，讓我講究點身份嗎？”
第三十二章
“不可能，肯定是梅琳買的。”海燕說，“你說實話，我不生氣。”
“真不生氣？”
“真不生氣。如果你騙我，我才會生氣。”
“真是梅琳送給我的。”
李海燕說不生氣，可是身為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不生氣？我也是太幼稚，居然相信她的鬼話，跟她說了實話，說就是梅琳上次去香港購物，帶回來給我的禮物。結果不說還好，一說海燕更生氣了，生氣之後又緊追不捨，或者說深挖我的思想根源。由一個錢包她得出結論，我跟梅琳關係不一般。她說：“肯定上床了。”
“你有病啊，人家送我一個錢包，就跟我上床了？”
“你不懂女人，梅琳不會無緣無故對你這麼好。”
“老闆對下麵員工好也是正常，對你也不錯。”
“至少不會花大價錢給我買禮物。”
“一個錢包，一條皮帶，頂多一百塊錢。”
“哼，一百塊錢？你想得倒美。”
結果兩人到最後飯也沒吃，一直吵到晚上十點多鐘，後來我煮了兩個人的面，叫海燕過來吃。吃著面時她沒有生氣，或者說假裝沒有生氣，反正沒有說話。吃完面，碗還沒洗，又開始說了：“你跟我老實說，跟梅琳有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你煩不煩啊？人家是老總，你省省吧。”
“你們在重慶出差，晚上就沒有？”
“你思想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
“我是擔心你，中了人家圈套。”
“哪里有什麼圈套，你以為全天底下的女人都在跟你搶男人？”
“我不是氣你收到她禮物，我是氣你還藏那麼好，要不是我今天幫你洗衣服還發現不了呢。”
“海燕，別鬧了，真沒事。”
“我就不許你跟別人好。”
“我只跟你好。”
“只許我不要你，不許你不要我。”
“你這不是不講理麽？”我笑了。
“就不講理。”她的態度也緩和了。
雖然海燕為這事跟我吵了一架，可是我一口咬定，並沒有跟梅琳怎麼樣，海燕也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最後不了了之。不過，之後倒是對我看得更緊了，想出去跟梅琳或者跟寧曉丹一起約會一次還真不容易找機會。
我有一種被捆住手腳的感覺。
海燕認為我們的生活少了一份浪漫，應該多出去吃飯，看看電影什麼的。我也留意一些雜誌，報紙上介紹的什麼好電影，打算有空的時候跟海燕一起出去看一兩部受到吹棒的片子。
出了一部新電影，《色戒》，再打上張愛玲小說，李安導演的招牌，很多人在討論，而且打算去看。溫勇聽說有激情鏡頭，買了兩張票，直接遞給李海燕，這次不知道溫勇哪來的那麼大勇氣。著實讓人吃驚，不過，有勇氣並不代表能成功。
“什麼？”李海燕接過票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
“電影票，《色戒》。”溫勇說。
“怎麼就一張？”
“我這裏還有一張，我請你看。”
“你請我看？”
“對。”
“不看。”
“聽說很好看的，你沒興趣嗎？”
“有興趣，不過不是跟你。”
“那跟誰？”
“如果有兩張，賣給我，我同我男友一起去看。”
“你男友？你有男友嗎？”
這時我進來了，所以下麵的話就沒說了。
還好，當時正是中午，大家全下去吃飯去了，辦公室裏只剩下溫勇和李海燕，否則溫勇要尷尬死。就算沒有人，溫勇已經尷尬得不行。我剛好提著兩盒飯，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給李海燕帶的。
剛進辦公室，就看到這一幕，我假裝沒聽到，故意說了一句：“老溫，吃飯了嗎？”
“還沒有，這就下次吃。”他說。
“快點去，晚了沒什麼菜了。”
老溫面無表情，然後走了下去了。我看到他走遠了，又對李海燕笑了起來，其實剛才的一幕已經清楚看在眼裏，而且兩人的對白也算是聽得比較清楚。雖然背人說人是不對的，我平時也反感這種人，可是哪個背後不說人？哪個背後無人說？想一想，還是跟李海燕笑了。
李海燕看我笑，有些生氣，問：“你神經啦？笑什麼？”
“你這樣對溫勇就不對了。”
“很討厭他，他這麼這麼執著？”
“有人喜歡你，這是對你最大的讚美，你就偷著樂吧。”
“可是我偏就是討厭他，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還向我湊那麼近，讓我跟他去看電影，想要我的命啊？”
女人嘛，都有尖酸刻薄的一面，雖然美麗如李海燕，可也少不了這種俗氣。這是沒辦法的事，雖然也是大學畢業，素質不高啊。我也怕李海燕再說出什麼過份的話，就端著盒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可是李海燕也端著飯盒過來。很親昵的樣子，我怕同事看到，有些緊張。可是李海燕倒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她說：“江濤，我也有點想看《色戒》。”
“那為什麼他請你，你不去？”
“討厭啦，你別跟我裝傻，我是要你請我。”
我抓了抓頭，看電影不是沒看過，從前公司裏發票給我們當福利，我們倒去看了，或者說客戶有時候請，也去看了。真要自己掏八十塊錢買一張票，還著實讓人肉痛。
畢竟我們只是一個底層的打工仔，錢還得省點花。
“八十塊錢呢？兩個人就得一百六啦。”我說。“我記得小時候看電影只要兩三塊錢，怎麼現在變這麼多了？”
“你怎麼這麼小器？”
“不是小器啊，過一陣子在網上下一個，在家裏看，不也一樣嘛。”
“不一樣，電影院感受肯定不一樣的。”
“哎，八十塊錢，可以買好幾本書啊。”
“就知道你會買書。”
雖然我跟李海燕說了怕花錢，可是還是陪她去看了。女人啊就是這樣，花錢買一份浪漫，不過，想一想也是應該的，雖然跟李海燕在一起這麼久了，還真沒請她看過電影，這叫什麼戀愛？
我也覺和對不起李海燕，所以，還是答應了。
下午六點鐘就下班了，下班後我們沒坐車回去，直接坐車到了天河，這裏有一家影院。走在路上的時候，我還在問李海燕：“你說上了一天班，你也不嫌累，還要跑來看電影？”
“坐在辦公室裏，風吹不著太陽曬不著，能有多累？”
一句話倒把我說得一楞，想想又覺得自己矯情，是啊，太陽曬不著，雨淋不著，還有空調吹著，每天也就坐在辦公室裏打打電腦，能有多累？有我爸媽在田裏割麥子插秧累嗎？
還有農民工兄弟在太陽底下和灰砌磚，人家就不是人麽？我同村的羅平安在廠裏上班，一天上十二個小時，還得站著，人家就不是人麽？
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真生自己氣。
可是還是覺得累，主要是心累，一天到晚擔心這個擔心哪個，心理壓力也特別大，王副總也很變態，三個月裏炒掉了六個人，每個人只工作半個月就被炒了。我只幹了三個月居然成了部門資格最老的員工，這叫什麼事？
其實內心深處還有一種隱隱的擔心，怕哪一天輪著會炒到我頭下來。也許這正是我跟梅總保持曖昧關係的一個重要原因。
到了電影院，站在門口，我們還在討論是先吃了飯再進去，還是看完電影再進去。最後達成協議是先看電影再吃飯，不過得買點零食帶進去，邊吃邊看。就像我小時候看電影總要買一塊錢的瓜子嗑一樣。
進了電影院坐下來，我問海燕：“你說溫勇拿著那兩張票會不會自己跑來看？”
“管他呢？”
“閒聊嘛，討論下。”
“袁江濤，我才發現，你原來也是一個八卦男。”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
“管他的，我才不關心他。”
李海燕倒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電影很快就開演了，李海燕倒是挺投入去看，不時還嘴一張一合，吃驚的樣子。我這個人也有些奇怪，有時候會為一些小事發生興趣，然後老在想，老在想。
第三十三章
我就想著溫勇的兩張票最後的著落，據我對溫勇的瞭解，平時打個的也不肯的傢夥，肯定不也捨得浪費這一百六十塊錢，可是也沒看著他來看電影啊。
我四處張望，希望找到溫勇。
因為據我估計，溫勇如果也是下班看電影，應該也是這場，而且這是離公司最近的影院。我正四處張望，結果嚇了一跳，看到前面兩個公司同事。我是先看到王盛王副總的。
王副總是個矮胖子，而且頭髮也有些稀。所以倒一下子認出來了，我指給李海燕看：“海燕，你看，那個人是不是王副總？”
“啊，在哪兒？”
“就那，左邊，白格子襯衣那個。”
“哎，他旁邊那個好像是張小豔。”
“是嗎？”
“我敢肯定是她。”
“哦，看不出來，王副總還老牛吃嫩草啊，現在的女孩子也太不自重了，王副總都可以當她爸了。”
說起張小豔，我可以介紹一下。
她幾乎跟我差不多時間進的公司，如果準確地說，可能就比我晚一個星期。人長得也說不上好看，是黑龍江的，而且也確實長得有點黑，還有點胖，身上的肉還挺多的。
一句話，不是我心目中的美女標準。
她是做網路編輯的，我們雜誌不但出版，還在做成電子版，上線。所以也離不得她，平時不但做一些這些工作，而且還幫王副總做些PPT什麼的，寫寫什麼方案之類的。
我們部門是直屬王副總管轄，王副總待人刻薄。我們編輯部幾乎每個人每天要被王副總罵一遍以上，包括我在內。王副總就曾經拿著我寫的採訪稿說：“你寫的這叫個什麼東西，我八百塊錢請個文員也比你寫得好。”
老實說，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雖然平時也沒認為自己寫得有多好，可也不至於像老王說的那麼不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說這篇文章寫得好，他還說是垃圾呢。所以，私下裏，我對老王也是頗為不滿。
老王每個人都罵，就是從來沒罵過張小豔，不但不罵，還經常表揚她，表揚完之後還專門發獎給她，一次兩百，發了三次。張小豔一個中專生，倒把我們這些大學本科生給比下去了。可是正因為張小豔是中專畢業，才十九歲，年輕啊。王副總才對她動了心思。
我曾經跟另一個被炒掉的女同事聊天談起過老王，那個女同事叫唐雲，就是華農畢業的。三好學生，還入了黨，據說在學校時還是學生會什麼部長。她來公司比老王還早，還是被老王給炒了。她說：“老王是假文憑，高中畢業，弄的假大學文憑，然後被南方都市報給開除的，有什麼水準？”
“難怪那麼喜歡小張，原來是歧視我們這些高學歷的。”
“就是，他人很不地道，以前公司有個副總，是個女的，他天天在楊總面前告狀，結果楊總把她炒了。”
“那老王這個手段也太不地道了。”
“本來老王就不是好人。”
“看起來胖乎乎的，像個老好人，沒想到一肚子壞水。”
“以後你們可得小心點，不定哪天把你也炒了。”
當然，這個女同事是要走時跟我們一起吃分別飯時說的，當時只請了我，王副總不在，我出於安慰女同事，也沒說什麼。只是附合著她的話，想到一個被炒的人，肯定不會說老王的好話，也沒當真，不過事事處處還是比較小心。
比如說老王批評我時，雖然我恨得牙咬咬，還是面上做出沈痛表情，下次一定改。一定改。請王總放心。這樣才能欺騙老王，老王讓我做到主編也是看在我的態度上。
讀者，你可以想像我是一個什麼人了。
後面的電影已經有些激情戲了，電影裏的梁朝偉和湯唯在表演做愛，兩人抱在一起。這時我跟李海燕還沒激動，我以前跟李海燕在家裏看的比這個過份的多的都有，所以不激動也正常。
我特意看一眼老王，老王正抱著張小豔在接吻，我說了一句：“這個老王。”
“老王怎麼啦？”李海燕問。
“你看嘛。”
“你管人家的，你算什麼人啊，真是管得寬。”
“你簡直一點道德原則也沒有，老王是結過婚的男人，這個小張也是的，他都可以當你爸爸了。”
“你不是替小張可惜吧？”
“小張，就算你難看一點，也沒必要這麼自暴自棄吧。想談戀愛天下還有大把的未婚男人嘛。”
“行了行了，人家你情我願，關你什麼事？”
後來電影放完了，我們還把讓王副總看到我們。本來是王副總偷偷摸摸搞婚外戀，是見不得人的事，我跟李海燕也是男未婚女未嫁，應該來說是正大光明的談戀愛吧？
倒搞成了我們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我們留在後面，等王副總跟張小豔走了之後才走出去，一起走出去的觀眾還在感歎：“刪了，這是刪節版，我在網上看了香港的未刪節版，好多這都沒有。”
“是嗎？下次傳給我看。”
“自己在網上下。”
“找了，沒找著。”
“是不容易找，下次我拷給你。”
“哎，好，湯唯身材真叫好。”
“我在網上看了，那是替身。”
“替身？”
“替身，不是本人。”
真服了這兩哥們，看個電影還搞這麼累，還當成學術問題來討論，有意義嗎？撐死也就一個電影，電影嘛就是娛樂大家的，給大家生活帶來一點歡樂。好像上了一點激情戲就有多大不得了似的，老百姓早在家裏看過比這過份得多的東西，這算什麼啊。
看電影的時候沒讓王副總看到我們，電影散場出場時也沒讓王副總看到我們，可是去吃飯時卻讓他看到了。
我和李海燕本來不打算在這兒吃的，這地方的飯菜不便宜，可是李海燕不嫌貴，還說了：“你請我看了電影，我也得吃你吃飯，放心吧，我出錢。”
看，多見外，雖然兩人是情侶關係，可是錢上卻如此分明，真叫人寒心。想一想又覺得沒什麼，也許這才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獨立的特點呢。所以就進了一家裝修不錯的餐館，還沒坐下來，還站在原地四處找位子，我就看到王副總跟張小豔坐在那裏，張小豔背對著我們，沒看到，但是王副總看到我了，也看到李海燕了。
我拉了一下海燕的手，說：“走吧，到別處去。”
“怎麼啦？這裏不蠻好的嗎？”
“走吧。”
“走哪兒去，我去買飯，你去找位子。”
“不方便。”
李海燕總算醒悟過來，順著我的眼神看去，看到王副總，王副總也假轉沒看見，把頭調了過去。
李海燕跟我出了門去。
後來我們還是回到家附近，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了飯。吃飯的時候我還說：“這個老王，想不見還是見著了。”
“你說王副總會不會明天到處說我們的事？”
“他說個什麼啊？我們不說他跟張小豔的事就好了。”
“要不要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
“傻了吧，這種事最好裝著不知道。”
“我有點怕。”
“怕什麼，怕王副總把我炒了。”
我一楞，也是，按說王副總一個副總，炒一個文員不跟玩似的，可是轉念一想，不會，因為海燕是梅琳梅總招進來的，而且行政部（其實什麼行政部啊，就李海燕一個人，平時接個電話，發個招聘廣告，統計一下每個月的考勤）歸梅琳直管，輪不著王副總什麼事。
這樣一想，我倒笑了，說：“你怕王副總炒你？”
“怕。”
“不會，你歸梅總管，梅總不會炒你。”
“真的？”
“真的。”我說，我想起曾經跟梅總在一起的那個夜晚，梅總答應過的，“如果王副總要炒人，倒有可能炒我。”
“不會吧，你剛做了主編的。”
“管他的，不怕，他如果敢炒我，我把他的事抖出來。”
“公司裏，男女關係的事，又能有多大呢？你以為是單位上啊？”
“不，你錯了，楊總這個人最煩這種事。”
“楊總自己還跟梅總不清不白呢。”
“可是楊總自己做可以，他手下員工就不許這樣做，你還記得梅總之前那個張總嗎？”
“記得，張總就是跟下屬李麗肚子搞大了，楊總把他開了。”
“還是啊。”其實關於張總的事，我是聽說的。
“楊總不但自己是共產黨員，而且全家是共產黨員。”海燕說。
“我怎麼聽著有些彆扭呢。”
我們倆一起笑了。吃完飯，我終於想明白了，原來王副總的票可能是溫勇賣給他的，我說：“海燕，你猜王副總的票哪來的？”
“在售票處買的啊。”
“原價？”
“對啊。”
“還是不了解王副總，我可以肯定是買的溫勇的，而且肯定打了折的。”
“就你瞭解他。”
“不信我明天問溫勇。”
我也是吃飽了，撐得慌，第二天問溫勇倒沒什麼，又讓王副總給撞上了，還誤會我在說他跟張小豔之間的事。弄得場面很是尷尬。
當時我去上廁所，而溫勇正在那裏洗他那個杯子上的茶垢。我想到昨天晚上想問他的事，沒見著他倒把這事給忘了，見著他又想起來了。我說：“老溫，昨天你的兩張電影票呢？”
老溫也是一楞，以為我沒看到他給李海燕電影票的事，沒想到我還是看到了。他倒弄得不好意思，說：“老袁，真不好意思，本來想請李海燕去看電影，她不去。我把票給扔了。”
“不去你請我啊，八十塊一張吧，浪費了吧。”
“老袁。”溫勇嘻嘻又笑了。“其實我沒扔。”
“沒扔？轉讓給別人了？”
“是，王副總說他要，一百塊錢賣給他了。”
“一百六十，你一百賣給他？”
“是，沒辦法，王副總說他好久沒帶老婆去看電影了，跟我磨了半天價，我要一百三十他又不肯。”
“老王真是個天生的生意人啊。”
真說著這句話，王副總也進來了，他進來是抽煙的，公司辦公室不讓吸煙，要吸出來吸，出來哪里能吸？只能上廁所來。
這個老王，突然進來，極有可能聽到我跟溫勇的談話。
我有些不好意思，跟王副總點了點頭，沖了一下水，走了出去。
下麵的情形是後來溫勇告訴李海燕的，並非我親眼目睹，不過，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也八九不離十，是個大概意思。王副總說：“小溫，剛才小袁跟你說什麼？”
第三十四章
“沒什麼，就問我電影票弄哪兒去了？”
“你怎麼說？”
“我說賣給你了。”
“小溫啊小溫，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追不上李海燕嗎？”
“為什麼？”
“因為小袁也在追李海燕，而且好像得手了，昨天我還看到李海燕跟他一起在看電影。”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老王語氣沈痛地說，“本來我一直不想說，可是這個小袁，太雞巴不是東西了。”
“好個袁江濤，的確不是東西，我每次還讓他幫我向李海燕傳話，沒想到倒讓他給捷足先登了。”
當時老溫就有些生氣，後來老溫跟李海燕說：“我生氣不是氣別的，這個老袁，把我瞞得死死的，虧我還拿他當朋友，他居然這樣對我。”
簡直叫我無話可說，我怎麼對你了嘛，老溫？
可是這些話只能在心裏說，也沒辦法跟人解釋，你越解釋，反而越解釋不清，不如不說。
溫勇是回到辦公室之後在通過電腦線上上問的李海燕，昨天有沒有去看電影，李海燕也是二話沒說，就直接承認了，而且還承認跟我一起去看的。我當時還正在認真工作，沒注意到溫勇臉上的情緒變化。
後來溫勇線上上發了一條資訊：“老袁，我算認識你了。”
“怎麼啦？老溫。”我有些莫名其妙。
“還跟我裝？”
“裝什麼？”
“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你說你昨天跟誰一起看電影？”
我一下子明白了，明白了之後又轉過身去，向身後的玻璃房子裏看了一眼，那是王副總的辦公室，裏面正坐著王副總，他的身影模糊。這個老王，你也不該這樣壞我的事啊，我還沒說你跟張小豔之間的事，你倒好，倒先把我跟李海燕之間的事給抖了出來。
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但是現在溫勇正在生我的氣呢，我也只好先回應他：“昨天確實跟李海燕一起在看電影，不過你別想多了。”
“老袁，你就別裝了，我問了李海燕的，她說了她男朋友就是你。”
“她真的這樣說了？”
“你不信？”
“不是不信。”
接著溫勇倒讓我真的信了，因為接下來溫勇把剛才他問李海燕的話，線上上的兩人對話複製粘貼了過來，發給我，我想否認也來不及了，只好歎了一口氣。
我倒沒有怪溫勇的意思，怪來怪去得怪老王王副總這個壞蛋，太不是東西了。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可是我沒想到王副總的無恥還遠不止於此。
那天下班的時候，我看到溫勇跟王副總一起走的，兩人一邊走還一邊說話，顯然，溫勇把王副總當成了知心人。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件事差點忘了，我是不能得罪溫勇的。
不能得罪溫勇並不是說溫勇能把我炒了，或者他能打我怎麼著。不是，他並沒有這個權利，而且我是編輯部，他是諮詢部，還不是一個部門的。相關利害衝突幾乎沒有。可是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在超市裏，讓溫勇撞上我跟梅總一起的事。
雖然梅總後來告誡了他，叫他不要亂說，事實上我他也的確沒亂說，兩個月過去了，沒見溫勇亂說，可是那天跟老王在一起他就把這件事給說了。
“王副總，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溫勇說。
“什麼事？”
“關於袁江濤的。”
“關於袁江濤的什麼事？”
“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跟別人說。”
“小溫，人家袁江濤把你當傻子耍，你還怕他？”
“不是怕他，是怕梅總。”
“梅總？”老王一聽來了勁頭，跟袁江濤有關，還跟梅總有關，這是什麼事兒？老王很有興趣知道。
接著溫勇把那天在超市裏如何見著我梅琳在一起，還十指相扣，手拉手在超市裏逛說了，不但說了，而且還添油加醋，說我跟梅琳還特意選購了避孕套。肯定是晚上在一起上床的。
這個老溫，真不能個東西，那天在超市裏，我的確拿起一盒套套看了看，也讓梅琳看了看，可是並沒有買啊。現在倒好了，他倒把這個情節給你加上，這不是敗人的興嗎？
當時老王一聽，就來了勁頭了，說：“小溫，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總，我還能騙你不成？”
“嗯，這麼說來，袁江濤這是腳踏幾只船啊，而且其中一只腳還踩著梅總這只船。”
“是啊，個雞巴老袁，真是過份，你跟梅總好，我也沒跟李海燕說過啊，你倒好，又把李海燕也哄住了，吃著碗裏還霸著鍋裏，全讓你吃了，我們吃什麼？”
“得想個辦法治治袁江濤。”
“是得治治他。”
溫勇當時是順著嘴胡說，可是老王王副總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溫勇的說法剛好也為他提供了思路，他打算第二天找梅琳試試口風，而且還打算向楊總匯報。王副總一直想當公司總經理，他比梅琳年紀大，而且梅琳是個女人，反而在一個女人手下混飯吃。
他能服氣嗎？
而且楊總跟梅琳之間的事他也是知道一點兒的，現在好了，你梅琳不好好做人家的“小三”倒又跟袁江濤搞在一起了。這總算是個好機會了。老王說：“這個小袁，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你準備怎麼辦？”溫勇問。
不過，老王沒接溫勇的這句話，雖然老王在心裏已經打好主意了，至於該怎麼做，他是有自己主意的，可是有主意也沒必要跟溫勇說，溫勇也只是一個下屬，而且王副總做事老練，陰險。就更不會跟溫勇說了，他拍了拍溫勇的肩說：“小溫，這件事不要再跟其他人說。”
這件事指的就是我和梅琳之間的事。
搞得溫勇一楞一楞，不知道到底自己跟老王說了袁江濤的事，是對還是不對。
第二天王副總進了梅琳的辦公室裏坐了下來，開口就直接說：“我打算把小袁給炒了，覺得他不適合當主編。”
“為什麼突然想炒他？”梅琳問。
“就是覺得他是越來越不聽話。”
“舉具體例子。”
“這——”
老王“這”了半天，又實在舉不出具體例子，在老王面前我一慣是裝慣了孫子，雖然對他恨得牙咬咬，可是面上還是比較順從他的。如果說真舉出我跟他頂撞的例子，顯然不好找。
正因為不好找，所以，梅琳也有點生氣，梅琳生氣並沒有拍桌子踢板凳，而是沈著個臉，看了老王三分鐘，說：“老王，不是我說你，你半年都炒掉了八個人了，這些都算成本的，如果說他們都不行，當初為什麼你又把他們招進來呢？是不是你看人眼光有問題，你到底還適不適合坐副總這個位子？”
一句話，又把老王搞得汗如雨下。
雖然老王在楊總面前說過梅琳的壞話，可是那畢竟是楊總的“小三”你也不能說得過分，只能暗示，旁敲側擊，不過，老楊的態度一直含含糊糊，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梅總，不炒了。不炒了。”老王說。
“以後不要搞些窩裏鬥的事，想辦法把工作弄上去，讓客戶滿意。”
“是，是。”
“如果沒事了就出去做事吧。”
梅琳是正總，王盛是副總，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公司裏不是官場，可是畢竟是在國內開的公司，我們總喜歡把單位弄成官場，公司也得算是個單位吧。老王在梅琳面前也是服服帖帖，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老王站了起來，正準備走出去，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說：“梅總，還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什麼事？”
“我前兩天晚上看到小袁跟李海燕一起在電影院裏看電影。”
“人家年輕人談戀愛，看個電影有什麼？”
“你沒意見？”
“老王，你不要聽外面的人亂傳，我跟小袁沒什麼，我能有什麼意見，沒事了出去吧。”
老王出辦公室門時，還回頭看了一眼梅琳，梅琳的臉色已經變了，還跟我裝？還說沒事？不信打擊不了你？而且老王打算不但這樣打擊梅琳，還打算跟老楊說，老楊不知道會有什麼看法？
第三十五章
我是在SKYPE跟梅琳交流的。後來，梅琳讓我背著筆記本包，假裝跟她去移動公司開會。然後，我跟梅琳上了她的車，梅琳開著車，在路上半天沒有說話，不但沒有說話，而且臉還沈著。
車越開越遠，出了市區，梅琳把剛才王副總在她辦公室裏跟她說的話給我談了一遍。我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王副總跟溫勇一起下樓梯的事來，想到他們的談話會是什麼內容。我說了一句：“這個老王，真不是個東西。”
後來梅琳把車開進了一個山莊，所謂山莊也就是飯莊。現在都市人吃飯喜歡這個調調，也是遠離喧囂，回歸自然的意思。
也是，這裏人相對少多了。
“你說溫勇可能把那天我們的事說給老王了？”梅琳問。
“極有可能，我也只是猜測，不過，我昨天倒是看到他們一起下樓梯的。”
“溫勇一直沒說，為什麼偏偏昨天說了？”
“哎。”我歎了一口氣，說，“是我不好，溫勇發現我跟李海燕有事。”
“江濤，你能跟李海燕分手嗎？”
“分手？”
“對，然後我們好，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可是你從前說過，跟我在一起只是玩玩，不可能有結果的。”
“那是從前，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打算跟我好？”
“對，行嗎？”
梅琳的眼神裏有某種乞求的意思，讓我心裏一軟。袁江濤啊袁江濤，人家可是身家幾百萬的老總啊，你算個什麼東西啊？可是一想到李海燕，我心裏又是一陣柔軟，李海燕也是不錯的女孩子啊。我怎麼能忍心傷害她啊？
“琳姐，我不知道。”
“我會給你時間的。”
“琳姐，你真的喜歡我？”
“開始沒意識到，後來，當老楊跟我說，他不可能給我婚姻，我想了一夜，我覺得我還是喜歡跟你在一起。”
“琳姐，謝謝你看得起我。”我握住了梅琳的手。
“你不會嫌姐大你七歲吧？”
“不會。”
很快，點的菜也端上來了。我們站起來去洗手，在洗手間裏，我把手機打開，看到李海燕發過來的幾條短信，手機早就被我調成靜音。
我回了一條資訊：在移動加班，別等我了。
然後，又回到飯桌前吃飯。因為兩人感覺關係又向前進了一步，心裏一開心，又喝了不少的酒，吃著菜，喝著酒又談到老王會不會把這事向老楊報告。
“如果楊總知道了，我就慘了，他的馬子我也敢泡。”我說。
“哈哈，你就等著老楊來收拾你吧。”梅琳也笑，不當回事。
“琳姐，你可要保我啊。”
“你真的怕老楊。”
“老楊我倒不怕，我是怕被老楊炒了，以後就見不著琳姐你了。”
“小壞蛋，就會說些甜言蜜語，難怪李海燕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也被你哄到了。”
“你還公司老總，不也一樣被我哄到了嗎？”
“就是，不明白了，你到底哪里好？我也會愛上你。”
“當你發現愛上一個人時已經晚了。”
“這樣的情感才是最要命的。”梅琳喃喃自語。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些酒，說了許多許多的話。我這個人平時不愛說話，可是酒一喝多，話就越來越多。自己不知不覺中就說了過多的話。梅琳是公司老總，平時想說話，可是沒人跟她說，也喝多了，也說了一些話。
所謂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大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梅琳問我跟李海燕去看電影的事，我跟他也說了實話，而且告訴了她，正是因為看到老王跟張小豔在一起，所以引起老王的不滿，先發制人，聯手溫勇搞了我一下。至於溫勇為什麼被利用，就是因為老王告訴溫勇我跟李海燕關係不簡單，所以溫勇追不上李海燕。
事兒就是這麼個簡單的事兒，可是說起來還真有些繞。
我當時沒有意識到，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梅琳決定要把我從李海燕手裏奪回來，可是李海燕年輕漂亮，我可能會更喜歡李海燕，而且梅琳也猜出來了，我大概跟李海燕住在一起。
因為喝多了一點酒，沒法開車，就在山莊裏開了房間。雖然有些醉，可是洗過澡之後也清醒了不少，至少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理想的狀態，是有點醉，可是又沒完全醉，而是一種精神的放鬆，恰到好處。當我們洗完澡之後，躺在床上，並排靠在床頭看著電視上的節目《夜傾情》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了。
《夜傾情》播的也盡是一些癡男怨女的事兒，我平時不怎麼看，上網都沒時間，哪有空看那啊？可是梅琳倒喜歡看，據他說她最喜歡看《情牽一線》和《夜傾情》到底是女人啊。我說：“如果把我們的故事寫出來，你說會有人看嗎？”
“應該有吧。”
“如果寫，我就取個題目《我泡上了公司的美女老總》，再注明絕對真實，一定吸引人。”
“不如《我上了美女老總的床》。”
“不，不，有點過，審查也通不過。”
我們倆胡說了一陣，我把電視也關了，彼此看著對方，漸漸就有一些情意綿綿的意思了。
“我們多久沒在一起了？”梅琳問。
“一個月了吧。”
“不，我算過，還差兩天就兩個月，我們有兩個月沒在一起了。”
“有這麼久嗎？”
“有。”
“那你有想我嗎？”
“想，有時候又特別恨你。”
“恨我？”
“是，不跟我在一起，跟李海燕個騷貨在一起。”
這是我第一次從梅琳嘴裏聽到她罵李海燕時用了“騷貨”這個詞，可以想見梅琳對於李海燕的那種恨。只不過，因為從前我們有約定，不讓她炒掉李海燕，否則可能真會把李海燕給炒了。
我聽到梅琳嘴裏的話，不由得有些生氣。一生氣，臉色就有些難看，雖然還裝著沒事人的樣子，可還是讓梅琳看出來了。
“生氣了？”梅琳說。
“沒有。”
“沒有？我就看出來了，你還喜歡著那個小妖精。”
“嗨，琳姐，咱們不談她好嗎？”
其實這個時候語言也的確有些多餘，重要的是動作。我把手伸了過去，抱住了梅琳，然後吻了起來，慢慢地梅琳也有些意亂情迷。最後的時候，梅琳說：“關燈好嗎？”
“不關行嗎？你對自己身材沒自信嗎？”
“不，我還是覺得關燈好。”
“沒想到你還這麼保守。”
因為長時間沒在一起，晚就折騰的次數就有些多，前前後後共進行了五次。由於晚上折騰的多了點兒，第二天就有點累，梅琳回家休息，同時也送我回去，不過，老遠我就下了車的。
她知道我在那一塊住，但是不知道具體位置。
我以為她會問我具體住在哪兒，或者說要求進我房間裏去看一下，但是我沒提，她也沒問，上樓的時候，我還在想，到底是成年人，考慮問題也周全，我沒邀請，她也不上來。
好，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相處，而且彼此也沒有負擔。
我是下午兩點鐘去公司上的班。
這樣也符合昨天晚上在移動公司加班的特點，加了班嘛，工作到兩點嘛，就得補休回來。這一點也是公司裏的規定，王副總雖然主管我們，但是具體業務不管，實際上，我雖然只是一個主編，可是作用卻是專案經理的作用。
實際上王副總的部門接了三個專案，雜誌、郵件關懷、短信關懷。全是內容製作方面的。不過，大頭還在雜誌這一塊兒。由我來負責，雖然王副總不想放權，可是楊總說過他幾次之後，他也不情願地讓我來全權負責。
他根本不知道我昨天是不是在移動公司加班。
我猜得到海燕肯定會問我昨天晚上的事，不過，剛才在路上已經想好理由了。果然，剛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聯上網，李海燕就線上問我了，有些急不可待。
“昨天幹什麼去了？”她在SKYPE上問。
“加班啊，在移動啊。”
“加班也該回來啊。”
“太晚了，最後在全球通酒店裏開了一間房，人家幫我開的。”
第三十六章
“梅總呢？”
“梅總早走了，具體事人家當領導的不用做。”
“真的？”
“嗨，還是不信任我呀。”
這樣一說，加上我坦然的表情，李海燕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再加上原來梅琳上午十一點就來上班了，也不像昨天晚上加過班的樣子。李海燕也確實沒有理由再不相信。
我還在想著，這算是把海燕給蒙混過關了，接著梅琳又把我叫進了辦公室。而且一臉喜氣，不知道有什麼高興事，難道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興奮？
她先是起來檢查了一下門，然後又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可樂給我，說：“坐啊，還站著幹什麼？”
“琳姐，你似乎有什麼高興事啊？”
“是啊。”
“什麼事？”
“王盛個王八蛋，還真把我們的事向老楊打了小報告。”
“啊，那你還高興？”
“不過，老楊說這樣也好，他也希望我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啊？”
我又一次大吃一驚，只能說自己不懂有錢人的感情遊戲，這算什麼啊？我泡了楊總的馬子，楊總知道了，不但不生氣，還真打算轉讓給我的意思。這也太假了吧？就算是小說家編出來的，也不會有人相信，況且還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身上。
無論如何也叫我難於置信。
“不會是老楊故意試你吧？”我說。
“不會，老楊上次五一假時就跟我說過，以後我跟他斷了。”
“真斷？”
“可不真斷？”
“沒想到老王壞心倒做了好事，雖然他動機不對，可是卻辦成了好事。”
“提到老王，我就恨他，真不是個東西。”
可是老王雖然可恨，卻不是梅琳可以炒掉的，只能楊總才能炒，也是到了一定級別。我如果是楊總，也會這樣用人，說穿了，其實就是一種權謀，一種平衡之術，王副總可以制約梅琳，讓梅琳處處受制，這樣也方便管理。
雖然楊總是美國海歸，學的西方工商管理，可是用的法子卻是地道的中國式管理。梅琳說：“小袁，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事？”我說。
“我也知道老楊的意思，要利用老王玩平穩，所以我想再提一個副總，讓你來當？”
“我？”
“對，你看行嗎？”
“我當副總，管諮詢部嗎？”
“不，調老王過來管諮詢部，老王又不懂諮詢部業力，你管編輯部，這樣就把老王架空了。”
“辦法好是好，也真虧你想得出，不過，老楊不會答應的，如果是以前，老楊不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也許會答應，現在知道了，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你說呢？”
“從諮詢部提一個副總，然後利用他來對付老王。”
“提誰呢？”
“馮金江。”
馮金江這個人是諮詢部的人，而且不鳥王副總，上次不知道為了個什麼事，居然跟老王在辦公室裏拍了桌子，差點動了手打起來。雖然後來合好了，可是也是面和心不和。
沒想到一個人因為脾氣不好，反而得到提拔。不過，同時也我心裏也有點難過。曾經有一份可以當副總的機會放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錯過了，想起來還真有些遺憾呢。
我回到家裏，吃晚飯的時候，我故意歎了一口氣，果然，李海燕馬上問：“怎麼啦？”
“海燕，今天梅總找我談話，打算提我做副總。”
“啊，不會吧？”
“是真的。”
“哼，還說你跟梅琳沒關係，她為什麼要對你那麼好？”
“看，人家說的是工作上的事，你也往男女關係上扯，這心術能叫正嗎？”
這樣一說，李海燕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我能力太強，還是別的原因，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做到主編，現在據說還打算提我做副總，不過，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拒絕了。我說：“可是我拒絕了？”
“為什麼？”
“感覺自己不夠格。”
“不會吧，老天，你也太高尚了吧，副總，還有那些專案經理，他們全有年底分紅的，你不清楚，哎，你真不應該拒絕。”
“海燕，你好像挺在乎的？”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打工的，圖的是什麼？不就是收入嗎？”
“呵呵，我倒不這麼認為。”
總體來看，我從前還以為李海燕是一個不愛虛榮，不貪錢財的純潔女生，可是經過這次談話，讓我的想法有些改變。總的來說，女人，哪有不喜歡錢的？沒有道理嘛。
當然，我這樣說不是說女人喜歡錢不對，本來也不存在對錯之分。
據說，在原始社會，也是女在在家裏生兒育女，而男人出外打獵，而那些捕獲獵物最多的男性往往更能得到女性的青睞。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了錢的重要，在現代社會，男人掙錢多，不就正象原始社會捕獲獵物最多的男人嗎？
“你就好了，雖然沒當上什麼副總，可是也算是一主編，我就慘嘍。”海燕說。
“怎麼了嗎？”
“總是當文員，什麼也不會。”
“當文員不好嗎？”
“不是不好，這個活是年輕女孩幹的，我不能總幹這個吧，再過幾年，年紀大了，就幹不了啦。”
情況確實是這麼個情況，在廣州這個年輕的城市，當然，說年輕主要是指人口年輕，全國各地的年輕人好像全湧進了這個城市裏來尋夢，以為在這裏能賺到錢，包括我和李海燕，還有溫勇他們那些人，當然，也包括從前的梅琳梅總。而王副總據說從前也在家鄉某所初中裏當過老師的，後來把工作給辭了，來到廣州。
“慢慢來吧。”我說，“凡事不能急，貴在堅持嘛。”
“你說上次王副總讓我轉到你們部門去，當時去了是對還是錯？”
“當時去了，肯定現在被炒了。”
“哼，就知道你小看我。”
“不是小看你，你看我們部門還有幾個是超過三個月的？”
“也是哦。”
“如果下次有機會，讓我轉的話，我還是要轉，畢竟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能學到什麼啊？”
說到李海燕從前臺文員轉崗到別的部門的事，其實那是兩個月前的事，當然，那個時候我跟海燕也是剛好上，感情也不錯，當然，我這樣說並不是說現在我跟海燕的感情就不好了，現在仍然好。
只是那時好的要專一一些。
王副總炒的人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人手又不夠，就分配給海燕找一些資料，做一些PPT這些粗活兒。海燕完成的挺好，王副總就動了心，對海燕說讓其轉到我們部門。王副總說：“李海燕，你當前臺文員也學不到什麼東西，不如轉到我們部門來吧，可以學很多東西，就算以後你離開公司了，到別的公司找工作，一樣可以勝任。”
一句話，說得海燕有些動心了。
不過當時海燕還有些猶豫，猶豫不是猶豫別的，而是王副總這個人，王副總這個人不是說他也貪海燕的色，而是說王副總生性刻薄，海燕在公司裏也是每天看著王副總罵這個罵那個。
有點害怕。
甚至有可能被炒掉，而且這幾個月來，被炒的人不止一個兩個了，八個。平均下來，每個月炒掉三個。海燕擔心的是這個，問我的意見。我說：“別去。”
“為什麼啊？”
“你想啊，你寫作上也沒什麼能力，我們又是編輯部，你過來能幹什麼？”
“其實我小學時作文還是寫得蠻好的，經常被當範文念。”
“別逗了，那能一樣嗎？”
“可是張小豔不也是不會寫嗎？”
“人家本來就是學網路的，雖然不會寫，可是會做PPT。”
“我也會啊？”